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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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VIP]
過了一個晚上, 格倫多的辦公室準備好了兩張小桌子用於教學使用。
林貝來的格外早，格倫多本想跟她聊幾句緩解下尷尬的情緒，後來發覺她興致不高, 也就自己坐在位置上批改學生交上來的作業。
很少有年輕人, 成為了神使, 進入了奧格斯學院，還這麽平靜。
但凡只有一條格倫多也不至於感覺到驚訝。
不過她之前剛接觸時, 也不像現在這種情緒……
他想了想，慢悠悠地站起來從背後的抽屜裏找了點東西放到碗碟裏, 又去書架後面抓了一把放到裏面。
然後把那一碟東西，放到了站在書架上的烏鴉的面前, 在烏鴉望過來時，還往它跟前推了推。
烏鴉低下頭，看到了碗碟裏的谷物、漿果和一些蟲子堆在一起。
格倫多看到烏鴉非常嫌棄地扭頭飛走了，有些不解地摸了摸胡子。
他這些東西，可是品質最好的一批了，每次拿出去哪一次不是被那群鳥搶光的？
“謝謝老師。”林貝出聲說。
沈默總算打破。付出是有回報的, 格倫多為此感到高興。
“不用客氣。”他和藹笑了下說, “貝伊絲，這才過了一晚上怎麽感覺你就不是特別開心了？剛來這裏是不是都有些不太適應, 早上吃了面包嗎，那可是奧格斯最好吃的蜂蜜面包，我叫人專門給你和克蘿西留了兩個。”
林貝反應了一秒，下意識摸了下肚子：“沒吃。”
格倫多楞了楞：“為什麽不吃？”
林貝：“……忘了。”
她拿著東西後, 就直接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格倫多看著她的模樣, 從她來的時間也大概猜出來這中間發生了什麽, 摸了摸鼻子, 叫樓下的魔法師去學院餐廳取來一份蜂蜜面包。
他有些好笑地說：“沒想到，你看著這麽精明的一個孩子，居然也會忘記這種吃飯的大事。”
林貝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名為關心的東西，輕輕嘆了一聲，擠出一個笑容說：“下次不會了。”
很快，在她吃完蜂蜜面包擦了擦手之後，克蘿西也趕到了辦公室。
兩人打開《大陸史》。
“你們應該從小就聽到大人們口口相傳了很多故事，不過，了解大陸史，我們還是要重新梳理一遍。”格倫多說，“打開第一頁，先從第一段介紹開始……”
半小時過去後。
格倫多看著托著下巴有些發呆的紅發少女，面色忽地嚴肅，音量拔高喊道：“貝伊絲！”
林貝看了過去。
“我剛才都說了什麽！你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還發呆出神，身為神使你知道你肩上的責任有多——”
格倫多正要拍桌時，林貝聲音沒什麽起伏地重覆了一遍。
“三十四頁。從惡魔和天使的矛盾開始。天使親近人類，視人類為上帝的子民，是他們需要保護的對象，惡魔則認為人類只是一個弱小無用的物種，無所謂他們的生死，人類的靈魂則是他們的養料，這是兩方最大的矛盾之一。”
格倫多哽住。
他訥訥地放下剛擡起的手。
“格倫多老師。”林貝看了眼說，“你中間還跳過了十頁內容。”
“……”
“好了。”格倫多努力壓著表情說道，“就算你已經記住了，也不要走神。我們繼續。接下來很快就要講到力加爾商會。”
又過了半小時。
“貝伊絲！”格倫多餘光一瞥，感到一陣頭疼，立馬喝道，“我剛才都說了什麽！你——”
林貝回過神，擡了擡眼說：“力加爾商會由世界上最誠信的種族侏儒一族成立，侏儒族不同於矮人，可以從他們的瞳孔顏色分辨區別。任何都可以在力加爾存放大於一百金幣的物品，不記姓名，不記內容，也就是說存放人不會留下任何信息。他們僅憑力加爾商會發出的信物來取出存放物件，每個存放物所發出的對應信物都不具有重覆的性。所以如果在力加爾商會存放了東西，一定要保管好信物。”
格倫多再次哽住。
時隔多年，他有種莫名久違的心梗感。
克蘿西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說：“貝伊絲姐姐，你這麽厲害，剛才老師講那麽快你都記住了？”
“……這不是很好記嗎。”
根本沒有學術性的內容啊，又不是背咒語。
林貝心說，你們就是沒經歷過通宵背毛概的痛苦，才會覺得這種難記。
鐘聲響起後。
格倫多大手一揮，擦了擦自己手心裏的汗，放她們去休息：“等會兒學院餐廳開放，你們記得去火元素標志的那條隊伍排隊，那邊的午餐總會比其他的飯菜要精致些，就是數量較少，要提前去搶。”
