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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晉江獨家發表)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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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關系到人命,她能理解。”季城表面輕松,可不知為何,心裏竟惴惴不安了起來,且這種不安的情緒越來越濃烈。

倆人正說著話,自然沒註意到有個戴著口罩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從他倆身後進了留觀室。那醫生在經過季城身側時看到他身上的血跡明顯頓了頓,眼中寒光一閃,而後快速潛了進去。動作迅捷,似乎他憑空消失了一般。

季城沒來由的心頭一震,有殺氣,這是長期高強度軍旅生涯培養出來的直覺,是經歷過生與死,陷入危險境地慢慢磨練出的敏銳。他警覺的擡頭,空蕩蕩的走廊,除了護士站傳來明顯的聲響,沒有其他任何可疑的人。

年輕的醫生摸進了留觀室,這是一個三人間,如今只住了兩個人,且倆個病人看樣子都睡的很熟。其中一個病人身旁的家屬在看到醫生進來後擡了擡頭,看了眼,又放心的睡過去了。昏暗的光線,只有床頭的小燈還亮著,醫生背著身子,其實那家屬什麽也沒看見,只是看到那身白大褂就沒來由的心安,況且他真的太困了。

醫生冷冷的看著那張慘白的臉,眼露寒光,殺意畢現,手在口袋裏攥緊了手術刀。

殺了她一了百了,她不想留著這個禍害,更不想無聊的考驗自己的男人。這樣既沒意思,又愚蠢,她只要得到自己想要的就足夠了,其他的不在她的考慮範圍。

醫生的眼睛危險一瞇,抽刀,迅疾出手。

“嘭!”手腕驟然一疼,手術刀隨著一個手機砸落在地上。

幾乎是在同時,一陣淩冽的掌風掃過,季城一躍從李娜的床上跳到了醫生的跟前,倆人迅疾出手。醫生手腕吃痛,殺意頓起,另一手兩指夾了一片薄如蟬翼的刀片狠辣的劃向那人的頸動脈。

卻在眸光掃過季城的臉之時,猶豫了一秒。也就這一秒的功夫,季城迅速反應,一掌劈到醫生的肩膀。

這一掌劈的又重又狠,年輕的醫生堪堪後退好幾步,後背撞到了墻面,才頓住了腳步。

“什麽人!”季城同樣殺氣騰騰,冷聲質問。昏暗的燈光下,醫生口罩之下,帶著白色的京劇臉譜根本看不清長相。但是那殺氣,那敏捷的身手提示著季城,這個臉譜人的危險。

醫生並未吭聲,倆人竟這樣靜默站立了幾秒,季城突然心裏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有些莫名其妙的疼。

“怎麽……”李媽媽推開了門。

“當心!”季城大喊。

醫生抓了李媽媽的胳膊,刀片劃過她的手腕,頓時血流如註。

季城只來得及抱住已經嚇暈過去的李媽媽,那臉譜醫生早已消失在視野之中。

**

醫生扯掉了身上的白大褂,裏面是一套黑色的勁裝衣褲,白色的臉譜被她扔掉,又從懷裏摸了一個黑色的臉譜。

她疾步跳上一輛剛剛發動的箱式貨車,單臂抓著車廂尾部的門把手,雙腳輕輕一搭就緊貼在車後。夜裏的風很大,吹散了她的發,如鬼魅一般,驚悚懾人。

“嘭”跟在貨車後面的小轎車司機許是打強光燈時,一不小心瞄到了那車後面的驚悚鬼魅,竟驚嚇過度的撞上了馬路旁的圍欄。

“季城……”白小白一只手臂垂在身側,她握緊了拳頭,可骨頭斷裂般的疼痛突然從她的肩膀襲了上來。

白小白冷了眉眼,精神反而愈加鎮定,突然她耳根微動,似乎是感應到了什麽不尋常的聲音,有人在求救,向她?

——雯雯!

