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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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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暖聞言,只覺得天雷滾滾,把她炸了個外酥裏嫩,錯愕的看著蔥花嬸,一時間忘記了要怎麽回答她的話。

不是說,古代男婚女嫁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這蔥花嬸不去找韓氏,怎麽找到她了?

“蔥花嬸,我,那個……”

蔥花嬸見盧暖支支吾吾,“阿暖,你的意思呢?”

她的意思,她的意思當然是拒絕了。

可一時間,盧暖不知道要怎麽拒絕蔥花嬸。

垂下頭,眉頭蹙的死緊。

“她不會答應的,蔥花嬸,你回去吧!”

一道略帶怒氣的聲音傳來,盧暖擡頭看去,就見徐子衿一襲紫色錦緞衣裳,手指拿著折扇,風塵仆仆的站在院門口。

嘴角含著笑,可那眼眸裏,卻毫無笑意。

盧暖立即投去感激的一笑。

徐子衿收到,眉毛輕挑,走向盧暖和蔥花嬸,一字一句的說道,“蔥花嬸,阿暖的意思,她還小,婚嫁之事,還有待考慮!”

蔥花嬸聞言,把手中的籃子塞到盧暖手中,說道,“阿暖,幫嬸子把這籃子給你娘!”說完看了徐子衿一眼,離開。

走出盧暖家,蔥花嬸回頭看了一眼,嘆息的搖搖頭,失望的朝家裏走去。

盧暖看著手中蓋著藍色花布的籃子,好奇的打開看了看,只見籃子內,一對銀手鐲,一對銀發釵,還有一對銀鎖,一對銀耳環,一對銀戒指靜靜的躺在紅布上。

“什麽意思?”盧暖呢喃道,疑惑的看向徐子衿。

徐子衿立即說道,“如果你不想早早的嫁人,現在趕緊給人送回去!”

心中卻暗恨蔥花嬸的算計。

她明知道盧暖不懂這規矩,卻不知一聲把東西留下,真是為了達到目的,不擇手段。有這樣子一個娘,兒子又好得到哪裏去?

盧暖聞言,頓時明白了徐子衿話裏影藏的玄機,糾結的說道,“可是,我送回,合適嗎?”

“不合適,但是你收下更不合適,還是說,你就想嫁給那叫什麽來著?”徐子衿說著,一時間想不起,那個毛頭小子叫什麽名字。

“三壯!”盧暖提醒道。

“對,三壯,難道你想嫁給那三壯?”徐子衿問,面色平靜,心底卻像一口煮滿開水的大鍋,翻騰的厲害。

陣陣火氣,騰騰竄出。

“怎麽可能,三壯就是一個孩子,我可不能做辣手摧花的事情來!”盧暖說著,把籃子放到一邊,繼續說道,“二嬸和蔥花嬸親厚,一會讓二嬸送回去,免得別人瞧見了,說閑話!”

徐子衿聞言,嘴唇動了幾下,沒有吱聲。

盧暖站起身,擡頭仔細打量徐子衿,瞇起眼睛問道,“徐子衿,我叫你幫我帶的種子帶了嗎?”

徐子衿眼眸一亮,嘴角勾起一抹壞笑,說道,“帶是帶了,不過,我可是花了很多心思,親自到街上去買,阿暖,你那點銀子,可不夠付哦!”

見徐子衿那壞壞的表情,盧暖就知道他打什麽壞心眼,冷哼一聲,眼眸一橫,“想敲詐我,門都沒有,不,別說門了,就連門縫都沒有!”

“嘖嘖嘖,瞧瞧,瞧瞧,這翻臉翻得,剛剛誰幫你解了圍,誰幫你帶了種子,真是好心沒好報哦!”徐子衿說著,拉了凳子,自顧自的坐下。

斜著眼等盧暖說話。

誰知道盧暖只是看了他一眼,轉身就走了,徐子衿急的想要說什麽。

盧暖卻從鍋裏端出一個碗,又從筷筒裏拿出一雙筷子,走到徐子衿面前,遞給他,“吃吧,嘗嘗看,我做的番薯粉菜糊糊!”

