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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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茉還以為是誰, 沒想到被一群老人家簇擁在裏面的，是個十三、四歲的少年。
嘟著嘴一臉的不高興，一看就不是討喜的小孩兒。
蘇茉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一臉好奇的看向白屈連, “爺爺, 就是這個小高手贏了你幾千塊啊？”
“是啊，施小老師可厲害了。”白屈連笑呵呵的站在一邊, 給蘇茉介紹起施文昂, “你別看施小老師才十四歲, 但他已經是二級棋士，前不久啊，還跟著孔老師去參加亞洲象棋賽，進了第三輪比賽的！”
白屈連那語氣, 那口吻。無一不透露出一股子“厲害吧？的口吻。
聽得蘇茉在心裏呵呵了兩聲, 點點頭後附和，“嗯, 那這個施小老師確實挺厲害的。”
頓了頓又說, “不過……爺爺，幾千塊？我記得前不久你還跟我說，要是陳爺爺找我下棋，叫我每局收他一百塊的。”
幾天不見物價飛升啊。
白屈連聽了做了個“嗐”的手勢, 又小聲說, “小孩子心氣高，被他老師帶來老不高興了，賭氣說什麽一局一千塊。我們嘛……就當是哄小孩兒，陪他鬧著玩兒好了。”
頓了頓又補充，“就當給他零用錢。”
說完扭頭看著施文昂的方向, 興奮的繼續跟蘇茉說，“下一個就輪到我了。”
那迫不及待搓手手的模樣，讓蘇茉看了忍不住沈默。
難道這就是不差錢的表現嗎？
背負合同的人感到很羨慕。
正當蘇茉和白屈連在一旁小聲說話的時候，“啪！”的一聲讓蘇茉側目，再次看向一旁的棋局。
只見施文昂收回手，滿臉不高興的翻著白眼說，“你輸了。下一個。”
“哎呀！”坐在那兒的老人還沒開口，倒是站在一邊觀戰的同伴失悔的一拍大腿，指著已經結束的棋局說，“剛才就該跳馬的嘛！”
“跳馬也不行！該上士才對！”
“不對不對，你們都說得不對，得這樣走……”
老人們七嘴八舌的指著棋局討論了起來，為剛才應該怎麽走爭論不休，聲音逐漸大聲嘈雜。
原本就不高興的施文昂，坐在那兒臉上表情越來越不高興，最後終於忍不住擡頭大吼，“你們能不能安靜點！真是吵死了！還下不下啊？！不下我走了！要下就快點！”
蘇茉挑眉。
而剛才討論的老人們則立刻停止剛才的討論，連聲安慰起施文昂。
“好好好，我們小聲點討論好了，保證不吵保證不吵。”
“爺爺。”趁著一群老人七嘴八舌安慰施文昂的時候，蘇茉湊近白屈連，小聲問，“你輸那小孩兒幾千啦？”
“五六千吧？”白屈連想了想回答，頓了頓又看向蘇茉問，“怎麽啦？”
蘇茉點點頭，看向白屈連，沖他眨了下眼說，“您想贏回來嗎？”
“當然啦！”白屈連脫口而出，“這下棋原本就是想爭個輸贏嘛，不過……”
白屈連不好意思的又笑了笑，嘆氣搖頭，“別看人家小，卻是二級棋士呢。”
“二級很厲害嗎？”蘇茉反問。
白屈連被她問得一楞，見蘇茉一臉無辜的疑惑，正覺自家孫女不了解，準備搖頭笑著糊弄過去時，便聽施文昂又在那兒發脾氣。
——“到底輪到誰了啊？！不下我走了！”
說完腳不耐煩的跺了兩下，踢到疊在一旁的象棋子，嘩啦啦傾斜，有一枚還咕嚕嚕往一旁滾去。
這舉動……可就太不懂事了。
至少已經有不少老人眉頭微蹙。
就在這時——
——“輪到我了。”
清亮帶笑的聲音傳來，讓施文昂和大家一起擡頭看去，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多了個沒比自己大幾歲的女生。
“你？”施文昂看著蘇茉，很是懷疑，“你行不行啊？”
白屈連一聽就皺了眉頭。
說他倒是沒什麽，但說他家小茉就不行。
正要開口沈聲說點什麽時，蘇茉便頭也不回的伸手輕搭在他的手腕上，讓白屈連看了她一眼閉嘴。
