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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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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時雨起來後, 從還是很幹凈的垃圾桶裏把爪子刀撿出來,用水沖洗晾幹,他說她對他不熱情, 她怎麽不熱情了,還要怎麽熱情,呵男人,要求真多。

不過時雨確實心情好了起來, 上班途中裴征打來電話, “早上走得急,你把我加回來唄。”

時雨傲嬌道:“是你拉黑的我,還不允許我有點驕傲嗎, 不加。”

“別呀, 想看你的時候怎麽辦,打電話只能聽聲,卻看不著我家小雨漂亮的臉蛋。”

“漂亮, 哪裏漂亮, 專挑好聽的說。”

“咋不漂亮呢,你最近白了,皮膚可嫩了, 人也水靈了,可漂亮了, 你跟餘天視頻,他都說你變化很大, 回來之後少了高原的風吹日曬,我們小雨瞬間變成小美女,哥以後得看緊了,免得你們隊裏那些男人盯著你。”

時雨抿著唇卻也止不住的露出笑意, 其實她也心疼他,集訓剛結束就開幾個小時夜車趕回來,折騰一晚上,沒怎麽睡就開車回去,“你到了嗎?”

“馬上,記得吃飯,最近長肉肉了,抱著賊舒服。”

時雨咬牙切齒,“欠揍。”

……

原定的周末裴征回來,她會去他家,結果裴征接到緊急任務,走之前打電話給她,回來兩個月,她已經與原來的環境剝離,她不能與他一起並肩並行,時雨有失落,內心會急切,卻也只能提醒他註意安全。

裴征走後便與她斷了聯絡,她知道特戰大隊在執行機密任務時不與外界聯絡,只是三天過去了還沒有消息,她明白一定很棘手。

以前她和他共同執行任務,她清楚知道任務執行到哪一步,中間遇到什麽困難,是否危險,任務目標是什麽。但這些,她統統不知道。

她白天去隊裏上班,晚上回家,兩點一線的生活作息非常規律,而她的作息越規律,情緒越仿徨,她內心越發空虛,隱隱的不安。

又等了兩日,時雨還沒收到任何消息,她越發忐忑,她不能打電話給裴征,只好找到漁夫,而漁夫卻說,裴征任務已經結束。她沒多問,只說知道了便掛斷電話。

任務結束說明人回來了,她便敢打電話給他,時雨撥通電話,響了幾聲之後被接起,但電話不是裴征接的,聲音是小五,“小雨。”

時雨在聽到小五的聲音時,心瞬間提了起來:“裴征呢?”

“小雨,老大受傷了。”

時雨感覺自己的腦袋嗡的一下,瞬間變得混沌,她沒聽清小五在電話那一端繼續說著什麽,只感覺他焦急的聲音在她耳耳嗡嗡作響,她有短暫的失語,甚至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就在這短短的幾十秒鐘裏幾乎沒有呼吸。而她明白腦子在想什麽,但身體不受控制。

楚陽感覺她的不對,他急忙推了她一下,“小雨,你怎麽了?”

她猛然驚醒過來,“在,在哪?”

“我們還在雲南,小雨你別擔心,醫生說老大沒有生命危險。”

“讓他接電話?”

“接不了。”小五說。

“為什麽,小五你別騙我。”

“手術後出來還沒醒,醫生說麻醉還沒過。”

掛斷電話後,時雨的心一點一點往下沈,楚陽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什麽,只見時雨渾渾噩噩,慘白的小臉,眼神空洞,“小雨,小雨你怎麽了。”

時雨猛然起身,跑到仲隊辦公室,“仲隊,我請假。”

仲隊見她面色焦急,“怎麽了?”

“我有事,非常急。”

“有什麽事交接給楚陽,去吧。”

時雨跟楚陽說出一聲,便跑出來,她還沒學會手機訂機票,她打車往機場的時候,只好打電話給師父,南絮替她訂的機票,國內這幾年的飛速發展令多有不適,但這樣突飛猛進的發展著實便捷。

南絮給她訂了最近一班飛機飛往雲南,而此時,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她按小五給的地址打車直在此醫院。

裴征睡了一覺,醒來時屋子裏漆黑一片,他卻感覺到灼灼的目光,是他所熟悉的,曾經無數個日夜,他在昏迷中,就是這束目光,一直照亮著他。

他睜開眼睛,“小雨。”

時雨沒動,沒開燈,只是靜靜地看著他,他的聲音沙啞,像砂紙摩擦著地面,劃入她腦神經系統,她想動,卻動不了,這種感覺就像身體機能控制著大腦,大腦又支配身體,她無法自己的身體,只能聽到自己心臟,微弱的響動著。

裴征握上她的手,她的手冰冷,冰得他手上一滯,“小雨,小雨。”

時雨猛然喘息起來,她剛剛好像有短暫的呼吸不暢,她緩了幾息,“醒了。”

“你怎麽了?”裴征感覺到她情況不對,“你是不是不舒服?”

