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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四面八方瞬間湧上來一幫人,用手銬直接拷上躺在地上打滾的男人,原本坐在他對面的女孩也是神情一邊,嬌滴滴的模樣也立刻變成英姿颯爽。
“你為什麽打人?”趙勇松開了淩錦,含著笑問女生。
“你們是警察?”沒有直接回答趙勇的問題,淩錦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怎麽回事啊,她來揍個人,為什麽會忽然冒出一幫警察?
“你知道你剛才打的是什麽人嗎?”趙勇又問,臉上的笑意更濃。
“是個騙子!他騙了我朋友的色不夠,還騙了我朋友的財!”淩錦想到這裏,憤恨的剜了被警察迅速帶出咖啡館的男人一眼,咬牙切齒的說,“警察叔叔,你們一定要把他帶回去嚴刑拷打,指不定他還騙了多少無辜少女,荼毒社會!”
“那你知道你剛才打人是違法的嗎?”趙勇看著淩錦認真的模樣,憋住笑,繼續問。
“你們要是看不見,不就不違法了麽,是不是。”爆發小宇宙的淩錦逐漸冷靜下來,被趙勇這麽一提,她也知道自己在公共場所打人還被警察叔叔抓個正著會有什麽下場。對著趙勇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開始拍眼前這個高大男人的馬屁,“您真厲害,一般我在氣頭上沒幾個人能拿住我,您真不愧是警察叔叔,幹脆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就給我拿下了。”
淩錦一邊說著一邊還比劃著,趙勇第一次聽到有女生形容自己強壯,不禁對這個突然冒出來打亂他們計劃的女人越來越感興趣。
“我現在有個讓你將功贖罪的機會,你朋友既然被他騙過,你就帶你朋友到警察局來錄個口供,來日可以作為呈堂公證。”
“配合你們的工作,是做一個優秀公民的應盡義務!”淩錦咧嘴一笑,對著趙勇敬了個不標準的禮。
往事如雲煙在淩錦眼前飄過,那時混亂不堪的咖啡館,明顯驚嚇過度幾欲暈倒的咖啡店老板,津津有味看戲的員工。這段早已被淩錦壓在心底的記憶,當再次拿出來之後,比淩錦意料中的要清晰數倍。仿佛那件事情昨天剛剛發生,她現在不過是重新溫習一遍而已。
淩錦坐在靠窗的位置,兩年過去了,藍山咖啡館裏的布置還和當初一樣,就連服務員和面無表情的老板都沒有什麽太大改變。
但因為人不一樣,心不一樣,再熟悉的場景也都變得不再一樣。
淩錦知道趙勇喜歡提前一點達到約定地點的習慣,為了不讓對方等,淩錦比預計時間提前了十分鐘,在十二點五十的時候到達藍山咖啡館。沒想到,她剛推開咖啡館的門,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已經沖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簡單寒暄兩句,趙勇沒再跟淩錦多廢話,直接進入主題:“網上那篇帖子是你寫的?”
“你看了?”淩錦依靠著沙發,用餘光註意著許風揚的一舉一動。說來也奇怪,在這麽有意義的地方再次見到趙勇,淩錦居然沒有之前那種心悶和難受。
或許是因為她現在心裏只有正事的原因吧。
“這可是一夜就躥紅的帖子,怕是現在沒幾個人不知道吧。”趙勇點了一杯冰紅茶,他額頭還未全部擦幹的汗水告訴淩錦,趙勇也是剛來沒多久,並且還是一路小跑而來,“關於這件案子,你想知道什麽,你又打算如何幫雲潔呢?”
“我想知道案子的經過。”許風揚也不羅嗦,他翹著二郎腿,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鎖定淩錦,生怕女生再出什麽岔子。
“第一案發地點是雲潔宿舍的衛生間,案發時間周六十二號傍晚五點鐘左右。當時雲潔在衛生間洗衣服,正好在秦思瑤進入衛生間的時候雲潔不小心將肥皂弄掉在地上,肥皂沫不小心濺在了秦思瑤腿上。惱怒的秦思瑤開始對雲潔進行辱罵,甚至動手打雲潔。被刺激到臨界點的雲潔在終於忍無可忍的時候出手反抗,她說自己就推了秦思瑤一下,誰知秦思瑤踩到她掉在地上的香皂,不小心滑倒,腦袋正好磕在凸出的地板磚上,當場死亡。”趙勇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淩錦則在腦海中想象當時的畫面。
“之後呢?”