只是臉上表情依舊有些憤憤。
“不清楚，試試吧。”蘇茉笑。
施文昂看了白屈連一眼，這才拖長了音“哦~”了一聲，一臉輕蔑，“那行吧，你坐好了。”
頓了頓這才發現上一局和自己下棋的老人還坐在那兒沒動，便一點兒禮貌都沒有的呵斥人家，“你怎麽還坐在這兒？該下一個了，你快讓開。”
“嘿……你這小孩兒。”原本輸棋都沒生氣的老人，這下倒是生起了一點慍色。
不過也懶得說教什麽，氣笑點頭，一面開口，“行行行，我這老頭讓開，以後啊，我可不敢和你這二級棋士下棋。”
說完輕哼了一聲，就撐了膝蓋要起身。蘇茉見狀搭把手，將老人扶了起來，一面笑瞇瞇的安慰他，“爺爺別氣，我來替你們報仇。”
“對對對，曹老啊，別氣別氣。看我家小茉給我們報仇。”白屈連也在一邊笑呵呵的說，將曹老拉到一邊，一面說一面給他順氣。
施文昂聽了又翻了個白眼，一面擺棋一面漫不經心的說，“那也要看有沒有本事報仇啊，話誰不會說啊。”
說完又輕嗤了一聲。
蘇茉擺棋的動作一頓，再次擡頭看向施文昂。
明明臉上還是溫溫和和，略帶笑意的模樣，卻不知為何，讓施文昂在觸到她眼睛的瞬間，竟下意識的畏縮了一下。
但下一秒少年便擡了下巴，直著脖子頂嘴，“幹、幹嘛？！難道我說錯了？”
“沒，覺得你說得挺有道理的。所以……”蘇茉笑了笑，低頭繼續擺棋的時候，眼皮子都不掀一下說完下半句話——
——“等會兒記得哭小聲點知道嗎。”
欠收拾的臭小鬼。
“……？？？？！”施文昂呆。
-----
另一邊，孔傑正陪著老師陳老頭，從他的房間出來，慢慢踱步去和學生施文昂匯合。
路上陳老頭安慰自己的學生，“你也別太憂心了，這次成績雖然不理想，但小昂才十四歲，還有許多進步的空間。”
孔傑聽了忍不住嘆氣，“老師，你當著他的面可千萬別這樣說。他啊，就是之前太順了，這兩年棋藝沒絲毫長進，偏偏又自傲，真是……哎。我都不知道拿他怎麽辦。”
陳老頭聽了拍拍孔傑的背，自己也幹了十幾年的教練生涯，哪裏會不明白呢？甚至特別的感同身受。
但一轉念又起了幾分頑劣，扭頭促狹的看著他說，“現在知道當教練難了吧？你們這些小兔崽子，當初可沒少給我惹麻煩。尤其是你，每次都是你帶頭鬧的！”
說完陳老頭又瞪了孔傑一眼。
惹得孔傑特別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後腦勺，訕笑著，“那不是……那個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嘛。”
頓了頓趕緊替陳老頭輕輕捶一下肩膀，滿臉討好，“但是我現在明白了。”
“去。”陳老頭笑罵學生，半點不客氣的揭穿真相，“你後來變老實是因為參加中日韓青少年賽，被人家吊打奚落。躲在被子裏偷偷哭，你當我不知道啊。”
陳老頭頓了頓後一臉得意，搖頭晃腦，“我那個時候是裝睡假裝不知道而已。”
沒想到吧小子？你教練我今天在這兒等著揭你短呢~
“哎呀老師，你快別說了。”孔傑苦哈哈，連忙告饒。已經在奔四路上的人，現在尷尬得背上都開始冒汗了！
“哼，我不僅要說我還要大聲到處嚷嚷！”陳老頭一臉驕傲。
惹得孔傑又是一陣告饒，陳老頭才勉強放他一馬。
“哎，我現在還挺希望小昂像當年的我一樣，狠狠的被人教訓一頓，知道人外有人這句話的意思後，開始靜下心來好好專研棋藝。”孔傑一想到施文昂，就忍不住嘆氣。
這次他帶隊青少年組參加亞洲象棋賽，成績最好的就是施文昂，但也僅僅止步於第三輪，連半決賽都沒進。
怎麽能讓人不憂心象棋未來。
偏偏孔傑現在就算想找個和施文昂差不多的同齡人教訓他，僅這點都暫時做不到。
青年一代出眾拔尖的太少，而施文昂就是少數拔尖的那幾個。
就在孔傑憂心忡忡的時候，陳老頭卻摸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麽。等孔傑回神重新看向他，帶著疑問喊了聲“老師？”後，陳老頭這才一邊思索一邊開口。
