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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真追妻之路1 原來他們都以為她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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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是車軲轆轉動發出的聲響, 隨著馬車的顛簸,溫亭晚醒來時只覺被震得難受,渾身骨頭跟散架了一般, 胃裏翻江倒海的一陣。

“習語, 我好難受。”她捂著胸口,下意識道。

馬車沒有停, 卻有一個小盆被遞到了她的面前,溫亭晚攀著盆沿瘋狂嘔吐起來。

待她吐完了,眼底又出現了一杯泛著氤氳熱氣的茶水,她想也未想接過來,用了半杯漱口,剩下半杯喝進肚子裏才算好受了些。

待神思回轉,昏迷前的種種場景悉數湧入腦海,溫亭晚怔楞在那裏, 頓覺脊背發寒, 這才察覺到不對勁。

她緩緩擡眸,看清眼前的一張笑臉後,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滿目驚恐,捂住小腹,往後縮了縮。

“你……”她的聲兒都在打顫,“你不是死了嗎?”

眼前的男人輕笑了一聲,那雙琥珀色的瞳眸好看得耀眼,“什麽死,我怎麽會死呢!”

溫亭晚記得這個男人,她曾在宮門口見過他一回,因為他過於出眾的美貌而對他記憶頗深, 她依稀記得此人名為崔桓。

“你是崔桓?你是夏國使臣團的人,可……” 她拽緊了自己的衣衫,“可他們都死了,你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溫亭晚咬了咬下唇,萬般猜測從她腦海中劃過,她以警惕的姿態看向他,“不對,你到底是誰?為何要詐死,又為何要將我綁來?”

男人絲毫不理會她的慌亂,慢條斯理地從車廂中間的小桌上端起一盤糕點給她,“你不餓嗎?你已經昏迷一天一夜了。”

溫亭晚並不接,反狠狠瞪著他,“你到底要幹什麽!”

“我叫呼延卓。”男人不在意地將糕點收回去,自己拈了一塊放進嘴裏,細細咀嚼。

呼延卓……

呼延!

“呼延是夏國的國姓,你是夏國皇室的人?”溫亭晚杏眸微張,“我與你根本不相熟,你緣何要抓我?”

呼延卓只淡淡道:“因為你對我有用。”

有用?她怎會對他有用呢?

她秀眉微顰,思量半晌只想到一種可能,她試探道:“你想拿我當人質,威脅大驍嗎?”

但這種可能太經不起推敲,若只是當人質,為何要選她,她又能有多大的價值。何況夏國使臣團盡數毒發身亡,根本沒人知道她是被夏國人帶走的。

呼延卓不答。

“放我回去,我可是大驍的太子妃!”溫亭晚強忍住雙手的顫抖,試圖平心靜氣道,“你抓了我,能有什麽好處,我一旦失蹤,官府定會徹查此事,你覺得你能帶我逃多久!”

“太子妃?”呼延卓似笑非笑地看著她,“放心,他們很快就會忘了你,想必你那位太子殿下不久之後便會興高采烈地迎娶一位新的正妃。”

他這一番話,令溫亭晚莫名生出幾分不安,“你在胡說什麽!”

呼延卓自顧自靠著車壁閉眼小憩。

溫亭晚擡手緩緩掀開車簾,看見外頭被冰雪包圍的樹林荒地,心下驚了一驚,她竟已離開了京城!且據呼延卓所說,她昏迷了一天一夜,此時也不知駛離了京城多遠。

“你要帶我去哪兒?”