“確定秦思瑤死亡之後,雲潔並沒有慌亂,反而異常的鎮靜。她先找出自己平時回家用來拉行李的行李箱,因為秦思瑤本身就很嬌小,所以很容易就被塞了進去,接著她又把衛生間打掃了一邊,將血跡清理幹凈後,用行李箱將屍體運到那條小路。之後便是你發現了屍體,接著報警。”簡單的將案件說了一邊,說完之後趙勇還掏出一個破損的小本子,將剛才所說的,和本子上記載的對照一番。
聽完之後,淩錦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哪裏不對。她偷偷瞅著許風揚,發現許風揚也陷入了思考,男生眉毛微微皺著,應該和現在的自己一樣。
“箱子是打開的。”幾秒之後,許風揚終於開口,問出了關鍵所在,“我發現屍體的時候,旅行箱並沒有拉上拉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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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重新運轉的命運之輪 第五十三章 絕望到希望
無論淩錦如何回憶,那天的情況都是,她用一根木棍輕松挑開了箱子,發現裝在裏面的屍體。除了避開圍在箱子周圍的蒼蠅之外,她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
雲潔如果是丟了箱子就走,那麽一定不是她把箱子打開,也就是說,之後還有一個人發現了屍體,她打開箱子之後看到了裏面的屍體,沒有來及把旅行箱的拉鏈拉上就落荒而逃。不過即使發現這一點對於雲潔也沒有什麽幫助,無非多牽連一個人而已。
淩錦裝作思考,光明正大的把目光投向許風揚,許風揚還是看不出表情,淩錦卻知道,男生的腦袋一定在高速運轉中。
“大致的案情就是這樣,其實即使雲潔不自首,我們也很快就鎖定了她。箱子上的指紋,還有從三號教學樓前監控拍攝到的畫面,破綻百出。”趙勇端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將冰紅茶一飲而盡,“我警局那邊還有事,先走一步。”
“沒關系,有事你先走。”許風揚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對了……”就在趙勇站起身往門口走去,經過淩錦的一瞬間,一直平靜的淩錦心中忽然掀起波濤,她一把拽住男人的手,勉強擠出一絲笑,“你女朋友……”
“已經火化了。”趙勇陽剛的臉一下子變得柔軟,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戴著的紅色細繩,“多謝關心。”
“節哀……順變……”淩錦像一具木偶一樣,松開趙勇,嘴角還掛著未來及收回的微笑。趙勇什麽都沒說,他沒有註意到男生目光中的呆滯,直接轉身離開。當聽到咖啡館的門打開又合上,淩錦頹然的倒在沙發裏。
她的身體被火化了,以後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淩錦這個的人存在。她只能作為許風揚,等著死亡的再次降臨。
窗外的陽光靜謐,玻璃窗阻隔了馬路的喧囂。咖啡館裏飄蕩著爵士慵懶的調調,中午一點,咖啡館裏並沒有什麽顧客,服務員骨子裏都被染上了音樂的懶散。
藍山咖啡館裏的時間似乎靜止一般,和周圍分隔開來,陽光順著路兩邊梧桐樹葉的間隙射下斑駁的光點,路過行人一陣人影斑駁。
適宜的溫度還有松軟的沙發,空氣中彌漫著的咖啡和甜點的香味,所有的一切都是淩錦從未發現的美好。
