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夢只是拍了一下手說道：“好了，他沒事就好。”

“你假裝不在意，其實你的聲音還是出賣了你。”古月衣摸著她的頭發，用最溫柔的語氣說:“莫不谷的選擇真是瞎了眼，有這麽好的女兒，他還說什麽生活不完美，要組織新的家庭，組織個鬼吆！”

莫小夢許久都沒有擡起頭來，肩膀一抖一抖的，半天才囁喏道：“是，你說的 對，他是一個懦夫，但你不會像他一樣，對吧？”

“當然，我會一直守著你的。”

古月衣輕輕托起莫小夢的下巴，小心的擦去她臉上的淚痕，清晰的心疼卻無語言說。

明明沒有承擔的能力，卻偏要抗下這份責任。

明明已經決定了要負責，卻半路上隨心所欲的拋棄。

這不是懦夫又是什麽？簡直再恰當不過了。

莫小夢突然推開古月衣的手，抓起外套，四處找鞋子。

“你要幹什麽？”

“我要去找他！”莫小夢哽咽了，低頭開始系鞋帶，“我要問問他，怎麽能丟下我不管，我雖然不是他的女兒，可是他當初說好 要把我養大成人的。”

古月衣問：“你有沒有想過，也許在=他心裏，你就是一個累贅？”

莫小夢眼眸中浮現一絲悲傷，她用力眨眨眼睛，不讓眼淚流下來。

她把所有的東西都賽回了信封裏，抓在手裏 ，出了門。

茍勝利正在走廊裏等她，囁喏的說著：“小妹啊，你也不要太傷心了。”

莫小夢打斷他的話：“他現在人在哪兒？”

茍勝利無奈的攤手：“我不知道啊，他只是給我一封信，讓我交給你，然後就走了。”

茍勝利在來的路上就在安慰莫小夢，顯然他是提前看了這封信的，不過現在這也不是重點，莫小夢追問道：“那你知道他會去哪嗎？”

茍勝利只能搖頭。

“他的車呢？”

“好像是賣掉了吧。”

“酒店的房間？”

茍勝利結結巴巴的說：“我問過前臺了，他退房了，都怪我，沒好好看住他。”

這當然不能怪茍勝利，莫不谷是一個成年人了，要真想走的話，誰也攔不住的。

莫小夢想起了那場氣氛怪異的談話，也許從那個時候起，莫不谷就走離開的念頭了吧。

想起這裏，她心裏頓時感覺到空落落的，原先想無論如何也要把莫不谷找回來的勇氣已經消失不見。

“茍哥，你能幫我辦理出院手續麽？”

“你想好了？”茍勝利後退一步，驚訝道：“萬一出院，病情惡化了，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放心好了，我能照顧好自己。”莫小夢慢慢彎腰低下頭去，給茍勝利鞠了個躬,“這段時間也多虧你照顧了，我出院後會盡快把欠你的錢還上的，謝謝了，茍哥。”

茍勝利一直是個嬉皮笑臉的人，遇到利益之爭時嘴裏更是沒幾句真話，現在對著一個小姑娘，眼眶居然有點發澀。

他揉揉鼻子說：“好吧，你去收拾行李，我這就給你辦出院，你想好下一步該怎麽辦了麽？”

莫小夢點頭：“嗯，我要先回家一趟，我猜他應該是通過中介把房子賣掉了，運氣好的話，我能在中介那裏找到他的聯系方式，要是找不到……”

如果找不到，那就按照莫不谷給的方式生活下去吧，這也是最正常的一條路了。

兩人商量好，各自分頭行動，莫小夢回病房收拾東西，茍勝利下樓去辦手續。

住院的時候就很著急，莫小夢也沒什麽多餘的行李，大部分都是後來買的食品和藥物，幸虧茍勝利給她買了一件黑色的裙子，避免她出院的時候都穿著病號服。

收拾好不久，茍勝利也回來了，遞給莫小夢兩張車票：“下午一點的車，我陪你一起去。”

莫小夢拒絕了他的陪同：“不用了，茍哥，我在原來的地方生活了快十年，已經很熟悉了，將來還是我一個人生活，從現在就得開始習慣了。”

