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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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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31)

研究出來,這裏就可以實現同步安裝。

那種感覺好像我在Trinity College讀書的時候,那些來自俄羅斯寡頭家族的少女們購買奢侈品一樣,——最近一期的Vogue印發出來,市面上要等待1個月才能購買,可那些裙子、包包、高跟鞋卻早在1個星期之前送到了少女們的手中。

這個走廊與這種風格略有不同。

這裏更容易給人一種工業革命之前,歐洲宮廷的感覺,並且,從這個走廊的巨大的落地窗向外看去,森林與氣勢恢宏的山脈歷歷在目。

我看見勳世奉從那邊慢慢走過來。

他很沈默。

沈默的就像窗外的灰色的山脈。

我聽見勳暮生問我,“如果,Arthur死掉呢?你的答案依然不變嗎?”

我搖頭,“不會。因為,我已經遇到他了。這是已經發生的事情,是歷史,而過去的事情是不能更改的。”

……

勳世奉走到我面前,卻對我身後的勳暮生說,“我並不想打擾你們的私人對話,只是,我需要告訴你一件事情。我讓馮伽利略做六弟的辯護律師向聯邦法院提出假釋的申請,馮伽利略現在應該在紐約了,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六弟可以回家與老夫人她們一起度過聖誕節。”

勳暮生,“真意外!奶奶都已經放手不管六哥的死活,你居然,……”

我也很意外。

我一直以為以他們兄弟與三爺父子的恩怨,會爭鬥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誰知道,他居然讓步了。

即使我知道勳家六少也許可能是無辜的,但是,姓勳,又是老三的兒子,在那個權力與金錢角逐廝殺的漩渦中,怎麽可能獨善其身?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連我這個徹底無辜的人還兩輩子都被牽扯進去,所以,就算六少遭受池魚之禍,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勳暮生說得對。

到了現在,連勳老夫人都已經認命,不再管六少的死活了,勳世奉卻退了這樣一步,……

勳暮生問他,“三叔的事呢?”

他,“相關證據交給FBI,剩下的事情,看他律師團的能力了。”

勳暮生,“三叔多次計劃刺殺的事情,你也不追究了?”

他的手指撫上了我的肩膀,我感覺有些微熱,就聽見他說,“如果傷的是Alice,他現在已經是死人了,不過,當時傷的是你。

……

你,還有整個勳家,似乎都希望他繼續活著,即使他面臨的起訴有可能讓他在聯邦監獄中度過餘生外加幾個世紀的刑期。”

停頓。

他似乎很認真的在想些什麽,然後,是一聲很輕微的嘆息,“Lance,不論以後我們走到哪一步,過去的20年,在勳氏,你和爺爺都曾經是我的家人。”

這算威脅嗎?或者說,也是一種訣別?

……

真正的感恩節用來招待康斯坦丁的貴客們,那是社交節日。

而今天的‘感恩節’則是私人節日,雖然,真正的Thanksgiving day已經過去兩天了。

這,似乎是我被馮伽利略踢下轉輪臺之後,第一個有‘家人’環繞的節日。

Thanksgiving day(感恩節)是北美非常重要的節日,在一些北美的華人家庭,感恩節的地位甚至會超過中國傳統的農歷春節。

Max 大叔按照感恩節的傳統烹飪菜肴,他把一只巨大的火雞肚子裏面塞入了很多調料,還有蘋果,栗子,胡桃,葡萄幹等等各種水果和幹果,然後把它推進烤箱。

我按照Max大叔給的菜譜做了一道黑胡椒肉汁土豆泥,然後又挑揀了幾個北京紅,拌上黑糖烤的焦香焦香的。Max大叔還有從美國空運過來的蔓越莓,他做了果醬,和甜玉米,Mary用清水煮開了胡蘿蔔,青豆,西蘭花。

我們餐後準備的甜點是南瓜派和碧根果派,當然,還有各種甜酒,我最喜歡的是百麗甜酒,……不過,只能看看,不能喝。

Mary姑娘自己喝的是一種用黑巧克力釀造的紅酒,我看著,忽然感覺嘴巴裏面有口水。

按照清教徒的傳統,一個家庭的男主人需要把火雞切成薄片,而主婦需要分餐。

勳世奉拿著刀,正要對眼前這個被擺放在盤子中,已經被烤成黃金色的巨大的火雞磨刀霍霍的時候,勳暮生從樓梯走下來。

他看了我一眼,然後,似乎很理所應當的坐在我旁邊,“給我切一只雞腿。”

我看了看他,又看了一眼拿著割肉刀的男人。

勳世奉手起刀落,左手非常利落的給他切下一整只火雞腿!

