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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V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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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征只覺耳底充斥著轟鳴的爆炸聲, 腦海中緊繃的弦轟斷,倒塌的世界讓他變得支離破碎,他沖向爆炸地點, 可周圍早已埋伏好殺手, 只待他進入埋伏圈。

他像一只不知痛的兇猛野獸在狂奔, 手中架起的槍是他最強悍的武器,身後緊跟著的特戰隊員替他掃清障礙, 而前方的路,很短卻又那麽長, 埋伏的殺手從四周圍了上來,一顆顆子彈打向他, 裴征沖到一棵參天古樹下,粗木的樹桿做遮擋,他快速回擊。

一場耗戰持續許久,曲寒留下這些人是要除掉裴征,卻不想被他們驚人的戰鬥力反殺,裴征沖出包圍圈, 直奔爆炸地點, 而那裏,早已經夷為平地, 只餘廢墟中的殘垣斷壁。

男人沖向廢墟,徒手扒著瓦礫,他的聲音嘶啞而顫抖,“小雨, 小雨……”可他再多的呼喚也沒有得到一絲回應。

埋伏在周圍的殺手從遠向他舉起槍, 森森的黑洞對準著男人, 餘天沖過來, 把人撲倒,拽著幾近瘋狂的男人,可裴征就像發了瘋的獅子,餘天奈何不了他只能向遠戰友喊話,“快過來幫忙,把老大拽走。”

曲寒的埋伏圈,引他們入甕要徹底除掉他們,一組掩護,二組人把裴征從廢墟邊拽進樹林裏掩護,“老大這是陷阱,用小雨引你上鉤,你要冷靜下來,想對策。”

裴征腦子裏嗡嗡作響,心口的疼幾乎麻痹了他的神經,他搶下槍沖了出去,憑一己之力,把埋伏的殺手徹底反殺。

而埋伏狙擊的殺手被特戰隊驚人的戰鬥力打得狼狽不堪,節節敗退,他們跑出很久之後,回報給曲寒,“曲先生,沒能除掉陳正。”

曲寒把玩著手中的匕首,“他果然找到這兒。”他怎麽找到的呢,陳正這種鐵血戰士,若不是與他為敵,他還真想交下這個朋友,他喃喃道,“可惜了,可惜。”

男人帶著疑慮的目光盯著匕首,恍然間才明白蹊蹺就在這把匕首裏,果然,他大意了。

曲寒冷笑了下,落下車窗,那把帶有定位系統的軍工匕首飛出窗外,“陳正,那我們就玩個更大的。”

他們把裴征從埋伏圈帶出來,所有人都沈默了,他們救過無數人,卻第一次救不了自己的人,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挾持,被綁上炸彈,看著爆炸點一片廢墟,他們恨自己無能為力,餘天狠狠捶向車頂,“我一定要親手抓了他。”

而在這時,他們接到上級下達的緊急任務,在審訊通猜時,得知他們綁架了人質,現在關押在某處被人看守著,讓他們立刻去救人。

大劉收到命令後,對裴征說:“老大,人我們去救,你,”沒人敢再提時雨,這是他最痛的名字,是一個炸點,會把人炸得支離破碎。

大家見裴征不開口,大劉留下餘天照顧他,便準備帶人要走,這時裴征像是突然神魂歸位,站起身,“走,去救人。”

這是他的任務,他要把人質救出來,不能讓頹廢占據上風,他是隊長,肩負著人質的性命。時雨,不會有事的,他不信她會死。

按照漁夫給的位置,大家到達指定地點,眾人觀察著裴征的狀態,男人緊抿著薄唇從始至終一言未發,大劉開口:“聽我安排,老大,你……”

“一組突圍,二組迂回,小五埋伏狙擊點位,全體都有,”裴征發布命令,眾人被男人鏗鏘有力的聲音深深折服,齊聲回應:“到。”

