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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繭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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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得很,你果然是翅膀硬了。”顧嚴被氣的冷笑,“往後你生你死,我再管你的閑事,我就是……”

話還沒說完,顧纏抽走了全部的“油”,一時難以承受,打了個趔趄,撞倒了旁邊的椅子。

聽見椅子的倒地聲,顧嚴緊張的想去看她的狀況,但動不了,怒斥唐勵堯:“‘油’都吸走了,你還定著我幹什麽?”

唐勵堯連忙松手。

顧嚴可以動彈之後立刻想回頭,卻又忍住了。唐勵堯和簡南柯都沒反應,她問題不大。

這會兒不能刺激她,顧嚴陰森森看向唐勵堯:“你竟然敢……”

“我錯了。”唐勵堯道歉,“動手‘打’人是我不對,我賠個酒莊給你。”

“哥……”顧纏想問他脫離“油”之後感覺如何。

顧嚴打斷:“滾!我現在不想看到你們兩個!”

顧纏不再多說,往外走,知道自己在這裏,即使不舒服他也會強撐著。

唐勵堯扶她出門:“他其實是想讓你去休息。”

等病房門關上,簡南柯才說話:“你未免過於別扭……”

“我別扭什麽了?”沒了“油”,靈魂體的重量仿佛少了一大半,顧嚴產生失重感,“不如你也來試試,親妹妹聯合別的男人來打你,你會不會生氣?”

簡南柯正準備和他分析,顧纏的選擇非常明智。他原本就想這樣勸顧嚴。

可聽顧嚴說話,生氣的“點”好像變了,還滿心委屈?

……

顧纏也在病床躺下。她又開始發高燒了,沒多久就昏睡過去。

上一次油回來七八成,她昏睡一天多。

這次只有兩成,卻一直昏睡,體能良好,也不必補充營養劑。

這期間譚夢之憑借醫學保住了命,但下半身喪失知覺。

熟悉的醫生推薦了一個國外的專家團隊,比較擅長醫治譚夢之這種病例。

唐勵堯拜托他在國外休養的爺爺幫忙,安排譚夢之過去動手術,真治不好,還有蹀躞邪性。

驅魔族暫時收了蹀躞邪性,答應如果有需要,可以先借給譚夢之。

她就可以像從前一樣,人躺在醫院裏,靈魂體在外活動。

無論唐勵堯怎樣看,她好像都更喜歡當幽靈,不是很喜歡做人。

起初他們家老爺子一聽是“譚夢之”,不想管。浪費了唐勵堯不少口舌。

老爺子不同情譚夢之的遭遇,但一聽她受傷的經過,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一個下午全部安排好,派私人飛機過來接的。

而沒了“油”,顧嚴選擇回自己身體裏,隨後去往白蛾子山。因為孟白在那。

再說簡南柯一行人,也各自回家中休養,短時間內,誰也出不來了。

顧纏依然沒醒。

唐勵堯心裏懷疑她是不是直接沈眠了。

在第二十天,顧纏終於醒來,眼睛剛睜開,腦子還沒清醒過來,立刻抓住他的手臂:“怎麽樣了?

“你先緩緩。”唐勵堯讓她先順口氣,再和她講起這些事情。

顧纏松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古色古香的雕花紫檀木拔步床上:“我的房間?”

唐勵堯:“我也不知道你是不是已經結繭了,就將你也帶回白蛾子山,給你外公瞧瞧。”

顧纏也沒問他是怎樣將她從千裏之外帶回來的,開始感受身體的變化。

好像沒有太多變化。

她出掌,一縷白絲飛出,仍舊是一米多長,隨她指尖滑動的軌跡,在半空蜿蜒飛舞。

沒有吃力感,不會流鼻血,但力量並未增強:“我怎麽覺得,油全部集中以後我反而變弱了?”

“外公說正常。”唐勵堯將她的毛線衫袖子向上卷了卷。

顧纏一看自己的手臂,知道原因了,白絲原本是在皮膚下結成網格狀,現在幾乎都鉆出了皮膚。

她下床照鏡子:“我看上去像不像發黴了?”

唐勵堯:“胡說,分明像一顆毛絨絨的水蜜桃。”

顧纏對鏡揪一下自己的鼻尖,揪下來一撮白絲,白絲像雪一樣在她指尖融化,又鉆回她身體裏。

“對了。”唐勵堯想起來,“外公聽完將軍府的變故後,認為阿洋可能還沒有死。”

以孟白了解的將軍,在感知到阿洋沾染了不少“油”,又沒把握血祭一定成功,留著阿洋比殺他有用。

“原本我也沒認為阿洋一定死了。”顧纏平靜地說,“如果我是將軍,我也會留著他,當成對付我的殺手鐧。”

這也是一個她必須結繭的理由,她不結繭,將軍不會拿出殺手鐧,阿洋就會多受一天罪。

所以她沒有梳理聽到阿洋遺言時的心情,等確認他真的死了,再梳理也不晚。

顧纏洗漱完,走出房門。

外面又在下雨,唐勵堯去廚房幫她燒熱水喝,她則從後院來到前廳,見孟白躺在廊下的藤椅上,顧嚴則抱著手臂在一旁站著。

“哥。”她喊一聲,走上前。想叫孟白“外公”,卻發現沒有勇氣。

顧嚴當沒聽見,不理會她。

倒是孟白轉過頭朝她微笑:“醒了?感覺如何?”

