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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0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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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涅離開了倫敦, 直接飛到了冬木市。

赤松流在心裏默默盤算,海涅出身魔道,又學了教會的秘技, 冬木市還有個神父叫言峰綺禮,配合著言峰綺禮藏起來的英靈, 幹掉間桐臟硯的問題不大。

海涅離開後, 赤松流又暗中聯系萊妮絲。

聯手吞並別的魔術師家族這種事不能找韋伯,韋伯這廝其實是個半吊子, 真正能應對詭譎可怕的陰謀的人是萊妮絲。

赤松流和萊妮絲互相試探了一圈, 愉快地達成了友好同盟。

萊妮絲私下裏說:“你不用擔心來自貴族主義的追責, 畢竟君主尤利菲斯可是說過幹掉現在全部天賦不佳的魔術師的話,貴族主義派系恨不得魔術師越少越好。”

“至於民主主義……”萊妮絲思考了一會說:“只要能確保維克多·雨果真的抵達倫敦,他們就不會說什麽。”

“沒問題。”赤松流早就得了費奧多爾的內部消息, 太宰治會搞定這件事的。

萊妮絲哇哦了一聲:“這麽有把握?我拭目以待。”

然後她還催赤松流:“我記得你們家不是和陀思妥耶夫斯基有盟約嗎?能幫我拿到罪與罰第二部 嗎?白癡也行啊。”

赤松流微笑著說:“不要相信作家的下次一定,他們當然是咕咕咕了。”

萊妮絲:嘁。

赤松流身為時鐘塔講師,自然認識很多時鐘塔的魔術師, 他留意了一下最近課程學生的出勤率,又結合著費奧多爾給的觀察團入境信息, 再通過自己的傭兵圈子看了看哪個黑魔術師最近銷聲匿跡了, 就基本得出了這幫人動手的時間。

赤松流決定在襲擊當天晚上親自去穆吉克家族抄老底,不僅要將穆吉克家的資料全部搬回家, 順便還要抓一個穆吉克回去。

雖然赤松流決定吞並穆吉克家族,但這也是有技巧的,他當然不能直接全部幹掉穆吉克的血脈,法政科會找他麻煩的。

法政科是管理魔術師的部門, 類似於第三方監督機構,畢竟誰都不敢保證自己的家族能一直繁盛, 萬一有一天沒落了,當然要留一條後路,找第三方幫忙監管。

一般家族子弟都會進去讀兩年,熟悉並學習如何處理家族事務,赤松流當然也不例外。

正確的做法是和這個家族簽訂合並條約,約定血脈回流,希雅娜的兒子洛克可以繼承雙方家族的財產,等洛克長大後,他必須有兩個以上的繼承人以繼承雙方家族的魔術刻印,只有這樣才能通過法政科的審核。

目前洛克才三歲,赤松流和穆吉克家的魔術師簽訂家族合並條約,以兩家家族的族長身份成為洛克的監護人。

如此一來,即便穆吉克家完蛋了,赤松流也有資格以合法合規的名義拿到穆吉克家的靈地和財產。

當然,赤松流同樣要在法政科和穆吉克家的魔術師面前簽訂條約,承諾必須將魔術刻印傳遞給洛克的子孫。

魔術師只要不死於內部鬥爭,他們向來高壽,所以赤松流不介意簽條約。

——反正履行條約的時間最少也在五十年後,到那時他都七老八十了,也的確該退休了。

將事情的方方面面都盤算清楚後,赤松流聯系了自己的叔叔,希雅娜的親生父親。

在得知自己女兒那一支不僅可以歸家,還有可能將穆吉克的魔術刻印歸為自己家,赤松流的叔叔激動壞了,他連聲說:“沒問題,我會幫忙的,您需要支援對吧?”

