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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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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7)

緊擺手,連忙掏出手機想要打字進去,讓我的iphone軟件自己告訴她們,結果不幸的是,正在此時,勳世奉電話打進來,讓我不得不起身接聽電話。

接通。

我說不出話來,而手機那頭似乎也沒有聲音。

隨後,我隱約聽見一聲**……,接著,勳世奉的聲音才傳了出來,“告訴我一個地址,今天下午6點,我去接你。”

沒有等我反應(其實我也沒有任何反應),他就掛掉電話。

通話結束。

我回到座位上,聽見徐櫻桃,徐楊桃,還有lindalee,他們三個人開始愉快的討論起來疲軟了五年,一直好像爛泥抹不上墻面一般的a股市場,他們都是金融大機構,都是絞肉機,趁著股市浮浮沈沈,蒸發了多少血汗錢,卷走了多少民脂民膏啊!……誒,禽獸!

我自己一邊喝著法國氣泡礦泉水,一邊在心中計算著,晚上6點,大約自己能運動到什麽具體的地點?

徐楊桃大約見我很無聊,她好心問我一句,“alice你在什麽機構工作?”

她想要把我卷進他們的對話當中去。

徐櫻桃插了一句,“alice不做商業這麽庸俗的工作,她是藝術家。”

“ha,man~~~~~~~~~~”linda笑著來了一句。

我頓時覺得圓滿了。

其實,從今天第一眼看到linda,我似乎就開始等待她說出這句話,終於聽到了,有一種‘樓上的兩只靴子終於全部落地’的踏實與滿足感。

“藝術家?那alice,你是畫畫,舞蹈,還是音樂方面的藝術家?”徐楊桃認真的問我。

我拿出手機,很認真的打字,然後讓手機無比嚴整,用機器的聲音念出來回答她。

——“其實,我是一名演員。”

……

徐楊桃聽後,點頭點頭,“哦,女演員。這個職業好,我在倫敦上大學的時候,也參加過戲劇社,我還演過《仲夏夜之夢》的驢子,並且我還曾經在愛丁堡的藝術節的時候,在街頭充當做雕像。那個時候,我一天可以賺47英鎊呢!誒,總覺得藝術這樣的事情,無法拿過來吃飯,不然會很辛苦。對了,alice,你做演員的片酬怎麽樣?”

我,……

徐楊桃,“嗯,我是說,上一部戲的片酬。”

我認真回想了一下,拿到錢的似乎也許,就是《戰國》。電影《海棠與尖刀》全是友情價,我簽訂的合約規定,我的收益從票房收益裏面分成,鑒於這是一部小眾藝術片,應該不會有很大一筆金錢的收入才是。

而《戰國》中,我的一集片酬是10萬,整個電視劇全長90集,我參演的劇集是四分之三。片酬的話,要加上納稅,還有與et的分成,到手的大約是,……

我告訴徐楊桃,大約是300萬。

徐楊桃,“……這麽多啊,好像應該可以養家活口吧……”

原本我很篤定的答案,讓她這麽一說,又猶豫了。

我,——大約可以……

沈默了大約10秒鐘,徐楊桃似乎想到了什麽,“等等!等等!……alice,這個名字,……”

一個響指!

“對了,alice,這個名字我知道!我就說我看你比較眼熟,原本我以為是哥哥曾經帶你回過家,結果他否認了,我以為我記憶有誤差,原來不是!你就是et公司那個alice!”

我點點頭。

是我。

“那麽,alice。”

徐楊桃美麗的橢圓形的眼睛忽然眨了眨,一張臉上寫滿了兩個大字:——八卦!

“告訴我,告訴我,你和et原來那個執行總裁勳暮生真的是戀人嗎?”