白小白眼眸驟然縮小。

馬路邊停了輛出租車,司機並沒有熄火,而是在幾步遠的地方背著身子撒尿。

白小白敏捷的跳下廂式貨車,幾個翻滾就躥進了出租車內,引擎發動,車子箭一般的駛了出去。司機還沒反應過來,頓了片刻,才突然喊了起來,“見鬼那!有人偷車啊!搶劫啊!”

**

猙獰恐怖的夜,一處正在施工的路段,空曠死寂。

宋雯雯滿臉的臟汙,嘴角都是血跡,胳膊腿上滿是傷痕,她想跑,可是雙腿卻被惡心的臭男人扯住,她拼命的哭喊,嘴巴終於被男人用臟兮兮的布塊塞住。

薛邵南也被五花大綁的捆住,跌倒在骯臟的廢墟裏,嘴巴同樣被布條塞緊,眼神絕望而驚恐,他拼命的掙紮,汗水浸濕了一身,繩子勒進肉裏,滲出鮮紅的血。

“坤仔,你先上,芳芳說,這妞是個雛兒。”

猥瑣的男人淫、蕩的笑了起來,“咱兄弟五個今兒晚是有口福了,你馬子可真會挑貨色。”然後是開始解皮帶的聲音,拉褲鏈的聲音,另兩個男人一人按住雯雯的一條腿,骯臟的手開始肆意的在雯雯身上亂摸。

宋雯雯的淚水斷了線般在眼角滾落,胸口劇烈起伏,她拼命的掙紮,手背在地上磨出了一道道血跡。

薛二弓著身子,絕望的努力著,腿腳猛蹬,拼命的移動身子,可頭卻重重的撞上了頭頂前方的一塊石頭,出了血,也染紅了他的眼,他想大喊,可發出來的卻只是微弱的嗡嗡聲。

“好了,坤仔,上吧,相機調好了。”

“註意好角度,不能將我拍進去了。”坤仔掏出自己的家夥,對準,正準備猛的一擊。

“轟!”身側的圍墻突然被撞塌了下來,轟然倒塌,揚起了濃烈的灰塵,車燈強光一打。

那五人一驚,不自覺都站起了身。

一道黑影突然出現在幾人面前,如鬼似魅,沒有臉,只是通體的黑。

五個小年輕不自覺的擠到了一起,在他們還沒來得及放狠話壯膽之前,那黑影眼眸寒光一閃,如兇猛的獵豹,驟然出手。

半晌功夫只聽到一聲接一聲的淒厲慘叫,以及同時發出的“哢嚓”“哢嚓”聲。

那黑影出手又快又狠,似乎是想將那五人置於死地。即使那幾人斷了幾處骨頭不停的哭爹喊娘,告饒服輸,那黑影仍舊充耳未聞拳打腳踢。

宋雯雯早就嚇傻了,抱著手腳縮成一團,薛二也滿頭是血的貼到了雯雯身側。

那五人終究被黑衣人打的一點聲響都沒有了,生死不明。

黑衣人清冷的看了宋雯雯一眼,沒有說話,伸手挑開了薛二捆在身上的繩子,薛二手腳能動後,第一反應就是用身體擋住宋雯雯,緊緊的抱緊她。倆人臉貼著臉,驚魂未定,又是淚又是血混在一起。