“說不定……我還真能幫你找個人教訓一下小昂。”
這話出口孔傑一下子就來了精神，“誰啊？！”
“就是……咦？”陳老頭張口欲說時，卻被突然傳來的嘩然引去註意。
此時兩人正站在大門處，距離平時下棋的大樹下也就四、五米。
“氣氛還挺好，我剛才看小昂一臉不樂意，還以為他會闖禍呢。”孔傑順著陳老頭的視線看過去，一面左右顧盼，一面笑著說。
話音剛落便見老爺子們正激烈的討論著什麽，而且還有幾個興奮得拍手，“哎呀！還真下贏了？！”
“那是！我家小茉厲害著呢！”白屈連特別自豪的聲音傳來。
“那、那老白頭，等會兒我也要和你家小茉下棋。”立刻有老爺子報名。
“我我我！算我一個。”
“我也是。”
“哎呀你們別吵吵，我是親爺爺，當然我排第一個了。至於你們嘛……”白屈連環視眾人後，驕傲叉腰，“得看我家小茉有沒有時間，她現在可高三了，而且還得拍戲，很辛苦的。”
老爺子們聽了忍不住嘆氣。
正說著時，便聽施文昂的聲音傳來，“再來一局！”
“不來了。”蘇茉推得幹脆，“我已經把我爺爺輸給你的錢全贏回來了。”
“怎麽這樣……”施文昂看著站起身的蘇茉，看著她說，“你就是贏了想跑！”
話一出口，蘇茉故作驚訝，看著他說，“這麽明顯的事你才看出來嗎？”
“你……！”施文昂聽了睜大眼瞪著蘇茉。
蘇茉依舊笑瞇瞇，“是不是很久沒被人這樣氣過了，沒關系，多體驗幾次就好了。”
施文昂一窒，懵了半天後連輸了好幾局的少年，終於一仰頭一張嘴，“……哇！！！”
他好慘啊！！
啊這……
剛才還覺得很解氣的老大爺們，呆呆的看著仰頭痛哭的施文昂，竟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左右看看後，最後將視線集中在白屈連身上，偷偷用手肘捅了捅他後小聲，“老白頭啊，……讓你家小茉哄哄？”
……是啊是啊！
其他大爺連連點頭附和。
“萬一……人陳老頭和他學生出來，誤會我們這群老頭子一起欺負他怎麽辦？”
……是啊是啊！！
繼續點頭附和。
老臉還是要的。
白屈連聽了，嫌棄的嗤了一聲，不屑嘀咕了一句“……出息。”，但一扭頭，看向蘇茉時，那慫慫搓手的模樣，也不見得和老夥伴們有太大的區別。
“那個……小茉啊，你想想辦法，讓他別嚎了。”白屈連指指還在仰頭痛哭的施文昂，“嚎得人頭疼。”
最重要的是，惹來護士小姑娘們可怎麽辦？
叨叨叨的，很啰嗦的！
蘇茉聽了看向施文昂，語氣淡淡杏眼一撇，“閉嘴。”
短短兩字，不輕不重，還真就讓施文昂閉嘴了。
打了個淚嗝後可憐巴巴的看著蘇茉，憋著氣問，“那你還和我下棋嗎？”
“不下，你太弱沒本事。”蘇茉將剛才他說的話，還回去。
施文昂呆了呆，又“……哇！！！”的一聲繼續仰頭哭。
蘇茉掏了掏耳朵，覺得現在的小孩兒真是太嬌氣了。
爺爺們微縮著脖子站在一邊，呆呆的看著。半響後又輕輕戳一戳白屈連開口，“我說老白頭啊，你家小茉……似乎……有點點，記仇？”
白屈連也呆呆的，正下意識的準備附和點頭時，下一秒便猛的回神。立刻扭頭反駁，“什麽記仇。我們家小茉……只是記憶有點點好而已。”
“……”爺爺們聽了，默默斜睨白屈連。
你這洗得也太白了，不愧你的姓老白頭。
爺爺們就差給白屈連齊齊豎起大拇指了。
蘇茉見施文昂沒要停的意思，便轉身看向白屈連說，“爺爺，我們回屋吧？我帶了蛋糕來。”
“啊？”白屈連一呆，將“你真的不管他啊？”這句吞回肚裏去，點點頭後便打算隨蘇茉離開。
不過蘇茉才走一步，衣服就被施文昂拉住。
一邊哭一邊打淚嗝，“……姐姐我錯了，你再陪我下一局吧。”
“？？！”孔傑在一旁驚了又驚，尤其是現在親眼看著施文昂服軟，更是震驚到快要戰術後仰。
“……老師，那個小姑娘是誰？！”
一分鐘內他要知道她的全部！
“哦。”陳老頭笑瞇瞇的回答，“當然是能替你教訓小昂的高人呀。”
----
施文昂在陳老頭的眼神示意下，端了茶特別乖的走到蘇茉面前，乖乖順順的遞過去，“姐姐喝茶。”