美好的外衣遮擋住人們的雙眼,叫他們看不見傷痕或者悲劇。淩錦從口袋中掏出煙,還沒來得及點燃火,就被趕來的服務員禁止。
無奈的交出香煙,淩錦盯著剩下的一包煙忽然呵呵笑起來,現在自己面前的路,除了死,就還剩死了。想透這一點,淩錦心中湧出一股名為釋然的氣體,這股氣直沖她的腦門,沖開她緊蹙的雙眉,沖走她眼眸中的黯然。
她忽然想起上大學時流行過的一句話:我們要好好的活,因為我們會死很久。
她要好好的活,拋棄淩錦的生活,連帶著許風揚的那一份,好好的活。
許風揚靜靜看著淩錦,女生的平靜有點超出他的預料。她不應該是暴走或者歇斯底裏麽,為何會如此平靜。
“走吧……去畫廊。”淩錦站起身,直接就朝門口走去。
“看起來,你終於想開了。”許風揚跟在她身後,嘴角含著笑。
“反正我都死了,還想那麽多幹嘛,反而現在比較苦逼的人是你,不是麽?”淩錦停下腳步,扭過頭對許風揚粲然一笑,站在她正後方的男服務員被這突如其來映入眼簾的笑容所鎮住,這個從進門就一直散發出憂愁感的男人,居然能綻開一個如此灑脫的笑,笑臉讓他深深著迷。
“不要隨便這麽笑,你千萬不要低估這具皮囊的殺傷力。”許風揚收回笑臉,徑直朝前走。淩錦嘀咕了一句‘臭美’也緊緊跟了出去。
推開咖啡店的門,陽光毫無保留的灑滿淩錦全身,每往前邁進一步,淩錦有種特別踏實的感覺,腳底的每一寸都結實的踩在了大地上。
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句話淩錦是這樣理解的,老天爺斷了她的所有念想,而後讓她借由這具軀體重生。
離開咖啡店淩錦就直接去了高蔚藍的畫室,剛進畫室大門,她就看見今天穿了一身紫色的女人正站在一幅畫前面靜靜思考,這幅畫以深紅作為背景,夾雜黑色和白色,在這三種顏色中間,一個健壯的男人全裸的躺在那裏,胸口插著一把刀,雙眼圓睜,明顯是死不瞑目的樣子。
“小許你來得正好,這幅畫剛送到,你覺得如何?”高蔚藍伸出同樣艷紅的指甲,問淩錦。
淩錦默默走到高蔚藍身邊,等許風揚發表意見,她除了覺得這幅畫有點惡心人以外,什麽想法都沒有。
“太刻意……”許風揚盯著畫,很快就給出評價,“想故意營造出絕望的氛圍但沒有成功,這幅畫可能沒有那麽值得入手。”
“哦?所有人都說這畫給人感覺很絕望,你卻說它沒有。”高蔚藍立刻來了興趣,重新開始審視起這幅畫。
“睜著眼睛說明畫中的人死不瞑目,閉上眼睛之後才代表了放棄希望徹底絕望。”許風揚盯著畫中的男人,還有背景的深紅,“總讓人有種他其實在等待著什麽人來救命一樣,而背景的大片暗紅色間雜這黑和白,讓我感到其實這幅畫就像一個故事一樣,未完待續。完全沒帶給我絕望之感。”
“接觸過屍體的人,真就是不一樣。”高蔚藍讚許的對著淩錦點點頭,“我看了網上一篇關於拿起兇殺案的帖子,寫的很不錯,絲絲入扣,讓我不由自主的就站到了兇手那一邊。”
“多謝誇獎。”許風揚毫不掩藏,直接承認了那篇帖子是自己的作品。高蔚藍在聽到他的回答之後,卻顯得微微有些吃驚,“原來你不止賞畫在行,寫文章也挺厲害。”
“不過是繼承了父母的一些優點而已。”稍稍收斂起目光,許風揚抿著嘴唇微笑。
“你把事情剖析的很到位,恐怕看了帖子的人,都會偏向雲潔那邊。”
“公道自在人心罷了。”許風揚一直保持著溫和的態度,像一塊上好的玉石,立在畫廊中,慢慢綻放他的光華。
“你呀!還真是刀槍不入。”聽了許風揚的回答,高蔚藍咯咯笑出聲,眉眼間的風情萬種連淩錦這個女人都有些難以招架。
許風揚還未來得及張開口,先看見淩錦掏出口袋中的手機,他將話咽回肚子裏,附在手機邊一起聽起來。
來電話的是個陌生號碼,這個號碼讓淩錦心中產生一股隱隱的不安,“你好,哪位?”
“我是梁晨,小潔她……她在看守所自殺了!”
