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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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前段時間的品茶會, 今天來滕家的人更多，尤其是多了不少媒體。
所以等上山崇和上山俊二帶著人出現時，周圍閃光燈不住閃爍。
“你好滕先生。”上山崇笑瞇瞇的沖滕半松微微欠身，站直後又繼續往下說, “我在日本就早聞騰茶大名, 也有幸品嘗過，滋味實在美妙。”
滕半松哼笑了一聲, 懶得和他們廢話, 隨意的擡擡手, 敷衍的做了個“請”的手勢後說，“諸位請進吧。”
說完正要轉身將人往裏帶時，上山俊二不滿開口，“這就是你們滕家的待客之道嗎？！我父親身為上山家的家主, 親自登門, 你們滕家的家主卻連面都不露一下？！”
滕半松聽了立刻扭頭瞪向上山俊二。
還沒開口反而是上山崇笑吟吟的伸手攔了下兒子，“嗳, 俊二, 你怎麽這樣說話呢？”
頓了頓又沖滕半松點點頭，略帶歉意，“俊二只是性格直了些，請滕先生不要介意。不過我大致也知道為什麽滕老先生沒有來。聽說前段時間生病住院了是吧？哎, 年紀大了就是要註意保養身體才行。不然一點兒小病就很容易……”
上山崇說到這兒恍然回神, “哎呀”了一聲趕緊住口，看向已經面色鐵青的滕半松不住微微欠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滕先生，我不是咒滕老先生什麽, 只是聯想到以前的鄰居而已。請您一定不要介意。”
滕半松冷笑，連“請”的手勢都懶得再做，轉身就要離開。
不過才轉身上山俊二立刻揚聲“哎呀”了一聲，盯著滕半松的背影對上山崇開口，“父親，滕先生這個態度……是知道贏不了所以借故生氣，掉頭就走嗎？”
“俊二，你胡說什麽呢。”上山崇假意呵斥，“滕先生怎麽會是這種人呢？”
“是嗎？”上山俊二回答，語氣微拖，帶著濃濃的懷疑。
滕半松聽了“呼！”的一下轉過身來。
不過不等他開口說什麽，視線便越過上山崇兩人看向他們身後，眼眸微亮略帶驚喜。
他這模樣立刻被上山崇和上山俊二發現，彼此互看一眼正要扭頭往身後看去時，便聽身後傳來聲音。
“……奇怪，我剛剛明明聽見狗叫了。怎麽進來卻沒看見狗？”蘇茉的聲音懶洋洋的，左右看看後越過上山崇和上山俊二，看向滕半松，“滕叔叔，你家新養了狗？”
滕半松只楞了一下立刻明白蘇茉的言下之意，忙笑著開口，“沒有啊。”
“那就奇怪了。”蘇茉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朝左右張望，好像想找到她口中的狗一樣。
宋隋見狀也配合，笑著問，“奇怪什麽了？”
“奇怪我剛剛確實是在門口聽到的狗叫，以及現在的……”蘇茉擡眸，視線在上山崇兩人臉上轉悠一圈後，又扭頭看向宋隋，笑瞇瞇的補充，“狗|騷|味，而且還是那種最下等低|賤的品種。”
“那是什麽品種？”宋隋疑惑，問。
“當然是雜|種了。”蘇茉應得理所當然。一邊說一邊和宋隋繼續向前走，越過臉色鐵青的上山崇和上山俊二。
看都不看兩人一眼，直徑走到滕半松面前說，“滕叔叔，滕夜蘭呢？”
“哦，在……”滕半松還沒說完，聽說蘇茉來了的滕夜蘭已經快步走了出來。
笑著開口，“當然是趕出來接你啦。”
說完到了蘇茉身邊，特別親昵的拉了蘇茉的手，撒嬌般左右微微搖晃後，這才看向宋隋沖他，以及站在他身後的沈臣欠身打招呼，“宋先生好，沈先生好。”
沈臣笑著點點頭，隨即發現宋隋沒動靜，正疑惑時，宋隋已經從她拉著蘇茉的手上收回視線，看向滕夜蘭慢吞吞的頷首，“你好滕小姐，又見面了。”
說完又瞄了眼她和蘇茉的手拉手。
……羨慕。
滕夜蘭沒留意到宋隋的眼神，點點頭後笑著看向蘇茉說，“師父、眉阿姨他們都先到了，我領你們過去。”
說完拉了蘇茉就要走。
上山崇兩人見了，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現在更難看。
尤其是上山俊二立刻皺眉叫住滕夜蘭，“滕小姐！”
滕夜蘭這才重新看向他兩，只是臉上沒了面對蘇茉他們時的笑意，顯得冷冷的。
“有事嗎？”
有……？！
上山俊二一窒，他瞪著滕夜蘭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問，“您不覺得您的客人除了宋先生和蘇小姐他們以外。”
他頓了頓，伸手在自己和上山崇之間來回了一下開口，“我們也是嗎？”
“哦？”滕夜蘭聽了一臉疑惑，微微偏頭後看著上山俊二開口，“對我來說客人是能讓我開心的朋友。你們兩位……我可沒覺得有多開心。”
話一出口，立刻惹得周圍傳來悶悶的憋笑聲。氣得上山俊二瞪著滕夜蘭。
不過只出口了一個“……你！”字，便被上山崇一聲“俊二！”打斷。
即便再生氣上山俊二也只好閉上嘴，沖上山崇微微欠身後，又朝滕夜蘭眼神不善的瞥了一眼。
兇狠陰冷。
不過才停在滕夜蘭臉上不到兩秒，上山俊二便察覺到一股沈重的壓迫感。下意識的朝來處看去，一下子便撞進蘇茉的眼裏。
居然被她眼裏的神色嚇得眼神閃爍，趕緊垂下眼避開。
但即便強做鎮定，不住狂跳的心臟卻是他剛才被嚇得膽寒的，最有利佐證。
這個蘇茉，小小年紀眼神居然這麽的……迫人。
簡直就像是……從千軍萬馬中廝殺過來的人，才有的壓迫感。
……太嚇人了！
上山俊二想到這兒，強迫自己放松剛才微微捏緊的手，不讓人發現他手心裏的細汗。
而此時，上山崇正笑吟吟的看著滕夜蘭，微微頷首後柔聲開口，“蘭小姐，可能你誤會我們這次的來意了。”
“其實這次鬥茶輸贏並不重要。”上山崇閉眼緩緩搖頭，一副“你們都誤解我了”的模樣，“重點是希望能通過這次比賽能互相切磋、學習。”
“哎，早知道當初我們就應該親自登門拜訪，不然也不會出現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上山崇失落一笑，“竟然讓你們誤會了我們的善意。”
“父親，這不是您的錯。”上山俊二連忙安慰上山崇，“都怪我太心急，翠萃也是好意想幫忙，結果……”
上山父子兩人，在那兒假惺惺的露出委屈的模樣。
看得周圍人都忍不住暗暗咂舌兩人臉皮，這也……太厚了點吧？