顧纏放慢腳步,他仍穿著那件寬松的白毛衣,之前濺上的血跡已經不見痕跡。

瞧上去氣色不錯,但顧纏可以感知到他身上不剩幾分生機了。如此刻的天色,暮氣沈沈,光景不多。

顧纏沒覺得難以接受,孟白比外婆還大好幾歲,外婆都已經壽終正寢,入土一年多了。

“你怕我?”孟白見她腳步遲疑,溫和地問,“連一聲外公也不肯喊?”

“外公。”顧纏得到鼓勵,走去他身邊,“我已經終結了油人的詛咒,不知道您還有什麽心願未了,能做的,我都會幫您做。”

顧嚴被刺激的頭痛:“顧纏你會不會說話?”

她又不敢往前走了。

孟白卻笑起來:“沒有了小纏,謝謝你。”指了指藤椅邊的木墩子。

顧纏走過去坐下,孟白揉揉她的腦袋:“之前是我武斷了,你的確是個好孩子。”

他真沒想到,以薛丁香這種性格,居然能將一個魔種教導的這樣單純。

莫不是以毒攻毒了?

顧嚴猶豫好幾次:“其實我和妹妹出生之後,外婆身上的‘油’不斷轉移,她的性格平和不少。尤其是我爸放火……”

頓了下,“外婆可能也意識到問題,關於妹妹的教育,她時不時會下山打電話和我溝通……”

瞧見孟白並不想聽,顧嚴不說了。

顧嚴自認不蠢,卻真搞不懂這些愛情糾葛,甚至分辨不出外公現如今對外婆究竟是愛是恨。

在生命即將走到盡頭時,他選擇回來白蛾子山的舊居裏。

外婆的墳墓就在附近,他卻一次也不去。

前兩天更交代他,等他去世以後,也將他埋在這座舊居附近,但必須離外婆遠一點。

顧嚴心道他是想和外婆合葬的吧?

說這話只是因為放不下面子?

自己到底該不該聽從?

煩惱的一宿沒睡,顧嚴幾次三番要去問問唐勵堯,都忍住了。

一個是之前的事情還沒翻篇,一個是堅決不給唐勵堯在內心嘲笑他的機會。

“外公,烏龜是不是您養的?”顧纏指著小水池。

孟白望過去,沒有否認:“怎麽了?”

顧纏說:“外婆討厭小動物,瞧見螞蟻都恨不得踩死。但我想起來有一年天旱,水池幹了,外婆曾往池子裏倒過水,怕它死掉。”

孟白摩挲著耳垂上的丁香花瓣耳釘:“小纏是想告訴我,你外婆一直養著我的烏龜,心裏還是很掛念我的?”

顧纏不知道:“若不然呢?”

孟白從藤椅起身,走入雨幕中,將那只老烏龜從水池裏撈出來:“你可能不知道,這烏龜原本有一對。”

是他和薛丁香的定情信物,“這只是公的,母的被她燉了。”

兄妹倆:“……”

孟白將老烏龜扔回水池裏,聲音淡淡的:“她給水池灌水,是想它長命百歲,來證明誰離了誰都可以安穩的過一生。”

不只烏龜,她還會瘋狂尋找其他證據,來證明除了共生傀儡,沒有人會一直陪著她。

就連他為她背叛家族,都能被她拿來當做指責他不忠的武器。

他用了五十多年,走遍山河大川,兌現了他勢必查清油人詛咒來歷的諾言。

現在就等著咽氣之前,在心中痛快的反駁薛丁香。

“你瞧見沒有,我說過的一輩子,是不是連一秒都不少?”

