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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戰後不平等合約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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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晚上十二點,食堂裏的家夥們還在劃拳吆喝,一個個跟打了雞血一樣興奮。

“真是生龍活虎啊!”寧可打了個哈欠,含糊的說道。

林茜笑道:“困了?讓嚴肅先把你送回去睡。”

嚴肅正被霍城拉著喝第三杯酒,聽見林茜的話,忙轉頭問寧可:“堅持不住了?”

“還好。你喝你的。”寧可擡手揉了揉眉心,其實她很想說你喝你的,我先走了。可看著這一群興奮的戰士們,先走的話沒好意思說出來。

“行啦!這都十二點了,你們這些小夥子們不累,人家小姑娘可累壞了。”林茜以大隊長夫人的身份起身幹預,“這都喝的差不多了,該回去睡覺了吧?”

於是嚴肅借坡下驢,跟兄弟們說了聲抱歉,摟著寧姑娘先行一步。

走到車子跟前,寧可讓嚴肅上副駕駛。

嚴肅笑道:“這點酒還不至於不能開車。”

“那也不行。”寧可硬生生把人推到副駕那邊,自己則奪了車鑰匙坐上了駕駛座。

嚴肅笑著拉開車門坐進去,舒服的往椅背上一靠,嘆道:“有老婆照顧的日子,真幸福啊!”

寧可給了某人一個白眼,心想還是不要跟醉鬼一般計較。

車子沿著來時的路開到了嚴肅的宿舍樓下,寧可踩下剎車,問嚴肅:“你自己能上樓嗎?”

“?”嚴肅轉頭看過來。

“下車,上去好好睡一覺。我先回去了。”

“怎麽可能?!”嚴肅一把抓住寧可的手臂,“今晚不許走。”

“可是,就你那宿舍……”寧姑娘想了想有些犯難,她不是享樂派,睡個硬板床什麽的也能忍一忍。可是,那是單人床啊!也就一米多寬,就嚴肅這樣的男人一個人躺上去勉強合適,可是兩個人睡的話……怎麽想都不保險。

而且,就現在這種狀況,百分百的擦槍走火。隔壁就是他的戰友們,或者是霍副隊,或者是馬騏。

但不管是誰,這萬一弄出點動靜來,姐還要不要做人?!

嚴肅看著寧姑娘目光裏閃爍的情緒,呼了一口酒氣,伸出手來,笑道:“我保證,今晚純睡覺。好不好?”

寧可無奈的笑出聲,甩開他握著自己的手,熄火,拔下車鑰匙,下車。

嚴肅開心的拉著寧可一步步走上樓梯,恍惚中感覺自己像是牽著新娘子的手走紅毯一樣。

走到宿舍門口,嚴肅拿出鑰匙來打開門:“老婆,進來吧。等我們結了婚,我就可以跟部隊在家屬樓那邊申請一套房子了。”

“也對啊!”寧可恍然點頭:“你都是上校了,你們部隊應該給分配住房了。那你那套海景房要不要繼續出租,不然太浪費了。”

“不。那是我們的婚房。”嚴肅攬著寧可的肩把人送到床前坐下,“部隊分配的房子都是老結構,樓房也有些年月了,我老婆仙女一樣,肯定要住在環境優雅的地方。等我以後能跟我們聶頭兒一樣,分到一套小排樓的時候,咱們再搬回來住。”

上面有嚴政委壓著,沒有結婚證,部隊就不可能按規定給他分套房。只是這些話嚴肅卻不想在這種時候說出來掃興。

“小排樓啊?”寧可靠在床頭上看著屋頂,想著聶大校住的小樓,環境那叫一個清幽,小樓構架雖然太過本分,少了幾分藝術氣息,但勝在空間利用的好,很有發揮性。

如果自己將來也能擁有那麽一個住處,早晨可以在外邊的林蔭路上跑跑步,晚上可以坐在小院的躺椅上跟身邊這個一點都不懂浪漫的男人。

四周有哨兵把守,就算家裏門不鎖也不用擔心丟東西。更不用擔心有壞人進來打家劫舍。

再後來,孩子長大一些可以隨便跑都沒關系,或者跟嚴肅一樣,同某個鄰居家的孩子一起打架,調皮,搞破壞。

那種感覺還真是不錯啊。

“哎,寶貝兒,想什麽呢?”嚴肅倒了杯熱水湊過來,看著寧可陷入沈思的樣子,低聲問。

寧可接過水來喝了一口,抱著水杯說道:“沒什麽,就是在新年伊始的時候,隨便憧憬一下未來。”

