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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054征兆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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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進過明伯斯山脈裏的印卡如亞遺跡?”中年魔法師似乎是個不愛拐彎抹角的性子,第一句話便是直指中心,“這株魔法植物是我們第一批探測人員從遺跡裏帶出來的——你之前在遺跡裏,與它有所接觸嗎?”

“沒有,這是我第一次見到他。”西維亞也直接說道,“上次進入遺跡,十分遺憾地並沒有碰上任何魔法植物,唯一還算與眾不同的收獲應該是被稱之為‘黃金聖泉’的特殊液體。至於印卡如亞文明的其它更多相關內容,我是一概沒有接觸到。”

中年魔法師聞言高高挑眉,不太相信道:“你們這一路就這麽順利,什麽魔法植物也沒碰上?”

“是的,在進入‘黃金聖泉’所在的空間之前,一個魔法植物也沒碰上。”西維亞說得斬釘截鐵,絲毫也沒有猶豫——這樣堅定的態度既增強自己的自信,又對周圍的人有極大的說服力。

中年魔法師沈吟了一會,這才像是突然想起一般,笑道:“我倒還忘了介紹我自己——尤蘭德-凱利,你可以直接叫我凱利,別叫什麽這大師,那大師,聽得人不舒服。”

“西維亞-羅德,很高興認識您。”人家既然釋放了善意,西維亞自然只得跟進行禮,因為這一欠身,被那株藤條一樣的魔法植物纏著的右手手臂自然而然地向中年魔法師尤蘭德的方向略作傾斜,那株魔法植物當即像是被踩了尾巴而炸毛的動物一般,突然長出幾株新生枝葉,眼見著就要再次暴走。

“失禮了。”西維亞見狀,不好意思地向尤蘭德報以一笑,而後匆匆後退數步,拉開了與尤蘭德間的距離之後——距離一遠,那株魔法植物便不再緊張,在西維亞的“勸說”下,它這才乖乖收回突然長出的枝葉,繼續乖乖依偎在西維亞身周。

“它這是在討厭我嗎?”尤蘭德眼見那株像爬山虎一樣的魔法植物,不解問道。

“呃,準確說,他應該是怕您,”西維亞好容易安撫好“爬山虎”,這才向尤蘭德解釋,“換算成人類的成長軌跡,他現在還只是學齡前的孩童,自然害怕您的威嚴肅穆。”

ps:

今天加班,更得少了點,明天補給大家,困倦而眠,祝大家好夢

119梅林的實驗室

西維亞在安撫“爬山虎”的時候,掌心綠光瑩瑩,持續釋放著微型的“自然呼吸”,營造著一個讓魔植放松的環境,魔力的控制極為精巧,使得魔法的釋範圍嚴格控制在“爬山虎”周身五公分左右浮動,如果稍不註意,是不會發現她在釋放魔法。

尤蘭德盯著那只泛著綠光的手,略微沈思了一會便道:“我這裏還有幾株從印卡如亞遺跡中挖出來的植物種子或胚芽,你有興趣來看看嗎?”

“真的?”西維亞聞言,略有疑惑——他可不相信尤蘭德居然這麽大方,想也知道,魔法師公會為了把這些種子胚芽從遺跡中完整地帶出來,一定付出了極大的代價,哪可能就如此輕易地讓自己去“看看”?

不過,屋裏的另外兩位,可不給她猶豫的機會,尤蘭德是個強勢慣了的人,既然作了決定,壓根不給西維亞思考的時間,當即起身,示意她便要走。

而另外一位對這個提議興致盎然的則是那株爬山虎樣的魔法植物——當然,通過簡單的交流,西維亞知道了它的學名叫做蘭格草。

從尤蘭德提議之時起,蘭格草便不斷釋放著想要與夥伴們相聚的意念,這種強烈的期盼如同無數帶著軟刺的藤條纏繞在西維亞的心頭,一層又一層地收緊,紮得人不由心生柔軟。

所以,最終,西維亞還是站起身,準備與尤蘭德同行。

尤蘭德的魔法塔中擁有獨立的傳送,西維亞跟隨著他連續進行了三次傳送,傳得整個腦子脹痛無比,這才最終傳到了最終的目的地。

傳送陣的青金光芒尚未散去,一個矯健的身影便已經竄到兩人身前,扣住尤蘭德的手臂便叫道:“你把那株蘭格草拿到哪去了。那可是目前為止唯一一顆自行發育的魔植,這一堆的魔植培育可全指望著破譯它的成長特性,如果蘭格草要有什麽三長兩短,我就把你的寶貝魔法塔給掀了個個兒!”

