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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玫瑰與排骨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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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嚴肅在吃飽喝足之後把碗筷洗刷幹凈,抹幹了手悄悄地靠近正在電腦跟前忙碌的寧姑娘身後,大手搭在寧姑娘的肩膀上,開始輕緩的揉捏。

寧姑娘愜意的閉上眼睛,收回翻飛的食指,靠在電腦椅上享受這體貼的服侍。

嚴肅的指力由輕加重,在寧姑娘皺著眉頭‘嘶嘶’吸氣時,又輕緩下來,低頭吻了吻她柔軟的秀發,問:“寶貝兒,人家結婚了,你是不是著急了?”

“切!”寧可扁了扁嘴巴,不屑的哼道:“我著什麽急啊?過了年我才二十五歲好不好?我還沒玩兒夠呢,你少來煩我。”

“嗯。”嚴肅難得聽話沒反駁,“寶貝你還想玩多久?”

“唔……不用太久,三五年吧。”寧可嘴上這樣說,心裏卻覺得很奇怪,依照嚴上校恨不得立刻把自己關進愛情牢籠裏的性子,他不應該是這個態度啊。

“也不用這麽久吧?”嚴上校的手在寧姑娘光滑的脖頸上滑下去,彈入柔軟的毛衣裏面,輕輕地揉捏。

“嘖!”寧姑娘不滿意的擡手抓住那兩只結實的小臂,用力把為非作歹的手拽出來,“別鬧!說正事兒呢。”

“一年的時間。”嚴肅粗糙的手指拂過寧姑娘柔嫩如嬰兒的臉頰,撫摸似乎不夠,他又低下頭去輕輕地親吻著,“寶貝兒,給我一年的時間,我會讓你成為這世上最幸福的新娘。該給你的,我一樣不少的都捧到你的面前。我們的婚事將按照華夏最傳統的規矩一步一步的來,我要讓所有的人都羨慕你。”

寧可頓時愕然。很大的程度上,她有些不能理解嚴肅的這番話。

嚴肅半蹲下身子,捧著寧可的臉,微微擡頭仰望著她,認真的說道:“我會讓嚴家的長輩來寧家提親,得到寧家長輩的允許,然後我們訂婚,之後讓兩家的人去準備結婚需要的一切,妥當之後,我迎娶你進嚴家,做嚴家堂堂正正的媳婦。”

“為什麽?”寧可不解,這都什麽年代了?況且他一向不是最看重結果的嗎?幹嘛要弄這些連自己都覺得繁瑣的事情?

“奉子成婚的確是一條捷徑,我也知道我爺爺現在比誰都盼望著能抱上曾孫。如果他發話,我爸爸也不會有任何異議。事實上,上次我回北京,我爸爸已經放開了口,說讓我再交一次結婚報告。可是,我覺得這樣太委屈你了。你是那麽好的姑娘,我必須給你最大的尊重。你相信我,好不好?”

“好。”寧可鼻尖微酸,緊抿著唇微笑。

“傻丫頭。”嚴肅擡起手指抹掉她眼角一顆晶瑩的水珠,單膝跪地直起腰身,捏著她尖尖的下頜吻住她誘人的唇。

當伴郎也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嚴上校活到今天三十歲,身邊的兄弟戰友們有不少人都已經踏進了婚姻的墳墓,但他卻是第一次幹伴郎這樣的差事。

那天,軍裝是不能穿的,根據寧大爺的要求,他必須得穿一身黑色的正裝。

“為什麽是黑色?”嚴肅不耐煩,他家寧寶穿的是白色的伴娘禮服,他這個伴郎當然也要穿白色正裝。而且,白色才是寧寶最喜歡的顏色好不好?

