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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番外:Crystal Sn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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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宴知一直很喜歡巖井俊二的《情書》,翻來覆去不知看過多少次,每次看完都悵然若失,想著有生之年一定要在冬天去一次小樽,然而現實總是很殘酷,忙忙碌碌,一直沒有機會。

直到今年,她終於擠出時間和田柾國一起,來到了小樽。

雪後的小樽儼然就是《情書》中的場景,有些東西被完整保留了下來,跨越時間的洪流,一直保持到了25年後的今天。

田柾國和方宴知在小樽的玻璃工廠燒制了兩只小雪人,最後的成品明顯到只消一眼,足可讓人分辨出哪只是出自做什麽都很認真的田柾國,哪只來自對沒有興趣的事情三分鐘熱度的方宴知。可田柾國還是把那只出自方宴知之手,因為看起來有些不太開心而差點被主人銷毀的小雪人鄭重地包裹好,和自己做的那只一起郵寄回了首爾新房。

說到新房,田柾國和方宴知終於在今年冬天,準確的說是在2020-2021賽季世界花樣滑冰大獎賽的總決賽上對外公開了戀愛關系。兩人大大方方的一起來觀看言閱的比賽,被鏡頭拍到後痛痛快快的就公開了。

逼格黑發表聲明確認戀愛關系後,沒過幾天又發表了兩人正在籌備婚禮的信息,並透露道‘經與準新郎和準新娘核實,確認二人將在防彈少年團最年長者金碩珍入伍服行兵役前舉辦婚禮。’

對此,熱心網友紛紛表示:

“終於公開了,這麽些年暗戳戳氪CP,大寫的心肌梗塞。”

人們好像對果汁的關系並不意外,反而註意起了其餘的一枝一節。比如:

“在如此撒狗糧的新聞下,我居然嗅到了我防彈的團魂,我是不是沒藥可救了...”

“樓上說得沒錯呀,果子不想哥哥們錯過他人生中的重要時刻,這才趕在阿珍服兵役前舉行婚禮,的確是團魂滿滿。”

“話說,這倆人會不會像宋宋婚禮時那樣請來半個娛樂圈?怎麽說都是歌謠界有身份地位的前輩。”

“會在國外舉行婚禮嗎?以這兩位的身份地位來講,國內舉辦婚禮真的不會太冒險麽?光是布置安保系統都是一筆不小的費用啊keke”

“求出售門票,我願花高價買內場票,我願隨份子錢!”

網絡上對他們的婚訊炒的熱火朝天,兩位當事人只是聯合發布了長文,感謝粉絲朋友多年來的陪伴支持,之後就提前度起了蜜月,滿世界亂飛,讓一眾娛記狗仔私生飯根本就抓不到人。

眼看著婚期將近,田柾國和方宴知居然還有閑情逸致,撂下一堆事情跑到小樽來燒醜醜的玻璃雪人。

作為這場婚禮總策劃師的米婭·麥卡沃伊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從婚禮現場的布置,大到場景搭建小到一只裝飾用的花骨朵,再到現場音響設備的調試和燈光效果,每條都要親力親為。所以幾天後,米婭和前來幫忙布置新房的防彈哥哥六件套收到來自小樽的國際快遞時,心情真的十分覆雜,她真的真的很想嘗試一下隔壁天/朝的國罵,感覺很解壓的樣子。

金南俊拿著一小疊試卷,那是他拜托媽媽幫忙從家中閣樓找出來的自己從小到大考試得滿分的試卷,其中還夾了一張上次被宴知借走的臨時‘補考’的英文試卷。一進主臥就看到米婭叉著腰盯著一對玻璃雪人生氣,那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模樣簡直要把雪人盯出個洞。

“這是柾國和宴知出去玩的伴手禮?”金南俊把那疊試卷放在床頭櫃下第二個抽屜,明白米婭為何氣不過,出言安慰道:“就讓他倆出去放松一下吧,你沒看到公開聲明發出來那天柾國的模樣,比我們第一次進一位候補時還緊張,坐在那裏按都按不住地抖腳,我一問他,他可憐吧唧的說‘哥我控制不住’。”

米婭本來還氣呼呼的,聽到金南俊這麽一說,想象了一下田柾國的模樣,終是笑起來,和他分享自己獲得的八卦。

“我陪宴知去試婚紗那天,設計師推薦了幾款魚尾婚紗,田柾國說什麽都不讓宴知試。”米婭搖頭,似是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宴知腰細臀圓,身材比例那麽好,修身的魚尾配上長頭紗不知有多仙,偏偏你們家弟弟說啥不讓穿,我真是服了。”

