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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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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驚羽從來不記得自己的父母是誰,從他有記憶開始,記憶裏的全部就只有師傅聶端華一人而已。

聶端華是個很溫柔的人,曾經的喬驚羽一度以為師傅是沒有脾氣的,就算是被道侶背叛的那一刻,聶端華依舊還是那副處事不驚面不改色的樣子,有條不紊的將喬驚羽送到辰元中世界去。

可是等到重來一次之後,突然想起小時候的事情,才知道,其實師傅也是有脾氣的,只是小時候的他看不出來而已。師傅看起來溫柔和善,其實高傲刻在骨子裏。就像他明明可以和他一起走,寧願留下來去問個清楚,也不願意不明不白的離開,更加不願意讓別人看輕了。

前世的喬驚羽只記得師傅是被背叛了,將他送到下界來,他唯一能夠報答師傅的方式就是重新回到大世界然後將師傅救出來。故而前世他很努力的在修煉,而關於師傅聶端華的事情,其實根本沒有怎麽去想。

當然,也是因為記得不太清楚了。

然而等到重生後的喬驚羽每每想起師父以前的行為方式,就會發現師父在自己腦海裏的印象有些單薄了。他以前一直以為的師傅的真性情,其實也不過是他見到的,或者說是聶端華故意表現出來給他的一面罷了。然而到了現在心思已經不太純正的喬驚羽眼裏,師傅聶端華的一切就顯得有些神秘起來。

聶端華是個醫修,可是他卻不討厭修士之間的弱肉強食,你爭我奪。同樣的,也沒有那種只要是病人他就會救的聖母之心。相反,聶端華總是顯得十分的理智淡然,因此聶端華常說的一句話就是“我是醫修,不但是大夫,還是一個修真者。”說這話的時候,聶端華的神色總是很平靜,看上去溫和漂亮的就是一尊玉做的神像,配合著他說的話,一下子就讓喬驚羽明白了凡人和修真者的不同之處。

修真者或許會幫助凡人,但是這不是因為他們物傷其類,而是因為有需要有必要。同樣的,他們在步入修真道之後,也不會故意為為難凡人。因為踏入修真開始,他們就已經不再是凡人了。

以前的喬驚羽或許不太懂,但是現在的他卻很明白,聶端華這句話其實就是在表明他拒絕的態度。他是大夫不假,但是同樣的他也是一個修真者,修真者本就是順應天意又逆天而行,自然也有自己的喜怒好惡在。所以他有時候會拒絕不少修士的求醫,理由總是一句話,“你不該我救。”顯得道理深邃又無處辯駁,似乎有深意在其中,然而你仔細探究,卻發現裏面什麽也沒有。

師傅聶端華和道侶在一起的具體事情,喬驚羽已經記不清了。

兩世加起來已經有百年時間,他入道是在來到下界拜入太午門之後。以前的他也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師傅說修道最好從十歲開始,免得連如何當一個凡人都不知道就去當了修士,這樣不好。因此,喬驚羽也作為一個凡人一直長到了十歲。

十歲以前,他只記得師尊聶端華是對他最好的一個人,而他的道侶卻很是讓人討厭,每次看見他黏在師傅身邊總是會毫不留情的把他趕走,十分可惡。等到師傅被他的道侶背叛之時,喬驚羽也只是在心裏閃過一個念頭,“啊,這個家夥果然不是好人,師傅不該喜歡他的”。

等到現在再想想,當年那個人的做法,大概就和他現在不願意看見有人碰三陽一樣,是獨占欲發作了吧。

喬驚羽被聶端華送到辰元世界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喬驚羽本來就是聶端華在辰元世界的一個小國家裏撿的。據說是聶端華在成就天君之位之後給自己算了一卦,發現在辰元世界有自己的一份師徒緣,加上當時他的道侶正因為頓悟而閉關,沒個百十年不會出來,因此聶端華就忙裏偷閑的特意下來尋找自己的徒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又找了多久,找來找去,最後在一只鳥窩裏找到了喬驚羽。

根據師傅的說法,喬驚羽是被一只妖鳥叼到窩裏準備給即將出生的孩子們補營養的,因為嬰兒的肉嫩。聶端華當時正在森林裏悠閑的欣賞風景,就這麽聽見了喬驚羽的哭聲,抱起喬驚羽的時候掉落了一地的羽毛,故而在撿回嬰兒的時候,順便連名字都想好了= =。

