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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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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個臭小子, 是誰說想喝麥乳精讓我去偷的。被人一嚇唬招的比誰都快,她就是嚇唬人,你以為她真敢砍啊。就你這小膽子, 以後別眼紅別人的好東西。”

“真是蠢貨,爹都說了你為了家人死是重於泰山了, 你咋還存不住氣說了。她刀刃朝外,根本就不敢動手。”

兩口子在院裏小聲的埋怨孩子, 大牛委屈的直掉眼淚。都說我要死了, 我能不害怕嗎。有本事你被刀架到脖子上不害怕才叫能耐。為了一口麥乳精送了命,我……我才不要。

“小兔崽子,老娘為你們拿麥乳精,你轉眼就把老娘賣了。等著, 你給我等著, 老娘做的飯你就不要吃。”我的玉米糝高粱面啊,還沒做呢又拿出去了。

大牛被大人集體討伐,閉著嘴委屈的不敢吭聲。剛才他老子已經踹他一腳了, 他再敢反駁, 那指定挨揍。

老大瞅著地上的東西,斜一眼他媽埋怨:“媽你這……我都說了少拿點兒麥乳精,沒證據的事兒她不能把咱咋樣。你這咋把東西全給摟了?連糧食都拿走,你這不是逼人跟你拼命嘛。”

“我這是為了誰啊?還不都是為你們……”

韓老二回來就看到一大家子都在院子裏,地上擺著他不久前跟老娘偷出來的東西, 頓時掉頭就想跑。

“站住, 我的麥乳精呢?你抱哪兒去了?”

韓老二一聲不吭轉身就跑, 顧言早有準備,提著菜刀就追。這家夥眼看上臺階來不及,轉身就開始在大院兒裏轉起了圈子。

“顧烏鴉, 你快停下。我是你男人,你這樣成個啥樣子……”

顧言不吭聲,始終保持離他三兩步的距離,好像一伸手刀就能砍上。嚇得韓紅土沒命往前狂奔,幾次瞅瞅臺階還是沒敢上。臺階上太多看熱鬧的,他稍微被阻一下,身後的菜刀就有可能砍上脊背。

“媳婦,你快住手吧。殺人是犯法的,要抵命的……”

顧言依舊不吭聲,由著他嗚哇大喊氣喘籲籲。距離始終在保持中,既不遠又不近。姑奶奶不能砍死你,姑奶奶就嚇你個半死。

“這是幹啥?韓家媳婦快住手,拿著刀要幹嘛?殺人可是犯法的,你想挨槍子啊。你的孩子怎麽辦?”

跟支書同來的婦女主任扒拉開人群就開始大喊,支書也跟著一起勸。韓紅土被顧言追的沒了力氣,一看管事的來了,調轉方向朝著支書跑去。

“別攔著我,讓我砍死他算。這死男人一次次的偷我的東西,是可忍孰不可忍,姑奶奶拼著一死也絕不讓他好過。”

顧言被婦女主任攔住,手中的刀順勢給了人。卻從之前的冷靜沈默變的跳腳叫囂,神情激動,比剛才看著更加瘋狂。一旁的韓家二老都給嚇腿軟了。這瘋女人是真的要砍啊,刀刃對著自己兒子,就差那麽一丁點的距離就給砍上去了。剛才要不是婦女主任攔住奪下了刀,兒子就不止衣裳被劃破,而是後背要見血啦。

“快攔著她,攔住……”老太婆腿軟的坐在了地上,渾身哆嗦的說不出句完整的話。

韓紅土脫力的拉著支書的胳膊,轉頭望著瘋狂的顧言,臉上的驚嚇深入心底,透過心靈的窗戶明白的顯露出來。

“好了,好了,都冷靜,都冷靜。有啥事好好說,別動刀動搶的。”

支書這話說了好幾遍,叫囂最厲害的顧言終於安靜下來。幹巴瘦的身子猶自在顫抖,望著韓紅土的目光依舊恨不能咬他兩口。直到大花小花抱著被吵醒的弟弟妹妹出來,她好像才徹底冷靜下來。

喊打喊殺的不吭聲了,安靜的摟著孩子在安撫。支書這才壓壓手示意吃瓜群眾安靜,自己好說話調解。

“說說吧,這到底是咋回事?”

