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等到風景都看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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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紅豆》
一定程度上來說凡景是一個固執的人，她可以愛一個人七年，也可以候他一生。而等待究竟是苦是甜，個中滋味，無人能解。
在國外的這幾年，她並不乏追求者。英俊幽默的洋帥哥，又或者是溫柔俊朗的東方人，追求者甚眾。其中並不乏能同陳以恒比肩的，可是她卻一個都看不上。像她這樣美麗而又安靜的東方女人自然是吸引人的，她身上散發出的那種迷離的氣息總是讓人沈溺其中。
她在學校裏的一個女朋友半是羨慕半是嫉妒地和她說：“景，你知道嗎，你的顏色是紫色，神秘，又帶著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可是每個男人見了你都會愛上你。”
每個男人嗎？
她記得有個英國人，有著標準的英倫紳士範兒，高大俊朗。深邃的眼是一片湛藍的海，金色的發像是有碎金落下，那麽高貴而又浪漫的一個人，追了她許久，都不見她有一點的動搖，最後不得不苦笑著放棄。
不過，他問她原因。
她是怎麽說的，她說因為你不是他。
你不是他，所以我沒辦法愛上你，即使你是那麽的優秀，可是就如同覆水難收，她的一整顆心，早就給了那一人。所以任憑千帆過盡，她都不多看一眼。
“我很好奇，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怎樣一個人？呵，是我愛的人。”眼波如同秋日澄澄的湖水，溫柔，寧靜。
****
凡景住院的第三天，陳以恒來了，捧著一大束的純白百合花，這種花的味道甜蜜，像是奶油的味道。這是他第一次送花給她呢，不管是因為什麽，凡景心裏還是欣喜的，臉上也漾起了笑容。
“凡景，好些了嗎？”他今天一身休閑裝扮，白色的開領襯衫，米色的休閑長褲，看起來整個人清爽多了，不似往日那般深沈，高深莫測。
“嗯，我好多了，就是刀口那裏有些癢，”凡景又撅著嘴說，“還有啊，我想吃什麽那個面癱醫生都不讓，整天板著一張臉說這個不可以吃那個不可以吃，他還和白娜聯手虐待我，只給我喝沒幾顆米粒的粥，真是討厭死了。”
凡景這幾天一直進流食，早就被折磨的不成樣子，偏偏那個白娜還總是大魚*的在她眼前晃悠，這個混蛋，就是故意的。
凡景雖然已經長大，不再像小時候那麽貪吃，但畢竟江山易改秉性難移，骨子裏還是個吃貨不假，所以總是很沒骨氣地對白娜諂媚：“白娜，娜娜，好娜娜，你就給我吃一口吧，我保證，只吃一口。”她搖晃著白娜的胳膊，眼珠子盯著那只油汪汪的奧爾良雞翅，眼睛都在放光，什麽節操骨氣通通都扔到了一邊。
“凡景，不是我不給你吃，是你現在根本就不能吃油膩的東西，你該吃的是這個。”說著又把那碗稀溜溜的粥往凡景面前推了推。
“這也叫粥嗎，米粒比禿子頭上的虱子還少！”
“你惡心不惡心啊，我在吃東西，你說什麽虱子。”
“好，你不給我吃是不是，那你出去，你別在這兒呆著，我聞到這味兒就受不了。”她一副嫌棄的神色，實則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陳以恒坐在病床前，看凡景微微撅著嘴不滿地控訴，眉宇間是寵溺的溫柔，他伸出手揉了揉凡景的發頂，就像是多年前他千百次做的那樣。
可是，因這個動作，兩個人都楞住了。
凡景詫異地看著陳以恒，而他也微微地失神，看著她如墨的眼，手緩緩地移向她的眉眼，“小景，你長大了。”說不清是嘆息還是其他。而他，卻正在慢慢老去。
暧昧的氣息，緩緩縈繞。
“咳，小景，我去給你買錦記的粥好不好？”陳以恒開口打破了沈寂。
“嗯。”她微微低垂眼簾，應了一聲。
陳以恒還是先去詢問了醫生病人可不可以吃一些清淡的粥，醫生說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要油膩，而且盡可能地少食，畢竟刀口還未愈合。