錯愕的從盧暖手中接過碗和筷子,徐子衿看著碗裏,紅紅綠綠的顏色,拿起筷子挑了挑,疑惑的看向盧暖,“阿暖,這是什麽東西?”

這玩意,他瞧都沒瞧見過,更別說吃了!

“我都說了啊,番薯粉糊糊,味道不錯,二弟要不是撐的不行,還沒你的份呢,快吃吧!”盧暖說著,抿嘴一笑。

“那這紅紅綠綠的是啥東西?”徐子衿又問,挑了一塊紅色的東西放到嘴裏,嚼了幾下,卻吃不出是什麽東西。

不過,味道確實是極好的,還帶著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香味。

涼涼的,香香的。

“胡蘿蔔,綠色的一個是青菜,一個是薄荷,我上次在山裏挖的,種在後門,如今長得可好了!”盧暖說著,拉了凳子坐到徐子衿身邊,繼續問道,“對了,這次回來,你帶配料了嗎?”

“帶了,不過是沒有磨成粉之前的,磨成粉後的,在姨夫那,一會去我家,姨夫會給你看的!對了,這番薯粉糊糊是你做的嗎”徐子衿問。

“對啊,我娘這幾天傷風了,我讓她歇著,家裏洗衣做飯都是我做的!”盧暖應聲。

“哦!”徐子衿胡亂的應了一聲,端著碗狼吞虎咽的吃起來。

真是要長相有長相,要吃相,沒吃相。

“徐子衿,你幾天沒吃飯了,看你這個樣子,是不是你姨夫虐待你了?”盧暖錯愕的問。

徐子衿聞言,一口糊糊哽在喉嚨,嗆的不行,盧暖忙起身倒了杯水給他,打趣道,“你緊張什麽啊,我又不會去你姨夫那裏打小報告!”

喝了幾口水,感覺緩和了許多,徐子衿才哭笑不得的看向盧暖,“阿暖,我怎麽覺得,一段時間不見,你個沒長高,人也沒長漂亮,到學會了牙尖嘴利厚,跟我說說,是誰教你的,是不是那叫什麽!”徐子衿說著,想了想,才繼續說道,“是不是那叫三壯的毛頭小子教你的啊!”

盧暖聞言,臉一黑,一把奪過徐子衿手中的碗和筷子,兇巴巴的說道,“徐子衿,你就是混蛋,你明知道三壯那事,我是無辜的,還拿出來說,難道你要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盧暖小小年紀,就被人提親,然後又拒絕了人家,你讓我怎麽去面對蔥花嬸,青山叔和三壯?”

越想就越氣。

上次二嬸說起,她還以為蔥花嬸只是隨口說說,二嬸也說她當面拒絕了,就沒當回事,誰知道蔥花嬸今天親自上門來。

這叫她一會怎麽跟韓氏解釋。

徐子衿見盧暖生氣,連忙解釋道,“阿暖,我不是那個意思,我不是,不是……”

他不是見盧暖這麽小,就有人上門提親,心裏捉急,才出言不遜的。

哪知道惹到了盧暖。

“那你說,你是什麽意思?”盧暖說著,瞪了徐子衿一眼,“對了,你回過家了嗎?”

徐子衿搖搖頭,“沒呢!”

“那你咋不回去啊!”

“來跟你說一聲,我回來了唄,對了,你身體好了沒?”徐子衿問。

不過隨即覺得自己白擔心,盧暖吃了舒心活血丹,那身體肯定是倍棒,怎麽可能不好。

盧暖聞言,頓時有些心虛,不過想到那東西,她已經物歸原主,也就釋然,點頭道,“好多了,現在能吃能跑能睡,連小病都沒有,我還想著,過幾天跟二叔三叔進山呢!”

“進山做什麽?”徐子衿問。

從小到大,雖然他在盧家村長大,但是山裏,他還一次都沒去過,更不知道山裏能有些什麽好東西。

“進山去找能吃的,能換錢的啊!”盧暖說著,把碗筷子放到盆子裏,舀了水洗幹凈放到碗櫃裏。

徐子衿眉毛輕輕挑了一下,從袖口裏拿出一盒長長的原色的木盒,遞到盧暖面前,“阿暖,瞧瞧看!”

