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李西的公司裏，有一股緊張壓力的情緒，承壓能力較差的員工，已經露出了焦慮的神色。

恐慌在公司裏蔓延。

在中午休息時，也有員工忍不住滿面愁色的議論，銷售部外出地推時，看見大大小小的廣告牌也忍不住嘆了一口氣，比起廣告帶來的用戶，他們地推的效率太慢了。

而在上下班的時間，李西公司的員工，也會盯著電梯裏的廣告微微出神。

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呢？

路上，車站，地鐵裏，電梯裏，動態的靜態的，隨處可見的是競爭對手的廣告，他們一個一個細數過，上周有兩家競爭對手的廣告，而到了這周，已經猛增十家，而這樣的趨勢還沒有放緩，上百家都有可能。

這種情況下廣告價格也越來越貴。

有的公司不惜重金買下廣告，還有的公司也不甘落後，前一天剛拿到投資，第二天廣告就在各大地鐵站，各大辦公樓的電梯裏出現了。

面對這種情況，李西的決定是，放棄投入。

消息很快傳遍了公司，大家慌了。

“陸總，您說公司還能堅持多久啊？”

和陸澤打過交道的，被同事們推選出來詢問，他希冀的看向陸澤，期望得到一個好消息，只要陸總願意投錢，那些競爭對手根本不夠看！只要陸總願意！

陸澤的身體微頓，他認真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人，說道，“不知道。”

那人很是失望，但他依然帶著一絲希望，問道，“陸總，公司是沒錢了嗎？陸總你還會投資嗎？”

“暫時不會投錢。”

陸澤的回答，讓他徹底絕望，他覺得陸澤很不近人情，明明陸澤那麽有錢，他不是喜歡李總嗎？為何眼見著公司倒閉呢？

在他詢問之後，陸續有員工提出了離職。

“姜蔓我離職了。”

“為什麽？”姜蔓覺得不可思議，王瑤可是最早入職的員工之一，怎麽在這個時候離職呢？

王瑤的眼中閃過覆雜的情緒，有嫉妒，有憤恨，陸澤這樣的人她夠不上就算了，原本她以為至少她有機會成為人事經理的，但公司新來的人事總監卻不看好她，不想提拔她。

公司現在的情況，別說和第一名的“樂享同城”競爭，更比不上“快購”的資金雄厚，到現在，大家也都領著和同行相比更低的工資在做事。

這不怪她，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留。

遞上離職書時，王瑤以為李西會挽留，但對方很爽快的簽下了名字。

走出辦公室，王瑤再次看向了和言奇說話的陸澤。

她的腳步邁不出去了，她的眼中溢滿了不舍和癡迷。待兩人談完，她走了過去，她的聲音裏包涵深情，“陸總...”

“陸澤。”

王瑤立刻聽出是李西的聲音。

陸澤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越過她往她的身後走去。

王瑤捏緊拳頭，咬住下嘴唇，一副不甘的神情。陸澤，為什麽呢？你都不願意再投資了，為什麽還要來這裏呢？

秦風路過，看了一眼抱著一箱物品的王瑤，欲言又止。

王瑤拉住他想說兩句，秦風見大家都看了過來，便和王瑤走到了過道上。

“秦風，公司要倒閉了，你不準備走嗎？”

“誰說公司要倒閉了？”秦風一臉驚訝。

“公司裏大家都在傳。”

秦風皺眉，“公司不會倒閉，你這是離職了？”

這段時間以來，一起奮鬥也有了友誼了。

王瑤嘆息一聲，“是啊，你也太忠於李總了吧……哎，我昨天問了言總，也有同事去問了陸總，公司的情況很不好。”

“所以你就離職了？”秦風眼中閃過覆雜。

王瑤點頭，“要不你和我一起離職吧，趁現在還有機會，我們還可以去其他公司，還有機會做高管，等一切結束，我們一定能得到更多的。”

“你..”秦風楞楞的問道，“你找到下家了？”

“嗯，現在工作很好找，我..去了快購。”

秦風的心一沈，這是李婉的公司。“那邊怎麽樣？”

“福利很好，晉升的制度很完善，你要一起來嗎？”王瑤期盼的看向秦風，快購那邊在大量的招人，如果她能挖幾個有經驗的人員，挖走一個得一千元，如果對方職位越高，她可以得到上萬元的獎勵。

“不了，祝你好運。”秦風笑了笑，聲音很冷，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向了辦公室。

望著秦風毫不遲疑的背影，王瑤跺了跺腳，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候。

……

往後的半個月，公司的員工去了大半，秦風調查到，發現離職人大部分去了李婉的公司，小部分人去了樂享同城，不出意料，那些公司的待遇果然更加優厚。

每個人走的時候，都找了李西簽署同意。

當他們被李西問道為何離開的時候，大家都敷衍著找了理由，說出了理由，所有人心中忐忑，他們怕李西會挽留，他們不好拒絕。

但李西沒有說一句挽留的話，像是毫不在意他們的去留一般。原本有些猶豫的人，也都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看著一起奮鬥的人一個個都去了競爭對手的公司，秦風捏緊了拳頭。

李總說的對，想走的人他們是攔不住的，與其強留一個心不在此的員工，不如大方的放手。

手機響起，來電顯示讓秦風眼神一冷。

“有事嗎？”

“秦風...我...”聽到秦風冷漠的聲音，王珊珊心如刀絞，她真的錯了，她不該走入歧途的，“秦風，李婉小姐的公司在大量招人，如果你過去，她會給你股份的，你要不要考慮...”