Max大叔裝把雞腿裝在盤子當中,擺放在勳暮生臉前。……這只雞腿幾乎比他的整張臉蛋都要大!

我,“……那個,應該切薄片,而且,你切的太多,Lance吃不下……”

勳世奉冷哼了一聲,沒有接話。

Max大叔又為勳暮生準備了一份土豆泥,各種煮的根莖菜,還有甜玉米和蔓越莓果醬。

他很優雅的切下一小口慘白慘白的火雞肉放在嘴巴裏面開始細嚼慢咽。

然後,他說了一句,“Alice,別想讓我叫你四嫂。”

……

“不過……你是我的家人。”

238

Chapter 28 游園驚夢

我叫做Alice,我是一個演員。

一個,我自認為很有職業道德的演員。

我自己堅持自己不要跑錯場。

如果我演繹的是不食人間煙火的小白花,那麽,就算我男友,or 老公,和小三在我面前顛鸞倒鳳,我也會用含著眼淚的笑容默默收拾自己的衣物,然後從一個我經營了N年的安樂窩裏滾蛋。

如果我演繹的是一賤人,那麽,我會從心底鄙視人間一切道德與法律,只為了自己的享樂和無上的利己主義而奮鬥終身。

如果,我演繹的是一個偶像劇中的堅強窮女孩,我不會矯情的在打工的場所碰見貴族同學而無地自容,依然會很開心的招待他們,因為serve my guests是我的職責。

而,如果我演繹的是一個富家千金,哦……哈哈,我就會很開心的拿著我爹的副卡狂刷!!我刷,我刷,我刷刷刷!!!

我不會在我不文一名的時候,奢望自己無法得到的理解和尊重,同時,我也不會在我應該得到尊重的時候而假裝over modesty來妄自菲薄。

我是一個好演員。

在我幼小而脆弱的心靈當中,我有一個小小的堅持。

——在其位,謀其政。

千萬不要成為一個跑錯場的演員。

我以為大家懂得明白這樣一個很淺顯的小道理,不過,……事實上,……哦,誰知道呢?

葉玦是一個很明白這個小道理的家夥。

他現在可是持有可熱的人物,他在中國電影大佬凝固圈子的時候殺出了重圍,因為異常成功的將小眾藝術片賣出了商業大片的票房而名震娛樂江湖!

為了慶祝我們的電影《海棠與尖刀》票房過8億,他‘自掏腰包’舉辦了一場異常高端、大氣、上檔次的派對,他把自己老爹的資源還有他自己的資源,喬深的資源外加ET的資源全部用上。

這個高大上的party是在徐櫻桃爺爺的一個前妻的堂兄的私宅裏面。

櫻桃爺爺的這個前妻的堂兄是滿清遺少,據說,他們這個院子是康熙爺親自賞賜的,一直在他們家族流傳了這麽多年。

一個在某個圈子裏面異常有名的——四大皆空園。

派對上所有美食都擺在‘留聽閣’裏面,這是園子的最深處。

所有的客人想要走到這裏,需要穿過曲徑通幽的竹林,然後越過雲深不知處的牡丹閣(這裏種植的牡丹是漢牡丹,據說曾經拯救過漢光武帝劉秀),轉過何當共剪西窗燭的煙雨回廊,鉆過君問歸期未有期的門洞,最後到了‘四大皆空’的匾額下面。

門洞大開。

這裏裏面才是歡喜的極盛境地。

幾個世紀以來,留聽閣依舊保持了它的金碧丹青,五光十色。

葉玦專門從江蘇請來一個昆曲班子,一直在吹拉彈唱,唱的孔尚任的《桃花扇》,以顯示自己派對的檔次高尚無比。

喬深來了。

徐櫻桃沒有來,根據喬深說,徐櫻桃最近過的苦逼無比,因為勳先生委以重任,簡直拿著櫻桃公子一個大活人當成了一塊Intel的芯片來使用。

“我堅信Arthur Hsun的A-Tech公司研發的人工智能系統就是使用活人的神經網絡接駁計算機網絡!!不然,他為什麽對於如何從人類到全智能人類的轉變熟悉的令人發指?”