就連滕夜蘭見了，都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好了。
她明明都已經不客氣了，對方還是那副謙虛，忍辱負重的模樣。這……要是再不客氣下去，會不會讓他們顯得有些太咄咄逼人了呢？
滕亞蘭畢竟年紀輕，少女臉皮薄，站在那兒一下子不知道怎麽往下接。明明滕半松就在身邊，但她卻想都沒想的，立刻扭頭看向蘇茉，向她尋求幫助。
蘇茉輕捏了下她的手，無聲安撫滕亞蘭後扭頭看向宋隋開口，“啊，說起來我想起昨天我爸跟我提的一件事。”
“什麽事？”宋隋特別配合的捧哏。
“他說，滕家和上山家的這次鬥茶，已經有不少人下註了。好像上山家也花了一千萬下註，押自己贏。”蘇茉說到這兒，扭頭看向上山崇似笑非笑，拖長了腔調又繼續往下說，“現在卻站在這兒假惺惺的說什麽只是想切磋學習。哇，一下子讓我想起了四個字。”
“哦？哪四個字呢？”宋隋笑問。
蘇茉伸手，一邊開口回答宋隋，一邊伸手在上山崇兩人身上來回指點，“又。當。又。立。”
……什麽？
上山崇和上山俊二明顯沒聽懂。
但蘇茉話音剛落，周圍傳來的嗤笑聲，不用聽懂也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麽好聽話。
可比起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上山崇更想問清楚這一千萬！
他猛的扭頭看向上山俊二，眼神陰冷。
嚇得上山俊二眼神游移，根本不敢和他四目相對。吶吶後突然福臨心至，扭頭便朝蘇茉瞪去。
借著一副氣憤難當的模樣，來逃避上山崇的追問。
“……你！”
不過上山俊二才怒瞪蘇茉，下一秒宋隋便上前一步，特別自然熟絡的站在了蘇茉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沖上山崇微微頷首後笑了笑，“抱歉，小茉的性格就是直了些，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了。還請兩位不要介意。”
話音剛落蘇茉立刻從宋隋身後探出頭來，挑釁挑眉，”是呀，我就是說話直接了一些，相信帶著善意前來的上山先生不會介意吧？”
“哦。”蘇茉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看向滕夜蘭，和她閑聊，“我聽說前段時間有個老人家，就是太小氣，居然開不起玩笑直接氣死了呢。”
“啊？！居然有這種事？”滕夜蘭配合，伸手虛捂了嘴滿臉驚訝。
“是呀。”蘇茉點頭，一本正經，“沒救活直接拉火葬場燒了。”
“……？？？”滕夜蘭聽了一楞，沖蘇茉眨眨眼，結巴了一下，“這個……是不是快了點？”
“不快，趁熱嘛。”蘇茉一邊說，一邊默默點頭。
“……？？？！”這次不是快了點，是內容更加奇怪了點吧？！
小茉你說了什麽虎狼之詞！
滿嘴跑火車，和滿嘴都是車這是兩件事啊！！
別說滕夜蘭震驚了，就連一直在一邊沒說話，就在那兒看好戲的沈臣也憋不住笑，哪怕盡量低頭那肩膀也抖得厲害。
宋隋都沒忍住，扭頭瞥了蘇茉一眼。
但下一秒就對上蘇茉略帶了點兒疑惑，無聲詢問的眼神。
似乎在說，“什麽？”一樣。
宋隋見她那模樣，沈默了一下回了個“……沒事”的眼神後，朝沈臣瞪了一眼這才又看向上山崇兩人。
沈臣假咳兩聲，這才重新正色，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而滕夜蘭也在這兩聲咳嗽下回神，甩掉腦子裏那點廢料，趕緊繼續和蘇茉一唱一和，“那……小茉，我們現在怎麽辦？”
說到這兒還不放心的朝上山崇瞄了好幾眼，那有所指的潛臺詞，都不用說出口，就能讓所有人明白她的意思。
氣得上山崇臉色發白。
“唔……臉色不太好，看樣子確實是心眼小的類型。”蘇茉看著上山崇沈思後點頭，扭頭和滕亞蘭打商量，“保險起見，還是先叫輛救護車吧。”
她說到這兒又朝上山崇瞄了一眼，頓了下又補充，“免得到時候死家裏麻煩。”
“嗯。你說得有道理。”滕夜蘭認真點頭。
兩人一唱一和的時候，上山俊二終於忍受不了，用日語怒氣沖沖的喊了聲“混蛋”後，立刻扭頭瞪向滕半松，“滕先生！這就是你們滕家的待客之道嗎？！竟然任由她們汙蔑我父親！還詛咒他！這樣的手段實在太卑劣了！”
“我想俊二先生你誤會了。”滕半松挑眉，立刻反駁，“我相信小蘭和蘇小姐，沒有咒上山先生的意思，只是未雨綢繆提前做些準備而已，請兩位一定不要介意。再說了……”
滕半松頓了頓，神情有些挑釁，“她們有指名道姓嗎？”
上山俊二眼珠子都睜大得，快要掉出來了。
但滕半松話音剛落，蘇茉和滕夜蘭立刻看向彼此，又齊齊扭頭看向上山崇無辜搖頭，異口同聲的開口，“完全沒有。”
“而且……”蘇茉頓了頓又說，“我們只是好意哦。”
“對啊，做人不能太小氣的。”滕夜蘭立刻接上。
兩個妙齡少女，仗著自己可可愛愛，竟然當眾上演什麽叫“理不直氣也壯”，欺負日本來的小老頭，這行為簡直“令人發指”，忍不住就想給兩人鼓掌了。
再看上山崇和上山俊二……嘖嘖嘖，剛才你們這麽嘴|賤的，現在就被人家原封原樣的丟回臉上。
怎麽樣？滋味還不錯吧？
“好了好了。”沈臣左右看看，拍拍手後笑吟吟的從一旁走過到中間，稍微暖場後開口，“我說滕先生、上山先生，我們是來看鬥茶，不是來看鬥嘴的。不知道現在能入座了嗎？”
這話出口倒是緩和了此刻的氣氛。
滕半松笑著點點頭，連聲說著“當然當然”，招呼了大家往裏走。
面對上山崇兩人，敷衍的擡了下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吧上山先生。”
上山崇冷哼了一聲，這才舉步。
蘇茉站在原處，目送兩人氣沖沖的沖到前面去了，也不生氣，慢悠悠的和滕夜蘭手牽手走在後面，和她繼續閑聊，“真有意思，我還以為有些人啊……想在鬥茶前故意激怒你，好擁有更多勝面呢，原來不是？”
“誰知道呢？”滕夜蘭聳聳肩，瞥了上山崇兩人又沖蘇茉笑，似在向她保證，“你放心吧，就算是就這點伎倆也激怒不了我，不然……就枉費這幾天師父的特訓了。”
滕夜蘭說到梅盛林時，一臉驕傲。
”那就好。”蘇茉滿意的點點頭，不過……
她頓了頓，又朝上山崇兩人的背影看去。眼裏帶了點兒狡黠。
這種事，有來有往才有意思嘛。