蘇茉見了，沒立刻伸手接，而是扭頭看向白屈連。
施文昂也不笨，立刻“哦”了一聲將茶遞到白屈連面前，甜甜的開口，“爺爺喝茶。”
白屈連幾十歲的人了，也不會和施文昂生氣。便笑呵呵的接了茶杯，喝了一口後放到一邊，算是接受了他的賠罪。
施文昂見狀趕緊又捧了一杯到蘇茉面前，蘇茉這才接過，喝了一口後放在一邊，也沒看施文昂眼睛亮亮的模樣，扭頭看向白屈連說，“爺爺，我還要趕去拍戲，就不多待先走了？”
“行，你路上小心點，別太辛苦啊。”白屈連笑呵呵的叮囑蘇茉。
蘇茉點點頭後便沖陳老頭和孔傑各自頷首，便準備起身離開。
孔傑見了不得不趕緊開口，“哎？那……小茉同學能不能留個聯系方式，以後我家小昂能去找你下棋嗎？”
施文昂在一旁連連點頭附和。
“還下？”蘇茉看了施文昂一眼說，“剛才和他下的幾局，夠他消化很久了吧？”
嘿！有戲！
陳老頭聽出點兒門道，立刻給孫傑使眼色，催他繼續。
孔傑趕緊又開口，笑嘻嘻的搓著手，一臉討好，“那……消化完了能來找您嗎？”
施文昂繼續在一邊點頭。
“你們教不就好了嗎？我很忙的。”說完搖搖頭，沖白屈連揮揮手後便舉步往門口走。
孔傑見狀急了，立刻又出聲，“我們給錢！一周兩節課，一月五千怎麽樣？！”
五千？
蘇茉腳步一頓，站在原處偏頭想了想，扭頭看向孔傑等人搖頭，“算了，我高三，很忙的。”
頓了頓看向白屈連又說了句“爺爺，我下次再來看您。”，便繼續往外走。
白屈連笑瞇瞇的點頭，重新捧了茶杯，一掀眼皮子看陳老頭幾人一副沮喪的模樣。
便吹了吹茶有些得意的開口，“死心吧陳老頭，小茉是我白屈連的孫女，她還缺你這點兒錢？我跟你講，前不久她才把我給她的卡還給我，你知道裏面有多少嗎？足足一……”千萬……
陳老頭“嘿！”的一拍扶手，打斷了白屈連的話，朝剛好走出門的蘇茉喊到，“一萬！一個月一萬怎麽樣？！”
白屈連一楞，放了茶杯又說，“你怎麽還不死心啊陳老頭，我都說小茉她不會……”
“答應”兩字還沒出口，原本已經無人的門口，突然從一邊探出頭來，不是向後仰身的蘇茉又是誰？
“剛剛……”她在白屈連目瞪口呆的視線中，看向陳老頭慢吞吞的開口，“您說一萬？”
“對！就是一萬！”陳老頭眼前一亮，連連點頭，“怎麽樣？小茉有興趣嗎？”
“不拖欠工資吧？”蘇茉想了想又問。
“絕對不拖。”孔傑終於回神，連忙開口。頓了頓又補充，“你要願意我現在就可以預支。”
“那……”蘇茉慢慢的退回來，點點頭後一本正經的開口，“既然陳爺爺和孔老師你們這麽誠懇，我就勉強先帶他一個月吧。”
陳老頭高興得一拍手，見施文昂還在那兒楞著，趕緊出聲提醒，“還楞著做什麽，趕緊叫老師啊小昂。”
施文昂回神，趕緊沖蘇茉喊“老師”。
倒是白屈連，半響後才終於回神，看著蘇茉欲言又止，最後化為一聲幽幽的“小茉啊……”
“爺爺。”蘇茉看向白屈連，真摯的眨眨眼。
“你不是說，你高三挺忙的嗎……”白屈連繼續語氣幽幽。
“嗯，是挺忙的。”蘇茉點點頭，“不過……陳爺爺他們加錢了。”
“……”一時間，白屈連竟不知如何回答。
和孔傑談好詳細的補課時間後，蘇茉這才離開療養院。
中途經過老爺子們下棋的地方時，還對著棋盤拍了張照，一邊走一邊發微博。
並配上一句話：【從今天開始兼職打工。】
剛發送，網友們鋪天蓋地的評論便沖進眼簾。
【滾出《靈之主》！你不配演茶小刀！】
蘇茉腳步一頓，看著不斷新增，沖自己謾罵的評論。
微微挑眉。
作者有話要說： 嚕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扔了2個地雷
千幻 的營養液x80 JoyS 的營養液x68 沒有思想的貓 的營養液x36 萌萌 的營養液x10 緋妤 的營養液x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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嘟著嘴一臉的不高興，一看就不是討喜的小孩兒。