“回大夏。”呼延卓雖然閉著眼,卻似乎能察覺到她的心思,“別想著逃跑,你逃不掉的,更何況你還懷著孩子,能跑多遠。”

溫亭晚聞言一怔,將探出車窗的手緩緩伸回來,覆上她凸起的小腹,腹中的孩子似乎感應到她,動了一下。

車窗外陌生的風景飛快地後退,溫亭晚鼻尖泛酸,從未感到如此無助,不知該如何是好。

呼延卓似是睡著了,始終安靜得閉著眼,溫亭晚縮在一角,默默整理了思緒。

她知道此時她的慌亂與害怕根本毫無用處,她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至少呼延卓似乎並無害她性命的意思。

馬車接連在路上駛了兩日,呼延卓一直將她困在馬車之上,不讓她下車,還派了個叫阿蘭的小姑娘來伺候她。

溫亭晚想使方便的借口都沒有用,可除了不能下車之外,她提出各種無理取鬧的要求,呼延卓都會派人滿足她。

若不是知曉自己如今囚徒的處境,她怕是會產生錯覺,認為自己是被呼延卓請來的貴賓。

直到第四日,車簾忽得被人拉開,呼延卓丟進來一套衣裙和一頂幕籬,冷冷道:“穿上,下車。”

溫亭晚瞥了一眼那身衣裙,便見阿蘭上車來,“夫人,奴婢伺候您穿衣。”

“我們到哪兒了?”溫亭晚透過車窗,往四下張望。

“快到平寧府了。”阿蘭答,“前頭有個茶攤,主子說在那兒歇歇腳。”

平寧府!離夏國已不遠了!

溫亭晚佯作淡然地點點頭,手卻悄悄摸到腰間,握了握上頭系著的香囊。

她換上一身質樸的衣裙,披上披風,戴上幕籬,白色的透紗羅垂落,幾乎遮蔽了全身。

阿蘭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在呼延卓對面的長凳上坐下。隔著若隱若現的紗羅,溫亭晚不動聲色將周遭的人事物都細細觀察了一遍。

“客官,您的茶。”夥計端上茶碗,順帶好奇地打量了溫亭晚一眼。

溫亭晚見狀,似是無意般擡手微微掀簾,露出姣好的半張側臉來,正欲離開的夥計眸中露出驚艷之色,當場怔楞在原地,好一會兒才緩過神離開。

“我腹中不適,想去解手。”溫亭晚突然道。

呼延卓淡淡地覷了她一眼,“去車上。”

她斷然拒絕:“我不願去車上,車上會留味道,我已忍了好幾日了。”

呼延卓蹙眉似有些不耐煩,但還是強忍下怒意,努力平心靜氣道:“讓阿蘭陪你一起去,外頭天寒地凍,而且是荒野之間,我怕你摔了。”

他這番話倒是說得好聽,可溫亭晚知道他是說給周圍的人聽的。

她沈默了半瞬,點點頭,“好。”

阿蘭聞言扶著溫亭晚走了一陣,走到一個雜草掩映,勉強還能看到茶攤的地方,“夫人,就這兒啊,別太遠了。”

“也行吧。”溫亭晚爽快地答應,“你把頭扭過去,別看。”

阿蘭站著不動,躑躅著,似乎有些猶豫。

“放心,我大著肚子,就算要跑,能跑到哪兒去。”

聽了溫亭晚這番話,阿蘭在她隆起的小腹上掃了一眼,覺得她說得有理,這才慢悠悠地轉過身去。

溫亭晚盯著阿蘭的背影,在衣裙上揉了兩把,弄出些窸窸窣窣的聲響來,旋即扶著腰蹲下來,在草叢中搜尋些什麽。

阿蘭等了近一炷香的時間都沒聽到溫亭晚的動靜,她急切地詢問:“夫人,您好了嗎?”