“什麽東西?”盧暖問。

“你看看唄,看看就知道了!”徐子衿說著,有些不好意思,微微薄紅了臉。

“等等,我擦擦手!”盧暖說著,在碎布巾上把手擦幹,才接過徐子衿手中的盒子,輕輕打開,一支白玉蘭和田玉發釵靜靜的躺在盒子裏,欣喜的說道,“哎呀,徐子衿,這發釵是送你娘的吧,和你娘的氣質挺稱的!”

“送,送我娘的?”徐子衿重覆盧暖這句話,越咀嚼越覺得不是滋味,剛想解釋這不是送他娘的,盧暖卻搶先開了口。

“你娘要是知道你送她東西,一定會很高興的!”盧暖說著,拿出玉釵摩挲了一下,又放回盒子裏,遞給徐子衿。

徐子衿卻不伸手去接,瞇著眼睛問道,“你見過我娘?”

“是啊,那天我做了番薯丸子,給你娘送了一碗去,你還說你娘喜歡吃甜食,我倒覺得,你爹更喜歡!”盧暖想起徐大浩那彌勒佛似得招牌笑容,忍不住撲哧一笑。

這一笑把徐子衿也逗樂了,隨即問道,“我娘她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你娘挺好相處的,你爹也是,人很好!”盧暖說著,把盒子塞到徐子衿手中,“你快回家去吧,種子我一會叫我二叔去你家拿!”

徐子衿看著手中的盒子,糾結著要不要跟盧暖說,這是送她的東西,好幾次想說都被盧暖打斷,“你不去我家?”

“暫時去不了,你看我家一個人都沒有,我得等我娘回來,還有啊,你沒事別往我這跑,人家會說閑話的!”尤其是現在,蔥花嬸剛剛來說親,她和徐子衿又走得很近,別人會怎麽說,說她盧暖嫌貧愛富,一心想攀高枝。

徐子衿卻不以為然,“我倒要看看誰敢閑言碎語,看我不剝了她的皮!”

盧暖看著徐子衿,搖搖頭,“有句話叫難堵悠悠之口,徐子衿,你不在乎,我在乎,我家人在乎,所以,請你,這段時間,別老是來找我,而且,我還要進山呢,沒時間陪你嘮嗑!”

雖說流言蜚語止於智者,可是,這個盧家村,全是三姑六婆,就連大老爺們也喜歡碎嘴,是決計選不出一個智者的。

“阿暖,那我跟你們一起進山吧,不管找到啥東西,我都不要,你就帶我進山開闊眼界,我還能順便幫你背些東西!”徐子衿說著,滿心滿眼的期盼。

要是能單獨和盧暖進山,那真是極好的。

“別,千萬別,我的大少爺,山裏全是棘刺,你這身衣裳要是勾破了,我可賠不起,還有,你爹娘也不會同意你進山的,快,回去吧!”盧暖說著,伸出手放在徐子衿的後背上,推著心不甘情不願的他往院子走去。

“阿暖,你別啊,我還沒說完呢!”

“不用說了,你快回去吧!”

韓氏提著籃子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這一幕。

盧暖推著徐子衿,徐子衿在笑,盧暖也在笑,一人推,一個人死賴著不肯走,兩人玩的不亦樂乎。

錯愕的看著兩人。

徐子衿率先發現了韓氏,身子一頓,神情自然的喚了聲,“伯母!”

“額……”韓氏有些不能適應,一時間沒有找到話回應。

盧暖得知韓氏回來,一個勁朝徐子衿使眼色,讓他趕緊走,徐子衿看了看手中的盒子,淡然的說道,“那阿暖,伯母,我先回去了!”

盧暖擺擺手,示意徐子衿趕快走。

待徐子衿走遠了,韓氏才看向盧暖,問道,“阿暖,徐少爺他來找你做什麽?”