中氣十足的咆哮出自一名白發白須的老人家之口,他站在尤蘭德的左側,與站在尤蘭德右側的西維亞之間只隔了一個尤蘭德,如此之近的距離令西維亞得以強烈感受到來自一臂之外的威壓——這絕對是一位高級植培師,最最起碼也應該是5級以上的高級植培大師!

面對這樣一位大師的咆哮,在另一個領域同為大師的尤蘭德只是面色嚴肅地聽著,然後一語不發發擡手指了指西維亞的方向。很自然地將植培大師的註意力轉移到西維亞的身上——

“咦?哪來的小家夥,居然能讓你費心帶過來……蘭格草!我的蘭格草!”植培大師看到西維亞手臂上纏著的蘭格草當即跳起來,年紀老大的一位老人家了。動作竟比年輕人還迅疾,一下扣住西維亞的手,就想捉住蘭格草,卻沒想,這樣的動作很是驚動了蘭格草。令它猛地一竄,竟沿著西維亞的衣領鉆進了她的後背。

冰涼的觸感從後頸一路向上,滑過肩背、後脊,西維亞情不自禁地微微一顫,然後不悅地叫道:“蘭格,出來。不許爬我身上!”

這一聲喝斥後,無論是尤蘭德還是那位植培大師都能清晰看到西維亞後背上突然壟起的那一條略一停頓,便順著肩背滑到西維亞的右手。在她的手腕處停住,盤結起來,努力把自己當作是一個手鐲一般。

西維亞看著它如此自欺欺人的動靜,唇角微抽,卻沒多與它計較。反倒擡頭向植培大師行了一個大禮,同時說道:“西維亞-羅德見過大師。願您安好,綠意常青。”

“你是7級植培學徒?”大師一掃眼,一上手,自然就分辨出西維亞的等級,“就你這點能耐,怎麽能讓蘭格草這麽聽話?你是不是用了什麽特別的藥物?”

大師說話毫不留情,且疑心深重:“我剛才聽說,尤蘭德把一名要接受公會調查的植培學徒給硬是帶走了,讓行政組的那些木頭疙瘩很生氣——那個被帶走的學徒就是你吧?你先前進過印卡如亞遺跡,是不是發現了什麽特別的東西沒上繳?”

西維亞聞言只覺滿腹委屈——她唯一沒上繳的只有那幾瓶“黃金聖泉”好不好,與魔植的親近性有何相關?再說了,就算是“黃金聖泉”也是她辛辛苦苦,豁出了命去才弄來的好東西,沒上繳那是應該的!

不過,再委屈再不滿,也不能沖著一位大師發火,所以,西維亞只得忍下氣來,好聲好氣地為自己辯解。

不過,還沒等她多說兩句,這位大師已經一揮手,一副毫不在乎的模樣道:“不管你用了什麽招兒,既然得了蘭格草的喜歡,那就過來一起看看吧,反正這些東西,多一個人看也不會跑掉——對了,我是梅林-霍格,你直接叫我梅林就是。”

梅林-霍格,魔法師公會的禦用植培師,二十年前晉階5級植培師,是除了諾蘭王國植培師協會副會長希爾-斐雅外,另一名極有希望在五年內突破6級植培師的奇才——比之希爾-斐雅的高出身、高天賦、高人氣,這位梅林-霍格簡直是典型的草根逆襲,並且,由於他不拘一格,我行我素的行事風格,梅林在業界可謂毀譽參半。

梅林領著西維亞,直接把她帶進了一個規模不大,但設備齊全無比的小型實驗室,看著那一排排覆雜的立體式魔法陣,一件件先進而代價高昂的魔法器具,西維亞只覺得自己眼紅得幾乎想在這裏紮下根,不走了!

