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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五千萬,買斷你撫養權【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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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 喬鹿給湯圓餵好輔食,叫來保姆帶他去花圃裏玩。

喬海生早一步先去了公司,餐桌前, 鹿艷萍吃著湯包, 看了眼喬鹿, 她心不在焉的,杵著銀筷一口沒吃。

“怎麽了這是, 沒胃口?”

喬鹿搖頭,把昨晚顧嚴委托律師發她起訴狀的事簡單說了說。

聽完, 鹿艷萍舀起湯包,吸了口汁水, 哂笑一聲:“這會兒知道來搶孩子了,早兩年幹嘛去了,沒順他的意把孩子打掉,養大了反倒要來爭撫養權?這男人的臉大成這樣還了得。”

鹿艷萍哼哧著問喬鹿:“要我陪你一塊兒去嗎?”

“不用。”喬鹿想好了解決辦法,可以自己去。

上午九點半,兩位保鏢帶著幾個黑色保險箱進來客廳, 跟喬鹿報告:“小姐, 都準備好了。”

鹿艷萍瞥了眼客廳這邊,大概猜到喬鹿打算幹嘛, “你這能解決?”她不太信喬鹿的法子。

“先給他提個醒。”別上了年紀忘性大,真把兩年前那些事忘得幹凈徹底。

喬鹿讓保鏢拎著箱子上車跟她一塊兒出發。

十點過了五分,喬鹿才到。

顧嚴坐在上回他來的靠窗位置, 一個人。

見喬鹿也是孤身過來,顧嚴食指並著中指沖她往這邊勾了勾。

服務員上來點單,顧嚴要了杯冰美式,喬鹿不喝沒點。她今天不是來和他有商有量的。

“昨晚沒睡好?”

喬鹿眼瞼下有淡淡黑影, 她素顏皮膚白,沒休息好一眼就能被看出來。

但以他們兩人之間的關系,這樣的客套大可不必,喬鹿開門見山道:“說吧,你要多少?”

顧嚴掀眼,眸底藏著些許疑惑。

不等他開口,喬鹿兩手撐著桌面,推開椅子站了起來。

她彎下了點身段,與對面的男人近在咫尺地面面相覷著,驟然間距離拉近,讓兩人氣息交互在了一起。

顧嚴看著她眸色趨深,琥珀色瞳仁裏含著怨和怒,是他從未見過的樣子。

喬鹿啟唇,姿態很冷。

因為她的靠近,周身忽然多了味違和的清甜奶香浸漫出來,她勾著眸,語氣疏冷:“一千萬?兩千萬?還是要更多?”

這樣的清香四溢,哪怕她說著再荒誕無稽的話,顧嚴都沒有半分慍怒。

他輕笑,迎著指節大小的距離湊到更近,氣息亂了拍,灼熱得仿佛能燙到彼此的鼻尖。

顧嚴聲音變得喑啞,一字一頓道:“你覺得我要錢?”

“不然呢?”喬鹿往後拉遠了距離,中間的灼熱感頓失,空氣又變得清新起來,她回到位子上坐下,懶得多話:“五千萬,我買斷你的撫養權。”

“我兒子才值你那區區五千萬?”

顧嚴身價好幾十億,喬鹿雖然豪門出身,倒也不必把他想成是為了這點錢財來同她爭小孩的小氣男人。

服務員端來咖啡,然後匆匆下去。

大老遠就聞到這桌客人之間的濃濃火/藥味了,他們這裏是咖啡吧,平時來光顧的都是處理公務的上班族和來這兒淘書看的小年輕,氣氛安靜不說,真沒見過這麽劍拔弩張的。

顧嚴說完那話,喬鹿突然沈默了。

外面陽光正好,四射在玻璃窗面上,反襯得她眼神空洞,丟了魂似的。

半晌,她嘴角輕抿,目光渙散著不知焦點在哪兒,似自言自語地說道:“區區五千萬?”她哼出一聲極冷的笑來,剝開所有明媚,攜進了一絲刺骨的陰寒,“他的命在你眼裏不才一千萬而已嗎?”

