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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相關(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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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

淩晨3點半。

這個時候已經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候,除了一些撒囈掙、夜歸人,嗑藥的,神經病之外,大家都在熟睡,也是二戰期間德國人偷襲的時間。

我戴著耳麥沒聽見什麽響聲,看見Max大叔忽然從屋子裏出來,我食指豎著放在嘴唇上,噓,比了比躺著著勳暮生,他點了一下頭,示意明白。

不過他還是筆桿條直的站在電梯門口,我看見電梯似乎在運轉,紅色電子數字一層一層向上跳轉,下一秒鐘,電梯門大開,Max大叔拘謹的鞠一下躬,我看見從電梯轎廂中走出來幾個人。

為首的那個年輕的男人穿了一件深色的風衣,一雙蒼藍色的眼睛顯得異常疲憊,他很像昨天夜裏的勳暮生:——一個旅人,走了很遠很遠的路,那種疲憊是昂貴的衣服和奢華俊美的臉所掩蓋不住的。而他後面幾個人都是西裝革履,其中一個幹練又優雅的女人,一身黑色Armani,10公分的Jimmy Choo的鞋子,典型屬於金融街的人類。

他們走路還是一如既往的快,Max大叔把他們迎進客廳後面的辦公室,前後不到2分鐘的時間,要不是我聞到了空氣中帶有北京夜雪的味道,我以為我就是半夜三更自己魔障了。

我繼續看我的劇本。

這個故事,最後的最後,秦始皇吞並了燕國,這個唯一一個從春秋一直支撐到戰國的血統諸侯,從中國版圖上抹去,這個燕國公主也死了,最後一個屬於她的鏡頭,是大海的起點,崇山峻嶺的終點,一片碧海藍天下,一個孤獨墳,墳前面插著一把長長秦王青銅劍,劍穗上打著一個同心結,在風中飄著。

寫這個結局的人,一定是一個女人。只有女人才喜歡在滅國大戰中加入這樣纖細哀傷的故事,才會反覆拷問,是不是處於權力頂端的男人都不會有純粹的愛情?

其實,無論地位、財富如何,男人女人,似乎都不可能擁有純粹的愛情。

看看我身邊的人們:

勳暮生,他以後的婚姻有可能是一場政治聯姻,有可能是利益交換,還有可能是他真心想要去愛的女人,可是,目前看來,最後一個可能性太小了。

喬深,他自己愛情都要被拿來做宣傳的籌碼。

徐櫻桃,時代改變了,他可以不用為了避嫌去娶一個護士、文工團的報幕員或者德藝雙馨的軍籍美人,而是隨便找一個自己喜歡的,可在他那個環境中,他又能看到多少真心?

我自己也是。重生的代價就是被馮伽利略摘除了關於愛情的全部記憶和感知,前世是,今生……恐怕也是。

最後,還是勳世奉說的對。

感情才是這個世界上最有風險的變量,比一天中千億上下的生意還要risky,不知道在人間一千年,看遍了人世滄桑的馮伽利略是否參透了這個?

摘了耳麥,看著客人離去。

我也似乎該走了。

Max從辦公室送客人走到電梯,回來有些為難的看著我,“少爺想吃宵夜,是和七少一樣的東西,我不太會做。艾小姐能指導我一下嗎?”

我想著自己的包包,還有那個詭異的顏色,和他那雙疲憊的眼睛,一股愧疚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馬上自告奮勇,“我來吧。”

於是我到廚房洗手,繼續搟面片,我記得幾次和他吃飯,他的筷子用的歪歪扭扭的,似乎不太嫻熟,就把面片切的小一些,用一個圓形的勺子剛好可以撈起來,吃起來既優雅又方便。

我做的有些太認真,我端著碗回身的時候,才知道勳世奉已經站在大理石臺子那邊了,不知道多久。他沒有再穿外衣,只著一件白色真絲襯衣,袖扣解開,袖子挽起來,露出手腕,這樣的裝束柔和了他那種外露的犀利和專橫,顯得不是那麽有距離。雖然我清楚的知道,我和他的距離比地球到月球還要遙遠。