“白色是新郎服。”淩墨臭拽的仰起下巴,“等你娶媳婦的時候再穿白色吧。”

“滾。”嚴肅繃著臉把黑色的Versace最新款的男士西裝穿在身上。高檔的黑色面料,利落、簡潔、大方、修身的剪裁,白襯黑裝襯托著的試衣鏡裏高大英武的男人古銅色的臉膛和修長的脖頸,將人烘托出一種古典貴族般的優雅奢華,又帶著一種自由隨性的飄逸。

“我靠!”這回換淩墨不淡定了,太他媽的帥了,這妥妥的是要把新郎官比下去的節奏啊!“我有點後悔找你當伴郎了。”

嚴上校極其自信甚至帶著點鄙夷的瞥了淩大爺一眼,擡手把西裝的扣子扣上:“喜歡這身衣服的話,下次我結婚的時候把這身留給你。”

“結過婚的男人是不能當伴郎的。”淩大爺立刻不爽,“這點都不懂,嚴上校你真是夠白癡啊。”

“我沒說讓你當伴郎。”嚴肅森森一笑露出潔白的牙齒,“你將是我的座上貴賓呢,淩兄。”

“這回是我結婚!”淩墨有些心虛的拍了嚴上校一巴掌,趁勢把人從試衣鏡前推開,特麽太帥了,越看越不爽,“老子結婚!老子是主角!你特麽的口口聲聲說你結婚的事是什麽居心?!你搞定你們家那些亂七八糟再來老子跟前顯擺!”

“得來!”嚴肅擡手把西裝扣子解開,把衣服認真的脫下來掛好,“就這身來,尺寸正合適不用改了。我還忙著呢,先走一步,等你結婚那天我一準趕過來。”

“行,”淩大爺呼了一口氣,大手一揮,“趕緊的滾吧。”

嚴肅把身上的白襯衣也脫下來,然後是西褲,脫光之後拉過自己的作訓服以緊急集合的速度穿戴完畢,轉身出門之前,回首看了淩墨一眼,意味深長的一笑,然後擡起手臂,以手比槍,輕笑著:“砰!”

淩墨做了個中槍的動作,一手捂住胸口,滑稽的往後仰。

“你小子,給我等著。”嚴肅出門前撂下一句狠話。

淩大爺完全沒把這話當回事兒,轉身去繼續欣賞自己的新郎服。等著就等著!再等老子的兒子都上幼兒園了,你這混球的兒子還在天上飛呢。

為了這位總瓢把子的婚事,Q市被折騰的雞飛狗跳。

首先,比較搶眼的是Q市的八千多輛出租車上的電子字幕廣告都換成了一句話: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恭賀新郎淩墨與新娘蘇羽新婚之喜。

然後,Q市花店以及花卉批發市場的各種玫瑰全部被購買一空。以至於這段時間小情侶們想買玫瑰都成了一大難題。

問及緣故,花店的老板們紛紛搖頭感嘆,店裏的玫瑰都被人一次性買走,而且這段時間所有空運來的玫瑰都被半路截走。我們也是沒辦法啊,小夥子,其實很多花的花語也都是跟愛情有關的,比如百合,比如郁金香,還有xxxx等等,送情人的不一定是玫瑰啊。

並且,Q市三大婚慶公司的婚慶用品包括車輛,帳幔,花炮等等以及工作人員全部被征用,當然,淩大爺的意思是付錢,付比原價高一倍的錢。

但,就算是淩大爺給錢那些人也得有那個膽子收啊!黑道總瓢把子結婚,用你那是給你面子,還敢要錢?以後在Q市的生意還做不做了?

當然還有酒店。

明珠海港大酒店,麗景假日大酒店以及Q市其他三家五星級酒店加上整個C島度假村都在臘月二十六這天空了出來,任何客人都不接待,只一心一意接待來參加淩大爺婚禮的賓客們。

街上百姓紛紛議論,你說他一個黑道頭子結婚哪裏會來那麽多賓客?這你就不懂了吧?人家新娘的娘家也不容小覷啊!人家女兒嫁到咱們Q市來,作為娘家人怎麽著也得來給女兒撐撐腰啊!免得將來進了門被咱們這位黑道大爺給欺負了不是?

如此高調如此擾民的一番折騰,自然會引起某些人的怨言。有憤青者開始發表攻擊性語言,先是在網上,後來連媒體報紙也開始出現一些端倪。

你淩大爺再牛B也只是個混黑道的,你說你不就是娶個媳婦結個婚嗎?怎麽能如此如此擾民怎麽能如此如此囂張呢?