秦風氣的立刻掛掉了電話。

王珊珊咬牙，如果能勸動秦風，她可以拿到成輝現在最好的資源，李宏遠經理的話可比吳秘書有用多了。

對於王珊珊的電話，秦風統統掛掉，王珊珊便開始發短信找他，手機響個不停，秦風便將她給拉黑了。

“武經理，你說公司會倒閉嗎？”姜蔓看了一眼地鐵廣告，忍不住問道。

“你覺得呢？”

“我覺得不會。”

“我也是覺得是，李總那麽厲害，怎麽可能呢。”

“你們太天真了。”方行之嗤笑一聲，“創業的事情，在厲害的人也不一定能成功。你們看看，那些廣告，鋪天蓋地的，你看，我們地推有多少人註冊再看看，這地鐵裏，辦公室裏每天多少人？看了廣告有不心動的？”

“方經理，你的意思是，咱們公司就沒辦法了嗎？”

“難。”方行之搖搖頭。

“那武經理怎麽看。”姜蔓拒絕相信，她想武學林一定有不一樣的看法。

武學林難得沒有反駁，他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姜蔓的心墜入谷底，她笑了笑，“不管怎樣，我會陪著西西總到最後的，創業這麽難，就算是西西總也不一定能成功，這沒什麽，這次不行下次也行，大不了我們都去網上賣衣服好了。”

“大家別想那麽多，把自己工作做好吧。”方行之涼涼的說道。

眾人忍不住翻白眼，剛剛說的最多的就是方行之吧。

...

周末休息，姜蔓和小姐妹在路上逛街，一路上見著無數競爭對手的廣告，姜蔓忍不住計算，剛剛又有一家新公司上線廣告了。

小姐妹還拉著她說，“姜蔓，你看這家，又送劵，又免費，要不今天我們就換到這個網站下單吧？”

姜蔓心塞，“餵，說好的要支持我們公司呢，你這就叛變了？”

“嘿嘿，逗你玩的，肯定要支持你啦。”

兩人消費完畢，在大街上逛著。

“咦，這不是姜蔓和秦曉曉嗎？”

迎面的人是她們的高中同學，關潔。

秦曉曉危機感頓生，搶在關潔開口前說道，“關潔呀，我們要去逛街，下次在聊啊。”

關潔看了看懵住的姜蔓，又看了一眼秦曉曉，眼中閃過金光，她笑道，“你們沒收到同學會的邀約嗎？”

秦曉曉心裏一咯噔，她們是收到了的，只是....秦曉曉心虛的看了一眼姜蔓。

“姜蔓，你猜這次是誰組織的同學會？”

兩人跟著關潔一起進入了高檔會所。

組織同學會的不是別人，正是姜蔓高中時期的暗戀對象，他們班上最帥成績也名列前茅的男生顧北。而這次同學會也是他出錢請大家去的。

班上四十人，今天來了三十多個。

所有人都圍繞在顧北身邊。

姜蔓是第一次知道，顧北家裏這麽有錢，她的眼中不由得黯淡了下來，但很快，她又擡起頭，眼神明亮，

關潔拉過她，“姜蔓，我來給你正式介紹一下，這是我的男朋友，顧北。”

姜蔓的大腦一片空白，顧北什麽時候成了關潔的男朋友了？

“顧北，你還記得姜蔓嗎？”關潔的眼中有著得意。

姜蔓是他們班的班花，顧北是記得的，“姜蔓？”

“姜蔓高考發揮失常，現在只能在一個小公司工作，可惜她運氣不好，那一行競爭對手太多了，姜蔓的公司快要倒閉了。”

“哎，姜蔓，你怎麽走了？”

“姜蔓！”秦曉曉瞪了關潔一眼，別以為她不知道，關潔就是想氣姜蔓的。

...

“姜蔓在什麽公司？”顧北問道。

“在團寶網做銷售。”

“姜蔓做銷售？”男生們的眼光閃過一絲興味。

“沒辦法呀，誰叫她高考失利家裏又沒有錢覆讀。”

“姜蔓家裏很窮？”有些男生躍躍欲試，姜蔓曾經是他們暗戀的女神，如果姜蔓家裏那麽困難，那...挑個人嫁了也不用那麽辛苦了。

“姜蔓家有一個弟弟，你們願意娶一個伏地魔？”

這話一出，在坐的人，都打了一個寒顫。

關潔沒看到，背對著她的顧北皺了眉頭。

“蔓蔓，有人想給你介紹工作，你要不要考慮考慮？”秦曉曉想了想，覺得這事應該告訴姜蔓，雖然她覺得那人不應該給姜蔓希望，都是有女朋友的人了，何必再去讓人升起希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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