搖頭。

“不是啊,那好可惜……”徐楊桃咕咚咕咚喝了兩口水,“我還以為,會見識到現實版的cinderella,誒。”

我,——不好意思,讓你失望。

聞言,徐櫻桃不做任何言語,他本人面無表情的好像太陽照在桑幹河旁邊土地上的小白花。

而linda,……

這位姐姐用裸粉茶色口紅淡淡塗抹的嘴唇邊上,似乎有一絲意味深長的笑容。

☆、159

菜上齊。

徐櫻桃口中的母夜叉linda姐吃飯超級小心,只挑揀一些青菜葉子放入嘴巴裏面,她不時的與徐楊桃說著一些什麽,大多是生意上的事情,似乎徐楊桃老爸在紐約的公司開門大吉,並且生意興旺。

徐櫻桃用叉子扒拉了兩口飯,就不吃了,我一直吃草莓,沒有蘸大豆做的奶油醬。

linda說,“徐小姐,您的意思我已經明白了,只是有些事情,還需要勳先生自己定奪。您也知道,康斯坦丁是國際性大機構,所有的規章制度,還有操作流程都異常嚴謹,並不好破例的。”

徐楊桃連忙點頭,“我知道,只是法理不外乎人情,勳先生既然在中國做生意,我們這裏的本土文化,還希望他能考慮一下。”

linda,“我知道了。已經1點了,我還要回公司。”

徐楊桃,“好。”

linda從包包中掏出幾張鈔票放在桌子上,大概是她那一盤子沙拉的價錢,她對楊桃說,“徐小姐,謝謝您,和您一切用餐很愉快。”

徐楊桃並不仗義的讓linda把錢放起來,她反而很大方的站起來,與linda姐親切握手,“我也是。”

見linda要走,我和徐櫻桃也都站起來。

linda笑的很職業化,她看了看徐櫻桃,“最近公司異常忙碌,徐先生還有心情獨自躲清閑嗎?”

“有!我躲的心安理得!”

徐櫻桃笑嘻嘻的說。

“ha,man……”

linda姐走了。

徐楊桃說是自己買單,可是徐櫻桃地她說,“得了吧,別鬧啊,乖。”

於是,徐櫻桃刷了自己的信用卡。

我覺得這頓飯吃的我異常圓滿,徐楊桃將要乘坐下午的飛機回北京。我們與徐楊桃在這座大樓的下面愉快分手,之後,我和徐櫻桃打了個出租車,直奔城隍廟,一人一碗大排面,外加一籠生煎。

徐櫻桃吃飽了,向後一仰,一副很滿足的樣子。

如果此時,有太陽的光芒的照射在他的面孔上,我想,我可以看到一只滿足的貓咪在喵喵叫的摸樣。

我忽然想起來很久以來困擾我的一個問題,我問他,櫻桃,你為什麽喜歡吃康師傅的方便面?我以為你們這樣家庭出來的人只喜歡吃口味清淡的飯菜。

徐櫻桃喝著可樂。

他怡然自得的來了一句,“方便面是本世紀最偉大的發明。”

我也樂了,告訴他,可是,這並不是你愛吃方便面的原因啊。

徐櫻桃認真的回想了一下,“啊,對了,應該是,我小的時候的保姆最喜歡吃康師傅,我隨她的口味。”

我,那櫻桃你的媽媽呢?她喜歡什麽口味的東西?

徐櫻桃,“她?她喜歡減肥。最近她喜歡上了和楊桃一樣的東西。誒,女人吃這樣的玩意,純屬自虐。幸好你不是。”

我聽見他說我,我指了自己一下。

然後,我搖頭,再告訴他,——櫻桃,我是一個女演員,雖然很多女演員不願意承認,不過我想要告訴你真話。在我拍戲的這幾年當中,我幾乎沒有吃過一頓飽飯了。你看過茱莉亞·羅伯茨還有修·格蘭特演的《諾丁山》嗎?裏面的茱莉亞演繹的安娜就告訴修,自從她從19歲踏入好萊塢之後,十幾年沒有吃飽過一頓,她已經習慣了。還有,不知道你有沒有註意linda姐姐,她也幾乎什麽都不吃。現在的環境太惡劣,對於女人的體重過於嚴苛。

徐櫻桃眼珠向左旋轉,“她的事與大環境沒有關系,這是我們公司伏地魔的個人意願。他本人不喜歡腦滿腸肥的家夥,他,哦不對,整個manhattan大約都是這樣的審美觀,如果女人不長的像紙片一樣輕薄,那麽她們要不是家世不好,要不就毫無自控能力,或者兩者兼備。說到底,那是一個刻薄的家夥。”

說著,徐櫻桃忽然又有了那種如同張小泉剪刀一般的眼神,看著窗外的人行街上,……勳世奉的其中一名安保人員,也是他的影子,正在裝作路人,淡定的走過。我甚至看到他手中還拿了瓶可樂,一邊貌似無聊的走著,一邊喝汽水。