比起倚老賣老的父親,赤松流的叔叔顯然更識時務,自從赤松流當了家督,他叔叔對他恭謹極了,也正因如此,赤松流多少會照顧一下叔叔和嬸嬸家。

赤松流嗯了一聲:“這件事先不要告訴娜娜,萬一穆吉克家有什麽偵測魔術,她露餡了就麻煩了,讓嬸嬸提前一天去找我母親喝茶聊天,確保那天不要出門。”

“我會在那天接回娜娜和洛克,你帶走他們後,我會找法政科和穆吉克進行抗議,我算了算,這件事最壞的發展也是穆吉克找到新靠山,我們家吞並失敗,沒什麽損失就是賺了。”

赤松流將利弊說了說:“對了,別和我父親說,他嘴巴太松了。”

叔叔:“放心,交給我,大哥最近沈迷研究寶石,我去找他要寶石,他絕對閉門謝客。”

赤松流差點笑出聲。

就在赤松流緊盯著倫敦局勢時,太宰治也坐不住了。

冬木市,在江戶川亂步地毯式的挖掘下,八年前的聖杯戰爭內幕一點點被暴出來。

織田作之助和中島敦堵住了遠阪凜,三人在新都的咖啡館聊天,江戶川亂步沒有直接出面,而是通過織田作之助和遠阪凜溝通。

剛開始,遠阪凜還半遮半掩,等到江戶川亂步幾次推理出連遠阪凜都不知道的事後,少女的表情明顯動搖了,因為這件事涉及到了她父親的死。

最終給出決定性證據的人是阪口安吾。

這個被種田長官塞過來的社畜在遠阪家二樓休息室的地板上讀取了很久之前的信息。

雖然阪口安吾勉強說完自己看到的信息後就暈了過去——直接回溯八年,他要廢了!——但遠阪凜卻深受打擊。

她、她居然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和殺父仇人一起生活這麽多年,還很依賴這個師兄,甚至師兄送給她的魔術禮裝就是殺死父親的武器!

這簡直是莫大的諷刺!

在得知此事後,遠阪凜索性將聖杯儀式、英靈召喚以及間桐櫻的問題全部說了出來,江戶川亂步一聽頓時慌了。

“什麽?快跑!!”

江戶川亂步像是受驚的貓一樣:“言峰綺禮有英靈!你們會受到襲擊的!”

織田作之助和中島敦面色一變,遠在倫敦的太宰治刷得站起身,臉色蒼白如紙。

一瞬間,他腦海裏只想到了一個問題。

赤松流知道這個英靈,所以他故意引偵探社的人過去的!

太宰治的手指有些抖,面色變了幾變。

他先是憤怒於赤松流將織田作之助引到冬木市,隨即又想起自己好像也在偷赤松流的堂妹夫一家子,一時間居然不知道該罵誰是好。

太宰治立刻給中原中也發消息,讓他找亞當要一個私人航線,以最快速度去冬木市,隨即太宰治又找費奧多爾。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太宰治劈頭就問:“你和維吉萊爾聯手了?”

太宰治如今是時鐘塔和鐘塔雙重溝通人,掌握著各家情報網絡,而赤松流依舊能將消息傳出去還不引起太宰治的註意,八成是通過費奧多爾的私密渠道。

這一點太宰治倒是冤枉費奧多爾了,赤松流沒走費奧多爾的關系,他只是希望費奧多爾過濾一下某些方面的信息。

費奧多爾一臉無辜地說:“啊?你在說什麽啊太宰君,我和他,我和你,我們三個不是一直在聯手嗎?”

三個人聯手的同時內部也在玩猜猜樂,他以為這是群聊共識。

太宰治低低地笑了:“你說的沒錯。”

是他最近飄了。

掛了電話,太宰治深吸一口氣,他離開鐘塔辦公室,提前回了赤松流家。

赤松流有些詫異,平時太宰治中午不回來的。

“怎麽了?今天休息了?”

太宰治定定地看著赤松流。

他輕聲問:“你很在意你的家人嗎?”

赤松流反問:“這不是理所當然的事?”

太宰治沈默了一下才說:“我很抱歉。”

赤松流心裏呵呵,面上微笑著說:“你能理解真是太好了。”

太宰治問赤松流:“那你能告訴我,怎麽對付英靈嗎?”

赤松流怔了怔,不可思議地看向太宰治:“你要對付英靈?”

這太宰治真的頭鐵啊,在得知英靈的存在後,第一反應不是來找他認輸,而是來問他怎麽搞英靈?

