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深夜來客（5)

鳳嬈捧著茶盞，語速緩慢條理清晰地說道：“按理說，是不可能的。”她解釋道，“你知道，按龍行山和栗山之間的百裏距離來說，如果設下一個連接這兩個地方的結界，是需要消耗很多體力的。即使是高級的魔法師，在短時間內流失如此大量的體力和魔力，也很有可能會因此而喪命的。除非是同時集合許多個魔法師一起完成，”她話鋒一轉，“但是，那個密道裏只有一個人的魔力氣息。也就是說，那個結界是由一個人完成的。”她停了下來，垂下了頭。似乎在沈思著什麽。唐鏡知道她的話還沒有說完，她還有別的要告訴他，只是不知道該怎麽表述，或者說是不知道該不該說。

鳳嬈不是水蝶夕。她們雖然情同姐妹，甚至可以說是相依為命，但是，她們的性格之間的差別猶如雲泥。對於不想說的事情，水蝶夕會胡謅瞎掰，唬弄別人，而鳳嬈會選擇沈默；對於沒有把握的事情，水蝶夕樂於說出來，讓別人陪著她一起傷腦筋，而鳳嬈會選擇沈默；對於不喜歡的人，水蝶夕會盡全力地戲弄他們，而鳳嬈會選擇疏遠對方；對於敵人，水蝶夕有的是冷殘無情，鳳嬈比起水蝶夕則少了幾分狠絕。水蝶夕妖嬈，鳳嬈孤傲；水蝶夕是黑夜裏的曼陀羅，鳳嬈是千年不化的雪山上的雪蓮。水蝶夕古靈精怪，鳳嬈溫雅有禮。但是，不管表象如何，她們的內心一樣孤獨寂寞。

想到這裏，唐鏡不由地嘆氣，像是在對眼前的少女的不幸表示惋惜和同情。

“唐鏡。”鳳嬈墨藍色的眸子轉了一圈，然後定定地望住唐鏡。她有著很敏銳的洞察力。“你知道了吧，那個山洞，確切地說是那塊雕有龍紋的石頭，給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唐鏡細細琢磨著鳳嬈話裏的意思，然後，他猛地想明白了。“難道是……”他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

鳳嬈點頭，語氣淡淡，神色淡淡，但眼神卻已經逐漸轉冷。“不錯。就是你想的那樣。那塊石頭上殘有靈界之人特有的氣息。”

“怎麽可能？靈界的人會和這件事情有關系麽？”唐鏡一臉的難以置信。

鳳嬈道：“不無可能。你別忘了，你前天晚上帶去棲龍聖域的那張玨太子妃的畫像下的印章，可是用靈界文字篆刻成的。當然，你可以說，那是懂得靈界文字的人刻的。畢竟懂得靈界文字的人還是有的。”在說到這裏的時候，鳳嬈的眼前不自禁地浮現出了歐陽君翊的臉，但是很快就消失了。因為這個，鳳嬈說話的時候突然很不自然地停頓了一下。“但是這樣的可能性有多大，你也是清楚的。”

唐鏡的臉上滿是擔憂。“若是如此，主上預備怎麽辦呢？”

鳳嬈冷笑道：“能怎麽辦？該來的終究要來。蝶夕都不在乎了，我還在乎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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