蘇茉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一臉好奇的看向白屈連, “爺爺, 就是這個小高手贏了你幾千塊啊？”
“是啊，施小老師可厲害了。”白屈連笑呵呵的站在一邊, 給蘇茉介紹起施文昂, “你別看施小老師才十四歲, 但他已經是二級棋士，前不久啊，還跟著孔老師去參加亞洲象棋賽，進了第三輪比賽的！”
白屈連那語氣, 那口吻。無一不透露出一股子“厲害吧？的口吻。
聽得蘇茉在心裏呵呵了兩聲, 點點頭後附和，“嗯, 那這個施小老師確實挺厲害的。”
頓了頓又說, “不過……爺爺，幾千塊？我記得前不久你還跟我說，要是陳爺爺找我下棋，叫我每局收他一百塊的。”
幾天不見物價飛升啊。
白屈連聽了做了個“嗐”的手勢, 又小聲說, “小孩子心氣高，被他老師帶來老不高興了，賭氣說什麽一局一千塊。我們嘛……就當是哄小孩兒，陪他鬧著玩兒好了。”
頓了頓又補充，“就當給他零用錢。”
說完扭頭看著施文昂的方向, 興奮的繼續跟蘇茉說，“下一個就輪到我了。”
那迫不及待搓手手的模樣，讓蘇茉看了忍不住沈默。
難道這就是不差錢的表現嗎？
背負合同的人感到很羨慕。
正當蘇茉和白屈連在一旁小聲說話的時候，“啪！”的一聲讓蘇茉側目，再次看向一旁的棋局。
只見施文昂收回手，滿臉不高興的翻著白眼說，“你輸了。下一個。”
“哎呀！”坐在那兒的老人還沒開口，倒是站在一邊觀戰的同伴失悔的一拍大腿，指著已經結束的棋局說，“剛才就該跳馬的嘛！”
“跳馬也不行！該上士才對！”
“不對不對，你們都說得不對，得這樣走……”
老人們七嘴八舌的指著棋局討論了起來，為剛才應該怎麽走爭論不休，聲音逐漸大聲嘈雜。
原本就不高興的施文昂，坐在那兒臉上表情越來越不高興，最後終於忍不住擡頭大吼，“你們能不能安靜點！真是吵死了！還下不下啊？！不下我走了！要下就快點！”
蘇茉挑眉。
而剛才討論的老人們則立刻停止剛才的討論，連聲安慰起施文昂。
“好好好，我們小聲點討論好了，保證不吵保證不吵。”
“爺爺。”趁著一群老人七嘴八舌安慰施文昂的時候，蘇茉湊近白屈連，小聲問，“你輸那小孩兒幾千啦？”
“五六千吧？”白屈連想了想回答，頓了頓又看向蘇茉問，“怎麽啦？”
蘇茉點點頭，看向白屈連，沖他眨了下眼說，“您想贏回來嗎？”
“當然啦！”白屈連脫口而出，“這下棋原本就是想爭個輸贏嘛，不過……”
白屈連不好意思的又笑了笑，嘆氣搖頭，“別看人家小，卻是二級棋士呢。”
“二級很厲害嗎？”蘇茉反問。
白屈連被她問得一楞，見蘇茉一臉無辜的疑惑，正覺自家孫女不了解，準備搖頭笑著糊弄過去時，便聽施文昂又在那兒發脾氣。
——“到底輪到誰了啊？！不下我走了！”
說完腳不耐煩的跺了兩下，踢到疊在一旁的象棋子，嘩啦啦傾斜，有一枚還咕嚕嚕往一旁滾去。
這舉動……可就太不懂事了。
至少已經有不少老人眉頭微蹙。
就在這時——
——“輪到我了。”
清亮帶笑的聲音傳來，讓施文昂和大家一起擡頭看去，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麽時候，居然多了個沒比自己大幾歲的女生。
“你？”施文昂看著蘇茉，很是懷疑，“你行不行啊？”
白屈連一聽就皺了眉頭。
說他倒是沒什麽，但說他家小茉就不行。
正要開口沈聲說點什麽時，蘇茉便頭也不回的伸手輕搭在他的手腕上，讓白屈連看了她一眼閉嘴。
只是臉上表情依舊有些憤憤。
“不清楚，試試吧。”蘇茉笑。
施文昂看了白屈連一眼，這才拖長了音“哦~”了一聲，一臉輕蔑，“那行吧，你坐好了。”
頓了頓這才發現上一局和自己下棋的老人還坐在那兒沒動，便一點兒禮貌都沒有的呵斥人家，“你怎麽還坐在這兒？該下一個了，你快讓開。”
“嘿……你這小孩兒。”原本輸棋都沒生氣的老人，這下倒是生起了一點慍色。