“好的，謝謝老師。”
兩個女孩幫他帶好門，轉過身下樓，就被外面的動靜嚇了一跳。
穿著各個等階法袍的學生們擠在門口，像是在圍觀她們，看到兩人下來後人群裏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安靜！”
一樓魔法師推開門出來，大聲吼出聲。
不過這群學生並沒有人搭理他，各個眼神很好奇地盯著林貝和克蘿西。
魔法師再次喊道：“聲音小點，格倫多老師還在樓上！”
他怒指著最前排中間的那個身姿挺拔，氣質不凡，看上去有點貴氣的棕發少年說：“瓦特利！你都進學院三年了，身為城主的兒子還帶頭搞這種聚眾的壞習慣嗎？丟不丟人！不要告訴我神賜儀式的時候你們在最外面都沒看到過！散開，全都給我散開，擋在這裏你們是要做什麽？”
那名叫瓦特利的少年終於把眼神投向了魔法師，他往邊上看了一眼，然後皺眉說道：“行了，別嚇到新朋友。”
他有些懶洋洋地對魔法師露出一個笑容說：“別緊張嘛老亨利，我們只是對新朋友表示熱情的歡迎而已啊。看。”
少年攤了攤手，身後的學生們立馬配合的揮出魔杖用元素魔法在空中幻化出一朵漂亮的閃閃發光的花群和蝴蝶群飛舞著。
魔法師明明看起來只有三十幾歲的模樣，卻在他口中仿佛是個半百的老頭。
學生們都散開了許多，讓出一條大路，至少讓這門口顯得沒那麽陰暗了。
亨利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只得攬過兩個林貝和克蘿西的肩膀到角落，低聲說道：“他們就是這樣。這群人真的……囂張，太囂張。我們這裏憑借天賦進來的平民孩子們都繞著他們走。不過他們應該不敢對你們兩個怎麽樣。但——如果之後遇到任何問題，就直接來找我，我去找格倫多老師處理。”
林貝問：“學院不能處理他們這種現象嗎？”
“唉……”亨利重重地嘆了口氣說，“他們對老師們都還好，就是對我們這些……不是特別厲害的，就會這樣。但是你找來老師和院長他們吧，這些孩子又變得很乖巧，學院只能口頭說下他們。而且老師上面有隔音結界，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經常麻煩他吧。”
他看到克蘿西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和害怕的情緒，安慰道：“沒事的，我只是給你們提個醒。但你們一個聖女一個神使，他們絕對不會傷害你們。過去有這種身份較高的學生進來，他們也會這樣過來歡迎他們。”
“老亨利，你不會又在跟新朋友們說我們壞話吧？”人群中有人扯著嗓子說了句，冷笑一聲說，“你都是三十幾歲的人了，不至於玩這種手段吧。”
亨利擡頭喝了他們一聲：“安靜！”
他迅速低頭小聲道：“總之，你們先以平常態度跟他們相處就行，他們在有些時候，還是很懂事的。”
他說到最後，自己都有些諷刺地笑了一聲，然後又瞬間恢覆表情安撫性地拍拍她們後背，送她們走到門口。
“行了，我們又不會吃了她們。”瓦特利笑了一下。
亨利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以示警告。
學生們迅速把林貝和克蘿西兩人圍住，圍的團團轉，卻也跟著她們艱難的步伐，也改變自己的路線，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著。
“聖女聖女，你叫克蘿西吧？我聽我父親說過，他小時候還路過你們的希亞城！”
“哇，你們兩個看起來都好漂亮啊，身上的衣服也跟我們不一樣誒。這還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聖女和神使，以前都是聽大人們說的。”
“誒，神使你是叫貝伊絲吧，你的頭發是遺傳嗎？你肩膀上的烏鴉一直沒有動過誒，它都不飛嗎？是活得還是死的啊？”
“你們之前都住在教廷嗎，我們都還沒進過教廷的內部，那裏面到底是什麽樣？光明神呢？哦不，那個天使呢，他跟你們在一起嗎？來學院了嗎？”
……
林貝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克蘿西則偶爾露出一點手足無措的表情，勉強笑了幾下。
“你們這是要去學院餐廳嗎？”有人發現了路線的盡頭是指向哪，興奮地說道，“火元素的飯最好吃！還好看！那是最接近我家裏吃的飯了，你們等會兒就吃那個好了！不用走太急的，沒人會跟我們搶。”
他們確實不會傷害林貝和克蘿西，但爆發出狂熱的熱情，跟外面的所有人一樣，根本看不出是未來的大魔法師或者大劍士等。