我把湯碗端過去,又把勺子放在他的左手邊。

他應該是左撇子。

勳世奉什麽也沒有說,Max大叔給他推過來高腳椅子,他坐好,就這樣安靜的吃著東西,我想他時差肯定還沒有調整過來,就沖了一杯薰衣草茶,也放在他左手邊了。

此時,我一轉眼,看見他給我買的那個桃粉色的機車包包還在大理石臺子的另外一側,我好像收拾罪證一般把它抓過去,到客廳裝好我看完的劇本,對Max大叔說,“我要去機場,先走了。Lance的藥都放在廚房了,大叔你記得讓他吃。”

Max大叔點頭答是。

我遲疑了一下,還是和他打了招呼,“那,四少,我先走了。”

勳世奉聞言站起來。

他越過我,走到電梯邊上,幫我按下電梯的按鈕。

他只是很冷淡的說了一聲,“好。”

我們等電梯。

叮。

門打開。

我走進去,按下到樓底的按鈕。

我在電梯裏面,他在外面。

他,“謝謝你煮的面,還有,一路平安。”

我,“……”

在電梯門關上的時候,只記得發出一聲,“好。”

68

68、68 ...

Simon張和我在機場匯合,一同搭飛機的還有他那個小男友,叫小雨,十分精致的小男生,一眼看過去,就適合做閨蜜。

Simon想和他一起逛西湖,剛好小雨有時間,所以一起去浙江。

小雨有些挑剔的看著我因為一夜未睡而殘掉的臉,嘆口氣,“這年頭,女人都能當男人用,男人全當騾子用了。”

他從隨身提著的Coach藍灰色男用提包中拿出一個紫紅色小袋子,就是那種無紡布的面膜,遞出來,“喏,用吧。不然下了飛機你的臉就僵了。”

我想的沒錯,小雨果然適合做閨蜜。

然後我就在飛機上分享了他的面膜,葵花補水膏,還有去除黑眼圈的精華。本來閨蜜之間還應該互罵一下各自男人的‘賤’,可惜我目前木有男人,所以這方面跳過去,接著我們開始聊如何減肥了。

到了目的地,小雨自己先去酒店,Simon和我去片場。

副導演是一個戴著貝雷帽的中年男人,他一見我們過來,就說,“愛麗絲是吧,廖安給我打了電話了,說你今天過來。先讓化妝師上妝,然後過一場戲,讓導演看看感覺。你是?”

他問Simon。

Simon說,“經紀人。”

“行,你們一塊去吧。”

果然一夜沒睡,皮膚不太好,就算用了面膜,還是不太好上妝,最後撲了一層保濕霜粉化後的散粉,終於把妝容推勻了。這是一部先秦的歷史劇,所以用的是‘那種古裝’,就是臉很白,腮上都是桃花顏色的胭脂,嘴唇是朱紅色,上眼線很重,還要延伸,向外挑起一些。

這一場戲是講秦始皇還是趙政的時候和燕國送來做人質的公主姬蘡薁在邯鄲相遇。

果然,我一看對面的俞灝,他已經正式簽約成為這部戲的第一男主了。

上次一起拍完了《雍正爺在承德》之後,我就和喬深專註拍《世界的盡頭是楊村》,即使他也在ET,可是我們一直沒有見面。

現在《雍》這部戲正接檔《世》,收視率在幾個衛視臺一路飄紅。

可是由於俞灝畢竟沒有喬深的知名度和影響力,又沒有喬深如此名揚奧斯卡的資本,所以《雍》怎麽看,怎麽顯得話題性少了很多。

不過即使這樣,俞灝的片約怡然不斷,我想起當時面試任茉莉花那部紅透江湖的偶像劇的時候,有一家經濟公司的人說過,現在國內缺小生,尤其缺讓傻妞尖叫的小生。喬深已經上升為大神級別的人物了,俞灝本來就有美貌和演技,再加上ET的背景,就把喬深原先的那個娛樂小天王的位置給頂了。

劇本中的趙政從小就是一個桀驁不馴的人,他媽出身邯鄲的大貴族,一直猶如被劇透一般知道她兒子將來肯定能成為秦國的王!所以從小就讓他背《大秦律》,還把商鞅作為偶像每天給他洗腦,導致他性格更加乖張。

