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別人生的？”白綺停住了腳步。

“仙君應該知道我是一條蛇，我跟人如何能生出孩子來？”蛇女淡淡的道，“但是，昭陽確實也是我十月懷胎，分娩而出，說我不心疼她，也是假的。”

“看來雲夢夫人經歷著實覆雜。”白綺笑了笑。

蛇女覺得眼前的這位仙君長相著實驚艷，尤其這一笑，都說女子一笑百媚生，這男子笑起來，竟也能讓繁花粉黛，丟失了顏色。這樣的面容，她很久很久以前似乎是見過的。

“夫人無需想在哪裏見過我。”白綺看著蛇女緩緩道，“還是想一想現下重要的事情吧。”

先下重要的事情？蛇女疑惑的看了白綺一眼：“仙君是知道些什麽嗎？”

“只是想和夫人核實一下。”白綺道，“夫人離開上邪是被誰所迫？”

“或許……或許是我不好。”蛇女微微閉了閉眼，神情帶著一絲哀傷：“上邪他修煉的功法一定要食肉，到了一定階段是要吃人的……我們做夫妻也有一段時間了，我曉得他的脾氣，若是當時適當的哄哄他，他或許也是會聽的。可是我偏偏……偏偏做出了嫌棄他的動作。”

在記憶之境中，上邪打了蛇女一巴掌後就出去了，再也沒有回來，而蛇女則在山下的深潭遇到了一個少年，記憶到此處就中斷了。白綺和九兒也只看到這裏。

“後來上邪真的再也沒有回來過？”白綺問道。

“給仙君添麻煩了。”蛇女知道自己的記憶是在那裏終端的，差點讓白綺和九兒喪生在記憶之境界。可是當時她在地宮中被上邪咬住了脖子，掙脫不開，險些喪命，若不是白綺及時趕到……

想到這兒，蛇女的眼淚止不住的留下來，上邪為何這麽狠心，自己明明一直在道歉，她哽咽這道：“我一直在山洞等他，後來，他回來了，脾氣更加暴躁，將我……將我打暈了後離去，我在洞中躺了好幾天，越來越恐慌，想要逃走，正巧雍王帶人來找我。”

白綺點點頭：“修蛇食人，食的只是普通百姓，只為了修行魔道，沒有就修道一定的地步之前，是不敢傷隨意傷害人間的王子，那樣的罪行他也承擔不起。”

“正是如此。”蛇女道，“並非我對上邪無情，只是我不想死，若他再來一次，我定然要死在他手下了。”蛇女將那段往事對白綺娓娓道來。

原來她在深潭處遇到的少年正是雍王，當時蛇女正在傷心處，遇到這樣溫柔的男子，心中覺得十分溫暖，蛇女除了上邪並未有接觸過別的男子。

自從上邪將她烙上自己烙印後，山中就算有窺視她美貌的精靈，想到她是修蛇的女人，誰也不想也不敢去招惹修蛇。而一直生活在山間的蛇女，對於人情世故並不精通。

白綺和九兒只看到了蛇女和少年雍王遇見前面一半，並未看到後面。事實是，蛇女面對這個不同於上邪男子，鬼使神差的做了一件不該做的事。

年少的雍王來到荊州，原本是來迎娶荊州公主的，他一個北方的漢子，哪裏見過洞庭湖的秀麗，一場游玩一場艷遇，讓他回去後大病了一場，念念不忘山中的蛇女。

最終他派人將洞庭湖上下翻了個便，終於倒找了魂牽夢繞的蛇女，而此時他心中的女子，正渾身是傷，雍王立刻將蛇女帶了回去，開始只是當做替身丫頭，跟著和親的隊伍會雍州。

巧的是，那位荊州的公主因為路途勞頓，竟在和親的途中受了風寒，剛到雍州便一命嗚呼，雍王隨即封鎖了消息，大發了荊州的人，順水推舟地將他心愛的女人蛇女作為荊州的公主，扶上了皇後的位置。

白綺笑了笑，這雍王不只是一個癡情的男子，他心中的伎倆也並不少，這樣做，對於雍王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蛇女沒有親人，免去了外戚插手內政的可能，給她加上荊州公主身份，不但利於兩國的友誼，還能讓她在兩國之間大事的選擇上，更加傾向於雍州。

顯然，蛇女並沒有想到這些，她開始很感激雍王及時的救了她，讓自己免於風雨，免於上邪的傷害，而且錦衣玉食。但後來，蛇女也常常會想到上邪，或許不只是男人，女人也會朝三暮四。

雍王是人，自然比不上上邪身強力壯。加上他又是一國之主，另有國事政事事務繁忙，也並不能像上邪那樣整日陪著她。

蛇女這皇後做的也很是辛苦，三宮六院嬪妃眾多，關系錯綜覆雜，她要不斷要協調，還要為自己的丈夫安排別的女人。

蛇女越來越懷念和上邪簡單的夫妻生活，就算偶爾有紫衣來搗亂，也立刻被上邪擺平了。可是眼前的雍王就不一樣了，他有眾多的女子，還要雨露均沾。

可是，她也知道自己再也回不去了，想到上邪那張陰沈的臉，蛇女不免又感到害怕。她嘆了一口氣，從回憶中走出來，或許都是自己不好，當時若是不惹上邪生氣，若是能慢慢勸他，自己可能仍和上邪在一起，還是山間的一條白蛇。

“夫人的想法還真是單純多變。”白綺靜靜的看著蛇女，“夫人還想安安穩穩的做山間的白蛇？你應該知道，自從上邪給你帶上那枚紅雲珀之後就不可能了。”

“仙君也知道雲珀的秘密？”蛇女心中咯噔一下，她看著白綺，眼神有些茫然。

這種略有些迷迷糊糊，又沒什麽主意的溫柔女子，著實很討性情剛硬男子的喜歡，怪不得修蛇上邪很是寵她，白綺打量著蛇女。

在記憶之境，白綺並沒仔細看過蛇女的樣貌，只知道她是樣貌和身材都還不錯的美人，而且當時蛇女總是衣衫不整，他也沒好意思盯著看。

但是無論如何，比起當時自己懷裏的那個，蛇女還是差的有點遠。九兒雖然也時常會迷糊但卻不糊塗，遇到事情還是機靈的很。

想到九兒，白綺的嘴角不自覺地彎了彎，也只一瞬間，他又有些心焦，九兒和雲珀的秘密，他隱約知道些，但是卻又並不想知道太清楚，白綺破天荒的感到有些害怕。

“仙君應該也在我記憶中看到了，我被紫衣傷了後就無法變成人形了。”蛇女臉微微一紅，“後來上邪回來帶了一塊紅色寶石，按在了我額頭上，我才恢覆了人形，我也是後來才知道那個寶石叫雲珀。”

“上邪還是舍不得夫人。” 白綺緩緩道，“找了雲珀也不忘給你一顆。”

蛇女的臉更紅了，結結巴巴得道：“自從找到雲珀後……他與我……更加頻繁了，我有點吃不消，他常常和我說，要生個孩子出來。”

說到此處，蛇女自己先楞住了，過了這麽多年，如今冷靜的回憶起來，當初自己是到底因為上邪身上的腥臭味嫌棄他，還是因為太頻繁的生子運動，讓她覺得不舒服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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