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78章 章魚

關燈
第78章 章魚

大章魚還想追上去。

毓秀見狀,立即用力拍打大章魚的腦袋,扯著嗓子喊道:“別追了別追了,按照我說的來,往後走!”

雖然大章魚的動作已經慢了下來,但還是有些猶豫,它似乎很想給那些人一頓教訓,尤其是被那些人擁簇在中間的山迪。

它看不慣山迪,就跟之前看不慣萊奧一樣。

它恨不得用幾只觸手把那個礙眼的家夥撕碎。

毓秀自然猜到了大章魚在想什麽,剛才大章魚往前沖時很明顯是對準了山迪所在的方向。

顯然這個大家夥還在為他摸了山迪頭發的那件事吃醋。

本來毓秀還不明白這個大家夥怎麽有那麽大的醋意,稍不註意就酸醋橫飛,可轉念想到這個大家夥就是他苦苦尋找的江恩臨和塞斯,他瞬間釋然了。

江恩臨和塞斯吃醋的本事可一點不比大章魚小。

“你想不想和我一起離開這裏?想的話就按照我說的來,我們一起離開,去外面生活。”毓秀伸手摸了摸大章魚的腦袋,鄭重其事地說,“你再這樣鬧下去,只會讓他們成功拖延時間用炮臺來對付你,到時候我們都走不了,你被他們抓住殺掉,我也要和萊奧舉辦結婚儀式。”

“結婚儀式”四個字好像一下子刺激到了大章魚。

它肉眼可見地激動起來,不僅觸手亂舞,而且從身體裏溢出的黑氣猶如暴風雨前的雲霧一般更加瘋狂地翻騰起來。

毓秀感受到了它的情緒。

他撫摸著它滑溜溜的皮膚,溫聲細語地說:“帶我走吧。”

大章魚轉身就走。

這一刻,毓秀無比慶幸他這幾天閑來無事把烏卡郡國和城堡群的地圖全部背了下來,沒想到今天在這麽關鍵的時刻派上了用場。

他們往後是朝著城堡群的西北方向走,那邊沒有城堡,只有一些小的獨立的房屋,再往外就是大片的樹林以及層巒疊嶂的山峰。

那些山峰連綿起伏,從西到北連成許多“一”字,正好分開了烏卡郡國和相鄰的萊爾郡國。

萊爾郡國和烏卡郡國在兩百多年前由一個君王統治,那個君王被刺殺後,下面的人開始了長達五十年的爭奪戰,並硬生生將一個完整的國家一分為二。

盡管萊爾郡國和烏卡郡國有著相同的歷史、習俗、文化,卻是靠近略爾斯海灣的這些小國中最水火不容的兩個國家。

毓秀便是計劃逃到萊爾郡國。

他發現這兩個國家連流通的貨幣大致相同。

沒有其他人的阻礙,他們這一路走得十分暢通,只是當他們快要進入樹林裏時,旁側冷不丁冒出一群人。

與此同時,十來架黑洞洞的炮口對準他們。

臉色蒼白的萊奧被幾個士兵從樹後攙扶出來,雖然他也全副武裝,但是身上堅硬的鎧甲遮擋不住他眉眼間的虛弱。

他微微喘氣,死死盯著被大章魚的觸手舉在半空中的毓秀。

“秀,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下來。”萊奧聲音沙啞地說,“即便我拼了這條命也要殺掉那只該死的大章魚。”

大章魚下意識把毓秀藏到身後,面向萊奧,縈繞在它周圍的黑氣翻騰得越來越厲害。

毓秀怎麽都沒想到他們竟然會在這裏撞上萊奧的守株待兔。

不……

應該是沒想到萊奧寧願拖著受傷的身體也要把他留下來。

當初他就覺得萊奧對待原主的態度太奇怪了。

不像是喜歡,倒像是強烈的占有欲,單純把原主當成了自己的私有物品。

雖然烏卡郡國的男女法定結婚年齡都是十六歲,但是萊奧未免太急切了些,聽黛西說他剛滿十六歲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原主舉辦結婚儀式。