再加上長平之戰之後,秦趙又是世仇,所以趙政在邯鄲的日子相當之不好過,幾乎每天都在打架,有時候一天打三頓,晚上還加一頓宵夜。

在這個背景下,他被揍的比較淒涼的時候,遇到了姬蘡薁。

燕國公主的待遇就好多了,雖然也算是個質子,可是燕趙好歹關系比較柔和,姬蘡薁還是純純的柔和小姑娘,木有被某個權貴糟蹋,於是,他們在邯鄲街頭相遇了。

“滾!”趙政吼叫。

“可……可是,你在流血。”姬蘡薁弱弱的說,然後她拿著自己那個華美的袖子給趙政擦血,“你傷了,需要治療……”

就這麽一個鏡頭。

我演的時候到很順利,就是忽然想起來一個問題:秦始皇十三歲就繼承了王位,他在邯鄲的時候還是個小孩子,讓人高馬大的俞灝演繹,這合適嗎?

於是我一楞神,導演喊了卡!

導演拿著話筒喊,“愛麗絲是吧,你應該表演出少女的那種嬌羞和含情脈脈,而不是看到美男的那種癡呆。俞灝休息一下,愛麗絲,你再去好好看看劇本!各小組註意,休息10分鐘!”

他跑去上廁所了。

少女嬌羞?

含情脈脈?

面對一個遠遠不足十三歲的孩子?

這個燕國公主有戀童癖?

我實在是想象的不能,怪不得那個誰說過,哪怕有一點點歷史常識,都不算歷史知識,看現在的歷史劇,就是自虐!

導演聲音太大,周圍有人開始竊竊私語,偷笑,這樣的聲音綜合在一起,好像加入了酵母一般開始發酵。

“愛麗絲啊,她不是和俞灝拍過《雍正爺在承德》嗎?還傳過緋聞的……”

“難道,他們兩個真的有一腿?”

“誒,圈裏亂的很,真真假假,誰說得清楚?”

“說什麽啊!愛麗絲那個女的不簡單,她看中的可是天王喬深啊!你們沒看新聞吧,喬深去美國那天,他們在機場擁吻,還激情四射呢!”

“有擁吻嗎?我怎麽記得是擁抱啊!”

“咳,咳,差不多啦!~~~”

“哎呀,有了喬深,肯定看不上俞灝了……”

“別扯什麽喬深了,你沒看劇組亂著呢,到了劇組都成了一對兒一對兒,拍完了戲,一上飛機,說了byebye就分了,這年頭,什麽真情,也就那麽回事兒!”

……

我看俞灝坐在休息椅上,戴著耳機,像是聽著音樂自己看自己的劇本,其實,等我再看一眼,他只戴了耳機,末端連手機、MP4神馬的都懶得插上做樣子。

他成熟多了,也安靜多了,我忽然想著自己,就為了自己所謂的歷史常識,而罔顧劇本想要表達的含義,而連累片場這麽多人,這樣,算不算太幼稚?

俞灝看我在看他,他也擡眼看著我。

忽然,他放下手中的東西,走到我面前,“是不是面對我,不好表現嬌羞的樣子?”

我搖頭,“不是,剛才走神了。不好意思,我不會讓下一條報廢的。”

“好,那就好。對了,片場人說的話,你全當放屁就好。大家喜歡八卦,其實也沒有多少人相信,大家就是喜歡說說,快活快活嘴。”

我點頭,“我知道,嘴巴長在別人身上,我也沒有辦法。”

然後,他遲疑了一下,才說,“ET的合約,謝謝你。”

我看著他,“其實要感謝的是你,要不是你,我就被田珊毀死了。”

聞言,俞灝嘴角勾了一下,像冷笑,也像自嘲,“那次的事,根本用不到我吧,你身後的男人足以擺平一切。”

勳暮生……

我就沒說話。

俞灝,“我只是不知道,你既然有這樣的機遇,為什麽還混娛樂圈呢?”

我想了想,“嗯,我自己需要養家活口,現在這個世道,女人沒有工作,也找不到好對象的。”

俞灝笑了一下,眼中的意味特別的覆雜,“我也在ET,我不傻。女人看不清楚的東西,男人一眼就能看透。作為男人,我知道男人的想法,你遲早會成為勳七少夫人。等你嫁入豪門的那一天,我請你喝大酒。”

勳七少夫人……??

