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48章 [VIP]

關燈
裴征穿過槍林彈雨的耗戰沖到後院時, 看到了曲寒和他身邊的時雨,鋥亮的匕首正抵在女孩子纖細的脖頸處,曲寒轉頭, 沖他挑唇一笑, 勝利的姿態讓他越發倨傲, 而男人手中的刀尖,驀地施壓, 裴征好像能看到匕首下,刺目的血痕, 在女孩子白皙的脖頸上。在那一瞬間他感覺被扼住喉嚨的不是她,而是他, 呼吸驟然停止。

子彈射了過去,時雨的呼吸仿佛都要停止,她喊不出來,只能看著裴征身子一個趔趄,被身後趕來的隊員推開。

裴征感覺雙腳被釘住,他只能看著車子越行越遠, 目光所及, 只有女孩子脖頸上的刀尖,仿佛下一刻就要扼斷她的生命, 他不能動,也不敢動,他知道,那挑釁的刀尖, 抵住的是他的命。

大劉拽著裴征撤退, 外圍的接應隊伍火力太猛, 他們不能再耗戰下去, 時雨落入曲寒手裏,他們必須想辦法把人搶回來,裴征回過神來:“撤。”

帶著傷員從包圍圈撤出來,裴征臉色難看到了極點,他擔心時雨,但他看到了時雨沖他悄悄打的手勢,她不讓他追,她身上的定位系統可以讓他們沿著這條線時刻把握住曲寒方位。

一行十四人,受傷一半,裴征越發覺得蹊蹺,接應曲寒的到底是什麽人,那些黑衣人統一著裝,訓練有素,武器精良,絕不是普通人。

撤出來後,裴征讓傷員先撤回國,其它人跟他一起追過去,讓漁夫派人來支援武器。

時雨被曲寒帶上車,他把玩著手中匕首,漆黑的目光落在她臉上,她堅定得毫無畏懼,她是真不怕死,還是強裝的淡定,人不大,忍性卻極強,這是經歷過事態變故後的強大。他緩緩把刀尖抵在她心口的位置,時雨擡首看過來,眼底依舊毫無波瀾,那樣的平靜,讓他越發覺得有趣。

手上力道一點點地向她施壓,當刀尖刺破遮擋肌膚的布料,刺入胸口,時雨緊握著唇,隱忍的表情終於出現一點痛楚,雖然神情微弱得幾乎難以覺察。

曲寒收手,時雨感覺到胸口被刺破的肌膚的痛像針刺一般,可她的心卻始終落在另一個人身上,裴征中槍了,傷嚴重嗎,她看到了血從他身體裏湧出,痛從心口湧出,他又受傷了,這幾個月,他每日面臨槍林彈雨,蹚著雷,步步艱險。

曲寒,那些神秘的強大力量來自哪來,是誰在接應他,這是她要搞清楚的。她不知道曲寒抓她的結果是什麽,殺她?他要去哪?她不得而知。來與不來,都不是她能選擇的。

裴征下達命令之後,重整隊容準備再次出發,所有人都看出他那隱忍的情緒,他不敢爆發,時雨被抓,特戰組受到重創,他們正面臨是曲寒和一個強大的神秘組織,積壓在他心口的情緒只能被他生生吞回去,四元實在看不下去,拿著藥箱過來:“老大,你包紮一下吧,你擔心小雨我們明白,但你這樣小雨救回來得多擔心。”

裴征穿了防彈衣,手臂中彈,他卻一直忍著撤退後安排下一步追擊,他看了眼手臂,疼,他好像感覺不到,他撕開衣服,拳頭大的傷口鮮血淋漓,男人臉色未變分毫:“來吧。”

四元檢查後,他躲得及時,子彈穿過手臂彈殼沒留在體內,好在沒傷到骨頭,四元給他清創,上藥,包紮,裴征額頭上沁出一層薄汗,卻硬是未吭一聲,眾人看著他鐵青的臉色,知道他此時心上懸著一把尖刀,而這把刀不知何時會落下。

餘天看著電子屏幕上的信號,曲寒的位置在緬北的山麓,向深山駛去。

時雨的呼吸都很小心,未知的恐懼並未對她造成多大影響,從她決定做臥底的那一天,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死,不可怕,讓罪犯逃脫,才是她的失職。

車子一路向深山駛去,越走越偏離主路,他要去哪?