實驗室內來來往往忙碌的人不多,但個個都是2級植培師,雖然他們對西維亞這個植培學徒的出現表示毫不在意,可是,上位者對下位者的天然威壓仍然令西維亞不爽得直咧嘴——她壓抑啊,感覺就像是一株適合種在大花盆裏的植物硬是被塞進小花盆中,承受著各種枝葉不得伸展,根須擠壓難耐的痛苦壓抑。

好不容易蹭到實驗室保衛最森嚴的地方,隔著恒溫培育皿看見那其中一排排只冒了小芽的植株時。西維亞突然間便覺得什麽威壓,什麽壓抑通通都見鬼去吧,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心中,只有這滿滿的綠植,有一種說不出的沖動在她心中鼓蕩著,叫囂著,要讓所有的魔植我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

不知是感受到了西維亞的心情還是因為接近自己的同伴而興奮,蘭格草突然生長出新綠,只是。比之從前因暴走而猛烈生長的枝葉不同,蘭格草這一次生長出來的則是一根根細長的草葉,綠得近乎墨色。

草葉瘋長,短短數秒間竟已然圍著培育皿繞了兩圈,並且。還有不斷生長、收縮的趨勢。

邊上負責看護培育皿的一名植培師見狀有些無措,既想上前阻止,又礙於梅蘭及尤蘭德兩位大師在場,不好隨意動作,所幸,在他猶豫之際。梅蘭伸手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退下,這位植培師才一邊慶幸一邊惋惜地退離——他慶幸自己沒犯錯。不至於被趕出這個重要的實驗小組,同時,也惋惜自己無法親眼看到接下來的變化。

草葉長得極快,在西維亞反應過來的時候,草葉已經將培育皿繞了五圈。並且還有繼續增加的趨勢——從蘭格草傳送過來的信息,她感受到蘭格草對這個培育皿的種種不爽。

卻原來。它本身也正是從這樣的培育皿中“蘇醒”並“發育”的,那時,由於它是唯一一株“醒”來的魔植,所以受到了特殊關照,待在培育皿的短短日子裏,它便經受了各種實驗的折磨,以至於令它對人類,對培育皿這類的東西都產生了極大的反感情緒。

西維亞感受到這樣的情緒後,連忙安撫,甚至還雙手齊上,拉住那瘋長的草葉,示意她停止——墨綠色的草葉在她的手中掙紮扭轉,冰冷的觸感尤其像是握著一條蛇一般,令人全身都起雞皮疙瘩……

無論是梅蘭還是尤蘭德,抑或是遠遠近近許多協助梅蘭的植培師,都沒有一絲一毫想要出手幫忙的意思,一個個都在圍觀,圍觀她究竟會以什麽樣的手段來“說服”這株蘭格草。

安靜的實驗室內,只有西維亞低低細細的安撫聲,只要不看她說話的對象,不看她手中不斷變幻著的魔法光芒,恐怕誰都會誤以為她是在與情人撒嬌。

就這樣借助著一些微型的自然魔法,同時,再加上一大通安撫的話語連綿不絕地遞出,那株蘭格草終於被她鍥而不舍的勁頭打動了,委委屈屈地斷開對草葉的控制,然後一副大耗精力,全身懶頓的模樣巴在西維亞身上,打定了主意不再遠離。

好容易避免了一起嚴重的實驗事故,西維亞一抹額汗,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實驗室中異常的安靜,以及自己成為了眾人視覺焦點的事實,面對梅林若有所思的目光以及尤蘭德永遠冷肅的面容,西維亞只覺背上的冷汗開始狂冒啊狂冒……

暗地裏,她不禁開始反省自己——讓你丫愛出風頭,讓你丫沒有警惕心,現在好了吧,惹事兒了吧!

就在她愁腸百轉的時候,卻不料想,梅林重重一拍掌,莫名其妙地就下定論道:“從今天起,你就這是我們實驗室的一員了,哪,尤蘭德,人,我這就留下了,她的各種手續就由你來辦理吧。”

說著,也不管西維亞究竟有沒有反應過來,梅林向她勾勾指頭道:“走吧,我們先進去看看這些可愛的小東西。”

西維亞木然地轉頭望向尤蘭德,只換來他一聲“好好工作”的叮囑,然後便只能目送他大步離去……

ps:

昨天欠了些字數,所以今天還有一更,大約會晚些,遁走碼字。

120葡萄

白狐城的四季最不缺的就是各種美花美景,身為鮮花產地的白狐城,幾乎每一個月都有不同的花朵綻放,每一個天都是鮮花綻放之時。得益於此,這裏的城市風光也是處處美好,幾乎家家都有小花園,種著些或美觀或實用的各式花草,把整座城市打扮得有如一個盛大的花海一般。

