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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章 他是本王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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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幾聲驚呼,伴著粉色的人影彈起,楚子逸無比快速地移到白墨衣身邊,擋在她面前,直覺是離太子在占衣衣便宜,眼光兇兇地盯著他,拳頭攥著咯咯作響,怎麽辦?他真的很想揍人!

本就因為玉無痕的出現而瞬間平靜的大殿,加上門口兩人那暧昧的一幕,眾人心裏根本來不著消化這接二連三的沖擊,沒想到離太子的話更如在本就不平靜湖水中投下更猛更狠的一塊炸石,一時間,上百人的儀鳳殿靜若無聲,掉針可聞,甚至有的人連大氣都不敢喘一聲,冷風嗖嗖,寒意逼人,有種身處閻羅殿的感覺,這也是他們有始以來參加過的最最恐怖的宴會了,他們能走嗎?

就算他們想離開,避開這有關皇室的密聞,但是無形沈重的壓力撲山倒海的湧來,每個人只覺得大山壓頂,連擡腳的力氣都沒了,甚至,甚至他們覺得連吞口口水的小小動作都覺得是艱難無比的。

明明是炎炎夏日,夜風還卷著太陽的餘熱,儀鳳殿卻如冰天雪地一般,凍得人連舌頭都打結了。昏黃的燭火忽明忽暗,更給這裏添了一抹陰沈之氣,帶著一種詭異的陰森。

離太子簡單輕松的一句話後面代表的是什麽,在場的人都心知肚明,白墨衣在五年前嫁給了三王爺,兒子都四歲多了,現在竟然有人說孩子的爹另有他人,這不是擺明了打皇家的臉嗎?尤其是還是一他國太子,這關系著兩國間的安寧,可大可小!滿殿的人在回來神時,不約而同地看向全身散發陰鷙,戾氣突生的王王爺楚君莫,有看好戲的,有同情的,有戲笑的,還有忐忑的,各種眼光。

但是聽到楚君莫手裏握著的懷子“啪”一聲粉碎的聲音時,眾人的脖子不由又縮了一下,畢竟這位三王爺可是以狠厲出名,無情之極,忙收回視線,安靜地坐著。

太後的臉一陣青一陣白,變幻著各種顏色,身體微微顫抖著,嘴唇哆嗦著張了又張,卻始終沒有說出一句話,可能是被氣得了。

楚君灝也是一臉陰郁,瞪著離太子笑得得瑟的臉,眼閃過一絲兇厲,若不是他是一國太子,可能此時,這位離太子早已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落羽塵的眼光也是一沈,身上散發出一瞬間的冷意,冷冷地掃了一眼離太子,握著玉簫的手輕輕動了一下,若不是地點不對,恐怕手裏的簫早已飛出,直取對方喉嚨了,不管他說的是不是實情,他都該死!若是實情,那肯定也是五年前他對衣衣做了什麽,而且還不負責地拋棄她們母子,不管不問工;若不是實情,那他就更該死,今時今日這個場合他說這樣的話,要至衣衣於何種處境?

玉無痕的墨色黑袍無風自動,有一瞬間的鼓起,帶出凍死人的寒氣,三丈之內都似結了一層白霜,看了一眼離太子笑得欠扁的臉,一臉邪魅,收攏了一下拳手,很輕很慢很冷地開口道:“離太子,有些玩笑開不得,會死人的!”聲音不高,卻傳遍大殿的每一個角落,帶著陰厲的煞氣,濃濃的威脅。

白墨衣有一瞬間的吃驚,俏臉冷寒,餘光掃過楚君莫,看到他隱忍還帶著一絲痛色的眼,再轉頭看著離太子,清伶的聲音冷冷道:“我怎麽不知你是我兒子的爹?”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清晰地傳入眾人耳中,算是解釋也是一種質問,更不露痕跡地保住了楚家的臉面。

最先松了口氣的是太後,不愧是歷經風雨的一國太後,雖然眼裏對離太子有著不滿,卻馬上接著白墨衣的話道:“離國主,小孩子家的說笑就算了,不過這種玩笑可開不得,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們兩國有什麽矛盾呢,影響以後交好啊!”若是他家的太子給他們楚國王爺戴了綠帽,這可是當著天下人的面打了他一個耳光,影響不可謂不大。

離國主也是聰明之人,怎麽會聽不出太後話裏的意思,板起臉看著離太子,一臉嚴肅地呵斥道:“絕兒,平時你散漫慣了,說話不分場合,這裏是你發渾的地方嗎?還不快給人家姑娘道歉?別因為一句玩笑話而毀了人家姑娘的清譽!”一句話表明離太子平時這是這個樣子,更有一絲警告的意味,細看去,眼裏卻無一絲責備的意思。

眾人松了一口氣,原來這離太子平時這是一個渾人,再加上他一直戲笑的眼神,眾人忽地明白剛剛那句話只是開玩笑的,不過這位太子還真的是……真的是沒輕沒重,什麽話都敢說啊!難道他就不怕挑起兩國戰爭嗎?畢竟戴綠帽這種事不管放到任何一個男人頭人都受不住,更何況是兵權在握的三王爺,難保一個沖動下會做出什麽事來!

