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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無人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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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去的時候醫生真的已經死了。

兩個人在走廊上面走, 百谷泉一在前面,五百自刀子在後面跟著。

依舊沒有開燈,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光把地板照亮, 兩個人的影子投射在上面的時候, 又像是被臟水潑上去一樣,暈開一點顏色。

他們走過走廊的, 聽見呼嘯的風聲。

走廊盡頭的窗戶已經打開了,兇手應該就是從那裏跑出去的。

然後他們看到半開的門, 看到從門裏投射出來的燈光。

還有不斷擴散的紅色血泊。

五百自刀子沒有叫。

她好像明白了什麽, 只是在後面抓住了百谷泉一的衣袖。

百谷泉一往裏面走, 他把門一點點的推開。

這個家只有客房不是日式的拉門, 而是西方推開的木門。

他把門給推開,看見醫生倒在地上。

他的白大褂全部都是血, 也有很多個破洞。

他還沒有死透,還在斷斷續續的呼吸。

他每呼吸一次,血就從破口湧出來。

但是他沒有叫。

醫生面朝下, 百谷泉一只聽到從他的臉和地板之間,傳來像是拉風箱一樣的呼吸聲。

百谷泉一不知道為什麽。

醫生好像不是這麽有骨氣的人。

他往前一步。

踩到了什麽柔軟的東西。

“……”

他第3次聽見五百自刀子的尖叫。

他知道為什麽之前醫生的聲音越來越小了。

兇手把醫生的舌頭給割掉了。

那舌頭現在被他踩在腳下。

發生了這種事, 百谷泉一怎麽樣都沒有閑心再去吃晚餐了。

宅子裏面的傭人之前就已經被遣散了, 警察似乎也已經離開了這個村子。

“如果要再去找他們, 那也就只能趁著明天一大早了。”

“還不一定他們什麽時候過來。”

“聽說村民之中有人認為是警察的到來才會導致兇殺案。”

五百自刀子說。

“……”

他們連最基本的, 誰發生先, 誰發生後的時間順序都搞不懂嗎?

百谷泉一有些愕然。

但是等到他趕到那裏, 村民們已經放火把木橋給燒掉了。

現在是真正變成孤村了。

百谷想。

他用袖子把五百自刀子護在手臂的裏面, 不讓村民看到她。

現在他跟村民之間有一條涇渭分明的線。

他們看著他,一點都不懷疑村長和醫生的死也是因為他。

就算不是他親手殺的…反而因此才更嚇。

他們相信百谷帶來了詛咒。

村民們黑壓壓的站在那裏,他們身後是燃燒著的木橋。

火光在他們的臉上跳動著。

他們的眼睛裏面好像也染上了火焰。

他們和百谷之間原先隔著護城河一樣分明的距離。

可是當最前面的人往前踏一步之後, 其他人也開始騷動起來。

百谷泉一就站在那裏看著。

他當然沒有什麽超能力,也沒辦法一個人把這些村民全部打倒。

但是如果這種時候露出怯懦的樣子,絕對會被撕裂。

他的心臟撲通撲通跳的很快。

但是五百自刀子還被他的袖子護著,他就什麽都不說了。

百谷泉一沒有穿著原先過來的那身衣服,而是換上了男士和服。

村民們看著他,背景是電影裏面才會有的古典村莊。

百谷泉一感覺自己並不生活在2021,而是重新回到了愚昧的古代。

而在愚昧的古代,人與人之間的心不相通,當他們發生了糾葛,都是由…

“可以了。”