茍勝利定定的望著她：“真的沒問題麽？”

莫小夢用力點頭：“當然，別忘了，還有古月衣陪著我呢。”

“那好吧……”茍勝利想了半天，找出一張紙，上面寫著他的電話號碼，塞進莫小夢的口袋裏，囑咐道：“這個號碼你記下來，要是出了什麽事，一定記得給握聯系。”

莫小夢抿著嘴沒說話，真害怕一開口就哭出聲。

她認識茍勝利的時間不長，一開始對他也沒什麽好感，可是現在已經把他當成家人了。

出了醫院，茍勝利打了一輛出租車，送莫小夢到火車站，給自己的票改簽，然後目送莫小夢上了車。

火車開動了，莫小夢坐直了身體，靠在座椅後背上。

書包裏傳出古月衣的聲音：“你很難過？”

“也沒有吧……”莫小夢擦擦眼睛，抓緊最後出站的時間朝站臺上的茍勝利揮手告別，“眼睛進沙子了，有點難受。”

古月衣沒有拆穿她：“我這裏有一副眼鏡，你可以戴上。”

“不用了……”莫小夢擺擺手，突然感覺到有點不對勁，“眼鏡？哪裏來的眼鏡？”

她從來沒買過啊？

古月衣淡淡說：“你打開看看就知道了。”

莫小夢朝兩邊看了一下，對面是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感受她的目光註視，女人朝她投來疑惑的目光。

不知道怎麽回事，這是一張完全陌生的臉，但是莫小夢突然有種熟悉的感覺。

應該是自己想多了吧……

莫小夢縮回了腦袋，慢慢打開書包，發現裏面多出一個藍色的塑料袋，她記得很清楚剛剛收拾好的時候，裏面可沒有這個袋子。

塑料袋裏面有兩個小盒子，稍微小一點的盒子裏放著一副茶色的太陽墨鏡，戴上後正好可以遮住莫小夢發紅的眼睛。

稍微大一點的盒子比較奇怪，拿起來沈甸甸的，莫小夢看清了上面的印刷字，居然是一部手機。

哪裏來的手機？

莫小夢震驚極了：“這個……是茍哥偷偷給我放進來的嗎？”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茍勝利對她未免也太好了。，

古月衣從書包裏伸出一個頭：“錢是他出的，但是決定買手機的人可不是他。”

“那是誰？”莫小夢拆開包裝，取出手機看了看，驚詫道：“那會是誰呢？難不成是你？”

古月衣傲嬌的哼了一聲。

“怎麽可能，他為什麽要聽你的呢？”

古月衣：“當然是因為我給了他好處啊，我教給他一個小法術。”

“什麽法術？”

“驅魔捉鬼宗最常用的符箓，他有了這個，遇到一般的厲鬼就可以橫著走了。”

莫小夢感嘆：“這麽厲害？你們認識也不過幾天吧，想學符箓也是需要天賦和努力的，我這茍哥哥難道是一個不世出的抓鬼天才？”

“沒說你說的那麽誇張。”古月衣挑了挑眉毛，“這個符箓就相當於給他本身的力量加了一個BUFF一樣，是有時間限制的，這些我都給他講清楚了，也不算騙他錢吧。”

古月衣都這麽說了，莫小夢的心裏負擔頓時加重一倍，她拿著精致的手機把玩了一會兒，輕聲說：“你救了我一命，還對我這麽好，我欠你的實在是太多了……”

古月衣搖搖頭：“這沒什麽，莫不谷走了，該輪到我來照顧你了，你以後習慣就好。”

想起以前莫小夢總是糾結用自己的私房錢給古月衣買好吃的，她噗嗤一聲又笑了，感傷的情緒消失的無影無蹤：“嗯，好吧，就當是你在報恩啦，我沒白對你好。”

古月衣把身體縮進了背包裏：“先別說話了，再這麽下去，別人就把你當神經病了，趕緊休息一會兒。”

火車上人數密集，前後左右都是人，莫小夢一個人對著背包自言自語，確實有點怪異了。

“都怪我在醫院呆的太久了。”莫小夢揉了揉腦袋，把手機收好，拉上書包的拉鏈。

這是古月衣第一次送她禮物，可不能弄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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