白狐城的光明神殿也免不了被這樣的風氣沾染,四處鮮花盛放,草木蔥蘢。蒙梭利亞站在一株高大的紫葡萄架下,擡頭望了望幾乎碰到他頭頂的那一串串碩大紫葡萄,鋥亮的輕甲,筆挺的站姿,鋒銳的氣韻——他就這樣站在葡萄架下,竟也能讓人產生出一種不可逼視的華麗感。

“哢嚓——啪!”一聲脆響聲中,蒙梭利亞眼前的一串紫葡萄被剪下,捧著被剪下的葡萄串的是一支白皙修長的手,指骨修長,指節分明,單就一只手便已經是十分漂亮。

蒙梭利亞的目光順著這只手“爬”到它的主人身上——只見那名用竹剪將紫葡萄小心剪下的的年輕人正彎身,將葡萄串放置於鋪墊了白絨紙的藤盤。望著對方嫻熟的動作,蒙梭利亞一向鋒利如刀的目光中竟不自覺地帶上幾分深藏的無奈。

“伯尼,我突然發現,當年支持你到白狐城來實在是我最挫敗的判斷。”蒙梭利亞有些沈重地開口。

被稱之為伯尼的男子聞言微笑,儒雅的面容,從容的氣度,給人一種如沐春風的閑適感:“怎麽,覺得我安逸墮落了?那今年的紫玉葡萄我就留著自己吃吧,不用多給你備你一份了,正好省事。”

“你想害我被母親大人教訓嗎?”蒙梭利亞無奈。“我只是覺得你在這裏實在是太屈才了,你看看,那些當年與你一屆進入神殿的祭司,現在大半都成為黑袍,有幾個甚至都已經帶上金邊了,就你一個混了這麽多年,還是個白袍。”

“我就算是個白袍,也是一名總祭司,在位階上不比他們差。”伯尼淡定從容地面對蒙梭利亞近乎痛心疾首的嘆息。

“總祭司算什麽,不過是個名頭。”蒙梭利亞望著他的目光幾乎要在他身上刻上“恨鐵不成鋼”幾個大字,“實力才是最重要的根本,你窩在這樣的小地方。沒有足夠的資源,沒有絕佳的修行環境,又怎麽能提升牧師實力?技能只有經過充分的運用才能發展臻熟!”

伯尼微笑著面對著他的指責,一言不發,直到他說夠了。才舉了舉手中的藤盤說道:“我們吃葡萄?”

吃……吃葡萄?在這樣的時候,他居然還惦記著吃葡萄?蒙梭利亞氣結之下只覺無力感頓生,再一次深深地後悔起曾經的決定。

伯尼微笑著,卻是堅定地按照自己的步驟行事,蒙梭利亞就這樣在不知不覺間被他帶著坐下,帶著喝茶。帶著吃葡萄——

兩人相對無言吃葡萄的時候,突然間,一個灰衣人憑空冒了出來。蒙梭利亞幾乎是立刻就“噌”得一下蹦起,全身緊繃。

灰衣人向蒙梭利亞點點頭,而後向伯尼欠了欠身,說道:“主人吩咐,請總祭司向魔法師公會提出正式交涉。免除西維亞-羅德小姐的嫌疑調查,並請總祭司代為照顧西維亞-羅德。”

傳話畢。他便如同出現時那般迅疾而悄然地消失。

“西維亞-羅德?”蒙梭利亞聽到這個名字,眉頭微蹙,似乎在琢磨些什麽。

“怎麽,認識的人?”伯尼在吃葡萄的間歇提出疑問。

“嗯……這個名字很熟悉……西維亞,西維亞……”蒙梭利亞念叨了半晌,一時也拿不定自己為什麽覺得它熟悉——對自己記憶力的自信令他完全不會將這種熟悉當作是錯覺。

“會讓你覺得熟悉卻想不起的名字絕對不會是什麽要緊人士,”伯尼慢條斯理地協助他整理思緒,“最有可能,應該是你所關註的人身邊曾經出現過的某些相關人士——或者是你的親朋周邊,或者是你的仇人周邊……”

“啊,我想起來了!”被他這麽一提醒,蒙梭利亞猛然忙起,“原來是她啊,曾經是瑞恩-凱沃拉爾的小小跟班。”