少女的聲音插了進來。

能夠無條件裁定誰對誰錯的超凡者站在高處。

開普勒這幾天神出鬼沒得像條貓。

而現在,她又不知從何處慢慢的步了出來。

少女的身後是夜晚,身前是火光,她一點點從黑暗步入光中,身影一點一點被照亮。

她說了這麽一句話,掃了村民所構成的人群一眼,然後就不再看他們了。

她從兩撥人之間的間隔走過去,一路走向村長的府邸,而那裏面已經沒有一個活人了。

百谷泉一在她後面跟上。

身後人們的視線幾乎要把他和五百自刀子的背影給灼穿。

可一直到他們走出村民們的視野,都沒人敢吭一聲。

晚上當然不可能讓五百自刀子一個人住。

實際上誰都沒有放下心來睡覺。

他勉強翻動了一下醫生和村長的房間,也沒有發現什麽要點。

把打開的窗戶重新關好,又檢查了一遍門之後,就去就去找刀子。

刀子不在自己的房間,而是在原先她吃飯的那個。

他進去的時候,從一些細微生活痕跡辨認出來,這是小昭原來的房間。

他想到少女現在的心情,就忍不住鼻頭一酸。

之前警察來的時候應該已經把屍體給搬走了,百谷泉一原來睡的地方被清理的幹幹凈凈。

照理來說應該會有一個封鎖線,防止外人進去的。

不過他們好像已經斷定,就算保存現場也看不出什麽東西,因此也就隨便了。

而現在,到了那孩子原來的房間,他才從那些細微的痕跡中想起來,這是一個活過的人。

想到小昭現在的屍體都已經不在這個家裏面了,難免有些悵惘。

刀子看到他進來的時候,就招招手叫他過去。

在她面前放著一個小箱子。

上面鎖的樣式和禦影門口的靜脈認證裝置幾乎一模一樣。

百谷泉一過了幾秒鐘才看出其中一些不同。

這個應該是指紋形式的鎖。

不過都是把手按上去。長得又差不多。

如果是搞不懂這些的人應該也分辨不出來。

果然。

五百自刀子很自豪的跟他說,“這個是來自山下的東西。”

“只要把手按上去就可以打開鎖,不用鑰匙,很多地方都用這個。”

包括禦影大人。

她補充了這麽一句。

自己死去的朋友能夠跟禦影大人用上一樣的東西,這對於五百自刀子來說,也是一個安慰。

“嗯…”

百谷泉一點了點頭,並沒有糾正她。

這個字都不認識多少的女孩子,當然不可能辨認出這些。

說明完之後,刀子就把手指按在鎖上,一下子箱子就被打開。

“這個箱子的認證只給少數幾個人做過。”

“說是少數…其實連爸爸都沒有,小昭只願意讓我來打開。”

她這麽說,結果裏面放的都是一些廉價的,只有孩子才會喜歡的玩意。

刀子一個個拿出來看,眼神愛憐。

兩個人現在坐在這裏,時間已經是晚上了,遠處傳來風聲。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好像隱隱聽到了女人的哭泣。

但刀子神色一如往常。

她突然回過頭來惡作劇的笑了一笑。

說,“你也聽到了吧?”

“嗯。”

“偶爾就會這樣子。”刀子說。

看來習以為常。

那他昨天沒有聽到,也許只是因為不處於這個‘偶爾’之中。

他問“那是真的哭聲嗎?”

“可能哦,這裏經常打女人的。”

刀子輕描淡寫的說。

“……”

“不過還有一個原因啦。”

但是我不確定你信不信。刀子說。

“信不信?”

“這個村子雖然有些偏遠,但是會有客人。”

“其中一些會在這裏鬧出一點麻煩,但那次只是單純的不幸而已。”

刀子註視地板,好像在看某一段過往的時光。

“比如說5年前,有一家人開車過來這裏旅游,但是在村子附近出了車禍。”

“好像夫妻兩人都死了。”

“嗯…”

“丈夫當時就死了,但是妻子還活著,努力爬了出來。”

“爬到一半就被車門給卡住了,而且汽車當時著火了。”

“她一個人出不來,就對別人求救。”

“我們村子裏面的人,你也是知道的,特別排外。”

大家走來走去,沒有一個人準備救她。

“她就一直在那裏哭。哭。”

最後消防隊清點屍體的時候,女人的下半身已經融化在車裏面,拉不出來了。

刀子說這些的時候,言辭非常客觀。接近冷酷。

“後來很多次夜晚傳來女人的哭聲,大家都說是女人的怨靈在作祟。”

但是真奇怪了。

如果要作祟的話,幹什麽只是哭,而不把大家全殺掉呢?