……

誒,也許應該回去了。

徐櫻桃自告奮勇的買單,他也來了一句,“走,該回去了。外面太熱。”

回到酒店,正好是下午3點半。

我開始收拾東西,並且把手機上gps的地圖調出來,找到另外一個地址,發給勳世奉,讓他在6點的時候,好到那裏來接我。

我不太想讓他過來,以免遇到徐櫻桃。

看樣子,在櫻桃哥哥假期結束之前,他不太願意看到任何姓勳的男人。

我對櫻桃說明了,我還有別的事情,既然無法幫他說服吉尼薇拉·埃斯特公爵小姐,那我就不在上海騷擾他了。徐櫻桃攤手,他似乎除了對誒斯特家族的財富有一些不舍之外,也沒有太多的不滿意。

我拎著我的小行李箱,還有手提電腦向外走。

意外發生了。

我居然在酒店大堂看到一群人簇擁著一個高傲美麗的女人從外面走進來。

她搖曳生姿,高貴的儀態,讓她仿若一個國家的公主,又好像是傑奎琳·肯尼迪夫人那個一個恒久遠,經典永流傳的身影。

——吉尼薇拉·誒斯特公爵小姐。

公爵小姐擁有一張精致白皙的面孔,她一頭棕色的長發,長,卷,濃密,蓬松的自發頂垂下,一身蕾絲紗裙,手腕上是一條鉆石手鏈,曾經在一副由列奧納多·達芬奇親手繪制的羅馬的伯爵夫人的手腕上出現過。她的肩膀上挎著一個凱利包包,而腳上是同色系的一雙高跟鞋,由於是意大利手工皮底,所以整個腳底是淡色皮革的裸色。她的身後有幾個人幫她提著許多巨大的行李箱,並且還有人推著一個高大的衣服架子,上面掛滿了奢華的長擺禮服。看在旁邊人的眼睛中,似乎十五世紀的文藝覆興再度降臨。

不知道哪裏來的腦電波,我忽然想起來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勳暮生在我耳朵邊上竊竊私語:——千萬別小看她,她是在鬥獸場中脫穎而出的女人,絕度不是省油燈。

……

我看到了她,並且,似乎,她也看到了我。

雖然,我躲在周圍偷偷圍觀她的人群中向外移動,好像sb一樣。

徐櫻桃從酒店裏面迎接出來,他執起公爵小姐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一吻,並且用英語說,“我還以為今天晚上才能有這個榮幸見到公爵小姐駕臨上海,誰想到,上帝知道我的心聲,讓我提前見到您。”

聽見這麽肉麻的話,我忽然覺得自己中午似乎吃多了,怎麽一陣一陣的不是很舒服呢?

吉尼薇拉優雅的笑著,她也說英語,“徐先生,因為有些私人的事情,我改坐早一班的飛機從羅馬到上海,打亂了您的schedule,實在是不好意思。”

“怎麽會不好意思呢?這是我的榮幸。”

徐櫻桃讓人把行李放進房間,而他本人陪伴公爵小姐向通向酒店頂層的國王套房的專用電梯走過去。

今天擁有一個陽光格外燦爛的好天氣,夏天也到了,除了因為空氣中的含水量明顯比北京多而顯得悶熱之外,上海擁有一個不錯的黃昏。我找了個星巴克在裏面上免費網,外加吹冷氣。

徐櫻桃給我發短信:——我實在不知道公爵小姐提前趕到上海,並且她還能自己跑過來,我以為我需要今晚去浦東國際機場接她。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不小心讓你們碰到一起的。落款,cry的櫻桃。

我囧,於是趕緊給他寫短信,——我謝謝你啊,這麽賣萌不適合你啊,櫻桃哥哥。

徐櫻桃:——ok,不管怎麽說,多謝你陪我在上海轉了轉,等回燕城或者北京,我請你吃大餐。絕對不是楊桃她們吃的這麽鳥不拉屎的玩意。對了,楊桃問我要你的電話號碼,她說以後一起玩兒,你說我給她嗎?

我,——給吧,給吧。

徐櫻桃發了一個笑臉過來,然後,他寫道:——今天晚上我與偉大的公爵小姐有飯局,我需要為了收服她做最後一次努力,有資料要臨時抱佛腳,不聊,滾先。

我:——goodluck!

