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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 卡庫的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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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02 卡庫的陽光

正午時間,太陽有一點過分的明媚。

船工們剛剛結束上午的工作,紛紛掏出備好的便當,準備好好的吃上一頓。

船塢裏吵吵鬧鬧的。

“中午好啊,各位!”

一聲別致的明亮嗓音穿透簇擁成群的人堆,男人堆裏突然躥出個女孩子來——陽光提著一包東西,臉上揚著燦爛的笑容。

“中午好啊,陽光!要不要過來吃點東西?來,一起吃點……”

船塢裏的船工們都跟她很熟的樣子,一見到陽光,紛紛熱情的招呼著。

“不了不了,謝謝啊,我只是來找個人……”

陽光一邊沖著船塢裏面走,一邊偏頭跟著船工們說話。逆著光的時候,她臉上的笑容反而比真的陽光還要明亮。

“巴利出去了,不在船塢啊,陽光。”

“不,我不找巴利——”

陽光左右環視,卻沒見著想找的身影。

“哎,我說,你們看見——哎!卡庫!卡庫!”

簡易的車棚裏走出兩個人,路奇仍然一副沒有表情的白臉,卡庫跟在後面,臉上帶著笑。

“卡庫!卡庫!”

熟悉的聲音喊著他的名字,卡庫一擡眼,兩旁是三五成群的船工,陽光遠遠的望著他,舉了舉手上的包裹。

那是……陽光?

整個背景突然間變成千萬束匯聚的光線,陽光慢慢的走近,臉上的笑容燦爛到發光。

真的,是陽光。

“你怎麽來了,有什麽事找老朽?”

卡庫微微一楞,立即揚起大大的笑容,一咧嘴,盡是開懷。

“我沒什麽事……”

陽光瞇了瞇眼,很不滿意卡庫的反應。

沒什麽事就不可以找他麽……卡庫真是的。

“也不能說沒事,這事還是挺重要的……路奇先生,我能借走卡庫一會麽?”

陽光想起來點什麽似的,突然偏過頭一臉諂媚的跟路奇搭了話。

說什麽借不借的,卡庫和路奇有什麽關系麽?

“啊…啊…既然有事找卡庫,也就不用管我的。”

路奇不說話,答話的仍然是他肩上的白色鴿子。

卡庫非常不理解陽光到底有什麽非要支開路奇的事情,看看陽光,又看看路奇,卻什麽也看不出來。

倒是路奇好像還心甘情願的被支開一樣。

“Thank you !卡庫,我們走。”

陽光一把拉起卡庫的手——船工的手的確會比一般人粗糙一點,但也少有粗糙到這個地步的——卡庫的手上基本結滿了老繭,又特別是在食指上。

卡庫沒有反抗。

認識陽光已經都一個多月了,期間每天都有見到好多次,再怎麽也算是個熟人了。

而且,在陽光心裏,他早是熟人中的大熟人。

上次通知他去冰山那裏,她也是這樣一把拉起他的手就開跑的——這又不是第一次突然牽他手,卡庫顯得比較鎮靜。

但旁邊三五成群的船工們卻看的一楞一楞的。

不是吧…這就牽上了?

還故意支開路奇……他們兩什麽關系?

卡庫不熟悉的一號船塢,陽光卻非常的熟。幾轉幾轉,輕易就甩掉了旁人的目光,到了一處比較安靜的地方。

陽光坐在堆起的原木上,示意卡庫也快點坐好。

“兩邊船工的作息習慣可不一樣……給。”

卡庫和路奇的一個月實習安排在四號船塢,因為陽光的工作室也在四號船塢,冰山便安排著陽光多照顧他們兩一點。一個月的能力測試很快就結束,鑒於卡庫和路奇都擁有一身好手藝,今天上午,他倆被安排到一號船塢當船工長。

這才是第一天,至於一號船塢的工人們強烈要求不建食堂,都帶便當,要集體聚餐的事,他倆是肯定不知道的。

“這,是什麽…?”

卡庫盯著陽光手裏的布包看了良久也沒有立即接過。

“還能有什麽,當然是便當了。”

陽光便打開包裹,透明的便當盒疊起幾層高,每一層,都可見賣相很棒的食物。

絲毫不在乎他的遲疑,陽光和卡庫並排坐,揚著一臉燦爛的笑容。

重要的事是…給他送便當?