但淩大爺才不管這些呢,老子終於要娶媳婦了,不管是讚美的還是批判的,讓言論來的更猛烈些吧,老子要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老子要娶媳婦了!

最終還是寧二爺沈不住氣了,到底還是老人家,行事總比少年郎沈穩些。

寧仲翔尋了個空兒給淩墨打了個電話,電話裏也沒多說,言語很是簡明:小墨,結婚嘛,是人生大事,鋪張一些可以理解,但若是擾民就不好了。還有,你也要知道,咱們Q市年底結婚的情侶很多,不只是你們這一對。你折騰的這麽大發,叫別人家怎麽結婚娶媳婦?

如果說淩墨是一只野馬,那麽寧二爺便是那副籠頭。

寧二爺一句話便把淩墨點撥清醒。

擾民這事吧,實在是不好。淩墨靠在沙發上把玩著手機,陷入了沈思。

墨十七端了一個茶盤來,裏面一杯咖啡一份點心,東西放在淩大爺跟前了,他人還沒反應。這不對,墨十七欠了欠身,看著他家主子幽深的桃花眸,低聲問:“少爺,您有何煩惱?”

“嘖!”淩墨頗為不滿意的嘆了口氣,“二叔說我折騰的太大了,有點饒命。說年底了,Q市娶媳婦的大有人在,我這一折騰,人家就沒辦法娶媳婦了。”

“噢——”墨十七心想您現在才知道啊?婚慶公司被您整的,那司儀什麽的價格都翻了三倍了,還是有大半兒要結婚的人家沒有著落。

“十七,你說這事兒怎麽才好呢?”

“這有什麽,反正咱們要了那麽多車那麽多人也用不了,不如誰跟少爺同一天結婚,咱們就索性把他婚事上的執事都給包了唄,算咱請客,少爺您也不缺那倆錢兒不是?”

“擦!”淩墨立刻笑了,“你特麽的倒是大方!老子有錢也不能這麽燒啊。”

“您不是說了嘛,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你說等少爺您結婚哪一天,滿大街都是接新娘子的花車,滿大街都是新郎官和新娘子,那得多熱鬧啊!多少錢都買不來這份兒熱鬧不是?再說,那些跟您同一天結婚的人將來每年過結婚紀念日的時候不都得感念您的好啊?叫我說,日行一善也不如這事兒來的地道,這才是真真正正的積德行善。”

“媽的!被你說的老子都心動了。”淩墨摸了摸下巴,沈思片刻,又問:“這事兒麻不麻煩?”

“這有什麽麻煩的?也就是您一句話的事兒,那些婚慶公司巴不得呢。”

那些婚慶公司巴不得才怪呢!

淩墨心裏偷偷地樂,那些家夥們是不敢來自己面前要錢的,他們也就是想著跟自己同一天結婚的那些人沒有司儀車隊就得改日子,等自己的事兒過去了,該他們賺的錢一分也不少,更有甚者趁著這個機會把價格調上去,年前他們還能很賺一筆。

可若是按照墨十七的這個辦法來,那些婚慶公司年底這把不但賺不到,非得賠掉了腚不可。

管他呢!淩墨笑了笑,拿起點心來優雅的咬了一口,老子高興就好。

於是,Q市市區臘月二十六那天結婚的男女一應司儀車輛等費用全部由寧氏集團淩墨董事支付的事情作為一個爆炸性的新聞發了出去,在Q市引起了巨大的反響。

一時間眾說紛紜,有人說這個淩墨是嘩眾取寵,臭顯擺;有人說淩大少好樣的,夠仗義;有人說有錢人花樣就是多,玩了一出是一出;有人說一個混黑道的居然也搞起了慈善事業,這社會是怎麽了。

不管那些閑得無聊喜歡評頭論足的好事者怎麽說,但世上求實惠的人卻大有人在。有結婚計劃的青年男女很多原本不是定在臘月二十六結婚的男女竟因為此事改了婚期,有人圖省錢,但更多的是想來湊個熱鬧。

寧可這幾天一直在蘇羽身邊忙活,除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外還要操心她婚禮上的一些事情,簡直比管家婆還忙。

寧姑娘每每累的頭暈腦脹時便抱怨:你說你結個婚,我比你還忙還累,這到底誰是新娘子啊?你還吃,你個吃貨!再吃婚紗就穿不進去了!你顧著點形象好不好?!