顧嚴沒聽清她話裏的意思,只見她拿起手邊的電話,隨意說了一句什麽便掛了斷。

很快,外面進來兩個人高馬大的黑衣男子,手上各提了數只黑色保險箱。喬鹿一勾手,箱子應接被打開,是一沓沓剛從銀行取出來的嶄新百元紅鈔,把箱子塞得滿滿當當。

“喬鹿。”顧嚴剛喚了一聲,喬鹿已經站起來了,她把錢箱裏的錢像扔廢紙一樣哐哐倒在桌面上,面無表情,動作重覆又機械。

“喬鹿!”顧嚴起身抓住了她手腕,勁兒沒把控好,細白的手腕瞬間變了紅,他劍眉緊蹙,臉上攀爬著淺淡的慍氣,“你真以為我要的是這些?”

喬鹿撇開他的手,腕上的痛感隨骨頭壓迫神經,她猛地一推。

嘩啦啦——

桌上的錢全被推散到了地上,經過的客人嚇得後退兩步,這大白天亂扔錢可還行?

她揚了揚下顎,睨著看他,聲音很冷:“要我提醒你兩年前對我說的話嗎?”

“什麽?”顧嚴不知道。

“你想用一千萬來換打掉我肚裏的小孩。”說罷,喬鹿抄起桌上的咖啡杯,掀了蓋子,嘩啦一聲潑在了他臉上,黑色液體順著他精致的五官,滴滴答答地往下落,濕了地濺了錢,對面的男人狼狽不堪。

“顧嚴,你也配跟我爭撫養權?”

“你配當他爸爸嗎?你連個男人都不是。”

喬鹿甩手大步離開,收銀臺的服務員縮著脖子靠到墻邊,等喬鹿走了,才急急忙忙遞了濕巾跑過去。

“先生您還好吧?”

顧嚴沈默著,任咖啡洇濕了衣服頭發,也無動於衷,好一會兒緩過神來說了句“沒事”。

孩子的事,一千萬的事,顧嚴從沒聽說過。

他保持這副邋遢樣子直接出了店門口,上了車,他把電話撥給了肖紅,那頭肖紅看見來電,還在自得顧嚴終於忍不了網上惡評要來讓她去公關。

結果一接起,男人冷冽至冰點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了過來:“別被我查到喬鹿當年的事跟你有關。”

肖紅驀地怔了住,還沒反應過來,對面已經掛了機。

兩年前差不多這個時候,喬鹿碩士畢業。

那天畢業典禮,喬鹿突然嘔吐昏倒了。

白馨玥和鹿珩及時將她送去了就近醫院,本以為只是炎炎夏日中了暑,沒想醫生還診斷出了喬鹿孕三周的事。

喬鹿醒來得知自己懷孕時,震驚之外還有些不知所措。她打電話給顧嚴,但一直沒打通。

等了快一個小時,電話終於撥通了。

她緊張,也忐忑,因為知道顧嚴對家庭的事有抵觸,而自己也從來沒想過會懷上小孩,告訴對方的那一瞬,喬鹿幾乎卸下了所有的高高在上和傲骨,她最後很輕很柔地征求他意見道:“我們留下它好不好?”

然,電話那邊只有一道殘忍聲音,如同利刀割在心間還反覆煎烤般灼穿了她。

“顧嚴說了,他現在事業上升期,不能要這個孩子,手術過後會轉一千萬到你賬上。”

盛庭·蘭郡。

肖紅意識到事態不對,已經站在顧嚴面前跟他一五一十地交代了兩年前的事。

她作為經紀人,怎麽可能允許手上藝人在事業大好時期,搞出那些未婚生子的醜聞來。

原本她就對顧嚴和喬鹿戀愛的事十分抵觸,那時候顧嚴處處幫喬鹿牽資源,可那喬鹿有半點事業上進心的樣子嗎。

直到後來聽喬鹿說了懷孕的事,肖紅一心只想著那個女人心機重,想靠孩子來拖住顧嚴過下半輩子,所以擅作主張將這件事瞞著顧嚴處理了。

“我到現在也不覺得我當時處理得有任何不對的地方,你是公眾人物,人設很重要,談戀愛已經違背了,難道還要再搞出個私生子來讓外界看笑話嗎?你的事業,你的粉絲,哪點都比喬鹿那個孩子來得重要。”

