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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真話還是假話(冰釋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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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走在前面的嬌小身子,明月好幾次想要上前,跟盧暖說,喊一輛馬車過去吧,只是在第一次被拒絕之後,明月就噤了聲,盧暖也很少跟她說話,幾乎不說話。要真有事,盧暖也只是停住腳步,扭頭小聲問,盧要怎麽走?

盧暖的個子很小,小的直到自家少爺的胸口,可這具小小的身子裏,卻藏著無盡的能量,就想現在,她走得不快不慢,偶有看見好看好玩的東西,還會停下步子,站在遠處,歪著頭,靜靜的看著,卻不過去問價錢,也不去買。

弄得明月不懂。

是啊,明月又怎麽會懂。

盧暖想著那次與洛陽,如果她看一樣東西,時間多了,徐子衿就會買下來,不管價錢,也不管這東西是有用還是無用,只因為她盧暖喜歡。

只可惜……

物是人非。

“盧姑娘,前面轉彎就要到了!”

盧暖聞言,點點頭。

想著見到徐子衿要怎麽罵他,怎麽打他,怎麽挖苦他,才能把這兩個月的郁悶給消除掉。

大街上人煙稀少,是很稀少,因為這段路,基本上都是大戶人家,那些商販基本上不來賣東西,就算有人走過,也是駕駛著華麗的馬車,疾馳而過。

沒有一個人願意停下馬車問一問她們要去哪裏,也沒有人停下馬車搭她們一程。

門很大,門口的石獅子也很威武。只是大門上還沒有掛上牌匾。

站在門前,盧暖沒有說話,也沒有讓明月去敲門。

“盧姑娘,這是少爺讓滿月在京城買的宅院,這裏原本有三戶人家,只是少爺把這三戶人家的屋子全部買了下來,把中間的墻壁打開,改造成一個院子!”

盧暖聞言,嗯了一聲,這的確是徐子衿的作風,暗自搖搖頭,對明月說道,“去敲門吧,這裏的人或許認識你!”

京城寸土寸金,徐子衿倒是大手筆,一下子買三個宅院,還改造過。

看來那一次,是她太看得起自己了,徐家的財富,又豈是她可以比得起的。

“好!”明月應了一聲,上前敲門。

沒一會功夫,大門被打開,門房很年輕,長得普普通通,一見明月,楞了楞才問道,“姑娘,你找誰?”

“我是明月,我來找滿月的!”

開門的一聽,恍然大悟,“原來是找滿月公子的啊,姑娘,那你等等,我這就去喊滿月公子過來!”門房說完,關上門上了門閥就跑了。

明月楞在門口,扭頭看向一臉平靜的盧暖。

真的,明月覺得,盧暖不像一個姑娘。

她冷靜,沒有要見到徐子衿的欣喜,也沒有被拒之門外的憤怒,更沒有一丁點的悲哀和淒涼。

整個人看起來清清淡淡,就像她身上的衣裳,桃粉色棉襖,腳上也是一雙同樣顏色的鞋子,唯一的改變就是,以前的麻花辮,如今改成了雙髻,發髻上是栩栩如生的蝴蝶,剩下的頭發披散在腦後。

耳朵上也帶了珍珠耳環,脖子上毛茸茸的兔毛圍巾,雪白的不沾染一丁點別的顏色,把她雪白粉嫩的臉映襯的越發漂亮。

唇紅齒白,就那麽站在那,也給人一種,傾國傾城的感覺。

就在明月暇思的時候,滿月打開門,朝明月點點頭,走到盧暖身邊,“盧姑娘,你來了!”

盧暖點點頭,冷冷的看著滿月,看的滿月渾身都起雞皮疙瘩了。

“盧姑娘……”

“帶路吧,先帶我去見見俆伯父和徐伯母,再去見你家少爺,還有,不許去告訴你家少爺,我來了,明白嗎?”盧暖冷聲說道。

語氣冷淡,不帶多餘的感情。

滿月楞住,隨即點頭,“明白的!”

畢竟人來了,也就好了。

“哎……”

這是陳氏一天來地五十次嘆氣了,生活很富裕,丫鬟很多,伺候的婆子也多。

但是,沒有一樣是她想要的。

真的沒有。

一邊的徐大浩也消瘦了不少,以前肥胖的臉,圓滾滾的大肚子,小了一圈。

“夫人,別嘆氣了,看見你嘆起,我瞧著都心疼……”

陳氏擺擺手,打斷徐大浩的話,“別心疼我,多心疼心疼子衿吧,如今他一日三餐不願意吃,就連藥也不喝了,你說,長此下去,可如何是好?”