不過也懶得說教什麽，氣笑點頭，一面開口，“行行行，我這老頭讓開，以後啊，我可不敢和你這二級棋士下棋。”
說完輕哼了一聲，就撐了膝蓋要起身。蘇茉見狀搭把手，將老人扶了起來，一面笑瞇瞇的安慰他，“爺爺別氣，我來替你們報仇。”
“對對對，曹老啊，別氣別氣。看我家小茉給我們報仇。”白屈連也在一邊笑呵呵的說，將曹老拉到一邊，一面說一面給他順氣。
施文昂聽了又翻了個白眼，一面擺棋一面漫不經心的說，“那也要看有沒有本事報仇啊，話誰不會說啊。”
說完又輕嗤了一聲。
蘇茉擺棋的動作一頓，再次擡頭看向施文昂。
明明臉上還是溫溫和和，略帶笑意的模樣，卻不知為何，讓施文昂在觸到她眼睛的瞬間，竟下意識的畏縮了一下。
但下一秒少年便擡了下巴，直著脖子頂嘴，“幹、幹嘛？！難道我說錯了？”
“沒，覺得你說得挺有道理的。所以……”蘇茉笑了笑，低頭繼續擺棋的時候，眼皮子都不掀一下說完下半句話——
——“等會兒記得哭小聲點知道嗎。”
欠收拾的臭小鬼。
“……？？？？！”施文昂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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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孔傑正陪著老師陳老頭，從他的房間出來，慢慢踱步去和學生施文昂匯合。
路上陳老頭安慰自己的學生，“你也別太憂心了，這次成績雖然不理想，但小昂才十四歲，還有許多進步的空間。”
孔傑聽了忍不住嘆氣，“老師，你當著他的面可千萬別這樣說。他啊，就是之前太順了，這兩年棋藝沒絲毫長進，偏偏又自傲，真是……哎。我都不知道拿他怎麽辦。”
陳老頭聽了拍拍孔傑的背，自己也幹了十幾年的教練生涯，哪裏會不明白呢？甚至特別的感同身受。
但一轉念又起了幾分頑劣，扭頭促狹的看著他說，“現在知道當教練難了吧？你們這些小兔崽子，當初可沒少給我惹麻煩。尤其是你，每次都是你帶頭鬧的！”
說完陳老頭又瞪了孔傑一眼。
惹得孔傑特別不好意思的抓了抓後腦勺，訕笑著，“那不是……那個時候年紀小不懂事嘛。”
頓了頓趕緊替陳老頭輕輕捶一下肩膀，滿臉討好，“但是我現在明白了。”
“去。”陳老頭笑罵學生，半點不客氣的揭穿真相，“你後來變老實是因為參加中日韓青少年賽，被人家吊打奚落。躲在被子裏偷偷哭，你當我不知道啊。”
陳老頭頓了頓後一臉得意，搖頭晃腦，“我那個時候是裝睡假裝不知道而已。”
沒想到吧小子？你教練我今天在這兒等著揭你短呢~
“哎呀老師，你快別說了。”孔傑苦哈哈，連忙告饒。已經在奔四路上的人，現在尷尬得背上都開始冒汗了！
“哼，我不僅要說我還要大聲到處嚷嚷！”陳老頭一臉驕傲。
惹得孔傑又是一陣告饒，陳老頭才勉強放他一馬。
“哎，我現在還挺希望小昂像當年的我一樣，狠狠的被人教訓一頓，知道人外有人這句話的意思後，開始靜下心來好好專研棋藝。”孔傑一想到施文昂，就忍不住嘆氣。
這次他帶隊青少年組參加亞洲象棋賽，成績最好的就是施文昂，但也僅僅止步於第三輪，連半決賽都沒進。
怎麽能讓人不憂心象棋未來。
偏偏孔傑現在就算想找個和施文昂差不多的同齡人教訓他，僅這點都暫時做不到。
青年一代出眾拔尖的太少，而施文昂就是少數拔尖的那幾個。
就在孔傑憂心忡忡的時候，陳老頭卻摸著下巴不知道在想什麽。等孔傑回神重新看向他，帶著疑問喊了聲“老師？”後，陳老頭這才一邊思索一邊開口。
“說不定……我還真能幫你找個人教訓一下小昂。”
這話出口孔傑一下子就來了精神，“誰啊？！”
“就是……咦？”陳老頭張口欲說時，卻被突然傳來的嘩然引去註意。
此時兩人正站在大門處，距離平時下棋的大樹下也就四、五米。
“氣氛還挺好，我剛才看小昂一臉不樂意，還以為他會闖禍呢。”孔傑順著陳老頭的視線看過去，一面左右顧盼，一面笑著說。
