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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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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征交待時雨暫且按兵不動,做好自己的防衛工作便可,他回去要收拾那幫臭小子,學監聽不是用來聽他,學非所用該收拾。

待他回去,一個個當沒事人且非常認真在研究行動戰術,認真得讓他想笑,裝,賊能裝。

而圍在一起的眾人,心裏的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此時誰敢再笑,明天不想爬起來了麽。目光偷偷瞄向老大,果然,眼神要殺人似的,這事真不怪他們,他們忍了很久,實在是憋不住。

誰能想像他們平日裏威風八面,負重五公裏不喘,百步穿楊,一槍爆頭的狠戾特戰大隊長,能撩會逗那是工作需要,但撒嬌,不行,真的不行,再忍下去憋出內傷。

被大隊長那殺人般的眼神盯了一晚了,眾兄弟表示,太累了,面無表情繃了一晚,笑不出來,想哭,嗚嗚嗚……

裴征的魔鬼訓練在軍中是出了名的,把一組人扔進冰天雪地的冰河裏,凍一晚上渾身抖成篩子還要描準靶心,分數不合格者直接踢出特戰大隊,能進特戰隊的隊員都是軍中佼佼者,個個硬茬兒,誰願意被踢出去,沒人想。

如此噩夢般的男人,怨不得小姑娘被嚇跑,此人一旦擁人,瑟瑟發抖!

……

賭場二樓,時雨握刀在切一塊方冰,吧臺旁邊一個小少爺,架著腿一臉輕蔑地藐視全場。

被慣壞的少爺,脾氣總是臭臭的看起來拽拽的,把自己裝成大人模樣,好像這樣顯得他們的與眾不同,實則是不懂什麽叫適得其反。小男孩兒與她有一面之緣,就是那日她開車差點撞上的人。

而房間內最為強大的氣場來自沙發前一身矜貴西裝的男人,面容清冷嚴峻,眼神中的孤傲蘊著生人勿近的狠戾,那日她就感覺到,此人看似有禮是帶著壓迫感,讓她有種不好的預感,卻不想,幾日後再次相遇在賭場。

這個人就是,曲寒!

曲寒的黑惡掃力攪得警方頭痛多年,出了事就是禦下不嚴自己不知情,要麽有人替他抗雷,他總能輕松地把自己摘出置身事外,他把自己設定成一個合法的商人,在人面前他有著十足的精英作派。

在曲寒身邊還有一個無法忽視的黑衣男人,那人用狩獵者的眼盯著她,似要把人看透看穿讓獵物無處遁形,這人便是那日的黑衣殺手,藤井。即使她當時全副武裝,與此刻大相徑庭,但她知道,殺手的眼睛有多毒辣。

房間裏暗潮洶湧,無形的壓迫感團團裹挾著她,她不確定藤井是否認出她,只能謹慎的表現得與常無異。

裴征說曲寒來金三角,他的出現一定是帶著陰謀,毒品,軍火,無論是哪種交易都是她急需尋找的罪證,但萬萬沒想到他居然與砂姐有交集。砂姐是個深藏不露的女人,她有野心,只是困於坤哥死後威猜獨大,瓜分她的勢力讓她難以施展,否則,女毒梟的名號,砂姐定是最響亮的一個。

想要攻克曲寒,砂姐卻成了突破口。

她把方冰切成四厘米左右的方塊放入酒杯,倒入杏仁利口23毫升,幹邑23毫升,攪拌。

再拿過一個圓杯,15毫升藍橙利口,放了大半杯的小冰塊,45毫升的伏特加,薄荷利口15毫升,手腕翻轉地搖晃著調酒器,再倒進雞尾酒杯中,加入檸檬汁15毫升,一顆紅色櫻桃點綴,這杯翡冷翠砂姐一直很喜歡。

小男孩兒斜眼睨著酒杯,“沒看出來,你是幹這個的。”

“那你以為我幹什麽的?”

“你幹什麽關我屁事。”

時雨擡眼,末了垂眸,沒與小孩子一般見識。

過了會兒,小男孩兒說,“切冰很簡單?”