——by徐櫻桃

這是我收到的徐大公子的一個短信。他繼續抱怨,——‘Alice,你的未婚夫不是人,讓他一晚上要做出來一個數學模型用以研究中國西南部貴金屬投資的前景和利潤。’

徐櫻桃,——Mission impossible!!

我給他回了個短信,——Nothing is impossible.

“Alice,你這頭落井下石的豬!!!!”徐櫻桃在微信上大叫!

於是,我默默的暫時先將他屏蔽掉。

我覺得,等到他任務完成,心情平覆,並且可以稍微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了之後,再讓他請我吃飯。

我也來到派對現場。

作為葉玦電影的第一,也是唯一的女主角,我必然會被拉來到現場搖晃著香檳杯。

我見到了很多人,很多娛樂圈的隱形大佬們都現身了。

葉玦應酬的不亦樂乎。

對於他的下一個電影,他已經收到了超過20個offer了,每一個都價值連城,因為他是一個可以把《海棠與尖刀》這anic的小笨雞蛋下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金蛋的大金公雞!!

Surprise就好像家裏壓箱底的存折,你想要找它的時候,它永遠不再你手邊,可是當你忘記它們的時候,它們是捂不住的向外蹦!

我居然看見了幾位家族涉及娛樂圈的大佬的夫人,嗯,我前些天剛見過她們,她們來過勳世奉城堡的狩獵會。當時,我是作為名字寫在請柬上的host,而今天,作為葉玦電影的女主角,我依然是半個host。

大家很誇張的見面打招呼,互相很親切的寒暄幾句。

我很有禮貌的說她們很美,超過10萬人民幣一套的禮服很美,在夜燈下閃爍的珠寶很美,裝扮很貴氣,……等等,等等。

而她們則竭盡全力的在我全身上下搜索可以值得她們稱讚的地方,可惜,很難找到。

——不到1萬塊的裸肩蓬蓬小黑裙,沒有戴珠寶,頭發卷好披散在後背上,平底鞋,淡妝。

這樣的裝扮是因為我懷孕,並且我不需要在今天社交,還有,我也不適合在濃妝艷抹的穿著12公分的高跟鞋招搖過街。

這個時候,我才發現這些夫人們的智慧,就是在乏善可陳當中,也能找到地方讚美對方!

“艾小姐人年輕,怎麽打扮都好看!!”

“是啊,是啊,十八、九歲的年紀,只穿黑色的裙子就顯得這樣出眾!我們就不成了,不換的花哨一些,就顯得好像糟糠嘍!”

“是啊,不是說,女人最美的地方就是頭發,像艾小姐這頭濃密的長發可比億萬珠寶都要美呢!”

……

最後,還是一位剛從美國回來的夫人眼尖,她看到我左手無名指上戴著那顆曾經屬於蔣宋美齡的珍珠鑲嵌的戒指!

她誇張的睜大眼睛,“哎呀,Alice小姐這顆珍珠又大又圓又潤,我看紀錄片,好像和蔣夫人曾經佩戴過那顆珍珠很像啊!是勳先生送給您的嗎?”

“嗯。”

我點頭。

然後,我又聽見了好一陣子好話,似乎,那顆珍珠擁有無窮的魔力,它自己可以單獨申請到上海證交所掛牌上市了。

我很有禮貌的招呼她們多吃一些,然後我轉身到旁邊的一個耳房幫她們拿一些徐櫻桃給的好茶葉,回來的時候,就聽見同樣的一些夫人在八卦我的八卦。

……

“那個Alice,她不是原先和Lance交往嗎?怎麽現在又和勳家四少訂婚了?”

“不知道。也許是進了勳家才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Lance的身家不如勳家四少,她自己要攀高枝哦!”