楚子逸聽完這些話,想了一下,衣衣絕不是這種人,她那麽愛三哥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來?他太激動了,他應該相信衣衣的。想著,轉過身,拉著白墨衣有些冰涼的手,直覺衣衣是被離太子氣到了,心疼地道:“衣衣,別理他,他再敢口出狂言,我揍死他!”他再敢說,管他是不是什麽太子,他照打不誤。

不帶任何雜質的關心話語,讓白墨衣心裏忽地暖了一下,楚子逸事實在溫意的手包裹著她,雖然弱,卻讓她明白地感覺到他真心的關懷,擡眉對上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臉上的冰冷柔了下來,輕聲道:“沒關系,只是一個玩笑而已!”

本來氣氛有所松動的大殿,因為楚子逸的動作卻更加沈悶起來,幾雙陰晦不一的眼直直盯著那交握的手,恨不得將那只礙眼的手千刀萬剮了。再加上白墨衣對上他時臉上放軟的表情,空氣中更是淡淡地彌漫著一種酸味來。

離太子被眾人指責神情未變,也並無什麽不悅,只是坐正了身體,無辜可憐地看著白墨衣,更更可氣的是還作了一個西子捧心狀,望著她無限幽怨地說:“衣衣,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抹殺我對你的一片情意,你那含情脈脈的眼神常常晃動在我夢中……”

“碰”不待他說完,楚子逸早就一腳踹開他面前的桌幾,拳手帶著濃濃的怒火,卷著狂風掃落葉之勢擊向那怨婦一般的離太子,恨不得打得他滿地找牙。

離太子狹長的鳳目眨了一下,看似狼狽卻又輕松地避開楚子逸的拳手,腳下一轉,沒有人看清他的身法,只是一眨眼,便來到了白墨衣身後,很孬種地躲在她後面,在楚子逸的拳頭攻來之時,將白墨衣往懷裏一攬,巧妙地換了一個角度,將懷裏的人迎上楚子逸。

楚子逸氣得跳腳,可是又怕傷了白墨衣,每次拳頭擊過去,對著他的都是白墨衣,沖著離太子喊道:“是個男人的話就給我滾出來,躲到女人身後可真夠有種的!”無限鄙視,小白臉一個!

“哎呀,我就是喜歡要我家衣衣保護,你羨慕啊!”離太子氣死人不償命地嗲聲道,攬著白墨衣的手又緊了緊,一只手快如閃電地在她腰上點了一下,制止了她的掙紮。

“你個不男不女的家夥,我打死你個小白臉!”楚子逸氣急罵道,看到他那麽近地貼著白墨衣,怒火上頭,手裏的招式越攻越猛,可恨那家夥一直拿白墨衣當擋箭牌,他一時也拿他沒有辦法!

“離國主,朕以為貴太子需要給朕一個合理的解釋!”縱然他們相信白墨衣的為人,可是當著上百名大臣的面,還有洛國的使者,今天這事,已不是一句玩笑就能解決了的。

離國主很生氣很生氣地瞪著耍著別人玩的兒子,輕咳了一聲,道:“絕兒,不可胡鬧,放開人家姑娘,你這樣子成何體統?”義正詞嚴,大義凜然,不過下一句話卻讓在場的人大跌眼鏡,(好吧,古代沒眼鏡!)離國主撫著他那漂亮的胡子道:“如果你真喜歡人家姑娘,娶回不就行了!”

“嘩啦”聲不斷,有些人因為吃驚,碰翻了酒杯碟子,清脆的破裂聲在大殿裏異常剌耳。他們沒聽錯吧,離國主要他家太子娶一個棄婦回去?而且還是楚國三王爺休棄的王妃?這……這離國主沒病吧?確定腦子沒燒壞?娶一個棄婦,丟得可是他們國家的臉。

這下,坐不住的不止太後了,連楚君灝也有些吃驚,拿不準這離國主到底是什麽意思?

