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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墜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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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天色確實不錯,雲淡風輕,月光清輝無邊。我隱了身形走進那群人中,卻見一玄衣男子叼著一根狗尾巴草翹著二郎腿靠坐在一棵樹下,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

那便是雲裂了,與其說是修仙不如說是一副公子哥的模樣。我不做多想,走近了也坐到了一旁。這時,一位小道姑跑過來,只聽得她道:“多謝道友今日出手相救,不然我怕是被那老虎精給叼了去。”

我瞧著這小道姑長的有幾分嬌羞,又看了看旁邊的雲裂,這廝緩緩睜開雙目,過了會兒才開口說道:“都是同道中人,應該的。”

“嗯,還不知道友名字,日後也好報答。”小道姑略略低下頭,聲音倒是還勉強聽的清楚。

此時的雲裂卻站起身,向別處走去,那道姑見狀也緊跟其後。望著這兩人一前一後的模樣,本君不禁感嘆這雲裂小兒真是個容易惹桃花的主,這才出來多久,便勾了那小道姑的魂。不過我也沒忘自個的角色,也走在了他們後面。

我跟著他們到了一處溪水旁。估量著是等那小道姑表白了登場呢還是現在就去。

“老朽怎麽覺得你這是一幅棒打鴛鴦的架勢呢?!”

一個聲音突然冒出來,也不用回頭便知是同樣隱了身形的燭陰老小兒。

“咳,這不是你說的七情六欲不盡飛升無望嗎。”

“哦,倒也是這個理。那老朽再給你一點建議,這棒打鴛鴦也是個技術活,你一棒下去是要打鴛還是打鴦又或是打一雙可要思量清楚。還有那一棒子的力度問題……”

燭陰實在聒噪的緊,我掃了他一記白眼後也總算還了安靜。

“那本上神就不打擾你了,到別處在轉悠轉悠。”說罷,他便走了。

我擡頭看著前面那兩位,倒是瞧出些名堂來。這雲裂似乎也多了神游九天的習慣,眼神恍惚不知飄向何處。怎一個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啊。唔,怎麽飄向我這邊來了?我順勢回頭瞧了瞧,身後也只是一顆樹罷了。

等我再回過頭,乖乖,那道姑也忒開放了,就差整個人貼上去了。我理了理衣服,想了想神仙下凡是個什麽模樣,又在腦海裏演練了幾番便走了過去。

風清幽的吹著,垂於發尾的鈴鐺叮當作響,袖袍也略略翻動著,周身飄落著些許花瓣繚繞著縷縷仙氣,清風踏月而來,唔,本君對自己的出場很是滿意。

“你,你是?”那小道姑瞧這有人過來,很是驚訝。

“聽聞紫氣祥雲近日游蕩自此,小仙特地來湊個熱鬧。”

“原來是位游歷神仙,失敬失敬。”雲裂倒是恭恭敬敬的對我拜了拜。

“幸會了,小仙為燭陰上神的守山弟子。今日遇見兩位倒也是緣分。”

果然,提及燭陰的名號那小道姑眼神一亮,開口說道:“能遇見仙使真是三生有幸,不知仙使準備在此逗留多少時日。”

我學著燭陰的模樣,掐指算著。“七日後,紫氣祥雲便會自此,小仙約莫會逗留個七日吧。”

“小道有個不情之請,不知仙使能否得空為我們這些修仙之人開壇講法?”這小道姑怎麽也對著我臉紅了。

“既然遇著便是緣分,說不定日後還會是仙友,這個幫自然是幫得的!”我擡手掩面含笑答應了,見那小道姑一臉興奮的模樣,便又加了句:“修仙講究個六根清凈,還望小道姑牢記。”

話音落,這小道姑的臉卻是紅的滴血,聽她說著:“多謝仙使提點,我先回去告訴大夥這個好消息。”接著便匆匆離去了。

望著小道姑漸漸遠去,雲裂才悠悠的開口。“我還以為你會在那草叢裏蹲一晚上。”

“本君只是在尋找時機罷了。”

“哦?原來那時機便是她將自個整個貼過來才算啊。”說著,雲裂向我靠近了幾分,頗有那小道姑的架勢。

“咳,本君頭一回當神仙,是以對神仙的出場方式不大熟練。”得個空擋往一旁退了幾步。

“你這頭一回倒頗有些神仙味道,”雲裂頓了頓,又說道“還在那小道姑的身上下了幾番術法。恩,這般讓她對自己的六根不凈硬是多了幾番的內疚。”

“這不也是應著燭陰的話嗎。”我自認為這事做的問心無愧,只是他雲裂這般說著莫不是來興師問罪來著。

“呵呵,的確是這個理!”一絲淺笑打破了這夜的沈靜,淡然的模樣平添了幾許的柔和。“你也越來越有燭陰上神的風範了。”

咳,這話說得,我與那燭陰老小兒又有什麽相似之處?

“我似乎不曾記得這山谷有老虎精一說。”

“嗯,的確沒有。所以我就化了一個。”雲裂說著,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救人是打入對方內部的最佳途徑。”

本君在心底替那小道姑又嘆息了一聲,但也順帶的讚嘆了雲裂做法。“救命之恩莫相忘,這三千大世界內也的確有這個理。”

“你救過人嗎?”雲裂沒來由的問了句。

我微微擺頭。

“聽聞魔君一向記性不好,為何這次回答的如此爽快?”雲裂又追了句。

我背過身去,在周身散了許久不曾落下的魔氣,淺聲說著:“也請龍君記住,本君乃是魔君!”

自古魔君只會殺戮,從不慈悲。

“那麽還請魔君收了這架勢,畢竟那些個修仙人中也有些資質頗好的,怕是會應了這魔氣。”聽聞腳步,他也走遠了。

我轉過身來,看著周遭枯萎的花瓣,便也收了氣場。讓他知道魔的真模樣,或許是件好事。

“你這又是何必呢?”又是那聒噪的聲音。

“燭陰上神,果真是無所不在的。”我頗有些無奈。

“那是,上神上神,無所不能!”說罷,附贈了幾枚大笑。就連月娥也藏進了雲衣裏。

“不過,老朽很少見你與人走近,莫非是雲裂於你來說……”

我起了個訣,便走了。若是等那燭陰再說下去,保不準扯出什麽情深意切風花雪月的名堂。

走了一段,總算尋著一處僻靜地,便緩身坐下。這些時日我的確知道自己同雲裂走的近了些。微微理了理思緒,恐這與千萬年前龍族公主顏然脫不了幹系,也同雲裂那次的琴聲相連。說到底,不過因他是龍族之人罷了,而我於龍族牽連的淵源也只是對顏然的那段回憶。

我向來不大記得事情,自個走過的這九萬年也只是暮去朝來,籠統值得回憶的只有兩段。其中一段便關於顏然的過往,可那卻委實是段悲秋傷月,算不上好念想。日子久了,也就不再理會。

又坐了會兒,看著天色愈亮,想起今日還要去給那些個修仙之人講法,起了身,捏個決,騰起雲,以一個地道神仙的姿勢飄去。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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