“報警,”黑衣人的嗓音偏中性,聽不出男女,她從那些小青年身上找出一部手機遞到了薛二的手裏,深深看了眼已經被嚇傻的宋雯雯,轉身離開,沒有多做片刻停留。

**

白小白那一架打的是完全不要命的打法,沒有用太多的巧勁,只是單純的發洩,徹底的瘋狂,仿佛只有那些喀嚓脆的骨頭斷裂聲,以及淒厲的嘶喊聲才能平衡她內心的不平靜。

她往回走著,隱了身影在黑暗中,有些迷茫竟不知道此時該去何處。

突然腹部一陣鉆心的疼,她擰了眉頭,心裏清楚這意味著什麽,嘴角竟揚起了似悲似喜的笑容。她丟掉了臉譜,黑色的上衣,朝路燈下走過去。

身下一股溫熱,白小白咬緊了唇,她站在冷清的四岔路口招手,她不知道現在還有沒有車經過,她更不知道陌生的司機會不會載她一程。她疼的厲害,不過身體的疼,她從來都沒有抗不過去的,只是除去這個地方的疼痛以外,似乎還有一個地方在隱隱作痛,不過還好,疼的不厲害。

一輛白色的轎車在她面前停了下來,司機是個中年女人,看上去很和善。

“我好像要流產了,可不可以,拜托你送我去醫院。”白小白艱難的說著。

中年女人吃了一驚,但她並沒有猶豫,而是馬上打開了車門。

白小白虛弱的靠在駕駛座位上,有些抱歉的笑了笑,“對不起,可能要弄臟你的車座了,我會賠償你的。不過,現在我想睡一會……”

**

白小白不知自己睡了多久,或許一夜或許兩天或許更久,但是當她恢覆意識的時候,她居然聽到了季城的聲音。

季城胡子拉碴,眼窩深陷,臉上死灰一般的沈寂,他緊緊攥著小白的手,靈魂似乎都抽離了軀殼。

“25號床病人家屬,請你來一下。”醫生突然站在病房門口喊了聲。

季城有些楞楞的應了聲,奶奶也驚醒了過來,和季城對視了一眼,季城點了點頭,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

季老太都不知道這日子到底是怎麽了,怎麽好日子才剛剛好起來,這黴運就接二連三的來到老季家了呢。

“小三害人!”季老太狠狠咒罵了句,宋翰林因為小三,夫妻貌合神離,女兒也差點被小三的妹妹找人輪、奸了。還有這季城,和李娜分了就分了是了,那李娜怎麽還找季城!害的孫媳婦一個人在外面動了胎氣,如今孩子雖然是險險保住了,可這大人怎麽就醒不了了呢。

季老太越想越難過,偷偷抹起了眼淚。電話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季老太趕緊接了電話,生怕吵著了小白,一聽原來是老同事過來了,要來探望季家的孫媳婦。老太太應了聲,“那我到樓下來接你,醫院大,你別跑丟了。”

房門被輕聲關上了,白小白驟然睜眼。

直楞楞的坐起身,旁邊的病友嚇了一跳。

白小白面如冰雕,眸底暗沈,冰涼如水,嗖然出手,猛然扯了黏貼在手臂上的針頭,頓時白嫩的手背上積了一串血珠。

“啊!”病友想來是嚇了一大跳,驚叫過後,發現白小白一點反應都沒有,又害怕的捂住了嘴。

白小白下了床,恰巧護士進病房換水,看到她突然醒了,面上一喜,但又見她面無表情的從自個兒身前走過,那垂在身側的手臂還滴了幾滴血在地上,護士怔楞當場。

反應了半天,護士突然回神,追了出去,心裏一著急,說話難免沖,幾乎是用吼的,“25床,孩子你不想要那?快回床上老實躺著!”

白小白的身形明顯頓了頓,她側過身,眼神覆雜,蒼白的臉幾乎透明,她完全沒料到這個孩子居然——還在。

但幾乎是下一秒,她輕飄飄的一笑,說出的話卻狠辣決斷,“不要也罷。”

☆、46

上午十點四十分,市醫院室外停車場,一輛□包的蘭博基尼緩緩駛入車庫。

江志看了童海一眼,後者縮在副駕駛座位,神情焉巴,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走吧……”江志拖了長長的調子,誇張道:“您還是認栽吧,你家老頭子都給你發了全城通緝令了,您躲得過初一,躲不了十五。硬著頭皮,賠個不是,花點錢,就當買個教訓。”