身後並無人回應。

她心下一慌,連忙轉身,便見溫亭晚站在那裏,正一步一步艱難地走過來,“蹲久了,腿麻,還不快過來扶我。”

阿蘭忙上前攙扶她,兩人回了茶攤,遠遠便見呼延卓冷冷瞥過來,溫亭晚恍若未見,步子極慢,且有意朝著夥計的方向而去。

在行到夥計跟前時,她忽得“低呼”了一聲,身子往前傾去,夥計順勢伸手穩住她,溫亭晚卻只迅速將手搭上去,又放開。

“謝謝小哥了。”溫亭晚柔著聲兒道。

那夥計捏緊手中之物,笑得合不攏嘴,“夫人不必謝。”

她重又坐回長凳之上,眼前一道目光灼得她不得不擡眼看去。

呼延卓端著茶碗,雙眼一眨不眨地看著她,唇邊噙著一抹嘲諷的笑意。

溫亭晚頗有種被看穿的感覺,她掩下心慌,沒好氣道:“你看什麽?”

呼延卓往夥計的方向瞥了一眼,“別想著做些有的沒的,沒有用。”

溫亭晚咬了咬下唇,正欲反駁,便聽鄰桌有人突然道:“我聽聞明日,太子妃溫氏便要出殯,葬於皇陵。真是可憐啊,還不過十七歲,竟然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另一人也跟著感嘆:“誰說不是呢,聽說太子妃還懷了五個月的身孕,突然薨歿,一屍兩命,原本大好的前塵富貴統統沒了,慘啊……”

溫亭晚豎耳聽著,身子卻頓時僵在了那裏。

那兩人方才說了什麽?

太子妃溫氏死了!

什麽死了!她明明還好端端的在這兒,怎麽會死呢,可那要被葬入皇陵的人又是誰?

難不成……

她呼吸混亂,驚慌失措又帶著幾分求證地看向呼延卓,在看到他面上越發肆意甚至於有恃無恐的笑容時,一顆心登時墜到了谷底。

一股寒意自腳底蔓延而上。

溫亭晚不曾想,這詐死的法子,呼延卓會用在她身上。

她終於理解了呼延卓之前說的那句奇怪的話。

她以為此時,至少她的爹娘因為她的失蹤快要急瘋了,他們一定在到處尋她,可過了這麽久了,她都沒等到來尋她的人,甚至於沒聽說太子妃失蹤的消息。

原來她死了,他們都以為她死了。

“我還聽人說,這太子妃突然沒了,太子哀傷過度,重病不起,已接連幾日沒有上朝了,可真是癡情人。”鄰桌人繼續道。

“唉,皇家的情愛,當什麽真。我看呢,太子殿下不過一時傷心難過,待傷心勁兒過去了。要不了一年,東宮便會有新的太子妃,而且八成是安國公府的姑娘……”

溫亭晚倏然站起來,正想開口說什麽,便有人攬住了她的肩,低聲在她耳畔殘忍道:“別做無用的掙紮,在世人眼中你已經是死人了。”

透過幕籬,溫亭晚也能從呼延卓囂張的笑容中感受到他的胸有成竹和洋洋得意。

“若想你腹中的孩子平安,就乖乖聽話。”他冷聲威脅。

溫亭晚攥緊的拳頭無力地松開垂落。

“夫人,外邊冷,我們回車上吧。”他作勢攏了攏她的披風,提聲道。

他身邊的隨從付了茶錢,溫亭晚被他半擁著逼迫著上了馬車。

甫一坐上車廂,溫亭晚就抄起手邊的小香爐砸了過去,呼延卓一側首就輕輕松松避了開來,唇邊依舊是令人作嘔的笑。

“夫人那麽大火氣作……”

他話音未落,便聽“啪”的一聲,腦袋被打偏到了一側。

呼延卓的笑意頓散,他目眥欲裂,一下擒住溫亭晚高高擡起的手腕,眸中狠厲之色不掩,“我告訴你,要不是你對我有用,我早就將你給殺了。你給我記牢了,以後你叫裴茹,出生於大夏邊境,從今以後世上再無溫亭晚此人。”

“你到底要做什麽!”溫亭晚崩潰地低吼道。

呼延卓擡起她的下頜,細細觀察著這張面容,眸光倏然變得癡迷而又瘋狂。

“我要你成為大夏的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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