我回味了半天這個詞,本來想著很光輝燦爛的一個稱呼,可是一對上勳暮生那張英俊致死的臉蛋卻囧囧有神的行為,我被自己的想法雷焦了。

我想對俞灝說啥,可是他自己去鏡頭前面站位了。

Simon張拿著我的手機過來,我接過,接過徐櫻桃的聲音快樂的蹦了出來,“你在哪兒啊!!”

“杭州。”

“啊啊啊啊啊!我在上海啊!”

“咦,你回國了?”

“回來了,回來了!小艾,我要告訴你,我就要發達啦!我徹底拿下了勳世奉!不但我叔公司在紐約的IPO他們給做,連他來中國開設康斯坦丁基金的分機構,我都有份參與!!我就要發達啦!O(∩_∩)O哈哈~!我就在上海選址呢,你說,這個分機構是在上海好呢,還是北京好呢?你有內幕嗎,告訴我告訴我,Arthur Hsun喜歡哪裏啊??”

“叛徒!”

我吼了一嗓子就掛了電話。

接下來的試鏡異常順利。

我不但面對俞灝那張俊臉把含情脈脈表現了出來,我都快把生離死別表現出來了,導演很滿意。

他對Simon說,“我們還要面試其他幾個角色,另外劇組需要全國選址,你們先回去,我把合約傳給ET,我們去北京簽約。”

哦也!

圓滿完成任務!

傍晚時分,我卸了妝之後,就有空閑時間睡覺了。本來我想在酒店大床上和周公抵死纏綿,結果小雨非要邀請我加入他們兩個游西湖的計劃。

“我們三個人包一艘小木船,省錢。”

面對小雨拿出閨蜜啊,好朋友啊,什麽之類的借口,Simon張異常冷靜的說了一句,小雨和我都默了。

於是,我們三個坐著小木船,暢游西湖。

我們去了湖心島,還去了蘇公堤、白公堤,對著西冷橋邊蘇小小的墓地發文人墨客的騷,還去看了幾株巨大的白木蘭下的舊時公館,和在夜晚無限輝煌的雷峰塔。

雷峰塔已經成為安裝著巨大電梯的現代化建築,它雕梁畫棟的和那個悲慘的愛情故事完全不匹配,以至於我們看到了這個雄渾的輝煌的東西,還以為我們穿越回去了紫禁城。

晚飯是在一個小飯館吃的,不能免俗的是宋嫂魚羹、西湖醋魚、西湖蒓菜羹,還有花雕酒。酒足飯飽之後,Simon,我和小雨摟抱著,半醉著,一邊唱著‘讓我們蕩起雙槳’,一邊走向酒店。

我不知道,有人在暗中緊按快門,哢嚓,哢嚓,哢嚓嚓……

第二天,日上中天,我頭昏腦漲的被手機尖銳的鈴聲驚醒。

一時間都差點不知道今夕是何年了。

我拿過手機,“餵……”

勳暮生暴怒的聲音吼叫過來,“給我滾回來!”

嘟嘟!

他先掐斷了通話。

我用被子蒙住腦袋,還想繼續睡,Simon張一個勁的狂砸門,我只能掙紮著起來去開門,他一沖進來,就抱著手中的MacBook Pro說,“快,快看網上新聞!”

我強撐著看新聞,今天娛樂熱點如下:

1.ET女星酒店淫亂,3P擒猛男:這個照片怎麽看怎麽像我們這個酒店啊……

2.蕭容挎愛馬仕,貴婦範兒出街:蕭容戴著一條寶格麗的鉆石項鏈,拿著愛馬仕,貌似低調,其實戴著惹眼的黑超,正在名店游蕩。

3.喬深新片簽約好萊塢

4.……

69

69、69 ...

今天所有娛樂新聞的頭版頭條:天王遭緋聞女友劈腿,女星A酒店3P生擒猛男。

電視屏幕中,喬深正在洛杉磯參加新聞發布會,從會場出來之後,一群中國面孔的記者像群鯧一般圍住他,一個勁的問:

——

“天王,有沒有看今天的新聞?”

“天王和女友之間是不是夜生活不和諧,所以才會讓女友在外偷吃?”

“有內部消息說大陸女星A還是virgin,天王和她交往這麽久,難道只是柏拉圖式的關系嗎?”

