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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15 少年陰冷暴戾的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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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封溯這麽一提醒,陸時遙剛消散不久的不適感又浮上了心頭。

手腕被碰過的那一圈兒仿佛沾著什麽臟東西,總之很惡心就是了,心理上遠大於生理上。

她又走回洗手間,封溯跟在後面。

二人分站在兩個洗手池前,擠了洗手液洗了下手。

封溯餘光一直瞥向隔壁水池,當看到姐姐將被老男人碰過的地方仔仔細細洗了一遍,原本低垂的眼皮終於掀了掀,臉色也漸漸變好。

只是當清澈的水沖去陸時遙纖細手腕上的泡沫,露出底下的肌膚,白皙中微微泛著紅,還有一圈明顯的紅印子。

想到紅印是怎麽來的,封溯的臉立刻又沈了下去,眼中濃墨翻滾。

陸時遙洗完手,一擡頭,便見封溯站在一邊,雙手已經從水池中伸出,垂放在身側,啪嗒,水珠沿著指尖滴落在地面。

只是他整個人卻站在那裏一動不動,視線落在她的手腕上,執著地盯著,不知在想些什麽。

今晚的少年有些奇怪,陸時遙只當是因為剛剛那一遭,封溯心裏面還在生氣,便笑著說:“好了好了別生氣,回去繼續吃火鍋。”

封溯繼續看著那手腕,輕輕問了一聲:“姐姐,疼嗎?”

陸時遙剛邁出去的腳一頓,面露疑惑。

下一刻,封溯朝她走近一步,輕輕托起了她的右手,他指尖輕點在那礙眼的紅痕上:“疼嗎?”

陸時遙低下頭,這才看到自己手腕上又一圈紅印,應該是剛剛被嚴總拽住時留下的,她自己完全沒註意,倒是被封溯看到了。

她心中一陣溫暖,又怕他擔心,安撫道:“不疼,這點兒紅痕沒事的,很快就消失了。”

然後抽回了手臂。

手心裏空了,封溯斂了斂眸,手放回身側,又攥了攥,跟在陸時遙身後回到火鍋店。

二人吃完火鍋回到別墅時,天還沒黑。

陸時遙回到房間,在書桌前坐了會兒,然後翻來一本書看了起來,正看得入迷,房門被人敲響。

“姐姐。”

是封溯,陸時遙讓他進來。

房門打開,封溯走進來,手裏拿著什麽,等他將手上的東西放到書桌上,陸時遙看了眼,是一管治輕微外傷的藥膏,不禁失笑。

她瞥了眼自己的右手,其實現在那一圈兒紅痕已經不是很明顯,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

“不用抹藥膏了,原本就沒什麽大礙。”陸時遙笑著說。

封溯卻很堅持,神色認真:“要抹一下。”

說著,又瞇起眼,躍躍欲試起來:“姐姐你自己抹不方便,我幫你吧。”

不等陸時遙應聲,他已經旋開了藥膏的小蓋子,又輕輕拉過陸時遙的手,將藥膏擠在了她手腕上,冰涼涼的。

陸時遙只好由著他動作,自己繼續看書。

封溯托著陸時遙的手,擡起又輕放,帶著一絲涼意的指尖緩緩將藥膏推抹開來,最後,看著那瑩潤光澤將原先的紅痕覆蓋住,直至一絲也看不見,嘴角不由翹了翹。

“好了嗎?”陸時遙看完一頁書,見封溯已經沒了動作,卻依然托著她的手,問道。

正盯著陸時遙手腕出神的封溯,不慌不亂地收回視線,擡了擡眼:“好了。”

他抽出自己的手,站起來:“姐姐你繼續看書,我去讓鄧阿姨做些綠豆湯。”

……

這天發生的事,陸時遙並沒有放在心上。

她並不擔心因為商場裏的那些事,嚴總會對她做出什麽,說到底,嚴總也只是個分公司的總經理。

上市公司的規章制度多,對這些領導要求也頗為嚴格,就陸時遙知道的,他們公司內部派系鬥爭挺厲害,一群人盯緊著嚴總的位置。

他如果真想繼續糾纏下去,也要考慮考慮自己的前途,再者,他還有家小。

周一早上,陸時遙準點去上班,公司裏風平浪靜,並沒有傳出什麽不好聽的話,手機上也再沒有收到任何添加好友的提示。

過了幾天,臨下班時,陸時遙接到封溯的電話:“姐姐,今天學校裏有點事,我可能會晚點兒回家,到時候我自己回去,我已經跟許叔說過了。”

陸時遙沒有懷疑,說了聲“好”,又叮囑一句:“晚上回來的時候小心點。”

然後掛了電話。

就在這通電話結束後的下一秒,與陸時遙公司相隔數千米的初三教室裏,封溯剛收回手機,便聽見背後傳來一聲:“今天學校裏有什麽事?我怎麽不知道?”

轉過頭,就看到原樹朗那張笑嘻嘻的臉。

封溯沒搭理他,拎著書包站起來走了。

原樹朗立刻跟了上去:“餵封溯,你要去幹嘛,還故意騙你姐姐?”

封溯不吭聲,默默躲開原樹朗想要搭上他肩膀的手。

見自己的手落了空,原樹朗撇了撇嘴,只能放棄,又繼續說:“告訴我唄,咱倆好歹當了三年同學,按照我倆的關系,應該算朋友了吧,你有什麽事不能跟朋友說的?”