驚羽,不是別的什麽意思,純粹是撿到他的時候驚起了一地的羽毛,讓聶端華覺得這個名字十分的合情合理,並且還充當著他們師徒宿命版的相遇的紀念的作用。於是,這個名字就這麽定了下來。

而“喬”,是聶端華年幼時母親的姓氏,於是就讓自己撿來的徒弟姓了這個姓氏,算是了卻自己的一點遺憾。

聶端華十分不會帶嬰兒,凡人應該吃什麽也不是特別清楚,加上為了好好的體驗凡人生活,他封鎖了自己的全部修為,只有等到遇見修士之時才會解開自己的封印。於是,他就抱著喬驚羽,到處憑借著一手醫術和一張臉騙吃騙喝。以致於後來的喬驚羽無數次在想,當時師傅沒有在封印修為的時候連同自己的臉一同改了實在是不幸中的萬幸。

畢竟大夫什麽的還是年紀大一些比較有市場。聶端華看上去年輕的很,只是因為看上去太仙風道骨像個貴公子,用凡人的話說就是“仙人下凡肯定不會騙他們”,故而才抱著這樣的心態讓聶端華看病,最後才打響了聶端華的名聲。

喬驚羽從小長的壯實,幾乎沒有生什麽病,大概和他以前喝過的人奶,虎奶、狼奶、羊奶各種奶有很大的關系。至於聶端華,早就忘記了怎麽當一個凡人,照顧嬰兒更是笨手笨腳,若不是遇見一些熱心的病患,恐怕喬驚羽不會死在生病上,而是會被活活的餓死。

可是即使如此,喬驚羽還是依稀記得自己以前的生活應該是過的很快樂的。師傅聶端華總是會拿出各種各樣的古怪玩意兒逗他,也不會再一個地方逗留。在喬驚羽不記事的時候,其實就已經瀏覽遍了辰元世界的不少地方。

喬驚羽跟著聶端華一起回到天元大世界的契機,還是在他五歲的時候。大概在那個時候,當地發生了一場瘟疫,死傷遍地,哀鴻遍野。

疾病對影響對一個國家的影響力不比戰爭差。戰爭還有停息休戰的辦法,但是瘟疫沒有辦法治就只能將那些染病的人全部放棄,派兵在各大要道把手,一旦有染病的人出來,就地格殺,最後一起用火燒了,一幹二凈。

聶端華抱起走路還不怎麽特別利索的喬驚羽,免得他被地上的殘骸絆住。不是沒有人向他們求救,也不是沒有人看見他們想要襲擊,只是那些人在做這些事的時候都被師傅狠狠的教訓了一頓。

一開始喬驚羽還會有點害怕,但是經過了這麽多天,眼前看到的永遠都是一樣的景象,就變得不怎麽害怕了。

“師傅不能救他們麽?”喬驚羽摟住聶端華的脖子,小心翼翼的問道,“師傅的醫術也不能救活他們麽?”

喬驚羽在這些人裏,突然看見了自己熟悉的一個人。

那個人似乎以前還被師傅救治過,後來都會給喬驚羽帶些東西。只是那個人現在已經病的看不見了,全身無力,身上看得見的地方都是烏黑黑一片。他自然也不清楚那個被無數人譽為“神醫”的人正抱著孩子從他的身邊經過,一點腳步都沒有停。

聶端華抱著喬驚羽往上推了推,自然也看到了那個重病不治的人,將喬驚羽的頭扳回來,不由的有些嘆氣,“不是我不想救,而是不能救。”這個國家的瘟疫並非人為,而是天罰。

“為什麽不能救?”喬驚羽甕聲甕氣的問道,在年幼的喬驚羽心目中,師傅簡直就是無所不能的。不知道多少人過來求師傅治病,看著奄奄一息的最後不都是活蹦亂跳的了麽?

