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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章燈火闌珊處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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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章燈火闌珊處相逢

江湖令一出,萬物無法藏蹤!

只是這一次,就算有沈燦的江湖令,卻仍找不到水溶的身影!

此時的黛玉,獨身一人漫步在關外那一片樹林中,她在尋找,尋找她和他掉下去的那個陷阱,那是第一次,她心動的地方,即使那時,她是男兒身,一身男裝,卻也淪陷在了他霸道的狂野中。

“好像這裏也不是第一次心動的地方,好像是在揚州的時候,那個時候,你猛然出現在我的面前,恍了我的眼呢,讓我一時都無法呼吸了霭!”

眼睛欣然一亮,“在這裏!”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果然,一模一樣,一模一樣,“阿溶啊,我們在這裏過了一晚上呢。”

黛玉笑著坐了下來,將陷阱中的柴禾堆了起來,點燃,瞬時間,陷阱中溫暖如春,擡頭看著天空的繁星,“那一年,好大的雪,一如現在的情景。”

“你護著我,生怕我被冷風吹著,我知道,也很感動。”

似回想到當時水溶護著她的情景,“那個時候,你將我往陷阱中引啊,不想,掉進了那麽大的一個陷阱!知不知道,我跳得一點也不後悔,一點也不,因為,那個陷阱是你挖的呀,所以,我甘願淪陷!”

“知道我們的兒子現在在哪裏麽?”黛玉笑了起來,“這小子,在青海湖,看中了沈大哥和葉姐姐還沒有出生的孩子,那小子偏說葉姐姐懷的是女兒,他說他看得出來,而且,他還說,他要定下那小女兒當他的王妃,要由他一手帶大,親手教化,將那小女兒教化成一個聽話的王妃,千萬不要和我學!”

“阿溶啊,你說說,我們的兒子是不是有點‘重色輕父母’啊!”

“我不放心他一個人呆在青海湖,所以,讓太陰他們都留下了,其實,他們都知道,我是想一個人靜靜的尋找你,靜靜的再次走當年我們走過的路。”

“兒子真好啊,解了我的心結了呢!原來在母妃臨終前……”

‘嗖嗖’的聲音驚擾了黛玉的沈思,猛地低下頭,看向聲源處,“老鼠!”驚叫一聲,站了起來,靠著陷阱內壁,顫抖起來。

有他跳下來護她的情景,有他用匕首抓老鼠的情景,有他故意用老鼠嚇她的情景,一一閃現在她的腦中。

“餵,還是不是你呀,那一年,他餵過馬肉你吃的,他已經賄賂過你了,所以,你不能欺負我的,我和他是一家人的,一家人的。”

那老鼠似聽得懂黛玉的話般,只是蹲在那裏,和黛玉大眼瞪小眼的,卻是再也沒有走動的。

黛玉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我只打擾一晚上,一晚上,明天,我就又要去找他了,所以,你不要欺負我,不要欺負我,趕緊回洞中去罷。”

老鼠確實再也沒有欺負黛玉的,乖乖的回了洞中。

天明,黛玉再次踏上了路程。

天朝和西番交界處的小鎮,“咦,是那個夢兒呢!”

黛玉遠遠的,就可以看見,那個將繡球無意中拋到自己手中的女子,她正和一個男子攜著手,走在大街上。

回想那個夢兒哭著從自己身前跑走的情景,“看來,你的繡球終於拋到如意郎君了。”黛玉笑了起來,“原來,如今讓我重走這條路,是為了讓我看到,我所造下的遺憾越來越少啊!所以說,我和你的遺憾也會越來越少的。”

瀟湘客棧,仍舊是他們原來住過的房間,黛玉望著天上陰沈沈的烏雲,“要下雨了呢,一如當初,那個時候,是你抱著我看雨啊,如今,確只剩下我一人看雨,如果你還活著,是不是,也在走我們曾走過的路?也在回憶著我們的一切?也在減少著我們的遺憾?”

果然,一時後,冬雷滾滾,雨陣陣襲來,似回到那二十四橋的雨夜,似回到原來二人相依相偎的雨夜,又似回到去迎她骨灰的那個雨夜,他取出長簫,一曲《梅花三弄》淒婉迷離。

“冬雷陣陣夏雨雪,山無棱、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那個時候,你總喜歡惹我生氣,然後再來哄我開心,我知道,你從來沒有哄過女人,所以,你想看看哄女人是何種兒女情景,是不是?”

