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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我說四弟妹,你這才剛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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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四弟妹,你這才剛嫁進門第二日就偷懶,大清早什麽活計也沒幹,就指望著家裏三個嫂子伺候你,不大好吧?就算不樂意起早做飯,再怎麽說吃完飯也得洗個碗吧!”眼瞅著大家都吃完飯,於大嫂到底還是沒忍住,開了口。

“好!”許小芽從來都不是懶惰的人。恰恰相反,她這人最勤勞了。要說幹活,不管家裏家外,她都是好手,而且不在話下。

“娘,咱家已經變成大嫂當家了嗎?那以後你說的話,我可就不聽了,只管聽大嫂的唄!”攔住已經起身的許小芽,於書楷冷下臉來。

“小叔,我不是……”於大嫂只是覺得不公平才會使喚許小芽,並不是想要跟於大娘奪權,更加不是想要惹怒於書楷。

“行了,不會說話就少說話。我這個當婆婆的都還沒開口,你這個當大嫂的倒是耍起了威風?怎麽?瞧不上你新過門的弟妹,想要當著咱們全家人的面好好收拾收拾你新弟妹,狠狠落一落咱家老四的臉?”於大娘肯定是站在於書楷這邊的。許小芽怎麽樣先不說,於書楷的面子為大。再者,即便要使喚許小芽幹活,也合該是她出聲,輪不到於大嫂。

“娘,我……”於大嫂向來是有賊心沒賊膽的,時不時就在家裏蹦跶一下,卻始終未曾嘗到過好處。尤其是涉及到於書楷,她吃的虧已經不是一次兩次,卻每每都記吃不記打,下次還敢再來。

“娘,我們先回屋了。”懶得聽於大嫂辯解,於書楷直接帶著許小芽走人。

許小芽張張嘴,又閉上,看了看於大嫂又瞥了瞥於大娘,最終還是老老實實跟著於書楷離開了。

不過剛一進她和於書楷的屋子,許小芽還是忍不住小小聲開了口:“其實我很能幹活的。”

“行啊,能幹活就先去把你的嫁妝收拾收拾。”於書楷當然知道許小芽能幹活。放眼十裏八鄉,還能找出第二個如許小芽這般吃苦耐勞的傻姑娘?

以前於書楷沒對許小芽上過心,自然覺得無關緊要。可如今許小芽已經被於書楷護在羽翼下,自然就見不得許小芽被使喚去幹活了。

當然,於書楷也沒想過一直不讓許小芽幹活,這肯定不現實。但最起碼才剛嫁進門的這頭三日,在於書楷請假在家的日子裏,於家人不準使喚許小芽。

有些事情,一旦開了頭,後續就很難收得住。許小芽本來就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要是再把於家人也都給慣成了白眼狼,如許家人那般理所當然欺負許小芽無休止幹活的無/恥/作風,於書楷只怕他哪日會忍不住掀了自家的屋頂。

是以,為了於家日後能夠家宅安寧、順風順水,於書楷覺得他還是必須把態度擺在明面上,省得到時候大家真起了矛盾,可就不好了。

反正自家人知曉自家事,於書楷很清楚,雖然他們家確實人多了點、事也多了點,但雞毛蒜皮會有,真正的惡人卻不存在。只要他一開始幫許小芽立住了,許小芽接下來在於家的日子只會更加的舒坦,而不是受欺負的幹活再幹活。

“我沒有嫁妝。”盡管很是難堪,許小芽卻也沒打算瞞於書楷。雖然只相處了不到一日,可於書楷對她是真的很好,許小芽記在心裏,也很是感激。

沒有嫁妝?於書楷臉色沈了沈,大步走到屋內唯一的那個陌生木箱子旁,伸手打開一看,於書楷直接被氣笑了。

這是欺負誰沒男人撐腰呢?他於書楷的媳婦很好欺負是不是?行,今日不讓許家被扒一層皮下來,他於書楷的名字就倒著寫!

“娘!”伴隨著於書楷一聲中氣十足的大喊,於大娘立馬應聲而來。

再然後,望著許小芽那只有一床舊被子外加兩件破舊衣裳的寒酸嫁妝,於大娘的臉色比於書楷的還要難看,實在沒想到許家人竟然會把事情做的這般絕:“這許家人是想故意挑釁鬧事?咱們老於家的兒媳婦是好欺負的?”

“我覺得他們是根本沒把咱們老於家放在眼裏,就想著娘你好說話,好欺負呢!”於書楷輕哼一聲,語氣冷颼颼的。

“成!我今個倒要讓許家人知道知道,咱們老於家到底值不值得被他們家放在眼裏!我這個親家又是不是真的好說話!好欺負!”頃刻間被於書楷拱的火冒三丈,於大娘鐵青著臉,轉身大步往外走,“老大媳婦、老二媳婦、老三媳婦,進來把你們四弟妹的嫁妝拿上,咱們找許家說理去!”

雖然於家三妯娌平日裏都各有小心思,但是涉及到於家的大事件,三人的立場從來都很堅定。此刻便是如此,於大嫂三人很是默契的一致對外,二話不說就聽了於大娘的吩咐,氣勢洶洶的出了門。

眼看於大娘四人就這樣離開,許小芽不禁有些擔心於大娘她們會吃虧,正打算追上去,就被於書楷拉住了手腕。

“你去湊什麽熱鬧?瞧瞧你都被你娘家人欺負上什麽樣了?這大冬日的,就那兩件破衣裳,生怕凍不著你自己?”討要嫁妝的事情交給於大娘四人絕對綽綽有餘,於書楷今日還有其他安排,“都嫁了人還一聲都不吭,連告狀都不會,傻不傻啊你?我要是不提,你是不是打算瞞著一輩子都不說?走,跟你夫君我去鎮上添置過冬的保暖新衣物去!”