“任務必須完成,出發。”裴征話落,拎著槍第一個沖了進去,大劉看著他的背影,這個男人內心已經被擊垮,卻還是那樣冷靜的下達命令,他不顧自身安危,他連命都不要了。

裴征是一位有著頑強意志力的戰士,執行任務救出人質是他的使命,他堅守自己的職責,無論何時,都會把職責放在第一位,即使是在生命受到威脅的面前,亦不動搖。

這是軍的使命,守護我方安寧,用滿腔熱血譜寫勝利篇章。

只是沒有人知道,他們是血肉之軀,他們的心也會痛,在面對心愛的女人生死不明之時,這種痛,比剜肉放血鞭笞淩遲,更加猛烈。

裴征沖在最前面,而這邊顯然有更加嚴密的防控,這些人各個手握武器,一場耗戰他抱著一個女孩子從裏面沖了出來,身後的追擊,爆炸轟向他,他把女孩子護在懷裏,可子彈穿過他的胸膛,打在了女孩子身上……

他看到了受傷,奄奄一息的女孩兒,恍然間視頻裏的爆炸再次沖進腦海,他呢喃一個名字,小雨,他緊緊地抱著她,一聲聲的叫著小雨,“不要死,對不起,對不起……”

接應的人沖了過來,接過他手中的女孩兒,人質解救成功,但裴征重傷,在炸火聲和特戰隊員的呼叫聲中,裴征倒了下去。

裴征做了一個夢,夢裏在爆炸,還有小女孩兒身上的鮮血,他的世界被彌漫的硝煙充斥著……

男人的額頭上滲著大滴大滴的冷汗,特戰隊員心焦如焚,漁夫亦是急得坐立不安,不停的詢問醫生,為什麽人還不醒,什麽時候能醒。

他也問大劉他們,時雨真的犧牲了嗎,大劉只給他看了視頻,還有那片廢墟。

裴征此次重傷,昏迷了一整天,頑強的意志讓他從昏厥當中驚醒過來,他睜開眼睛的剎那,眼底的痛苦之色瞬間被清明掩蓋,小五剛要叫出聲,裴征猛地坐了起來。

小五大驚:“老大,你不能起來,快躺下。”

裴征像是感覺不到痛,拿下氧氣面罩拔掉手上的針就要下床,小五按住他不讓他動,一邊大聲呼叫:“大劉,餘天,醫生,來人呀……”

聽到小五的呼聲,一眾人呼拉拉地跑進來,醫生大怒:“剛撿回一條命,你要去尋死嗎。”

大劉沖上前按住裴征:“老大,不行,你傷太重了,不能動的。”

裴征剛剛做了手術把子彈拿出來,胸口開了一個洞剛撿回一條命,周身毫無力氣,他推不開身上按下的手,他張嘴想要喝斥,可一開口卻是毫無力度的嘶啞,“你們都放開我。”

“老大,不行你真的不能起來,剛做完手術,子彈穿過胸膛,你會死的。”

“放開。”男人的聲音虛弱,卻硬冷得像一把鋼刀,沒有一絲商量的留地。

“你現在必須養傷,老大我求你了。”小五想說我去幫你救小雨,一定把她搶回來,無論是人還是屍體,可話到嘴邊他說不出口,餘天說他沒情商,但他知道,此時時雨的名字是老大的命,屍體,會讓重傷的男人瓦解崩潰,他承受不住的。

“再不放開,回頭都給我滾出特戰隊。”

大劉說:“等你好了,我們都滾。”

醫生冷冷地看著他們折騰:“把他摁住了,當兵的,你在外面死活我管不著,在醫院,你得聽我的。”

漁夫走了進來:“裴征,你今天要是敢出去,”他上前一步抽出小五腰間配槍,“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給我一槍。”

裴征的藥裏加了鎮靜劑,讓他徹底安靜下來再次昏睡過去,醫生交待,看住他不能再折騰,他要敢出院,走不出多遠就會沒命。

特戰隊的人輪流在旁邊守著,病床上毫無血色的男人額頭上再次滲出一層冷汗,他睡得不安穩,眉頭一直緊鎖著,他又夢到了爆炸,夢到了時雨,還有那個他沒守護住的女孩兒,女孩兒的臉變成了時雨,她流著血,還有不停的爆炸……

裴征昏睡了兩天,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冷靜下來,開口第一句便問:“那個小孩子怎麽樣了?”