魚尾婚紗太襯身材,怪不得田柾國不讓。

“所以最後婚紗由他自己畫了呀。”金南俊把那對玻璃雪人擺在床頭燈下,打開暖色的立式落地燈,雪人在燈光下發出熠熠淺光,竟然突破了制作者粗糙的手工,得到了意外的升華,看起來格外漂亮。

米婭讚嘆了一聲,驚嘆於金南俊的品味。

“感謝你救了這對傻不拉幾的雪人。”

“阿嚏——”

方宴知輕輕揉了揉鼻子,田柾國拿出紙巾,動作輕柔的上手幫她擤鼻涕。宴知散著一頭烏黑的長發,垂了眼睛,看起來精神不太好。

“都怪你昨晚非要和我搶被。”宴知小聲抱怨著,“都說了要蓋兩床被子的,你幹啥一定要和我擠一起嘛。”

理虧的田柾國默不作聲,用隨行李攜帶的便攜式折疊水壺給宴知燒好熱水遞給她,順手摸摸額頭,試試溫度。

“還好,沒有發燒,應該就是有些著涼。”田柾國幫她掖好背角,“還冷嗎?我打電話讓再加床被子?”

宴知其實沒有大礙,沒有田柾國想象的那麽難受。可是這事是田柾國做得不對,這段時間以來他變著法的欺負宴知,根本不聽她的話。搶被子都是小事,有時候睡著睡著把宴知當抱枕似的攬在懷裏,要不就是懷裏不能空,宴知剛把他錮得死緊的手臂從腰上移開,馬上田柾國又變本加厲的把人重新摟回去。

反常的黏人,黏得宴知想打人。

除此,還有一個促使宴知這樣小題大做的原因,那就是她確實有些被田柾國慣出了壞脾氣。以前從來不隨便發脾氣使小性子的方宴知,如今只要對上田柾國,保準有一肚子壞心眼逗他,看他為了自己著急就滿足。

“整就是一變/態。”姜敏以評價道。

好在一直以來方宴知都很會掌握那個尺度,並不會太過分。

捧著杯子,宴知看到田柾國順其自然的哼著歌幫自己整理貼身的內衣褲,她盯著他的背影發了會呆才出聲問:“果果,最近一段時間我都分不太清你和田sir了。”

田柾國手上動作一滯,沒有回頭,好一會才又慢慢的重新活動起來,把衣服一件一件裝進密封袋。

“怎麽會?我們兩個不是很明顯的嗎?”

“原本是這樣的,可是自從準備婚禮以來,我真的有些分不清。”宴知把杯子放回床頭櫃,屈起膝蓋,托著腮,“就拿昨天晚上睡覺的時候說吧,那明顯是田sir做得事嘛,以為我不知道他把另一床杯子塞到衣櫃裏,說啥都要和我一起擠。然後……去燒玻璃雪人那天是酒果,做什麽都心無旁騖認真得很,對我不佳的手藝同樣珍而重之。”

宴知繼而問:“那麽,現在的你到底是誰呢?”

“宴知,”聽她這樣說,田柾國轉過身看著她,眼中含笑,“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我就是我。”

“欸?”宴知懵懵懂懂,“我知道你就是你呀....可是....”

“沒有可是。”田柾國牽起她戴著戒指的左手,輕吻後讓她貼著自己的臉頰,“愛你的人是田柾國,而你將要嫁給他了,如此而已。”

在仿佛能聽清窗外雪落地聲音的靜默中,宴知漸漸明白了他的意思,笑著笑著忽然眼眶發熱,掉起了眼淚。田柾國擁她入懷,親吻著她因為情緒激動而發燙發紅的耳尖,好像說了什麽,又好像完全沒有。

那是你們田sir最後一次以他自己的身份出現在方宴知的生命裏,從此以後,這世界上只有一個田柾國。他偶爾還會像從前一樣天真又霸道,不思後果的做些讓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他仍舊會不發一言的老老實實坐在宴知旁邊看著她工作,而後牽著她的手,每隔一會就啄一下。

他還是田柾國,真正的獨一無二。

那天的小樽下了好大一場雪,足足下了半夜。次日清晨天光乍破,萬裏無雲。

田柾國和方宴知沿著小樽運河慢悠悠的牽著手散步,走著走著宴知累了,田柾國二話不說,俯身讓她爬上自己的背。沒有徹底蘇醒的小樽市,此時此刻只有田柾國踩在雪地上時咯吱咯吱的聲響。

宴知看到遠處雪白的山脊線,不由想到《情書》中對著雪山呼喊的中山美穗。

你好嗎?

我很好。

那麽,

田柾國啊,我很好。

她在田柾國背上,用力環起手臂,說道:“你好啊,Jeon Jung Ko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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