“哦?”嚴上校意味深長的笑著,把寧姑娘搬起來摟到自己的懷裏,“請問老婆大人,你憧憬的未來是什麽樣子呢?”

“嗯,有個討人嫌的老頭兒,滿嘴都是行軍打仗的事情,一點都不懂浪漫。”

“有個美麗的老太太,每天都陪在那個討人嫌的老頭兒身邊。丟三落四的,離了老頭兒一天都不能活。”

“呸!”寧可啐了一口,鄙夷的哼道:“誰離了你一天都不能活啊?睜著眼睛說瞎話嘛你這是。”

“還嘴硬?”嚴肅說著,從自己的上衣口袋裏拿出一支白色的愛瘋手機,在寧姑娘面前晃了晃,嘆道,“你看這是什麽?”

“我的手機?!你什麽時候偷走的?!”

“偷?”嚴上校不屑的搖搖頭,“就你的東西還用得著偷嗎?直接跟你屁股後面撿就可以了。”

“切!怎麽肯能!”寧可伸手奪過手機,點開屏幕一看,上面居然有兩個未接來電,來電顯示:KingArthur。【KingArthur,亞瑟王,英國傳奇英雄,中世紀傳說中的不列顛國王,圓桌騎士團的首領】

寧可的手機裏電話薄從來不存儲親人的姓名,一般都是用英文,或者漢語拼音的第一個字母代替。怕的是萬一手機被有心人偷走,打電話威脅親人。

亞瑟王是寧可對嚴肅的愛稱,因為她說他是世界上最勇敢的騎士。

嚴肅看寧可詫異的目光,無奈的揉亂了她特意梳理的別致發髻:“在食堂的時候我找不到你,給你打電話。發現手機在飯桌上響,而你卻不知哪裏去了。你都不知道我有多著急。”

“手機忘桌子上了。”寧可歉然的笑了笑,只要跟嚴肅在一起,她手機幾乎每次都不在身邊。

“現在可以說了,出去那麽久,幹嘛去了?”雖然軍營裏不會有什麽壞人,但這丫頭出去半個多小時不見人影,嚴上校還是很擔心。

寧可故意神秘的笑著,看著嚴肅的眼睛,低聲說:“跟帥哥約會去了。”

嚴肅立刻頹廢的閉上眼眼睛,傷心地拍拍額頭,嘆道了口氣。

寧可被他這副樣子逗得吃吃的低笑。

嚴肅忽然手臂用力把人摁到身下,惡狠狠地呲牙:“敢當著老公的面勾引帥哥,嗯?”

“唉!”寧姑娘惆悵的嘆了口氣,挑著秀眉無奈的說道:“那怎麽辦呢,誰讓我遇見一個比老公還好看的人呢……有花堪折……啊,哈……直須折……唔……”

挑事兒的結果就是被人摁著狠狠地吻了一通。

寧可覺得嚴肅真的是瘋了,唇上的痛和胸口的窒息逼得她本能的搖頭。而嚴肅的手卻緊緊的扣著她的後腦,死死地固定住她,不許她動一分一毫。直到她意識有些模糊,掙紮也漸漸地脫力時,他才放開她。

寧可大口的喘氣,黑亮的眸子因為窒息和掙紮,氤氳著生理性的淚水:“你個……混蛋!想弄死我啊!”

倆人眼對著眼,彼此那張熟得不能再熟的臉孔在對方瞳膜裏倒映成最寬闊驚悚的一張大臉,紅通通的,沒處躲沒處藏的。

嚴肅目不轉睛地望著寧可,近在咫尺,呼吸拂面,甚至觸得到臉上的汗毛。他用力地看,用心地看,寧可那張美麗的臉龐像是已經被他吃進眼裏,化做一灘溫潤銷魂的水,包裹著他的眼球,流淌進他的心田,再緩緩融進他的血管,美妙的感覺在指尖末梢瘋狂叫囂著顫抖!