第一卷:重新運轉的命運之輪 第五十四章 反抗與隱忍
去醫院的路上,淩錦一直不太明白聽到雲潔自殺未遂這個消息後,許風揚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是個什麽意思。
淩錦嘗試著從許風揚的角度將事情捋了一遍,發現雲潔自殺確實不是什麽壞事。
如果是畏罪自殺,她可以繼續在網上發帖,說雲潔飽受良心的譴責博同情。要是雲潔自殺這件事情另有隱情,那她可就更有寫頭了。
想到這裏,淩錦原本沈重的心情也輕松不少。最重要的一點是,人沒死成就好!
只要還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
雲潔選擇了割腕自殺,割腕的東西是一小塊碎玻璃,幸好發現及時,只是昏迷了過去,並沒有什麽大礙。
“怎麽回事?”淩錦剛下出租車,就看到了在醫院大門口來回踱步,一臉慌張神色的梁晨。
“看守所的人中午給我電話,說小潔自殺,我想去看看她可是……”梁晨顯然慌了神,他一張方正的臉擰在一起,變成了一個皺皮的包子。
“知道原因嗎?”
“那些人根本不讓我靠近……”說到這裏,小憤青梁晨臉上露出憤恨的表情,相比那幫人不是不讓他靠近那麽簡單。
“好,我知道了,剩下的交給我解決。”淩錦學著許風揚,先對梁晨點點頭,接著掏出手機,撥通許風揚指定的號碼。
當淩錦結束通話之後,她和梁晨在這家醫院裏,幾乎能夠做到暢通無阻。
“真沒想到,拘留所所長你都認識?”讓梁晨帶路去雲潔的病房,自己則跟在梁晨後面。
“不過是他女兒準備出國事項的時候,我幫了一些忙而已,也不算什麽。”許風揚沒有幫剛才的事情放在心裏。他從不為自己的人際所擔憂,認識人對他來說,就像吃飯睡覺一樣簡單。
說著說著,兩人就來到了雲潔的病房外,說了一句我們是雲潔的家屬,門衛很識相的給兩人讓了道。
梁晨惡狠狠的瞪了站在左邊的警察,迫不及待的推門進去。
因為雲潔的身份特殊,所以她住的是獨立病房,小單間裏,電視空調衛生間一應俱全。
雲潔躺在雪白的床上,她已經醒了,正瞪著一雙大眼目光呆滯的望著天花板發呆。淩錦猜不到她在想什麽,聽見她和梁晨進來的動靜雲潔也沒有分神。
似乎天花板上的東西極度吸引著她的註意力,淩錦偷偷瞟了一眼天花板,上面什麽都沒有。
“小潔……”醞釀了半響,梁晨踟躕了一會兒,終於開口,他還沒開始說話,卻反被雲潔打斷。
“為什麽要救我……我該死。”女生已經平躺在那兒,眼睛盯著天花板,淩錦卻分明看見,她張口的一瞬間,眼淚順著眼角一路滑下。
“你認為自己是殺了人該死?還是反抗了秦思瑤該死?”許風揚反問女生,表情依舊是雲淡風輕。
淩錦沒來及收起笑臉,她嘴角還留下的那抹殘笑,使她看起來格外冷酷。
笑真是可奇怪的東西,有時它代表了溫暖與陽光,有時又顯得如此陰暗殘忍。
“你問這話什麽意思!”雲潔還沒有回答,許風揚的話就已經激怒了梁晨,礙於許風揚一直在幫助自己,他並沒當即就發作。
“不要生氣,我只是好奇而已。秦思瑤活著的時候被她欺負不還手就罷了,現在秦思瑤死了,被一個死人打壓還一位認命的人,我還真是第一次見。”許風揚擺出興致勃勃的樣子,慢慢走到雲潔床頭,俯瞰這個女生。
似乎是察覺到許風揚的靠近,雲潔終於轉過頭,用她那無神的雙眼和淩錦對視。
“對了……我差點忘記一點。”看見女生把目光移過來,淩錦學著許風揚的敲敲腦袋,“屈服,可比反抗要簡單多了。忍下來就好,欺負總會結束,反抗反而會遭到更猛烈的報覆,你說是不是?你也是這麽想的吧。”
狹小的病房裏,許風揚溫厚的聲音像流水一般流轉,敲打著墻壁發出好聽的聲音,可再好聽的聲音也遮擋不了刺耳的言語。
梁晨鐵青著臉,雲潔的眼淚越流越多。
“其實這沒什麽,是人都會害怕,一害怕首先想到的就是保護自己。不反抗默默忍受秦思瑤是一種對自己的保護,自殺也是對自己的保護,死了就一了百了再也不會受到傷害了,你,是這麽想的吧。”許風揚的態度咄咄逼人,連淩錦聽了都害怕雲潔會不會被刺激的再度自殺,萬一雲潔再自殺,估計下次梁晨找她就不是拿木棍子打,而是換成刀子了。
“你懂什麽!那裏不是人待的地方,她們打我,罵我,沒日沒夜的折磨我!即使我不自殺我也活不長,你知不知道!”一直躺在那裏的雲潔忽然挺直腰板坐起來,她雙眼圓睜,白眼球不滿紅血絲,從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膚能看到明顯的傷痕。
她嚎叫著,狀態是歇斯底裏。抓過枕頭直接就朝淩錦扔過去,弄掉了插在手上的針頭也毫不在意,“你什麽都不懂,憑什麽說我!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給我滾!給我滾!”