“明天,明天我就去聖水湖,看你有沒有在那裏,要知道,為了我,你跳進那千年寒冰中,采那冰蓮!雖然最後,你將冰蓮送給了沙摩珂,可我愛極了你那時的豪情俠氣,知不知道,就是你那一舉手、一投足,讓我深深的淪陷,再也走不出來了。我當時很生氣啊,生氣自己明知道不能淪陷卻還要淪陷!”

“明明知道你有那麽多的老婆,可我,仍是跳了進去,不可自拔的做著鴕鳥,做著幸福的鴕鳥。可我不後悔,因為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不,二世來最快樂的日子。”

“如今痛苦不再,有的,卻只是這些回憶,這些回憶讓我珍惜,讓我越來越感到愛的來之不易,讓我深刻體會到什麽是愛!”

“年輕的我們,因為愛,有了陽光的味道,因為羞澀、笨拙、幼稚而顯得純真,但正因了這份純真,又很容易負氣出走,於是就輕易錯過,正如我們匆匆走過四季!不過,值得慶幸的是,我確信,屬於我們的春天沒有走遠,一切還來得及,挫折將成為我們走向成熟的階梯,相信,你、我,都會找回失去的東西!”

聖水湖畔,寒風陣陣!

一襲藍袍的公子依湖而立,湖水輕揚起她的衣衫,遠遠望去,似天上的仙女降臨人間。

“原來,你不在這裏啊?”

藍袍公子有些氣餒了,繼而,又開心的笑了起來,“也許,你到別的地方去了,我再到別的地方找你。”

蹲了下來,用手晃了晃湖中的湖水,“好冰啊。”黛眉微蹩,“可想而知,那一年,你是如何的忍受著這寒冰,下到湖中,為我采冰蓮。”

語畢,藍袍公子臨湖坐了下來,脫下鞋子,將腳泡進水中,陣陣寒意襲來,渾身不覺顫抖起來,“那個時候,你是花了多大的毅力方忍受住這寒冷,是因為,心中有愛,是麽?”

“如今,我也體會到了,體會到了,因為有愛,我要和你一起忍受!因為有愛,我不再輕言放棄!因為有愛,之於你,以後,我都用奪的!就如當初你對我一般!”

閉上眼,忍受著寒意的浸骨,想像著他當時在湖中的一切一切,是如何沈入湖底采冰蓮的,是如何勇救沙摩珂的,一幕一幕,似乎不用看,她都能體會得到。

一時間,胸口似乎被冰冰上似的,她不住的咳嗽起來,終是暈倒,暈倒前,她輕聲低喃,“原來,我這麽沒用霭,只泡個腳,就不行了。”恍眼中,有二抹白影從天邊走來。

眼睛再度睜開,卻是在一間青石屋中,陌生之極,黛玉翻身而起,只是胸口的疼,令她再度趟了下來。

聽到動靜,屋主進了來,是一個四十開外的婦人,“喲,我說姑娘,你可醒了?”見黛玉震驚的神情,“你放心,我沒有對任何人說出你的女兒身份。”

黛玉聞言,笑了笑,知道,她暈倒了,人家救了她,自是發覺她女兒身的,“這是什麽地方?是你救了我麽?”

“這裏還是西番,是聖水湖邊。”

“聖水湖?”黛玉感激的看向婦人,“謝謝你,救了我。”

“救你的可不是我。”婦人笑著,將手中的湯送到黛玉的面前,“快來,將這碗湯喝了,你這心病,只怕就會好多了的。”

“心病?”黛玉撫了撫胸口,是呀,這段時間,疼得不行呢,接過湯,輕抿了一口,“嗯,有魚香味!”一如在山洞中,賈寶玉煮給她喝的魚湯,她再熟悉不過。

“可不是。”婦女看著黛玉,眼中露出喜愛之光,“我說姑娘是有福之人。”

“嗯?”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啊!”

“大難不死?”