“我要跟她離婚。這娘們老子是絕對不要了。”他話音剛落,被嚇的尿褲子的韓紅土就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對,這媳婦我們家說啥都不要了。離婚,離婚……”

老太太叫囂著,身後的韓老頭點頭附和。支書一看這,將目光轉向了當事人之一的顧言。詢問她的意思。

“離就離,就你們這賊窩子,姑奶奶才不稀得待。”顧言冷冷的說完,轉而將今兒發生的事兒不偏不倚的說了一遍。

“你們當領導的給評評理。一家子聯合起來溜門撬鎖,欺負我們孤兒寡母。韓紅土這混蛋不養孩子就算了,反而幾次三番偷我的東西。他這是存心想折騰死我們娘兒幾個,他這是殺人,老娘不拿刀砍他都對不起他。”

支書和婦女主任都無語了。這老韓家也太奇葩的過份了些。自家兒媳婦帶著四個孩子,不說接濟一下免得餓死,反而溜門撬鎖偷人家東西。除了炕上的破被子外全被洗劫了,這是不要人活的節奏啊!

“韓家人太過分了,咋能偷人口糧呢。一家子都指著它活命呢,難怪顧言要拿刀砍人,這都是被逼的,沒辦法啊。”

吃瓜群眾這才明白地上放著的全是顧言被偷走的東西,一下子就開始群情激奮。這年月啥最重要,當然是糧食啊!啥都能忍,糧食被偷決不能忍。

女人還好,愛面子的男人不禁老臉發熱。尤其虛偽的韓老頭,更是張口結舌不知該怎麽自圓其說,才能洗白自家這行為。吭哧半天來了一句讓人更無語的話。

“都是一家人,說啥偷不偷的。”

顧言轉而怒目相視,咬著牙伸手指著他:“一家人?敢問你啥時候把我當一家人了,偷東西的時候嗎?”諷刺又挖苦加之外人異樣的眼光和指指點點,老頭終於知道廉恥了,一張老臉埋進了褲腰,不敢再擡頭與人對視。

“這個月我只分了這幾斤糧,一天天的全靠樹皮野菜在撐著。你孫子孫女餓的直哭,怎麽不見你說一家人,怎麽不見你有一丁點的支援幫助。偷了我的東西,倒說是一家人了。古人傳下來的禮義廉恥,當今的社會主義道德你們學狗肚子裏去了?”

顧言紅著眼睛,那滿目的憤恨與委屈讓人看了感同身受,充分的理解了一個母親的瘋狂與無奈。

吃瓜群眾的指指點點,當事人卻開始長久的沈默。來調解的倆幹部一時間也不知該怎麽張口。這事兒老韓家做的過份,可自古就是親官難斷家務事,這說到底是血脈相連的一家子,他一個外人該怎麽辦才好?

“算了,算了,顧言你也別氣了。讓他們把東西都還回來,再賠你五斤糧食,這事就算過去了行嗎?”

“憑啥賠她糧?東西都還給她不就行了嘛。”顧言還沒出聲呢,韓老太這個厚臉皮的一聽到賠糧食,已經蹭一下站了起來。

“我要離婚。”顧言此話一出口,韓家人皆驚。我們都松口了,韓老二也不吭聲了,你居然敢提出離婚。你一個女人離了婚咋活,想死不是這麽個找死法吧?

“顧言你冷靜。當離婚是兒戲呢,說離就離的。多大點事兒,把離婚掛嘴邊,不怕人笑話。”支書是男人,說話還是老一套,開口就教訓。

“我不怕人笑。這樣的家庭,這樣的丈夫和父親,我是真沒一絲留戀的。能把親閨女扔溝裏,偷孩子口糧的人我絕不原諒。離婚,你們若是不主持公道,我就帶著孩子上公社上縣裏去告。我就不信這普天下沒說理的地方了。婦女兒童保護難不成只是哄人的玩意,我們就該這麽任人踐踏而無力伸張。”

一說上訪告狀,支書頓時就慫。名聲那是多重要的事情,這小媳婦咋動不動就家醜外揚,這不是讓人看笑話嘛。

提起扔孩子,韓老二慫的一批。他事後打聽過,好像這樣真是不對的,違法要判刑。顧言若真揪住這點不放,他們娘倆麻煩不小。

“行了,不就是麥乳精嘛,我給你拿回來就是了,別動不動就告狀。你一個女人家,喊打喊殺的沒個女人樣子讓人笑話。”