梁晨沖上去想安撫雲潔,卻被進入癲狂狀態的女生遠遠推開,好不容易抱住她,又被女生的拼命掙紮弄得無比狼狽。
淩錦看見許風揚往後退了一步,眼睛並沒有離開雲潔,自己也往後退一步,繼續盯著雲潔,“一點都不難吧。”淩錦聽到許風揚緩緩開口,忽然明白他說了這麽多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其實反抗一點都不難吧……”許風揚的話,讓雲潔逐漸安靜下來。他收起剛才傲慢的態度,和刺人的語氣,露出一個溫和的笑臉。
“你不是不敢反抗,只是習慣了順從。當把你逼到忍無可忍的狀態,你還是會爆發,還是會反抗。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你還不願意改掉自己習慣順從這個壞習慣嗎?”許風揚的語氣像是為耐心的老師,循循善誘的對自己的學生。他的百變,讓淩錦越發吃不準,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男人,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許風揚看著雲潔縮在梁晨懷裏哭泣,知道自己的話對女生起了一定的作用,交代讓淩錦走到床邊,伸手去拍拍雲潔的頭頂,許風揚繼續道,“你還想要自己有未來,從現在開始就好好配合我,不論在拘留所遇到什麽事情都不要自尋短見,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再被人欺負。你明白了嗎?
“你要幫我?”哭得梨花帶雨的雲潔擡起頭,巴掌大的小臉上布滿淚痕,看著我見猶憐。
“沒錯,我要幫你,並且一定能夠幫到你!”許風揚的話說的真誠且肯定,不僅帶給了梁晨和雲潔希望,同時也讓一直心懷忐忑的淩錦吃了枚定心丸。
這個男人說到一定會做到,淩錦覺得這點毋庸置疑,既然毋庸置疑,她還忐忑個什麽勁兒?
有囑咐了雲潔幾句註意休息,許風揚示意淩錦差不多可以離開醫院,回學校了。
“我現在一點都不後悔我當時反抗了秦思瑤。”淩錦打開門的一瞬間,身後傳來一個堅定的聲音,“一點也不。”
許風揚早已飄遠,沒有聽見雲潔最後這句話,淩錦則停下腳步,微微一笑,扭頭望著女生,用好奇的表情反問,“你沒做錯,為什麽要後悔?”
第一卷:重新運轉的命運之輪 第五十五章 人證
許風揚從雲潔的反應判斷出,她多半是在看守所裏被人躲貓貓了。不過顯然秦朗成請的人不太專業,在雲潔身上留下了傷痕,能夠成為對雲潔有力的呈堂證供。
出醫院給張清打了個電話,讓她下午帶著相機去醫院找雲潔,看守所這邊許風揚已經交代過,只要說是雲潔的同學,一律暢通無阻。
“那我們現在幹什麽?”交代完事情之後,淩錦站在醫院門口茫然不知所措。她雖然親身經歷著整件事,不過看起來還是像旁觀者一般,一頭霧水。
“去找打開旅行箱的人。”許風揚從知道這件事之後,就一直很在意,淩錦不明白,找到了對於雲潔來說,有什麽好處?