“天王是不是沒有給大陸女友買禮物,所以才導致她劈腿猛男?”

他們就差一點直接說喬深X無能了。

……

這些記者,一看就知道是H來的了,問題太多很直接,而且極端的八卦。

我忽然想起來,我在英國讀書的時候,有H的同學,他們太多很好,有著良好的身世,受過很好的教育,但是某些人表面極有神紳士風度,轉過頭就稱呼我為‘大陸妹’。

那次我們正在學校湖邊的canteen吃飯,就碰到H一哥們,旁若無人的說著‘大陸妹’神馬的,被我和我閨蜜同學水煮魚抄起一個板凳就給砸了,水煮魚扯了扯她在沙宣做的頭發,呸的吐了口水,指著他罵,“老娘告訴你,以後再讓我聽到大陸妹三個字,碰到你一次,砸一次!”

從此之後,耳根果然清凈了,不再聽到‘大陸妹’的稱呼。

典型的欺軟怕硬,極端的利己主義,卻包裹在溫情脈脈和文明禮儀,還有相對富裕的財富中。其實我很奇怪H人,他們既不像英國人,也不像中國人,不知道他們像哪裏的人?

歪樓了。

思緒飄回。

我看著喬深,也可能這麽多天工作安排太緊張了,就在屏幕上看,喬深似乎又瘦了一些,本來就清秀俊美的臉被燈光一照,顯得立體感超強烈,帶著些貴族般的顏色,還有一絲絲哥特式的病態。

喬深,擁有一雙可以為他留名中國電影史,掙下億萬財富的眼睛。

那雙眼睛很特別,越看越特別。

他的眼睛仿佛是另外一個世界的入口,你可以在其中看到山河破碎,群雄逐鹿,也可以看到游園驚夢,三世情緣,還有草長鶯飛,青春無限。

那裏什麽都有,卻又仿佛什麽都沒有。

喬深面對刁鉆的、甚至是侮辱性的問題,他只是淡淡的低著頭,並不看鏡頭,而是面對著提問他人說話,“對不起,你的問題太私人了,我不方便回答,謝謝。”

“諾,給你喝水。”

我旁邊似乎有人遞過來水喝,我不知道,我正在全神貫註的看著屏幕上的喬深。

同樣是俊美的男人,可是喬深和別人都不一樣。

喬深的臉上是有情感的,當然,不管他自己是不是有情感,反正他表現出來的就是充沛的、深邃的、刻骨銘心的、甚至是超越了生離死別的濃厚情感,讓他整個人馬上就生動起來。這讓他更加的特別,即使放在萬人之中,也異常好分辨,好像把珍珠從沙礫中分開,沒有人會因為看不到喬深而迷茫。

“餵!你喝不喝水!”

我旁邊聲音帶著怒火,讓我一機靈,從喬深的迷霧中驟然清醒過來。

勳暮生彎下腰,伸出手臂,把盛著清水的玻璃杯子遞過來,不知道他維持這個姿勢多久了,總覺得他有些僵硬,而且眼神異常淩厲。

我伸手,不知怎麽的,和他的胳膊一錯位,沒有拿到水,他猛地一松手,杯子落地,沒有碎,只是其中的清水盡數灑在客廳的Dubai白金羊絨手編地毯上。

啪!

嘩啦……

“對不起,對不起。”

我趕緊站起來,到廚房拿毛巾從這邊來擦水漬,勳暮生也不說話,直接坐在這邊的黑麻沙發上,他看著墻面上的電視屏幕,不知道在想什麽。

接到勳暮生的電話,我從杭州急忙趕回北京,是他接的飛機。Simon張回了公司,我就跟他回到他在Ritz府邸的公寓。

我把水漬擦的差不多了,放回毛巾,又倒了一杯清水,就聽見勳暮生問我,“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那個男人,不就是Simon嘛,另外一個男孩子是他的男友。我當時試鏡很順利,晚上一起喝了點酒,不知道誰就捏造出這樣的八卦。再說,這消息大家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了,又沒有拍到酒店內的春宮……”

勳暮生冷淡的說,“你給我閉嘴!再多說一句,我掐死你。”

大約安靜了十分鐘,偌大的房間中鴉雀無聲。

終於,他說,“馬上去醫院體檢,然後讓公司開新聞發布會,公布你的體檢報告,ET宣傳部負責壓下所有的新聞,這事到此為止。”

體檢?!