婦人笑了起來,“姑娘是不知道,你在這裏,昏睡了十天了。”

“十天?”黛玉驚叫起來。

“是呀,當時,你暈倒在聖水湖畔,正好,被一對過路的夫妻救了,要不然,只怕,就要沈屍聖水湖底了。”婦人接過黛玉手中的湯碗,“你呀,必不是我西番人,如果是的,就不會傻到用那聖水湖的水泡腳的。那可是千年的寒冰。”

“夫妻?”黛玉有點影像,暈倒之際,她似乎看到二抹白影從天邊走來的。

“是呀,那個公子真是個好人,人也長得俊,我看呀,只有我們西番的沙摩珂大王可以和他媲美。他夫人長得也清秀得緊。”

“他們人呢?”

“走了。”

“走了?”黛玉帶絲遺憾的,“他們為什麽要走?”都來不及道一聲謝的。

“那位公子真是奇怪,說是要去找什麽東西,可他似乎又不知道要找什麽?唉,從何找起喲。”婦人嘆氣起身,“不過,我看,姑娘與他有緣,姑娘暈倒的時候,他救了你,正好碰上我。”見黛玉震驚的眼光,婦人‘哦’了一聲,“好在碰到了我,要不然,他若替姑娘看病的,豈不汙了姑娘的清白?”

見黛玉仍在震驚中的,婦人說道:“婦人我從小學了些醫,一探你的脈,就知道,你是女孩兒身,打小有心病,想必這段時間的憂心過度,再在這千年極寒中浸泡的,終引得病發了,要不是那公子下到千年極寒的湖中替你打撈魚免,只怕,姑娘現在已是芳魂無蹤了。”

“魚免?”

“我們這裏又稱猛魚,肉味鮮美,魚膠可用藥,很珍貴,有‘貴如黃金’之說。那猛魚終年生長在聖水湖的千年寒冰之中,有扶正固本,大補真元,強身健體之效,正好可用於姑娘的先天心病,也虧了那位公子,聽說姑娘的心病需要這聖水湖中的魚免做藥引的,毫不遲疑的就跳進湖中,那一身好水性,我看得直詐舌啊,一個時辰的功夫,就被他抓上來一條,要知道,這麽多年了,可只有天朝的北靜王爺從這湖中撈取冰蓮成功過,這公子,可是第二個能活著從聖水湖走出的人呢。”

黛玉心中猛地動了起來,翻身而起,卻被婦女摁了下來,“誒,不要激動,呆會子晚上,還有最後一碗,你喝後,就可以徹底將你這心病去了,所以我說,姑娘是有福之人,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你看看,在聖水湖不但沒有丟命的,反倒將你的先天心病治好了,可不是福人是什麽?”

“大姐方才說,那……那公子長得很俊麽?一如你們西番的沙摩珂?”

“怎麽?動心了?”婦人笑著起身,“人家有救命之恩,你想以身相許了?”

“不、不!”黛玉急忙擺了擺手,“大姐,能否告訴我,他往哪個方向去了?”

“往南!”婦人看黛玉的眼神,猛然想起什麽似的,“對了,那公子下湖撈魚的時候,他的夫人卻是趁著他不註意的,將一副繡帛故意丟在石堆的後面,婦人我覺得奇怪,卻也不好攛破的,拾了來。”語畢,在屋中仔細的翻找起來,“還別說,這繡帛上的人,真是美若天仙呢。”

“夫人?繡帛?”

婦人終是將繡帛找到,遞到黛玉的手中,黛玉急忙瞧去,瞬時間,眼睛再也不能移開,那是她呀,是她,是水溶曾經畫過的一副畫像,那朵朵梅花,她非常清楚明白,一百朵,當初他笑言,要和她長命百歲,這一朵梅花就代表著一年,只是現在,卻是在布帛上,看來,是繡上去的。

他活著,他真的活著!

黛玉再也忍不住的,“我要去找他!”

“誒!”婦人再次摁住黛玉,“都說了,還有一副藥沒喝呢,喝過再說,要不然,那公子的心血就白操了。再說,天也快晚了。你如何動身?”

“不!”黛玉掙紮著站了起來,“謝謝大姐了,最後一副藥,我帶著在路上喝。”將手中的繡帛在婦人面前晃了晃,“能否將這給我。”

“你拿去罷!留在這裏也沒用。”婦人說著,從桌上拿了一個羊皮袋,“你既如此趕路,我也不多留你了,我將這藥啊倒在這羊皮袋中,你記得,晚上一定要喝的啊。”

黛玉將繡帛塞入懷中,“謝謝大姐。”

臨要出門的人,那婦人又叫住,“誒,姑娘,莫非你認識他?”