蘇羽捧著盤子剝榛子,香噴噴的果仁丟嘴裏一顆,嘎嘣一咬,滿口生香,吃的開心的蘇姑娘才不管閨蜜的抱怨呢,反正她想好了,閨蜜嘛,就是這樣用的。

況且蘇姑娘也已經打定主意,等閨蜜結婚的時候,她也大包大攬,把所有跑腿操心的事情都攬下來,只讓她安安心心的做新娘子。

蘇家人是臘月二十四這天到Q市的,蘇益老先生親自出動,蘇家直接包了一趟專機。

按理說,蘇家人雖多,但還不至於包一趟客機,但當淩墨率車隊去機場接機時才發現,這一架可以乘坐一百餘人的客機裏,除了蘇益,蘇惇,蘇瑳三個老先生以及他們的兒子媳婦孫子孫女外加隨從和生活助理一共三十來口子人之外,裝的滿滿的都是蘇羽的嫁妝。

蘇家完全按照華夏老習俗,陪嫁女兒的嫁妝是無所不有。

淩墨當時就傻了眼,早知道這樣他就不準備這三輛大巴了,幹脆叫人開幾輛大貨來多好啊。

蘇家三位老爺子親臨Q市,寧仲翔作為男方家長全程陪同,直接把蘇家人請去了C島度假村下榻。梁氏集團的老董事長梁正夫婦也一起出面招呼,給寧二爺撐足了面子。

鐘筱雨比不得別人,她是蘇家人裏最忙的一個。

首先她要看著人把蘇家給蘇羽準備的嫁妝一件件都搬到淩墨準備的新婚別墅裏去。同時,她還得親自去接自己的父母,蘇羽的外公外婆鐘老先生夫婦。

這一些忙碌都與蘇羽無關,因為她懷有身孕的緣故,所有的事情都不麻煩她,寧可在她身邊替她打點好了一切,只等臘月二十五那天,淩墨的房車把蘇羽送去了C島度假村跟蘇家人團聚。

雖然時間倉促,但抵不過淩大爺手下人多。人多力量大,所有的大事小事都不成個事兒。

臘月二十六這日,天氣晴好,陽光明媚,碧空如洗,萬裏無雲。

早晨起來晨練的老太太,買菜的大媽大嬸們出門便被這股玫瑰香給震撼,這大冷的天,這花香如海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待得這些早起的老人們走出自家小區行至大街上時,便被眼前的景象給嚇了一大跳。

Q市的街道兩旁,每隔十幾米便有一個白色的歐式花座,每個花座上都放著一束玫瑰,這條街上是紅的,那條街上是黃的,另一條街又是粉色,更寬更闊的馬路中間的隔離欄桿上也別上了玫瑰,紅黃粉白,各種顏色都有,全部是玫瑰花。

整個Q市都沈浸在玫瑰花海裏,整個Q市的上空都是玫瑰花香。

這天迎親的車隊也特別多,而且每個車隊上的花也都是新鮮的玫瑰。

這一天一早,周呈曄隊長睜開眼睛就開始罵娘,你說淩墨這混蛋娶個媳婦搞這麽大的陣仗幹什麽?今天交通警察可有的忙了,這大小路口都得設警,不為別的,就這陣勢,誰敢說不堵車,周隊長敢把自己的腦袋賭給他。

哦,對了,還有環衛局的人也該頭疼,這滿大街的鮮花等到下午的時候都被冷風吹落,這花雨紛飛,落紅片片,麻煩的還不是環衛工人?!