用我還是virgin這個說辭來平息醜聞,根本就是很扯淡的事!

我,“上次Simon開會的時候說過,這件事根本不能提,再說……”

勳暮生,“我知道,你說過,關於你是不是處女,跟沒跟過男人睡,還有跟哪個男人睡這些都是你的私事,不用向……全黨……”他忽然眼球向左翻動,像是想不起來了,“全軍……全國……各族人民……做交代。我記的很清楚。你還有什麽要說的?”

“你們在吵什麽?”

清淡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似乎只是一個簡單的問句,卻讓人有一種大腦當機的顫栗。

我循著聲音看過去,廣闊的客廳後面,忽然開了一扇門,勳世奉走出來。Max大叔連忙過去,詢問有什麽需要準備的。

勳世奉的家居裝束讓他看上去有幾分像勳暮生,卻極容易分辨他們的不同。勳暮生像一個稍微帶著陰柔的歐洲貴公子,而勳世奉則是標準的北美權貴裝束。一身白色,極其名貴的白色羊絨衫,即使不是黑色的手工西裝,也讓他顯得猶如一根鋼條一般。

我驚訝的站起來,“四少?您怎麽在這裏?”

勳暮生不悅的看著我,“他不在這裏,還能在哪裏?”

我,“……”

勳世奉看了我一眼,冷淡的說,“今天是假日。”

我,“哦。”

勳暮生上下瞟了我一眼,“你不會以為我哥是永動機,全年無休吧。”

我還真點了點頭,“是啊。”對於一個收益以秒計價的人來說,似乎每休息一秒鐘,都是窮奢極侈。

勳暮生翻白眼。

勳世奉走到廚房那邊的大理石臺面旁,“Max,給我煮杯咖啡。”

“是,少爺。”Max一如既往的工整優雅,似乎已經到了彬彬有禮的地步。

然後,我眼睜睜的看著勳世奉站在房間的彼端,那裏有一個巨胖的透明捷克水晶花瓶,裏面插了一大把薰衣草,我不知道哪裏來的靈感,覺得勳四少站在那裏,應該擺上一大把純白色的薔薇。

我剛要說話,勳世奉的聲音隔著整個客廳傳了過來,“剛才你們在吵什麽?”

勳暮生答話,“工作上的一些事。”

四少,“工作上的事,為什麽不在辦公室談?”

勳暮生,“就好了。”然後看著我,“就這樣做,知道了?”

我,“藝人都有混亂的男女關系,這樣的八卦一個星期當中換著花樣炒作,各種不重樣的,觀眾也就是看個熱鬧,沒有人真正的相信。再說了,我和喬深的感情已經拿來做炒作了,關於我是不是virgin這樣的私事,就別在公眾面前多作怪了。”

叮~~~

一個顫音,是廚房那邊有人杯碟相碰的聲音。

我看了看那邊,四少把手中的名瓷咖啡杯放在托盤上,他手邊是Max早就準備好的報紙,一疊子,超過60份,來自全世界幾大強勢新聞媒體。

勳暮生看著我,忽然問,“那麽,你和喬深有什麽感情?”

我,“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情誼。”

勳暮生不悅的皺眉,“那是什麽?”

我搖頭,“你是ET的執行總裁,我和他什麽關系,你能不知道嗎?我們決定傳緋聞,熟悉彼此的事情,還需要各自的宣傳部門串供,當時就是在這裏,你也在啊!”

他又看了看我,似乎若有所思,“說實話,我實在看不出喬深有什麽好?可是他的市場號召力卻是令人瞠目結舌。”

我驚詫!

他居然會說成語了,好吧,看在他說對了成語,我耐心的解釋一下喬深的迷思。

我掰著手指說,“喬深,張的俊美,身世好,家教好,他是北大醫學院的,學歷頂尖,並且,他現在很有錢,演戲又好,大家當然喜歡他!”

勳暮生有些困惑,“有錢?他有錢?”

我看著他,“He is rich, normal rich, not creepy rick like you.”

勳暮生斜睨著我,“這件事,你想怎麽做?”