“他來跟我說聲,我叫他幫我帶的種子已經帶回來了!”盧暖說著,想到蔥花嬸送來的籃子,頭疼不已,一把拉住韓氏的手臂,把她拉到凳子邊坐下,憂心的說道,“娘,你先別關心徐少爺了,你還是先看看這個吧!”

把籃子放到韓氏面前,掀開藍布,讓韓氏清清楚楚看見裏面的東西。

“這,誰送來的?”韓氏錯愕不已。

“蔥花嬸!”盧暖有氣無力的說道。

如果是別人,她肯定不會收下,當時也沒想到,這裏面裝了這種東西。

韓氏接過籃子,擡手輕輕的把藍布蓋上去,嘆氣道,“阿暖,你蔥花嬸的心思,娘倒是有些明白,只是娘覺得,你和三壯都還小,而且咱家的情況,根本不允許你過早嫁人,所以……”

“娘啊,你趕緊把這東西送二嬸家去,讓二嬸給蔥花嬸送回去!”盧暖說著,眉頭蹙起。

韓氏見盧暖有些不耐,想了想問道,“你不喜歡三壯嗎?”

“喜歡,但是,這種喜歡無關男女情愛,就像我對二弟,三妹,四妹那樣,我拿他當弟弟,你說,蔥花嬸這……”盧暖說著,有些洩氣。

說重了怕傷了兩家的和氣,不說吧,心裏卻有疙瘩。

韓氏看著盧暖,平時溫吞的她倒是明白了盧暖的心思,嘆息道,“好了好了,我這就把籃子送你二嬸家去,湊巧你二嬸在家縫衣裳,讓她跟我走一趟吧!”

盧暖點點頭,目送韓氏離開。

坐在門口的大石頭上,任由火辣辣的太陽把她曬成人肉幹。

三壯家

三壯坐在門檻上,等著蔥花嬸,一見蔥花嬸空著手回來,立即欣喜的跑上前,問道,“娘,阿暖答應了?”

蔥花嬸看了三壯一眼,有氣無力的說道,“咱們進屋去說!”

三壯錯愕,卻還是聽蔥花嬸的進了屋子,盧青山也忍不住問道,“咋說?”

“東西我倒是給阿暖了,不過,我估計,沒多少時間,就會送回來!”蔥花嬸說完,心疼的看向一言不語的三壯,想說幾句安慰的話,最後卻什麽都沒有說,屋子裏陷入沈默。

“蔥花嬸,在家不?”

屋子外傳來二嬸的聲音,蔥花嬸心知,事情和自己想的一樣,立即起身迎上去,見韓氏手中提著的籃子正是她送去的那只,心頓時沈落谷底,苦笑著說道,“她嬸子,和二嬸都來了,快進來坐!”

二嬸和韓氏點點頭,跟著蔥花嬸進了屋子,和盧青山打了招呼,坐到一邊的凳子上。

“蔥花嬸,這……”韓氏說著,起身把籃子送到蔥花嬸面前,小聲道,“我家阿暖福薄,所以……”

韓氏嘴拙,加上心裏又緊張,有些前言不搭後語,可她的心思,蔥花嬸倒是明白的。

就連坐在角落的三壯也明白,熬了一聲,咻地起身拔腿就跑了出去。

“這孩子,這…”蔥花嬸說著,歉意的看向韓氏,猶豫好半響,才伸出手去接回籃子,抱在懷中,嘆息道,“阿暖這孩子,咱家三壯一早就看上了,孩子的心思,我們做爹娘的,只要留意就能猜出個大概,原本想著,等他們大些,再去說這事,可這段日子,我是見阿暖精明能幹,村子裏好多人家都起了心思,我生怕落了後,這次毛毛躁躁去了,卻不想……”

碰到了徐家大少爺。想來,有徐家大少爺在,阿暖是不會選擇三壯的。這一點,蔥花嬸想的很明白。

二嬸見韓氏不語,連忙笑著說道,“蔥花嬸,你別自責了,這事說來,其實還是我們家阿暖福薄,你家三壯,人品那是沒得說,阿暖要真跟了三壯,是她的福氣,不過,話又說回來,三壯這麽好的後生,將來有的是姑娘哭著鬧著嫁進來!”