而且同齡人更容易激發這種從眾的行為，對她們的興趣和追捧，簡直比之前神賜儀式時還要激烈。
更重要的是，要是能跟聖女或者神使搭話，一同吃住，是他們夠炫耀好幾年的事，他們家裏的大人也絕對會給予他們獎勵。
誰都知道，能跟聖女和神使關系好，那是多麽榮耀的一件事，堪比登上榮耀榜！
‘你覺得。’
惡魔低語說：‘我現在就把他們吃掉可以嗎。’
‘冷靜。’林貝語氣也被這群人弄得不是很好，她勉強理智思考道，‘這裏是奧格斯，你永遠不知道教廷的人會不會在這。還有很多強者也在這所學院。為了保證安全，你還是先當一只烏鴉吧。’
惡魔聲音沈沈地說：‘我可以控制他們離開。’
他似乎下一秒就要發怒，但一直在壓抑自己。
林貝看了烏鴉一眼，下一瞬，把它抱在懷裏，拍拍它的羽毛說：‘冷靜冷靜。’
順便自我催眠。
他眼裏流露出一抹殺意：‘不會有人發現。’
林貝捂住烏鴉的眼睛，繼續重覆。
‘冷靜。’
‘要冷靜。’
她自己都快冷靜不下來了。
可憐了她的小烏鴉，不知道怎麽憋得住的。
抱烏鴉的這一幕被一旁的某個少年看到。
一個神使，表情看著那麽不耐煩，卻抱住她的寵物，似乎在尋求安慰。
他似乎莫名的被這一幕戳中了心臟，唇角勾了一下。
有點可愛啊。
快要達到學院餐廳時，人群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群熱情的人幾乎很快從林貝她們身邊離開，有的跑去拿餐盤，有的跑上二樓，有的幹脆不吃跑到訓練場練習魔法去了。
林貝她們稍稍有些詫異，但總算是松了口氣。
“抱歉。他們第一次見到兩位小姐，太過激動，給你們造成困擾了。”
爽朗的男聲在她們身側響起。
兩人轉頭看去，就看到一個淺金色頭發的英俊少年和那個叫瓦特利的棕發少年並肩站在一起，表情看上去深感歉意。
“沒事。”克蘿西猶豫了下說道，“我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
少年笑了幾聲，接著說道：“嚇到你們了吧，對不起，我替他們道個歉。”
克蘿西連連擺手。
“可以認識一下嗎？我叫柯布斯。我旁邊這位叫瓦特利。”他主動伸出手。
克蘿西遲疑地握上去：“你好，我是克蘿西。”
柯布斯笑了笑，接著又看向林貝的方向，就看到對方皺著眉頭跑去排隊了。
他表情錯愕了一瞬，很快恢覆正常，無奈地說道：“看來我們的神使大人有點生氣了。”
“貝伊絲姐姐一直都這樣。”克蘿西低聲說道。
“哦？”柯布斯眼睛亮了一下，感興趣地說道，“你為什麽這麽稱呼她？你們關系很好嗎？神使以前就是這樣不太好相處嗎？”
“沒什麽……”她搖了搖頭，又補充一句，“貝伊絲姐姐只是嗯……感覺像是現在不太愛主動說話了，但她人還是很好的。你們如果想認識她，或許多打打招呼會有用。”
“原來是這樣。謝謝聖女大人了。”柯布斯勾起唇角說。
“叫我克蘿西就行。”她還是有點不太適應這個稱呼，尤其是被看上去年紀沒差多少的人叫出口時，總是不自在。
在他們的對話看上去短暫的結束後，瓦特利這才插嘴道：“克蘿西小姐，我們兩天後要舉行歡迎新朋友的宴會。你願意到時候來參加嗎？我們不僅邀請了你們，這種新生宴會所有人都會參加，就在我家裏，波羅蒂亞的城堡。兩天後會有休息日，你願意來嗎？”
克蘿西怔了怔，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不太清楚兩天後我有沒有時間。”
“好吧。”瓦特利眼神暗了點，但他很快又揚起笑容說，“那我宴會開始前再邀請你，希望你到時候能做我的女伴。”
他說完，兩個好兄弟又邀請她一起用餐，只是剛坐下來時，柯布斯站起來朝著餐廳中的角落裏走去。
“貝伊絲小姐，不介意我這麽稱呼你吧？”他笑著說。
林貝拿著湯匙的手微微一頓，她垂下眼眸，看著被她放在腿上的烏鴉。
她發誓。
這絕對是她，最喜歡烏鴉的一天。
惡魔：？
“有什麽事嗎？”林貝放下湯匙，直接說道。
柯布斯看著她靠向椅背，雙手交叉在胸前，看上去有點防備的姿態，眼眸閃了閃說：“不用緊張。我叫柯布斯，是一名劍士。”
他繼續說道：“我只是想來跟你說，兩天後學院裏會舉辦新生歡迎宴會，你願意參加嗎？”
林貝眉毛一挑。
“我不參加。”
柯布斯表情一僵，他道：“為什麽不參加？所有人都參加，你怎麽能不參加？”
林貝淡淡說：“你既然問願不願意，那就代表還有不願意這個選項。是否參加宴會難道不是自願的嗎？”
空氣間彌漫著一股窒息的氣氛。
戴維爾忽然說：‘他身上有股氣味。’
‘？’
林貝下意識往墻邊退了一點：‘汗臭？狐臭？’
‘……’
戴維爾：‘是教廷的氣味。’
‘教廷？’林貝反應過來，‘他跟教廷有關系？’
‘嗯。’
‘你可以關註一下。或許有什麽發現。’
‘能染上教廷氣味的人，絕對跟教廷有密切的關系。’