難道真的看著他活生生的餓死,然後留下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

想到這個,陳氏就忍不住心傷。

心傷盧暖是個狠心的,這麽長時間,不來尋子衿,也不來封書信。

就算要懲罰,這氣也差不多消了吧。

“夫人,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一天到晚盡說這些不吉利的,我不愛聽!”徐大浩說完,其實朝外面走去。

只是走了幾步,看見跟在滿月身後的盧暖時,用力搖了搖頭,然後轉身進了屋子,拉住陳氏的手說道,:“來了,來了,盼了這麽久,終於把人盼來了!”

“誰來了?”陳氏問。

“還能有誰,阿暖啊,阿暖來了!”徐大浩欣喜的說道。

“什麽?”陳氏立即站起身,緊張的問,“你沒看錯,真的是阿暖?”

徐大浩肯定的點點頭。

“哎呀,終於盼來了,大浩啊,你快看看我這衣裳,皺了沒有,還有,還有……”陳氏說著,看向一邊的丫鬟小草,“小草,你快去廚房,讓人把少爺的藥熱了,一會,一會端少爺那邊去,記得讓那個梅兒送過去!”

小草和徐大浩聞言楞住。

這梅兒一心想爬徐子衿的床,平日裏,夫人就派人看著她,今天……

徐大浩率先回過味來,連忙說道,“楞著做什麽,快去,快去……”

“哦……”小草應了一聲,走出屋子,就見盧暖,立即跟盧暖行禮,“見過盧姑娘!”

盧暖點點頭,進了屋子。

徐大浩和陳氏一見唇紅齒白,粉粉嫩嫩,長高了不少,也漂亮了不少的盧暖,在想起自家病得瘦成排骨的兒子,這心就一陣難受。

“俆伯父,伯母!”盧暖微微行了行禮,站起身,立在一邊。

陳氏紅著眼眶走到盧暖身邊,握住盧暖的手,哽咽道,“盼星星,盼月亮,總算把你盼來了!”

“伯母……”盧暖吃驚。

這陳氏盼她來做什麽?

“阿暖啊,來,坐,伯母跟你好好說說話!”陳氏說著,拉著盧暖坐下。

徐大浩倒是識趣,轉身走出了屋子,滿月明月也不再多留,走出了屋子,院子外的大門處守著,不讓人進來。

“伯母,你怎麽哭了?”盧暖問,拿出手帕,準備給陳氏拭去眼淚,陳氏緊緊握住盧暖的手。

搖搖頭,懇求道,“阿暖,是子衿對不起你,你原諒子衿吧,好嗎?”

“這……”盧暖楞住,楞住陳氏。

想著陳氏怎麽知道了?

不過想到徐子衿身邊的滿月,盧暖也就釋然。

低頭小聲說道,“伯母,我來了,就說明,我已經原諒子衿了!”

陳氏聞言,欣喜的問道,“真的嗎?”

“真的!”

“那你為什麽都不來找子衿,你不知道,子衿他……”陳氏說著,頓了頓,見盧暖面色平靜,無波無瀾,陳氏心酸。

她都那不準,面前的姑娘到底喜歡喜歡她的兒子。

“伯母,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盧家村有許多事情,比起阿暖私情,重要太多太多了,再說,當初錯的人不是我,明明是子衿錯了,可他不當面跟我道歉,還一個人躲了起來,你說,我應該找他嗎?”盧暖一字一句的問。

聲音很淡,也很冷。

“可是阿暖,子衿有他的苦衷啊!”陳氏說著,終於哭了起來。

她的兒子。

多麽驕傲的一個人啊。

卻因為一個女子,弄得自己神魂顛倒,整日整夜胡思亂想,害怕這個女子會棄他而去,最後竟做出那等混事。

只是,這一切,也不全是他的本意。

或許在無情占有盧暖的時候,他早已經神志不清了。

“不管他什麽苦衷,他都應該跟我說一聲!”盧暖說著,嘆息一聲,才接著說道,“伯母,子衿是你的兒子,你心疼他,我理解,可是伯母,我才十二歲,身子根本還未長開,這麽小的年紀,卻失去了清白,和子衿有了肌膚之親,子衿他一個人躲起來,連個解釋,承諾都沒有,你讓我來找他,你覺得,對我公平嗎?”

