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都精神大振，又看熱鬧不嫌事大了，起哄嚷道：“對對，我們都聽見了，夢娣親口說的，說蘇婉柔要是有膽砍她，她就吃了這團泥。”

“夢娣，剛才蘇婉柔砍你，你可看見了的，刀刀都沒留情呢！”

於夢娣臉上青一陣紅一陣，死不承認嚷道：“我沒說，你們聽錯了。”

她才不要吃爛泥，又臭又臟，惡心死了。

“大家夥都聽見了，你耍賴沒用。”樓菊香平靜地看著她，眼神不容拒絕。

她是黃銅橋的兒媳婦，平時雖不聲不響的，可主意極正，幹活也麻利，和許金鳳一樣拿滿工分，但她心思比許金鳳深多了。

“就是，我們都聽見了，耍什麽賴啊！”其他人也嚷嚷，樂得看於夢娣出洋相。

就連黃家人也一樣，誰讓於夢娣平時不會做人呢，小氣刻薄，還喜歡搬弄是非，比許金鳳還招人煩，沒誰喜歡這老娘們。

許金鳳從地上抓了一把泥，她的手像莆扇一樣，抓的爛泥團比鵝蛋還大，獰笑著靠近於夢娣，威脅道：“你自個吃還是我餵你？”

於夢娣嚇得不住後退，在許金鳳面前，她比耗子還卑微，沒有半點反抗之地，更讓她絕望的是，就連黃家人都不幫她說話。

“我……我就是開玩笑的……”

“誰跟你開玩笑了？吃不吃？”許金鳳吼道。

於夢娣腸子都悔青了，看了眼許金鳳手上的爛泥，朝樓菊香求情，“菊香，我們可是自家人，你幫我說說？”

“自家人也不能不講理，你既然說了那些話就得做到。”

樓菊香神情依然平靜，她雖和於夢娣是堂妯娌，可關系並不算近，而且她很討厭黃鳳仙，自然也煩死了和黃鳳仙走得近的於夢娣一家。

最重要的是，黃鳳仙兒子沈玉海，時常搶她女兒黃玉梅的菜吃，樓菊香巴不得這一家子倒黴，而且蘇婉柔兒子能讓她掙大錢，她自然得幫著蘇婉柔。

其他人也都催著，沒一個人幫於夢娣說話，只是吃一團爛泥而已，又吃不死人，大家樂得看好戲。

“磨磨蹭蹭的，老娘餵你！”

許金鳳一把揪了於夢娣就要塞。

“我自己吃……你急啥！”

於夢娣拼命掙脫了，她寧可自己吃，許金鳳那團泥能噎死人，她自己拿少一些，比起槐林娘前些日子的吃蛆，於夢娣心裏又安慰了些，至少泥巴比蛆好吃多了。

撿起了一小團泥，猶豫再三，許金鳳輕哼了聲，於夢娣打了個哆嗦，閉著眼睛塞進嘴裏了，但半天也咽不下去，嘴裏一股土腥味兒。

其他人見她真吃了，便沒了興趣，一哄而散去幹活了，於夢娣實在惡心得很，把爛泥都吐了，許金鳳也沒說什麽，她又不是真讓這老表子吃爛泥，只是教訓教訓而已。

“呸呸呸……嘔……”

於夢娣踉蹌著回去漱口，實在難受得緊，許金鳳在她身後叫道：“下次再滿嘴噴糞，老娘讓你吃蛆！”

腳步頓了頓，於夢娣眼神生恨，咬著牙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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