聽二嬸誇獎自己的兒子,蔥花嬸心裏好過了許多。

可一想到三壯,又開心不起來。

三人絮絮叨叨,有說了會子話,韓氏和二嬸才起身離開。

“阿暖……”

盧暖倒在椅子上,拿了把扇子蓋在臉上遮擋太陽,一聽這怒氣沖沖的聲音,錯愕的拿開扇子,就見三壯站在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滿眼的怒氣和不甘。

立即收起滿身的懶散,立即站起身,問道,“三壯,你怎麽來了?”

“我怎麽來了,你問我怎麽來了?”三壯不甘的看著盧暖,伸出手掐住盧暖的肩膀,聲嘶力竭的問道,“阿暖,你告訴我,為什麽拒絕我,為什麽不喜歡我,為什麽不答應?”

“額,這個?”盧暖有些錯愕,這古代的孩子怎麽這麽早熟。

才九歲啊親。

想了想才說道,“三壯,我們還小,談婚論嫁太早了!”

三壯聞言,想了想,才松開手,苦笑道,“不,阿暖,其實,你根本不喜歡我,是我強求了!”

“三壯,你別這麽想,真的,你是個勇敢又善良的男孩子,我喜歡你,就像喜歡二弟一樣,我一直拿你當親弟弟,而且,我們現在都小,有的喜歡,根本只是單純的喜歡,和情愛無關,今天你或許不懂,在等十年,十年後,你一定會感謝我今日拒絕了你!”

“那你喜歡徐少爺嗎?”三壯問,直直的盯著盧暖的眼神。

盧暖搖搖頭,“不喜歡,我和徐少爺,最多算得上朋友,我有困難,他會出手幫我,他有困難,我也不會袖手旁觀,這些和談婚論嫁也沒有關系!”

“那如果我出事,有困難,你會不會幫我?”三壯不服輸的問。

“當然會!”盧暖肯定的說道。

別的不說,單憑兩家的關系,和蔥花嬸曾經對她們家的幫組,她也不能袖手旁觀。

三壯看了盧暖好半晌,才洩氣的垂下頭,小聲說道,“我過幾天要到鎮上去讀書了,以後可能很久才回來一次,我……,你……”

三壯說著,猛擡頭看了一眼盧暖,“我會想你的,你可以不想我,但是,下次見到我,能不能,對我好些?”

看著小心翼翼的三壯,盧暖一瞬間想把這個孩子擁入懷中,可理智告訴她,千萬別沖動,不然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點點頭,“好,下次見到,我們還和以前一樣,開開心心的笑,開開心心的鬧,把所有不愉快都忘了吧!”

“嗯!”三壯應了一聲,轉身就走。

待三壯走了,盧暖才倒在椅子上。

這把竹椅子還是從二叔那裏搬來的,二嬸當時還笑她是打劫的,卻笑瞇瞇的抱了椅子給她送過來。

韓氏和二嬸回到家,見盧暖倒在椅子上,扇子蓋住了臉,兩人面面相覷,最後嘆息一聲,進了屋子。

在她們心中,三壯還是不錯的女婿人選。

吃了午飯,盧暖去了三叔家,問三叔什麽時候進山,三叔想了想說明天後天都可以,盧暖最後和三叔說好,明天進山。

又去了二叔家,湊巧二叔扛著鋤頭準備出門。

“阿暖,怎麽來了?”

“二叔,我不是讓徐少爺給我帶了些種子麽,你陪我去拿吧!”

二叔想了想,“你等我會!”說完,轉身進了屋子,把鋤頭放在角落,換了衣服褲子鞋子,跟著盧暖去了徐家。

來到徐家的時候,盧暖沒有想到徐子衿會親自出門相迎,其中還有一個高高瘦瘦的中年男子。

那男子一見到盧暖,就像貓見魚,貪財的見到金銀珠寶般,笑得開懷不已,越過徐子衿走到盧暖面前,呵呵笑著說道,“你就是阿暖姑娘?”