“這麽多年了,原來你還在和瑞恩較勁?你不嫌幼稚嗎?”伯尼聽到同樣熟悉的名字,一向微笑淡定的臉上也不禁露出幾分無奈來。

“誰和他較勁了,我才沒理他咧。”蒙梭利亞像是炸毛的貓一般吼吼吼。

“連他的小小跟班都記得這麽清楚,你還好意思說沒較勁?”大家都是自小玩鬧的交情,伯尼對蒙梭利亞的秉性自然了解。

不過,蒙梭利亞卻始終不承認,為此,他努力轉移話題:“之所以會記得她是因為她曾卷入幾年前的8級魔法師晉階事件——就是發生在安卡拉山脈的那次晉階,由於那株8級魔植暴走,整個山脈的魔法植物都暴走,事情鬧得這麽大,我自然記得她。”

眼見好友如此努力辯護,伯尼也不好意思再刺激他,解決了盤中最後幾顆葡萄後道:“好吧,你說是這樣就是這樣吧,我現在要去執行任務了,你就請自便吧。”

“我陪你去吧。”蒙梭利亞想也沒想便道,“面對這一堆花花草草,我不習慣,還是和你一起出去走走可能會更好點。”

伯尼聞言,大笑著嗤笑著對方的眼光,換來蒙梭利亞同樣微諷的攻擊,兩個舊友就這樣你一句,我一句地走遠。

……

“這是一株玫塔斯粉桃,它在發芽期最討厭陽光。”西維亞說話間撓撓頭,不是很確定道,“好像還是需要一點日照,只是不要太長,如果時間太長了,它就會覺得不舒服,那樣就越加不喜歡冒芽。”

西維亞身前,一名年紀比她大,等級比她高,能力比她強的植培師奮筆疾書地記下西維亞說的每一句每一字,記錄精確地甚至就連標點符號也隨著她的語氣而變化——筆記做到這種程度可謂“神筆記”!

面對如此認真的“學生”,西維亞只覺壓力山大,摸了把額頭上不存在的汗跡,她又說了兩條培育註意事項,這才略顯為難地將手從只冒了指甲蓋小芽的盆栽上移開,說道:“它現在還年幼,我能‘聽’到的就這麽多了,剩下的等它再長大些,我再問吧。”

“好的,非常感謝。”植培師收筆行禮,抱起盆栽,一路目不斜視地離開。

直到那人徹底離開她的視線,西維亞這才長長籲出一口氣,整個人向桌子上一趴,作累死狀——丫地,她現在簡直就成了人型翻譯器,每天就是“翻譯”著各種魔植種芽的需要與抗議,精神狀態嚴重萎靡中!

121勇於嘗試

白狐城的魔法師公會只是整個諾蘭王國上百座魔法師公會中最普通的其中之一,所以,這個公會的分會長也只是一名普通的6級魔法師——當然,比之其他6級魔法師,他的能力雖然不是強大,但在處理公務上卻是最優秀的,這才能維持一個公會的正常運作,並使其欣欣向榮地發展著。

只是,再能幹的人在短時間內接二連三地碰上諸多重大事件時,總也免不了手忙腳亂,暈頭轉向——

面對著滿臉笑容的伯尼與滿臉倨傲的蒙梭利亞,白狐城魔法師公會的分會長只覺壓力山大。

“克爾溫大師,這樣簡單的一件事情,您擡手就能解決。我想,您也不希望事情經由正式渠道交涉,以至於造成他人錯覺,認為貴公會與我們神殿間出現矛盾……吧?”

笑瞇瞇的伯尼說話聲輕柔和緩,慢條斯理,很有種催眠的效果。

只是,克爾溫卻早已知道這個看似儒雅的男人骨子裏卻是一只兇猛的食肉性生物,稍不留神,便會被他拆吃入腹,連點渣滓都不剩。

一邊抹汗,克爾溫滿臉為難道:“伯尼祭司,蒙梭利亞騎士,我很遺憾,對於兩位的提議,我只能表示無能為力,當然,我更不願意經由正式渠道對這樣的事情進行溝通——那樣的話,無疑,我們兩家都會淪為笑柄。”

“你這話是什麽意思?”蒙梭利亞不悅地蹙起眉,原本以為西維亞-羅德的事情,由自己與伯尼出面實在是一件小題大件的事件,卻沒料想,伯尼一開口得到的卻是被拒絕的結果——在他看來,克爾溫的表態已經近乎是一種挑釁行為!