不過這些都不是淩墨考慮的問題,有一幫能幹的手下,這上下左右的該打點的一定都打點好了。不然他淩大爺迎親的車隊肯定出不了門就得被劫回去。

淩大爺迎親的車子用的是一輛白色的勞斯萊斯幻影,白色的頭車象征白頭到老,車頭上大紅玫瑰心形要多俗氣有多俗氣。勞斯萊斯後面跟著一溜兒二十四輛紅色的保時捷卡宴,每輛車上裝點的是粉色玫瑰。

身為伴郎的嚴肅開著車子載著一身白色西裝風流倜儻的新郎官兒行駛在花海濃香之中,一而再再而三的表示自己的鄙夷:“土包子!土豪!整這麽高調,你特麽腦子燒壞了吧?”

“老子這一輩子一次的大事,高興!你管得著嗎?”淩大爺穩穩的坐在副駕的位置上,理了理熨燙的沒有一絲折痕的衣袖,洋洋自得。

“狗屁!”嚴肅更加鄙夷,這混蛋搞這麽大的陣仗,妥妥的是要空前絕後的節奏啊?等將來自己娶媳婦的時候,要怎麽樣才能比得過他呢?

媽的,有這麽個能整事兒的大舅子真不是什麽好事兒!於是嚴上校壞心眼的想,待會兒酒宴開了之後,老子一定要少替他擋幾杯酒,讓他醉的不省人事,叫這個騷包的家夥在洞房花燭夜時睡個昏天黑地。

說起來也不能怪嚴上校羨慕妒忌恨,他活到現在馬上三十一歲了,就沒給誰當過配角。你說這一輩子都註定當主角的主兒,你讓他來當司機當伴郎,這得多憋屈啊!

淩大爺的婚車車隊趁早出發,一路暢通無阻過跨海大橋直奔C島度假村。

C島度假村也完全按照淩大爺的規格裝點一新,上上下下都是花的海洋。不過這裏的花不是玫瑰,全部是香水百合。

蘇羽在梁飛揚為蘇益準備的那棟名曰‘安樂園’的大別墅裏,一整隊的化妝師造型師服裝師昨日就已經到位,為了不打擾新娘子正常的休息,她們第一天晚上就做好了全部的準備工作,只等早晨六點一到,新娘子起床,便紛紛上前,化妝的化妝,做發型的做發型,抹指甲的抹指甲,雖然人多且忙,但卻有條不紊。

另外還有兩組人分別給寧可和蘇羽的二堂姐蘇翎上妝。她們兩個是今天的伴娘,同樣需要出彩。

因為一切都是提前練過好幾遍的,所以做起來得心應手,前前後後只用了一個小時,新娘伴娘便都打扮妥當。

新娘子的是拖地長婚紗,長長的白紗是九尺九寸長,取義天長地久。裙袂層層疊疊,一共有十二層,每一層上都鑲嵌了粉色碎鉆,取義一年十二個月圓圓滿滿。

蘇羽那一頭淺栗色的卷發被綰成精致的貴婦髻,粉鉆發飾嵌在額間,與她明亮的眸子相映襯,熠熠生輝。

蘇羽回來後被寧可調養的好,之前在倫敦掉的肉又長回來一些,雖然不及去倫敦之前那樣豐滿,但氣色很好,也有了些珠圓玉潤,整個人看上去很美。

寧可和蘇翎是伴娘的身份,白色的伴娘禮服裙袂長及腳踝,她們兩個的頭發都散著。

寧可的長直發被造型師梳理成公主裝,額前的碎發編成小辮子別到腦後,以粉色玫瑰裝飾。

蘇翎則是長卷發,直接帶了個玫瑰花環。

兩個人都沒有帶頭紗,脖子上的項鏈和耳朵上的墜子以及禮服上鑲嵌的都是珍珠,只見優雅不見奢華,並肩站在那裏,宛如兩個芭比娃娃一樣美好可愛。

嚴肅把車停在百合花海之中,下車時被花香熏得打了個噴嚏。上校先生擡手揉了揉鼻子,皺著眉頭問身邊的新郎官:“你這是什麽毛病,跟賣花的死磕到底了?”