“是,我是盧暖!”盧暖說著,有些不適應男子的熱情似乎,往後退了幾步,看著二叔,二叔立即跨上前一步,默默的把盧暖護到身後。

龐紹舉頓時明白盧暖和二叔誤會了,連忙說道,“阿暖姑娘莫怕,莫怕,在下姓龐明紹舉,是子衿的姨夫,阿暖姑娘那日給子衿的菜譜和木耳,讓酒樓起死回生,生意更是紅火到座無虛席,在下心中感激,想著一定要親自前來感謝姑娘,剛剛有失禮之處,還望姑娘海涵,海涵!”

盧暖聞言,和二叔對視一眼,想要上前,二叔一把拉住她,擔憂低喚,“阿暖……”

盧暖點點頭,示意二叔安心。

因為知道了面前男人的身份,再加上徐子衿在一邊擠眉弄眼,盧暖已經明白了龐紹舉此行的意圖,心中更是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龐老爺,阿暖有禮了!”盧暖說著,朝龐紹舉微微一福。

“哎呀,阿暖啊,千萬別這麽客套,什麽老爺,你就跟子衿一樣,喚我姨夫,顯得親切,喊龐老爺,多見外啊!”龐紹舉說著,虛扶盧暖起身。

徐子衿一招手,管家福叔立即上前,走到二叔身邊,說道,“阿暖二叔,咱們去看看少爺帶回來的種子吧!”

二叔擔心盧暖安危,搖搖頭,神色嚴肅的說道,“不了,種子的事情,我不是很懂,徐少爺帶回來的,定是極好!”

“這……”福叔錯愕的看向徐子衿,卻見徐子衿淡笑不語,直勾勾的看著盧暖,心知,這決定權,還是還盧暖身上,求救的看向盧暖,希望盧暖開口。

畢竟姨老爺可是為了盧暖而來,這盧家二叔不懂其中門道,若是說錯了話,得罪了姨老爺,那後果可是不堪設想啊。

接收到管家的求救信號,盧暖想了想才說道,“二叔,不如你先去看種子吧,我一會來找你!”

二叔聞言,輕輕拉了拉盧暖的衣袖,“阿暖!”

“二叔,我沒事的,相信我!”盧暖說著,朝二叔一笑,二叔才點點頭,擔憂的看了盧暖一眼,跟管家去看種子。

只是當他看見馬車上,一袋又一袋的種子時,興奮的完全忘記了盧暖,每一樣都拿出來,仔細瞧瞧,不懂的就問管家,管家說每一袋都寫有名字,二叔紅著臉說,農村人不識字,管家立即上前,一樣一樣念給二叔聽。

這邊小築。

桌子上早已經擺滿茶水點心瓜果,每一樣都是京城時令水果,其實,也就橘子,香蕉,蘋果,挑子一類。

陳氏和徐大浩早就等在一邊,見徐子衿,龐紹舉,盧暖走來,龐紹舉對盧暖那叫一個畢恭畢敬,笑臉迎人,頓時有些錯愕。

要知道,這龐紹舉可是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公子哥,更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今日這般,除了在討好他家老太太和宮裏那位太皇太後,還從來沒有出現過。

“阿暖姑娘,聽子衿說你能說會道,又善廚藝,今日你可得好好露兩手,讓我開開眼見!”

盧暖聞言,淡淡一笑,“那阿暖會盡力而為!”

財神爺送上門來,她的確要盡力而為啊。

龐紹舉聞言哈哈大笑,意氣風發的走向小築,和陳氏徐大浩說話,徐子衿拉住盧暖的手臂,眼熱的問道,“阿暖,你打算怎麽做?”

“什麽怎麽做?”盧暖反問。

“你知道,我姨夫這次前來,可不是為了幾個菜肴配方這麽簡單,你可要有心理準備!”徐子衿提醒道。

他不擔心盧暖隨波逐流,卻擔心她逆流而行。

“他想讓我做什麽?”盧暖問,直直的看著徐子衿。

徐子衿想了想,才說道,“姨夫想讓你進京!”