戴維爾冷冷地打量了少年，低聲提醒道：‘順便一提，剛才在他露出一個手勢後，那群人才主動離開了你們。’
這信息量，有點大了。
林貝擡眼看向柯布斯，註意到他壓在桌面的手指有些用力，在對方臉上的神情有些維持不住時，開口說道：“好吧，我參加。”
她說完就直接端起餐盤，叫那邊的廚師幫忙裝起來。
“等等。”
柯布斯瞇起眼睛，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那你可以做我那天晚上的女伴嗎？”
烏鴉的一雙紅瞳朝他盯了過去。
林貝扯了下手臂，沒扯動，對方的力氣似乎極具一個劍士該有的力量。
她頓時冷下臉來，用力地甩開他的手：“不可以。”
“學院那麽多人，你總能邀請到其他人的。柯布斯。”
林貝過去提起自己已經裝進飯盒裏的午餐，冷漠地從他身邊繞過。
柯布斯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伸張了下手指。
“柯布斯。”瓦特利見狀走過來，他對柯布斯的態度看上去沒什麽架子，低聲問道，“你怎麽樣？”
“沒成功。”
柯布斯聳了聳肩膀，笑道：“是個有點烈的女孩子呢。”
瓦特利有些幸災樂禍地笑。
“笑什麽。”柯布斯瞬間沈著臉說，“克蘿西不是也沒答應你。”
瓦特利收斂起笑容，不過又好兄弟似的撞撞他說：“那不是正好。我們倆的賭註估計要過段時間才有結果了。”
“那才有趣不是嗎？”
·
臨近深夜，林貝和克蘿西結束一天的教學。
烏鴉在之前從窗戶飛了出去，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在離開時，林貝無意間掃了一眼書架，就被最頂層的一排書吸引了註意力。
“怎麽了？”格倫多註意到她的視線問道，“看到什麽東西了？”
“就是對那一排書有點好奇。”林貝走過去，用手指了下。
《魔法陣分析》
《魔法契約》
《元素魔法全記》
不過最中間那本特別薄，薄到似乎只有十幾張紙。
格倫多了然道：“你們這些孩子，剛學了個開頭，還沒接觸魔法元素就想要提前看這些。是今天的內容不有趣是嗎？”
他嘴裏雖然這麽說著，卻還是幫她把那三本書拿下來，隨意地說道：“你看吧，你打開一看，沒有一個能看得懂。連魔法元素都沒了解，魔晶石你都不知道怎麽用，基礎咒語也沒背過，你能懂什麽？”
林貝主動幫他接下書，看上去很認真的翻了下魔法陣分析，沒掃幾眼就打開了魔法契約。
短短十幾頁，看上去沒有記載很多，但是每一頁的契約圖案法陣都畫得密密麻麻，但你再一看又會發現一頁裏好像都長得一樣。
她這一回倒是仔仔細細地按照記憶中的圖案去找。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林貝的眼神漸漸有些黯淡。
又過去很久後，天色已一片漆黑。
忽然，格倫多眼前被送入一張圖案。
林貝指著最後一頁的最下方最角落的圖案說：“老師，這個是什麽你知道嗎？”
格倫多一怔，他問：“你好奇這個？”
“對啊。”林貝強行語氣微揚道，“看上去有點好看。還有旁邊這個。”
她手指挪到右下角的圖案：“我可以自己照著畫嗎？搭配起來花紋很精致。”
“不行。”
格倫多立刻嚴肅道：“這種契約陣法絕對不能亂畫！你知道這是什麽嗎？你看都沒看懂就想畫？這可是主仆契約！！那你知道它跟最下角的搭配起來是什麽嗎？是靈魂契約！！這是你能隨便玩的？就算你不懂其中的魔法運轉，你也不能亂畫！”
“……靈魂契約？”
林貝表情懵了一瞬。
她立馬問道：“這有什麽影響嗎？如果是自己主動畫的話？搭配這個主仆契約，那誰是主，誰是仆？”
“當然是主動施咒的人是主了！”格倫多想都沒想就接了，他緊接著厲聲道，“但是這種東西，是很危險的，上面的魔法特性容易召喚出別的物種你知道嗎？這是很嚴重的事情！你給我記清楚了！”
“嗯。”
林貝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語調變得怪異上揚：“嗯？？”
“嗯什麽嗯？還不快出去！”格倫多一把搶過她手裏的書，揮起法杖把她推出了門外，“回去睡覺！”
這之後。
林貝雙手撐在腦後，躺在床上，目視天花板。
窗戶一直開著。
不久後，空中傳來撲騰的聲音，烏鴉飛進來，窗戶也緊跟著關上。
他似乎遇到了什麽事情，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林貝。
戴維爾沈默一會兒說：‘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林貝看著天花板：“嗯。”
他加重語氣說：‘現在就要離開。’
林貝：“嗯。”
“？”