“兩位今日的兩個提議,第一是撤消對植培學徒西維亞-羅德的嫌疑調查——關於這點。兩位敬請放心,昨天中午,我們已經撤消了調查通告,並且對羅德小姐進行了相應的物質補償。”

“至於兩位的第二條提議,想要公會解除對西維亞-羅德的人身控制……”提及此處,克爾溫再一次露出為難且無奈的神色,“公會從始至終並沒有約束羅德小姐的人身自由——只是,自昨天中午起,羅德小姐便加入了梅林大師關於明伯斯山脈印卡如亞遺跡的發掘研究之中,目前。她本身正身處梅林大師的實驗室,我就算想要讓兩位見到她,也是有心無力。”

如此答案完全出人意料。伯尼與蒙梭利亞快速對視一眼,由伯尼道:“能為梅林大師服務,正是西維亞-羅德的榮幸,只是,我們也是受人所托。所以,希望會長能從中斡旋,征詢西維亞-羅德本人的意見——或走或留,還請給出一個明確的答覆。”

“我會盡力傳達兩位的意思。”事涉一位5級植培大師,一位6級魔法師,縱然克爾溫是白狐城魔法公會的會長。也不敢輕易給出答覆。

伯尼與蒙梭利亞也沒有為難,雙方約定了再次交涉的時間、方式,這才離開魔法師公會。

由於沒能完成某人交付的任務。蒙梭利亞的臉色不是很好看,他略有所思地盯著魔法師公會的招牌看了好一陣,直盯著大門前負責維持秩序的守衛全身寒毛直立,蒙梭利亞才被伯尼一把拉走……

……

粉紅色的營養液中浸泡著一顆米粒大小的黑色顆粒,乍一看。像是不小心掉進去的雜質一般。西維亞的雙手合力捧著小琉璃盆,雙手掌心綠意由漸及深。再由深及淺,一遍又一遍地循環。

不知過了多久,西維亞才松開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嘆息一聲,坐倒在一旁的小椅上,望著那黑色顆粒狀的事物,默默發起呆來——這是昨天剛剛送到這裏的一顆種芽,最初的時候,她曾經強烈地感知到它的反應,可是,當他們準備進行培育的時候,這顆種芽卻突然沈睡了,並且無論植培師們采用什麽手段都無法“喚醒”它。

短短的三日裏,憑借著與魔植種子胚芽無與倫比的親和力,西維亞的能力已經得到實驗小組全體成員的認可,所以,這顆“沈睡的種芽”自然落到了西維亞的手上——既然通過一切魔法手段與技術手段都無法讓它蘇醒,那麽,只能寄希望於西維亞是它的“有緣人”。

不過,很可惜,在辛苦嘗試了將近二十個小時後,西維亞也不得不對它表示無力。

種芽最初進入實驗室時,西維亞也在一旁圍觀,那時,她分明記得它的生機十分充沛,怎麽可能會在短短不到十個小時的時間裏就變成了如今這樣“生不生,死不死”的狀態呢?

直覺告訴她,種芽是活著的,可是,該如何喚醒它呢?

西維亞煩惱得直揪頭發,把一頭長發揪得蓬亂不堪,乍一看,還會把她當成是哪裏冒出來的瘋婆子。

“沒有靈感的時候就別勉強。”慢吞吞的男聲在她身後響起,音起之時,那人還在她身後,音落之時,那人已經站在她身前,白須白發白袍,正是梅林。

西維亞盯著他看了小半晌,突然出聲問道:“大師,你曾經練過武技嗎?感覺你的動作超乎尋常地迅捷。”

“早年當過幾年盜賊,中途才轉業作了植培師,”梅林口氣淡淡地說道,顯然對自己半路出家的身份並不覺得有啥不好意思的。

“哇,您真厲害,”西維亞驚嘆,她雖然出身學院派,但卻並不歧視野路子出身的植培師,更不用說,眼前還是一位5級植培大師,哪裏由得她歧視?