所以她立刻看向滕夜蘭問，“嗳對了，你家有養看門狗嗎？”
“啊？”滕夜蘭呆，想了想回答，“沒有啊。”
“哦，那估計是我聽錯了吧？”蘇茉說，又朝前面看了一眼開口，“我剛才還沒進門便聽到了狗吠，還以為你家新養了看門狗，原本還說提醒你幾句，這狗也不是什麽都能養的。”
哪怕滕夜蘭剛剛沒明白，但現在也早懂了。
她忍住臉上偷笑，配合蘇茉一唱一和，“那什麽狗不能養啊。”
“簡單，我教你。就是……”蘇茉伸手往上山崇兩人的背影指去，又誇張的繞了個彎兒畫圈圈說，“這樣走路的千萬不能養，這種雜|種別說看家護院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冷不丁就回頭咬你一口。”
“真的嗎？！”滕夜蘭故作驚訝。
“對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回頭了呢。”蘇茉笑嘻嘻的說，看著走在自己前面不遠，全都聽見，腳步重重踏著地面的兩人。頓了頓又補充，“說不定下一秒就回頭了。”
……欺人太甚！
上山俊二眼裏狠厲一閃而過，忽的慢了腳步就要回頭。
但還不等他動便被上官崇發現，立刻扭頭沈聲瞪向他，“你做什麽？！”
“父親！他們欺人太甚了！”上山俊二眉頭緊皺，壓低聲音沈聲。語氣陰惻惻的。
“不要在這種事上意氣用事！”上山崇開口，“我帶你來，是讓你打敗滕家的！”
“而且……”他頓了頓，不甘心的抿了下唇後又憋氣開口，“你現在回頭不就正中那丫頭下懷嗎？”
“？！”對啊！
上山俊二恍然，這才重新冷靜下來，點點頭後開口，“我知道了父親。”
“等會兒，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嗯。”上山崇滿意點頭，“這樣就對了。”
上山父子低聲說完話後，又重新舉步。
並沒回頭。
滕夜蘭見了有些失望，看向蘇茉開口，“小茉，他們居然沒回頭。”
好遺憾哦。
“沒事，反正這口窩囊氣他們還不是吃了。”蘇茉倒覺得無所謂，隨意的聳聳肩。
……也對。
滕夜蘭聽了默默點頭。
“總之等會兒的鬥茶，你加油。”蘇茉看向滕夜蘭說。
“放心吧。”滕夜蘭笑得特別自信，“我一定會贏的。”
“那你快去做準備吧，有滕叔叔帶我們過去就好。”蘇茉說。
“嗯！”滕夜蘭點頭，拉著蘇茉的手又撒嬌般的搖晃了兩下後，這才松開轉身往茶室走，去做等會兒鬥茶的準備。
滕半松看著女兒的背影，失落的垂了眼後，又想起蘇茉等人還在眼前，立刻重新扯了笑看向蘇茉，比起從前多了許多真心，沖他們又做了個“請”的姿勢開口，“蘇小姐、宋先生，這邊請。”
蘇茉點頭，和宋隋一起跟上。
又走了幾步後，原本沈默的滕半松才又開口，“蘇小姐。小蘭的事……謝謝您了。”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濃濃的愧疚。
那是一個失職的父親在懺悔。
蘇茉看了一眼收回視線，淡淡點頭後開口，“滕夜蘭是我朋友，我幫她您不用道謝。”
因為和你們沒關系。
滕半松聽了苦笑了一下，他明白蘇茉的意思。失落的點點頭後在原處站定，指著前往不遠處的包廂開口，“蘇小姐，宋先生，梅老和白夫人就坐那兒了。我還要去準備鬥茶，就先離開了。”
“好。”蘇茉點點頭，“謝謝。”
說完也沒多話，轉身便往梅盛林和孫名眉所在的包廂走。
宋隋和沈臣沖滕半松微微頷首後，這才跟上。
半路想起剛才她和滕夜蘭一唱一和，禁不住搖頭失笑。
惹得蘇茉朝他看來，無聲詢問。
“沒事。”宋隋笑著搖頭，“就是想到剛才你和滕小姐。”
他頓了頓又看向蘇茉，帶了點兒“你呀……”的味道，無奈笑嘆，“又帶壞小朋友。”
“有嗎？”蘇茉挑眉，“一定和我沒關系。”
“是是是……和你沒關系。沒關系。”宋隋一面搖頭，一面笑著說。
當然。
蘇茉理不直氣也壯。
另一邊，葉輕按照女兒給的地址，來接滕入海回滕家。
一下車擡頭看向療養院的字樣，這才後知後覺的懊惱起，自己前幾天怎麽沒想到這個地方。
但現在距離鬥茶的時間已經臨近了，她得趕緊將老爺子接回去才行。
就是不知道爸的身體狀況能不能離開，要是他還不太好的話那該怎麽辦——
——“將軍！哈哈！！白老頭！我終於贏了你一局了！”聲如洪鐘，特別精神抖擻的聲音穿入葉輕的耳朵裏。
熟悉得讓她不由頓了腳步，扭頭就朝一旁看去，疑惑的眨了眨眼。
這聲音……
“哎呀不算不算，這一局是我大意了。再來再來！”白屈連的聲音傳來，明顯不服。
“下次下次，我要得趕回去看小蘭呢。今天家裏有鬥茶。”滕入海撐了膝蓋，慢吞吞的站了起來，一邊活動脖頸一邊感嘆，“哎呀……偷了好幾天的懶，現在得回去啦！”
話音未落。
“……爸？！”
……咦？
滕入海微楞，扭頭應聲看去，見是葉輕後更驚訝，“葉輕？你怎麽跑這裏來了？”
“……小蘭叫我來這兒接您。”葉輕看著面色紅潤，一點兒都不虛弱的公公，再聯想他剛才說的話，突然想通了什麽，慢慢睜大眼一臉不可置信。
“……所以，爸您前幾天是故意躲著我們的？！”
“哎呀，我這是想看看你們面對突發狀況時的反應速度嘛。”滕入海自知理虧，臉上表情訕訕的。
頓了頓又重新理直氣壯起來，“你看，這一試就試出來了。你和小松，應對危機狀況的魄力，還比不上小蘭。”
說到這兒滕入海便忍不住嘆氣搖頭。
說得葉輕忍不住慚愧低頭。
白屈連早就跟在滕入海身後從人堆裏出來了，現在聽了兩人的對話，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哎呀老滕，沒事！兒女沒出息不要緊，至少孫女有出息嘛。”
“你看，我家情況和你一樣。沒事沒事。”白屈連一邊笑呵呵的拍著滕入海這個新夥伴的肩膀，一邊用自己家同樣愚蠢的兒子安慰他。
哎呀……不孝子這種東西嘛。
誰家沒那麽一兩個呢？
習慣就好了。而且完全不用在意嘛！
只要孫女是自己的貼心小棉襖就行。
“去，我可沒興趣和你比慘。”滕入海啐了白屈連一聲，一邊動了肩膀甩開他的手。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後問，“我要回去看結果了，你呢？去不去？”
“當然去啊！”白屈連大聲回答，“我家小茉也在那兒呢。走走走，我蹭你的車。”
說完兩個老頭便手把手的往療養院外走。
剩下葉輕還呆在原地。
——她直到現在才從兩人的談話中反應過來，這位被公公叫“白老頭”的，就是蘇茉的爺爺，白屈連！