聶端華一手環抱著喬驚羽,一邊側著身子從地上撿起一根枯萎的樹枝來。

“你看。”

只見聶端華手中的那根枯枝漸漸長出新芽來,嫩綠中透著些許生機,然後綠葉越長越多,開出了一朵鮮花來。花開花落,花瓣雕零落地,化成一只蝴蝶,蝴蝶飛了不到一刻,又變為一只小鳥,接著又變為一只螞蟻,然後被過路的一只蟲子壓死。前後加起來不過幾息時間,若非喬驚羽一直舍不得眨眼,現在已經錯過了這些變化的全過程。

“驚羽,你看,有些事情是沒有辦法改變的。”聶端華將手裏的枯枝扔在地上,不無嘆氣的說道,“我們修士也是如此,不斷的前進修煉也只是為了爭這瞬息的時間。承擔我們自己的因果尚且不一定承擔的了,何況這麽多的凡人?就算我救了他們,接下來也總還有另外一些天災人禍等著他們。那些找我治病的,被人治愈是他們命不該絕,沒能及時找到我或者其他什麽原因死去就證明是回天乏力。師傅我是天道給與他們的一絲生機,但是同樣的,我救他們得到的功德也是我的生機。人類已經是這世間的主宰,若是再能長生,以後天道輪回,又當如何?”

聶端華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不免有些物傷其類的傷感。都說醫修飛升的幾率高,受到天道眷顧。但是哪裏會真的得到天道眷顧呢,只是因為他們每救一次人,便會與那人產生一絲因果,因果多了,天劫劈的東西也就多了,反噬給自身的自然也就少了。

說起來簡單的很。

但是如果醫修真的只是為了不斷的救人救自己,生生世世永無止境的都是天道手裏的一根線,那就失去了求道求逍遙自在的本意。

可是即使如此,醫修依然是不少修士最願意選擇的道種之一。

而他懷裏的這一個,恰好是很難得的醫修苗子。

起碼喬驚羽在遇見這些凡人的時候,雖然同情他們,但是卻不會傷感。或許是因為見得多,或許是因為不認識。但是這很好,都說醫修溫柔仁義,但是只有冷情冷性的醫修才能夠走的更遠。

“師傅,我不明白你說的是什麽意思?”喬驚羽疑惑的說道。

“不明白才好。”聶端華將喬驚羽往懷裏摟了摟,愛憐的摸摸喬驚羽的頭,“你現在還只是一個凡人小孩子,就安安心心的享受你的童年吧。以後等到你知道了,或許就沒有什麽好日子可以過了。”

那場瘟疫來的氣勢洶洶,聶端華想了想,還是提前帶著喬驚羽去了天元大世界。途中的時候經過太午門的舊址,還特意帶著喬驚羽去看了看。

“這是就是修士的門派。”聶端華抱著喬驚羽在空中說道,“你看下面那些一步步爬天梯的人,就是想要拜入太午門的弟子。”

“師傅也是這裏出來的修士麽?”

“不,我只是一個散修。”聶端華笑著搖頭,“如果我拜入大宗門,或許就沒有辦法成為一個醫修了。醫修的道統總是雜亂無章,沒有一個具體的地址。只是每隔那麽幾十年,都會有一個不錯的醫修出現而已。”

“哦。”喬驚羽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但還是將太午門三個字映入了腦海裏。也許他和太午門的緣分就要從小時候的經過太午門的時候開始算起。

喬驚羽其實到現在都不明白,為什麽師傅會選擇那麽一個劍修成為自己的道侶呢?

師傅的容貌很是不凡,加上醫修身上總是帶著一股讓人平靜的氣息。追求師傅的人一點都不少,可是師傅的道侶偏偏是一個渾身都散發著殺氣的劍修。不但是個劍修,還是一個魔修。

那個人在看見喬驚羽的第一眼就給喬驚羽留下非常不好的印象,似乎還為此爭吵了起來。那個人沒有徒弟,自然也不希望聶端華收徒弟。而且收徒弟也不該是這麽一個什麽用都沒有,還是需要別人照顧的小孩子。

喬驚羽當時只是緊緊的握住了聶端華的手,生怕師傅會聽那個人的話將自己丟掉。可是最後,似乎那個人還是同意了喬驚羽的存在。

這麽一過就是好幾年,喬驚羽在大世界裏不斷的吸入靈氣,勉強還是入了修真之道。三個人也一直生活的還算平靜,直到《八荒十地大逍遙真經》的出現打破了平衡。

那人雖然對喬驚羽不怎麽樣,但是對聶端華一直都很好,獨占欲強一些似乎也沒什麽,畢竟聶端華即使有了道侶依然是被不少修士覬覦的對象。以致於很久以前的喬驚羽就在想,師傅之所以找這麽個人做道侶,是不是就是因為他看上去就不好惹,可以幫師傅擋掉所有的花花草草。