還是這樣逼仄的巷子，陳以恒對這裏並不陌生，他陪著凡景來過好多次。凡景自詡是個美食家，於是江寧的美食她幾乎都已經吃遍了。而錦記更是她經常光顧的店，雖然只是一個毫不起眼位於逼仄巷口的粥鋪，但是來往的客人絡繹不絕，慕名而來的不乏商業精英。
不到半個小時陳以恒就回來了，粥香四溢，凡景一聞這味道就知道是錦記的粥，不免食指大動。
“哇，還是和以前一樣的味道。”她閉著眼睛嗅了嗅，神色享受而滿足。舀了一勺送進嘴裏，“好燙！”她只急著吃，竟燙了舌頭，小手成扇不停在嘴邊扇著。
還是那麽莽撞，陳以恒失笑。凡景側目，狠狠瞪了他一眼，“都怪你，你幹嘛不說啊，怎麽這麽燙。”竟是忘了先前兩人的尷尬，和之前她刻意保持的距離。
“好好好，都怪我。”陳以恒努力做到不笑，但還是有些忍不住，拿起粥碗，輕輕吹了吹，才遞到凡景面前。
“這下子不燙了。”
她張開了嘴，吃下了那口粥，然後低下了頭，一顆眼淚便猝不及防地掉進了粥碗。
“……小景。”陳以恒遲疑地開了口。
“嗯，好吃。”她的聲音含糊不清，卻不肯擡起頭來，但陳以恒聽得出她拼命壓抑的哭腔。
他撫向她的臉，觸手間是一片溫熱的水澤，凡景因他的動作而擡起頭來，只見他滿眼的愛憐。手指擦幹她的淚水，溫柔地笑著說：“這麽大了，怎麽還哭鼻子。”他這樣一說，凡景哭得更厲害了。
“陳以恒。”她撲向他，雙臂環繞他的脖子，牽動了刀口也並不在意，只是這樣能親近他是多少次夢裏的場景。
一別後，經流年，人何處，無處尋。
她只知固執地等候，並非是膽小怯懦，只是如果他不愛，她再熱烈的追求也是徒勞。
白娜總是教訓她說：世間沒有挖不動的墻腳，要不你就厚顏無恥地追求，要不就放棄這棵樹，擁抱你的大森林。
可是她卻有她自己的驕傲。
他的手裏還端著那碗熱氣騰騰的粥，灑了少許，濺在他的手背上，他卻渾然不覺。她在微微地顫抖，毫不掩飾地哭泣，就像許久之前，每一次受了委屈那樣，躲在他的懷裏。眼淚落在他的脖頸，流進了心底。
有多久，他沒聽到她這樣叫他了啊。
過了許久，才用另一只手輕拍她的後背，柔聲哄到：“小景乖，回來就好，啊。”
這世上，沒人抵抗得了陳以恒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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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學校裏的一個女朋友半是羨慕半是嫉妒地和她說：“景，你知道嗎，你的顏色是紫色，神秘，又帶著拒人千裏之外的疏離，可是每個男人見了你都會愛上你。”
每個男人嗎？
她記得有個英國人，有著標準的英倫紳士範兒，高大俊朗。深邃的眼是一片湛藍的海，金色的發像是有碎金落下，那麽高貴而又浪漫的一個人，追了她許久，都不見她有一點的動搖，最後不得不苦笑著放棄。
不過，他問她原因。
她是怎麽說的，她說因為你不是他。
你不是他，所以我沒辦法愛上你，即使你是那麽的優秀，可是就如同覆水難收，她的一整顆心，早就給了那一人。所以任憑千帆過盡，她都不多看一眼。
“我很好奇，他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怎樣一個人？呵，是我愛的人。”眼波如同秋日澄澄的湖水，溫柔，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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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景住院的第三天，陳以恒來了，捧著一大束的純白百合花，這種花的味道甜蜜，像是奶油的味道。這是他第一次送花給她呢，不管是因為什麽，凡景心裏還是欣喜的，臉上也漾起了笑容。
“凡景，好些了嗎？”他今天一身休閑裝扮，白色的開領襯衫，米色的休閑長褲，看起來整個人清爽多了，不似往日那般深沈，高深莫測。
“嗯，我好多了，就是刀口那裏有些癢，”凡景又撅著嘴說，“還有啊，我想吃什麽那個面癱醫生都不讓，整天板著一張臉說這個不可以吃那個不可以吃，他還和白娜聯手虐待我，只給我喝沒幾顆米粒的粥，真是討厭死了。”