“阿暖,不是的,不是d的……”陳氏一個勁的搖頭,拉著盧暖說道,“阿暖,子衿他愛你,用生命來愛,那一天,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你相信伯母,好不好……”

盧暖聞言,看著陳氏,頓了頓才說道,“伯母,讓我相信你可以,你告訴我實情吧,不要瞞著我,讓我稀裏糊塗的去愛子衿,因為,有很多事情是瞞不住的!”

“這……”陳氏猶豫了。

說還是不說呢?

說了,如果盧暖站起來,拍拍屁股走人,那她的子衿要怎麽辦?

“伯母,說吧,既然我今天來了,就是想要一個結果的!”盧暖說道。

嘆息一聲。

只要徐子衿的愛是真的,以前的付出是真心的,不管他發生了什麽,她都會在他身邊,陪著他一起到老。

而不是,轉身離去。

她盧暖不是無情無義之人。

陳氏聞言,陳氏半晌才開口小聲說道,“阿暖,告訴你可以,但是你要答應伯母,幫幫子衿,好不好!”

“好!”盧暖斬釘截鐵的應聲。

陳氏見盧暖點頭答應,才說道,“阿暖,子衿小的時候,體弱多病,一算命的說,他命犯孤星,活不過十一,可是他不相信,喝那算命的打賭,說他可以的,算命的搖搖頭,寫了一封信放在就家中,讓小小年紀的自己,一個人出去闖蕩,行走江湖,十一歲之前不許回家,並在過了十一之後,回來看家中的書信,老天爺開眼,他熬了過去,十一歲一過,子衿回到家中,打開書信,卻錯愕不已。

因為信中所寫,他都經歷過。

雖說細節沒有說,但是,多多少少還是差不多。

那封書信一直是子衿他爹,你俆伯父保管,絕對不會被人掉包。

只是在信的後面,寫著另外一句,就算熬過十一,也過不了二十一,除非找到命定之人!

從那一開始,子衿又出去行走江湖,因為家中的瑣事,我和你伯父也搬去了盧家村,在盧家村買地修屋子。

可是阿暖,很多人都以為子衿會處處留情,可他沒有。

他潔身自愛,從不對任何姑娘有情,除了你。

你一出現,他就動了心,滿門心思想著全是你,為了你,不惜逼我,拿出徐家祖傳丹藥,雖然你還了回來,可我依舊不敢告訴他。

阿暖,在子衿的心中,你是他最在意,最在意的人。

那一天,發生的事情,我後來問了,他說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他特別害怕失去你,也特別害怕你和別的男子走進,總覺得你會離他而去。

然後子衿就吐血了。

我們急急忙忙帶著他回京城,才得知,子衿中毒了。

誰也不知道的毒,好在南宮瑤帶來了她的師傅,什麽毒是查出來了,只是解毒的方法讓子衿接受不了,從此不吃不喝,藥也不吃了。

整日坐在院子裏發呆。

阿暖,你幫幫子衿,如今能救他的人,也只有你了!”

陳氏說道最後,已經泣不成聲了。

她的兒子啊……

太苦了。

“什麽毒,怎麽解?”盧暖問。

心卻揪起。

她就知道,徐子衿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一直都知道的。

“和,和,和……”陳氏說著,嘴唇都顫抖起來。

“伯母,你說吧,只要我能幫子衿,我一定幫,為了他,什麽我都願意的!”盧暖說道,也算是給陳氏吃了一顆定心丸。

“要解子衿的毒,要和女子有肌膚之親,可是子衿不答應,他說,他的阿暖不會允許他有別的女子,他也不想要除了阿暖之外的女子,他寫給你的信,一直以來只有相同的兩個字,阿暖,子衿是真的想你的,很想很想……”

盧暖站起身,小聲說道,“我明白了,伯母,你放心吧,子衿會好起來的!”

“阿暖,解毒會……”

盧暖搖搖頭,阻止陳氏接下來的話,“伯母,不必再說了,帶我去見子衿吧!”