5:30pm。

我需要向約定的地點移動。

從星巴克出來,向前面走,有一條很古老的街道,不管怎麽說,它甚至還帶著外來殖民的印記。紅磚似乎都是一個世紀之前燒造的,而每一塊紅磚上都用法語印刻著當時生產這些磚塊的廠商的名字。道路兩旁是高聳入雲的喬木,寬大的葉子,遮擋住了陽光,在這一排喬木之後,則是兩排歐式的洋房,碧綠色的蔓藤爬滿了墻面,其中幾個小院子裏面還種了一些北方很少見過的竹子,周圍盡是碧草如茵。

這裏很安靜。

我坐在行李箱子上,手中拿了一大杯剛才從星巴克打包的抹茶拿鐵碎冰塊,頂上還塗抹了好像勃朗峰的雪頂一般的白色奶油。

我心中正盤算著,如果勳世奉忘記了,不過來接我,我晚上就住在豫園附近,吃飽喝足了,還能溜達溜達,然後,明天,……,我想去一趟上海附近的周莊,聽說那裏有江南水鄉小鎮的風貌,然後,……,也許我應該去一趟蘇州,看看拙政園,順便買一包松子糖,嗯,反正我向廖安請了幾天的假,也許可以沿著這條線,慢慢向北方移動,順便吃小吃,買一些當地特產的小吃,然後,……

在被樹蔭遮擋的道路的盡頭,有三輛黑色的梅賽德斯緩緩駛入,我從行李箱上站起來,就看見轎車在我面前的路邊停下。

其中一輛黑車的車門打開,一身黑色西裝的max大叔從裏面鉆出來。

看樣子,勳世奉木有來……

他走到我面前,很溫和的問我,“艾小姐,等很久了吧。”

我趕緊搖頭。

真的很意外在這裏見到他。我一直以為他一直窩在北京的勳氏城堡,從不南下呢!我轉身提起自己的行李箱,就想要往他那輛車子走過去,結果被他手臂一阻攔。他拿過我手中的行李箱對我說,“艾小姐,請走這邊。”

又出乎我的意料,max帶著我走到最後一輛黑色的梅賽德斯門前,他擡手示意,司機把後備箱的蓋子打開,他幫我把行李放進去,隨後,他用雙手打開了車門,第三個意外出現了,另外一邊,勳世奉安靜的坐在轎車的後座,一言不發。

我從‘這’一邊上車。

車門從外面被豁然關閉。

max大叔登上前面的一輛黑色的梅賽德斯,隨後,車輛啟動。在三分鐘之內,這幾輛車子變換了一下順序,我們乘坐的車子終於排列到中間,它的前後是兩輛與它外形看上去一模一樣的車子,一前一後,平穩移動著。

轎車內空間很寬敞,冷氣尤其足。所以,即使外面悶熱的如同小籠包的籠屜,有些人穿了背心褲衩還不爽,如果能涼快一些,似乎都想要把自己的外皮拔下去一層,勳世奉一身黑色的三件套手工西裝居然一絲不茍,他就好像從遠古一直到如今,隆冬季節的西伯利亞凍土上那永不融化的冰峰。

車子中異常安靜。

司機的眼睛專註的看著前方,高架上開始擁堵,幸好並沒有徹底堵車,而我們這三輛車子在經過了漫長的20分鐘緩慢行駛之後,向城外駛去。

我喝著手中的冰塊抹茶。

牙齒輕輕咬著吸管。

這些飲料讓我喝的見底了,我沒有註意,終於,還是發出了一聲呼嚕呼嚕的吸管吸空的聲音。

勳世奉側眼看著我,隨即,轉過了頭。

他看著窗外。

我趕緊把空杯子放進我隨手帶的塑料袋子中,又用餐巾紙擦了擦手,這個時候手機震動,我看見廖安給我發短信:——親愛的,蕭容要改你的劇本。

我看著就是一楞,問她:——要改哪裏?