“切!一介莽夫,懂什麽?!”淩大爺滿臉鄙夷,下車後彈了彈筆挺的衣角,懷裏抱著一束精美的鮮花踩著鮮紅的地毯往別墅門口走去。

“擦!老子什麽不懂?就你特麽的懂?!”嚴肅氣的咬牙,“你特麽就是把全天下的花都買來擺在這裏,你特麽也是個黑道頭子!”

白頭車後面緊緊相隨的紅色卡宴上下來一個穿著同嚴肅一樣的黑色正裝的男子,這位身長玉立,器宇軒昂,舉手投足之間隱隱然皆是王者霸氣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淩大爺的另一個伴郎——梁飛揚。

“嚴上校,走吧。淩少的好日子,別耽誤了吉時。”梁飛揚走到嚴肅身邊,淡淡的笑了笑,率先跟上淩墨的步伐。

嚴肅瞪了梁總裁一眼,大步流星的跟上。

按照Q市的習俗,新郎官來迎親,娘家人是要把房門關好為難一下新郎的。

淩墨上前敲門,裏面立刻有人高聲問是誰。

淩墨應著是我快開門。

裏面人問你是誰,姓甚名誰報上名來。

淩墨臉皮甚厚,立刻自報家門,並高聲喊著蘇羽的名字讓她快來給老公開門。

裏面立刻有一片笑罵聲,有人便吵著要紅包。

淩墨從懷裏抓出幾個早就包好的紅包往裏塞,無奈別墅的防盜門太嚴密,根本沒有門縫兒,紙片兒都塞不進去更別說紅包了。

淩大爺著急,回頭罵梁飛揚:你特麽的裝的什麽破門?連個紅包也塞不進去。

梁飛揚回罵:你特麽的怪我?我這是兩萬多一平方的度假別墅,防盜門都是進口貨,如果能塞進東西去,我不是砸自己的招牌嗎?

淩墨心急火燎,抓耳撓腮。

嚴肅上前拍拍淩大爺的肩膀,鄙夷的冷笑:都特麽給老子閃開,沒那個本事你娶什麽媳婦!說著,嚴上校從口袋裏摸出一個黑色的發條來掰直了就往鎖孔裏投。

梁飛揚冷笑:這是進口的門,不是你想撬就能撬開的。

嚴肅懶得理他,發條塞進門鎖裏,左轉轉右轉轉,找到合適的點用力一別,然後回頭賊笑:梁總裁,回頭讓淩大爺陪你的防盜門前。

淩墨驚喜的問:成了?

嚴肅點點頭:準備好紅包,推門了。

沒問題啊!淩墨把手裏一把紅包舉起來搖了搖。

嚴肅一手握住門把手,一手捏著發條,耳朵貼在門板上聽了聽,忽然間雙手用力,幾萬塊的防盜門嘎嘣一下被推開。

裏面的人猝不及防,一陣驚呼。

淩墨手裏的紅包刷的一下撒了出去,一邊叫著老婆一邊往裏擠。

有嚴上校開道,自然是無往不利,所向披靡。

梁飛揚施施然跟在兩個瘋子後面進門,彈了彈筆挺的西裝衣袖,暗暗地嘆了口氣,寧可一個溫柔如水的女孩子怎麽就找了這麽個流氓?!

新郎官闖進門自然是奔著新娘子而去,嚴肅則一眼鎖住了站在蘇羽旁邊的寧可。

他心愛的姑娘穿了一身白紗,白雪公主一樣站在那裏,於一眾人之中,是最美麗的存在。

那一刻,嚴肅恍惚覺得寧可就是新娘,而自己就是破門而入的新郎。

那漫天的花香為她而飄散,那驚喜的歡呼是為她而喝彩。

那一刻他只想沖上去抱著心愛的姑娘沖開人群,離開這裏,去天涯,去海角,相守相伴。

寧可看著傻楞傻楞的嚴肅有點意外,這什麽時候啊這人居然在這兒發呆,她朝著他皺了皺眉頭使了個眼色,嚴上校立刻傻笑開來。

寧可給了他一個白眼,沒再看他。

此時蘇翎已經嚷嚷開了:“求婚求婚!你還沒正式求婚呢就想把我妹沒坑走?!”