玉無痕突然轉身坐下,陰晦的眼眸一直盯著離太子攬在白墨衣腰上的手,墨玉面罩下看不清臉,本就涼薄的唇緊緊抿著,透著一股嗜殺之意,冷冷地掃了一眼看好戲添亂的離國主,輕輕地哼了一聲,端起桌上的酒杯,輕輕一彈,白玉瓷杯中快速地飛出一滴酒珠,直擊離太子的手腕。

離太子身子一僵,眼光瞥過玉無痕,飛快地攬著白墨衣移形換位,姿勢卻更加親密,誠心氣那一幫人!

那一聲帶著寒意的冷哼傳入兩人相鄰而坐的離國主耳中,身體不由一僵,看了一眼玉無痕,忽地想到剛才大殿門口這個強熱冷冽的男人對白墨衣那無形的占有欲,當下,心中一沈,眼時快速斂過一抹異色,揚聲道:“絕兒,好了,胡鬧夠了,快給人家道歉!”

“九弟,退下!”一直未出聲的楚君莫突然開口,紫影一閃抓住楚子逸揚起的手,對著離太子挑釁的眼道:“太子殿下,玩笑適可而止!”眼神閃著一股吃人的戾氣,捏著楚子逸的手不自覺地一再用力,這時他更想捏的是離太子那白皙無比的脖子。

“怎麽?你三王爺不承認是人家的爹,難道還不讓別人認嗎?”離太子眼裏閃過一絲不屑,身體卻也稍稍離開了白墨衣一些,嘲笑地望著楚君莫。

楚君莫眼神驀地收縮了一下,盯著白墨衣看了一會,又轉向離太子道:“這是本王的家事,不勞太子掛心!”

“哎呀,自你休了我家衣衣起,這已經不是你的家事了,嗯?是吧,衣衣?”離太子最後一句話轉向懷裏不能動也不能言的白墨衣,鳳眸裏閃過一絲光。

“你放屁,誰是你家衣衣!”楚子逸忍不住暴出粗口,拳手眼看又要揮出,他怎麽看都覺得這離太子怎麽不順眼,尤其那張邪邪的俊臉,他竟然覺得這張臉有時比四哥還要漂亮,更讓他忍不住想揍他!

“離太子一再侮辱本王,不介意和本王過幾招吧!”說是征求,楚君莫卻突出閃電地出手,把離太子忽地逼離白墨衣,順勢將白墨衣拉到楚子逸身邊,不給離太子任何機會,招招狠辣,步步緊逼,這在這大殿之內打了起來。

殺氣波動,可憐那些大家不出二門不邁,歡心喜地來參加宴會的夫人小姐們,個個被嚇得花容失色,一時間搞不清狀況,一自覺地往後退去,心中卻又把白墨衣恨上了,都是這個女人,她一來,不但吸引了全部男人的目光,更惹出這麽一堆事來,這宮宴不用說,根本是進行不下去了,嗚,她們千難萬難盼來的機會就這樣沒了,不甘心哪!

洛國瑞王和璃月郡主也似乎看出些什麽,兩人一直未出聲,盯著場中看得津津有味,開玩笑,這種事可遇不可求,這趟楚國還真沒白來!

楚子逸拉著白墨衣小心地避開打鬥著的兩個人,卻發現剛一動,白墨衣就直直地跌倒了,眼裏閃著憤怒的火花,心裏一驚,一抹白影快如閃電地閃過,手裏一空,白墨衣就被落羽塵撈入懷裏,出手解了她的穴道,關心地問:“你沒事吧?”

白墨衣沒有說話,死死地盯著場中那個邪離的身影,一張臉繃得緊緊的,身上冷意襲衣。

沒有了白墨衣制肘,楚子逸才不管什麽君不君子呢,加上她憤恨的表情,娃娃臉一沈,轉身加入了打鬥之中,使出了全力,打定主意今天打不死他也得打殘他!

離太子對上楚君莫還算是游刃有餘,但是再加一個功力也並不弱的楚子逸,可就有點吃力了。就算如此,還不忘口頭占便宜,時不時地叫道;“衣衣啊,你不會要讓他們打死我吧?”

“哎呀,打中肚子了,要死了要死了!”

“哎呀,腳上也中了一腳,殘了殘了!”

“……”

叫了半天都未見有人理他,反而楚家兄弟則更是手不留情,時間久了,身上還真挨了幾下,心裏再不敢大意,忽地跳出老遠,站到楚君灝前面不遠,撇著嘴,很娘很娘地說:“楚國主,本太子只是開個玩笑,用得著趕盡殺絕嗎?”說完,用手抿了一下嘴角的流出的鮮血,呲牙裂嘴,下手還真狠,估計嘴角都要青上幾天了。

離國主也就勢起身,狠狠地往自家兒子頭上一拍,道:“混小子,沒輕沒重,這種玩笑能開嗎?”