曲寒突然擡頭看過來,時雨微滯,不明就理,男人蹙眉,長臂驀地伸向她,她下意識向後撤出一些距離,狹小的轎廂空間裏脊背靠上椅背,退無可退。

男人指尖捏住她下頜,她撇頭想要躲開他的觸碰,指尖驀然用力掐得她骨頭生疼,聲音中帶著不容拒絕的命令,“別動。”他的指腹摩挲著她側臉,一點點劃向耳畔,時雨暗叫不好,當他撩過她的短發,觸碰到一個米粒大小的監聽器,曲寒把那枚監聽器捏在指腹間細細地摩挲著,他勾起唇角,果然如他所料。

他看著她,露出志在必得的笑意,男人落下車窗,長臂伸向窗外,那個小東西便掉落在地下,被後面跟進行駛的車輛輪胎碾壓得粉碎,混在泥土之間找尋不見。

“手機。”曲寒說。

時雨搖了搖頭。

“別讓我說第二遍。”

“手機在二號苑,我身上沒有。”她說的是實話,手機被他沒收後,她與裴征匯合後也用不上手機,此時的她除了那枚監聽器,沒有任何聯絡工具,而監聽器也被他發現,她已經沒有辦法再聯系裴征。

曲寒很滿意她的答案,但他還是不信,向身邊人示意,旁邊有人檢查她身上,確定她沒帶任何電子產品。

他沒再難為她,而時雨的目光,卻落在了曲寒手邊的那把軍工匕首上。

車子換了個方向,駛進深山,在深山裏,一個看起來普通,卻打理得精細別致的院落前停下,時雨跟著曲寒下車。

這裏位置較偏僻若不是清楚路線,很難被人發覺,不管這是誰的地盤,曲寒到這兒,都是他的落腳點。

有人出來迎接,顯然打點好一切只等他前來,時雨被手下帶走,關在了一間木板房裏,外面有人端著槍把守。

夜晚過後,黑幕被天邊的白肚推移,直到太陽從東方升起,晨過穿過密林灑下一片斑駁,她坐在屋子裏,思緒在曲寒與裴征兩邊流轉,裴征能找到她,但曲寒來到這裏又是為何,落腳點,還是謀劃著什麽,曲寒為何知曉我方的一步步動作,到底是我方人員,還是哪一環節出了差錯,而剛剛出門迎接的男子是當地人,曲寒到底還有什麽秘密,讓他敢如此猖獗,肆無忌憚的拒捕。

外面四處皆是哨崗,守衛武裝來來往往把這裏包圍著嚴密,除了一些鳥叫聲之外,安靜得極其詭秘,沒人發出一絲聲音。

過了好久,她聽到曲恪的聲音,一陣爭吵過後,門被打開,曲恪大步進來,回頭瞪了眼門口的兩個手下,他從兜裏拿出水和面包,“餓了吧。”

時雨看著曲恪,小孩子一臉認真,又有些不耐煩的大少爺脾氣,曲恪見她不接,“看什麽看,不吃呀,不吃沒別的。”

“沒想到你來給我送吃的。”她接過來,“謝謝。”

“就當還你當初三明治的人情。”曲恪在椅子上坐下,小孩子翹起二郎腿優哉游哉,“你說你那身手不咋地,跑來幹嘛,等著被抓嗎。這次我可幫不了你,放你走我爸會扒了我的皮。”

“不用你放我走,死活由命,我也不在意。”

“你真的是臥底?”曲恪起初有些難以置信,看起來沒比他大多少,居然是軍方臥底,緝毒人員,太匪夷所思,一個小丫頭片子,能幹得了這個。

時雨沒回應,也沒否認,她剝開雞蛋殼,大口大口地吃著。見她不說話,曲恪便明白,這事是真的,“以前覺得你傻,現在看來是本少爺傻,你這麽小做臥底,不怕死嗎,被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毒梟逮著,你想死都難。”