戴維爾眼神危險地盯著她。
窗戶猛地打開，“砰”的一聲撞到墻壁。
烏鴉冷酷地飛走。
又過了一會兒。
窗邊多出一道小小的黑影。
‘我就要走了。’他冷聲說。
林貝擡起眼：“知道了。你走吧。”
‘？’
烏鴉再次飛走了。
又過了一會兒。
窗戶自己關上。
黑影從窗外非常憤怒地消失了。
人類！人類！該死的人類！
他回來就要吃掉她的靈魂！
▍作者有話說:
為什麽會晚，是因為字數多！【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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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個晚上, 格倫多的辦公室準備好了兩張小桌子用於教學使用。
林貝來的格外早，格倫多本想跟她聊幾句緩解下尷尬的情緒，後來發覺她興致不高, 也就自己坐在位置上批改學生交上來的作業。
很少有年輕人, 成為了神使, 進入了奧格斯學院，還這麽平靜。
但凡只有一條格倫多也不至於感覺到驚訝。
不過她之前剛接觸時, 也不像現在這種情緒……
他想了想，慢悠悠地站起來從背後的抽屜裏找了點東西放到碗碟裏, 又去書架後面抓了一把放到裏面。
然後把那一碟東西，放到了站在書架上的烏鴉的面前, 在烏鴉望過來時，還往它跟前推了推。
烏鴉低下頭，看到了碗碟裏的谷物、漿果和一些蟲子堆在一起。
格倫多看到烏鴉非常嫌棄地扭頭飛走了，有些不解地摸了摸胡子。
他這些東西，可是品質最好的一批了，每次拿出去哪一次不是被那群鳥搶光的？
“謝謝老師。”林貝出聲說。
沈默總算打破。付出是有回報的, 格倫多為此感到高興。
“不用客氣。”他和藹笑了下說, “貝伊絲，這才過了一晚上怎麽感覺你就不是特別開心了？剛來這裏是不是都有些不太適應, 早上吃了面包嗎，那可是奧格斯最好吃的蜂蜜面包，我叫人專門給你和克蘿西留了兩個。”
林貝反應了一秒，下意識摸了下肚子：“沒吃。”
格倫多楞了楞：“為什麽不吃？”
林貝：“……忘了。”
她拿著東西後, 就直接來到了他的辦公室。
格倫多看著她的模樣, 從她來的時間也大概猜出來這中間發生了什麽, 摸了摸鼻子, 叫樓下的魔法師去學院餐廳取來一份蜂蜜面包。
他有些好笑地說：“沒想到，你看著這麽精明的一個孩子，居然也會忘記這種吃飯的大事。”
林貝從對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名為關心的東西，輕輕嘆了一聲，擠出一個笑容說：“下次不會了。”
很快，在她吃完蜂蜜面包擦了擦手之後，克蘿西也趕到了辦公室。
兩人打開《大陸史》。
“你們應該從小就聽到大人們口口相傳了很多故事，不過，了解大陸史，我們還是要重新梳理一遍。”格倫多說，“打開第一頁，先從第一段介紹開始……”
半小時過去後。
格倫多看著托著下巴有些發呆的紅發少女，面色忽地嚴肅，音量拔高喊道：“貝伊絲！”
林貝看了過去。
“我剛才都說了什麽！你怎麽能在這個時候還發呆出神，身為神使你知道你肩上的責任有多——”
格倫多正要拍桌時，林貝聲音沒什麽起伏地重覆了一遍。
“三十四頁。從惡魔和天使的矛盾開始。天使親近人類，視人類為上帝的子民，是他們需要保護的對象，惡魔則認為人類只是一個弱小無用的物種，無所謂他們的生死，人類的靈魂則是他們的養料，這是兩方最大的矛盾之一。”
格倫多哽住。
他訥訥地放下剛擡起的手。
“格倫多老師。”林貝看了眼說，“你中間還跳過了十頁內容。”
“……”
“好了。”格倫多努力壓著表情說道，“就算你已經記住了，也不要走神。我們繼續。接下來很快就要講到力加爾商會。”
又過了半小時。
“貝伊絲！”格倫多餘光一瞥，感到一陣頭疼，立馬喝道，“我剛才都說了什麽！你——”
林貝回過神，擡了擡眼說：“力加爾商會由世界上最誠信的種族侏儒一族成立，侏儒族不同於矮人，可以從他們的瞳孔顏色分辨區別。任何都可以在力加爾存放大於一百金幣的物品，不記姓名，不記內容，也就是說存放人不會留下任何信息。他們僅憑力加爾商會發出的信物來取出存放物件，每個存放物所發出的對應信物都不具有重覆的性。所以如果在力加爾商會存放了東西，一定要保管好信物。”
格倫多再次哽住。
時隔多年，他有種莫名久違的心梗感。
克蘿西有些驚訝地睜大眼睛說：“貝伊絲姐姐，你這麽厲害，剛才老師講那麽快你都記住了？”
“……這不是很好記嗎。”
根本沒有學術性的內容啊，又不是背咒語。
林貝心說，你們就是沒經歷過通宵背毛概的痛苦，才會覺得這種難記。
鐘聲響起後。