“如果我不去呢,他會如何?”

“這……”徐子衿有些氣急,“去京城多好,酒樓一等掌勺大廚,人人見著你都得恭恭敬敬,就連我姨夫見了你,都會客客氣氣的,在這盧家村有什麽好,窮鄉僻壤,要什麽沒什麽,去京城,你也可以帶著你娘二弟三妹四妹一起去,難道你不想他們過得更好嗎?”

盧暖聞言,看著徐子衿,半晌後才移開目光,冷聲說道,“我不願意再寄人籬下,每日受著管束,如果你姨夫非要我去京城,那我們也沒什麽好談的了!”

當初五星級大酒店裏的一等大廚,何等風光,結果呢,還不是因為同行競爭,得不到就毀去,竟然連給她反駁的機會都沒有,就讓她命喪黃泉。

雖然得到了家人的溫暖,可對於自己的枉死,她心中多少還是有怨言的。

看著瞬間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盧暖,讓徐子衿有些慌亂,仿佛一瞬間,她的周圍升起一道無形的墻,把兩人隔了開,讓他根本就靠不近半步。一時間有些後悔,當初跟姨夫一個勁的說盧暖怎麽好,怎麽厲害,怎麽了不得,小聲喚道,“阿暖……”

盧暖聞言回頭,看了徐子衿一眼,不冷不熱的說道,“走吧,大家都等著呢!”

然後丟下錯愕的徐子衿,走在前面,進了小築。

“俆伯父,徐伯母!”盧暖向陳氏徐大浩問安,兩人呵呵一笑,招呼盧暖坐下,盧暖也不矯情,順從的坐下。

徐子衿神色冷冷的走進小築,坐到盧暖身邊,時不時打量眼觀鼻,鼻觀心的盧暖。

拿起筷子夾了一塊糕點放到盧暖面前的小碟子裏,淡聲說道,“阿暖,你嘗嘗,這可是京城名點,味道不錯!”

盧暖點點頭,拿起筷子夾了,輕輕嘗了一口,放到碟子裏,說道,“味道的確不錯!”

也只是不錯而已。

盧暖知道,龐紹舉,徐大浩,陳氏沒有說話,卻在仔細打量她,心中或許也在疑惑,她一個村姑,為什麽會這麽多。

自然不敢太過,怕惹了懷疑,得不償失。

龐紹舉見盧暖似乎和最先有些不一樣,桌子下的腳輕輕的踢了徐子衿一下,徐子衿擡起頭看了他一眼,輕輕的搖了搖頭,龐紹舉淡笑道,“阿暖姑娘,子衿說你廚藝了得,我這次來,帶了兩個大廚來,一會,你教他們幾道拿手好菜,至於配方價錢問題,咱們好商量!”

盧暖聞言,想了想,應道,“好!要不就現在吧,這幾日,我娘染了風寒,不宜操勞,家裏還有弟弟妹妹,我一會還得回去做飯!”

盧暖的提議,龐紹舉那是求之不得,立即起身道,“成,那咱們現在就移步去廚房吧!”

廚房外,早已經擺了桌子,準備一會拿來放菜肴,廚房內的桌子上,擺了一桌子洗幹凈的菜,豬肉,魚肉,一邊的罐子裏,油鹽醬醋排的整整齊齊。

兩個滿臉肥肉的大廚一見龐紹舉和徐子衿,立即行禮道,“見過大東家,二東家!”

龐紹舉擺擺手,“不必多禮,這就是要教你做菜的阿暖姑娘,你們相互認識一下!”

兩個大廚聞言,看向盧暖,一時間有些錯愕和難以接受,眼眸裏更多是不可置信,他們想過這個阿暖姑娘年紀比較大,卻根本沒有想過是一個丫頭片子。

“阿暖見過二位大廚!”盧暖說完,也懶得跟他們糾纏解釋,自己進了廚房,挑選要做的菜。

龐紹舉像兩個大廚示意,讓他們立即跟上。

兩人才心不甘情不願的走進廚房。

盧暖挑好了菜,放到籃子裏,福嬸走進廚房,笑著說道,“阿暖啊,福嬸幫你燒火!”