“你知道的還挺多。”時雨說。

“雖然我爸也不是什麽好人,但他從沒有那樣狠毒過,他是弄死過人,那些都是他的敵人、壞人、十惡不赦的人,他不殺好人。”曲恪說完,又覺得這樣好像不對,其實他內心也很覆雜,“我知道他做的不對,卻又不認為那些壞蛋不該死。你說,我是不是思想有問題,我從有記憶開始,身邊圍繞著就是你見到的這些人,可能從小就沒有一個正確的三觀給我樹立,有時候也不知道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時雨看著曲恪,這個孩子心性著實不壞,如他自己所說,他的生活環境錯綜覆雜,沒有人能夠給他樹立正確的三觀,這不是孩子的錯,沒經過修剪的樹苗,如何能長成茁壯的參天大樹,“曲恪,我們生活在一個法制社會,講法律的國家,壞人犯法,有法律制裁,即使再壞,你父親也沒有權利對任何生命進行審判和裁決。”

“有些壞蛋真的很壞,我都想弄死他們。”

“殺人犯法,如果我們每個人都用自己的審判標準去裁決壞人,那還要法律幹什麽,如果每個人都有殺人的權利,我們就無法擁有一個安定的生存環境,那些普通人的生活就像金三角那樣被沖突、殺戮、毒品充斥著,他們幸福嗎,那些死在武裝沖突下的普通百姓,他們手無縛雞之力,他們只想活著而已。”

曲恪聳肩,“我又不是小孩子,我當然懂。”

曲恪的年齡還沒有太過明確分辨是非的階段,她真的希望他有一個良好的環境讓他生存學習,她嘆氣,“你知道來這幹什麽嗎?”

“我哪知道,我就是一個包袱,走哪被拎到哪兒,誰管我願不願意,我有什麽權利反駁,我要是能自己做主,老子寧可去死也不跟著他。”

時雨沈默地吃了早餐,她希望曲恪能夠遠離曲寒,但他們是父子,曲恪自己也做不了主,何況是她,她又能為他做什麽,“謝謝你的早餐。”

“不客氣。”

曲恪走後,時雨就呆在屋子裏,她也不知道裴征那邊情況如何。她就這樣被關押,直到中午,她被人帶了出去。

她被帶到草木修建的小屋二樓,這是一個眺望乘涼的觀景臺,一身休閑的曲寒別坐在椅子上,手邊是那把從她手中奪下的匕首。她被帶上來後,曲寒擺擺手,所有人都退了出去。

曲寒叫人帶她上來也沒說話,他又恢覆寡言沈默的性子,讓人無法猜透他此時到底在想些什麽,他讓她坐他對面,兩人一起欣賞著遠處風景,仿佛又回到了在二號苑的那段時間,互不打擾的共存在一個空間裏,各懷心事的詭秘又和諧。

他不會沒緣由地把她帶上來欣賞風景,他有目的,什麽目的,那把刀就在他手中,她搶下來挾持他逃離?她眼觀周圍,把所有崗哨和巡邏守衛都記在腦海中,即使她能夠從他手中奪下刀挾持他,遠處的子彈她也逃不過,想跑,毫無勝算。

她其實並不急,只要他不動手殺她,她有耐心與他耗下去,她希望裴征能夠找到她,但也隱隱判斷,此處深山隱蔽,信號難以覆蓋,裴征很有可能無法精準找出她的位置。

目光再次落向刀柄,曲寒屈指彈向刀身,極佳的軍工匕首發出嗡嗡的響聲,他看向她,笑了。時雨知道他猜出她的心思,他敢把刀放在她面前,就不怕她搶。

過了約半個小時左右,有人端著飯菜上來,兩雙碗筷,時雨其實是琢磨不透曲寒,明明他挾持了她,也很有可能要殺掉她,卻還讓她與他坐在一起吃飯。

曲寒把筷子遞給她,時雨接過來,他擡了擡下巴示意她吃飯,她依舊沒動。

“難道要做餓死鬼。”他看向她,笑著笑,“快吃吧,吃完送你上路。”

半開玩笑的上路,其實並不好笑,時雨端起碗開始吃飯,如他所說,不能做個餓死鬼。

見她大口大口地吃,他突然開口,“菜裏有毒品。”