“媽蛋!賠什麽不是!老子還欠她的了!當初又不是我找人將她迷暈扔到我床上的,他媽的……”童海仍在憤怒當中,一改往日“衣冠禽獸”的風格,直接罵罵咧咧暴露本色。

李娜出事那晚,童海和哥幾個好兄弟飛D市瀟灑快活去了,美色當前,肆意人生,哪兒還顧忌得了他人,再說他這次出來玩本來就是為了散心,他不清楚李娜是不是真的會為了報覆他生下那孩子,他更擔心李娜既抽煙又酗酒更精神變態的最後生出個有問題的孩子,那他老童家的優良基因真是被糟蹋的徹徹底底。

他甚至還想過接受兄弟們的建議,找人綁了李娜,強行將那孩子給打了。事情只要做的滴水不漏,也不會惹麻煩上身,可他真的又下不了這狠心。

他在D市玩了一天,次日童媽媽就通過特殊渠道找到了他,憑良心說當他知道李娜大出血流產時,心裏還是閃過一絲愧疚的。不過這份愧疚在接下來的老爺子的震怒當中也迅速的煙消雲散渣都不剩了。

童海知道了這事,也沒想過做縮頭烏龜,讓父母為這事被人戳脊梁骨,他還沒那麽不孝!況且老爺子又是那麽一個*面子的人。他收拾行裝第二天就回了桐市,一時沒想好到底怎麽處理李家的事,就決定先去公司將手頭上一些棘手的事先處理掉。誰知剛剛走進副總經理辦公室,右肩就狠狠挨了一棍子。

童老爺子居然避開了童媽媽,借口去大軍區有事,實則到童海公司守株待兔來了。

童海吃痛,大氣,暗恨公司裏居然沒有人跟他通風報信。可是他又不想想他爹什麽人,集團軍參謀長,曾經的兵王,他若是真的想避開那些人的耳目,躲過猴崽子們的通風報信,那還不是輕而易舉。

畢竟童海是他童參謀生的,那童海到童參謀手裏,壓根就是孫悟空對陣如來佛,根本溜不出他的手掌心。

童海被童參謀追著在辦公室裏打,那真叫一個雞飛狗跳,人仰馬翻。外面的員工都被吸引的趴在門縫裏偷看,卻沒人敢上前阻止。

最後還是童海的忠勇美艷小秘書,破門而入,擋住了童老爺子,才給了童海逃生的機會。

童海逃出生天,那本來還想補償李家的心思也被打的無影無蹤,心裏不痛快,自然要找兄弟吐苦水,最後閑人江志就成了他的超級垃圾桶。

不過童參謀是那麽容易善罷甘休的人嗎?他這次是真的徹底的怒了啊,挨個戰友朋友那兒打了電話,說是看到童海直接讓捆到他面前,不必客氣,那小子要敢反抗,當即敲暈。無論誰誰辦了這事,那就是他童威欠了人家一份大情。

**

江志看童海仍舊不為所動的樣子,急的都快哭了,“海哥,算我求你了呀,你家老頭子最多打暈你,我家老頭子可真會要了我的命啊!你就當可憐可憐兄弟,去將這事給結了吧。您消消氣,不就是一時不慎踩到臭狗屎了麽,擦盡了鞋子,再出來還是一條好漢!我,去給你拿禮品了?”

江志直接下了車,繞到後備箱那,一件一件的搬他在來的路上買的營養品。兄弟做到他這份上,他容易嘛,花錢,陪笑臉,還吃力不討好。

童海懶懶的靠在副駕駛座位,掏出火機點了根煙。斜對面疾步走過來一個女人,消瘦蒼白的臉,長發垂到腰際,那一身病號服很是打眼。

咦?是她!

童海探出頭,搖了搖手中的煙,決定惡心惡心人,出出心頭這口惡氣,“嗨,你男人真的打的一手好牌!又英雄救美了啊!前男友前女友還真糾纏不清了,你也當得起天下第一賢妻了啊!”