不過當時因為原主還未成年,他們的結婚儀式也就像山迪說的那樣延後過一次。

太奇怪了。

真是太奇怪了……

本來毓秀還很想不通,可是當他無意間對上萊奧的視線,註意到萊奧眼裏的緊張多於恐懼時。

剎那間,之前想不通的種種全部想通了。

原來如此——

“萊奧,你不用救我了。”毓秀開口道,“我覺得這樣很好,至少比和你結婚好。”

聞言,萊奧猛地一頓,臉上浮現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他仿佛不敢相信這番話是從毓秀嘴裏說出來的。

“秀,你在說什麽?你瘋了嗎?!”

“我很好,我也沒瘋,如果我和你結婚的話才是真的瘋了。”毓秀一邊安撫地摸了摸大章魚的腦袋一邊冷聲說,“你想怎麽擴招烏卡郡國的領土是你自己的事,不要把我扯進來,更不要以為你通過你和我的這樁婚姻就能把我父親和母親的南施郡國拉入你的陣營。”

萊奧是唯一的王室繼承人,不存在爭權奪利的事情發生。

那麽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各個國家之間爭奪領土。

如今已經過去兩百多年,烏卡郡國的城堡群依然僅靠萊爾郡國的邊界,也許烏卡郡國的王室從未打消過統一萊爾郡國的想法。

而王室中最激進且沒有之一的成員便是萊奧。

原主父親和母親統治的南施郡國是靠近略爾斯海灣的這些小國中最與世無爭的一個國家,倘若萊奧想要拉攏略南施郡國,恐怕和原主結婚只是他整個計劃中小小的一步。

當然,也是最關鍵的一步。

所以每當別人哪怕是一只大章魚接近毓秀時,萊奧都會如臨大敵。

事實證明,毓秀猜對了,他眼睜睜看著萊奧的臉色由白轉青、又由青轉黑,最後黑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秀,原來在你眼裏,我是這樣的人。”萊奧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盯著毓秀。

他目光陰沈,連旁邊的士兵都有些毛骨悚然。

還好毓秀離得遠,他只感覺到了萊奧被戳穿內心陰謀後的惱羞成怒,他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是。”萊奧居然大方承認了,“所以我絕不允許那只該死的大章魚把你帶走,上天註定你是我的未婚夫,從你出生的那一刻起,你的一生就和我綁定在了一起。”

說完,他高高揚起手。

炮臺後面的炮手立即做好準備。

“那可能你沒聽過一句話,命運都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毓秀有些不耐煩地說,“還有,你的廢話太多了。”

話音未落,他猛地拍了下大章魚的腦袋,“跑!”

大章魚似乎早就料到他會這麽說,幾乎是在他說話的同時,濃黑的墨汁宛若花灑一般地轉向那些炮手。

誰知士兵們早就準備,眼疾手快地撐傘擋住了墨汁。

下一刻,一顆顆炮/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破空氣砸到大章魚身上。

炮/彈在大章魚身上炸開花。

盡管大章魚沒有發出任何痛苦的叫聲,可劇烈顫動的身體還是暴露了它的情緒,它把毓秀護在懷裏,用幾只觸手將毓秀遮擋得嚴嚴實實。

“接著開炮!”萊奧趁機大喊,“對準它的腦袋,不要傷及無辜,往死裏打它!”