“娛樂圈的女人心計手腕都超一流,什麽事情做不出來?”

“不對!問題是,勳家的少爺們都是眼高於頂的男人,他們手邊什麽樣子的女人沒有,為什麽都會栽在這樣一個cheap的女人手中?”

“不知道……”

“哦,我知道,聽說,Alice懷孕了,她肯定是奉子逼婚!勳四少都三十多歲了,也想要孩子,所以就……”

“Arthur Hsun 會缺女人給他生孩子嗎?!”

一個女人幾乎要尖叫起來。

“噓!!!小聲點。”

旁邊一個身穿巴西棕禮服的女人趕緊向她做手勢,然後她繼續小聲說話。

“你們不知道,我在歐洲住過幾年,曾經聽說過勳四少的一些事情。一個瑞士富豪的獨生女兒很迷戀勳四少,那個姑娘可是巴黎大學的高材生呢!她為了四少弄的自己連尊嚴都沒有了,最後,她退而求其次,想著留不住四少的人,至少可以擁有一個和他的孩子……”

“然後呢?”

“怎麽可能實現?Arthur Hsun的骨血涉及到千億王國股權的變更,四少在這個事情上慎之又慎。”

“那,這個Alice是怎麽回事?”

“Who knows……”

“你們知道嗎,Alice盯著四少盯著可緊了,據說,連四少到辦公室,她都要跟著去!肯定是覺得自己懷孕了,不能讓男人在她伺候不了的時候在外面偷吃……”

“當然要盯著緊一些了,畢竟……人家Alice姑娘,現在肚子都大了,依然雲英未嫁啊……”

“勳四少真的會娶她嗎?”

“Who cares?”

“Arthur Hsun已經是一個傳奇,他不會因為娶這麽一個門不當戶不對的女人而降低身價。”

……

“在這裏做什麽?”

喬深拍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轉身看著他,把茶葉換了手,然後問他,“喝茶嗎?這裏是徐公子的特供,我給你泡茶喝。”

喬深,“……”

我,“怎麽了?”

喬深,“你手中的茶葉是葉玦送給今天晚上幾位財團老板的夫人們的禮物。”

我,“她們不喝。”

喬深看了我一眼。

我,“她們八卦就喝了一肚子,早就飽了,走,我給你泡茶。”

喬深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不遠處幾位衣著華貴的夫人們,他點頭,“好。”

……

239

葉玦為了招待貴客,可真是煞費苦心。

這個小房間就是茶室。

喬深坐下,他看了一下紅木桌子旁邊是一個木桶,告訴我,“用這水泡茶吧,這是葉玦的創意。木桶裏面是從法國空運過來的山泉水,因為在場的很多客人都不喝北京城的水,並且他們也不太想呼吸北京城的霧霾。”

我點頭,用木勺子弄了一些到電水壺裏面,然後按下開關,我,“其實,我想給他們出個主意,完全可以身在北京而不用呼吸霧霾。”

喬深看著我。

我,“戴上一個好一點的防毒口罩,千萬別摘,只要在中國境內的一天別摘。”

喬深,“吃飯的時候呢?”

我,“也別摘。”

喬深,“……”

我,“所以,就千萬別吃飯,也別喝水,就這樣吧,努力支撐,一直到他們離境為止。既然不想呼吸霧霾而死,那麽,餓死,渴死,也是兩個不錯的選擇。”

喬深,“……”

我發現,他極其秀致的眉微微扭了一下,隨後,微微笑一下,釋然了。

水滾開。

我先用手中葉玦運過高價水沖洗蓋碗,然後放入茶葉,再澆上熱水,讓茶葉充分伸展之後,倒掉,隨後再沖了一茶碗端給喬深。

他很給面子的先聞了一下味道,喝了一口,點頭,“茶葉好,你泡的也好。”

我也點頭,“水也不錯。”

因為我的左手兩根手指拈住蓋碗,他也看到了我左手無名指上的珍珠戒指。

“Alice。”喬深問我,“Simon告訴我,你想要從ET脫離出來,自立門戶嗎?”

我點頭,“那部電影的分紅讓我有選擇的機會和能力。”

喬深停頓了一下,他才說,“我以為,ET對你來說是最好的選擇。”

我,“為什麽?”