那女人眉目一閃,側臉看過去,童海迎上她的目光,沒來由的心頭一跳。

“小白!”季城出現在醫院大門口,四周張望了一眼,一怔,大喊出聲,擡腳就跑了過去。

白小白看都沒看身後的季城,驟然加速,拉開車門,束上安全帶,一擰鑰匙,發動引擎。

季城的速度很快,快到小白剛發動車子,他就已經跑到了車旁,猛拍車窗道:“小白,你聽我說,你別激動……”

“嗡!”跑車驟然發動,白小白猛打方向盤,宛若離弦之箭駛出了醫院大門。季城踉蹌了下,江志抱著禮品盒直接摔倒在地,咒罵了句,“娘的,什麽情況!”

季城迅速反應,摸出口袋裏的鑰匙,就跳上了自己的車。

**

“流血了……”童海捂著自己的鼻子,剛才車子發動的太快,他始料未及,一頭撞上了車前的擋板。

所以說警察叔叔經常教育我們要系安全帶,那是很有道理的。

跑車一路疾馳,無視紅綠燈,無視交規,童海手忙腳亂的系了安全帶。

“大姐,你這樣會出人命的呀呀呀呀呀呀!”童海眼看著差點撞上一輛迎面而來的貨車,卻在貼近的那瞬間,嗖的一聲又斜刺了過去,太刺激,太驚悚了……

童海抓緊了車窗上面的把手,握的緊緊的,“大姐,凡事好商量,我剛才說錯了還不成嗎?我道歉。”

白小白斜睨了他一眼,危險一瞇,跑車突然加速,宛若靈蛇一般在各種各樣的車子之間來回穿梭。

童海發誓,指天發誓,他這輩子都沒開過這麽快的車。他更有理由相信,這根本就是地獄之車。肯定是他這輩子造孽太多,這女人就是上天派來收他的啊!

車子越往前開,車輛越來越少,路面仍舊寬闊,可兩旁的景物卻荒涼了許多,顯然早就開出了市區。

經歷了方才驚心動魄的刺激,現在的平穩對於童海來說,已經好的不能再好了,“妹子,高手啊!哥哥眼拙,有眼不識泰山啊。也難怪季城那小子對你死心塌地,一跟李娜分手就轉投妹子的懷抱。我要是季城,也肯定選你啊!”

後視鏡裏突然出現一輛黑色的越野車,開的不是特別的快,但卻一路緊追,怎麽甩都甩不掉。

白小白莞爾一笑,“你確定?”

童海因為那一笑沒來由的心臟竟撲通一跳,不由自主道:“那當然。”

白小白踩了剎車,童海一喜,這才仔細看向白小白,只見她面色蒼白毫無血色,手背上還殘留著血跡,病號服的包裹下,讓她看上去更加的弱不禁風。

季城也放慢了車速,方才他害怕激怒白小白一直沒敢追的兇猛,況且他的車速也比不上世界頂尖級的跑車啊。

他對桐市熟悉,自然心裏能盤算出小白可能走的幾種線路,並且開車的同時電話聯系了自己在交通部的同學,讓他隨時監控各路段的車輛,他則直接抄近道橫插了過去,所以即便白小白加足馬力,車子開的驚險刺激,仍舊沒有甩掉季城。

藍牙耳機裏傳來同學調侃的聲音,“哇呼,老同學,這什麽歹徒啊?這麽兇殘!霸氣啊!飛車黨?還是……”

說實話季城現在的心情宛若墜入大海的驚濤駭浪之中,不過他也沒時間去想太多,任何事,只有先將老婆安撫了下來,其他再慢慢說。

畢竟老婆差點流產,自己卻大半個晚上一直守在另一個女人身邊,任誰都受不了。可是他又不知道小白知不知道這些事,季城心頭很亂,對小白剛才秀的車技刮目相看的同時,才恍然發現,自己竟對老婆一點都不了解。