嚴肅猛然偏過頭去,再一次捉住寧可的嘴唇。壓抑的渴望化作一重又一重的力道翻滾激揚澎湃著深碾了下去!那滋味兒簡直太美了。

寧可的嘴唇經過剛才的激吻變得得透亮發軟,還帶著淡淡的酒香,嚴肅一吻上去,支撐不住紛亂陶醉的情緒,整個人的身子都癱軟在寧可身上。

這一次嚴肅吻得激烈且強硬,淫靡而粗野,沒有一絲含蓄和矜持,也沒有任何迂回或者退縮的餘地。滑膩的舌頭直截了當掃蕩到她喉嚨最深處從未被人碰觸過的角落,撩起一層又一層愈加高漲的沖動,讓寧可不知不覺地渾身劇烈顫抖。

那感覺就像原本平靜無波的一缸酒,突然被人投進一團火苗,火勢瞬間騰了起來,橘紅色的熾焰在波瀾壯闊的熱浪中跳躍。

“寶貝兒,可可……”

嚴肅吻得癡迷,瘋狂,酒催情欲,近乎強迫式的粗暴。

他把寧可的羊絨衫擼起來推到脖頸,兜頭蒙住她的臉,吻上她脖頸上的頸動脈,輾轉著吻到她的鎖骨,然後一路往下,甚至咬牙啃了上去!

寧可一開始還玩兒命掙吧,推了幾下推不開這耍賴蠻幹的人,手勁兒漸漸酥松。

嚴肅這一口藥上去,簡直就是壓倒克制力的最後一根兒稻草,他竟然聽到寧可喉嚨裏溢出悠長難耐的聲音。

“嗯——”

這一聲嬌吟好似給嚴肅頸動脈裏打進一梭子雞血,整個人都沸騰起來。

白色的毛衣,灰色的格子裙,肉色的絲襪等,一件接著一件被拋到地上,然後,那床被擠壓的皺巴巴的軍綠色豆腐塊也不知被誰一腳踹下了床。

身體的驟然裸lu如同在火上澆一瓢油,讓已經失控的人更加血脈賁張。

行軍床吱嘎吱嘎的聲響驟然打斷了火熱的喘息。

“我擦!這什麽破床!”寧可喘息著罵人:“你們後勤總部的人絕逼貪汙受賄了!買的這些床都是殘次品啊!”

嚴肅停下來悶聲低笑,輕輕地咬著她的耳垂,努力平整呼吸,緩了緩龍卷風一樣洶湧的欲望後,慢慢地起身下床。

“奶奶的。”寧可覺得身上一冷,下意識的攏住雙臂側過身。

不過幾分鐘後,嚴肅轉身回來,把人從床上抱起來,輕輕地放到地上。

剛剛被嫌棄的踹下床的被子已經展開鋪在地上。枕頭也拿了過來,只不過換了個位置,墊在了寧姑娘的腰下。

寧可壞笑著說:“其實你不用這一招的,據說,那什麽不夠長的男人才這樣。”

“閉嘴。”嚴上校皺著眉頭看著寧姑娘,似是隱忍到了極點:“我這是為了你好。”

嚴上校的細心體貼寧姑娘沒多久便深刻的體會到了。

地板磚鋪就的地面上鋪一床軍用被,絕逼不是人睡的。或者說,這絕逼不是做事的設備設施。

從後腦殼到腳趾,但凡跟地面接觸的地方,沒有一處不被硌的生疼。寧姑娘甚至懷疑自己後背的肩胛骨是不是被磨破了皮。不過幸好,唯一那處受力最重的地方有個枕頭墊著,幸免於難。

“我擦!我背上的皮都被你搓起來了!”寧姑娘雙手抓著被子,忍痛罵臟話,“你個混蛋幹脆搓死我算了。”

嚴上校皺著眉頭嘆了口氣,把人拉起來細看,老婆這一身細皮嫩肉是真的禁不住折騰。無奈之下,只好上下顛倒,交換場地。

嚴上校瞇著狐貍眼躺在被子上,雙手反剪到腦後枕著,好整以暇的吹了聲口哨:“來吧,寶貝兒,努力報仇,爭取把我後背的皮也搓破了。”

“……”寧可咬著紅腫的嘴唇,皺眉。

平心而論,就身下這頭皮糙肉厚的野獸的粗壯程度而言,搓破他的皮的話要付出什麽樣的努力啊?!