喬深,“ET是的母公司是康斯坦丁基金。”

我,“就因為它的母公司是康斯坦丁,所以我才想要離開。”

喬深若有所思的沈默,他沒有說話。

我,“一家人最好不要什麽利益和生意都攙和在一起,這樣,以後要是出了什麽事情,很麻煩的。”

喬深認真的想了一下,點頭,“我明白了。關於成立工作室的這方面你不用擔心,我會讓Simon處理。”

我道了謝,就說,“對了,我準備要結婚了,我想,等過年,我過了20歲生日就簽字結婚。”

喬深點頭,“這樣最好,畢竟在中國,一個未婚生子的女孩子要承受很大的壓力。並且,是違反計劃生育政策,沒有結婚證,你可能連孩子的戶口都辦不下來。”

我,“這麽一想,好像,咱們的政策也挺坑爹的……人不也是動物嗎?那麽動物生存的最大的兩個欲望:吃東西和生孩子,咱們卡住了一個,而另外大力宣揚了一個,這也是一種平衡嗎?”

喬深喝完了茶,我幫他又倒了一杯。

他說,“是平衡。總不能都卡住吧。兩者都放開就是災難,兩者都卡住,那麽人生就會了無生趣。對了,你最近有沒有時間?”

我,“怎麽了?”

喬深,“你和廖安的那部《野狗》作為TB衛視的年末收官大戲,雖然你不是主演,可是這是你第一次作為執行編劇制作的電視劇,廖安想要安排一些關於你的訪談,這樣,可以給你以後的事業創造一個新的可能。”

我拿著我的iPhone,認真的看著裏面的iCal。

我告訴他,“可以,不過,可能時間很緊張。12月中旬那幾天,我要跟著Arthur回燕城,勳家五爺爺做大壽,我們要過去,並且,他的生日也在12月中了,所以,可能我們要在燕城住上一段日子。”

喬深點頭,“等你確定好時間給我打電話就好。”

茶水喝完,感覺全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

他需要繼續出去搖晃著香檳杯子,與各色人物聊天,攀談。

我不用社交,可葉玦創造了這麽一個充滿了財團大佬和夫人們的一個暫時封閉的小空間,就是為他,同時也為喬深創造機會的,喬深當然不會放棄這樣的好時機。

我們走出去。

整個園子外面有一點小小的騷動。

人群中央,是一位美人!一位,擁有Grace Kelly一般的王室氣質的美人!她穿了一身白色的裙子,濃密的棕色卷發披散在後背上。那種美貌堪比億萬珠寶!美人擁有天鵝一般細長的脖子,顯得脆弱又高傲。

她還佩戴了一整套收藏級的鉆石,她的美貌卻讓這套鉆石黯然失色。

準確的說,她使整個留聽閣黯然失色。

——Ginevra d’Este公爵小姐。

我從來沒有想過,有朝一日,還會同我眼前這個高傲的公主見面,於是,我再一次感慨,葉玦的社交能量太大,……大的有點過頭了。

喬深與我走下臺階。

吉尼薇拉公爵小姐孤身一人,顯得她的美貌越發的犀利!似乎,在場的所有男人都不配站在她的身邊。

她就像天邊一顆最耀眼的孤星。

我聽見她用英文說,“Alice,我見過你,我第一次來北京的時候,你是我的lady’s maid,能在這個派對上看到你真高興,那麽,你幫我倒一杯飲料,哦,你知道我喝什麽。”

……

你看,她就是一個跑錯場的演員。

240

她錯了。

我從來沒有做過她的lady’s maid,我從來沒有拿過她的薪水。我的角色是ET的員工,而當時我的工作職業則是招待遠方而來的幕後大老板的未婚妻。

忽然一瞬間,我感覺周圍的人的目光都落在我周圍。

似乎,這裏是一臺精妙絕倫的好戲,讓大家一飽眼福,並且可以成為他們茶餘飯後的娛樂性極其強悍的談資。畢竟,這樣的八卦,可比《草莓周刊》上的頭牌天後拿著在場的夫人們的老公們給的金卡刷幾個限量款式的愛馬仕的鉑金包要有趣多了。