好在葉輕沒楞多久，滕入海見她沒跟上，揚聲喊了一聲便讓葉輕回神，趕緊應了追上去。
與此同時。C市XXX警局門口。
江翠萃正拉著滕半梅往外跑，到了路邊焦急的伸手打車。
滕半梅見了滿臉擔憂，心疼柔聲，“翠萃你慢點兒，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懷著身孕的。”
“哎呀媽，我就跑了兩步而已，沒事的。”江翠萃捂著肚子，忍著隱痛，皺眉看向滕半梅不耐煩的開口，“我現在擔心的是俊二那邊怎麽樣了，都這個時候了，鬥茶肯定都已經開始了，也不知道我們現在過去能不能趕上。”
“沒事沒事，你別著急，一定能趕上的。別著急啊。”滕半梅安撫女兒，頓了下後又皺眉看著江翠萃有些蒼白的臉孔，忍不住又問，“翠萃，你真的沒事嗎？你臉色不太好看啊？要不……我們不去看鬥茶了，我們去醫院？啊？”
滕半梅話音未落，內心焦急，肚子又隱痛的江翠萃終於猛的扭頭看向她，大吼了一聲“媽！”
吼得滕半梅整個人都呆在那兒了，直楞楞的看著今日逐漸陌生的女兒。
但江翠萃並沒發現滕半梅的不對勁，依舊皺著眉頭沖她不耐煩的大聲吼，“俊二他現在需要我，他以前跟我說過，他只有我能信任依靠，這種時候我怎麽能不在他身邊呢？！”
“無論再難，我也要趕到他的身邊去，陪著他鼓勵他！”
江翠萃說到最後，自我感動得略微哽咽，覺得自己的愛情真偉大。
就在這時，終於有輛出租車出現，江翠萃眼前一亮，車還沒完全聽穩便沖了過去，一把拉開車門後“嘭！”的一聲甩上，“師傅！去滕家！快點兒！”
江翠萃催促著司機趕緊開車，急到都沒發現，她不小心落下了自己的媽媽。
滕半梅站在原處，看著行駛離開的出租車，努了努嘴。好半響後才小聲哽咽的自言自語。
“翠萃，媽媽……也需要你，只能信任依靠你呀……”
你怎麽能就這樣丟下媽媽一個人了呢？
滕半梅想到這兒，趕緊抹掉臉上的淚水，打氣精神伸手重新攔了輛出租車，追著江翠萃而去。
二十分鐘後，等滕半梅抵達滕家，一下車便那麽巧的和滕入海一行人撞上。
她楞了一下站在原處，吶吶喊了聲“……爸。”
滕入海站在那兒，神色覆雜的看了她半響後冷漠開口，“從你帶日本人上門的那刻起，你我就不是父女了。”
說完這話，滕入海也不等滕半梅再說什麽，轉身看向白屈連淡淡開口，“走吧白老頭，我們進去。”
“行。”白屈連點點頭，看都沒看滕半梅一眼。好像剛才兩人的對話他根本沒聽見，也沒看見滕半梅這麽個大活人一樣。
反倒是葉輕，朝滕半梅神色覆雜的看了一眼後，這才跟上滕入海他們。
至於江翠萃，她比滕入海等人早到一步。
匆匆朝平日裏滕家舉辦品茶會的地方跑去。
一路上她的肚子都隱隱作痛，似有墜感。但一想到上山俊二，她便咬牙捂了肚子堅持往前跑。
剛進圓拱門，江翠萃剛擡眼，視線還沒落在鬥茶臺上，茶碗砸到地面，碎片和茶水飛濺的動靜，便讓她一驚。
而砸了茶碗的上山俊二已“呼！”的一下站起身，指著滕夜蘭恨得咬牙切齒。
“……不可能！我不可能輸給你這麽個黃毛丫頭！”他說完看向周圍，看誰都充滿敵視，“你！你們！全部都偏袒她，這場比賽不公平！”
話音剛落，應梅盛林之約特意前來的幾位茶道大師，立刻一拍桌子，猛的站起來，怒氣沖沖的指著上山俊二，“你什麽意思？！是在質疑我們的專業嗎？！”
眾人紛紛點頭。臉上憤憤。
原本坐在一邊，老神在在劃拉茶碗的梅盛林，直到這時才放下茶碗，掀了眼皮子看向坐在一邊，已經面色蒼白，額上全是冷汗的上山崇，慢條斯理的開口，“上山家主，我現在只想知道，上山俊二先生這番話……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這裏可以說是聚集了茶界大半能人，上山俊二要是不為他這番話立刻道歉，那上山家以後就別想在茶界混了。
哪怕是日本也一樣。
上山崇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一驚後立刻看向上山俊二，猛的一拍桌子，用日文呵斥了一句“俊二！”後，厲色開口，“還不快向梅大師他們道歉？！”
上山俊二雙手捏緊，用力到骨節發白。
他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他是上山崇的私生子，這麽多年來勤勤懇懇，就是希望父親能從那個病秧子弟弟身上，稍微移點視線看到自己、認可自己。
可是沒想到……他居然輸給了一個小丫頭！
上山俊二想到這兒，猛的擡眼瞪向滕夜蘭。好像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滕夜蘭一驚，心裏正感害怕，眼前一花便有人擋在了自己前面。
是滕半松。
“上山俊二，你想幹嘛？！”滕半松盯著上山俊二，一臉警惕，“輸不起嗎？！”
上山俊二沒做聲，依舊滿臉憤恨，雙手握緊。
上山崇見狀，又猛的拍了下桌子，抓起桌上的茶蓋，朝上山俊二砸了過去。
茶蓋立刻砸中他的額角，再掉到地面被摔得粉碎。
而上山俊二被砸中的額頭上，立刻血流如註。
“俊二！！”江翠萃看到這一幕，痛苦的大叫了一聲後，立刻朝他奔了過去。
到了跟前後伸手就去抹他額頭上的血，一邊哭一邊喊著“俊二、俊二，我們不比了，我們認輸，去醫院，現在就去醫院！”
上山俊二一把推開江翠萃，江翠萃不擦，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摔得她悶哼了一聲，但又立刻爬起來，哭著去拉上山俊二的手。
那副卑微到極致的模，讓眾人看了直搖頭。忍不住嘆氣。
而這時上山崇又大力拍了下桌子，“呼”的站起來，大喊了一聲“混蛋！”後，盯著上山俊二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沈聲，“我叫你給梅老先生他們道歉！俊二，你聽見沒有。”
上山俊二沈默了幾秒後，再一次一把甩開江翠萃的手。
握緊的雙手慢慢松開，伸手擦掉額頭上的血後，這才沈默轉身，面對梅盛林鄭重跪下，五體投地，恭敬謙卑，“……很抱歉梅大師，還有諸位大師。我……”
他頓了頓，盯著地面的眼神陰毒憤恨，一字一句的沖牙齒縫中磨出聲來。
“……認輸。”