四元說:“子彈穿過你打在她肩上彈藥威力不大,傷不重的你不用擔心她。”

裴征聽聞,便安心了,“傷不重就好。”

“老大,你感覺怎麽樣?”

裴征輕輕點了下頭,沒再開口。

醫生進來給他做了檢查,將近三天,他驚人的抵抗力讓他恢覆極快,普通人不死也丟掉半條命。

夜裏,只有小五在,他坐了起來翻身下床,小五擋著他,“老大,你不能下床。”

“我去找她。”

“老大,小雨可能,已經,不在了。”他不眼睜睜地看著老大拖著重傷的身體跑出去,雖然沒人敢提,但他不說也不能當不存在,時雨,也許真的不在了。

裴征搖頭:“不可能,小雨不會死,曲寒不會殺她,”他微喘著氣,虛弱卻又那麽堅定,“只要我沒親眼看到,她就不會死。”

他太虛弱了,小五按住他,“你非要起來,我找楊局,要麽我就找裴政委,老大,你不能走。”

裴征看了他一眼,重重地嘆氣,“撒泡尿,行嗎。”

小五一聽,急忙扶著他:“老大,你真不能走。”

小五守了他兩天,後半夜,這小子困得迷迷糊糊打起瞌睡,裴征悄聲下床,拿了藥和紗布偷偷從醫院出來,開著車帶上裝備返回金三角。

他不信時雨會死,時雨一定不會死。

他找到自己的手機,撥給了曲寒。

曲寒看到來電,勾起唇角,他沒想到陳正這樣沈得住氣,幾天才打來電話,他按了接通鍵,“陳兄。”

裴征剛要開口,可胸口的痛令他啞了嗓,他把破口的咳狠狠地吞了回去,他快速掩去不適,“曲寒,她在哪。”

“視頻你應該看到了,你也去了那裏,不是嗎。”

“她在哪?”他不信曲寒會殺時雨,他篤定,他篤定時雨還活著。

“陳正,我很欣賞你,但時雨的死,是你逼我的,你為什麽非要追著我不放,是你害死了她,她的死,你需要負全部責任。”

曲寒掛斷電話,手機裏傳來嘟嘟的盲音,裴征暈倒在路邊,夢裏是時雨毫無波瀾的臉,是他害死了她,是他沒能找到她,對不起小雨,對不起……他猛地驚醒過來,周身全是汗水,傷口再次滲出血,他睡不著了,再也睡不著。

而在這時,他聽到了手機上的提示音,沁著汗水的手艱難地點開信息,是一段音頻,虛無得幾近聽不清的音頻,曲寒發這個一定有原因。

他仔細地聽,是時雨的聲音,“小雨,是小雨的聲音。”

他撥回曲寒電話,曲寒沒接,他發信息:【曲寒,她在哪。】

曲寒沒回信息,裴征仔細地聽著裏面的聲音,太難辨別的音頻,他急忙把音頻發給餘天,緊接著撥電話過去。

餘天接到電話,第一句就問:“老大,你在哪,你去哪了,你不能出醫院……”裴征打斷他,“我發給你的音頻,你快點處理。”

餘天聽聞:“音頻?”