吉尼薇拉公爵小姐不應該來,她也不應該針對我。

人們都說,江湖地位看對手。

本來,我與她的地位差猶如雲泥,天差地別都不夠說明我們之間的鴻溝。

我一生走完都走不到公爵小姐出身時候嘴巴裏面含著的鉆石湯匙。

她們的埃斯特家族是15世紀文藝覆興的幕後推手之一,這樣的榮耀已經綿延了幾個世紀,到了吉尼薇拉這一代,她的DNA似乎都是似乎是鉆石與無價的藝術品鑄就的。

可是。

今天,當她想要跟我單挑的時候,她幾乎是要把自己湮滅在塵埃當中了。

這樣的挑釁似乎只能提高我的江湖地位。

畢竟,從現在開始,在場的,這個圈子裏面的人們都會認為,我,一個中國籍的小演員,還不是一線天後巨星,都能從她吉尼薇拉手中搶男人。

最要命的是,還搶成功了。

我與吉尼薇拉原本天差地別的地位就被拉的很靠近。

誒。

這個世界本來就是男人的,女人何苦在男人劃定的圈子裏面再互相爭鬥,彼此為難呢?

《波吉亞家族》裏面一句臺詞很棒——男人們想讓女人彼此爭鬥,所以,我們更要自己愛惜自己。

勳暮生曾經告訴過我,吉尼薇拉是在勳世奉猶如鬥獸場一般的後宮中脫穎而出的,姑且不說這個‘鬥獸場’是否存在,嗯,就算存在吧,公爵小姐能勝出,那,其實也是她的男人想要她勝出。

勳世奉應該曾經‘愛’過她。

也許,對於他來說,愛這個詞語過於沈重,那麽,他至少曾經‘很喜歡’過她,不然,他不會與她締結婚約,不管那背後是多麽大的利益。我感覺,他並不是一個為了利益而罔顧一切的男人,他的心中依然有情感。

我一直看著吉尼薇拉。

她真美。

美的如同整個文藝覆興的意大利。

公爵小姐雖然很高傲,可是,我總感覺她看起來很不甘心,雖然我知道她的情感,不過,我其實不太理解她有什麽可不甘心的。

據說,勳世奉折損了20億歐元的利益解除了婚約。雖然,拿著金錢衡量感情似乎不符合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價值觀,不過,她的感情最後能賣出20億歐元,實在是天價中的天價。我想有朝一日,勳世奉要是想要甩我,估計連20億的零頭都不用拿,我就灰飛煙滅了。

我看見Mary姑娘急急忙忙的走過來,她也穿了一件黑色的小禮服,一頭金發,讓她漂亮的像一個芭比娃娃。

我笑著對吉尼薇拉公爵小姐用英文說,“對不起,我的英文不是很好,聽不太懂您那種略微帶有口音的英語。”

……

嗯。

先小小的鄙視一下她的意大利口音。

然後,在她那雙美麗的眼睛即將冒火的時候,我趕緊拉住Mary姑娘的手對吉尼薇拉說,“這是我的朋友,她叫做Mary,她是外交官的女兒,從小在北京長大。

所以,她的中文與英文同樣的好。

她可以研讀《紅樓夢》,而她的英文語法堪比狄更斯,詞匯更是比莎士比亞還要豐富!我請她為您介紹一下在場的中式小吃還有飲料,您可以根據您的心意進行挑選。

殿下,希望您可以在這裏度過一個很好的夜晚。”

我想要離開,卻被吉尼薇拉抓住了左手!

她纖細的好像白色大理石雕像一般的手指擡起我的左手,而她的眼神猶如鋒利的瑞士軍刀一般切割了我的手指。

吉尼薇拉看到我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珍珠戒指,並且……還有套在這枚戒指裏面的一個小小的碎鉆戒指。

——Eternity ring,……象征著永不消逝的愛……

“這是他給你的?”

她平淡的如同一攤死水一般問我。

在那一瞬間,我看著她那雙比鉆石更加璀璨、美艷到瘆人的眼睛,忽然有一種被雷擊中的感悟——也許,對於我眼前這個女人來說,能夠得到勳世奉親手套上戒指,比得到20億歐元更加幸福?

