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夢醒過來了，皺緊眉頭說：“頭疼死了，嗓子幹的要命，你能不能給我倒杯水來？”

媽的，古月衣就是這麽折磨人的嗎？

齊峰這種壞到極致的殺手，也不過是綁住莫小夢的身體，然後丟進浴缸放血，而古月衣可以綁住靈魂，讓人徹底失去意識。

“醫生說，這種反應是正常的，你不要急，慢慢喝。”易飛倒了杯溫水，遞過來，“要是你沒什麽大礙的話，我們能不能談談案子？”

她點頭，連著喝了幾口水，有點急，還就給嗆著了，易飛體貼的遞過來紙巾，給她擦了擦：“慢點喝，是我心急了，等你休息好再談吧。”

莫小夢擡眼打量了一下易飛，穿制服的人都自帶一種英氣的光環，這位警官的五官外形跟記憶中的陸明很像，年紀也差不多，唯一多出的就是氣質更加老練。

“你好，我叫易飛，是我把你從現場帶過來的。”

易飛看懂了莫小夢疑惑的眼光，露出友好的笑容，真是太心急了，連自我介紹都沒說呢。

他笑起來的時候，冷峻的眼眸會變得很暖，又補充一句：“王凱去上課了，他晚上會過來跟我換班的。”

“哦，謝謝你們了。”

莫小夢有些不好意思，閉著眼睛回想了一遍最近的事情，發現自己對過去的細節都記不太清楚了，該不會是要失憶了吧？

“我有一個同學，她很危險，她叫……”

一個很熟悉的名字，在腦海裏漸漸消融，莫小夢怎麽都說不出口，糟了，自己不會被撞一下，就撞壞腦子了吧？

“現場除了你，沒有別人。”

易飛並不想那麽快就問她事情的前因後果，慢慢引導她說：“不過通過我們的調查，你的同班同學劉莉莉確實失蹤了，那所房子裏發現了她的血跡和頭發，應該是被齊峰帶走了吧。”

“失蹤幾天了？”

“五十六個小時！”易飛嘆口氣，“很快就要錯過最佳救援時間了，我們能找到對的線索真是很有限。”

莫小夢試圖坐起來，不小心碰到了自己頭上傷口，痛得直皺眉，只好重新躺下，“我感覺劉莉莉只是被關押在某個地方了，應該不會太遠，她 本來就不是齊峰的目標，齊峰抓她，恐怕只是害怕暴露自己的行蹤。”

必須把自己知道的都說出來，關於齊峰，關於劉莉莉，關於那晚的一切的記憶都在迅速流失，像手指間的沙礫，抓的越緊，越是一無所有。

易飛也發覺了女孩的異常，直接問道：“你這麽確定齊峰的目的麽？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

想好的口供也消失的無影無蹤，莫小夢整個人都不好了，她甚至忘記了齊峰的一切！

“我 ……我很難受，能不能讓休息一下？”

易飛還是很通情達理的，又倒了一杯溫水，讓在莫小夢 伸手就能夠得著的地方，然後就帶上門出去了。

他前腳剛走，古月衣高大的身影就出現在病房裏。

“真是纏人啊，這些個警察不去找殺人犯，老守在醫院幹嘛？ ”

古月衣嘀咕了一句，然後貼心的端起杯子，準備餵莫小夢河水。

擡頭卻對上一雙慍惱的眼眸，莫小夢嘩啦一下掀開被子：“是不是你搞的鬼？我怎麽什麽都想不起來了！”

古月衣是在莫小夢的記憶裏做了手腳，但這都是暫時的，又不會對她身體有損害。

“我是為了你好啊。”他振振有詞的解釋，“你是一個學生啊，這個警察看上去很聰明的，要是多問你幾句，你肯定會露出馬腳的。”

莫小夢生氣的一扭頭：“才不會！”

“那你說說，如果易飛問你，為什麽出現在齊峰的家裏，你怎麽回答？”