“我也就是想試試三王爺的武功,不把他激怒了,他也使不出全力來呀!”離太子說完還不忘對楚君莫拋了一個媚眼,無限妖嬈。

眾人被他那動作引得差點吐血,雖然有點不相信他說的借口,但是此時也只有打哈哈地掩過此事,有大臣道:“離太子和三王爺武功高強,不分上下,我等今日可算是大飽眼福了。”

“是啊是啊,開個玩笑而已,無傷大雅!”

雖然他們很疑惑,一直有傳言三王爺根本不認那個兒子,到現在也沒松口承認,也不知道這離太子說的是真是假,看來,這綠帽還是在三王爺頭上戴著呢!

“不過,本太子還真不是那小鬼的爹,不過,本太子不介意以後當他的爹!”離太子賊心不死,悠然轉身坐到位置上,再次丟下一枚重彈。

白墨衣忍無可忍,開口道:“離太子,民婦不曾得罪過您吧?”

“不曾,我一個程序員怎麽就混上了社會?!”離太子一見白墨衣同他講話,立刻在她帶著寒光的註視下坐直了身體,一本正經地回道,和剛才的痞樣判若兩人。

“那太子為何一再欲置民婦於絕地?”

“好玩!”離太子語不驚人死不休,也順勢消清了他根白墨衣的暧昧關系,純屬他無聊,拿來逗人的。也氣得在場的人吹胡子瞪眼的,感情您這位太子爺一驚一乍地全是來逗他們玩的,也就說嘛,您一國太子怎麽會和前王妃有什麽關系!

連楚君莫都不由地抽了抽嘴角,有點後悔剛才出手太輕了,怎麽沒打暴他那張嘴?

“呼”太後一直緊繃的心總算松了下來,只要不有楚皇室顏面,不傷兩國和氣,這事也就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了。

“好,不如我們也來玩個游戲如何?”白墨衣走進兩步,站到離太子面前,眼裏閃過黑暗之光,素手一翻,三枚銀針飛出,直擊離太子欠扁的嘴臉。

一個後空翻,離太子險險避過,卻是出了一聲冷汗,剛才他若稍稍慢上一步,他這張男女通殺、天下無雙、絕無僅有、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俊臉就毀在她手裏了。還未穩住身形,又是三枚銀針飛來,出手快狠,角度詭異,隨著離太子的身形直追不舍,避無可避,離太子苦著臉,不停地移動著身形,叫道:“好妹妹,我錯了,我錯了,你饒了我吧!”

不開口還好,一開口,白墨衣更氣,冷聲道:“閉嘴!”誰是他妹妹!這人還真是死性不改,無賴至極!

素影翻飛,如飛仙一般,曼妙的腰肢輕輕舞動,腳步輕移,變幻著各種姿態,更多的銀針從白墨衣手裏飛出,離太子抱頭滿場亂竄,狼狽不堪,身上也被銀針劃了幾道口子,一個不心子,他那比女人還美上十分的臉出現一條血痕,伸手抹了一下,更大聲地慘叫道:“完了完了,毀容了,你要對我負責!”

見白墨衣鐵青的臉,馬上又討好地說:“算了算了,我怕你了,我還不是聽說你被人休棄,那個混蛋還不肯承認小家夥的身份,本太子好打不平,氣不過想幫你出口氣嘛!”這話雖然帶著玩世不恭,卻又說的真摯無比,讓人無法懷疑他的真心。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兒子也不稀罕那樣的爹!”白墨衣沖口而出,被眼前的人氣得也忘了是在滿朝文武的大殿上了。

“好好,我不管了,你饒了我吧,求你了!”說到最後,離太子都差點被白墨衣不停射來的銀針逼瘋了,想不到這丫頭身手還不錯,不錯,以後都吃不了虧,她這一手,可是沒幾個人能抵得住!

白墨衣的話讓太後臉色一沈,不悅的眼光瞪著楚君莫,也不再開口了。

“本王沒說過無傷不是本王的兒子!”在白墨衣收手,離太子喘了口氣時,楚君莫陰沈沈地開口了,身上陰郁的氣息不減反增。

“嘩!”更多的驚訝聲響起,眾人看向楚君莫,這可是有始以來三王爺第一次在世人面前開口承認白無傷的身份,這也代表著白墨衣紅杏出墻,不守婦道一事純屬杜撰,也間接地還了她一個清白,那是不是代表著,白府大小姐即將重回三王府?

各人臉色不一,心中飛快地揣摩著事情的發展。

“那又如何?別忘了衣衣現在可是自由身!”玉無痕冷冷開口,聲音平靜,陳述著一個誰也不能改變的事實,如果他不許,事情便不會改變!不過,這話可是說得有著咬牙切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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