江翠萃站在一邊，看著跪在地上的上山俊二哭，眼裏只有他，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要不是賓客們大多都見過江翠萃，也知道前段時間她和她母親被滕老爺子趕出滕家。
估計都要以為，只是上山俊二的日本妻子，和滕家一點關系都沒有一樣。
……哎，數典忘祖的東西。
眾人緩緩搖頭，不再看向江翠萃，而是繼續將視線集中在梅盛林身上。
梅盛林聽了上山俊二的話，又扭頭看向上山崇。雖然一句話沒說，但言下之意卻明顯。
——你呢？上山家主？
上山崇站在那兒，被所有人的目光烤著。
最後雙手捏緊成拳，慢慢彎下腰去。
“……上山家認輸了。”
“嗯，這就好。”梅盛林點點頭，好整以暇的開口，“既然勝負已分，那兩位……”
“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簡曰之：滾。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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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等上山崇和上山俊二帶著人出現時，周圍閃光燈不住閃爍。
“你好滕先生。”上山崇笑瞇瞇的沖滕半松微微欠身，站直後又繼續往下說, “我在日本就早聞騰茶大名, 也有幸品嘗過，滋味實在美妙。”
滕半松哼笑了一聲, 懶得和他們廢話, 隨意的擡擡手, 敷衍的做了個“請”的手勢後說，“諸位請進吧。”
說完正要轉身將人往裏帶時，上山俊二不滿開口，“這就是你們滕家的待客之道嗎？！我父親身為上山家的家主, 親自登門, 你們滕家的家主卻連面都不露一下？！”
滕半松聽了立刻扭頭瞪向上山俊二。
還沒開口反而是上山崇笑吟吟的伸手攔了下兒子，“嗳, 俊二, 你怎麽這樣說話呢？”
頓了頓又沖滕半松點點頭，略帶歉意，“俊二只是性格直了些，請滕先生不要介意。不過我大致也知道為什麽滕老先生沒有來。聽說前段時間生病住院了是吧？哎, 年紀大了就是要註意保養身體才行。不然一點兒小病就很容易……”
上山崇說到這兒恍然回神, “哎呀”了一聲趕緊住口，看向已經面色鐵青的滕半松不住微微欠身，“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滕先生，我不是咒滕老先生什麽, 只是聯想到以前的鄰居而已。請您一定不要介意。”
滕半松冷笑，連“請”的手勢都懶得再做，轉身就要離開。
不過才轉身上山俊二立刻揚聲“哎呀”了一聲，盯著滕半松的背影對上山崇開口，“父親，滕先生這個態度……是知道贏不了所以借故生氣，掉頭就走嗎？”
“俊二，你胡說什麽呢。”上山崇假意呵斥，“滕先生怎麽會是這種人呢？”
“是嗎？”上山俊二回答，語氣微拖，帶著濃濃的懷疑。
滕半松聽了“呼！”的一下轉過身來。
不過不等他開口說什麽，視線便越過上山崇兩人看向他們身後，眼眸微亮略帶驚喜。
他這模樣立刻被上山崇和上山俊二發現，彼此互看一眼正要扭頭往身後看去時，便聽身後傳來聲音。
“……奇怪，我剛剛明明聽見狗叫了。怎麽進來卻沒看見狗？”蘇茉的聲音懶洋洋的，左右看看後越過上山崇和上山俊二，看向滕半松，“滕叔叔，你家新養了狗？”
滕半松只楞了一下立刻明白蘇茉的言下之意，忙笑著開口，“沒有啊。”
“那就奇怪了。”蘇茉一邊說著一邊繼續朝左右張望，好像想找到她口中的狗一樣。
宋隋見狀也配合，笑著問，“奇怪什麽了？”
“奇怪我剛剛確實是在門口聽到的狗叫，以及現在的……”蘇茉擡眸，視線在上山崇兩人臉上轉悠一圈後，又扭頭看向宋隋，笑瞇瞇的補充，“狗|騷|味，而且還是那種最下等低|賤的品種。”
“那是什麽品種？”宋隋疑惑，問。
“當然是雜|種了。”蘇茉應得理所當然。一邊說一邊和宋隋繼續向前走，越過臉色鐵青的上山崇和上山俊二。
看都不看兩人一眼，直徑走到滕半松面前說，“滕叔叔，滕夜蘭呢？”
“哦，在……”滕半松還沒說完，聽說蘇茉來了的滕夜蘭已經快步走了出來。
笑著開口，“當然是趕出來接你啦。”
說完到了蘇茉身邊，特別親昵的拉了蘇茉的手，撒嬌般左右微微搖晃後，這才看向宋隋沖他，以及站在他身後的沈臣欠身打招呼，“宋先生好，沈先生好。”
沈臣笑著點點頭，隨即發現宋隋沒動靜，正疑惑時，宋隋已經從她拉著蘇茉的手上收回視線，看向滕夜蘭慢吞吞的頷首，“你好滕小姐，又見面了。”
說完又瞄了眼她和蘇茉的手拉手。
……羨慕。
滕夜蘭沒留意到宋隋的眼神，點點頭後笑著看向蘇茉說，“師父、眉阿姨他們都先到了，我領你們過去。”
說完拉了蘇茉就要走。
上山崇兩人見了，原本就不好看的臉色現在更難看。
尤其是上山俊二立刻皺眉叫住滕夜蘭，“滕小姐！”
滕夜蘭這才重新看向他兩，只是臉上沒了面對蘇茉他們時的笑意，顯得冷冷的。
“有事嗎？”
有……？！
上山俊二一窒，他瞪著滕夜蘭有些不可置信的開口問，“您不覺得您的客人除了宋先生和蘇小姐他們以外。”
他頓了頓，伸手在自己和上山崇之間來回了一下開口，“我們也是嗎？”
“哦？”滕夜蘭聽了一臉疑惑，微微偏頭後看著上山俊二開口，“對我來說客人是能讓我開心的朋友。你們兩位……我可沒覺得有多開心。”
話一出口，立刻惹得周圍傳來悶悶的憋笑聲。氣得上山俊二瞪著滕夜蘭。
不過只出口了一個“……你！”字，便被上山崇一聲“俊二！”打斷。
即便再生氣上山俊二也只好閉上嘴，沖上山崇微微欠身後，又朝滕夜蘭眼神不善的瞥了一眼。
兇狠陰冷。
不過才停在滕夜蘭臉上不到兩秒，上山俊二便察覺到一股沈重的壓迫感。下意識的朝來處看去，一下子便撞進蘇茉的眼裏。
居然被她眼裏的神色嚇得眼神閃爍，趕緊垂下眼避開。
但即便強做鎮定，不住狂跳的心臟卻是他剛才被嚇得膽寒的，最有利佐證。
這個蘇茉，小小年紀眼神居然這麽的……迫人。
簡直就像是……從千軍萬馬中廝殺過來的人，才有的壓迫感。
……太嚇人了！
上山俊二想到這兒，強迫自己放松剛才微微捏緊的手，不讓人發現他手心裏的細汗。
而此時，上山崇正笑吟吟的看著滕夜蘭，微微頷首後柔聲開口，“蘭小姐，可能你誤會我們這次的來意了。”
“其實這次鬥茶輸贏並不重要。”上山崇閉眼緩緩搖頭，一副“你們都誤解我了”的模樣，“重點是希望能通過這次比賽能互相切磋、學習。”