“是!”炮手們紛紛應道。

準備第二炮需要一些時間,這個時候就需要弓箭手頂上了。

然而弓箭手們剛上前做好準備,眼前光線卻驟然一暗,他們還沒來得及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就被大章魚甩來的觸手拋到了半空中。

緊接著,是弓箭手們落地的聲音。

咚——

咚咚——

沈悶又無比刺耳。

扭頭看去,只見那些弓箭手都沒了聲息。

大章魚完全被剛才的炮/彈激怒了,黑氣如潮水一般從它身體裏湧出來,淹沒了被它護在懷裏的毓秀。

如果萊奧能透過黑氣看見大章魚的身體,那他一定能發現大章魚身體的顏色紅得絢爛——猶如帶著尖刺卻綻放得最美的花朵,也猶如帶著劇毒卻生長得最艷的蝴蝶。

都說越是色彩鮮艷的生物越是危險。

海底生物也不例外。

可惜萊奧看不見也沒機會看見了。

他整片視線在瞬間被濃黑的墨汁填滿。

墨汁強勢地穿透了他手上的紙傘,仿佛有生命似的爭先恐後地爬遍了他的全身。

不光是他,還有他周圍的士兵們也沒有幸免於難。

萊奧張了張嘴。

不知怎的,他竟然想再喊一聲秀的名字。

可他發不出一點聲音。

很快,他再也沒了意識。

得知消息的國王和王後匆匆忙忙趕過來的時候,大章魚已經帶著毓秀走遠了,草地上只剩下幾架炮臺和萊奧以及士兵們的屍體。

“萊奧!我的兒子啊!”王後傷心欲絕地撲過去,但還沒碰到萊奧的屍體,她就被身後的國王一把拽了回去。

“別碰那些黑色液體!”國王厲聲道,盡管他看上去比王後冷靜不少,可他眼裏的悲痛也濃烈得幾乎凝為實質。

“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啊……”王後滿臉淚痕,倒在國王懷裏哭得近乎昏厥,她喃喃自語地說,“是我疏忽大意了,我應該親自看著他才對,如果他沒跑出來,可能就不會經歷這樣的事,都是我的錯……”

王後悔得腸子都青了。

自從萊奧受傷躺在床上以來,脾氣變得越來越古怪。

萊奧嘴裏時常念叨著那只大章魚,還有好幾次不管不顧地下床拿起劍要去殺掉那只大章魚。

王後被萊奧大變的性情嚇壞了,連忙讓侍從拿來繩子把萊奧綁在床上,才終於讓萊奧老實了些。

可她沒想到,今天她不過是去處理霍姆斯那件事的功夫,萊奧就跑出來了,還擅自帶領一群士兵圍剿那只大章魚。

她唯一的兒子。

就這麽沒了……

想到這裏,王後再也禁受不住喪子的打擊,眼皮一翻,直接在國王懷裏暈倒了。

這時,跑去樹林裏查看情況的士兵回來了,聲音發抖地說:“國王陛下,那只大章魚朝著南施郡國的方向去了,小少爺還在它手裏。”

國王臉色慘白地望向南施郡國所在的方向,他嘴唇微張,沈默了一會兒,才問士兵:“你覺得它會傷害秀嗎?”

士兵想了想,鬼使神差地大著膽子搖了搖頭:“據我所知,那只大章魚很喜歡小少爺。”

說來真是荒謬。

一只大章魚竟然會喜歡上人類,可事實就擺在他們眼前,那只大章魚連逃跑時都不忘帶上小少爺。

只是可憐了小少爺,雖然暫時不會有生命危險,但肯定會經歷一些他們不敢想象的事。

士兵見國王陡然沈默下來,又大著膽子問道:“國王陛下,我們要追上去嗎?”

“不了。”國王搖了搖頭,隨即打橫將懷裏的王後抱起來,他嘆息道,“說到底還是我們先招惹了它,不經它的允許就把它從海裏捕捉上來,萬物皆有靈性,可能這就是我們的報應吧。”