赤松流上下打量太宰治,給這廝貼了一個極度自負的標簽。

行吧,既然太宰治想去撞墻,那就去撞吧。

赤松流用很隨意的語氣說:“我不知道。”

太宰治臉上閃過一絲怒氣,他緩緩說:“我以為,你和他也算是朋友。”

太宰治是真的沒想到,赤松流會將織田作之助牽扯進來。

明明赤松流自己和織田作之助的關系也很好的!

赤松流嗤笑:“是啊,算是朋友。”

太宰治下意識地想要反問,既然是朋友為什麽還這麽做。

但很快他又想到另一個可能。

“你是說,織田作可以直面那個英靈?”

赤松流瞥了太宰治一眼,語氣中略帶輕嘲:“別看不起人了,太宰,能成為英靈的英雄都曾在歷史上留下最輝煌的人生軌跡,這樣的人沒你想的那麽小心眼。”

再說了,言峰綺禮和遠阪凜是師兄妹,人家是一個陣營的人。

——赤松流倒是真不知道言峰綺禮在第四次聖杯戰爭中的騷操作。

想到這裏,赤松流又對太宰治這種老母雞看小雞的態度嗤之以鼻:“你就這麽不相信他的能力?你最好別在織田面前露出這種想法,他會打你的。”

太宰治的神色沈郁下來,他沒有否認赤松流的指責,那雙鳶色的眼眸裏隱隱有血色浸透,“你說的對,我的確不相信他。”

織田作曾避開他伸出去的手,獨自走向死亡。

但下一秒太宰治說:“但既然你這麽判斷,那我聽你的。”

他閉了閉眼,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緒,臉色蒼白得近乎透明。

太宰治睜開眼,他靜靜地看著赤松流,輕聲說:“我相信你。”

赤松流怔了怔,他頭一次清晰地發現,身邊這個似乎傲慢地俯瞰一切的年輕人,其實很脆弱。

太宰治對赤松流露出一個虛弱的笑容,轉身朝著大門走去。

在即將推門離開前,太宰治突然回頭,對赤松流眨眨眼,用略顯親昵的語氣抱怨:“你這一刀背刺的太狠了,維吉萊爾,我很難受。”

太宰治微微側臉,像是做錯事的孩子,又像是趁著鏟屎官不在家砸了水杯的貓咪,他小聲嘟囔了什麽,他重覆之前的道歉:“我很抱歉,這次是我過線了。”

“這件事到此為止,沒有下次了。”

太宰治離開後,赤松流才長出一口氣。

他自然聽懂了太宰治的暗示,太宰治在為穆吉克的事道歉,並且保證以後不會了。

赤松流嘴上罵道:“可惡,還是被他挖到底線了。”

但太宰治那個虛弱的笑容卻在赤松流心裏留下了一個影子。

有一說一,太宰治那樣笑,真的很容易激發人心底的保護欲。

赤松流只能不斷提醒自己,就算那是一只可愛的喵星人,那也是老虎獅子和豹子,絕對不是貍花貓!

與此同時,門外,中原中也開車來接太宰治。

“私人航班準備好了,你怎麽突然要回去?阿加莎問出什麽事了。”

太宰治隨口說:“一點小問題,我去個兩三天就回來,不耽誤之後觀察團的事。”

頓了頓,太宰治輕聲說:“穆吉克的事算了,咱們別摻和了。”

中原中也滿頭黑線:“情緒已經調動起來了,那幫人已經準備好了,現在說算了?”

太宰治側臉看向窗外,無數行人從他眼前晃過,然而他想的卻是離開前赤松流看他的眼神。

異世界的K先生偶爾也會隱晦地這麽看他,當然太宰治明白,那位K先生是透過他看另一個人。

太宰治心裏琢磨起來,難不成在當了敵人後,還要當一個偶爾示弱的敵人嗎?

中原中也看太宰治不說話,忍不住重覆說:“餵,你到底怎麽想的?”

太宰治嘆了口氣,是啊,赤松流到底怎麽想的?

他鄭重其事地說:“你註意一下維吉萊爾的堂妹和他的外甥,既然攔不住就別攔了,只要確保這兩個人的安全就行了。”

太宰治看向中原中也:“這關系到我一生的幸福,拜托了!”

中原中也:“…………”

這個賤人,好想打死青花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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