“想什麽呢?可以開始了。”嚴上校不滿的動了動腰,打斷沈思的寧姑娘。

“可是……”寧可猶豫著咬手指,“我不怎麽會啊。”

“不會?”嚴上校好笑的反問:“你家裏有一整套的教材,怎麽可能不會?不許偷懶,限時三十秒,如果再不開戰,我就奪回主動權了啊。到時候你部傷亡慘重,可不許抱怨我沒給你機會。”

“什麽教材?”

“珍藏版蒼井空全集。就在你沙發右側的小角櫃第二個抽屜裏。”嚴肅撇著嘴哼哼。

“……”寧姑娘白皙的臉立刻飆血,全身都羞成了粉色桃花。

其實有時候,就算掌握了主動權也不一定真的能夠主動。

戰爭歷來都沒有零消耗。

以弱勝強,以少勝多什麽的,是因為戰例少才會被記入史冊。

傷敵一千自損一千二的事兒常有,只不過大人物兒們怕丟人,不願往史冊上記罷了。

就像寧姑娘這次,主動權是有了,主攻卻沒成。而且認輸投降做了俘虜也沒讓敵軍收起殺心,最終還是敗得落花流水,被啃得骨頭渣兒都沒剩下一點,那叫一個慘啊!

當第二天上午,寧姑娘被刺眼的陽光照醒而不得不睜開眼睛時,泣血感慨:下次給老娘八百萬,老娘也絕對不主攻了。

“醒了?”耳邊有個溫柔的聲音打斷了寧姑娘的感慨。

“唔。”寧可想翻身,卻被一陣酸痛突襲,只得暫時放下了念頭。

“餓嗎?”嚴肅伸手把背靠在自己懷裏的寧姑娘翻過來,溫柔的吻了吻人家的額頭,軟軟的觸覺甜蜜而溫馨,宛如童話。

糖衣炮彈!寧姑娘悲憤的暗罵。

嚴肅把人抱起來靠在床頭,端過一杯溫水來,一臉的歉意,十分的真誠:“你有點低熱,可能是感冒了。感覺怎麽樣,頭痛不痛?”

怪不得這一身骨頭像是被人拆開了又重裝了一遍似的。

寧姑娘哀怨憤懣的瞪著罪魁禍首,抿著唇,不說話,也不喝水。

“寶貝兒,對不起哈。昨晚喝多了,喝酒真是誤事兒,我跟首長保證,以後絕對不喝了,我戒酒。”從半夜發現心肝寶貝發熱開始,嚴上校就打定了主意,認錯態度一定要誠懇,認打認罰,千依百順,老婆叫跪主板他絕不跪鍵盤。

寧可依然不說話,小眼神可憐兮兮的看著眼前這個披著狐貍皮的老狼,心想一定要趁此機會把家規定下來,不然以後的日子沒發過了。

“寶貝兒,對不起哈,我認打認罰,你怎麽處置我都沒有怨言,但你現在這情況……”嚴上校哈巴狗一樣的賣乖:“你得先喝點水。對吧?就算你要暴揍我一頓,也得有點力氣吧?”