顧嚴從沙發上起來猛地揪起肖紅的衣領,他眼底猩紅,似隱忍久了突然爆發的困獸,肖紅被勒得滿面紅漲快踹不上來氣。

顧嚴沈出一聲冷蔑的笑,幾近切齒道:“你是什麽東西,可以去留我的小孩?”

肖紅根本說不出話來,殘喘著微薄的空氣。

三秒思量,他緩緩放下拳頭,顧及她是女人,顧嚴沒打上去。

他回來洗過澡,這會兒換了身輕便的家居服,松開手後重新坐下。

難怪喬鹿看見他會如此厭惡,用著惡俗難聽的話羞辱他,甚至在他一次次向她傳達自己過去像表述過的心意時也被徹底無視。

諷刺的是,現在顧嚴應該慶幸,慶幸喬鹿家境沒有他以為的那般窘迫,所以她才可以恣意自由地自己做決定,把湯圓堅持生了下來。

肖紅做這一切的出發點都是顧嚴,如果當初她沒那麽做,之後的好萊塢資源顧嚴又怎麽會輕易拿到。

肖紅青筋凸起,嗓子被掐得難受,咳嗽了半天,“我是為了你好,顧嚴,你不該被那個女人限制了發展,事情已經過去了,孩子沒了也就沒了,你還留戀什麽呢,你以後有的是更廣闊的事業在等著你,不要因為她回來又被她給迷惑了。”

“滾。”顧嚴陰冷著臉,指了指門的方向,“辭呈明天送交到人事部,以後別在我面前出現。”

她這些年為顧嚴鞠躬盡瘁,眼看著顧嚴步步高升,到了就為了個相處不過三四個月的女演員要讓她滾?

好,肖紅也算是認清了。

她拎起茶幾上的包,陰狠狠地撂下狠話:“顧嚴,你會後悔的!”你今天忘恩負義,別怪我明天翻臉不任人。

門砰地一聲重落下。

耳根子徹底清凈下來。

發送過去的好友申請沒有任何回覆,顧嚴又發了一遍,這次驗證信息上寫著:對不起,鹿鹿。

依舊石沈大海。

夕陽漸沈,夜幕緩緩降下。

粉白花瓣遍地,燈盞應著天邊的昏暗接連點起,矮叢裏,湯圓蹲在地上,數著一朵兩朵小野花。

起風了,溫度偏低了些,喬鹿披上薄外套,走過去抱他起來,小家夥賴著不肯,招招小手讓喬鹿湊近看。

“看什麽呀?”喬鹿聲音溫婉,極有耐心。

指頭小心翼翼地碰了碰一朵開得大點的野花,小家夥興奮地回頭看喬鹿,像找到寶藏似的興奮,“粑粑!”

他樂呵著蹦出兩個喬鹿最忌諱的字來,她面如靜水,背著光,看不出細微的其他情緒。

喬鹿知道他不是在故找存在感,而是稀奇地在跟她比喻,因為他又點著中間那朵最小巧的,奶呼呼地說了聲:“寶寶。”

還有最後那朵不大不小的,他叫它:“麻麻!”

在他眼裏,那三朵大小不一的野花,是一家三口。他其實已經稍微有了點“家”的概念。

“嗯,乖。”喬鹿摸了摸他的小腦瓜,將他一把從地上抱起,燈光映襯,漸行漸遠間,地上拉出了母子倆溫馨作伴的影子。

風聲過耳,喬鹿的聲音溫溫的,夾裹涼意,“湯圓是真的想要爸爸嗎?”

四周靜了小會兒,小家夥驀地嘟囔了句:“媽媽,我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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