淩墨二話不說,立刻在蘇羽面前單膝跪地,懷裏的捧花遞上去,認真又痞氣的笑問:“親愛的老婆,求你嫁給我吧。”

蘇羽笑得滿臉紅雲,伸手把花接過來低聲笑罵了一句:“沒正經。”又伸手把淩大爺給拉了起來。

“簪花簪花!”蘇翎又在一旁叫嚷,“給新娘子簪花,簪了花才是你的人。”

旁邊化妝師用鋪了紅綢子的托盤遞過一朵大紅絨花來,寧可瞄了一眼,心裏暗暗地吐槽這花要多土氣有多土氣,蘇羽梳了這麽個貴婦頭,居然別上一朵大紅花?太搞笑了吧?

淩墨估計也受過特別教導演練了很多遍了,他修長的手指撚過那一朵大紅絨花輕車熟路的簪在蘇羽的鬢間,然後傻傻的對著蘇羽樂。

寧可心想今天這幾個男人怎麽都不大正常。

“合照了合照了!”攝像師攝影師在兩邊吆喝:“新娘新郎去床上坐好,跟娘家人合照。”

於是蘇羽的爹媽兩個人先過來合照,然後是蘇家的兄弟姐妹們,最後伴娘伴郎也都擁上來。

嚴肅趁機跑到寧可身旁,一把拉過心愛的姑娘摟在懷裏,並趁機在寧姑娘腰上揉了兩把,換回寧姑娘兩個白眼和一記粉拳。

終於忙亂完畢,淩墨最後找到新娘子的那雙紅色錦緞繡鞋,然後半跪在地上親手給新娘子穿上,起身時順便把人打橫抱在懷裏,然後原地轉了個圈兒,抱著人便往外跑。

嚴肅則拉了寧可急吼吼的跟上,一路還不忘吆喝:“走了走了!接新娘子回家了!”

自始至終都保持紳士禮儀的梁飛揚總裁無奈的搖搖頭,唇角抿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微笑。

蘇翎作為另一個伴娘擡腳走到梁飛揚身邊,側臉看著他,半晌才問:“走不走?”

梁飛揚回頭看了蘇翎一眼,淡淡的回了一聲:“走吧。”

於是第二對伴郎伴娘相攜步出別墅,上了第二輛紅色的卡宴。

前面淩墨開著勞斯萊斯幻影頭前開路,後面嚴肅拉著寧可上了第一輛紅色的卡宴,梁飛揚和蘇翎隨後跟上,在後面的車裏乘坐的是蘇家的兄弟姐妹,還有化妝師服裝師等等工作人員。

鐘筱雨和丈夫最後由寧仲翔安排的Q市書畫界的一位大佬相陪,乘坐淩墨的那輛奔馳房車去尾隨在迎親的車隊之後去酒店。

而這個時間,蘇益,蘇惇,蘇瑳三位老先生已經由寧仲翔夫婦,淩步雲女士和梁正夫婦的陪同下,在明珠海港大酒店最高檔的貴賓間坐著喝茶。

勞斯萊斯幻影的車篷緊密的扣著,車裏的暖氣開到十足。蘇羽穿著露肩的婚紗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側目看著路邊寒風中綻放的玫瑰花,一邊幸福的笑著一邊流淚。

許多年前她曾無意間說過一句戲言,將來如果有誰能給她遍地玫瑰,漫天花香,她便嫁給他做他的新娘。

十多年過去了,她從一個青澀無知的小女孩漸漸地長大,許許多多的願望許下,有的實現了,有的破滅了。年覆一年,那些歡喜或者淚水都留在記憶的長河裏漸漸地消失不見,唯有這句話卻被他深深地記住,在這一天為她變成了現實。

“傻丫頭,哭什麽。”淩墨擡起右手往蘇羽的臉上抹了一把,把那精致的妝容抹得亂七八糟。好在眼線是防水的,睫毛膏也是放水的,不然的話新娘子一張俏臉都要變成鬼臉了。

“誰哭了。”蘇羽擡手甩開某人的大手,頭扭的更向外邊。

“大喜的日子啊!”淩墨的手扣在蘇羽的後頸上,輕輕地撫摸,“乖啊。”

“嗯。”蘇羽用手上白色的長手套輕輕地擦拭著眼淚,低聲說:“我不過是一句玩笑話,你居然還記得。”

“只要你說過的話,我都記得。”淩墨笑得肆意飛揚,“你是我這輩子最珍愛的女人,我不聽你的還能聽誰的?對吧老婆?”

