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立夏臉色很難看，有些掛不住，因為沈玉竹說的是事實，他如果不是幹活不行，也不至於會娶個農村女人。

“爸爸，你上去護著媽媽，她會感激你的，外公外婆也會對你另眼相看的。”

沈玉竹用力推沈立夏，時間緊迫，再拖下去黃鳳仙就真要被打死了，山高皇帝遠，打死個把人也不會有人來管，前幾年很多村子都發生過聚眾打死人的事，最後只是不了了之。

看著女兒含著淚光的乞求眼神，沈立夏心軟了軟，朝臺上走去，沈玉竹松了口氣，也跟著上去了，不管黃鳳仙做了什麽，她當女兒的都必須護著母親，這是孝道。

黃鳳仙的名聲看樣子是保不住了，她的名聲不能壞。

唐小囡騎得高，沈玉竹的一舉一動都看得清清楚楚，正用力擠開人群，看樣子是想上臺，沈立夏也擠得很困難，人太多了，他們寸步難行，走了半天都沒走幾步，再加上他們是最後到的，站在最後面，距離黃鳳仙有不少路，照這個蝸牛速度，估計得走上十幾分鐘。

沈玉竹走得十分費勁，沒人給她讓路，也沒人註意到他們父女，他們的註意力都在上面，激動地叫囂著：“打死她！”

人的情緒是最容易被煽動的，尤其是在共同的利益被侵犯時，平時有矛盾的人都會齊心協力，一致對外。

臺上和許金鳳一起揍黃鳳仙的，就有她的死對頭於來娣，兩人配合無間，你踢了我再踹，黃鳳仙像死屍一樣躺著，沒有一點反應，連呻吟聲都沒了。

“會不會打死人？”

唐小囡擔心地自言自語，她雖恨死了黃鳳仙，可真看到她被群毆，心裏又難受了，不是替黃鳳仙難受，而是她自己過不了心裏的那道坎。

前世她是遵紀守法的好公民，就算去買奶茶都規規矩矩排隊，不幹一點違紀違法的事，面對不講道理的人，她第一反應是報警，讓警察叔叔來管這些無賴，從沒想過動用私刑，更沒想過私下報覆。

村民們興奮地大叫著，對臺上黃鳳仙的慘狀毫不在意，包括唐來福和唐百山他們，神情都很平靜，仿佛是很平常的小事，唐小囡心裏有種說不出的感覺，肯定不是高興。

她沒想搞出人命的，她很敬畏生命，哪怕只是貓貓狗狗，她都不覺得人類可以肆意剝奪它們的生命。

唐來福沒聽見，太吵了，唐小囡的聲音又小，他根本沒聽見，此時他的心情其實並不平靜，當然不是同情黃鳳仙，而是在和過去的二十年告別。

過去二十年的心意，他只當餵了狗，是他瞎了眼才會喜歡黃鳳仙這種惡毒y蕩的女人，以後他要是再理這女人，他便不姓唐！

唐小囡拍了拍唐來福的腦袋，示意她要下來，因為她看見霍謹之了，唐來福一放下，唐小囡就朝霍謹之跑去，柴玉香也緊跟著，她比較喜歡和表妹在一起，不管去哪都愛跟著。

霍謹之站在一個小土坡上，雖遠了些，但看得清楚，齊老爺子和蘇婉柔都沒來。

“霍哥哥，會不會打死？”唐小囡還是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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