過了一會兒,廖安才給傳來一大段話:——就是蕭容飾演的那個角色和於灝飾演的趙老狗的第一次相遇。原本劇本是說他們兩個很偶然的碰到一切了,蕭容演的小姑娘正在街頭給她後爸買酒。她沒有買,而是在街頭游蕩,因為她後爸在她發育之後曾經偷偷看過她洗澡,她媽媽去她舅舅家要錢去了,於是,蕭容不想回去,她走到鬼市的一個小店裏面,要了一碗鹽酸菜炒面,正要吃,這個時候,於灝的幫派跟別人亂鬥,於灝跑進小店,就一把把蕭容的炒面撞翻了,蕭容很生氣,她想要跟於灝理論,可是……

第二段:

於灝一把抓住蕭容向外一扔,阻擋了追來的人,他自己從後面的巷子跑掉了。蕭容他們都是鬼市的普通人,不混幫派,那些人也不動她,沒有理睬她就去後巷抓於灝去了。隨後,小吃店的人以為於灝和蕭容認識,他們讓蕭容賠了炒面的錢,還有被於灝打碎了另外幾個碗碟的錢,蕭容不給錢不讓走,她只能給了,然後,她向外走,於灝正在街頭吸煙。蕭容瞪了他一眼,就走了。她沒有給後爸買酒的錢,酒也沒有買,於是回家挨打,她媽回來,什麽都沒有說。

我回廖安,——對啊,這樣的劇情不好嗎?

廖安:——蕭容說,這樣的劇情太真實,不夠唯美,她想要我們拍一些她和於灝有暧昧的戲份。比如,於灝拉著她的手一起跑,比如,於灝幫她買了酒,回家以後,她沒有被繼父揍。這樣會不會讓情節柔化一些。

我想了想,告訴廖安,——這樣的話,後面蕭容這個人,性格就會發生一些改變,那麽,後面的情節就應該是她同於灝飾演的趙老狗遠走高飛了。並且,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想法認為,蕭容有可能使用salami(意大利香腸,一個薄皮一個薄皮的香腸)策略。就是一點一點的更改情節,最終,……,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她最終想要幹嘛,也許,她只是想要拍攝一些唯美的鏡頭?

廖安,:——果然。我明白了,不改。

十分鐘之後,廖安又發過來一個短信,——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們劇組的人都說你很專業,對鬼市的把握異常精準,就好像,你上輩子在燕城住過一樣!哈哈,自豪吧。

我,……

車窗外夜幕降臨。

“誰的短信?”

我忽然聽見勳世奉開口,我扭過頭,看著他。

我比劃了一下,——廖安,工作上的事。

“哦。”

然後就是安靜。

他繼續看著窗外。

我在手機上打了幾個字,然後一個一個刪除,我扯了他的袖子一下,他扭頭,我問他,——我們去哪裏?

“只園。”

……

遠離城市,這裏擁有一片寧靜的天空。

周圍暗了許多,透過車子前面的擋風玻璃可以順著汽車的大燈看出去,這裏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濕地,我們走的是一條,也是唯一的一條在蘆葦與水面上架起來的高速公路。遠處似乎是整個明朗的星空,而四周,我幾乎聽見了水鳥的鳴叫。蘆葦很高,掩蓋了許多東西,只是,在這條孤獨的道路的盡頭,是一個孤島,島上坐落著一座中國樣式的庭院,那就是只園。

這座庭院像一只優雅臥在水面的天鵝,以孤島為中心,四周的水面上構架了‘伸出去’的水榭、飛虹橋,居然顯得雕梁畫棟,文氣濃重,靠近孤島的地方擺放了幾艘小船。庭院中種滿了花,而靠近紅木雕刻的軒窗的回廊外,是一片山茶花。鄰水而建的庭院溫度要比市區低幾度,也許數據上並不明顯,可是親身經歷,就感覺要涼爽了許多。

我們的車子從正門開進去,隨即,大門閉攏。

院子中雖然寧靜,卻看見有許多安保人員來來回回的隱約移動著,仿佛是躲藏在月光背後的陰影,揮之不去。

車子停穩,max大叔過來打開車門,勳世奉下車,而我這邊也有別人從外面把車門打開。我拎著塑料袋去找垃圾桶,max大叔很善解人意的幫我把塑料袋拿過去。

勳世奉說了一句,“先吃飯吧。”

晚飯很簡單,就是烤鮭魚和奶油意大利面,勳世奉不愛吃甜點,不過max大叔卻做了很新鮮的奶油和草莓做的水果tart。

餐桌上,我拿著叉子,一點一點挖著草莓吃。

長桌另外一端,如同坐在彼岸的勳世奉忽然放下手中的刀叉,問了一句,“和我在一起,是不是很悶?”

悶?

怎麽會有這麽奇怪的想法?