“去!”蘇羽擡手拍開那只弄得自己渾身酥癢難耐的手,“還沒拜天地呢,我還不算你真正的老婆。”

“明白。”淩墨右手收回,握好方向盤,腳下油門轟鳴著踩下去,頂級跑車瞬間提速,叫囂著往前沖去。

緊跟在後面的嚴肅低聲罵了一句:“擦!這混蛋今天終於揚眉吐氣了,開個車也這麽騷包。”

坐在旁邊的寧姑娘立刻給自家男人加油:“跟上啊,你嚴上校的車技難道還要被人家比下去?”

因為C島度假村今天不接待外客,所以跨海大橋上車輛很少。

淩墨的婚車車隊一路暢通無阻進入Q市市區,此時剛好到早晨上班的時間,車輛漸漸地多起來,道路有些擁擠。但只要那些車輛看見是婚車,全都自覺讓開道路。

蘇羽冷笑著問淩墨:用了什麽法子收買了人心。

淩墨笑道,今天有二百九十六對新郎新娘結婚,他們的婚車司儀慶典等費用都記在了你老公的頭上,這將近三百對新人背後是將近六百個家庭,這六百個家庭的親朋好友又有多少個?

所以說,那些人不是給我們讓路,是給自己要結婚的親戚朋友讓路呢。蘇羽詫異的看了一眼淩墨,低聲嘆道,你在Q市橫行霸道這些年,終於做了點好事。Q市人民會記住你的。

淩墨不屑的搖頭:誰稀罕他們記不記得住我?我只要開開心心順順利利的把老婆娶進門就OK了,才懶得管那麽多。

蘇羽輕笑:那回頭那些婚慶公司來找你結賬的時候你管不管?

淩大爺劍眉一挑,笑著反問:你覺得那些人敢上門結賬?

蘇羽無奈的閉上了嘴巴,好吧,她嫁的是個地痞流氓,是黑社會頭子,蠻橫不講理是刻在骨子裏的,這邊做好人好事,同時那邊也在欺壓良善。這輩子你就甭指望他跟善良什麽的搭上關系。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能在淩大爺面前掛上號的婚慶公司肯定不是無名之輩,這些人在Q市賺了這麽多年的錢,也該來一次年前大酬賓了。如此一想,蘇羽又覺得她家男人也算得上是行俠仗義的仁義之士了。

淩大爺驅車把新娘子帶到自己的私家別墅,這棟別墅自然經過了專業人士的精心裝點。

白色的歐式建築被粉色的玫瑰環繞,別墅門前的路上鋪上了鮮紅的地毯,地毯上是厚厚的一層玫瑰花瓣。寧可隨著嚴肅從車裏下來,看見眼前的場景,心裏暗暗地感嘆,所謂十裏錦鋪也不過如此吧?

臘月二十六的天氣,海濱城市縱然是艷陽高照也抵不過冷風如刀。

蘇羽這個準媽媽新娘子從車裏鉆出來時,身上便披上了一件純白的皮草披肩,細細的絨毛擋住嗖嗖的冷風,白色的重緞婚紗下寧可早就給她穿上了一層厚厚的天鵝絨保暖褲。是以站在冷風裏走紅毯也不會太冷。

寧可和蘇翎也早就準備了披風,只是蘇翎那件是淺淺的米色皮草,寧可這件則是雪白厚重的開司米。

“寶貝兒,冷不冷?”嚴肅是習慣了寒冷的人,再冷的天他也只是在作訓服下穿一套純棉衣褲,此時襯衣西裝他並不覺得怎樣,但看看那些趕來參加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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