卡庫稍有遲疑的接過便當盒,發熱的便當盒頓時讓他覺得有些燙手。

“啊…謝謝…”

“別跟我這麽客氣嘛,卡庫…這個是我親手做的哦,你嘗嘗好不好吃…”

陽光揚著一張燦爛的笑臉,她好像也是一個會發光的太陽,並排坐的時候,照著天上的太陽照不到地方——比如,帽延下卡庫的眼睛。

明晃晃的,讓他看到了所謂的光明。

卡庫連忙低了頭,看著手裏有些燙手的陽光親手做的便當。

說實話,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吃過便當這種東西,第一次收到的便當,竟然是女孩子特意強調了“親手”的愛心便當。

人生裏第一次吃便當,還這麽意義非凡。

卡庫有點發楞,突然就不知道怎麽答話了,只是本來幹凈的眼睛突然湧動神采。

胸口突然湧動一股暖流,陌生的溫暖驀然撥亂了他的心跳。

怎麽好像曬著太陽一樣…?

心裏,暖洋洋的。

便當盒剛一揭開,濃郁的香氣立即躥入他的鼻腔,勾得人口水直下。

卡庫取了筷子,往嘴裏小小的送了一點。

陌生的進餐形式,吃進嘴裏的卻是熟悉的口味。

他喜歡的口味?

“怎麽樣,合不合口味…”

陽光殷切地望著卡庫,目光熱烈又柔軟。

“啊,恩,很適合老朽的口味。”

卡庫擡起頭,很認真的看著陽光。

怎麽回事呢,他來這裏不過一個月,為什麽總感覺有什麽東西跟以前不太一樣?

卡庫認真的看著陽光,走神的時候竟把她看得紅了臉。

“卡,卡庫…快吃飯…”

陽光低著頭,有點不好意思了。

“那老朽就不客氣了。”

卡庫慢慢的吃,每一口都像是要嚼出全部的滋味一樣。陽光靜靜地坐在卡庫身側,雙手不停的給他扇著風。

他很舒服很涼快,她卻熱的一頭大汗。

……

這個月裏無時無刻都能看到她。

渴了,她就端來茶水;餓了,她會送來點心;熱得一臉汗水很不舒服的時候,她還遞來幹凈毛巾……

還能被照顧的更好一點麽?今天早上被調到一號船塢,中午她還跑這麽遠送來便當……

她對他真好。

她對他特別好。

她對他太好了。

卡庫只管埋頭吃飯,帽延遮住他的眼睛,或許就可以藏起來他的情緒起伏。

這都是以前不曾有過的溫暖感受——都是因為遇見了她嗎?

陽光,好像真的是陽光一樣。

“這邊的工作比較重,會不會不習慣啊卡庫,不然就跟師傅申請多一點休息…”

陽光看著卡庫認真的吃著便當,就順帶提起了工作的事。

只是相處了一個月,真正了解彼此的其實都很少。

盡管她已經變著花樣的想辦法接近了。

“……,老朽沒有問題。”

卡庫停了動作認真看著陽光,眼神對上的時候,卡庫突然笑了。

說不上為什麽,看到她笑,就跟著笑了。

卡庫從來不知道自己笑起來多好看,所以陽光臉紅的時候卡庫只以為她扇風扇得累了。

“別弄了,休息吧。”

“哦。”

陽光回應的有點平淡,平淡到都有點不像卡庫認識陽光。

卡庫多看了陽光兩眼,陽光拼命裝著淡定。

不要臉紅,不要臉紅!她不能這麽不爭氣……

“沒事吧,陽光?”

卡庫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我有什麽事!我很好!”

莫名其妙的,陽光的聲音變得很大。

莫名其妙的,卡庫不懂。

“卡庫你快吃飯嘛…”

陽光動作利索的又打開一個便當盒子,遞到卡庫手裏。

“下午會很忙,多吃點。”

陽光一下子把話題扯的很遠,然後卡庫就如意料中的不再糾結她奇怪的反應了。

卡庫認真吃飯,偶爾側眼偷偷看她。

她臉上揚著的溫暖笑容真的就像陽光一樣。

“卡庫,你幫我個忙好不好…”

“好。”

……

陽光的話還沒說完,卡庫一擡頭,立刻答應了。

答應的太快,搞得陽光有些受寵若驚。

“你別急著答應啊!你也聽聽是什麽事再說嘛!”

真是,敗給他了。

……

“老朽只是認為應該能幫的上忙。”

卡庫嚴肅的看著陽光,等著她的下文。

的確應該先聽聽她找他幫什麽忙再決定幫不幫的,只是剛才偷偷看她,看見她嘴邊淡淡的笑容,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應該也沒什麽大不了的吧…有他幫不了的忙嗎?

“好嘛,你的確幫的上忙。那…卡庫,以後你幫我制作一下我的設計圖行不行啊…我真的找不到人了,巴利老是說我浪費功夫,他不樂意幫我做…我又做不來木工…”

陽光說著說著,臉上的笑容竟漸漸消散。卡庫看著看著,毫不猶豫的又一句話出了口。

“沒問題,包在老朽身上。”

果然,看著就要消失的明媚突然之間又光彩動人。

她還以為需要一大篇的解釋,沒想到…

“耶!卡庫萬歲!那,卡庫,以後中午我來找你,作為報酬,以後你的便當我全部負責喲!”