她講完這些,又忽然淒淒慘慘的笑了。

“我說這麽多,嚇到你了嗎?”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一個怪小孩?”

“但是不要害怕我,因為我也被嚇到了,今天一天死了太多人了,小昭醫生爸爸。全都死掉了。”

“我總覺得下一個死的人是我。”

刀子喃喃說,“我好害怕。”

她這麽說,視線落到某處。

百谷泉一跟著她的視線,才發現開普勒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裏。

五百自刀子不同於在百谷面前,現在她順從中又帶著一點怯懦。

問開普勒“您會保護我嗎?您能救我嗎?”

開普勒不知道是什麽時候過來這裏的,被發現了也沒有吃驚。

她很冷靜的回答,“如果你能夠支付報酬,我就會保護你。”

“但是我是不能救你的。”

開普勒說,“因為人是不能夠拯救人的。”

“只有神能這麽做。”

說完之後,開普勒也笑了。

她說“你與其求我,還不如去求你們的禦影大人。”

“…...”

這麽說完之後,五百自刀子的臉色一下子就灰白了。

她看著地面,什麽也不說。

百谷泉一知道禦影大人在這個村子裏面名義上面是神,實際上是幹什麽的。

對於五百自刀子的所作所為,隱隱約約的也有一點猜測。

他聽到這一句話幾乎想要閉上眼睛。

但是開普勒好像沒有什麽惡意,雖然說她的意圖一如既往的讓人搞不清楚。

她這一次過來好像專門就是為了說這一句話。

讓別人難過了之後,又不知道消失到了哪裏。

之後百谷和刀子坐在一起,五百自刀子幾乎是神經質的翻動著那些小昭留下來的遺物。

她說“我好像又把一切事情都給搞糟了。”

“嗯…”

她說“我不喜歡爸爸。”

“媽媽很早就病死了。爸爸對其他女人都糟糕,但是對媽媽很好。”

“媽媽還在的時候,他沒有打過她。”

這就算‘很好’嗎?百谷泉一想。

“但是他越喜歡媽媽,媽媽就病得越厲害。”

“很快就從我們的世界裏面消失無蹤了。”

她盯著手中的一張照片。

那上面的小昭年紀還沒有現在這麽大,看上去是一個怯懦的漂亮娃娃。

她說“小昭的媽媽是禦影大人,我的媽媽其實也是。”

“但是小昭要長得比我更像母親一點,所以比我更好看。”

這個說法有點奇怪,刀子對於美麗和一切美好事物的標準,應該也就是禦影吧。

“我喜歡小昭。”

她很遺憾的微笑了一下。

“但是我越喜歡一個人,就越是會把事情給搞糟。”

莫名其妙的,在死了整整三個人的晚上。

只認識兩天的少女開始對他敞開自己的內心。

百谷泉一還沒有做好準備,他只是覺得茫然。

在那之後五百自刀子又為他準備了茶點。

其他人的茶點他大約是不敢吃的,今天已經有兩個人死於毒殺了。

但是在五百自刀子拿起茶杯的時候,他又把她的茶杯搶了過來,往自己嘴裏面灌了下去。

他這麽做的時候,刀子也沒有反抗。

茶杯從她的手上渡到他的手上,只灑出來了一點點。

在榻榻米上留下一點痕跡。

刀子的眼神空茫茫的。

她最後還是說我要成為禦影大人,我要實現願望,我要挽回我弄糟的事情。

禦影。

這個詞已經被重覆的說到煩了。

但是他又想到那個時候,刀子說‘這是小昭也很同意的願望’,就什麽都不說了。

這女孩,在這個已經死了三個人,現在還有兩具屍體躺在不遠處的家裏面,她依舊在做夢嗎?

還是如果她不做夢,她就根本沒有辦法在現實之中活下去了?