等到那人將手中的劍指向師傅的時候,最為驚訝的反而是喬驚羽。

不過一本功法,師傅明明都已經將所有的利害關系說清楚,可是那人還是執迷不悟。師傅說他是有了執念,產生了心魔。但是這並不是他背叛聶端華的理由,沒有引子,心魔是不可能操縱修士的所有行為的。

喬爭一直在看著眼前的景象。

那個小小的自己正在拉著師傅聶端華的袖子,請求他和自己一起去辰元中世界,請求聶端華跟著他一起離開。

原來……還發生過這樣的事情麽?

喬爭靜靜的看著,眼睛眨都不眨的看著師傅聶端華。

他從相遇的那一刻開始看起,一直看到現在。

這些不過是他記憶深處裏產生的幻境罷了,有些事情甚至連喬爭自己都記不清楚了,但是這個幻境卻將所有的事情都一一展現了出來。因為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經歷過的真實記憶,所以修士在入了幻境的時候很容易就被迷惑,一次又一次的在這個幻境裏重覆著過去,最後只能在這個環境裏被糾纏致死。

喬爭知道這個幻境怎麽破,但是他舍不得破。

“師傅。”

“師傅。”

喬爭似乎和小小的喬驚羽的身影合在了一起,一起朝著聶端華發問,“為什麽不和我下去,他背叛了你不是麽?”

聶端華擡起手,想要摸摸喬驚羽的頭,但是手都伸到了空中卻又停了下來。

“這是我的錯。”聶端華張張嘴,輕聲說道,“他的心魔大半是由我而起,我不能逃。我逃了他就會大開殺戒,天元大世界的怪物實在太多。”

“那就不要管。師傅,求求你,跟我下去吧。我看見了,之前您被他砍中了一次。”喬驚羽兩只手扯著聶端華的手,使出了全身的力氣想要將他拉走。

一個沒有任何攻擊力的醫修和一個魔道劍修鬥法,後果會如何根本不用去想。

“驚羽,我們還會再見的。”聶端華掐了個法決,將一份玉簡和一枚儲物戒指一同封印進了喬驚羽的身體,“去辰元世界,在那裏你會過的不錯的。”

聶端華將喬爭送出天元大世界,還送了喬驚羽一枚隨著修為上漲才會逐漸接觸封印的儲物戒指,想著應該能夠讓喬驚羽在下界也過的很好。卻沒有想到刻錄著《八荒十地大逍遙真經》的玉簡不會被輕易帶出一個世界,只是因為當年的喬驚羽不過一個小孩,上天有好生之德,故而經過空間壁障之時,由那枚空間戒指代替了《八荒十地大逍遙真經》被毀去,最後留下喬驚羽一個人落在了辰元世界的一處小村落裏。

喬爭從頭看到了尾,最後在確定無法再見到師傅的時候,出手破陣,從這個幻境裏走了出來。在最後的時候,他還是沒有能在師傅的臉上發現有一絲的後悔。本來喬爭以為自己會不懂,但是卻突然發現自己其實能夠理解一二。

如果是三陽背叛了自己,或許他也舍不得殺了他,而是會將他一輩子囚禁起來,走到哪裏帶到哪裏。就算看著一具行屍走肉,天天被謾罵,他也絕對不會舍得放手。

喬爭在原地呆了半響,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心態似乎有些不對。

更加讓人郁悶的是,在做出三陽會背叛自己的這個假設的時候,他帶入的居然不是毛茸茸的三陽原型,也不是可愛的萌萌噠小正太,而是現在那個已經長成了,不善言辭,只是會時不時的從眼睛裏透露出奇怪視線的唐三陽。

不不不,應該是自己還在被幻境影響吧。

喬爭不禁感嘆起這個幻境的厲害來,比起沈遲的那個有過之而無不及。只是上次從沈遲的洞府裏走出去之後,他就努力收集了這方面幻境的資料。本來這個幻境裏勾引的應該是他最痛苦最不想記起的東西才是。喬爭原本以為會想起前世自己被陳之容害死的場景,但是沒想到出現的反而是和師傅聶端華有關的這一段。