“韓紅土。”顧言咬牙切齒的轉頭,這家夥嚇的一激靈,趕快就往人群裏跑。這娘們手裏的刀是被拿走了,可她手裏不知啥時候又拿了根搟面杖。那玩意打人也疼的要死。

“你給我站住。”顧言嘴裏大吼,手中的搟面杖扔出擊中他雙腿。“咱們今兒好好說說理,你要是再敢臨陣脫逃,姑奶奶就一刀砍死你拉到。反正被你這麽欺負,姑奶奶也活的憋屈。不如咱一起去死,閻羅殿裏再論短長。”

韓紅土被她敲中了小腿,雙腿一軟頓時跪在了當地。聽到她的言論,愁的不知如何是好。坐在地上不吭聲也不敢再跑,怕這母老虎真的拿刀砍他。

你還憋屈?我才是受害者好不好。這幾個月我挨了你幾回打了,一言不合就出手,我一個大老爺們居然完全沒有還手之力,丟臉的讓人奚落了多少回。偏偏打不過罵不贏,只能這麽幹生氣。偷你東西出出火,還被你逮著把我架在火上烤。

“那你到底要咋樣?”這家夥被揍的沒了脾氣,這話說的無力又委屈,好像他才是被欺負的那個。

“離婚。四個孩子都歸我。”顧言也不矯情,開口直楞楞的說出了自己的要求。住處、食物、名聲……雖眼前等待她的有很多問題,可她堅信活人不會被尿憋死。把事情鬧這麽大,只是想制造輿論向著她。這樣能更好的爭孩子的撫養權。

徐姐勸她哄著韓紅土,有男人上工幹活她的確能更好的做掩飾,可她卻從未想過跟他一起生活。這樣的男人,惡毒到扔了自己的親生孩子,已經是從根上爛了,她絕不要留著惡心自己。

“顧言……”徐姐欲言又止的過來拉住她,樸實滄桑的臉上滿是對她的擔憂。她剛才就來了,看她不吃虧也就一直沒吭聲。

“好好想想,別沖動啊。”她說完,一旁的婦女主任也開口勸。如今的人思想保守,且一個人帶著四個孩子,生存的確是大問題。

“顧言,我知道你受了委屈。可婚姻是大事,關乎著你以後的生活,更關乎這四個孩子的未來。這倆字說起來容易,可你知道一個人要養活四個孩子是多大的壓力嗎?你有這能力嗎?”

“是啊,你一個女人家,離了婚帶孩子住哪兒?”

“就是,一個女人家,帶著孩子可咋活?”

顧言懶得理會這些古老思想的人,將目光轉向韓紅土。“你同意離嗎?把孩子都給我,這樣省了你還得養孩子。”

韓紅土有些懵,一時反應不過來。離婚,他就是叫囂一下而已。這咋真要離嗎?還有孩子,他要孩子幹啥啊,不夠累贅的呢。

“不行,你要走就帶著你仨丫頭片子走。我們韓家的孫子留下,那是我們家的根,跟你沒關系。”老漢這回也不嫌沒臉了,不等兒子那個懶貨說話,趕快開口表達他這一家之主的意思。

“對,要走你走,把我孫子留下。”老太太也跟著叫嚷,伸手指指大花懷裏的小男孩。

“跟我沒關系?”顧言強壓著火氣,免得自己控制不住放火燒了這個無恥的東西。“我十月懷胎,生死掙紮生下來養了幾個月的孩子,你居然說跟我沒關系?那我請問,這孩子是天上掉下來的不成?”

“你……你別強詞奪理。”老漢也開始激動起來,一張臉都漲成了豬肝色。“這是我兒子的種,那就是我們韓家的,你說啥都不能帶走。”

“沒我孕育,生產,養育,你兒子的種就是一坨白糊糊而已,一分不值。那些單身漢們不知道往地上射了多少,怎麽不見它變成活蹦亂跳的娃娃?”

沒想到顧言如此猛,一個女人家當著眾人的面敢這麽說。韓老頭指著她哆嗦成一團,嘴唇開開合合說不出完整的話來。老大過來扶著父親,望著顧言也是恨的不行。腦子飛快運轉不知該咋反駁這話。倒是他媳婦紅著臉,朝顧言啐了一口。

“不要臉,一個女人家啥話都胡咧咧。沒有男人的種,你能生出娃娃來?”