百谷泉一喝著茶,勉勉強強撐著聽她說了幾句話,又在那裏沈沈睡著了。

正常來說他不會這麽的沒有警惕心的。

那麽唯一的解釋,就是那個茶裏面下了一點什麽。

這一次不是毒藥,但是卻讓他一覺睡到了次日的黎明。

嚴格來說也不算是黎明,只是最接近的那一段時間。

天色黑的異常,百谷泉一爬起來,頭痛欲裂。

他的手習慣性的摸向旁邊。

可不要說五百自刀子的人了,就連她之前坐的那一塊地方,現在都已經涼透了。

他慢慢的坐起來。

他以為自己的動作很快,但是身體卻比自己想象的要慢很多。

完全跟不上思維的節奏。

他心裏說糟了

百谷泉一出門,走到走廊裏面,踩到一攤滑膩膩的東西,差點跌倒。

他一開始以為那個是水,後來才想起來水不會這麽粘稠。

他低頭,借著夜色看清,那是某種深色的液體。

百谷泉一用手沾了一下那東西,放進嘴裏面。

“…鐵銹味。”

他認出那是血。

他回去拿了蠟燭,在燭光的照耀下看清了整個走廊。

榻榻米已經濕透了,地面上至少有一厘米厚的血。

人體的部位四處散落著,像是被拆散重組的積木。

百谷泉一的腳邊是一只斷手。

手上皮膚幹癟,近似老人。

他想起來這是村長的手。

村長之前手上就戴著這樣的木質指環。

百谷泉一沒有怎麽想吐。

他只是不知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一路往前,經過一個又一個的人體部位。

有村長的也有醫生的。

但他能辨認出來,不僅僅是憑借那些細小的,不仔細看認不出來的個人身體特征。

也是因為很多屍塊上面有衣服的碎片。

如果不是警察已經把小昭帶走了的話,可能連男孩的碎屍都會躺在走廊上。

他幾乎是跟著碎屍的指引走的。

就好像是童話裏面順著面包屑走的小女孩。

他最後到了走廊的盡頭。

五百自刀子就站在那裏。

她手上拎著一個很重的斧子。

如果不是用這種斧子,怎麽樣也沒有辦法把人的骨頭砍斷,讓肢體與肢體分離的。

她身上還是那身華麗的和服,整整一天都沒有脫下來過。

和服的下擺沾滿了鮮血,裏衣則幾乎被汗水打濕。

在百谷泉一熟睡的這段時間裏面,她一定也經過了非常艱苦的作業。

雖然他不知道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刀子看著他。

她的嘴裏面還微微喘息著,但是對他笑了。

她說“我做到了。”

“你做到了什麽?”

百谷泉一問她。

刀子之前那麽害怕。

現在看起來卻一點都不擔心,還潛藏在這個村子裏面,甚至就潛藏在這個家裏面的殺人兇手。

大半夜的出來,把自己的爸爸和醫生砍成一塊又一塊丟在走廊上。

這怎麽看也不像是精神正常的人能夠做出來的事情。

一半的可能,是這女孩終於因為受不了刺激而瘋了。

另外一半的可能就是…

他說“你就是兇手嗎?”

刀子默不作聲。

她聽到這一句話,只是笑。

後來又有一些茫然,好像在考慮這個問題。

最後把斧子扔下,就溜進身後的房間裏面。

房間門原本是半開著的,這裏好像就是刀子用來處理屍體的地方,裏面雜亂的擺放著很多東西。

正對著門的是一扇大大的窗戶,窗戶是打開的,風把窗簾吹得飄起來。

夜色一片漆黑。

刀子躥進去,門在她身後輕快的關上。

聲音很輕,但鎖一落上就打不開了,除非真的拿斧子去劈。

不過如果刀子真的是殺人兇手,她決定躲在這個房間裏面,躲避法律的審判和自己的命運。

那她也太小瞧了別人。

就算現在還打不開,隨便去找一點工具,花費一點時間總是能夠打開的。

百谷泉一不明所以。

他不知道這女孩到底想要幹些什麽。

時間緩慢的流逝。

他先是站在那裏發呆,後來又試著去敲敲門,去叫裏面人的名字。

徒勞的轉動了幾下把手。

不知道出於什麽樣的原因,他把耳朵附在了門上。

“……”