我搖頭,不會啊。

“我以為,你喜歡找一個可以和你一起在外面游蕩的男朋友。”

鐺,……

我聽見刀叉碰到餐盤的聲音。

我的舌尖上還有草莓與奶油的味道,可是,在這個時候,它改變的成帶著一點淡淡的澀的味道。我放下手中餐巾,勳世奉看著我站起來,而max走過來,我對他說,——我吃好了,謝謝您準備這麽好吃的一餐。

餐廳的門在我的另外一邊,就在勳世奉的身後。

我只能走到那邊。

可就在我走過他身旁的時候,他攥住我的手腕,“坐下,陪我吃頓飯。”

我扯了一下手臂,可是手腕被攥的很緊。勳世奉坐著,他微微擡起眼睛,藍色的眼睛中含有很內斂的犀利。

手腕被他捏的有些疼,我動了動,對他慢慢說,——我累了。

他松開了手,也不說話,只是安靜的拿起來刀叉,繼續吃飯。

他手中的叉子在意大利面條中卷了卷,似乎想要卷起來一口放進嘴巴裏面的量,卻似乎總也卷不到合適的面條,叉子一直在盤子上轉,我看了他一眼,翻手扯了一把椅子,就坐在他旁邊。max大叔重新給我端過來一盤碗奶油草莓,另外,又端了一杯巧克力。大晚上的,我白天都吃了這麽多奶油了,我可不敢再喝巧克力,只是挑揀了幾個草莓,吃完了就開始喝清水。

勳世奉的面條終於卷順了,他拿起來叉子放在嘴裏面,安靜的吃著。

晚飯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吃完,他似乎還有工作需要處理,max大叔帶我去臥室。這間臥室直接面對水面,巨大的落地窗外全是煙波浩渺的碧水,由於房間頂端有天窗,從屋子中,還能看到頭頂的星空。

我把pro打開,看有沒有廖安他們發過來的消息,結果,郵箱還有qq都很空曠。

勳世奉回來的時候,我剛洗完澡,把頭發散在後背上,正在看新一季的動漫。我想要給新劇本《浮生》的劇本改編找一種全新的、商業化、年輕感,也同時很狗血的靈感,動畫片正好合適。

“不是累了嗎,怎麽還不睡?”

他走過來,手指在我的脖子上揉了揉,隨即,低下頭,與我親吻,

……,一股強烈的酒味,糾纏在我的舌尖。

我想要向後仰一下,可是他的手指改扣住我的後腦,他的舌尖頂開我的牙齒,狂烈的吻引發了身體上的一層顫栗,我的手伸出來,攬住他的脖子。……被抱起來,壓在床上,側過來的面孔,貼著象牙色的絲質枕頭,我閉著眼睛,只能聽見心臟在瘋狂的跳動,好像暴雨之前的雷鳴。

他從後面壓了進來。

漩渦中,是什麽一直在燃燒,在翻滾,……

下巴被他的手指強硬的扣住,向後扭過來,然後就是狂暴的熱吻,一直親,直到舌尖開始發麻。

全身開始抽搐發抖。

窒息。

“啊!……”

那,那是我的聲音嗎?

……

僅僅那一句,等我再想要喊出來,嗓子上面好像鎖一把無聲無息的鎖,卡在那裏,讓我再也無法說話,只是,我卻總似乎聽見他在說話,我聽不懂,可是他的聲音卻可以說的上是溫和柔軟,就像純色的埃及棉,綿綿的鋪開,掩蓋了許多東西。

身體被反過來。

擡起的腿勾住他的腰身,我的手臂橫在眼睛眼前,被他拿開,雙腕被扣住,拉高,壓在床上。完全被敞開的身體承受他的重量,我感覺到他的汗滴,灼熱的滴下,一滴,兩滴,……似乎像暴雨一般的律動永遠不會停息一般。

天窗已經打開,夜幕中的星空如此的讓人沈迷。

朦朧中,我看到他的眼睛,深藍色的,……,沒有寒冷的情緒,卻投射出令人窒息的、想要逃離的刻骨的欲望與索求。

☆、160

when enough is enough

親吻,一直親吻,舌尖都發麻。

我以為不會再有感覺,可是他靠近的時候,還是會顫抖。喘息聲音縈繞在周圍,溫熱的氣息交纏絞扭著,好像凝重成看得見也摸得著的東西,像凝膠可以堵住人的呼吸,又像火,可以把理智徹底焚燒殆盡,連灰燼也消逝的無影無蹤。

睜開眼睛,只看見他那雙深藍色的眸子近在咫尺。

遙遠的深海,或者是,足以使人滅頂的漩渦。

身體隨著他的動作而擺動著。

激烈而蠻橫的動作!