寧可慢慢地張開嘴巴,示意某人餵水。

嚴肅趕緊的把水杯送上去,服侍寧姑娘喝了一口水。

“哎呀,這樣不行,我找個勺子來。”嚴肅看寧姑娘完全不配合的樣子,轉身去櫥櫃裏拿了把勺子,用開水燙過之後又湊過來,一勺一勺的給寧可餵水。

一杯水慢慢地餵進去,嚴肅長長的籲了一口氣:“好,寶貝你再休息一下,我去把粥熱一下。”

寧可還是不說話,靠在床頭閉上眼睛。

嚴肅早起去食堂打了白米粥和小鹹菜回來,只是寧可還睡著,又低熱,他沒把人叫醒。

不過幸好宿舍裏的暖氣很熱,嚴上校把飯打回來後就一直放在暖氣片上,這會兒快十點了粥還是溫熱的。嚴上校把飯盒到寧姑娘的面前:“寶貝,白米粥,小鹹菜,生病了咱們得吃的清淡點,乖哈,我來餵你。”

寧可還在生氣,自然沒什麽好臉色。

“寶貝兒,啊——”嚴肅手裏的湯匙裝著白米粥送到寧可的嘴邊。

寧姑娘張開嘴巴,嚴肅把粥送進去,寧姑娘瞇著眼睛吞咽。

嚴肅見狀趕緊的跟上,一勺接一勺的餵。

一份白米粥吃了大半兒,寧可擡手推開嚴肅,不吃了。

“飽了?”嚴上校陪著小心,問。

寧可瞥了他一眼,沒說話,轉身躺下。

嚴肅忙把剩下的粥解決掉,飯盒丟到一旁,轉身貼著寧姑娘的後背擠到床上。

寧可背對著他,一動不動。

“老婆,要不我們去醫務室吧?”嚴肅的手臂攏在寧姑娘的腰上,聲音低啞,溫柔如水。

寧可依然閉著眼睛,不理會身後的某人。

“可可。”嚴肅的手背貼到寧可的額頭上,試著她的溫度,“還是熱啊,這裏連個體溫計都沒有,我們去醫務室,好不好?”

寧可不打算理他。

“寶貝兒,我錯了,下次再不這樣了。”嚴上校可憐兮兮的樣子活像貼著主人小腿蹭乞求主人憐愛的犬科動物一樣,

“你還想有下次?”寧可終於開口說話。

“沒有了,沒有下次了。”嚴肅立刻接上話,“只要我沒喝醉,就能控制好。嘿嘿……”

“看來,還是沒認識到錯誤啊。”寧可輕輕地嘆了口氣,胳膊肘往後推了推,“放開我,一邊兒去好好反省。”

“反省什麽啊老婆,你不提示一下,我沒有反省思路嘛。”

“沒思路?”寧可慢慢地轉過身來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帥得掉渣的臉。

這家夥眉眼跨著,一臉的撒嬌無賴,眼神狡猾,根本沒有認錯的誠意。

“嗯,老婆你得給我指點迷津。”

寧可認真的點點頭,說道:“好吧,你先去廁所蹲一個小時,好好理順一下思路再來。”

“啊?!”嚴肅臉上的表情由疑惑轉為驚訝,由驚訝轉為不可思議,再由不可思議轉為悲憤,又從悲憤轉為無奈,然後眉眼耷拉下來,十二分的無賴。一時間各種表情都有了,可謂五彩紛呈。

“不想去?”寧可黑亮的眸子閃爍著點點笑意。

“嗯。”嚴上校撲進老婆的懷裏,撒嬌賣萌,“老婆我錯了,我改了,我絕不再犯。你要原諒我。”

“錯了?”

“嗯。”某人認真的點頭。

“改了?”

“嗯!”某人一臉的真誠。

“絕不再犯?”

“嗯,嗯!”

“我怎麽相信你呢?”

“老婆你說,條件你盡管開。”

“好吧,我們寫個書面協議吧。”

“沒問題。”嚴某人立刻從床上跳下來,跑到書桌前拿了簽字筆和一疊信紙。

寧可忍著身上的酸痛坐起來:“我說,你寫。”

“好。說吧,老婆,我保證一字不差。”嚴上校對著老婆行了個半禮,然後興奮地拉過椅子坐在窗前,認真等著寧姑娘開口。

“合約。”寧可手指挑著下巴,認真的想,“叫什麽什麽合約呢?”

“戰後合約。”嚴上校靈光突現,興奮地提議,“或者說是,‘反主攻戰後合約’?”