“嗡……”汽車發動,白小白眼中寒光一閃,猛踩油門。

“嗖”

童海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

“嘭!”猛烈的撞擊聲乍然響起。

季城身子猛的一頓,差點一頭磕上方向盤,越野車也被蘭博基尼撞的後退了幾百米。

“瘋了,”季城收斂心神,全神貫註,將頭伸出窗外,“小白,你冷靜點,有話好好說。”

“嘭!”跑車一個擺尾,又撞上了季城的越野車。

然後那輛跑車再一個漂亮的甩尾,居然跑了。

童海看著冒煙的車頭,變形的車身,楞楞的看了眼小白,這車可是江志的心肝寶貝肉疙瘩啊!撞壞了誰賠?!

白小白出了這口惡氣,突然高興了起來,嘴角一彎笑了,似是看透了童海的心思,輕聲道:“你賠!”

童海狠狠掐了掐自己,在確定自己不是做夢後,喊了起來,“你這女人瘋了吧,剛才那人可是你男人啊。”

“他心裏沒我,”白小白回答的幹脆。

“嗯?”童海默了默,驚訝道:“你不會想說,季城仍舊*著李娜,娶你只是為了刺激李娜吧?”

很顯然這句話又成功的激起了白小白的怒火,她猛踩剎車,童海不得不閉了眼怪叫連連,一個連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的女人,他又怎敢奢望她會讓自己保命。

終於兩輛車開到了一條施工路段單行道的終端,前面堆了大量的石子,車輛根本無法躍過去,大路的兩邊是非常陡的陡坡,陡坡下雜草叢生,根本看不到底端,似乎有水流的嘩嘩聲,也許下面是小溪或者江河。

白小白調轉車頭,季城不了解她,她若是發火的話,除非她自己想通,否則別人逼的越急,她反而越是激烈而沖動。她不想聽解釋,別人最好閉嘴,不然她肯定要割了那人的舌頭,才能消了心中的火氣。

顯然季城這樣的緊追不舍是觸到了她的逆鱗,不過他若是不追,以小白的性格,她雖不會傷到他,但這也意味著她或許永遠的消失在他的世界裏,宛若這根本就是鏡花水月的一場夢境。

白小白的這場怒火來勢兇猛,若是擱在旁人,普通的女人,可能哭哭鬧鬧,差不多也就過去了。但白小白卻在季城的眼裏看到了自己的無足輕重,而且,他居然為了李娜,打傷了她。

在小白字典裏,只存在三種人,同盟,敵人,陌生人。

顯然季城不可能是她的殺手同盟,跟她上過床也不可能是陌生人,本來她是想將他培養成第四種人:*人。可惜,現在眼看也不成了。那麽,最後只剩下——敵人!

白小白偏頭看向童海,“跟他喊話,叫他讓開!我跟他已經沒關系了。”

童海猶豫了下,在白小白的眼神明顯變暗的同時將頭伸出窗外:“季城!你走吧,你老婆說她不要你了,你也別追了,沒意思。你不想活命,我還嫌我活的太短了!”

季城心裏一沈,苦澀難當,“小白,咱們的生活才剛剛開始,我們還有孩子,你不能說斷就斷,這事不能你一人說了算,我不同意!”

“讓他走!”白小白咬了咬唇,因為她的沖動,事情都已經發展到這一步了,即使她可以忘記這些不愉快和他和好如初,但以季城警惕的性子和特種兵的身份,他就不會對她的身份產生懷疑?

兵與匪——自古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從開始到結束,她從來都是隨心所欲,自私的主宰著一切,如今她想結束這場游戲,也容不得他人說——不。

季城的聲音粗糲而沙啞,“老婆,無怨不成夫妻,磕磕碰碰就是一輩子,誰家都有吵鬧,你不要激動。所有的事,都是我的錯,你跟我回家,什麽事咱夫妻慢慢解決,別再折騰了行嗎?”