“不!”黛玉轉過身,“只是想著,命是他救的,總要追上,感激人家一聲。再把這繡帛還給人家的好。”

婦人點了點頭,“這就好,你這樣說的話,我就放心了。”笑著迎上黛玉不明所已的神情,“要知道,那公子有一位夫人的。”

“夫人!”黛玉一時蒙了,不自覺的提高聲音,是呀,當時她看到了二抹白影,再說,才剛這婦人說了的,是那位夫人故意將繡帛扔了的。

婦人再次點了點頭,“那位夫人,生得清秀得緊,好看的模子,一直隨在那公子的旁邊。不過,卻不是這繡帛上的女子容貌!”

見黛玉似乎傻了般的,婦人繼續笑道:“只是奇怪得緊,那夫人總稱那位公子‘相公、相公’的,可那天晚上,那位公子卻是不與他夫人同房。再加上那夫人將這繡帛暗中扔了的,我想著吧,他們夫妻只怕是因了這繡帛上的女子起了矛盾了,還在生悶氣吧。”

“大姐對我說這些是……”

婦人再度笑了笑,“婦人我想著吧,人家小夫妻現在正在鬧矛盾,你趕去了的話,若真要以身相許的,那……那位夫人就有些可憐了。”

原來如此,黛玉長籲了一口氣,“謝大姐了,我不會打擾了人家夫妻的,我不過是想趕上去,道聲謝。”

“嗯,這樣,我就放心了。”婦人笑著點了點頭,“姑娘聰慧。雖說那公子想不起,可他的夫人卻是癡情得緊,我想著吧……”

“什麽?”黛玉的一聲驚呼阻止了婦人的聲音,“記不起,記不起……”黛玉的心慌亂起來,夢中的場景再度襲來,猛地清醒,若他真記不起,那她必須盡快找到他!如果真是他,那,不管他們是不是夫妻,這一次,她要用奪的。

再也沒有聽那婦人說些什麽,黛玉急急的往南追去!

一定是他,一定是,他似乎丟掉某些記憶,可仍舊救了她,再次為了她下了那聖水湖。這說明,他們有緣的,原來,他們的緣分真的沒有斷。

摸了摸臉頰上的人皮面具,“那天,我若揭了人皮面具多好,你會不會就認出我?我為什麽要戴著人皮面具啊!”

“可是,我的容貌在這滿天轉悠的,有危險啊!”

客棧中,再次望著滿天的星鬥,她已經一路往南追來了,可,似乎,沒有碰上啊,沒有碰上,他們,真的再次錯過了麽?

“是不是我焦急了些,走到你的前面去了?”

從懷中掏出繡帛,“你什麽時候將畫像變成繡帛的?即使是失去了記憶,你也將它帶在身上?是不是因為,你還有我的映像,沒有忘?”

“那個女孩兒,到底是誰?居然敢冒充你的老婆?”

想到這裏,黛玉心生怒火,若那男子真是水溶,她有恨不能扒了那女孩兒家皮的沖動,一介清純女孩,怎麽能胡亂認老公的?

“快呀,今天是七夕呢,好多人在護城河放河燈的,我們也去瞅瞅!”

“是啊,是啊,聽說,除卻是對先人的懷念外,還有很多未出閣的女子,今天會將她們的心思寫到條符上,然後放在花燈中,隨河燈飄流,飄得越遠的,願望就越能實現。”

“誰說只有女子能寫的,未婚的男子一樣的,聽說,很靈的。”

“……”

聽著客棧中來來往往的人談論紛紛,黛玉臉色欣喜起來,“看來,我也要寫一個,但願它能漂得很遠很遠,這樣的話,我的願望就能實現了。”

想到這裏,她急忙步出客棧,走上大街,看中了一株蘭草樣式的花燈,買了下來,在字畫攤上借來紙筆,在條符上寫下“你如果死了,是仙子,我也要把你拉回人間。進地獄,我也要將你搶出來,你只能陪著我,陪著我在人間作夫妻。”

這番話是他對她說的,可現在,是她對他要做的,所以,無論結果如何,將再也沒有人能從她的身邊將他搶走,因為,她不再輕言放棄!

字畫攤上的老者看了黛玉所寫,撫須而笑,“我說這位公子,是不是已經成婚了?”