寧可臉上一紅(絕對是氣的,跟羞澀無關):“你滿腦子都是什麽?!”

“好吧好吧,你說,你說什麽就是什麽。老婆最大。”嚴上校低著頭偷偷地笑,還忍不住瞥了床上的姑娘一眼:老婆臉紅的樣子真是好看啊!

“第一條。”寧可懶得計較什麽題目的問題,不管什麽合約,正文條款才是最關鍵的。

“好,第一條:”嚴肅趕緊的在信紙上寫上一個‘1’。

“限制飲酒。自即日起,任何宴會聚餐,都不許喝酒。期限為三個月。如有違反……該怎麽懲罰呢?”寧姑娘瞇著眼睛思考。

“三個月?”嚴肅已經嚴重抗議的咧嘴,如果讓手下的那些兔崽子知道老子被媳婦禁酒三個月,會是個什麽結果?

“嫌少?那就半年吧。”寧姑娘表情懶懶的,眼神卻出奇的亮。

“好好,三個月就三個月。”

“半年。”寧可輕笑,大有你敢再有疑問,我就說一年的意思。

嚴肅已經敏銳的感覺到寧姑娘這回是認真了,所以忙舉手投降:“好好,半年。半年就半年。第二條了吧?”

“嗯,第二條。”寧姑娘的纖長的手指點著尖尖的下巴,認真的思量著,“這第二條嘛,鑒於本姑娘這次受傷嚴重,自即日起,一個月不準上我的床。”

“老婆?!”嚴肅立刻撲上來抱大腿,“不是吧?你對待人民子弟兵有點殘忍啊!”

“殘忍嗎?”寧可輕笑著反問。

“接下來的這一個月包括過年啊!難道過年你都不讓我回家?回家讓我睡沙發?老婆,你不能這樣。你不舒服,咱們可以先不做。但你不能剝奪我抱著你睡覺的權力吧?那怕是抱著你純睡覺也可以啊。而且,睡沙發很不舒服的,這個你應該深有體會吧?”

“討價還價?”寧姑娘秀眉一挑,眼神極為詭異。

“老婆!”嚴上校全力以赴為自己謀福利,“你要體諒一個常年駐紮在基地,一年只有二十幾天假的男人對老婆的拳拳之心。”

“好吧。”寧可點點頭,“看你說的這麽可憐,我也不能太殘忍哈?”

“那是。”嚴肅重重的點頭,“我老婆最好了。”

“那就改成這樣。”寧可輕輕地咳嗽一聲,“鑒於本姑娘受傷嚴重,病體孱弱,需要調息休養,三個月之內,男女雙方不得發生親密的肢體接觸,包括擁抱和接吻。”

“不是吧?!~!”嚴肅哀嚎著撲到床上。

“要不,你還是別上床吧。”寧姑娘大義凜然,“其實我們如果不在一個床上睡的話,你應該更好受一點。”

“不!”嚴上校腦子高速運轉之後,立刻坐直了身子,把剛剛寧姑娘說的話一字不漏的記下來,又一字一句的重覆了一遍,最後還追問了一句:“是這樣嗎?”

寧姑娘笑著點點頭:“沒錯,是這樣。”

“那,拉拉小手什麽的,總還可以的吧?”嚴上校盡最大的努力爭取自己身為男人應有的權益。

寧姑娘看著他那副可憐巴巴的樣子,小心肝兒軟了一把:“嗯,拉手是可以的。”

嚴上校立刻提筆補充了一句:允許拉手行為。

寧可看著嚴肅很認真的添上這一句,心裏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妥。但當時因為發熱,思維不夠犀利,便沒多想。以至於後來懊悔得要死,一再發誓,面對狼一樣的對手,必須時時刻刻保持警醒,一不小心就會落進狼窩,被啃的幹幹凈凈。

“第三條。”寧姑娘托著下巴自以為占了上風,頗有些得意的看著嚴上校,“給我寫五千字的檢查。態度必須誠懇,自我檢討必須深刻。”說完,看著嚴肅苦逼的表情,又補充了一句,“嗯,這份檢查必須在天黑之前交上來。否則的話——第一條和第二條的期限都延長一倍。”

“老婆!”嚴上校一聲哀嚎,幾乎倒地不起。

寫檢查什麽的,比十公裏負重越野都難啊!