時雨咀嚼的動作一滯,曲寒點點頭:“真的,讓你也嘗嘗,嘗出味道了嗎。”

“你想殺我可以,給個痛快就成。”她說。

“一點也不愛惜生命,放你一條生路,自己又送上門來。”他開始動筷,夾菜放進嘴裏,時雨知道他在跟她開玩笑,她其實並不想懂他的為人到底如何,或是他在想什麽,她沒有興趣對一個與她無關的男人進行深度剖析,但曲寒的性子著實很謎,且他是她的目標,緝捕對象。

“你知道毒癮發作是什麽樣子嗎?”

不知他為什麽突然這樣問,她還是回答,“人不人鬼不鬼。”

“會饑渴,抽搐,妄想,思維紊亂,出現幻覺,有的人覺得自己要升天成仙,有的人看到了魔鬼從地獄裏爬出來抓他,有的人跳樓自殺,有的人用刀切掉自己的手,剪掉舌頭,他們對毒品產生貪婪的欲望,沒有毒品時,就像一千只螞蟻啃咬著他們的身體,直到軀體腐爛,但癮還在。”

時雨周身神經迸發出十萬分的警覺來抵抗,他要幹什麽。

曲寒看著她原本波瀾不驚的雙眸,此時滿眼的警惕,男人低聲笑了出來,“你都見過吧。”時雨依舊警惕,卻還是點了點頭,他又說,“你見過,但你感受過嗎?”時雨盯著他,又盯著面前的飯菜,難道真的被他在裏面下了藥,她再次看向他,末了,又是搖搖頭。

“我感受過,徹骨的滋味。”

時雨驀地一頓,他夾了菜就著飯吃了一口,吞下去後繼續說,“我確實吸過,不過我戒掉了,那是一段非人的痛苦記憶,所以,”他頓了頓,露出瘆人的笑,“害我的人後來都死了。”

“給我下毒的人,他依舊逍遙法外,不過後來,他也死了。”他說到此處,沖她一笑,這個笑,像個惡魔,瘋批的惡魔,慢條斯理地笑著告訴你,他們都死了,且,他殺的。

時雨放下筷子,曲寒蹙眉,“嘖,快吃飯。”

簡短的話中,她明白了曲寒是如何成為惡魔的,他曾經被人陷害無意間吸了毒,他承受過戒毒的痛苦,癮易染卻難戒,她太清楚戒毒的痛苦,他承受住了,承受了那些令他瘋魔的幻覺,他甚至自殺過,可他依舊活了下來,他殺了害他的人,卻又變成了惡魔,他開始販毒,制毒。

她起身想要往後退,曲寒跟了上來,她退一步,他上前一步,直到她無路可退,曲寒的手落在她瘦小的肩頭上,他沒有用力,她卻感到了疼,是一種灼傷的疼,刺骨的疼,面前的男人可以隨時廢掉她一只手臂,“你可以報警,而不是以暴制暴。”

“報警,警察能抓多少人,他們抓得完嗎,一個毒販有多少手下他們知道嗎,那些手下又有多少替他們賣毒品的,他們清楚嗎。警察,你真當他們是神?”曲寒輕輕摩挲著她的肩,“想抓他們,還不如我自己來解決的更利落。”

“那你就殺人,販毒,曲寒你,你不應該這樣。”時雨突然有一刻好像想起了兒時,她到母親的學校,母親說她有許多很好的學生,而曲寒好像就是其中一個,他不該走向極端,他應該有著恣意的人生,他是個天才,而不是變成這樣一個惡魔。

“我該什麽樣,想起來嗎?我們見過,那時的你,”他比著小不點的身高模樣,“就這麽高吧,小孩子挺可愛的,是嗎,時雨。”

他連她的名字都知道,他清楚她的一切,過往與現在。時雨緊抿著唇,她想起來了,她不停搖頭,“曲寒,你不該變成這樣的。”