凡景這幾天一直進流食，早就被折磨的不成樣子，偏偏那個白娜還總是大魚*的在她眼前晃悠，這個混蛋，就是故意的。
凡景雖然已經長大，不再像小時候那麽貪吃，但畢竟江山易改秉性難移，骨子裏還是個吃貨不假，所以總是很沒骨氣地對白娜諂媚：“白娜，娜娜，好娜娜，你就給我吃一口吧，我保證，只吃一口。”她搖晃著白娜的胳膊，眼珠子盯著那只油汪汪的奧爾良雞翅，眼睛都在放光，什麽節操骨氣通通都扔到了一邊。
“凡景，不是我不給你吃，是你現在根本就不能吃油膩的東西，你該吃的是這個。”說著又把那碗稀溜溜的粥往凡景面前推了推。
“這也叫粥嗎，米粒比禿子頭上的虱子還少！”
“你惡心不惡心啊，我在吃東西，你說什麽虱子。”
“好，你不給我吃是不是，那你出去，你別在這兒呆著，我聞到這味兒就受不了。”她一副嫌棄的神色，實則口水都要流出來了。
陳以恒坐在病床前，看凡景微微撅著嘴不滿地控訴，眉宇間是寵溺的溫柔，他伸出手揉了揉凡景的發頂，就像是多年前他千百次做的那樣。
可是，因這個動作，兩個人都楞住了。
凡景詫異地看著陳以恒，而他也微微地失神，看著她如墨的眼，手緩緩地移向她的眉眼，“小景，你長大了。”說不清是嘆息還是其他。而他，卻正在慢慢老去。
暧昧的氣息，緩緩縈繞。
“咳，小景，我去給你買錦記的粥好不好？”陳以恒開口打破了沈寂。
“嗯。”她微微低垂眼簾，應了一聲。
陳以恒還是先去詢問了醫生病人可不可以吃一些清淡的粥，醫生說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要油膩，而且盡可能地少食，畢竟刀口還未愈合。
還是這樣逼仄的巷子，陳以恒對這裏並不陌生，他陪著凡景來過好多次。凡景自詡是個美食家，於是江寧的美食她幾乎都已經吃遍了。而錦記更是她經常光顧的店，雖然只是一個毫不起眼位於逼仄巷口的粥鋪，但是來往的客人絡繹不絕，慕名而來的不乏商業精英。
不到半個小時陳以恒就回來了，粥香四溢，凡景一聞這味道就知道是錦記的粥，不免食指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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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那麽莽撞，陳以恒失笑。凡景側目，狠狠瞪了他一眼，“都怪你，你幹嘛不說啊，怎麽這麽燙。”竟是忘了先前兩人的尷尬，和之前她刻意保持的距離。
“好好好，都怪我。”陳以恒努力做到不笑，但還是有些忍不住，拿起粥碗，輕輕吹了吹，才遞到凡景面前。
“這下子不燙了。”
她張開了嘴，吃下了那口粥，然後低下了頭，一顆眼淚便猝不及防地掉進了粥碗。
“……小景。”陳以恒遲疑地開了口。
“嗯，好吃。”她的聲音含糊不清，卻不肯擡起頭來，但陳以恒聽得出她拼命壓抑的哭腔。
他撫向她的臉，觸手間是一片溫熱的水澤，凡景因他的動作而擡起頭來，只見他滿眼的愛憐。手指擦幹她的淚水，溫柔地笑著說：“這麽大了，怎麽還哭鼻子。”他這樣一說，凡景哭得更厲害了。
“陳以恒。”她撲向他，雙臂環繞他的脖子，牽動了刀口也並不在意，只是這樣能親近他是多少次夢裏的場景。
一別後，經流年，人何處，無處尋。
她只知固執地等候，並非是膽小怯懦，只是如果他不愛，她再熱烈的追求也是徒勞。
白娜總是教訓她說：世間沒有挖不動的墻腳，要不你就厚顏無恥地追求，要不就放棄這棵樹，擁抱你的大森林。
可是她卻有她自己的驕傲。
他的手裏還端著那碗熱氣騰騰的粥，灑了少許，濺在他的手背上，他卻渾然不覺。她在微微地顫抖，毫不掩飾地哭泣，就像許久之前，每一次受了委屈那樣，躲在他的懷裏。眼淚落在他的脖頸，流進了心底。
有多久，他沒聽到她這樣叫他了啊。
過了許久，才用另一只手輕拍她的後背，柔聲哄到：“小景乖，回來就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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