寧姑娘拍了拍嚴上校紮進被子裏的腦袋,好心的提醒:“這裏有紙有筆,我勸你還是快點寫吧。現在是冬天,天很快就會黑的。”

“啊啊啊——老婆你還能不能再狠點?!”嚴上校雙手握拳,悲痛的嚎叫。

“能。”寧可笑瞇瞇的擼了擼嚴上校脖頸上的短發,“不過我舍不得啊,好歹你也是我男人,我不能太過分了,對吧?”

這還不過分?!

嚴上校敢怒不敢言,只是把這份合約的題目前面加上了幾個字——戰後不平等條約。

看著這七個狷狂桀驁的字,上校無奈的搖搖頭,在右下角簽上了自己的大名之後,又遞給寧可:“老婆,簽字吧。”

就算‘拉手’這樣小小的福利,也是需要保障的呀。

別回頭這丫頭出爾反爾,連小手都不讓拉了,那才真是望天無語呢。

寧可接過筆來,在嚴肅的名字旁邊,嘩嘩兩筆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瀟灑的把筆丟過去:“好啦,我累了,要睡覺。你乖乖的寫檢查去。”

“遵命。”嚴肅站起來把椅子拉到書桌旁,開始埋頭奮筆疾書。

寧可是真累了,倒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一氣兒睡到下午兩點多才醒。

醒來時看見嚴肅還趴在桌子上寫著什麽,就忍不住偷偷地笑。

嚴肅聽見她的笑聲轉過頭來,苦逼的嘆了口氣:“老婆,醒了?餓不餓?”

“嗯。”寧可點頭,是真的餓了。

嚴肅起身走到床邊,伸手摸了摸寧可的額頭,熱退了,額頭上微微帶著點汗,摸上去涼涼的。

“想吃什麽?我去食堂給你買回來。”

“我想出去走走。”寧可掀開被子下床,“反正你今天休假,咱們回市區吃東西吧,你們食堂這會兒也沒什麽吃的了吧。”

“可是……這一去市區,又得耽誤我寫檢查的功夫啊。”

“那要不,我自己走?你留下來寫檢查。”

“不要。”嚴肅果斷拒絕,假期來之不易,決不能跟老婆分開。

“走吧,反正我還可以利用路上這段時間,深刻反省一下,理順一下認錯的思路什麽的。”

寧姑娘簡單的洗漱一下,穿好衣服,牽著嚴上校出了宿舍,驅車離開墨龍的營區直奔繁華鬧市。

因為已經錯過了吃飯的時間,正經的餐館這個時間都不營業,寧可只好選擇了一家二十四小時的面館兒進去。

寧可做主,點了一碗雞絲面,一碗牛肉面,一碟鹽水花生,一碟涼拌海帶絲。

嚴肅這會兒沒心思計較吃啥喝啥,進屋落座後便把紙和筆拿出來,奮筆疾書,繼續寫檢查。

等面的時間,寧可覺得無聊。手裏的手機擺弄來擺弄去的,偶然調出了照相機。

手機屏幕上出現嚴上校努力書寫的樣子,雖然低著頭,但卻坐的十分端正,腰板兒直直的挺著,兩邊肩膀一樣高,眉頭微皺,性感的唇緊緊地抿著。

胡茬刮的很幹凈,近期訓練少的緣故,原本古銅色的皮膚淺了些,成了小麥色。

原本棱角分明,線條冷硬的臉龐因為書寫和思考逐漸變得柔和。

偶爾為難的咬一下下唇,成熟的面孔上會流露出很有違和感的狡猾或者執拗。

好帥,好性感。

寧姑娘滿意的感慨著,手裏的手機輕輕地調整了角度,然後按下拍照鍵。

嚴肅聽見聲音擡起頭來,看見寧姑娘正檢驗拍攝成果,忍不住笑瞇瞇的問:“你男人很帥吧?”