黛玉點了點頭。

“那夫人肯定好福氣。”

黛玉笑了笑,“她卻不一定會珍惜。”

“吵架了吧?年青夫妻,都是如此的。”老者笑看著黛玉的字符,“因為深愛而想到嬌寵,因了嬌寵而有了苛求,因了苛求而傷害對方,卻不想,傷害對方的同時也傷害了自己。”

“是啊,愛太深容易看見傷痕!”

“嗯,有道理。”老者笑指著過往的男男女女,“飯吃八分飽,愛人愛八分,是同一個道理。”

“謝老伯了。”黛玉起身,付了銀兩。老者的話她一部分聽,一部分不會聽,因為,再碰到他,她仍舊會愛十分,一分也不會少。

看著河水將她的願望帶走,黛玉起身拍著手,“我一定會找到你,一定會的。”

猛然間,從上游漂下來的一盞燈引起了她的註意,“和我的好像啊。”原來,也是一盞蘭草樣式的花燈。

黛玉說話間,那燈已漂到眼前,在波浪的推動下,居然飄到了黛玉的面前,擱住了,漂不動了。

“這可不好,聽說,漂得越遠方越靈呢,我幫你一把,漂遠些吧。”

黛玉蹲了下來,準備推動那盞燈,繼而,又停下手來,“也許是不好的願望,老天不送到遠方的。”

想到這裏,她有些遲疑,該不該將這盞河燈推出去,“這樣吧,我看一看,如果上面的願望是好的,我幫你推出去,如果上面的願望不好,那就按天意的,就擱在這裏吧。”

將河燈撈了起來,取出條符,借著月光和滿街的燈光,黛玉的手瞬時間顫抖起來,“你如果死了,是仙子,我也要把你拉回人間。進地獄,我也要將你搶出來,你只能陪著我,陪著我在人間作夫妻。”

按筆跡看是水溶的,這話也是水溶的,“阿溶,阿溶啊!”

黛玉將字符放入花燈,將花燈推離岸邊,“快些漂、快些漂,追上我的,我們會在一起的。”

按方向看,水溶應該在這小河上游的哪個方向。

想到這裏,黛玉一路張望著,往上游的方向走去,她熟悉他的,應該可以在人群中一眼就看到他。

可是,再怎麽找,都沒有他的影子,沒有!黛玉不覺難受的蹲了下來,“我知道,是你,一定是你!可老天,仍舊安排我們一路錯過!”

繼而,捏著拳頭,咬著唇站了起來,“不會的,我堅決不讓錯過再發生在我們的身上。”

既然找到了上游沒有找見人,那麽,她過橋,到河對岸,返回下游去找,一定要找到,不能再錯過了。

快速的過橋,快速的沿著河流往下游走去,四顧的看著。

“讓開,快讓開!”

脫韁的馬車受不住控制的直沖黛玉的方向而來,還在四顧中的黛玉霍地回頭,一瞬間已是被拉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小兄弟,這般危險的,你怎麽能站在大街上發呆呢?”

好熟悉的懷抱,好熟悉的聲音,黛玉不覺顫抖起來,她不敢擡頭看,只怕一看下去,幻像就會破滅。

可是,那堅實的懷抱將她推了出去,“下一次,註意一些,在大街上的,不要發呆。”

“相公、相公,你沒事吧?”

好熟悉的聲音啊,黛玉擡起頭,看向遠處奔來的一抹白色的身影,瞇了眼,“小柔!”那個賣身葬父、癡纏水溶的女子?

身邊熟悉的聲音依舊傳來,“小柔,我沒事。”

相公?黛玉終是擡頭,繼而,眼睛睜得老大,震驚當場,一年了,我找了你一年了,終於找到你了!

“咦。”男子的臉上蕩起明媚的笑容,指著黛玉,“我認得你。”見黛玉仍舊是震驚無語的,男子繼續笑道:“真是有緣,當初,在聖水湖畔,我記得,我救過你。”

“阿溶!阿溶啊!”黛玉欣喜若狂的撲進男子的懷抱,“你還活著,還活著,終於讓我找到你了,找到你了。”

“阿溶?”男子輕輕推開黛玉,看著黛玉的眸子,“我的名字麽?”

小柔總算趕到,有些擔心的看了男子一眼,見男子無事,方是放了心,再看向黛玉處,“相公,他是……咦,原來是你呀!”

