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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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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0 章節

想尋你喝一杯。”他淡淡一笑,信手接過來一飲而盡,卻又提壺也斟滿了一杯,遞了給我,我仰頭幹了,笑道:“五哥,這酒便是叫人暢快的東西,我如今也喜歡上了。”

容植縱聲大笑,轉過身對臺上一拱手,揚聲道:“皇上,這裏宮禁深嚴,我顧忌青鳥,也不會造次,你毋庸多慮,且容我們兄妹好好說一陣話。”說著,提了酒壺,將我一拉,朝園子深處行去。

我渾渾噩噩,竟也只知道跟著他在禦花園行走,直至到了一個亭子。他才停了下來。他笑問道:“青鳥,那年中秋,我和你在這裏下棋,你可還記得?”

我擡眼瞧了一眼這亭子,正是蓁葉亭。五年前諸人在此對弈說笑的場景瞬間湧出,我低聲道:“彼時親友皆在,如今已然面目全非了。”我又道:“五哥,你風采依舊,叫我心裏安樂許多。”

他笑道:“我正說這許多年,他怎得突發善心讓我入了宮見了母妃一面。今日又召我入宮侍宴,原來是你回來了。”我輕聲道:“他念著兄弟之情,與我何幹?”

“他若念兄弟之情。也不會……”他正要說,突然又點頭道,“諸事皆同你無幹,可你卻因我們卷入其中,連累了你。”

我伸手將他手裏的壺取了過來。擡手一倒,仰頭喝了一口酒,才笑道:“因緣際會,如何能說的清楚。我因此與睿王和肅王有緣,是我的幸事。”

我又將酒壺一遞:“五哥,你也來一口。”

“在王府裏喝了五年。都喝厭了,有甚麽味道?”

我一笑,自顧自又飲了一大口。他瞧我這樣子。微笑道:“你不必心懷內疚,我早已經不怪你了。”我緩緩地放下酒壺:“你雖不怪我,可我自己心中仍是歉疚。”

他大笑道:“做了便做了,將這些事情放在心中又有何益?屈老夫子不也說:餘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尤未悔。”他又低聲在我耳邊道:“我便從未悔過。若有機會……”

“五哥……”我忙攔著他,“他已經是皇上。你如何還說糊塗話?”

“皇上……”容植哼聲道,“他做過了,也不知道這滋味好不好?”他突然又說道:“你適才只說肅王,卻不提皇上……”他淡笑道,“可是他做了皇上,待你不如從前了麽?”

我一楞,才回過神來,輕聲說:“五哥,我只是隨口一說而已。”

他哼了一聲:“他若真為你好,便不該叫你回來。”

“他這個皇帝做的無甚趣味,我……”我低聲道。

“無甚趣味?”容植哈哈大笑,“手掌天下生殺予奪之權,只會食髓知味,怎麽會無甚趣味。”

他手指著我,搖頭笑道:“青鳥啊青鳥,當初我誆了你,如今你又被他所騙。”

我聽了他這話,不知怎的,竟然有些惱羞成怒,嗔道:“五哥,你……”

容植截口道:“青鳥,你自幼在林間長大,十五歲才入了王府,如何懂得我們兄弟的心思。他若真不想做皇帝,他撇了一切同你浪跡山野去便了,抑或當初他從搴西回來便棄局認輸,我也會留他一命。他背水一戰,叫你引我入定鼎門之時,你難道真不知道他心中是如何想的?”

我渾身冷汗涔涔,不禁提起酒壺又喝了幾口。他又笑道:“我不怨他將我拘在府裏,但又何必將母妃遷居別室,乏人照應,還嚴加看管?璋顯大好男兒,卻叫他只在深宮嬉劍;二哥為他盡心竭力,他又何必格外盯著戶部?只不過他一心要做個繼往開來的中興之主,才處處裝模作樣……”

我立刻截了他的話道:“五哥,你說便說,莫要牽連了二哥。若不是二哥暗中照應,便只是我幾句話,怎麽叫他讓你去看貴太妃?”

容植哼了一聲,道:“你既知道是二哥之力,他卻故意在你面前示好,叫你以為他顧念的是你的情分。青鳥,正是唯獨你只念他的好,念著他的難,卻瞧不見其它,他因此才格外著緊你……”

我將壺裏的酒一口氣喝完,隨手就往地上一砸,碎片四處飛濺,我叫道:“五哥,你莫要再說了。”

容植瞧著我,嘴裏卻不住地嘿嘿冷笑。我心亂如麻,只將自己靠在柱子上,過得許久才低聲說:“妍姐姐當初是如何對你,我如今便是如何對他。不過如此罷了。”

他一怔,卻默默點了點頭,轉過身去,瞧著一旁,默不作聲。我渾身大汗淋漓,倚在柱上只不住地顫抖。忽覺得腳尖有一絲的麻木感,一直沿著手指往身上傳遞,又突然腹痛如絞,直遞到心口,幾乎喘不過氣來。我低聲叫道:“五哥……”

容植未理我,我瞧著自己手指,十分沈重,竟無法提起,我奮力大聲叫道:“五哥……”

他聽了我叫他,轉過頭來,卻似吃了一驚,跑到我身邊,驚聲道:“青鳥,你怎麽了?”