寧可輕笑擡眼,看見這個笑得開心的家夥。他眉間微擡,折劍般的眉目平添出一絲溫和,目光中少了那中犀利的銳氣,卻更耐人尋味。微彎的眼角,像是有隕落的流星墜落在他的眼睛中,閃閃動人,眼上的睫毛隨著輕輕振動,下一刻,黑色的蝶就翩然而去。

些微有點低沈地笑聲從喉嚨裏發出來,顯得磁性而性感,然後悠悠地飄入他人的耳朵裏,回蕩、繚繞,糾纏不休。

寧可一時竟然看呆了,傻楞楞的看著眼前這個人,恍若夢裏。

“嘿!”嚴上校揮了揮手,“美女,回神了。”

寧可瞬間清醒,收起手機拍了一下桌子:“檢查寫完?!”

嚴肅笑著搖頭:“還沒。”

寧姑娘有點惱羞成怒:“那還不快寫?!寫不完不準吃飯。”

“唉!”嚴上校深深地嘆了口氣,狡猾的笑容裏帶著幾分無奈,“寶貝兒,我覺得你很有變成河東獅的潛力。你說我是應該為你加油讓你繼續努力呢,還是及時的拉住你,把你帶回淑女地帶呢?”

“寫,檢,查!”寧可壓低了聲音,咬著牙瞪他。

幸好服務生端了兩個涼菜上來,不然寧姑娘極有可能撲上去咬某人兩口。

“嗯,我已經有思路了。先吃東西,然後保證一個小時內完成任務。”嚴肅說著,拿起筷子,急不可耐的夾了花生米往嘴巴裏丟。

真的是餓壞了啊!為了寫檢查,中午飯都錯過了,嗚嗚……

面很快被端上來,雞絲面是寧可的,牛肉面是嚴肅的。

只是寧可卻忽然說想吃牛肉,便伸著筷子去把嚴肅碗裏的牛肉都夾過來,一一吃掉。

一碗牛肉面,裏面的牛肉也不過五六塊。

嚴肅哀嘆一聲,轉身叫過服務員,溫和的笑道:“給我們加一份牛肉。”

服務員被嚴上校笑容閃瞎了眼,楞在當場,根本沒聽見顧客的要求。

寧可手裏的筷子敲敲面碗:“不用了。你昨天吃那麽多‘肉’,不怕消化不良嗎?”那個‘肉’字是咬著牙說的,別有深意。

“……”嚴上校委屈的瞥了寧姑娘一眼,對已經回神的服務生擺擺手,沒事了,您忙您的去吧。

服務生點點頭傻傻的走開。寧姑娘輕聲哼了一下,繼續吃搶來的牛肉。而嚴上校則一邊吃面,一邊跟那盤鹽水花生死磕。

最後一盤鹽水花生被上校先生吃的一粒不剩,他老人家才拿出錢包來,招呼服務生結賬。

寧姑娘好心的提醒:“時間不多了啊。”

嚴上校才悲催的發現,自己居然跟一盤花生米耗了二十多分鐘。

失策啊失策!

嚴上校悲憤的錘著桌子,看著服務生把碗筷都收拾走,趕忙拿了一張紙巾把自己面前擦幹凈,從一側的座位上拿過寫了一半的作業來,奮筆疾書。

功夫不負有心人,嚴上校七趕八趕,趕在路燈亮起之前把這份五千字的檢查寫完。雙手遞交到寧姑娘面前,笑嘻嘻的說:“請老婆大人指正。”

寧可裝模作樣的咳嗽兩聲,接過來細看。

前半部分還不錯,自我反省和認錯的都很有深度。只是後半部分很奇怪。

寧姑娘看了一遍之後,覺得不對勁,又返回去看第二遍時,才發現,這份檢查書從三分之一處開始出現重覆的字句。

嚴上校的功夫很深,雖然後面的每一句話都是重覆前面的,有的句子甚至用了四遍,但每句話的編排次序卻不一樣。

確切說,嚴上校這份五千字的檢查是把一份一千多字的檢查翻來覆去重覆利用,推陳出新拼湊出來的。不過拼湊的痕跡並不鮮明,語句過度也不算生硬。

若不是寧姑娘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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