“想試試?”她把刀杯遞向他,小孩兒就是小孩兒,特別是十來歲模樣的男孩子,叛逆得很,心裏想什麽不表達,拐彎抹角去套話,他接過刀用力切,可冰沒握穩刀尖差一點劃向手指,時雨眼疾手快握住他拿刀的手腕。

小男孩兒把刀一扔不幹了,負氣地坐在旁邊,“那天我不是有意的,我跟他生氣,拿刀要自殺。”

“自殺?”她說。

“當然是假的,我才不會自殺,要死也是他先死。”

小男孩看起來與父親的關系並不好,別人的私生活不予評論,何況她從不多管閑事,不過小男孩兒多聊幾句,說不定能探出些秘密,奈何眼下情形不對,一個虎視眈眈的殺手在不遠處盯著她。

小屁孩兒輕蔑地呲了一聲,“沒一個好東西。”

時雨擡眸,小男孩兒翻了個白眼,“看什麽,你也不是好東西。”

這個小孩兒有點意思,“活得不是挺好嗎。”

他突然拿起旁邊的刀,照著自己脖子比劃去,時雨急忙握住他手腕,“幹什麽,不要命了。”

“我寧願去死,但我又不想死。”好像眼前的人被嚇到,他開心的把刀扔下。

這孩子明顯的叛逆期,也可能是處於沒有被金錢荼毒還存有良知的年齡段,其實他沒比那時的自己大多少,她也想去死,可她又不能死。時雨搶下他手裏的刀,“刀不是小孩子的玩具。”

“你也沒比我大多少。”

時雨看著小不是真的小,不再跟他多說,兩杯調好的雞尾酒,時雨單手撐著托盤送過去,即使她低著頭,也無法忽視那雙眼睛,似槍口的黑洞。

藤井微瞇著眸子盯緊吧臺的人,換了衣服,摘下口罩,一切外界的因素都無法掩飾一個人的目光,她的目光“無波無瀾”。

曲寒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目光落在吧臺方向,砂姐不明就理,笑著說:“紛朵是我們這兒最好的調酒師,曲先生覺得如何?”

曲寒點點頭,“不錯。”

“您家小少爺跟紛朵很聊得來。”

“被慣壞了,脾氣大,很少見他願意與人聊幾句。”

“紛朵話少,人很安靜,我也很少見她與人聊天,平日裏不說話的,也許是他們之間有共同話題。”

“如果小少爺願意,可以常來跟紛朵玩。”砂姐說完,見曲寒並未接話,甚至沒什麽表情,她有些尷尬地笑了下,“紛朵是我的私人調酒師,如果您需要,我可以把紛朵派給您,當然不需要您過來,而且您在金三角這段時間一切我來安排,曲先生,您可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曲寒笑笑,沒接她的話,砂姐想要什麽他知道,想要拉攏他的心昭然若揭,她在金三角的實力與勢力他清楚,也更清楚她的內部問題。至於威猜,也是他此次前來的目標這一,“多謝了。”

“曲先生客氣,我應當盡地主之誼,您有什麽要求盡管提,我定當滿足。”

時雨知道砂姐想找人合作,前有裴征,後有曲寒,無論她能攏住哪一個都對牽制威猜有助益。但藤井那雙眼盯著她,一定是看出端倪,不確定也不能個否定,她不能單獨與藤井在一個空間裏,她能穩住自己,不代表藤井不發現什麽。

這時,門口出現一個人,男人倚著門框唇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的痞笑,“砂姐,你要請我的酒還沒喝到,就要把小美女送人了。”

砂姐沒想到他會來,連忙賠笑,“不知道陳先生來,快請進。”

裴征大搖大擺進來,身後跟著的人站在門口處,他往沙發上一坐,長臂搭在身後,沖著吧臺方向打了個響指,“小妹妹,來杯你拿手的。”

時雨沒想到裴征會來,這樣出現與曲寒正面交鋒是否會被察覺,他與藤井交過手,即使當時他們身著作戰服,臉上塗抹油彩,站成一排媽都認不出,但她還是瞬間提起擔憂。

時雨沒有機會去觀察藤井神色,她不能與他眼神有任何交流,眼睛最容易暴露一個人,何況,那日只有她與他近距離對戰。這樣一想,裴征的暴露機會小了一些,提著的心終落下一階。

她調了一杯酒送過去,裴征沖她挑眉:“小妹妹,這酒叫什麽?”