死亡是萊奧貪婪的報應。

失去唯一的兒子是他和王後縱容孩子的報應。

至於秀——

是他們對不起他、連累了他。

-

毓秀不知道他們走了多久,他看見天空中的太陽慢慢落下去,黑暗降臨,樹林裏也開始熱鬧起來,身邊都是此起彼伏的蟲鳴聲。

透過樹葉間的縫隙,還能隱約看見那條綠色光帶在天際飄浮。

大章魚行走的速度越來越慢,不知道是受了傷的原因還是離了水的原因,時間對它而言似乎非常難熬。

然而它始終把毓秀緊緊護在懷裏,像是害怕又有什麽東西突然砸過來。

本來毓秀還以為白天大章魚狂躁殺人是因為被那些炮/彈砸疼了,後來才意識到大章魚是在害怕他被那些炮/彈傷害。

比起大章魚的皮糙肉厚,他的生命實在太脆弱了。

大章魚擔驚受怕的樣子讓毓秀格外心疼,他摸了摸大章魚裹著他的觸手,輕聲說:“他們應該不會追上來了,你放下我,我們今晚就在這裏休息吧。”

其實這句話在白天就被毓秀說過好幾次,可大章魚不聽他的話,堅持還要往前走。

不過這會兒的大章魚快要支撐不住了,它不得不放下毓秀,然後砰咚一聲倒在落滿樹葉的地上。

毓秀想看看大章魚身上被炮/彈砸中的地方,結果剛擡起腳,就被大章魚伸來的觸手按倒。

隨後觸手熟練地裹上毓秀的腰。

大章魚用觸手把毓秀纏緊並固定在自己身邊後,才有了些許安全感,於是放心地閉上眼睛休息。

毓秀:“……”

他總感覺他像洋娃娃似的,而大章魚就是喜歡玩洋娃娃的幼稚小孩。

“你放開我,讓我看看你有沒有哪裏受傷了。”毓秀無奈地拍了拍大章魚的腦袋。

之前大章魚的腦袋一直滑溜溜的,摸著像極了Q彈的果凍,而現在又幹又澀,手感一點也不好。

大章魚的皮膚狀態就跟它的精神狀態一樣差。

看來哪怕是大章魚也要註意防曬。

哎……

毓秀忍不住在心裏嘆氣。

他懊惱地想——

也許他不該自作聰明地和萊奧說那些話,他本想轉移萊奧的註意力再趁其不備地逃走,沒想到反而幫了倒忙。

如果當時大章魚直接帶著他沖破重圍,那麽被炮/彈砸中的可能性說不定會小許多。

可惜這都是馬後炮了。

毓秀腦子裏的想法千轉百回,都轉好幾個圈回來了,大章魚還是沒有松開他的意思。

“餵……”毓秀只好又拍了拍它,“你這樣讓我怎麽看?”

他以為大章魚睡著了才沒聽見他的話,誰知大章魚是在裝睡,被他接連拍了幾下後撒嬌一般地用大腦袋拱了拱他的胸口。

毓秀才不吃它這套,伸手推搡它:“你放開我啦。”

大章魚依然用大腦袋拱他,把撒嬌耍賴進行到底,裹著他的觸手也是不管怎樣都不肯松開。

毓秀和大章魚磨了半天,磨得大章魚沒休息好,他也累得氣喘籲籲。

他到底不忍心再繼續磨下去,於是暫時作罷。

他換了個舒適的姿勢靠在大章魚的觸手上,有一搭沒一搭地撫摸著這個大家夥的觸手,輕聲細語地哄它入睡。

毓秀原打算等大章魚睡著後再去看看它的傷勢。

誰知他自己也疲倦極了,不一會兒,他的眼皮開始打架,黑暗逐漸在模糊的意識中占領高地。

他這一覺睡得很沈。

但他沒睡多久,猛然間被一股結實的力量勒醒。

毓秀睜眼看見被星光映得朦朧的樹影,一時間居然有種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覺。

直到所有意識全部回籠,他才想起來他和大章魚已經逃出城堡群進入緊靠萊爾郡國的樹林。

他伸手揉了揉眼睛,正想去摸大章魚的觸手,卻忽然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觸手呢?

裹著他的觸手呢?