陳氏點點頭,帶著盧暖去徐子衿的院子。

一路上,誰也沒有說話,都在沈思。

院子很大。

真的很大。

盧暖走了差不多半柱香,才到徐子衿的院子。

站在門口,院子的們緊閉,陳氏張張嘴,盧暖搖搖頭,伸手去推開們,然後關門。

雪積了一地,因為沒有人打掃,很厚很厚。

上面毫無人走過的痕跡,盧暖走過,留下一排腳印。

院子裏,一把椅子,一個茶幾,一個小毯子。

徐子衿就這樣子,在院子裏,過了一晚。

天明的時候,才在寒風裏睡去。

盧暖走到徐子衿身邊,看著消瘦得不成樣子的徐子衿,心疼的伸出手,輕輕的摸在徐子衿的臉上,只是徐子衿的臉很燙很燙,擔憂的低低喚了一聲,“子衿……”

似乎聽見了心愛的人在喚自己,徐子衿模模糊糊睜開眼睛,看著面前的姑娘。牽強的笑了笑,才說道,“阿暖,你又調皮了!”

“子衿,你在這院子裏,坐了一夜嗎?”盧暖小聲問。

“是啊,阿暖,你知道嗎,只有坐在這院子裏,我才能夢見你,阿暖,你是不是不要我了……”徐子衿問,擡手握住盧暖的手。

咧嘴一笑,“阿暖,你的手好暖和,不像我,冰冷的很!”

看著模模糊糊的徐子衿,盧暖心疼極了,小聲說道,“傻瓜,我怎麽會不要你呢,我是要你的,子衿,我們進屋子去吧,外面太冷了,你看看你,都病了!”

“不進去,阿暖,我不進去,一進去了,你就會不見,我試過了,每一次,你都哄我進屋子去,只是我一進去了,你就不見了,阿暖,你好狠心,為什麽騙我呢?”徐子衿說著,伸手抱住盧暖的腰,脆弱的像個孩子,嗚嗚咽咽的哭了起來。

“每一次,你都不聽我道歉,每一次,都哄我進屋子去,每一次寫信給你,你都不回……”徐子衿說著,像個沒人要的孩子,嚎嚎大哭起來。

“阿暖,我錯了,我真的錯了,你原諒我吧,原諒我吧,好不好……”

看著懷中像個孩子似得徐子衿,盧暖哪裏還能怪的起來,怨得起來,小聲說道,“子衿,我原諒你了,真的,很早之前就原諒你了!”

“真的嗎?”徐子衿擡頭問,眼睛卻瞇了起來,沖著盧暖眨了眨眼睛,哀怨的說道,“阿暖,你別晃了好嗎,你晃得我頭好暈!”

盧暖聞言,擡頭把徐子衿的頭按在自己懷中,“別看了,呆在我懷中,好好的睡一覺吧!”

徐子衿立即擡起頭,用力搖頭,“不,不,阿暖,我不睡,睡了你就走了!”

“不走了,這次真的不走了!”盧暖哄道,“子衿,乖乖的聽話,我們進屋子去,我給你換衣裳,換好衣裳,吃了藥,好好睡一覺,等你病好了,我給你一個驚喜,好不好?”

“你會不會走?”徐子衿問。

“不會!”

“你會不會不要我?”徐子衿再問。

“不會!”

徐子衿一笑,繼續問道,“阿暖,你原諒我了嗎?”

“原諒你了,很早很早以前就原諒你了!”盧暖說著,苦苦一笑。

既然都深愛彼此,何必折磨。

就算氣,心中難受,她也可以從別的地方折騰他,而不是在這方面折磨。

如今的他,脆弱的,根本受不起任何折騰了。

“阿暖,我愛你,很愛很愛。你呢,你愛我嗎?”徐子衿問。

雙眼淒迷,卻又帶著三分清醒。

“愛的,子衿,我是愛你的,很愛很愛,比你愛我多一分!”盧暖說著,話還未說完,就被徐子衿打橫抱了起來。

跌跌撞撞往屋子走去。

“阿暖,我相信你,一直都相信你的,雖然每次都被你騙回屋子,醒來又沒有了你,可我還是相信你,這次也一樣!”

盧暖聞言,就哭了。

真的哭了。

這傻子啊。

怎麽這麽傻!

徐子衿小心翼翼的把盧暖放在床上,盡管眼眶通紅,卻不舍得眨一下眼睛,“阿暖,是夢嗎?”

盧暖搖搖頭,“不是……”

“真的不是嗎?”徐子衿問。

盧暖點點頭,“真的不是,子衿,你渾身都好冷,我讓人端熱水進來,給你洗洗,你吃東西了嗎?”