顧言對她的舉動非常反感,拿著搟面杖擡手就給了她一下。老大媳婦想躲沒躲開,疼的當即跳腳哇哇大叫。

“好好說話,再敢有什麽小動作,姑奶奶敲死你。”表明自己為什麽忽然出手,接著才開口回她“自己蠢就別當眾開口,免得被笑話。這話你爹媽沒教過你,今兒我來教教你。”

本來想說生命的起源好推翻對方這男人種子的說法,忽然覺得說了也沒用。事實就是她這四個孩子都有韓紅土的份兒,流著老韓家的血,跟他們脫不了關系。可留下哪個她都不舍得,科普不解決問題,她得另想招數。

“這四個孩子自出生到現在,韓紅土作為一個父親,他有盡過一天養育之責嗎?沒有,這一點你們比誰都更清楚。他一年游手好閑,連自己都養不活。我們娘兒幾個他何時管過。這樣的男人,你們覺得他能當父親,我把孩子給他不會被他賣了去賭錢?”

這大實話說的大家都無語了。一個大隊的,韓紅土啥德行大家不是不知道。之所以勸她別離,純粹是長久以來的觀念而已。指望韓紅土養活她們,不如她們娘兒幾個勤奮的挖野菜剝樹皮來的實際。

“還有我們呢,孩子有爺爺奶奶,大伯大娘,叔叔嬸嬸,我們這麽些親人,還能餓著孩子不成。你要走就帶著你閨女走,我孫子是絕不能帶走的。”

“對,我們韓家的孫子,絕不能讓你個姓顧的帶走。”

說話的是老兩口,其餘眾人皆沈默不語。各自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當著眾人啥話都不好說。

“夫妻離婚吃奶的娃娃肯定跟著媽媽,這是國家規定的。”管你現在有沒有這規定,我先搶了占理再說。“龍鳳胎都在哺乳期,離婚都得跟我。大花小花……”她猶豫著不知道這招數敢不敢使,倆孩子能體會她的想法嗎?會不會害怕、埋怨,覺得媽媽也在重男輕女不要她們。

“我們倆跟著爹。”

大花望著顧言,小嘴開始癟了起來。小花拉住姐姐的手,將目光從顧言身上移到韓紅土這個老子身上,轉而又望向了爺爺奶奶。

“我倆也是爹的孩子,我倆跟著爹。”

“滾蛋,誰要你們這丫頭片子,給老娘有多遠滾多遠,老娘才不要賠錢貨。”

“那我們就跟著媽媽好了。”小花嘻嘻一笑“奶奶這是你不要的,不是我媽不給你啊。”

大花先反應過來,噗呲一笑。拉著妹妹並肩而立,臉上早沒了之前的仿徨,取而代之的滿是懟奶奶的得意。吃瓜群眾也跟著哈哈大笑,這韓家的小孫女真聰明,當著眾人面將了老兩口一軍。

“你……”居然被個死丫頭給耍了,下意識的就要伸手。對上顧言的目光,又不甘不願的放下了手。

“別在這兒逞口舌之快。小小年紀不懂尊敬長輩,看你倆就知道顧言能教出啥樣的孩子。我們老韓家的孫子,決不能由你這樣的女人撫養。”

老韓不愧為讀過幾年學堂的人,說出來的話有理有據占著道義。韓家眾人也就他堪為顧言的對手。

同不同意不是你說了算的,顧言冷笑一聲轉頭對上韓紅土“你的意思呢?剛才不是叫囂著要離婚的嘛,這咋不吭聲了?當著支書的面,咱把話說清楚,倆大孩子能幹活好養活了歸你,我帶著倆小的,他們還在吃奶,離不開媽媽。”

韓家不可能要大花小花,到時這倆依舊是她的。至於像某些故事裏那樣,借以欺負倆閨女來報覆她。他們敢動她閨女一手指頭,她不加倍揍回來她就不姓顧。

“離……我就是說說。你一個女人家一個人可咋過?你以後聽話些,跟以前一樣好好孝敬我爹媽,別動不動跟自己男人動刀動棍的,我也不是非要你走不可。”

“你他媽的……”顧言被這死東西不著四六的話弄的忍不住爆粗口。姑奶奶跟你說離婚呢,你他媽的這說的是什麽?你到底弄懂眼前的形勢沒有,姑奶奶不是求著你不離,姑奶奶是盼著你說離。

她提著搟面杖就要動手,韓老二嚇的直往支書身後躲。“你個死娘們,老子真不要你了啊。離婚,你趕快給老子滾。”

“孩子呢?大的歸你小的歸我,你同意咱立馬讓支書寫文書,之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幹。”

“行,小兔崽子都給你,老子一個不要。”

終於達到了目的,顧言正高興,一旁的韓家二老又開始阻攔。老太太過去就拍打老二,老漢擡手給了他一煙鍋。這下好,看來韓老二今兒註定挨揍,不是媳婦就是父母。

“幹嘛打我?顧言打我你們當爹媽的咋也打我?”