粗暴的貫穿。

我伸出的雙臂,緊緊勾住他,……,手指不受控制般的在他的後背抓住一道一道的痕跡……

“alice……”

松開了我的嘴唇,我聽見他的聲音。

“alice,……”

他在叫我的名字。

這樣的聲音,並沒有湮滅在濃重的夜幕下,似乎,一直在星空下飄蕩著,回蕩與清水與蘆葦中,像月光,像水聲,甚至,僅僅像一陣清風,卻綿延不去。

……

我睜開眼睛的時候,已經快9點了。

屋子很暗。

臥室的落地窗全部拉上厚重的窗簾,防止外面的陽光照射進來。

床上只有我一個人。

我躺了一個小時,才有力氣從床上爬起來去洗澡,然後,等我包得像個包子一般從浴室進來的時候,發現屋子裏面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個姑娘,還是個金發碧眼,說英語的姑娘。她穿著黑裙子,帶著白色的圍裙,甚至她的頭發上也戴著一個白色的小蕾絲帽,把她的頭發完全束縛住。

她說,她叫mary,是勳先生請來照顧我生活的人。

在我一時癡呆,還沒有說明我根本不需要‘保姆’的時候,這個姑娘已經自動把我的行李箱子拆包,並且幫我裏面的衣服拿出來,一件一件掛好,還把鞋子排排隊,挨個碼好,並且把需要洗的衣服挑揀出來,她放在手邊的一個袋子裏面。更妙的是,mary姑娘一下子拉開原本躲藏在山水屏風後面的衣櫃,從裏面挑出來一條連衣裙,不長不短,剛剛可以把膝蓋露出來,彼得潘的領子,蠶絲面料上很抽象的印著藏於倫敦國家美術館的一副名畫——《玫瑰與一只名叫percy的貓咪》。

——幸好不再是典型的勳世奉的品味,其實,我不太喜歡每天穿著白色的名貴的手工蕾絲裙子,戴著珍珠,看起來像一個清純的bitch。

mary找的這條裙子好玩,穿上之後,又舒服又隨意,並且,我裙子右邊印著小貓咪的臉蛋的地方,還是一個暗兜,裏面可以放著我根本不能離開手邊的iphone。

我把頭發徹底吹幹了,mary告訴我,“勳先生在東面第三個房間等您。”

聽見這個,我第一個反應是,他難道沒有在工作?

然後,我下意識的看了看天空上的太陽,……,誒,好像,似乎,大約,也許,它,今天依然從東方升起。

詭異。

只園東面第三個房間,是一間裝潢的幾近奢侈的廚房,推開門,屋子中滿是紅茶的香氣,而另外非常意外的是,max大叔居然沒有出現在這個房間的任何一個角落。作為‘勳世奉世界’最完美的npc,他應該作為影子一般的人物,總是存在,而此時,他的的確確缺席了。

屋子中只有一個人。

勳世奉身穿一身淺色的衣服,左手拿著一把細長的刀,正在切面包,而他的手邊則是一壺已經泡好的紅茶。

他看見我,用眼神點了點他面前的高腳椅,“醒了,坐吧。”

我疑惑的走過去,坐在那把椅子上,看著他把新烤制的黑麥面包切成薄厚均勻的薄片,然後從一旁的水晶玻璃沙拉碗裏,用黃油刀挖出已經拌好的蛋黃醬芹菜丁金槍魚餡料,均勻塗抹在面包上,隨後,加上兩塊新鮮的蘋果片,還有蔓越莓的果幹,壓蓋上另外一個面包片。

勳世奉,“吃了你做的那麽多東西,今天讓你嘗嘗我的手藝。”

說完,他擡起眼瞼,看著我。

我需要雙手支撐著下巴,才不會讓自己的臉蛋因為吃驚過度而掉落地面。

我告訴他,很少有男人會做飯給我吃。

“是嗎,……,很少,不代表沒有。那麽,那個人是誰?”

這句話,就好像白膩的魚肉中嵌入的骨刺。

我沈默。

他也沒有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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