“你別不吭聲啊,上回你姐姐還讓我多找你說說話,可你好歹給我點兒回應,你到底去幹嘛?”

“……”

大約是嫌原樹朗嘰嘰喳喳的,太過煩人,封溯終於給了一句回應:“打人。”

原樹朗一聽,眼睛驀地一亮:“打人我在行啊,和誰打?對面幾個人?要不要我給你叫幫手?”

封溯垂了垂眼:“我自己可以,你別跟著我了。”

只是,原樹朗就跟塊牛皮糖似的,怎麽甩都甩不掉,封溯不管到哪兒,他都一直跟在身後。

封溯出了學校,原樹朗也跟著出了學校,封溯找了家面館坐下,他就端了碗面坐在對面。

吃完面,等天黑了,封溯叫了一輛的士,原樹朗硬是跟著擠了上來。

封溯索性靠著座背,閉上眼,不再管他。

被當作空氣的原樹朗完全不在意,坐在封溯旁邊,摸出手機給家裏打了通電話,臉不紅心不跳地說:“媽,忘了跟你說,今天學校裏有點事,我晚點兒回去。”

“嗯,我吃過了,你和爸自己先吃,我知道,我會小心的。”

完全就是照著之前封溯打給陸時遙的模板來說。

半個小時後,司機來到封溯說的地點,靠邊停下,原樹朗跟著封溯下了車,才發現是在一家娛樂會所外面。

此時,天色已全黑,夜幕上孤零零地綴著幾顆不那麽亮的星,連月亮都沒有。

會所外的兩根路燈直挺挺地豎著,似乎是燈泡壞了,發不出半點兒光,因此四周黑沈沈一片。

原樹朗看出來這應該是會所的後門,因為周圍這一片地方很是沈寂,聽不見人聲,看不見人影,門口也沒有任何人進出。

他見封溯走到邊上的灌木旁站著,也跟著過去,然後問:“你要打的人在裏面?”

封溯沒吭聲,只是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漆黑的雙目一直盯著門口。

原樹朗便也保持著安靜,看向門口,幫著留意門口那邊的動靜。

大約過了半個鐘頭,就在原樹朗站得雙腿發麻,臉上、身上不知道被蚊子盯出了多少個大包時,門口終於出現了一道人影。

他眨了眨眼,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心想,不知道這是不是封溯要等的那個人,正要小聲提醒時,卻看到封溯身體微動,下一刻已經上了前。

“嚴總?”原樹朗聽到封溯壓著聲音問了這麽一句。

那道人影應了一聲,又問:“你是誰?”

大約是喝了酒,對方說話時有些大舌頭。

封溯卻沒有再開口,夜色中,他瞇了瞇眼,一把捂住對方的嘴,將人拖到了一旁,直接踹倒在灌木叢中。

接下來的短短幾分鐘內,原樹朗見識到了少年陰冷暴戾的一面。

他驚訝地看著封溯蹲下身,一手壓制著對方掙紮的身體,使其發不出聲音,另一只手則是緊握成拳,猛地砸向對方,如暴雨般猛烈,毫不留情。

少年單膝撐地,修長的背脊弓起,仿佛一頭暴怒的小獅子,渾身散發著冰冷暴虐的氣息,在這黑沈的夜裏格外驚心動魄。

原樹朗有些被封溯嚇到,又生怕他控制不好下手的力度,將人打壞打殘,連忙過去,想將他制止。

走近了才發現封溯遠比他想象的要冷靜得多,雖然每一拳頭砸下去時都很猛,但卻避開了要害處,砸在對方肉多的部位。

見他註意著分寸,原樹朗心下默默松了口氣,也不再插手,甚至還在那位“嚴總”掙紮著將要爬起來時,他出手幫著壓制住,然後忍不住也揍了對方幾拳。

最後,封溯終於停了手,地上的男人已經如一條死狗一般,癱軟著身體一動不動,只能口中發出破碎的呻|吟:“你……到底是誰?”

封溯沒有回答,他靜靜地站起來,又一腳踩在男人的左手上,碾了又碾。

原樹朗就站在邊上,看著他冷漠地折磨著那個可憐的男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這男的是怎麽惹了封溯,被這樣對待?

過了很久,少年身上冷冽狠厲的氣息終於有所收斂,隨之原樹朗看到他收回了腳,又站了片刻,封溯轉身離開。

他連忙跟上,走了一小段路,忍不住回頭望了一眼,小聲問:“他不會有事吧?”

“不會,會有人過來找他的。”

見封溯語氣肯定,原樹朗也便不再擔心,和封溯一起走到馬路邊上等車。

過了會兒,他聽見身後不遠處的會所門口似乎有什麽動靜,回頭望去,好像是出來了幾個人,大約是註意到了倒在地上的男人,不知是誰發出一聲驚呼,隨後趕緊將人擡走。

原樹朗將頭轉回去,問:“那男的怎麽你了,你剛剛下手那麽狠?”

封溯擡起眼:“你都不知道怎麽回事,還幫著我打人?”

原樹朗立刻又恢覆成那副笑嘻嘻的模樣:“我相信你啊,你也不是那種會無緣無故打人的人,肯定是對方做了什麽過分的事。”

封溯斂了斂眸,腦海中閃過姐姐被那老男人拽住的一幕,以及姐姐手腕上礙眼的紅痕,抿了抿嘴巴,聲音有些低:“他確實是做了過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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