“沒有,沒胃口!”徐子衿說著,倒在盧暖身邊,把盧暖抱在懷中。

“阿暖,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那天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道歉的話,一句句,每一句都是肺腑之言。

“我知道,我早就不怪你了!”盧暖說著,沖徐子衿一笑,想要從徐子衿懷中掙開,徐子衿卻把她抱得死緊。

盧暖呼出幾口氣,才說道,“徐子衿,放開我,再不放開我,我就再也不出現在你面前!”

盧暖話一說完,抱住他身子的手臂在發抖,然後輕輕的松開。、

盧暖擡頭看著滿臉慘白的徐子衿,心中懊悔萬分。

“子衿……”

“噓……”徐子衿擡手壓住盧暖的紅唇上,努力一笑,“阿暖,別說,別說那些要離開我的話,我松手,我不勉強你,我……”

盧暖看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說錯話,做錯事情的徐子衿,抱住徐子衿,痛哭道,“子衿,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為什麽啊……”

“阿暖,你別哭,是不是我又做錯什麽了?”徐子衿捉急不已,想要哄盧暖,可盧暖把他抱得死緊。

“不是,不是!”盧暖一個勁的搖頭。哭了好一會,盧暖才平息了自己的心情,坐起身,“子衿,我們成親吧,等你病好了,我們成親吧!”

徐子衿聞言,楞住。

倒在床上,木木的看著盧暖。

是真的嗎,不是夢嗎?

真的不是夢嗎?

伸出手掐在自己的臉上,疼,很疼。

可他疼的很開心。

坐起身,看著盧暖,手擡起來,想要抱盧暖,又放下,又擡起,又放下,然後小聲問道,“阿暖,我可以抱你嗎?”

“可以,但是你得聽我的!”盧暖說道。

“我聽阿暖的,一輩子都聽阿暖的!”徐子衿一個勁的保證。

他真的會聽,聽一輩子。

“那好,現在你乖乖的在床上坐著,我去叫人送熱水,送吃的過來,一會你吃了藥,就好好睡,睡醒了,我們就準備成親的事宜,好嗎?”

“你會走嗎?”徐子衿問。

“不走了,就算要走,我也帶著子衿一起走,好不好?”盧暖問。

徐子衿點點頭,“好,我聽阿暖的!”

說完,以後徐子衿閉上了眼睛,小聲說道,“阿暖,我相信你,我相信你的!”

盧暖看著徐子衿,下了床,走出屋子,就見梅兒端著藥走來,眉頭微蹙,說道,“你是來送藥的嗎?”

梅兒一見盧暖,嚇了一跳,手一抖。

天,活生生的人。

她以為,那天的畫只是徐子衿隨意畫的,想不到是真有其人。

心一頓,立即點點頭,“是,我是少爺身邊的丫鬟,給少爺送藥的!”

盧暖看著梅兒,伸出手指了指一邊,“把藥放在那兒就退下吧!”

“可……”梅兒想要拒絕,可在看見盧暖冷厲的目光後,嚇得她身子一哆嗦,然後把藥放在盧暖所指的桌子上,退了下去。

盧暖才冷聲喚道,“滿月,你進來!”

盧暖話才落下,滿月便快速來到盧暖身邊,恭恭敬敬,規規矩矩,“盧姑娘……”

“去廚房讓人弄些淡粥過來!再送幾盆熱水過來”盧暖說完,感覺屋子裏很冷,又說道,“這屋子裏,點盆炭火吧,太冷了!”

“是!”

滿月離開後。

盧暖回了屋子,走到衣櫃邊,拿了徐子衿的褻衣褻褲,又拿了棉衣棉褲,走回床邊,見徐子衿還坐在床上,閉著眼睛。

不免心疼。

“子衿,下來把衣裳換了!”

徐子衿聞言,睜開眼眸,看著盧暖,“阿暖,不是夢嗎?”

“不是夢!”盧暖說道。

朝徐子衿伸出手,徐子衿猶豫片刻,把手伸給盧暖。任由盧暖牽著他下床,給他脫去身上的衣裳,穿上幹凈的衣裳。

盧暖看著手中的褻褲,猶豫片刻,遞給徐子衿,“這個褲子,你自己穿!”