“我不用……”許小芽當然是怕冷的。可許家人從來不會理睬她,她只能多幹活來麻/痹/自己。別的沒辦法保證,可活幹的越多,她就越暖和。如此一來,酷寒冬日也就不顯得那般煎熬了。

於書楷懶得跟許小芽爭辯這些,直接將自家牛車牽了出來,又將許小芽趕到牛車上坐好,再跟於老漢打聲招呼,於書楷就要出發。

就在這個時候,“吱呀”一聲,隔壁王家的大門被打開,許如心正準備送王錦言出門去私塾,一擡頭看見於書楷,頓時心虛的“啊”了一聲,連忙就往王錦言身後躲。

王錦言亦是反應極快的上前兩步,擡頭挺胸,一臉正色的看向於書楷,大有“有什麽事只管沖我來”的風範。

於書楷不屑的嗤笑一聲,全然沒有理會王錦言二人如臨大敵的姿態,只是揚起手中的鞭子,熟練的在半空中打了兩個圈。

差點被鞭子打到的王錦言頓時失了氣勢,抱緊手裏的書本直往旁邊亂竄。

如此一來,原本躲在王錦言身後的許如心就露了出來。

“哎呀!”許如心嬌弱不已的驚呼出聲,臉色泛白的抓緊自己的衣襟領口,一副受到莫大驚嚇的可憐模樣,欲言又止的看向牛車上的於書楷。

“嘖嘖!”無視許如心矯揉造作的嘴臉,於書楷留下意味不明的諷刺,駕著牛車揚長而去。

“娘子,你沒事吧?有沒有傷到哪裏?”等於書楷走遠,王錦言回過神,快走兩步來到許如心的身邊,關懷不已的問道。

許如心輕輕搖頭,掩去面上的覆雜情緒,語氣很是柔弱:“我沒事,就是被嚇到了。”

“那於書楷慣常就是這般肆意妄為的野蠻行徑,全然不知禮數兩字為何意,更是從來都做不到。”王錦言一甩袖子,臉上盡是蔑視,絕口不提方才自己狼狽逃走的窘迫和難堪。

“嗯,沒關系的,咱們不與他計較便是。”竭力壓住心底滔滔翻滾的思緒,許如心反過來軟言安撫起了王錦言。

“還是娘子你最為善解人意。此生若是沒能娶到你,為夫將何其遺憾?”深情款款的握住許如心的手,王錦言很是受用的說道。

“夫君你才是最好的。此生能嫁給夫君,亦是如心這輩子最大的福……”許如心滿懷情意的話語沒能說完,就被王家院子裏的喊聲給打斷了。

“錦言媳婦?錦言媳婦人去哪兒了?快過來幫娘搬一下這個水缸。這水缸太重了,娘實在搬不動呀……”王大娘的語氣軟綿綿的,是可憐兮兮的求助,而非刺耳的命令、抑或趾高氣揚的吩咐。

許如心面色僵了僵,本能的看向了王錦言。水缸那麽重,她也搬不動啊!再說了,這種苦力活怎麽可以讓她幹?

“娘子辛苦了,快進去幫娘吧!”然而,王錦言又一次讓許如心失望了。非但沒有出言護著許如心,王錦言甚至還主動將許如心推進了門內,言語間盡是催促,“為夫去私塾快要遲到了,晚些時候回來再陪娘子說話。”

許如心咬咬牙,還待繼續跟王錦言/溫/存/兩句,卻見王錦言果斷轉過身,頭也不回的去私塾了。

留下許如心又是慪火又是煩躁,偏偏又委實無奈,只得走一步拖三步,恨不得永遠都走不到王大娘的跟前。

另一邊,打從許如心露面,許小芽就一直提著心,本以為會是過往很多年裏一模一樣的遭遇,沒成想於書楷居然完全沒有理睬許如心?

怎麽會?許如心向來很受歡迎,也極為討人喜歡。從來都是周遭所有的人都心甘情願的捧著許如心,很少會有人不喜歡許如心的。只要許如心露出柔弱的神色,大家都會向著許如心的。

雖然從昨日夜裏開始,於書楷的態度始終很明確,就是認下她這個被換了的媳婦。可許小芽還是想著,於書楷只是被情/勢所/逼,不得已罷了,只要一見到許如心,於書楷肯定會改口……

“媳婦,咱們聊聊天唄!”於書楷從來都不是一個沈默的人,上米村距離鎮上有小半個時辰的車程,正好夠他多跟許小芽說說話。

“說什麽?”許小芽卻是一個很沈悶的人,而且她從小到大最不會的,就是說話。

“就說說你喜歡什麽顏色的衣裳?什麽款式的飾物?反正就隨便聊,說到哪兒算哪兒。”於書楷很清楚許小芽的性子,而且他的聊天目的性很強,問題也很是直接。

這樣的聊天對許小芽而言無疑是莫大的驚喜,也尤其的簡單。只要把問題都回答了,她就輕松了:“我沒有喜歡的顏色,也沒有喜歡的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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