格倫多大手一揮，擦了擦自己手心裏的汗，放她們去休息：“等會兒學院餐廳開放，你們記得去火元素標志的那條隊伍排隊，那邊的午餐總會比其他的飯菜要精致些，就是數量較少，要提前去搶。”
“好的，謝謝老師。”
兩個女孩幫他帶好門，轉過身下樓，就被外面的動靜嚇了一跳。
穿著各個等階法袍的學生們擠在門口，像是在圍觀她們，看到兩人下來後人群裏爆發出一陣歡呼聲。
“安靜！”
一樓魔法師推開門出來，大聲吼出聲。
不過這群學生並沒有人搭理他，各個眼神很好奇地盯著林貝和克蘿西。
魔法師再次喊道：“聲音小點，格倫多老師還在樓上！”
他怒指著最前排中間的那個身姿挺拔，氣質不凡，看上去有點貴氣的棕發少年說：“瓦特利！你都進學院三年了，身為城主的兒子還帶頭搞這種聚眾的壞習慣嗎？丟不丟人！不要告訴我神賜儀式的時候你們在最外面都沒看到過！散開，全都給我散開，擋在這裏你們是要做什麽？”
那名叫瓦特利的少年終於把眼神投向了魔法師，他往邊上看了一眼，然後皺眉說道：“行了，別嚇到新朋友。”
他有些懶洋洋地對魔法師露出一個笑容說：“別緊張嘛老亨利，我們只是對新朋友表示熱情的歡迎而已啊。看。”
少年攤了攤手，身後的學生們立馬配合的揮出魔杖用元素魔法在空中幻化出一朵漂亮的閃閃發光的花群和蝴蝶群飛舞著。
魔法師明明看起來只有三十幾歲的模樣，卻在他口中仿佛是個半百的老頭。
學生們都散開了許多，讓出一條大路，至少讓這門口顯得沒那麽陰暗了。
亨利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珠，只得攬過兩個林貝和克蘿西的肩膀到角落，低聲說道：“他們就是這樣。這群人真的……囂張，太囂張。我們這裏憑借天賦進來的平民孩子們都繞著他們走。不過他們應該不敢對你們兩個怎麽樣。但——如果之後遇到任何問題，就直接來找我，我去找格倫多老師處理。”
林貝問：“學院不能處理他們這種現象嗎？”
“唉……”亨利重重地嘆了口氣說，“他們對老師們都還好，就是對我們這些……不是特別厲害的，就會這樣。但是你找來老師和院長他們吧，這些孩子又變得很乖巧，學院只能口頭說下他們。而且老師上面有隔音結界，這種事情還是不要經常麻煩他吧。”
他看到克蘿西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和害怕的情緒，安慰道：“沒事的，我只是給你們提個醒。但你們一個聖女一個神使，他們絕對不會傷害你們。過去有這種身份較高的學生進來，他們也會這樣過來歡迎他們。”
“老亨利，你不會又在跟新朋友們說我們壞話吧？”人群中有人扯著嗓子說了句，冷笑一聲說，“你都是三十幾歲的人了，不至於玩這種手段吧。”
亨利擡頭喝了他們一聲：“安靜！”
他迅速低頭小聲道：“總之，你們先以平常態度跟他們相處就行，他們在有些時候，還是很懂事的。”
他說到最後，自己都有些諷刺地笑了一聲，然後又瞬間恢覆表情安撫性地拍拍她們後背，送她們走到門口。
“行了，我們又不會吃了她們。”瓦特利笑了一下。
亨利狠狠地瞪了他們一眼，以示警告。
學生們迅速把林貝和克蘿西兩人圍住，圍的團團轉，卻也跟著她們艱難的步伐，也改變自己的路線，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著。
“聖女聖女，你叫克蘿西吧？我聽我父親說過，他小時候還路過你們的希亞城！”
“哇，你們兩個看起來都好漂亮啊，身上的衣服也跟我們不一樣誒。這還是我第一次親眼見到聖女和神使，以前都是聽大人們說的。”
“誒，神使你是叫貝伊絲吧，你的頭發是遺傳嗎？你肩膀上的烏鴉一直沒有動過誒，它都不飛嗎？是活得還是死的啊？”
“你們之前都住在教廷嗎，我們都還沒進過教廷的內部，那裏面到底是什麽樣？光明神呢？哦不，那個天使呢，他跟你們在一起嗎？來學院了嗎？”
……
林貝忍不住皺緊了眉頭。
克蘿西則偶爾露出一點手足無措的表情，勉強笑了幾下。
“你們這是要去學院餐廳嗎？”有人發現了路線的盡頭是指向哪，興奮地說道，“火元素的飯最好吃！還好看！那是最接近我家裏吃的飯了，你們等會兒就吃那個好了！不用走太急的，沒人會跟我們搶。”
他們確實不會傷害林貝和克蘿西，但爆發出狂熱的熱情，跟外面的所有人一樣，根本看不出是未來的大魔法師或者大劍士等。
而且同齡人更容易激發這種從眾的行為，對她們的興趣和追捧，簡直比之前神賜儀式時還要激烈。
更重要的是，要是能跟聖女或者神使搭話，一同吃住，是他們夠炫耀好幾年的事，他們家裏的大人也絕對會給予他們獎勵。
誰都知道，能跟聖女和神使關系好，那是多麽榮耀的一件事，堪比登上榮耀榜！
‘你覺得。’
惡魔低語說：‘我現在就把他們吃掉可以嗎。’