話音剛落便見老爺子們正激烈的討論著什麽，而且還有幾個興奮得拍手，“哎呀！還真下贏了？！”
“那是！我家小茉厲害著呢！”白屈連特別自豪的聲音傳來。
“那、那老白頭，等會兒我也要和你家小茉下棋。”立刻有老爺子報名。
“我我我！算我一個。”
“我也是。”
“哎呀你們別吵吵，我是親爺爺，當然我排第一個了。至於你們嘛……”白屈連環視眾人後，驕傲叉腰，“得看我家小茉有沒有時間，她現在可高三了，而且還得拍戲，很辛苦的。”
老爺子們聽了忍不住嘆氣。
正說著時，便聽施文昂的聲音傳來，“再來一局！”
“不來了。”蘇茉推得幹脆，“我已經把我爺爺輸給你的錢全贏回來了。”
“怎麽這樣……”施文昂看著站起身的蘇茉，看著她說，“你就是贏了想跑！”
話一出口，蘇茉故作驚訝，看著他說，“這麽明顯的事你才看出來嗎？”
“你……！”施文昂聽了睜大眼瞪著蘇茉。
蘇茉依舊笑瞇瞇，“是不是很久沒被人這樣氣過了，沒關系，多體驗幾次就好了。”
施文昂一窒，懵了半天後連輸了好幾局的少年，終於一仰頭一張嘴，“……哇！！！”
他好慘啊！！
啊這……
剛才還覺得很解氣的老大爺們，呆呆的看著仰頭痛哭的施文昂，竟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
左右看看後，最後將視線集中在白屈連身上，偷偷用手肘捅了捅他後小聲，“老白頭啊，……讓你家小茉哄哄？”
……是啊是啊！
其他大爺連連點頭附和。
“萬一……人陳老頭和他學生出來，誤會我們這群老頭子一起欺負他怎麽辦？”
……是啊是啊！！
繼續點頭附和。
老臉還是要的。
白屈連聽了，嫌棄的嗤了一聲，不屑嘀咕了一句“……出息。”，但一扭頭，看向蘇茉時，那慫慫搓手的模樣，也不見得和老夥伴們有太大的區別。
“那個……小茉啊，你想想辦法，讓他別嚎了。”白屈連指指還在仰頭痛哭的施文昂，“嚎得人頭疼。”
最重要的是，惹來護士小姑娘們可怎麽辦？
叨叨叨的，很啰嗦的！
蘇茉聽了看向施文昂，語氣淡淡杏眼一撇，“閉嘴。”
短短兩字，不輕不重，還真就讓施文昂閉嘴了。
打了個淚嗝後可憐巴巴的看著蘇茉，憋著氣問，“那你還和我下棋嗎？”
“不下，你太弱沒本事。”蘇茉將剛才他說的話，還回去。
施文昂呆了呆，又“……哇！！！”的一聲繼續仰頭哭。
蘇茉掏了掏耳朵，覺得現在的小孩兒真是太嬌氣了。
爺爺們微縮著脖子站在一邊，呆呆的看著。半響後又輕輕戳一戳白屈連開口，“我說老白頭啊，你家小茉……似乎……有點點，記仇？”
白屈連也呆呆的，正下意識的準備附和點頭時，下一秒便猛的回神。立刻扭頭反駁，“什麽記仇。我們家小茉……只是記憶有點點好而已。”
“……”爺爺們聽了，默默斜睨白屈連。
你這洗得也太白了，不愧你的姓老白頭。
爺爺們就差給白屈連齊齊豎起大拇指了。
蘇茉見施文昂沒要停的意思，便轉身看向白屈連說，“爺爺，我們回屋吧？我帶了蛋糕來。”
“啊？”白屈連一呆，將“你真的不管他啊？”這句吞回肚裏去，點點頭後便打算隨蘇茉離開。
不過蘇茉才走一步，衣服就被施文昂拉住。
一邊哭一邊打淚嗝，“……姐姐我錯了，你再陪我下一局吧。”
“？？！”孔傑在一旁驚了又驚，尤其是現在親眼看著施文昂服軟，更是震驚到快要戰術後仰。
“……老師，那個小姑娘是誰？！”
一分鐘內他要知道她的全部！
“哦。”陳老頭笑瞇瞇的回答，“當然是能替你教訓小昂的高人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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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文昂在陳老頭的眼神示意下，端了茶特別乖的走到蘇茉面前，乖乖順順的遞過去，“姐姐喝茶。”