然後扭開頭。

徐子衿看著盧暖,伸出手接過,利索又麻利的換了褻褲。

如果盧暖回頭看一眼,就會看見,一摸釋然從徐子衿眼眸裏一閃而過,緊接著是松了一口氣的微嘆。

“好了嗎?”盧暖問。

“好了!”徐子衿答。

盧暖回頭,見徐子衿換了褻褲,把棉褲遞給徐子衿,“天氣冷,棉褲穿上吧,還有棉衣!”

“不穿行嗎,穿著太後,笨重的很!”徐子衿說道,卻在看見盧暖歪著頭,冷著臉,嘴唇輕抿,一言不語看著他的時候,立即把棉衣棉褲穿上。

盧暖看著徐子衿,總覺得有哪裏不對。

想想還是作罷,不去想了。

下人送來了熱水,盧暖把徐子衿的手放在盆子裏,又讓他把腳放在盆子裏泡,直到覺得差不多了,才給徐子衿擦幹手和腳,讓他鉆到被窩裏去。

屋子裏也點了三盆炭火,一會子功夫後,屋子裏暖和起來。

陳氏也派了兩個精靈懂事的丫鬟過來。

粥也送了過來。

盧暖看著靠在床上,蓋著厚厚被子,卻不肯睡覺的徐子衿,搖頭呼出一口氣,端了碗餵徐子衿吃了稀飯。

“睡吧……”

徐子衿搖頭,“不睡,睡了阿暖就會走了!”

盧暖看著徐子衿,擡手去探探徐子衿的額頭,見他額頭還是那麽燙,盧暖的懷疑才減少了幾分。

“那就坐著吧,一會吃了藥再睡!”

一個人在床頭,一個人在床尾……

“阿暖,你坐我這邊來好嗎?”徐子衿小聲說道。

盧暖聞言,擡頭看向徐子衿,猶豫片刻,點點頭,坐到徐子衿身邊,卻被徐子衿死死的抱住。

徐子衿把頭擱在盧暖的肩膀上,“阿暖,等我病好了,我們就成親,對嗎?”

“是倒是,只是,我要先回家和娘說一聲!”盧暖說道。

“阿暖,我們先在京城成親,回盧家村後,在辦一次好不好?”徐子衿說著,見盧暖沒有反對,心一喜,接著說道,“阿暖,你放心吧,我不會辜負你的,也不會委屈你的!”

盧暖聞言,咻地從徐子衿懷中掙紮起身,瞇起眼睛看著徐子衿,質問道,“徐子衿,你到底有沒有病?”

這人絕對不正常。

盧暖更懷疑,這一切不過是徐子衿的苦肉計。

因為他拿準了,她的吃軟不吃硬。

“病了,只是見到阿暖,好了許多,所以……”徐子衿連忙解釋。

心中卻打起鼓來。

盧暖盯著徐子衿,看了一會才說道,“徐子衿,你知道,我最恨別人欺騙我的!”

尤其是深愛的人,欺騙她。

徐子衿聞言,擡頭看著盧暖。

盧暖見徐子衿還不肯說實話,轉身準備離開。

徐子衿一急,連忙拉住盧暖的手,卻遲了一步,從床上滾下床,重重的摔在地上。

盧暖聽見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心一橫,朝外面走去。

徐子衿見盧暖下了決心要走,慌得他急急忙忙爬起來,連鞋子都沒來得及穿,追了出去,從盧暖身後,死死抱住盧暖,“阿暖,不要走,不要走,求你……”

“你騙我……”盧暖冷聲說道。

不掙紮,不代表心不痛。

“徐子衿,你騙我,為什麽要騙我……”盧暖厲聲問道。

為什麽要欺騙她。

沒有勇氣道歉,還是怕她無理取鬧。

“對不起,阿暖,我不知道,要怎麽跟你道歉,我怕你只是來和我訣別的,我怕,我怕你再也不要我了,所以,我在一得知你來京城的消息後,就準備了這一切,我想著,你心中一定是在乎我的,只要我病了,你一定會留下來照顧我,一定會的!”

徐子衿一個勁的解釋。

可越解釋,越解釋不清楚。

盧暖聞言,不知道是該哭,還是該笑。

這個男人啊,她都不知道要相信,還是不信了。

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演戲,還在騙她。

輕輕的推開徐子衿的大手,扭頭問道,“徐子衿,我問你,你剛剛說的那些話,都是真心話,這一輩子,都不會改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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