26 毒積於身

我只是喘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掰開我的手掌一看,又看了我的面色和嘴唇,微一搭脈,沈聲道:“怎麽會如此,像是中了毒。”他著急道:“快回去,叫禦醫。”

他正要抱我,我強忍著疼痛,使盡全身力氣,翻手在自己身上連紮了三針,護住了心脈,這才身子一軟,倒在他的懷裏。

容植一把抱起我,放腿直奔回梨花臺。沒跑幾步,便看到有侍衛四處湧出攔住他,他叫道:“去告訴皇上,青鳥中毒了,快叫禦醫。”許多侍衛立刻叫嚷著護著他奔向梨花臺,我已經毫無力氣,只能瞇著眼,瞧著眼前的一切。

他抱著我回梨花臺,我見到衡儼從上面沖下來,我想抓他,卻根本伸不出手。衡儼顫聲道:“怎會中了毒?”他大聲叫禦醫,容植抱著我,似是朝勤問殿奔去。我瞧見衡儼在後面,我想喚他,卻一聲也喚不出口。

容植抱著我奔回了勤問殿,將我放在床上。我只是不住地大口喘氣,我聽見腳步聲紛雜,又聽到香馨的哭聲。我僅剩了一點神志清明,微睜了眼看著身邊。

轉瞬便有三四個禦醫進了來,其中便有我認識的孫禦醫。他們輪流著給我搭脈,檢查身體,幾人又似在商討什麽,容植不住地催促他們,衡儼則是默默地坐在一旁。

幾個禦醫似商量完畢,朝著衡儼跪下,這時周圍突然安靜下來,我才聽到孫禦醫說:“……毒倒是可解,且夫人已經用銀針護住心脈,便已救了她一半性命。”

我又聽到容植怒道:“那還不快解毒救她?”

那幾個禦醫齊齊拜伏在地,孫禦醫直起身子說:“可夫人身上有著身孕,這毒侵入軀體。胎兒已經不能保了,只能服藥使其滑胎……”

衡儼突然臉色煞白,瞬地立起身,朝我看來。我竟完全不明白禦醫們是什麽意思,只是瞇著眼瞧著衡儼。

又看到容植指著衡儼怒罵道:“你要做皇帝便做,何必要拖累她?你叫她回來,便是叫她一再為你吃苦。一次如此,兩次仍是如此,你只顧著自己,自私過了份。既無法護住她。你做了這個混賬皇帝又有何用?”衡儼瞧著我,一聲不吭,只是由著他罵。

過了許久。衡儼才揮手道:“送睿王回府。”容植似乎仍未解氣,兩個禦林軍進來將他挾了出去。衡儼又對禦醫說:“去配藥吧,旁的朕皆不理,只要救回青鳥。”禦醫們磕了頭而去。

他到了我身邊,坐到了床邊。伸手握住了我的手。我無法動彈,只能使盡了力氣,微微地用手捏了捏他。他擡起頭看我,卻又撇過了頭去。我心中又急又痛,卻一句安慰的話也說不出來。又聽到禦醫匆匆忙忙跑回來,塞了幾顆丹藥到我嘴裏。餵水服下。我只是瞧著衡儼,他低聲說:“莫怕,我便在這裏陪你。”

我聽見他說了“莫怕”兩字。終於心中一安,再無驚懼。可身子再也熬不住,眼皮沈重,暈睡了過去。

我睜開眼時,天色似是下午。我身子已能動彈,只是十分無力。孫禦醫和香馨在餵我吃藥。見我睜開眼睛,孫禦醫似是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我低聲問道:“皇上呢?”香馨忙側開了身子,我才見到衡儼坐在書桌前。他見到我醒了,忙起身到了我身邊坐下。他眉頭深鎖,我只敢微笑道:“我可是沒事了?”

他微微一哂,轉身瞧向孫禦醫。孫禦醫忙答道:“大部分毒已化解,只是夫人的毒侵入身,似乎已有時日了,需得慢慢再服藥化清,不可留一絲餘患。”

我聽得一怔,問道:“我怎麽會中了毒?”

孫禦醫垂手道:“夫人身上的毒日積月累,只是分量不重。恰好中秋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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