“很簡單啊，就說……”

莫小夢發現自己腦海裏那層濃霧已經散開了，原先想好的那些借口和理由變的很清晰。

無非就是自己和齊峰有點暧昧然後去他家裏接著就被迷暈了，中間就說實話，比如劉莉莉突然出現，三個人吵架，讓齊峰起了殺心。

這種半真半假的敘述很難找出破綻的，就算是編故事也要編的有水平才能讓警察相信。

古月衣不以為然道：“你就這樣？你是不是把易飛和他的警察同伴當傻子呢？就別說那種經驗豐富的警察了，臨時工都知道你是在撒謊啊！”

“可我是傷員啊，是幸存者，他先想到的應該是怎麽才能找到劉莉莉吧，只要我給他線索，不就蒙混過關了麽？”

“還蒙混過關，你還越說越來勁了！如果找不到劉莉莉還好，要是找到了，把你們的筆錄一對比，發現根本不一樣，你是不是就有嫌疑了！”

古月衣被她這連貫的敘述氣得想罵人，但是看到她傷的確實不輕，只能坐下來和她好好說：“莫小夢，你不要再逞強，不要任性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次的計劃有多少漏洞？”

“是嗎？誰讓你不早點醒過來著，現在說什麽都晚了！”

莫小夢幹脆什麽都不管了，把被子往頭上一蒙就準備睡覺。

她也承認古月衣考慮的更加周全，可這已經嚴重的傷害了她的自尊和自信。

“別人的事情你少操點心吧，你以後要對我說實話，不能又任何隱瞞和任性，懂了麽？”

莫小夢命懸一線的時候也有想到他，該出現的時候不出現，現在教訓起人來還挺厲害。

現在莫小夢已經恢覆本性，一點兒都不願意依賴他，哼唧哼唧說頭痛要睡覺。

古月衣拿這個自大狂沒辦法：“怎麽？開始嫌棄我了？那以前我救你那麽次，每次不都是最後一秒都出現在你身邊了麽，現在就玩過河拆橋了，太自私了吧？如果你一開始就對我沒有任何隱瞞，我肯定能人不知鬼不覺的除掉齊峰這個變態的。”

“那也不能全怪我啊。”莫小夢蓋著被子反駁，說話甕聲甕氣的：“我總不能告訴你我是別齊峰騷擾了，所以跑過來直接找你告狀吧，你不得生氣直接撕了他，等我發現齊峰來學校的目的不一般後，不是立即就找你幫忙了麽。”

她不吭聲了，古月衣慢慢掀開被子，看著莫小夢雪白的臉沒有任何血色也沒有，頭上還纏著幾圈繃帶，確實挺的可憐，受了這麽大的罪，不應該再逼迫她：“莫小夢，你聽好，這話我只說一遍，既然你把我從那個房子裏救了出來，我也救過從來沒讓你失望過，那麽請你相信我，就像以前那樣信任我一樣，不要處於我們之間的關系發生改變，就開始對我有所隱瞞，好嗎？”

莫小夢睜開眼睛，眼淚控制不住的往下流，張了張嘴，卻依然說不出話。

“好了。你不覺得我之前幫你的事做得都很幹凈嗎，我當時沒直接說能救下王凱，是想給你一種安全感，現在你反過來用這種方法淘氣，這就是幼稚了，知道嗎？”

莫小夢刷一下睜大了眼睛，看著古月衣，古月衣的眼神依舊很平靜。

“你真是個漂亮的小姑娘，連受傷都不影響你的美！”

古月衣不知道哪根神經搭錯了，突然冒出這麽一句。

盡管聲音很低，但是莫小夢聽的清清楚楚，他還在眨眼睛呢。

“好了，我知道了！”莫小夢語意模糊，雙頰像著了火，燙的厲害，“我們以後都不要有所隱瞞。”

“我可以告訴那個警察實情了麽？拖的越久，找回劉莉莉的希望就越渺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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