孟白從雨中走回來,天色暗了,他點亮頭頂的燈籠,隨後又在藤椅躺下。

顧嚴在他左側站著,顧纏則坐在他右手邊。

小雨淅淅,廊下光影微晃,孟白說:“小纏剛才問,我還有什麽心願未了,確實有一個。”

兄妹倆一起看向他。

孟白閉上眼睛:“我祈求神明,下輩子,下下輩子,生生世世,千萬別再讓我遇見你們的外婆了。”

……

半個月後,孟白去世,兄妹倆和唐勵堯陪伴他走完了人生最後一程。

辦完喪事不久,兄妹倆也要分道揚鑣了。

因為顧纏的四肢日漸僵硬,蛾化進度兇猛,最遲一周,她就會徹底完成結繭。

白蛾子山不安全,需要去一個合適的結繭地。

顧嚴現在是普通人,和顧纏待在一起,保護不了她,還可能會成為負累。

他決定出國,去照顧譚夢之。

安排妥當以後,他們鎖了老宅的門,離開白蛾子山,再次去往春城。

春城國際機場,顧纏坐在輪椅上,被唐勵堯推著。

她戴了手套,穿藍色衛衣,外套一件白色毛呢鬥篷風衣。

這鬥篷風衣是唐勵堯特別定制的,帽子非常寬大,帶上之後,整張臉只剩下巴,又不悶。

和她一比,只壓低棒球帽檐的顧嚴顯得正常多了。

“嚴哥,我都安排好了,你過去那邊閑著沒事,正好可以治一治……”唐勵堯指的是傷疤。

顧嚴:“不要錢?”

“咱們都是一家人,花我的錢你心疼什麽?”唐勵堯最近開竅了,發現之前真蠢,幹嘛賭氣自己賺錢?

唐律當時對顧纏說,“你花我兒子的錢,不還是我的錢。”

他就該懟一句,“你的錢,不也是你爸給你的?”

富二代有什麽資格嘲諷富三代?

“不用。”顧嚴只是習慣低著頭,對這些疤痕並不在意,“折現吧。”

唐勵堯本想勸他這樣不容易娶老婆,又想起譚夢之,欲言又止。

“沒話說的話,我走了,”顧嚴毫無留戀,轉身往安檢區走。

“哥……記不記得你還欠我一個擁抱?”顧纏舌頭僵硬,說話吃力,“上次你數落我煽情,現在咱們要分別了,能讓我抱你一下麽?”

顧嚴停下腳步。

機場內,隨處可見因為分別而相擁的人,擁抱再正常不過。

上次他是覺著丟臉,這次似乎沒有理由拒絕。

顧嚴轉身時,顧纏已被唐勵堯從輪椅扶了起來。

帽子也拉至額頭,露出一雙形狀美麗卻晶體渾濁的眼睛。

她艱難的張開手臂,朝他微笑,眼神和上次相似,依然寫著溫暖。

但除了溫暖,還多出幾分堅定,勇敢,決絕。

顧嚴一時竟微微怔住,這陣子他是被迫放手,盡量控制自己不去想她之後的遭遇。

但從她此刻的眼神,顧嚴突然有種強烈的感覺,自己是真的可以放手了。

他們家小怪物悄無聲息的長大了,能夠對自己負責了啊。

顧嚴心中既心酸又欣慰,不自覺又要紅了眼眶,忙又轉身背對她,繼續往前走。

顧纏正要失望。

深吸幾口氣的顧嚴繞了個圈,疾步走回她面前:“這個擁抱繼續欠著,留在你化魔蛾之後吧。”嘲笑一聲,“如果失敗,那你這輩子就死不瞑目好了!”

說完,頭也不回的離開。

一直等到顧嚴徹底從視野消失,唐勵堯才將顧纏的帽檐拽下來,扶著她坐回輪椅上:“你說,譚夢之他倆到底是什麽關系?”

“我不知道譚夢之,但我哥當她是母親。”顧纏說話如同開了0.5倍速。

“那譚夢之慘了。”唐勵堯猜譚夢之對顧嚴是有愛情存在的。

顧纏僵硬搖頭:“可是,蹀躞邪性會在一定程度放大欲望。”愛欲是種很強烈的欲望,譚夢之從來不受影響。

“有道理。”唐勵堯稱讚,“看來他們之間的感情,已經抵達一個非常高級的境界了。”

“感情還分級?”顧纏第一次聽說,那她和唐勵堯應該就是最低級的。

她這一身白絲,是最原始最低級的象征。而且聽從外公的建議,為了加快結繭破繭的速度,這段日子,她和唐勵堯還做了很多低級的事。

“走吧。”她最後朝顧嚴的消失的方向望一眼。

唐勵堯推她離開:“嗯,咱們也該出發了。”

去南島。曾經參加過拍賣會的南島,是他們選擇的結繭地。

四面環水,自然靈性充足。

眼下又是旅游旺季,人氣旺盛的地方,能夠防止追蹤,避免被施展邪術。

其實出國最好,“將軍”的手伸不了那麽長。

問題是國外的人文風水,究竟能不能令東方土生土長的妖怪破繭化魔蛾,這是一個神奇的問題。

同樣是屍變,國內變僵屍,國外則可能成為吸血鬼。

走之前唐勵堯先給葉美娜打電話:“媽,您能不能想辦法拉著爸一起去國外待一陣子?”

葉美娜:“惹麻煩了?”