蘇茉見了，沒立刻伸手接，而是扭頭看向白屈連。
施文昂也不笨，立刻“哦”了一聲將茶遞到白屈連面前，甜甜的開口，“爺爺喝茶。”
白屈連幾十歲的人了，也不會和施文昂生氣。便笑呵呵的接了茶杯，喝了一口後放到一邊，算是接受了他的賠罪。
施文昂見狀趕緊又捧了一杯到蘇茉面前，蘇茉這才接過，喝了一口後放在一邊，也沒看施文昂眼睛亮亮的模樣，扭頭看向白屈連說，“爺爺，我還要趕去拍戲，就不多待先走了？”
“行，你路上小心點，別太辛苦啊。”白屈連笑呵呵的叮囑蘇茉。
蘇茉點點頭後便沖陳老頭和孔傑各自頷首，便準備起身離開。
孔傑見了不得不趕緊開口，“哎？那……小茉同學能不能留個聯系方式，以後我家小昂能去找你下棋嗎？”
施文昂在一旁連連點頭附和。
“還下？”蘇茉看了施文昂一眼說，“剛才和他下的幾局，夠他消化很久了吧？”
嘿！有戲！
陳老頭聽出點兒門道，立刻給孫傑使眼色，催他繼續。
孔傑趕緊又開口，笑嘻嘻的搓著手，一臉討好，“那……消化完了能來找您嗎？”
施文昂繼續在一邊點頭。
“你們教不就好了嗎？我很忙的。”說完搖搖頭，沖白屈連揮揮手後便舉步往門口走。
孔傑見狀急了，立刻又出聲，“我們給錢！一周兩節課，一月五千怎麽樣？！”
五千？
蘇茉腳步一頓，站在原處偏頭想了想，扭頭看向孔傑等人搖頭，“算了，我高三，很忙的。”
頓了頓看向白屈連又說了句“爺爺，我下次再來看您。”，便繼續往外走。
白屈連笑瞇瞇的點頭，重新捧了茶杯，一掀眼皮子看陳老頭幾人一副沮喪的模樣。
便吹了吹茶有些得意的開口，“死心吧陳老頭，小茉是我白屈連的孫女，她還缺你這點兒錢？我跟你講，前不久她才把我給她的卡還給我，你知道裏面有多少嗎？足足一……”千萬……
陳老頭“嘿！”的一拍扶手，打斷了白屈連的話，朝剛好走出門的蘇茉喊到，“一萬！一個月一萬怎麽樣？！”
白屈連一楞，放了茶杯又說，“你怎麽還不死心啊陳老頭，我都說小茉她不會……”
“答應”兩字還沒出口，原本已經無人的門口，突然從一邊探出頭來，不是向後仰身的蘇茉又是誰？
“剛剛……”她在白屈連目瞪口呆的視線中，看向陳老頭慢吞吞的開口，“您說一萬？”
“對！就是一萬！”陳老頭眼前一亮，連連點頭，“怎麽樣？小茉有興趣嗎？”
“不拖欠工資吧？”蘇茉想了想又問。
“絕對不拖。”孔傑終於回神，連忙開口。頓了頓又補充，“你要願意我現在就可以預支。”
“那……”蘇茉慢慢的退回來，點點頭後一本正經的開口，“既然陳爺爺和孔老師你們這麽誠懇，我就勉強先帶他一個月吧。”
陳老頭高興得一拍手，見施文昂還在那兒楞著，趕緊出聲提醒，“還楞著做什麽，趕緊叫老師啊小昂。”
施文昂回神，趕緊沖蘇茉喊“老師”。
倒是白屈連，半響後才終於回神，看著蘇茉欲言又止，最後化為一聲幽幽的“小茉啊……”
“爺爺。”蘇茉看向白屈連，真摯的眨眨眼。
“你不是說，你高三挺忙的嗎……”白屈連繼續語氣幽幽。
“嗯，是挺忙的。”蘇茉點點頭，“不過……陳爺爺他們加錢了。”
“……”一時間，白屈連竟不知如何回答。
和孔傑談好詳細的補課時間後，蘇茉這才離開療養院。
中途經過老爺子們下棋的地方時，還對著棋盤拍了張照，一邊走一邊發微博。
並配上一句話：【從今天開始兼職打工。】
剛發送，網友們鋪天蓋地的評論便沖進眼簾。
【滾出《靈之主》！你不配演茶小刀！】
蘇茉腳步一頓，看著不斷新增，沖自己謾罵的評論。
微微挑眉。
作者有話要說： 嚕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扔了2個地雷
千幻 的營養液x80 JoyS 的營養液x68 沒有思想的貓 的營養液x36 萌萌 的營養液x10 緋妤 的營養液x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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