‘冷靜。’林貝語氣也被這群人弄得不是很好，她勉強理智思考道，‘這裏是奧格斯，你永遠不知道教廷的人會不會在這。還有很多強者也在這所學院。為了保證安全，你還是先當一只烏鴉吧。’
惡魔聲音沈沈地說：‘我可以控制他們離開。’
他似乎下一秒就要發怒，但一直在壓抑自己。
林貝看了烏鴉一眼，下一瞬，把它抱在懷裏，拍拍它的羽毛說：‘冷靜冷靜。’
順便自我催眠。
他眼裏流露出一抹殺意：‘不會有人發現。’
林貝捂住烏鴉的眼睛，繼續重覆。
‘冷靜。’
‘要冷靜。’
她自己都快冷靜不下來了。
可憐了她的小烏鴉，不知道怎麽憋得住的。
抱烏鴉的這一幕被一旁的某個少年看到。
一個神使，表情看著那麽不耐煩，卻抱住她的寵物，似乎在尋求安慰。
他似乎莫名的被這一幕戳中了心臟，唇角勾了一下。
有點可愛啊。
快要達到學院餐廳時，人群裏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那群熱情的人幾乎很快從林貝她們身邊離開，有的跑去拿餐盤，有的跑上二樓，有的幹脆不吃跑到訓練場練習魔法去了。
林貝她們稍稍有些詫異，但總算是松了口氣。
“抱歉。他們第一次見到兩位小姐，太過激動，給你們造成困擾了。”
爽朗的男聲在她們身側響起。
兩人轉頭看去，就看到一個淺金色頭發的英俊少年和那個叫瓦特利的棕發少年並肩站在一起，表情看上去深感歉意。
“沒事。”克蘿西猶豫了下說道，“我們也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場面。”
少年笑了幾聲，接著說道：“嚇到你們了吧，對不起，我替他們道個歉。”
克蘿西連連擺手。
“可以認識一下嗎？我叫柯布斯。我旁邊這位叫瓦特利。”他主動伸出手。
克蘿西遲疑地握上去：“你好，我是克蘿西。”
柯布斯笑了笑，接著又看向林貝的方向，就看到對方皺著眉頭跑去排隊了。
他表情錯愕了一瞬，很快恢覆正常，無奈地說道：“看來我們的神使大人有點生氣了。”
“貝伊絲姐姐一直都這樣。”克蘿西低聲說道。
“哦？”柯布斯眼睛亮了一下，感興趣地說道，“你為什麽這麽稱呼她？你們關系很好嗎？神使以前就是這樣不太好相處嗎？”
“沒什麽……”她搖了搖頭，又補充一句，“貝伊絲姐姐只是嗯……感覺像是現在不太愛主動說話了，但她人還是很好的。你們如果想認識她，或許多打打招呼會有用。”
“原來是這樣。謝謝聖女大人了。”柯布斯勾起唇角說。
“叫我克蘿西就行。”她還是有點不太適應這個稱呼，尤其是被看上去年紀沒差多少的人叫出口時，總是不自在。
在他們的對話看上去短暫的結束後，瓦特利這才插嘴道：“克蘿西小姐，我們兩天後要舉行歡迎新朋友的宴會。你願意到時候來參加嗎？我們不僅邀請了你們，這種新生宴會所有人都會參加，就在我家裏，波羅蒂亞的城堡。兩天後會有休息日，你願意來嗎？”
克蘿西怔了怔，她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抱歉，我不太清楚兩天後我有沒有時間。”
“好吧。”瓦特利眼神暗了點，但他很快又揚起笑容說，“那我宴會開始前再邀請你，希望你到時候能做我的女伴。”
他說完，兩個好兄弟又邀請她一起用餐，只是剛坐下來時，柯布斯站起來朝著餐廳中的角落裏走去。
“貝伊絲小姐，不介意我這麽稱呼你吧？”他笑著說。
林貝拿著湯匙的手微微一頓，她垂下眼眸，看著被她放在腿上的烏鴉。
她發誓。
這絕對是她，最喜歡烏鴉的一天。
惡魔：？
“有什麽事嗎？”林貝放下湯匙，直接說道。
柯布斯看著她靠向椅背，雙手交叉在胸前，看上去有點防備的姿態，眼眸閃了閃說：“不用緊張。我叫柯布斯，是一名劍士。”
他繼續說道：“我只是想來跟你說，兩天後學院裏會舉辦新生歡迎宴會，你願意參加嗎？”
林貝眉毛一挑。
“我不參加。”
柯布斯表情一僵，他道：“為什麽不參加？所有人都參加，你怎麽能不參加？”
林貝淡淡說：“你既然問願不願意，那就代表還有不願意這個選項。是否參加宴會難道不是自願的嗎？”
空氣間彌漫著一股窒息的氣氛。
戴維爾忽然說：‘他身上有股氣味。’
‘？’
林貝下意識往墻邊退了一點：‘汗臭？狐臭？’
‘……’
戴維爾：‘是教廷的氣味。’
‘教廷？’林貝反應過來，‘他跟教廷有關系？’
‘嗯。’
‘你可以關註一下。或許有什麽發現。’
‘能染上教廷氣味的人，絕對跟教廷有密切的關系。’
戴維爾冷冷地打量了少年，低聲提醒道：‘順便一提，剛才在他露出一個手勢後，那群人才主動離開了你們。’
這信息量，有點大了。
林貝擡眼看向柯布斯，註意到他壓在桌面的手指有些用力，在對方臉上的神情有些維持不住時，開口說道：“好吧，我參加。”
她說完就直接端起餐盤，叫那邊的廚師幫忙裝起來。
“等等。”