我學著徐櫻桃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隨它去吧。”

他搖頭,“不行,這個時候,你不能鬧醜聞。這樣,你把告訴Simon張,這件事,終究是他工作不力,他自己處理。”

我,“你讓他怎麽處理?”

勳暮生一挑眉,“還能怎麽處理?實話實說!”

我,“你這是逼Simon張強行出櫃!”

勳暮生,“是有怎麽樣?”

我,“這不可以!咱們這個環境對Gay太不公平,他有可能失去一切,他還有300萬的房貸沒有還呢!”

勳暮生喝了一口清水,嘴唇邊上淡淡的濕潤,柔和他原先的唇色,竟然TMD有一絲魅惑!

他,“I am sorry, did I start that sentence with the words,if it please my princess??”

這就是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了。

“還有。”勳暮生說,“最近把你的工作停了,就在公司,哪裏也不要去。”

我,“為什麽?”

“因為,你被冷藏了。”

勳暮生如是說。

Simon張在媒體面前很冷靜的把那天的事情,從頭到尾講述明白,唯一沒有透露的就是小雨是誰。

因為小雨是圈外人,沒有這麽強悍的承受能力,所以絕對不可以讓媒體知道他的事情,不然對他和他身邊的朋友也是傷害。一個普通人,是無法承受聚光燈的BBQ的。誰知道,就在媒體發布會現場,小雨卻來了,他在聚光燈和各種長槍短炮面前,徑自走向中央的Simon張,然後沈默的站在他身後。

在我站立的這個角度,都能看到Simon好像煙圈有些發紅,說話的聲線有些不自然。最後,他們是十指相扣走出去的,媒體居然自發給他們讓開了一條路,就好像摩西分開了紅海。

第二天,媒體刊登出去的照片,還是把小雨的臉給打上了模糊,給隱去了。

我被停掉了工作,有些無所事事,就跑到廖安的工作室找她吃午飯。

廖安塗滿猩紅色蔻丹的手指夾著藍莓味道的香煙,一張猶如面具一般的濃妝面孔在煙霧中若隱若現,“看來,咱們的媒體還是有道德底線的,罪不及家人,禍不及父母,不錯!那麽,愛麗絲,你推掉了《戰國》的角色,ET誰來接棒?”

她的辦公室在一座100多層的大樓最頂端,從這裏可以俯瞰整個奧運村。

面向藍天,春暖花開。

我看著玻璃外面說,“蕭容。”

廖安哦了一聲,“你們的ET的小老板娘啊~~~~~~~~~”

這幾天蕭容越發的風光了。

她拿下了《戰國》第一女主角的合約,在新聞發布會上,她披掛高定禮服,戴著卡地亞的珠寶,踩著紅底鞋,在鏡頭面前搖曳生姿。

我和Simon張在辦公室看電視。

Simon張和我一樣,也賦閑了,他在我面前甜蜜蜜的給小雨講完電話,又隔著電話給了他一個飛吻,才和我一起看電視。

“小艾……”

我扭頭,“什麽?”

“我想在房產證上寫上小雨的名字。”

都說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可是真正終成眷屬的有幾個?

不是愛的人不對,就是遇到的時間不對。可是等到人對了,時間也對了,北京的房價這個怪獸足以打碎所有溫情,那些懵懂時代的山盟海誓面對房價就成了殘花敗柳。

我看著Simon張的眼睛,竟然很感動。

我憧憬著,“我也想找一個你這樣的男人,可是把我的名字寫進房產證。錢不要太多,夠用就好,弄一輛好一些的SUV,周末假日可以到郊外BBQ。”

現在公司裏面的人把蕭容奉若神明,連她去片場的保姆車都是新買的梅塞德斯,據說價值200萬。她戴出去的每條項鏈,拿著的每一個包包,穿的每一件衣服都成了大家八卦的源泉,我懷疑她已經成為ET的fashion icon.

這不,她從外面回來了,辦公樓底下居然有騷動,幾個小妹趕緊下樓,跑過去接過她助理手中的化妝箱,還有人專門從二樓跑下去給她按電梯按鈕的。

太牛B了!

我忽然問Simon張,“你看過清末的一個吳語小說《海上花》嗎?”

“看過,不太記得了。”

我,“講的是清末上海灘那些長三堂子。就是頂級女昌女支。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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