“哎，早知道當初我們就應該親自登門拜訪，不然也不會出現像今天這樣的情況。”上山崇失落一笑，“竟然讓你們誤會了我們的善意。”
“父親，這不是您的錯。”上山俊二連忙安慰上山崇，“都怪我太心急，翠萃也是好意想幫忙，結果……”
上山父子兩人，在那兒假惺惺的露出委屈的模樣。
看得周圍人都忍不住暗暗咂舌兩人臉皮，這也……太厚了點吧？
就連滕夜蘭見了，都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麽好了。
她明明都已經不客氣了，對方還是那副謙虛，忍辱負重的模樣。這……要是再不客氣下去，會不會讓他們顯得有些太咄咄逼人了呢？
滕亞蘭畢竟年紀輕，少女臉皮薄，站在那兒一下子不知道怎麽往下接。明明滕半松就在身邊，但她卻想都沒想的，立刻扭頭看向蘇茉，向她尋求幫助。
蘇茉輕捏了下她的手，無聲安撫滕亞蘭後扭頭看向宋隋開口，“啊，說起來我想起昨天我爸跟我提的一件事。”
“什麽事？”宋隋特別配合的捧哏。
“他說，滕家和上山家的這次鬥茶，已經有不少人下註了。好像上山家也花了一千萬下註，押自己贏。”蘇茉說到這兒，扭頭看向上山崇似笑非笑，拖長了腔調又繼續往下說，“現在卻站在這兒假惺惺的說什麽只是想切磋學習。哇，一下子讓我想起了四個字。”
“哦？哪四個字呢？”宋隋笑問。
蘇茉伸手，一邊開口回答宋隋，一邊伸手在上山崇兩人身上來回指點，“又。當。又。立。”
……什麽？
上山崇和上山俊二明顯沒聽懂。
但蘇茉話音剛落，周圍傳來的嗤笑聲，不用聽懂也知道這絕對不是什麽好聽話。
可比起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上山崇更想問清楚這一千萬！
他猛的扭頭看向上山俊二，眼神陰冷。
嚇得上山俊二眼神游移，根本不敢和他四目相對。吶吶後突然福臨心至，扭頭便朝蘇茉瞪去。
借著一副氣憤難當的模樣，來逃避上山崇的追問。
“……你！”
不過上山俊二才怒瞪蘇茉，下一秒宋隋便上前一步，特別自然熟絡的站在了蘇茉面前，擋住了他的視線。
沖上山崇微微頷首後笑了笑，“抱歉，小茉的性格就是直了些，想到什麽就說什麽了。還請兩位不要介意。”
話音剛落蘇茉立刻從宋隋身後探出頭來，挑釁挑眉，”是呀，我就是說話直接了一些，相信帶著善意前來的上山先生不會介意吧？”
“哦。”蘇茉像是突然想到什麽似的看向滕夜蘭，和她閑聊，“我聽說前段時間有個老人家，就是太小氣，居然開不起玩笑直接氣死了呢。”
“啊？！居然有這種事？”滕夜蘭配合，伸手虛捂了嘴滿臉驚訝。
“是呀。”蘇茉點頭，一本正經，“沒救活直接拉火葬場燒了。”
“……？？？”滕夜蘭聽了一楞，沖蘇茉眨眨眼，結巴了一下，“這個……是不是快了點？”
“不快，趁熱嘛。”蘇茉一邊說，一邊默默點頭。
“……？？？！”這次不是快了點，是內容更加奇怪了點吧？！
小茉你說了什麽虎狼之詞！
滿嘴跑火車，和滿嘴都是車這是兩件事啊！！
別說滕夜蘭震驚了，就連一直在一邊沒說話，就在那兒看好戲的沈臣也憋不住笑，哪怕盡量低頭那肩膀也抖得厲害。
宋隋都沒忍住，扭頭瞥了蘇茉一眼。
但下一秒就對上蘇茉略帶了點兒疑惑，無聲詢問的眼神。
似乎在說，“什麽？”一樣。
宋隋見她那模樣，沈默了一下回了個“……沒事”的眼神後，朝沈臣瞪了一眼這才又看向上山崇兩人。
沈臣假咳兩聲，這才重新正色，一副無事發生的模樣。
而滕夜蘭也在這兩聲咳嗽下回神，甩掉腦子裏那點廢料，趕緊繼續和蘇茉一唱一和，“那……小茉，我們現在怎麽辦？”
說到這兒還不放心的朝上山崇瞄了好幾眼，那有所指的潛臺詞，都不用說出口，就能讓所有人明白她的意思。
氣得上山崇臉色發白。
“唔……臉色不太好，看樣子確實是心眼小的類型。”蘇茉看著上山崇沈思後點頭，扭頭和滕亞蘭打商量，“保險起見，還是先叫輛救護車吧。”
她說到這兒又朝上山崇瞄了一眼，頓了下又補充，“免得到時候死家裏麻煩。”
“嗯。你說得有道理。”滕夜蘭認真點頭。
兩人一唱一和的時候，上山俊二終於忍受不了，用日語怒氣沖沖的喊了聲“混蛋”後，立刻扭頭瞪向滕半松，“滕先生！這就是你們滕家的待客之道嗎？！竟然任由她們汙蔑我父親！還詛咒他！這樣的手段實在太卑劣了！”
“我想俊二先生你誤會了。”滕半松挑眉，立刻反駁，“我相信小蘭和蘇小姐，沒有咒上山先生的意思，只是未雨綢繆提前做些準備而已，請兩位一定不要介意。再說了……”
滕半松頓了頓，神情有些挑釁，“她們有指名道姓嗎？”
上山俊二眼珠子都睜大得，快要掉出來了。
但滕半松話音剛落，蘇茉和滕夜蘭立刻看向彼此，又齊齊扭頭看向上山崇無辜搖頭，異口同聲的開口，“完全沒有。”
“而且……”蘇茉頓了頓又說，“我們只是好意哦。”
“對啊，做人不能太小氣的。”滕夜蘭立刻接上。
兩個妙齡少女，仗著自己可可愛愛，竟然當眾上演什麽叫“理不直氣也壯”，欺負日本來的小老頭，這行為簡直“令人發指”，忍不住就想給兩人鼓掌了。
再看上山崇和上山俊二……嘖嘖嘖，剛才你們這麽嘴|賤的，現在就被人家原封原樣的丟回臉上。
怎麽樣？滋味還不錯吧？
“好了好了。”沈臣左右看看，拍拍手後笑吟吟的從一旁走過到中間，稍微暖場後開口，“我說滕先生、上山先生，我們是來看鬥茶，不是來看鬥嘴的。不知道現在能入座了嗎？”
這話出口倒是緩和了此刻的氣氛。
滕半松笑著點點頭，連聲說著“當然當然”，招呼了大家往裏走。
面對上山崇兩人，敷衍的擡了下手，做了個“請”的手勢，“請吧上山先生。”
上山崇冷哼了一聲，這才舉步。
蘇茉站在原處，目送兩人氣沖沖的沖到前面去了，也不生氣，慢悠悠的和滕夜蘭手牽手走在後面，和她繼續閑聊，“真有意思，我還以為有些人啊……想在鬥茶前故意激怒你，好擁有更多勝面呢，原來不是？”
“誰知道呢？”滕夜蘭聳聳肩，瞥了上山崇兩人又沖蘇茉笑，似在向她保證，“你放心吧，就算是就這點伎倆也激怒不了我，不然……就枉費這幾天師父的特訓了。”
滕夜蘭說到梅盛林時，一臉驕傲。
”那就好。”蘇茉滿意的點點頭，不過……
她頓了頓，又朝上山崇兩人的背影看去。眼裏帶了點兒狡黠。
這種事，有來有往才有意思嘛。
所以她立刻看向滕夜蘭問，“嗳對了，你家有養看門狗嗎？”
“啊？”滕夜蘭呆，想了想回答，“沒有啊。”
“哦，那估計是我聽錯了吧？”蘇茉說，又朝前面看了一眼開口，“我剛才還沒進門便聽到了狗吠，還以為你家新養了看門狗，原本還說提醒你幾句，這狗也不是什麽都能養的。”