童海噗嗤一笑,看向小白緊繃的臉,“真沒看出來,姓季的還挺會勸人的嘛。要不,讓他學兩聲狗叫,就原諒他吧,哈哈……”

白小白抿緊嘴唇,握著方向盤的手,骨節分明。

身份已經暴露,她退無可退!

“嗡!”白小白踩下油門,方向盤左打,跑車斜沖向了路邊陡坡。她知道這條單行道,她硬沖肯定是沖不過去,以季城的性格絕對會擋住她的路。

但是若她假裝往陡坡下面沖,季城但凡對她還存了一絲關心就定然會中計,只要是讓開了路,她就絕對有信心逃開季城的追捕。

然而,季城一看那車竟然偏了方向,往陡坡下面開,嚇的臉色鐵青,三魂丟了七魄。那豈止是陡坡啊,下面根本就是幾十丈的懸崖。

他老婆竟然想尋死,都不願和他回去?

季城腦中一片空白,動作先於意識做出了反應,斜刺刺的沖了過去,越野車將蘭博基尼往路面上一擋,吉普一半失了重心,壓在路旁的小樹上,“哢嚓”一聲,白小白還沒來得及得意季城中計,只見那輛厚重的吉普車直接連人帶車滾了下去。

劇烈的翻滾聲。

童海完全傻了,這女人瘋了,這女人真是瘋了。

白小白拉了拉車門沒拉開,童海看到身邊人的掙紮,這才發現,此刻的她全身都在發抖。

車門打開,白小白踉蹌了一下,扶著車身,嘴唇也在剎那間失了血色。

“轟!”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滾滾濃煙突然從陡坡底下躥了上來。

童海徹底驚呆了,他剛剛經歷了什麽?比警匪片還刺激的,夫妻打架?

他連跑帶爬的俯身看向陡坡下面,滾滾濃煙,茂密的樹叢,已經燃起來的熊熊大火,其他,什麽都沒有。

“你殺了他!”童海毛骨悚然,轉身看向白小白。

白小白一動不動,直到她的下唇被咬出了血,鮮紅的血滴到了她的衣服上,她才喃喃的重覆道:“我殺了他?我,殺,了,季城……”

童海看著她的臉,雖沒有一滴淚,可是他卻生生感受到了她的痛,他張張嘴想安慰她,卻又不知道說什麽。

白小白卻在此時失魂落魄的拉開車門,跑車發出劇烈的引擎轟鳴聲,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

☆、47

六個月後,陽春三月

別墅區的二層小洋樓上一個嬌柔的女人懶洋洋的靠在躺椅上,和煦的陽光透過落地窗玻璃照進了屋內,溫暖而舒適,她蓬松的短發,精神而俏麗,細長的眉毛,眼睛很大,皮膚瑩潤而有光澤,若不是那臃腫的肚子提示著她已嫁為人婦,想必很多男士都會忍不住獻殷勤討女人的歡心。

她手中捧著一本書,眼神落到上面的一行字上,擡手拿起筆在那行字下畫了一條紅線:生活其實很簡單,喜歡的就爭取,得到了就珍惜,失去了就忘記,一切順其自然。

女人又看了遍,讚同的點點頭。

“夫人,補品燉好了,您是要在樓上吃,還是在樓下餐廳吃?”樓下傳來路易斯的喊聲。

保姆路易斯是正宗的馬來西亞人,四十多歲,來自貧民家庭,五個月前她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份薪水很不錯的工作,就是給這位同是馬來西亞富商的遺孀照顧起居。

這家的女主人除了脾氣怪點,其他都很好,出手也很闊綽,所以當女主人突發奇想要來中國居住一段時間,路易斯也毫無異議的跟隨她一同過來了。畢竟像她這個年齡段的女人,掙錢對她來說才是大事。