還有墊在他身下的觸手呢?

他在昏暗的光線中定睛一看。

別說那些觸手了,整個大章魚都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個□□且緊緊抱著他的男人。

剛才他便是被男人緊緊摟著他腰的雙手勒醒了。

男人面朝著他,似乎睡得很沈,黑暗中男人的臉只呈現出淺淺的輪廓,五官也有些看不清。

可哪怕只看一眼,也把毓秀看楞了。

這張臉……

不正是江恩臨的臉嗎?

此時此刻,毓秀連呼吸都停住了。

之前他腦海裏設想過無數種他和江恩臨重逢的場景,卻沒想到是在這樣狼狽的情況下,他也設想過無數種他見到江恩臨後的反應,可事實上他沒有一點反應。

他的所有情緒都好像被人按了慢放鍵,一點一點地湧上來時已經是幾分鐘過後了。

他就這樣怔怔地看著江恩臨,然後伸出雙手緩慢地摟住了江恩臨的脖子,順便把自己的臉也貼在了江恩臨的臉上。

可是江恩臨的皮膚仍舊非常幹燥,仿佛一碰就會碎掉。

毓秀感受到這點後,不由得擰起眉,他放開江恩臨,又費了好一會兒工夫才把江恩臨圈在自己腰間的手拿開。

他趕忙爬起來蹲在江恩臨面前,輕輕點了點江恩臨的肩膀:“醒醒。”

江恩臨毫無反應。

“江恩臨?塞斯?”

毓秀一邊喊著一邊加大力度推搡江恩臨的肩膀。

江恩臨就跟昏死過去了一樣。

強烈的不安悄無聲息地爬上毓秀心頭,毓秀小心翼翼地把手探到江恩臨鼻下時,緊張得呼吸都在顫抖。

好在江恩臨還有氣息。

毓秀松了口氣,擡手抹了把額頭,抹到了一手的冷汗。

好在他為了參加茶話宴盛裝打扮過,身上穿著的衣服比以前寬松也比以前厚實不少,他脫下外衣勉強裹到江恩臨身上,又脫下最裏面的內衣撕成布條。

他把布條攥在手裏,臨走前彎腰親了親江恩臨的額頭:“你在這裏等我,我去附近找找有沒有水源,很快回來。”

其實樹林裏很少能找到水源,毓秀也只是抱著一點僥幸。

他實在沒辦法坐以待斃。

誰知好運偏偏降臨在了他身上,就在他嘗試了四五次且再一次快要用盡身上的布條時,他聽見了湍急的流水聲。

他頓時大喜,顧不上體力的透支踉踉蹌蹌地順著聲音跑過去。

前方果然有一條河流。

湍急的流水裏灑滿了被打碎的星光,在黑夜裏近乎發出耀眼的光芒。

毓秀從未覺得河流的叮咚聲這麽悅耳過,恍若天籟一般。

他一邊做記號一邊跑回去,可是怎麽把江恩臨弄到河邊這件事讓他犯了難。

江恩臨不可能自己起來走過去,他這矮小又虛弱的身體也背不動或者拖不動江恩臨,而且江恩臨的皮膚非常幹燥,他擔心自己胡來反而害了江恩臨。

一陣猶豫過後,毓秀只得再脫下一件衣裙,只穿著一件背心和一條緊身短褲在河流和江恩臨直接來回跑。

他把衣服吸滿水,裹上樹葉抱在懷裏,跑回江恩臨身邊後,再把衣服裏的水擠到江恩臨身上。

如此反覆多次下來,江恩臨的皮膚慢慢吸收了那些水,幹燥的狀態有所緩解。

毓秀見狀,跑得更加賣力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

毓秀已經數不清自己來來回回跑了多少趟,他本就身虛體弱,長時間的來回奔跑讓他頭暈眼花,心跳加速,好似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氣來。

他來到河邊時,驀然兩眼一黑,竟然直挺挺地往前栽去。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