“是,我不該這樣,那我該怎麽樣,你告訴我,那些毒販有錢賺有命活,逍遙自在,你知道那個害我的毒販最後是怎麽死的嗎。”他握著她的肩頭,細細的摩挲,他的溫柔更讓人懼怕,好像下一刻就要被他掐碎,他說:“他死的時候,全身被註射毒品,他不是喜歡毒品嗎,那就自食其果,我是在幫他達成夙願。”

他搖頭:“別這麽看著我,我這麽令你害怕嗎,時雨,我不碰毒品,都是別人在幹。”

“你不碰毒品,那你現在在幹什麽。”

“我沒有碰過毒品,我沒有騙你,也沒必要騙你,至於殺人,我也沒殺過,因為有人殺,不用我親自動手,還有,死的都是壞人,惡貫滿盈的敗類。”

曲寒的聲音越來越恐怖,他的手扼住她的命脈,他已經瘋魔,時雨周身緊繃:“你沒殺好人,那臥底呢?”

曲寒有些無奈:“我沒殺,不過他們的死的確與我有關,我不否認。”

“你很可怕。”

他好像很受傷,“你這樣說就有點沒良心了,你幾次三番把命送到我手裏,我有動你嗎。”

他已經瘋魔,根本無法用正常人的思維交流,他把自己的暴力行徑變成替天行道,以暴治暴,販毒制毒說得那麽高高在上,他不可理喻,無可救藥,“曲寒,你收手吧,逃不掉的。”

他也不惱,掌心揉了揉她的發,“佛都渡不了我,你想渡我。”他嘆息,“別怪我,我不會殺你,至於有沒有命活,就要看救你的人能否找到你,陳正,他是你們的人?”

裴征雖然幾次出現,都沒有暴露,時雨說:“陳正,不是你們的人嗎?”

曲寒挑眉:“我只為賺錢,錢誰賺不是賺,你們不用緊盯著我,大大小小的黑勢力,陳正也是其中之一,說真的,他的身份讓我很難懷疑他與你有關,但我就是有感覺,你們是一路的。”

“還吃飯嗎?”他問她。

她搖頭。

他溫柔一笑:“那我們就玩個游戲,跟陳正玩一個游戲。”

時雨驀然一滯,“你要幹什麽?”

“我說了,你的命,掌握在陳正手裏。”

他扣著她的肩,一步步走下樓梯,他把她帶進一間密室,這裏的構造密不透風,他拿過一個繩子,溫柔地綁在她手上,最後固定在了石架上。

他出去,很快又回來,時雨內心陡然一頓,曲寒的手裏拿著一個定時炸.彈,他微笑著走向她,“別怕,我不會傷害你。”

“曲寒,你是個瘋子,魔鬼,你殺了我也逃不掉法律的制裁。”時雨要說不害怕是不可能的,她不怕死,卻不想死,面對生死沒有人能夠淡定從容,何況是讓她親眼看著他把炸彈綁在她身上,這種等待即將降臨的死亡,恐懼襲上心頭,“你殺了我。”

曲寒搖頭,綁好炸.彈之後,他捧著她的臉,動作看似輕柔,實則掌心扣著她臉頰的力道施重,讓她根本逃不出他的控制,“我們賭一把,看陳正能否找到你。”

時雨定定地看著他,他要告訴裴征,他一定已經設好埋伏等他鉆進來。曲寒突然笑了出來,眼底的笑意越來越濃,笑意越來越深,“這才乖。”

他把手放在炸彈的按鈕上,還好心的安慰她,“別怕哦。”

指尖輕輕點了上去,滴的一聲倒計時在靜謐的空間裏驟然響起,時雨感覺自己的呼吸猛然一滯,她剛要開口,他蹙眉,搖了搖頭,“噓,別說話。”

他打開手機相機,對著她拍了一條視頻,男人笑得越來越深,“你說,他能找到這嗎?”

曲寒當著她的面,把這條視頻發送給備註著陳正的聯絡人裏。

裴征收到一條信息,當他打開時,整個人為之一震,被遏制住的呼吸讓他大腦缺氧,就在那一瞬間,眩暈向他襲來,時雨的身上綁著定時炸.彈,而炸彈設定的時間,還剩兩小時五十八分鐘,曲寒在給他時間,裴征穩住不堪重負的心神,跌跌撞撞跳上車狂飆出去。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