柯布斯瞇起眼睛，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那你可以做我那天晚上的女伴嗎？”
烏鴉的一雙紅瞳朝他盯了過去。
林貝扯了下手臂，沒扯動，對方的力氣似乎極具一個劍士該有的力量。
她頓時冷下臉來，用力地甩開他的手：“不可以。”
“學院那麽多人，你總能邀請到其他人的。柯布斯。”
林貝過去提起自己已經裝進飯盒裏的午餐，冷漠地從他身邊繞過。
柯布斯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伸張了下手指。
“柯布斯。”瓦特利見狀走過來，他對柯布斯的態度看上去沒什麽架子，低聲問道，“你怎麽樣？”
“沒成功。”
柯布斯聳了聳肩膀，笑道：“是個有點烈的女孩子呢。”
瓦特利有些幸災樂禍地笑。
“笑什麽。”柯布斯瞬間沈著臉說，“克蘿西不是也沒答應你。”
瓦特利收斂起笑容，不過又好兄弟似的撞撞他說：“那不是正好。我們倆的賭註估計要過段時間才有結果了。”
“那才有趣不是嗎？”
·
臨近深夜，林貝和克蘿西結束一天的教學。
烏鴉在之前從窗戶飛了出去，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在離開時，林貝無意間掃了一眼書架，就被最頂層的一排書吸引了註意力。
“怎麽了？”格倫多註意到她的視線問道，“看到什麽東西了？”
“就是對那一排書有點好奇。”林貝走過去，用手指了下。
《魔法陣分析》
《魔法契約》
《元素魔法全記》
不過最中間那本特別薄，薄到似乎只有十幾張紙。
格倫多了然道：“你們這些孩子，剛學了個開頭，還沒接觸魔法元素就想要提前看這些。是今天的內容不有趣是嗎？”
他嘴裏雖然這麽說著，卻還是幫她把那三本書拿下來，隨意地說道：“你看吧，你打開一看，沒有一個能看得懂。連魔法元素都沒了解，魔晶石你都不知道怎麽用，基礎咒語也沒背過，你能懂什麽？”
林貝主動幫他接下書，看上去很認真的翻了下魔法陣分析，沒掃幾眼就打開了魔法契約。
短短十幾頁，看上去沒有記載很多，但是每一頁的契約圖案法陣都畫得密密麻麻，但你再一看又會發現一頁裏好像都長得一樣。
她這一回倒是仔仔細細地按照記憶中的圖案去找。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林貝的眼神漸漸有些黯淡。
又過去很久後，天色已一片漆黑。
忽然，格倫多眼前被送入一張圖案。
林貝指著最後一頁的最下方最角落的圖案說：“老師，這個是什麽你知道嗎？”
格倫多一怔，他問：“你好奇這個？”
“對啊。”林貝強行語氣微揚道，“看上去有點好看。還有旁邊這個。”
她手指挪到右下角的圖案：“我可以自己照著畫嗎？搭配起來花紋很精致。”
“不行。”
格倫多立刻嚴肅道：“這種契約陣法絕對不能亂畫！你知道這是什麽嗎？你看都沒看懂就想畫？這可是主仆契約！！那你知道它跟最下角的搭配起來是什麽嗎？是靈魂契約！！這是你能隨便玩的？就算你不懂其中的魔法運轉，你也不能亂畫！”
“……靈魂契約？”
林貝表情懵了一瞬。
她立馬問道：“這有什麽影響嗎？如果是自己主動畫的話？搭配這個主仆契約，那誰是主，誰是仆？”
“當然是主動施咒的人是主了！”格倫多想都沒想就接了，他緊接著厲聲道，“但是這種東西，是很危險的，上面的魔法特性容易召喚出別的物種你知道嗎？這是很嚴重的事情！你給我記清楚了！”
“嗯。”
林貝點了點頭。
過了一會兒，語調變得怪異上揚：“嗯？？”
“嗯什麽嗯？還不快出去！”格倫多一把搶過她手裏的書，揮起法杖把她推出了門外，“回去睡覺！”
這之後。
林貝雙手撐在腦後，躺在床上，目視天花板。
窗戶一直開著。
不久後，空中傳來撲騰的聲音，烏鴉飛進來，窗戶也緊跟著關上。
他似乎遇到了什麽事情，有些欲言又止地看著林貝。
戴維爾沈默一會兒說：‘我要離開一段時間。’
林貝看著天花板：“嗯。”
他加重語氣說：‘現在就要離開。’
林貝：“嗯。”
“？”
戴維爾眼神危險地盯著她。
窗戶猛地打開，“砰”的一聲撞到墻壁。
烏鴉冷酷地飛走。
又過了一會兒。
窗邊多出一道小小的黑影。
‘我就要走了。’他冷聲說。
林貝擡起眼：“知道了。你走吧。”
‘？’
烏鴉再次飛走了。
又過了一會兒。
窗戶自己關上。
黑影從窗外非常憤怒地消失了。
人類！人類！該死的人類！
他回來就要吃掉她的靈魂！
▍作者有話說:
為什麽會晚，是因為字數多！【叉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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