哪怕滕夜蘭剛剛沒明白，但現在也早懂了。
她忍住臉上偷笑，配合蘇茉一唱一和，“那什麽狗不能養啊。”
“簡單，我教你。就是……”蘇茉伸手往上山崇兩人的背影指去，又誇張的繞了個彎兒畫圈圈說，“這樣走路的千萬不能養，這種雜|種別說看家護院了，不知道什麽時候冷不丁就回頭咬你一口。”
“真的嗎？！”滕夜蘭故作驚訝。
“對啊！說不定什麽時候就回頭了呢。”蘇茉笑嘻嘻的說，看著走在自己前面不遠，全都聽見，腳步重重踏著地面的兩人。頓了頓又補充，“說不定下一秒就回頭了。”
……欺人太甚！
上山俊二眼裏狠厲一閃而過，忽的慢了腳步就要回頭。
但還不等他動便被上官崇發現，立刻扭頭沈聲瞪向他，“你做什麽？！”
“父親！他們欺人太甚了！”上山俊二眉頭緊皺，壓低聲音沈聲。語氣陰惻惻的。
“不要在這種事上意氣用事！”上山崇開口，“我帶你來，是讓你打敗滕家的！”
“而且……”他頓了頓，不甘心的抿了下唇後又憋氣開口，“你現在回頭不就正中那丫頭下懷嗎？”
“？！”對啊！
上山俊二恍然，這才重新冷靜下來，點點頭後開口，“我知道了父親。”
“等會兒，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嗯。”上山崇滿意點頭，“這樣就對了。”
上山父子低聲說完話後，又重新舉步。
並沒回頭。
滕夜蘭見了有些失望，看向蘇茉開口，“小茉，他們居然沒回頭。”
好遺憾哦。
“沒事，反正這口窩囊氣他們還不是吃了。”蘇茉倒覺得無所謂，隨意的聳聳肩。
……也對。
滕夜蘭聽了默默點頭。
“總之等會兒的鬥茶，你加油。”蘇茉看向滕夜蘭說。
“放心吧。”滕夜蘭笑得特別自信，“我一定會贏的。”
“那你快去做準備吧，有滕叔叔帶我們過去就好。”蘇茉說。
“嗯！”滕夜蘭點頭，拉著蘇茉的手又撒嬌般的搖晃了兩下後，這才松開轉身往茶室走，去做等會兒鬥茶的準備。
滕半松看著女兒的背影，失落的垂了眼後，又想起蘇茉等人還在眼前，立刻重新扯了笑看向蘇茉，比起從前多了許多真心，沖他們又做了個“請”的姿勢開口，“蘇小姐、宋先生，這邊請。”
蘇茉點頭，和宋隋一起跟上。
又走了幾步後，原本沈默的滕半松才又開口，“蘇小姐。小蘭的事……謝謝您了。”
他的聲音很輕，帶著濃濃的愧疚。
那是一個失職的父親在懺悔。
蘇茉看了一眼收回視線，淡淡點頭後開口，“滕夜蘭是我朋友，我幫她您不用道謝。”
因為和你們沒關系。
滕半松聽了苦笑了一下，他明白蘇茉的意思。失落的點點頭後在原處站定，指著前往不遠處的包廂開口，“蘇小姐，宋先生，梅老和白夫人就坐那兒了。我還要去準備鬥茶，就先離開了。”
“好。”蘇茉點點頭，“謝謝。”
說完也沒多話，轉身便往梅盛林和孫名眉所在的包廂走。
宋隋和沈臣沖滕半松微微頷首後，這才跟上。
半路想起剛才她和滕夜蘭一唱一和，禁不住搖頭失笑。
惹得蘇茉朝他看來，無聲詢問。
“沒事。”宋隋笑著搖頭，“就是想到剛才你和滕小姐。”
他頓了頓又看向蘇茉，帶了點兒“你呀……”的味道，無奈笑嘆，“又帶壞小朋友。”
“有嗎？”蘇茉挑眉，“一定和我沒關系。”
“是是是……和你沒關系。沒關系。”宋隋一面搖頭，一面笑著說。
當然。
蘇茉理不直氣也壯。
另一邊，葉輕按照女兒給的地址，來接滕入海回滕家。
一下車擡頭看向療養院的字樣，這才後知後覺的懊惱起，自己前幾天怎麽沒想到這個地方。
但現在距離鬥茶的時間已經臨近了，她得趕緊將老爺子接回去才行。
就是不知道爸的身體狀況能不能離開，要是他還不太好的話那該怎麽辦——
——“將軍！哈哈！！白老頭！我終於贏了你一局了！”聲如洪鐘，特別精神抖擻的聲音穿入葉輕的耳朵裏。
熟悉得讓她不由頓了腳步，扭頭就朝一旁看去，疑惑的眨了眨眼。
這聲音……
“哎呀不算不算，這一局是我大意了。再來再來！”白屈連的聲音傳來，明顯不服。
“下次下次，我要得趕回去看小蘭呢。今天家裏有鬥茶。”滕入海撐了膝蓋，慢吞吞的站了起來，一邊活動脖頸一邊感嘆，“哎呀……偷了好幾天的懶，現在得回去啦！”
話音未落。
“……爸？！”
……咦？
滕入海微楞，扭頭應聲看去，見是葉輕後更驚訝，“葉輕？你怎麽跑這裏來了？”
“……小蘭叫我來這兒接您。”葉輕看著面色紅潤，一點兒都不虛弱的公公，再聯想他剛才說的話，突然想通了什麽，慢慢睜大眼一臉不可置信。
“……所以，爸您前幾天是故意躲著我們的？！”
“哎呀，我這是想看看你們面對突發狀況時的反應速度嘛。”滕入海自知理虧，臉上表情訕訕的。
頓了頓又重新理直氣壯起來，“你看，這一試就試出來了。你和小松，應對危機狀況的魄力，還比不上小蘭。”
說到這兒滕入海便忍不住嘆氣搖頭。
說得葉輕忍不住慚愧低頭。
白屈連早就跟在滕入海身後從人堆裏出來了，現在聽了兩人的對話，便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他，“哎呀老滕，沒事！兒女沒出息不要緊，至少孫女有出息嘛。”
“你看，我家情況和你一樣。沒事沒事。”白屈連一邊笑呵呵的拍著滕入海這個新夥伴的肩膀，一邊用自己家同樣愚蠢的兒子安慰他。
哎呀……不孝子這種東西嘛。
誰家沒那麽一兩個呢？
習慣就好了。而且完全不用在意嘛！
只要孫女是自己的貼心小棉襖就行。
“去，我可沒興趣和你比慘。”滕入海啐了白屈連一聲，一邊動了肩膀甩開他的手。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後問，“我要回去看結果了，你呢？去不去？”
“當然去啊！”白屈連大聲回答，“我家小茉也在那兒呢。走走走，我蹭你的車。”
說完兩個老頭便手把手的往療養院外走。
剩下葉輕還呆在原地。
——她直到現在才從兩人的談話中反應過來，這位被公公叫“白老頭”的，就是蘇茉的爺爺，白屈連！
好在葉輕沒楞多久，滕入海見她沒跟上，揚聲喊了一聲便讓葉輕回神，趕緊應了追上去。
與此同時。C市XXX警局門口。
江翠萃正拉著滕半梅往外跑，到了路邊焦急的伸手打車。
滕半梅見了滿臉擔憂，心疼柔聲，“翠萃你慢點兒，你別忘了，你現在還懷著身孕的。”
“哎呀媽，我就跑了兩步而已，沒事的。”江翠萃捂著肚子，忍著隱痛，皺眉看向滕半梅不耐煩的開口，“我現在擔心的是俊二那邊怎麽樣了，都這個時候了，鬥茶肯定都已經開始了，也不知道我們現在過去能不能趕上。”