也許,沒能勸師傅和自己一起逃走,才是他兩輩子都最悔恨的事情吧。

就連重生,也是在師傅離開自己之後。

喬爭看看周圍附近,幾乎沒有發現一個人,同樣的也沒有聽見什麽打鬥的聲音。

而從天梯的最前方,傳來的靈氣卻是越來越濃厚。

差不多已經到了尾端了。

從這裏走過去,跨天門就正式結束了。

喬爭拍拍自己的臉,收拾了一下心情繼續出發。

越到後面,天梯似乎又連在了一起。

途中遇見不少修士都面帶著痛苦的神色,應該還在幻境裏。

而岳銘則是已經醒來陪在還沒有醒來的衛含央身邊,看樣子怕是也剛醒來不久。

喬爭對著他點了點頭,繼續往前面走。

這樣的幻境對於岳銘這樣簡單而直接的劍修來說,或許會更加好過一些,心思越純正,道心越穩,受到的影響自然也越小。

“救……救命,喬師弟,可否幫我一把?”

喬爭走在一邊,突然發現前方不遠處居然躺著一個奄奄一息的人,那個人無疑就是陳之容了。更加讓人驚訝的則是他的丹田已經空空如也,全身筋脈都被人弄斷,估計馬上就要去被傳送出去,以後再也沒有辦法修煉,而是會變成一個手無縛雞之力比普通人還要有所不如的平凡人。

“……”喬爭沒有說話,只是靜靜的看著他。

陳之容的臉色似乎很不好,不過這也正常,任誰變成了他現在的樣子,臉色都不會好。

“喬師弟,求你幫我一把,前面就是跨天門盡頭,只要你帶著我過去,天元大世界的前輩一定會將我治好的。”這是陳之容目前唯一的出路了,他在半路上被周乘風攻擊,丹田的金丹都被周乘風給捏碎了。若非自己身上的異寶還有些效用,他也沒有辦法堅持到現在。只要撐了過去到達天元大世界,自己就可以東山再起!而在這個時候,他遇見了喬爭,實在是運氣不錯。

若是換了別人,恐怕不給他一劍就不錯了。

陳之容不禁暗暗感嘆自己氣運未盡,同時也對喬爭現在慢騰騰的做法有些不滿。他記得自己以前給喬爭送的禮物可不少,難道喬爭真的見死不救,也不怕以後道心微瑕麽?!

“喬師弟,你還在等什麽?”陳之容不由的有些大喘氣,他都快要堅持不下去了。

“我在等你什麽時候被傳送出去。”喬爭輕飄飄的回答道。

“喬……喬師弟,你是在開玩笑吧。”陳之容楞在原地,他不記得自己有哪裏得罪過喬爭,“喬師弟,現在……咳咳,若是我以前有什麽不當之處,還請以後再和我算。”

“恩,我現在不動手,已經是看在師門的面子上。”喬爭看著陳之容,心裏卻詭異的沒有一絲的爽快,相反,他只覺得這是一個大包袱,如今,這個包袱很快就要被放下了。

“喬師弟……,你!”陳之容已經堅持不下去了,但是他似乎還想要努力一把。

“我可以告訴你很多關於周乘風的事情,大師兄呢,我要和大師兄說!”

“他不在這裏。”喬爭臉上突然帶出了一絲的笑容,“你知道我為什麽要和你說這麽多的廢話麽?”

“……為什麽?”陳之容心裏似乎有了不好的預感。

“因為這樣你會死的更快一些。”喬爭笑瞇瞇的說道,緊接著,在陳之容的身上放置了一張飛行符。

陳之容在看清楚這張符箓的作用之後,一張不錯的臉已經扭曲如同惡鬼。

“喬爭!!!”

“再見了。”喬爭朝著陳之容慢慢的揮了揮手。

陳之容被傳送出跨天門的那一剎那,他身上的飛行符就發揮了作用,將他傳送了到了離著太午門相反方向的幾千裏之外。就憑借著陳之容如今的身體狀況,想必還不會等到飛行符落地,就會因為承受不住飛行的速度而死亡的吧。

喬爭掏出手帕,將剛才碰到陳之容衣服的手指來回擦了擦,緊接著,將這塊帕子燒的一幹二凈。

正是:

天門跨入碎丹田,

神符飛行消魂聲。

一朝大比恩怨斷,

從此青雲入天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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