時雨不說話,扭身站到砂姐身後,給所有人造成的假象是被男人調戲的不予理睬,砂姐掩唇而笑,“陳先生,這麽喜歡逗紛朵。”

裴征沒接砂姐的話,而是看著時雨,“還是不跟我說話,好像哥哥欺負你似的。”

“你這不是欺負她嗎,紛朵一直都不喜歡開口說話,你幾次逗她,她更怕你了。”

此地不宜久留,時雨轉身朝吧臺方向走去。

裴征咂麽著嘴角,“嘿,小丫頭,我就想讓她跟我說句話。”

砂姐無奈,“紛朵,這杯酒叫什麽名字。”

時雨垂眸,半晌,“boulevardier”

眾人笑了出來,裴征咬牙,這個臭丫頭,他來替她解圍,否則此時被人打包賣了還得替女毒梟數錢,他嘗了嘗雞尾酒滿不在意地說,“就當小妹妹在誇我。”

“陳先生風趣幽默開得起玩笑,我敬你。”砂姐舉杯,兩人碰杯後,砂姐說,“今日真是巧了,我給二位介紹一下。”

“這位是曲先生來自雲南,這位是陳先生來自津寧。”

裴征換了個坐姿,倚著沙發伸出一只手,依舊是痞痞的玩世不恭,“曲先生你好。”

曲寒與裴征不同,他看起來十分紳士有禮,即使清冷卻也不失禮節,有禮地回握,“陳先生,幸會。”

看不見的暗潮在握手的瞬間彌漫。

“你們有句俗話我是知道的,擇日不如撞日,二位都是我貴賓,今日這麽巧,不知是否有時間一起吃晚餐。”如果兩人都能拉攏,威猜不日將被她踩在腳下。

裴征大剌剌地癱在沙發上,晃動著酒杯,“我只想跟砂姐玩兩把。”他沖吧臺招手,“小妹妹再來一杯 ,boulevardier。”他刻意咬重字眼,“boulevardier”

曲寒頷首:“有約了,改日吧。”

砂姐見狀,知曉兩位並不想坐在一起用餐,“那好,改日我請曲先生。”

裴征依舊姿勢未改,唇角帶笑沖吧臺方向挑眉,撩人意圖不減,砂姐下樓送曲寒離開。

裴征接了通電話以有事為由走了,砂姐看向吧臺方向的女孩兒,曲寒對她貌似另眼相看,而且曲家小少爺對她不理不睬卻跟紛朵相聊甚歡,“紛朵。”

時雨走過來:“砂姐。”

“我想拉攏曲寒和陳正,你明白嗎?”

時雨點頭。

“曲家小少爺跟你聊得來,你以我私人調酒師的身份與他們多走動,盡量搞好關系,再探探曲寒是否有意與我合作,能做得來嗎?”

時雨搖搖頭:“我不擅長處關系。”

“不用你處關系,我交待你什麽照辦即可。還有,陳先生只是喜歡開玩笑,有些玩笑話不用當真。”

時雨思忖著,末了點點頭。

曲寒上車,“什麽情況?”藤井幾次盯向吧臺的調酒師,絕非只是看那麽簡單,藤井說,“似曾相識。”

曲寒眸光冷了幾分,“確定?”

藤井搖頭,“不確定。”

“搞清楚。”

“藤井恭敬點頭,“是。”

“陳正呢?”

“查過了,走私起家在洗錢,通過藺先生來到金三角。”

藺聞修藺先生,名字如雷貫耳,整個東南亞的賭場之王,藺先生做為中間人,姓陳的想必不是盯著他的那路人,曲寒說,“不會那麽簡單,把他的底全部挖出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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