時雨搖頭:“我很好,你呢。”醫生說他沒有生命危險,小五告訴她事情經過,他是為了救人才受傷,她知道,在他心裏,目標人質永遠比他的命重要。

“小傷,你怎麽來了。”

“來看看。”她說得輕飄,沒人知道她這短短的幾個小時是怎麽過來的,她狠狠壓制內心的恐懼,在聽到他受傷的剎那靈魂都飄了出來。

“讓你擔心了,真的是小傷。”這點傷跟以前比不算什麽,他大大小小無數的傷,只是他也知道,她會擔心,說再多不要擔心,也阻止不了在至親人心底埋下的恐懼,“小雨,對不起。”

“你沒有對不起我。”她沒辦法苛責他不愛惜自己,他是軍人,守護著萬千人民的安危,這是他的責任,她懂,“好好養傷,我留下來陪你。”

……

她看不了他帶血的傷口,看不得血液從他身體裏流出滲透出紗布的鮮紅,可她強迫自己接受,她是軍人,現在是緝毒警,她要面對,必須面對,不敢面對也強迫自己面對。

最初兩天還好,時雨正常入睡,第三天晚上,裴征能感覺到身邊的目光,在夜裏灼灼的望著他,靜得他聽不到一聲呼吸聲。

他驀地睜開眼,時雨坐在看護床上,正一瞬不錯地看著他。

他仔細辨聞,一點呼吸的聲音都沒有,他急忙要坐起來,她已快步下床,替他調節病床角度,裴征握著她的手,她的指尖冰涼,他就這樣握著,一點點想要把自己的溫暖踱給她,他暖了好一會兒,她的指尖才見溫度。

他挪開點位置,時雨坐到他身邊,他攬她入懷親吻著她的發頂,“真的是小傷,沒大礙的。”

她點頭。

“小雨,對不起,我,我以後盡量不受傷。”

她只是點頭,卻沒有開口。裴征不無擔憂,他必須勸解她去看醫生,其實不管是否就醫,這件事是他的錯,他是她的病因。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她平靜開口,“傷的是你,流血的是你,痛的是你,你只對不起你自己。”

裴征啞口無言,只能緊緊抱著她。

裴征找南絮,希望她可以勸解時雨,南絮太清楚時雨的性格,她堅定的事很難被改變,更何況,心理醫生時雨已經看過許多年,她那時強迫自己配合,也是多年後才開始見好轉,而這次,她也不敢保證時雨會聽從她的意見。

裴征的身體素質真的鐵打的一樣,四天後便從雲南回到寧海,但回來也只是從雲南轉回寧海軍區醫院,陳主任一身白大褂出現在病房,她早已習慣了兒子大傷小傷,但鮮少會看到他帶傷住進她所在的醫院,這次要不是時雨,他還是會傷養得差不多再出現在她面前。關於傷痛,他從不與他們講,不想他們擔心,但做為父母哪有不擔心,哪有不心疼的,只是他們的身份讓他們內心變得強大,不接受也要接受。

陳主任看著他病例,與他簡短做醫術交流,然後就沒管他。

“小雨,你跟我來。”

時雨跟著陳主任從病房走出去,陳主任說:“等他出院了一起來家裏。”

她應了聲好。

“心裏難過是吧,我習慣了,他總受傷,我這個當醫生的媽也沒辦法,你們出生入死回來,這點小傷過幾天就生龍活虎,然後又見天招人煩了。”

時雨不解,卻也還是聽話地點點頭,表現得像個乖巧懂事的孩子。

陳主任這樣說,是因為提前收到裴征消息,讓她勸著點時雨。她清楚時雨的心理障礙,這孩子打小就有PTSD她是清楚的,時雨這命啊,從小的遭遇,長大又攤上他兒子這樣生裏來死裏去的男人。她拍了拍時雨的肩,“別擔心。”

幾日後,裴征出院回家,時雨細心地照顧他,只是她情緒越來越低落。

他想盡辦法逗她,可時雨依舊沒有任何笑意,情緒也不見高漲,裴征趕了個周末,帶她回家。

時雨不是第一次出現在裴政委家,以前跟裴征來過,只是那時還有他的一幫兄弟,這一次,是正式見家長。

之前在雲南見過一面,此時再見,大家都毫無變化,不過陳主任說:“小雨比在雲南見時漂亮了。”

裴征附和著點頭:“可漂亮了呢。”

陳主任睨他,“你看小雨有不漂亮的時候嗎。”

裴征挑眉,“還是媽了解我。”

裴政委問她:“進入緝毒大隊,還適應嗎?”

時雨恩了一聲,然後覺得好像對長輩這樣說話不太好,補充道:“適應。”

顯然多說這兩個字和不說的效果沒有任何變化,時雨內心嘆氣,她除了跟裴征和師父,對誰也熱情不起來。她抿了抿唇,末了低下頭,閉口不言。

裴征握上她的手,湊到她耳邊,“你緊張了呀。”

時雨小幅度地點了點頭,她有一點不知所措,她不擅於交際,人情/事故是她短處,面對裴家長輩她不知該說什麽,又不想失了禮貌。

“放寬心,我爸媽都很喜歡你。”

她能從裴政委和陳主任的目光中看到友善,令她安心些,只是她還是提不起興致,她知道裴征為了讓她放輕松一直在想辦法逗她開心,有時她會想,他不累嗎,遇到滿是負能量的她。

陳主任對她真的很好,總跟她說話,說一些寬慰她的話,還教她如何整治裴征,時雨覺得陳主任真好,像媽媽一樣。

陳主任憐愛地摸了摸她的發,“以後有什麽事就跟我說,這裏也是你家。”

時雨從裴家出來時,她是開心的,但回去的車上,她哭了,她的眼淚大滴大滴從眼瞼滾落,卻哭得毫無聲息。

裴征攬著她,他知道,她的淚水有感動,也是壓抑著的發洩。

作者有話要說:??下午六點還有一章,補昨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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