厚重的木門隔音效果很好。但是大門與門框之間總是會有幾毫米的縫隙。

就在那一點縫隙之中,他聽到了一聲尖叫。

或者說是一聲尖叫的殘骸。

這尖叫他已經熟悉到不能夠再熟悉了。

之前的每一個人,如果他們還能夠有力氣發出這樣子的聲音,他們死前都是這麽叫的。

百谷泉一神色大變,撿起五百自刀子遺落在地上的斧子,猛的劈了上去。

一下兩下三下。

木屑飛濺出來劃破了他的臉頰。

他管都沒有管。

門的縫隙越來越大,裏面的尖叫聲也聽得越來越清晰。

從縫隙中只能夠看到裏面隱約閃動著一個人影,還有大片大片的紅色。

百谷泉一沒有試圖去看,他現在只是要打開這個門。

“……”

太晚了,來不及,一切已成定局。

門打開的時候,黑色的人影半坐在窗口那裏。

外面的天色之前還是一片黑暗,現在卻已經有了黎明的白

人影的臉用繃帶一圈一圈的纏著,身上穿著過大的男裝。

背著光,只能看出一個大概的輪廓,身體特征和之前襲擊醫生的那個兇手一模一樣。

繃帶怪人身前,穿著和服的小小身影跪坐在地上,背對著百谷泉一。

怪人攥著她的長發,然後猛然一提。

“……”

難以相信。

就是這麽幾分鐘之內,就是剛剛他沒有看到的幾分鐘。

兇手已經完成了解體。

怪人一下子就把刀子的頭顱給提下來,斷頸切面接近光滑。

驚鴻一瞥,他只能看清楚她精致的輪廓,和嘴角仿佛還凝固著的笑

怪人提著頭顱,一下就翻出窗子。

怪人跑得很快,或者說對這一片的地形過分熟悉,只了幾秒鐘就消失在百谷泉一的視野之中。

他沒有追。

失去了支撐,裹著和服的身體頹然往前倒在地上。

窗外,一輪紅日冉冉升起。

一切都結束了。

“嗯,發生的事情真多。”

“虧你還沒有發瘋啊。”

開普勒精神奕奕地說著。

就算是在這種地方,她也依舊奉行了8小時到10小時的睡眠制度。

起床的時候天已經全亮了。

現在這個房子裏面真的只剩下他和她兩個人。

也因此,百谷泉一就算還是對於她這種過於輕浮的態度有些不滿,卻什麽也沒有說。

甚至往她那邊坐得更近了一些。

開普勒像是摸小狗一樣胡亂揉著他的頭發,最後笑了。

她說“偵探,你也已經看了這麽多。兇手和被害者都已經輪番出現在你的面前了。”

“就算是愚鈍如你,應該也看穿真相了吧?”

她用一只手撐著臉頰。

“不說給我聽聽看嗎?”

“…真相。”

百谷泉一說。

“那種東西真的有必要嗎?”

“重要的是還活著的人。”

就算其他的三個人死掉,沒有辦法給他帶來多大的感觸,甚至醫生和村長,一開始百谷泉一就決定要用自己的手去殺掉。

但是最後一個死者,幾乎沖擊性的真正死在他眼前的人是五百自刀子。

很難想象他現在會說出這麽冷酷的話。

還是作為資本家的孩子,這種看著目前的條件做判斷,而不念舊情的習慣,已經刻入了他的血脈?

無論如何,開普勒只是微笑的看著他。

“說說看嘛。”

“…我只能夠確定兇手是誰。”

“還知道兇手的殺人方法。”

但是我完全不確定動機,就算這樣子你也想聽嗎?

“偵探為什麽要確定動機呢?”

開普勒理所當然的說。

“別人怎麽想,這個是高於你們的人,也就是我來管理的事情啊。”

“……”

這人真的沒救了。

即便如此,好想得到了解脫,百谷泉一盯著桌面開口。

“兇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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