二樓的女人輕聲應了下,才緩緩拿開書,正準備起身,肚子突然鼓起了一塊小包,女人“噝”了聲,細長的手指撫上肚子,“別踢。”

九個多月的身孕,上次體檢醫生已經說了,生產就這幾天的事了,醫生還建議最遲後天她就要到醫院住院待產。

女人慢騰騰的下了樓,路易斯恭敬的站在一旁,並未上前攙扶,她知道夫人並不喜歡旁人隨便觸碰她的身體。

這個女人可真美啊,難怪易老先生會偷偷將這個女人藏了那麽多年,直到他彌留之際才將這個女人和她的孩子公諸於眾,並讓她們母子順理成章的繼承他龐大的家產。

路易斯對於女主人既是同情又是艷羨。

但她並不嫉妒,她從來不覬覦別人的東西,也不亂嚼舌根,不喜歡打聽主人隱私,這也是這家女主人最為看重她的地方。

易太太慢條斯理的吃著早點,抖開了報紙,本市日報上面大幅報道了她先生在中國M市投資的產業。對了,忘記說一點了,易夫人之所以來中國,明面上的直觀原因是易老先生接受了中國政府的邀請在中國投資巨額辦廠,而易夫人也在易老先生離開之後,加大了投資款項。

如今易老先生的身家幾乎可以說全部都投資到了中國,所以易太太即使來到中國定居也是無可厚非的事,雖然她已經選定了職業經理人幫她打理,但是身為背後的大BOSS,還有很多文件需要她簽署。

路易斯有些不解的看了眼女主人,女主人從來在人前只說英語,每每對於說中國話的中國人也是一副茫然不解的樣子,但是在家裏卻又能毫無障礙的閱讀全中文報紙,看新聞,瀏覽網頁。這無疑不是一處令人匪夷所思的地方,不過這並不在路易斯的考慮範圍之內。

她只在乎她能否表現出色的讓易夫人繼續高薪雇傭她,並且不定時的給予她獎勵。

電話鈴聲響起,路易斯三步並作兩步跑過去,快速的接起。

頓了片刻喊道:“夫人,什麽什麽富商集會,邀您在什麽什麽,噢,豪華游輪上,問您去不去?”

路易斯是職業保姆並不是職業秘書,所以她在覆述別人的話時總是不能清楚的表達對方的意思,但是目前看來,易夫人並沒有再雇傭個私人秘書的打算,所以路易斯還得繼續痛苦下去。

易夫人眉頭都沒有擡一下,而是伸手摸了摸肚子,輕聲細語道:“寶貝,你想不想出去吹吹海風?想的話就踢媽媽一下。”

肚子鼓起一點,易夫人的肩膀微微動了一下,挑了眉,似是完全沒料到。

“路易斯問清時間地點,再將電話打到公司,讓顧總經理跟我一起,嗯,再喊上我的私人醫生。”

**

易夫人現在居住的地方是中國靠南邊的沿海城市,這處富人聚集的別墅區,風景如畫,四季如春,是個不錯的旅游首選地。

當然最適合的當然是——養胎。

次日下午易夫人接了個越洋電話。

電話那頭的聲音肆意而張揚,“寶貝,過的不錯?”

“我會讓自己過的不好嗎?”易夫人反問道。

“哦,確實!你現在是個超級大富婆,一個美艷的、年輕的、富婆。”

“師傅,你打電話過來,就是為了要恭維我的?”

“嗯,老長時間沒見了,怪想念的,其實我只是想問我的徒孫出世了沒有,畢竟,你知道,像我這樣的老人家最喜歡的就是小孩子了。”

“如果你喜歡,你可以自己生,我想,願意為你生孩子的女人遍布世界各地,或許說不定,誰已經給你生了孩子,您那麽風流,應該不可能安全措施做的那麽好。”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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