“曲寒發給我的,快,快啊。”裴征吼道,無力的聲音透著焦躁和急迫。餘天說,“你在哪,你不能一個人,我現在就處理音頻,你把位置告訴我。”

“餘天,你他媽哪那麽多廢話,快點。”他說著直接切斷電話,他不停地聽著那段音頻,絲絲拉拉,聲音看似很安靜卻又聽不清什麽,只有一點微弱的聲音,他知道,是時雨,時雨沒死,他就知道,曲寒不會殺她,不會。

男人的心狂亂地跳動著,亂得他越發無力,虛脫的身體讓幾乎讓他難以負荷之重。周身衣衫被汗水浸透,他艱難擡手,把被血染透的紗布換掉,換完紗布,他倒在車座上,急促的喘息,臉色慘白一片。

他發信息給曲寒:【告訴我她在哪,你提什麽條件我都答應你】

曲寒:【陳兄,以你對我的了解,不難猜到】

裴征無力的雙手顫抖地在手機上敲字,信息還沒發過去,曲寒發來:【時間緊迫,否則你只能找到她的屍體】

他狠咬著牙,口腔瞬間傳來血腥,扔下手機啟動車子沖了出去。

餘天追蹤到裴征的位置,一邊追趕一邊對音頻進行降噪處理,再進行分析,半個小時後,把處理後的音頻發回去。

裴征停下車,仔細地聽著音頻裏的聲音,靜謐中有摩擦的呲呲拉拉聲,密室,空寂的密室。

二號苑?

他驅車快速返回金三角直達二號苑,他曾經夜探二號苑,知道這裏有一個隱藏的密室。

而此時的二號苑空寂一片,曲寒撤退後,這裏便沒了人煙,苑區還殘留著那日耗戰過後的痕跡。

他翻出手電筒,推門下車,裴征拖著沈重的步伐走進去,密室在車庫裏,車庫的門落著上了鎖,他拿出工具蹲在地下撬鎖,他的身體太過虛弱,幾個動作之後便難以承受超載的負荷,額頭上大滴大滴的汗珠滾落,蒼白無血色的臉上,卻是那樣的堅毅與果決。

車庫地下確實有一個暗室,但時雨並不在這裏。

曲寒說他能找到,就一定在他知道的範圍內,深山的制毒實驗室,那裏在抓捕阿卡時進行一場耗戰,此時已經荒廢。曲寒與阿卡決裂,不可能把時雨藏在那。

裴征打電話給餘天:“音頻的,辨識能再清晰嗎,小雨不在二號苑。”

餘天正趕來與他匯合,“已經盡我所能地處理到最高辨識度,”他頓了頓,“我再試試。”

掛斷電話從二號苑出來,看到了一個人,阿沛。

阿沛沒想到會看到他,而陳正肉眼可見的重傷在身,“陳先生。”

裴征剛要開口,身子一個趔趄差點摔倒,阿沛上前扶住他:“陳先生,紛朵,還好嗎?”

他看著面前人的眼睛,在他提到紛朵的時候,男人眼底的痛楚清晰地傳達出來,阿沛驚愕,神情裏帶著恐慌,“紛朵,紛朵怎麽了?”

裴征搖頭:“你知道曲寒還有什麽地方能藏人嗎,她被曲寒抓去了,生,生死未蔔。”

阿沛對曲寒並不了解,“我不知道,紛朵到底怎麽樣了?”

“對不起,我,我沒保護好她。”裴征再次艱難開口,“尚孟,他還有什麽可藏身的地方,在北山附近,帶有暗室的。”

“紛朵為什麽被曲寒抓了,她和你,你們……”阿沛徹底明白了,陳正與紛朵,才是同一路人。

“曲寒在逼我們放手。”

阿沛身形一晃,“果然,你們都是軍方的人,曲寒不讓你們抓他,你們就不要抓了,紛朵的命換曲寒的命,他不配,他不配。陳正,是你把紛朵送上了絕路。”

裴征靠著車門,無力的雙腿無法支撐他虛弱的身體,“對不起,是我的錯。如果,你能查到尚孟在山北,哪裏還有據點,你,通知我。”

手指抓著方向盤,身子重重地跌在車座上,裴征啟動車子開了出去,他要去找時雨,不管她在哪,他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作者有話說:

後媽了,裴隊慘不慘已經不重要了,今天的我只愛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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