每天中午都能有這樣好吃的便當嗎?

卡庫突然笑了。他笑起來那種天然的純真即使在陽光下也要閃著人的眼。

“好啊。”

“嘿嘿,卡庫你人真好。”

陽光興奮的不得了,小臉紅撲撲的,滿是欣喜。

卡庫微微楞了楞,好人卡這種東西他還是人生中第一次被發。

好人卡…他也能算個好人?

他以為他的人生裏,不應該存在好人卡這種東西。

雖然做著正義的工作,但其實,總是看不見陽光,他更覺得他更像個壞人。

竟然被發了好人卡。

陽光笑起來一臉的燦爛。

“對了卡庫,跟大夥兒相處的怎麽樣?”

陽光笑著問。

“他們對老朽都很熱情。”

卡庫回答的不猶豫,提及“他們”的時候,嘴邊突然放大了笑容。

雖然比不上她的熱情,但是他也覺得足夠了。

這次的任務,真的很不一樣。

“嗯嗯,大家人都很好。”陽光笑著笑著,臉色突然一沈,“除了巴利——嘴巴壞死了,又賭博又抽煙,哼,活該一輩子都沒人要……”

其實他們兩個關系應該很好才是。

雖然這才是在一號船塢的第一天工作,卡庫卻知道。前一個月在四號船塢做工,經常看見金發男人拿著各種各樣的東西來找她——其實他們兩個應該關系很好,雖然見面就吵架。

偶爾吵吵架不也挺好的?他從來沒有跟人吵過。

一次也沒有。

“不過巴利人還是挺好的,至少他耿直。卡庫,你應該見過巴利了吧?”

“嗯,老朽跟他見過面。”

卡庫笑著答,爽朗的笑容透著自然的開懷。

“那就好辦了…我不怎麽來一號船塢,你要是有麻煩找巴利就好了。他敢不幫忙,我揍他!”

陽光舉起她小小的拳頭,認真的表情好像在說明她的力量一樣。

可是她的拳頭能有多硬?

卡庫突然笑了。

她根本連塊木板都搬不動,是個名副其實的柔弱小女生。

那樣的拳頭,還想揍人?

還想,替他出頭?

卡庫笑得很高興,從來就沒有這麽高興過。

“跟老朽比比?”

卡庫也亮出他的拳頭,故意把胳膊上突起的肌肉露給她看。

高高瘦瘦的卡庫,原來是那麽有力氣的。

“唔…巴利用繩子很厲害,說不定你就打不過他的…但是就不一樣了,我要是打他,他才不敢還手——”

陽光一臉狡黠,壞壞的笑容卻也充滿生機和活力。

真真實實,陽光笑得燦爛。

一個願打,一個願挨——原來是這樣。

卡庫不做聲的又把自己的拳頭收了起來。

其實,或許不是他理解的那樣。

拳頭,也不一定就是要打架的。

竟然還可以是友好的象征。

“好了,你吃完了我就走了。好好工作啊卡庫,明天我帶圖紙過來。”

陽光收起卡庫吃完的便當,包成大包裹,揮揮手就離開。

“好好工作啊卡庫!”

走之前還不忘再交待他一句。

“老朽知道了。”

目送陽光離開以後,卡庫才一臉笑容的走了回去。

第一次開始期待明天而不是懼怕明天,卡庫笑著,看起來很高興的樣子。

路奇有點不高興。

第二天仍然是個大晴天。做完了早上的工作後,卡庫站在車間門口,左右眺望著。

路奇奇怪的看著卡庫,巴利奇怪的看著路奇和卡庫。

“卡庫!”

遠遠的突然傳來一陣喊,卡庫一聽,臉上立即浮起笑容。

“我先走了。”

遠遠的那小小的身影不斷招著手,卡庫大步流星。

“路奇…這卡庫跟陽光是怎麽回事啊?”

巴利眼睛賊賊的,一眼就看出來遠處的人是陽光。

“啊…啊…我也不知道。”

路奇肩上的鴿子撲騰撲騰翅膀。

的確沒有人知道為什麽,自此以後新來的船工長卡庫總是在午飯時間消失不見,過了午飯時間再一臉笑容的回來。

不過船塢裏開始流傳這樣一個消息……

新來的船工長卡庫和陽光可能戀愛了。

“中午好啊陽光——來找卡庫啊?卡庫在裏面……”

“恩,謝謝啊!”

作者有話要說: 咳咳。

第一個月的相處順利進行。

一邊吃東西一邊發文,好撐啊。。5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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