“謝謝福嬸!”盧暖說著,繼續挑選著菜。

有拿起徐子衿帶回來的配料逐一聞過去,在心中記下每一樣的名字,作用。

拿起福嬸放在一邊的圍裙系上,拿了菜走到菜板邊,拿起菜刀剁剁剁的切了起來,刀起刀落,完整的菜在她的刀下變成薄片,盧暖把菜全部切好放到盤子裏備用。

兩個大廚從一開始的不屑到佩服,到最後的崇拜,五體投地。

半個時辰後,菜肴一樣一樣端出廚房,擺在桌子上。

龐紹舉忍不住讚嘆道,“哎呀,大姐,姐夫,有點忍不住啊!”

“是啊,是啊,紹舉,要不,咱們先吃著!”徐大浩說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陳氏瞪了他一眼,讓他看看一直守在廚房門口的徐子衿,徐大浩順著陳氏示意的方向看去,隨意扭回頭說道,“要不,咱們就這麽定了?”

陳氏聞言,就知道徐大浩的心眼,立即說道,“在考驗考驗,不能操之過急!”

“可是,咱們能等,有的人不能等啊!”

“他等不了,也得看人家姑娘的意思!”

這才是陳氏最在意的,因為從各種表現來看,盧暖根本不喜歡她家子衿,子衿也只能算是單相思啊。

龐紹舉卻在心中想了又想,最後才說道,“那就讓他在努力,這年頭,一個女人,一旦愛上一個男人,就能為他放棄所有,滿心滿眼裏,只有這個男人!”

徐大浩一聽,立即讚同的說道,“紹舉,你這話,姐夫讚同,就拿你大姐,你家慧娟,那就是最好的列子啊!”

“啊哈哈哈,姐夫說的甚是!”

一個時辰後,桌子上擺滿了菜,一共二十六道。

盧暖滿頭大汗的走出廚房,徐子衿立即遞了折扇給她,盧暖也不多想,接過不停的扇風,徐子衿又倒了涼茶給她,盧暖照樣接過,咕嚕咕嚕的猛灌,毫無大家閨秀的氣質。

可有的人就是喜歡她這大大咧咧毫不做作的樣子,反而沾沾自喜,覺得,他喜歡的,和別人喜歡的,那是絕對不一樣的。

感覺不那麽熱,口幹舌燥,盧暖才一邊搖著扇子,走到桌子邊,說道,“你們嘗嘗看,味道如何!”

她忙著做菜,出鍋的時候嘗了嘗,味道還是不錯的。

說著,覺得有些累,準備坐下,一道身影比徐子衿還快,跑到她身後,為她拉開椅子,恭恭敬敬的說道,“阿暖姑娘,坐!”

盧暖扭頭看了一眼胖嘟嘟的大廚,說道,“謝謝!”

“阿暖姑娘客氣了!”

本事這般大,為人還這麽和氣,真是好姑娘啊。

盧暖見他們不動手,站起身,一一介紹道,“這是西湖醋魚,桂花雞翅,紅燒五花肉,炸排骨,一品肉,醬汁鯽魚,紅燒黃花魚……”

徐大浩,龐紹舉,陳氏,徐子衿四人拿起筷子,盧暖每說一樣,就嘗一下,等盧暖介紹完,他們連招呼都不打,自顧自的吃起來。

徐子衿邊吃邊說道,“阿暖,你吃,別客氣!”

盧暖聞言淡笑,這些東西,以前她都吃膩了,相對的,她更喜歡現在和家人一起吃清粥小菜,和樂融融的聊著家常。

由於吃的太撐,龐紹舉斜靠在椅子上,不停的揉著自己的肚子,豪氣的說道,“阿暖,你跟我去京城吧,有什麽要求,你盡管提!”

就這手藝,在京城,只要一出手,不出三天,絕對把他的酒館擠爆。

盧暖站起身,萬分歉意的說道,“龐老爺,很抱歉,阿暖暫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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