“這沒什麽,”梅林卻是一點也不覺得自傲,甚至很直白地說道:“植培師是個很註重天賦的職業,有些天才甚至不需要多麽努力就能在年紀輕輕的時候就達到2級,甚至3級——我這個實驗室裏就有兩個這樣的天才,想來,你也見識過。”

西維亞吐吐舌,做了個可愛的鬼臉——當然見識過,那可是兩位最不好伺候的家夥。不過,人家有天賦有能耐,脾氣桀驁不馴一些也實屬正常,畢竟人家有不馴的資本嘛。

“不過,他們再天才也不是什麽獨一無二的,”梅林說這話時,以一種打量稀有生物的目光打量著西維亞,看得她渾身不自在,“倒是像你這樣的人,十分難得——不。應該說,是我老頭子平生僅見。”

“呃,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嘛。您當然只見到過一個西維亞-羅德嘛,哈哈……”西維亞幹笑著,無措而別扭。

“你知道我在說什麽,”梅林一翻白眼,半句廢話也不說。直指核心道,“像你這樣連1級植培師都沒到就能聽得懂植語,感受植靈的人,你可曾聽說過第二個?”

西維亞望天無語半晌,無力辯解道:“大師,我已經向您說明過了。我並沒有聽懂植語,我只是能感受到它們的情緒反應而已,與您及其它大師所能做到的清晰交流完全不是一回事。”

“就算程度有差。但總是能與魔植直接交流,”梅林大手一揮,便將西維亞的行為定性,“對了,文獻組那邊正在破譯印卡如亞的文明殘片。你要不要過去研究研究,換換腦子?”

“可以嗎?”西維亞聞言。當即雙眼放光,不過,一時激動過後,她立馬踟躕下來,“可是,我沒學過印卡如亞的文字,甚至連這個文明的存在也只是在幾天前才聽說過——”

“啪”地一聲脆響,梅林的手拍上西維亞的右肩,那力道之沈重以至於西維亞的半邊手臂都麻木了——

“年輕人怎麽能這麽沒有沖勁?”梅林一臉不讚同,“你連試也不試,怎麽就知道自己不會了?再說了,要去就去,不會就學,這有什麽,機會如此難得,錯過今天,你以後哪裏還有這麽好的時機接觸印卡如亞文明?”

西維亞忙低頭,乖乖認錯。

認錯態度良好,獲得加分,梅林這才又一巴掌拍下,拍得西維亞生生矮了幾公分,才聽他道:“印卡如亞文明雖然出現的時間短暫,但它與前後的相關文明關聯極大,所以,只要會麥隆索古文字就可以反推印卡如亞文字——不要和我說你連麥隆索古文字都不會吧?”

“我會!”西維亞當即挺起胸來,自信滿滿道,“在植培院裏,我的古文字學可是得滿分的!”

“學院裏的那些只是基礎,重要的還是看你能不能充分運用實踐,”梅林對於“植培院”的態度顯然比較漠然,“行了,你就去文獻組那邊報道吧,就說是我讓你過去找找相關資料的——魔植培育很講究緣分,天時地利人和什麽的……所以,以後別傻傻地一個勁兒地死盯著,換換思緒,換換工作,興許就會有其它突破口。”

“嗯,我聽您的,”西維亞接收到如此直率的關懷,只覺得整顆心軟軟的,有一種不能辜負他的信任的感覺,“對了,大師,我有一些資料還遺留在明伯斯植培基地裏,如果方便的話,我能回去整理一下東西再回來嗎?”

“這個當然沒問題,”梅林點頭,“我正打算和你說這事兒,你什麽時候和伯尼、蒙梭利亞那麽熟悉了,居然能令他們出面向公會要人?”

“什麽熟悉?他們是什麽人啊?”西維亞聽著,一頭霧水。

“伯尼是白狐城的光明神殿總祭司,蒙梭利亞是撒帝加家的光明騎士——你該不會不認識他們吧?”梅林一臉將信將疑的模樣。

“啊,光明神殿……我知道了,”西維亞恍然,撓撓頭,傻笑解釋道,“我的確不認識他們,不過,認識一位光明神殿的朋友——不過,我可想不到他居然會請人來公會要人……大師,那我就先回去啦,我倒盡快趕回來的。”

說著,西維亞便一臉雀躍地蹦跳著離開了。

梅林在一旁看著,不禁搖搖頭,嘟囔道:“看你笑得這麽燦爛,這個朋友八成是個男人——年紀輕輕就談戀愛,不好啊,不好……”

122合作

西維亞回到明伯斯植培基地的時候,正是午後最溫暖的時候,盛夏已過,深秋將臨,帶著燥意的風輕輕吹拂著,在這樣的天氣裏,搬一把躺椅放在陽光照耀的庭院中,遮住眼,便能好眠一整個下午——平時,西維亞就是這樣做的。

這把舒適的躺椅還是她托了村裏的木匠特別定制,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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