我點頭。

然後,她松開了我的手指,我感覺到手指上有一些麻,我看了一下,被她捏過的地方,有一些微微的淤青,那種感覺,如同吉尼薇拉鼻梁上的藍色的纖細的血管。

她是真正的藍血美人。

而我呢?

——她並沒有敗給我,她只是自己失去了那個男人。

這是我曾經一直堅信的事情。

不過,此時這個確定的信念發生了裂縫一般的動搖。

……

如果,我想著,如果沒有那場燕城的刺殺,沒有我與勳世奉這麽扭曲的命運和感情糾葛,那麽,他同吉尼薇拉是否會最終走進婚姻神聖的殿堂?

派對還算很圓滿的結束了。

Mary姑娘具有異常好的社交才華,她以她的幽默還有熱情與好客將公爵小姐照顧的很好。

等我們回到城堡已經是淩晨2點半了。

勳世奉還沒有睡。

他坐在面對落地窗的沙發上看書。

冬天已經到來,碧落裏面燃燒起了木柴,真正的木炭燃燒起來有一種特殊的香氣,縈繞在屋子裏面,而火光同時也把原本只開著落地燈的屋子照上了一層黃金色的柔和的光芒。

我把穿著的外衣脫下來,他聽見我進來,放下手中的書。

他問我,“回來了?”

我點頭,“嗯。”

他從沙發上站起來,“怎麽了?感覺你無精打采的樣子?”

我搖頭,“沒事,就是有一點累。”

然後我去洗澡。

等我換好了睡衣出來擦頭發的時候,看見他抿著嘴唇站在我面前,“Alice,你有什麽事情想要問我嗎?”

我搖頭,“沒有啊。”

他,“我沒想到你會遇到吉尼薇拉,她……”

我繼續搖頭,“沒事兒。”

他想要再說什麽,不過停頓了一下,然後,他告訴我,“我和她已經結束了,我們……”

我點頭,“嗯,我知道。”

……

我,“那個,那些事情,我都知道,你為了和她解除婚約,折損了20億歐元。”

他冷硬的問了我一句,“這些事情,你怎麽知道的?”

我,“好像是Lance告訴我的。”

……

我們之間微妙的沈默了1分鐘,似乎只有兩個人呼吸的聲音,還有我用毛巾擦頭發的聲音。

然後我聽見勳世奉說,“以後有任何事情,你可以直接問我,不要再去問Lance。”

我,“這和Lance沒有關系,這是……哦,我知道了。下次再碰到曾經與你date過的藍血美人,我會直接問你的。”

勳世奉看起來還是平常的那種冷靜,因為在臥房裏面,他甚至換了一件很柔軟的白色的羊絨的毛衣,只是,不知道哪裏不對,他顯得有些焦躁。

他,“那些都已經結束了。”

我點頭,“我知道了,你不用再說了。”

勳世奉,“為什麽他什麽都告訴你?”

我,“什麽?”

他,“我的事情,為什麽都是Lance告訴你的?”

我楞了一下,實在無法跟上他的邏輯和思維,為什麽我們的對話似乎不再一個空間之內?我們剛開始說吉尼薇拉,然後是他之前的藍血date,然後,為什麽又拐到勳暮生身上?

讓我重新理清一下思路。

我們現在說的是勳暮生,嗯,然後,之前是藍血data,然後是,……哦!對!!

吉尼薇拉公爵小姐!

我把擋在眼睛前面的頭發撥拉開,看著他,“Arthur,你是因為你的前任未婚妻在與我吵架嗎?”

他似乎比我還要震驚。

“你說什麽?!”

我問他,“那麽,你現在是因為其他女人而與我吵架嗎?”

241

勳暮生下樓的時候,我們正在餐廳吃早餐。

我看了一下表,嗯,6:00 am。

Max大叔給他端過來一個白色的大盤子,裏面有煎蛋,烤好的吐司,還有香腸,烤的蘑菇,和幾片西紅柿。

另外,則是一杯黑咖啡。

他坐到我的對面,端著杯子喝了一口才開口,“昨晚沒有睡好嗎,”

我正在看Max早就熨帖好的《草莓周刊》,裏面有一片有關我們電影的評論,作者是Emil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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