“孽子,孽子,老漢前世做了什麽孽,今生生你這麽個混蛋東西?”

“混小子,你不要兒子,百年後誰給你披麻戴孝送進墳。沒有兒子,逢年過節誰會給你祭祀。你咋這麽混,想做冷清清的孤墳啊?”

“不是還有大牛他們嘛,給大哥三弟燒紙順便就給我燒了呀。再說了,死都死了,管他埋不埋呢。愛埋不埋,只要他們不嫌臭,老子就在地上漚。”

“混球,混球……”韓老二這光棍的話把老兩口氣了個半死,老漢一邊拍打他一邊捂著自己胸口。老太太渾濁的眼睛滿是淚光,這回是真傷心,恨不能把這混小子塞回肚子重生一回。

“哎,老頭子,你這是咋了?快……”

“爹,爹你咋了?”

老漢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本就混亂的場面更加亂成一團。一個個七手八腳的查看,大呼小叫比菜市場熱鬧的多。有人給掐了人中,老頭卻依舊沒反應。

“快去叫醫生,這麽大年紀暈倒可不得了。”

“大牛,快去叫王爺爺。”老大一聲喊,他兒子點點頭轉身飛快就跑。

顧言翻個白眼無語望天,徐姐已經帶著幾個孩子幫她往回搬東西。院裏亂成這樣,萬一被人順手牽羊就壞菜了。

“想啥呢?”最後一趟提著袋子,徐姐過來拍她一下。顧言回神,剛想開口說什麽,忽的發現韓紅土這家夥沒進堂屋,居然不管他老子還昏迷不醒,轉身想要離開。

“幫我看著孩子。”

跟徐姐交代一聲,顧言轉身就朝韓紅土而去。男人正想神不知鬼不覺偷溜,結果剛跑出院子,就被身後的女人給反剪雙手制服。任他怎麽掙紮都沒用。

“你到底要幹嘛啊?”這女人最近真是秦瓊附身了嗎,怎麽這麽大勁兒?他一個大男人在她面前根本不夠看。拉著他躲進這三角嘎啦,到底想要幹嘛?

“把我的麥乳精還回來。”

一提這韓老二瞬間秒慫,這東西他已經抵了債,本以為偷的東西他死活不認就行。結果呢,被人抓了個現行。若是以前,不用說家裏的東西都歸他處置。可如今,他還是想想咋混過去吧。

“我沒拿,都是我媽拿的,你找她要去。”

此言一出,刷新了顧言對他的認知。一時間咬著牙感嘆這世上咋就有如此自私自利沒心沒肺的人?孩子不管,老婆不顧。如今賣起爹媽來,那也是溜的很,一絲心理負擔都沒有。

“韓老二啊韓老二,我沒看錯你啊!宇宙無敵世間少有,沒心沒肺死皮賴臉……”韓老二有些羞,畢竟他也是要臉的。這話若是一般人說,他就該惱羞成怒跟人幹仗了。可顧言,他這個手下敗將不敢動手討打。

“跟我去離婚,孩子全歸我。這麥乳精我不要了。”

看他猶豫,她擡手就給了他一胳膊肘。一下子拐的他五官扭曲,偏偏脖子被她勒住發不出聲。胸膛裏空氣稀薄,腦子缺氧什麽都思考不了。雙手本能的拽著她的手,想要擺脫這令人窒息的桎梏。

“其實暗暗殺了你來個毀屍滅跡更省事,也不用非跟你離婚的。你說是吧?”若不是顧忌四個孩子,姑奶奶殺你個人渣還是下的去手的。

這冷冰冰好像對死人的態度把韓紅土徹底嚇尿了,□□裏淅淅瀝瀝的水漬順著褲腿往下滴答。望著她一副看瘋子的表情,摸著自己的脖子直搖頭。你剛才是真想殺我?

他此時根本無法考慮顧言此舉到底是何意,剛才那窒息到下地獄的恐懼讓他頭皮發麻,搖著腦袋想要躲避。

“回來。”顧言一聲喝,一伸手將他再次禁錮在這狹小的陰暗地帶。把個韓紅土嚇的臉色煞白,戰戰兢兢如同貓爪下的耗子般瑟瑟發抖。

“離婚嗎?把孩子都給我。若是不離……”

“離,離。”韓老二不等她威脅,趕快開口表達自己的意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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