“相公?”黛玉提高聲音,指著男子,“他是北……”猛地噤聲,這裏是南蠻啊,如果說出水溶的名字,南蠻不會放過他的,“我是他的兄弟。”

“太好了。”男子一把抓住黛玉的胳膊,“難怪我會救你,難怪讓我一再的碰上你,原來,我們是兄弟!”繼而,指著小柔,“那,你認識她麽?”

黛玉斜睨了小柔一眼,“她是我們家買來的一個奴婢!”

“奴婢?”男子明顯有著不相信。

“是啊!”黛玉一把拉過男子,不允許他用那種眼神看那小柔,“她賣身葬父,被我們家買來的。”

聽了這句話,小柔的臉瞬間蒼白,她確實是賣身葬父認識的男子,可,她不認識眼前這個一語就道破她出身的人啊。

男子似乎仍有些不相信的,“可……可她說,她是我的妻子啊!”

“妻子?”黛玉厲色的看向小柔處,小柔無形中被這一股寒光掃射得抖了三抖,知道她怕了,黛玉再回頭,柔和的看向男子說道:“你不喜歡女人的。”

“我不喜歡女人?”

男子提高了八度的聲音引來路人相繼的回頭。

黛玉幹咳二聲,看了看四周,笑著對一眾看熱鬧的人點頭,“家事啊,家事,不是熱鬧,不是!”眼見著圍觀的人群散去,黛玉再度看向男子,示意他低下頭來,手指著小柔處,在他耳邊輕聲問道:“難道,你和她同房過?”

聞言,男子搖了搖頭,“很多事,我記不起了,所以,她,我也不記得了,等於是一個陌生人,如何能同房?”

“她美不美?”

男子看了眼小柔,點了點頭。

“你和她一起多長時間了?”

“半年了吧!”

“這就是了。”黛玉拍了拍男子的肩,“這麽美的女子,這麽長的時間,一路和你同行,又稱是你的妻子的,你卻是坐懷不亂的,說明了什麽?”

“說明我不喜歡……”

“夠了,這位公子。”小柔終於從震驚中回過神,止住男子的話,看向黛玉,“我不知道你是如何認識我相公的,也不知道你如此編派我相公是為了什麽?但好歹我們夫妻救過你的命,你不知恩圖報也就罷了,卻趁著我相公概念模糊的時候來左右他的思想。”語畢,顯得相當生氣的一把拉過男子,“相公,我們走。”

黛玉摸了摸鼻子,一把拽過男子,不待多想的,拉下他的頭,將自己的紅唇印在男子的薄唇上。

雖是南蠻之地,雖不是光天化日之下,但在這川流不息的大街上,大庭廣眾之下,二個男人的舉動,無疑驚世駭俗了些。

小柔一時間震驚得臉色再度慘白,無了主意。

趁著男子震驚的功夫,黛玉毫不遲疑的深深的吻了上去。

一股似有若無的香味淌進了男子的記憶中,有些東西似乎覆活了般的,一幕幕在他的腦間閃現,有揚州相遇競價買鬥雞的、有皇家獵苑狩獵夜宿山神廟的、有禦花園中第一次親密接觸時她帶給他的震撼、有一路同行到關外並將她捕獲的點點滴滴……都隨著這香味一片片的拾起,繼而,唇上傳來一陣紮心的痛。

用手撫著唇角上流下的血跡,她居然又咬了他,而且是二個大男人?男子的眼波蕩起絕艷的異彩,但這抹異彩很快的被抹於平靜無波。只因,眼前這個男裝的她正得意的看著小柔,“怎麽樣,我說過了,他不喜歡女人,他喜歡的是我,為了掩人耳目,我們兄弟相稱而已。”

小柔顫抖著手指,指著眼前得意之極的人,“你你你……”繼而,憤恨的看向男子,“相公,你!”

“誒!”黛玉一把將小柔的手擋開,“這大街上的,可不要開哭。”指了指四周,“瞧瞧,都是看熱鬧的,像什麽樣子,一個男人和女人搶另外的一個男人,傳出去了不好聽。”

不好聽?男子的眼波蕩起一陣笑意,此番作為,難不成好看不成?但再看她的‘痞’樣,一如當初揚州競價得雪兒似的,那付痞,是於身俱來的麽?

“家裏的事,還是關起門來說的好。”黛玉不理會小柔的怒氣,手指著遠方,“我住在那個客棧,不如,到那裏再把一切事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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