唐勵堯:“是啊。”

葉美娜:“你惹麻煩,卻讓我們跑路?”

唐勵堯難以解釋:“不走也行,走了我會更安心。”

葉美娜不多問,一個小時後再打來:“搞定了,等下午你爸處理完一些工作,晚上我們就出發去北極住一陣子。”

“北極?也不用去這麽遠吧?”唐勵堯無法想象他那“嬌氣”的爸爸不去巴黎喝下午茶,跑去北極挨凍,“怎麽勸的?這麽快答應了?”

葉美娜:“哦,我拿把槍抵住他的腦袋,逼他答應的。”

唐勵堯:“……”估計是被譚夢之拋棄了,心情本來就差,剛好出去散散心。

和葉美娜閑話幾句家常,掛斷電話,他又發一條微信過去:媽,你真不問我準備做什麽?

葉美娜:媽媽不讓你做,你會不會答應?

他沒有回。

幾分鐘後,葉美娜再次發來一條信息:那就奮鬥吧少年,你是最棒的![被你的帥氣閃瞎雙眼表情包]

唐勵堯笑:[我很強我知道表情包]

之後他又給彭非打電話,讓他也帶著佟妮妮出國玩兒去。

掃清後顧之憂,電話卡拔出來,裝進僅有通話功能的免定位黑客機,唐勵堯帶著顧纏秘密去往南島。

租下一棟民宿,大隱隱於旅游區。

兩人現在不用吃飯,白天黑夜都躲在房間裏,拉上遮光簾,不開燈。

因為顧纏身上的絲,在黑暗中活性更強。

她躺在床上,脖子以下的部分完全喪失知覺,也幾乎沒了視力,一天清醒的時間不到三個小時。

當她清醒時,唐勵堯會去床上抱著她陪她說話。

多半時候是他在說,她只能發出幾個簡單的音節。

慢慢的她連聽覺也喪失了,唐勵堯就只緊緊抱住她,和她臉貼臉。

有一天,唐勵堯睡夢中聽見她在說話:“我會很快醒來的,你不要怕。”

好像還吻了下他的嘴唇。

唐勵堯掙紮著清醒過來,瞧見她的身體已被一個橢圓形、硬邦邦的乳白外殼包裹起來,連頭發絲都沒有露出來一根。

這就是將軍心心念念的,能令生命體無限覆生的魔蛾繭蛹。

唐勵堯愈發打起精神。

將軍或許可以感應到,該采取行動了。

他的勢力之前已被簡南柯他們蕩平,但手底下的三大執刑官還剩下一個叫“狐貍”的。

以孟白對將軍的了解,他會先讓狐貍探路。

狐貍本事不低,喜歡蝙蝠俠裏的小醜,但智商和小醜相差一百個蝙蝠俠。

特別沒耐性,只要比他能忍,贏他並非難事。

果不其然,幾天後唐勵堯收到一條短信息:“你看一眼XX網的新聞……”

唐勵堯:狐貍?

對方:爺的名字也是你能叫的?

手機沒有網絡功能,唐勵堯打開電視掃了半天,終於看到一條新聞:唐氏集團大樓今日出現了火警預報。

狐貍:臭小子,阻止我的辦法,就是出來殺死我!

唐勵堯懶得理他,那棟大樓每年兩次消防演習,潑汽油都燒不起來了。

第二天狐貍又發信息過來: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家大樓炸塌了!

唐勵堯照樣不搭理。

先不說炸一棟八十幾層高的大樓需要多少炸藥,當他們家花重金搞來的安保反恐系統是擺設?

更何況他知道狐貍不過是恐嚇而已,目的是引他出去,真炸掉,他更不會出去了。

第三天狐貍直接打電話過來。

唐勵堯接了。

狐貍陰惻惻地笑:“小唐先生,你知道我在哪兒嗎?”不等唐勵堯說話,“我來澳門了。”

唐勵堯:“你想幹什麽?”

“聽聞小唐先生祖籍澳門。”狐貍道,“我準備去刨了你們家祖墳,把你家祖先的屍骨全都挖出來,熬湯喝掉!”

唐勵堯目光一冷:“狐貍先生好歹也是個人物,缺德到這份上?”

“我他媽在做壞事啊,和你講什麽道德?”狐貍冷笑,“而且禿鷲沒告訴你嗎,我最喜歡幹這種惡心人的事兒!”惡狠狠道,“你再不露面,我還會幹更惡心的事兒!”

說完立刻掛斷電話!

狐貍慢條斯理的整理領帶,感嘆自己實在是個人才,連這種招數都想得出來,也算為狼出了一口惡氣!

結果一去打聽,唐家祖上竟然是漁民,家族一直都選擇舉行海葬。

狐貍站在沙灘上面朝大海傻眼了,隨後收到唐勵堯的信息:“不把澳門海喝光,你可千萬別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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