“沒事沒事，你別著急，一定能趕上的。別著急啊。”滕半梅安撫女兒，頓了下後又皺眉看著江翠萃有些蒼白的臉孔，忍不住又問，“翠萃，你真的沒事嗎？你臉色不太好看啊？要不……我們不去看鬥茶了，我們去醫院？啊？”
滕半梅話音未落，內心焦急，肚子又隱痛的江翠萃終於猛的扭頭看向她，大吼了一聲“媽！”
吼得滕半梅整個人都呆在那兒了，直楞楞的看著今日逐漸陌生的女兒。
但江翠萃並沒發現滕半梅的不對勁，依舊皺著眉頭沖她不耐煩的大聲吼，“俊二他現在需要我，他以前跟我說過，他只有我能信任依靠，這種時候我怎麽能不在他身邊呢？！”
“無論再難，我也要趕到他的身邊去，陪著他鼓勵他！”
江翠萃說到最後，自我感動得略微哽咽，覺得自己的愛情真偉大。
就在這時，終於有輛出租車出現，江翠萃眼前一亮，車還沒完全聽穩便沖了過去，一把拉開車門後“嘭！”的一聲甩上，“師傅！去滕家！快點兒！”
江翠萃催促著司機趕緊開車，急到都沒發現，她不小心落下了自己的媽媽。
滕半梅站在原處，看著行駛離開的出租車，努了努嘴。好半響後才小聲哽咽的自言自語。
“翠萃，媽媽……也需要你，只能信任依靠你呀……”
你怎麽能就這樣丟下媽媽一個人了呢？
滕半梅想到這兒，趕緊抹掉臉上的淚水，打氣精神伸手重新攔了輛出租車，追著江翠萃而去。
二十分鐘後，等滕半梅抵達滕家，一下車便那麽巧的和滕入海一行人撞上。
她楞了一下站在原處，吶吶喊了聲“……爸。”
滕入海站在那兒，神色覆雜的看了她半響後冷漠開口，“從你帶日本人上門的那刻起，你我就不是父女了。”
說完這話，滕入海也不等滕半梅再說什麽，轉身看向白屈連淡淡開口，“走吧白老頭，我們進去。”
“行。”白屈連點點頭，看都沒看滕半梅一眼。好像剛才兩人的對話他根本沒聽見，也沒看見滕半梅這麽個大活人一樣。
反倒是葉輕，朝滕半梅神色覆雜的看了一眼後，這才跟上滕入海他們。
至於江翠萃，她比滕入海等人早到一步。
匆匆朝平日裏滕家舉辦品茶會的地方跑去。
一路上她的肚子都隱隱作痛，似有墜感。但一想到上山俊二，她便咬牙捂了肚子堅持往前跑。
剛進圓拱門，江翠萃剛擡眼，視線還沒落在鬥茶臺上，茶碗砸到地面，碎片和茶水飛濺的動靜，便讓她一驚。
而砸了茶碗的上山俊二已“呼！”的一下站起身，指著滕夜蘭恨得咬牙切齒。
“……不可能！我不可能輸給你這麽個黃毛丫頭！”他說完看向周圍，看誰都充滿敵視，“你！你們！全部都偏袒她，這場比賽不公平！”
話音剛落，應梅盛林之約特意前來的幾位茶道大師，立刻一拍桌子，猛的站起來，怒氣沖沖的指著上山俊二，“你什麽意思？！是在質疑我們的專業嗎？！”
眾人紛紛點頭。臉上憤憤。
原本坐在一邊，老神在在劃拉茶碗的梅盛林，直到這時才放下茶碗，掀了眼皮子看向坐在一邊，已經面色蒼白，額上全是冷汗的上山崇，慢條斯理的開口，“上山家主，我現在只想知道，上山俊二先生這番話……是他自己的意思，還是你的意思？”
這裏可以說是聚集了茶界大半能人，上山俊二要是不為他這番話立刻道歉，那上山家以後就別想在茶界混了。
哪怕是日本也一樣。
上山崇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一驚後立刻看向上山俊二，猛的一拍桌子，用日文呵斥了一句“俊二！”後，厲色開口，“還不快向梅大師他們道歉？！”
上山俊二雙手捏緊，用力到骨節發白。
他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他是上山崇的私生子，這麽多年來勤勤懇懇，就是希望父親能從那個病秧子弟弟身上，稍微移點視線看到自己、認可自己。
可是沒想到……他居然輸給了一個小丫頭！
上山俊二想到這兒，猛的擡眼瞪向滕夜蘭。好像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
滕夜蘭一驚，心裏正感害怕，眼前一花便有人擋在了自己前面。
是滕半松。
“上山俊二，你想幹嘛？！”滕半松盯著上山俊二，一臉警惕，“輸不起嗎？！”
上山俊二沒做聲，依舊滿臉憤恨，雙手握緊。
上山崇見狀，又猛的拍了下桌子，抓起桌上的茶蓋，朝上山俊二砸了過去。
茶蓋立刻砸中他的額角，再掉到地面被摔得粉碎。
而上山俊二被砸中的額頭上，立刻血流如註。
“俊二！！”江翠萃看到這一幕，痛苦的大叫了一聲後，立刻朝他奔了過去。
到了跟前後伸手就去抹他額頭上的血，一邊哭一邊喊著“俊二、俊二，我們不比了，我們認輸，去醫院，現在就去醫院！”
上山俊二一把推開江翠萃，江翠萃不擦，一下子跌坐在地上。
摔得她悶哼了一聲，但又立刻爬起來，哭著去拉上山俊二的手。
那副卑微到極致的模，讓眾人看了直搖頭。忍不住嘆氣。
而這時上山崇又大力拍了下桌子，“呼”的站起來，大喊了一聲“混蛋！”後，盯著上山俊二咬牙切齒，一字一句的沈聲，“我叫你給梅老先生他們道歉！俊二，你聽見沒有。”
上山俊二沈默了幾秒後，再一次一把甩開江翠萃的手。
握緊的雙手慢慢松開，伸手擦掉額頭上的血後，這才沈默轉身，面對梅盛林鄭重跪下，五體投地，恭敬謙卑，“……很抱歉梅大師，還有諸位大師。我……”
他頓了頓，盯著地面的眼神陰毒憤恨，一字一句的沖牙齒縫中磨出聲來。
“……認輸。”
江翠萃站在一邊，看著跪在地上的上山俊二哭，眼裏只有他，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要不是賓客們大多都見過江翠萃，也知道前段時間她和她母親被滕老爺子趕出滕家。
估計都要以為，只是上山俊二的日本妻子，和滕家一點關系都沒有一樣。
……哎，數典忘祖的東西。
眾人緩緩搖頭，不再看向江翠萃，而是繼續將視線集中在梅盛林身上。
梅盛林聽了上山俊二的話，又扭頭看向上山崇。雖然一句話沒說，但言下之意卻明顯。
——你呢？上山家主？
上山崇站在那兒，被所有人的目光烤著。
最後雙手捏緊成拳，慢慢彎下腰去。
“……上山家認輸了。”
“嗯，這就好。”梅盛林點點頭，好整以暇的開口，“既然勝負已分，那兩位……”
“就從哪兒來回哪兒去吧？”
簡曰之：滾。
作者有話要說： 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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