“有沒有好處,只有找到了之後才能確定不是嗎?”許風揚看出淩錦的不解,也未多做解釋。
“那你總得告訴我怎麽找吧。”淩錦跟在許風揚後面,很是無奈,這個男人什麽時候才能改掉什麽都不告訴她的毛病?
好歹他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好吧。
“三教,調錄像。”許風揚嫌惡的表情告訴淩錦,她在這麽問下去,這個男人估計就要發飆了。識相的閉上嘴,淩錦攔住一輛出租車,速度的趕回學校。
從女生宿舍到小門,是要經過三教,並且三教因為之前連遭竊賊光顧,是a大所有教學樓裏,安保設施最齊全的一棟。就連教學樓外面的小路,也在學校的監控範圍之內。
淩錦不以為,調出那段錄像,就能找到打開行李箱的人。不過她的這種想法就維持了一個半小時,一個半小時之後,當她站在女生宿舍樓下,仰頭觀望的時候,她是打心底裏佩服許風揚。
別說,人和人的構造,還就真不一樣。如果都一樣了,那這個世界得多無趣,所有就要造出愚蠢者,比如她淩錦,還有智慧者比如許風揚。可以讓智慧者看愚蠢者笑話,可以讓愚蠢者瞻仰智慧者光輝。
一舉數得。
一個小時之前,從出租車上跳下來,淩錦就直接沖向保衛科。許風揚在a大好歹也算一枚人物,呼風喚雨什麽的都是小事,何況掉個監控錄像,更是輕而易舉。
原本這段錄像被警方當做證據收走了,但警察不知道的事,a大為了迎接百年校慶,特意進學院裏的東西都換成了最先進的,包括監控室也不例外,所有的錄像在監控的同時會被備份。調出這份備份錄像,淩錦一個人翹著二郎腿坐在監控室看起來。
監控的過程是無聊的,沒過一會兒淩錦就開始打瞌睡,不用睡覺的許風揚肩負起監控的重任。
他們選擇從五點半開始監控,淩錦大約睡了有半個小時,許風揚叫醒她,讓她把錄像倒回一分鐘以前,在許風揚說停的時候,淩錦就按下暫停。
“就是她。”許風揚盯著從監視器前走過的一個女生,肯定道,“把她的臉放大,截圖發給龍應傑。”
之後的調查一帆風順,龍應傑不到半個小時就給出了淩錦答案,不僅把女生姓甚名誰都給查了個清楚,還有女生的社交活動,家庭背景,一並給查了出來。同時也把淩錦早上交代給她的事情辦妥了。秦浪成或公開,或隱蔽的資料,已經通通匯總到了龍應傑手裏,龍應傑又整理出來全部放在了淩錦早上教給他的文件夾裏。
離開監控室,淩錦火速趕回宿舍。路高和頂著油膩膩腦袋的龍應傑正在打dota,從戰局看來,這個圖兩人已經打了有半個多小時。
關於龍應傑的能力,淩錦一直是從他吹噓自己了解到的,他真正有多少實力,淩錦還真不太清楚。既然許風揚這麽相信他,淩錦自然也沒有懷疑的道理。
不過一邊打dota,一邊人肉所查出來的資料,真的可以麽?
“夾子放在你桌子上,你別說,秦朗成這家夥膽子還真大,嘖嘖嘖~這回有得瞧了。”聽到屋裏有動靜,坐在最邊上的龍應傑擡擡眼,看見是許風揚回來,立刻又把目光移回電腦屏幕。
走到自己桌前,拿起隨意擺在桌子上的文件夾,翻開,最上面的是剛才那女生的資料,事無巨細一一被龍應傑記錄了下來。
越看到最後淩錦越驚嘆,搞半天,這屋裏原來有個超級黑客。
根據資料上的提示,那名女生叫夏花,雲潔的同班同學,每周二下午沒有課,沒課的時候愛窩在宿舍裏看看電視劇,上上淘寶。
有了這些資料,淩錦根據許風揚的指示在女生宿舍樓下給夏花打了個電話,並稱自己是快遞,有她的快遞讓夏花下來拿一下。
果然沒多久,一個女孩從樓裏沖了出來,左顧右盼,明顯像是在找什麽東西。找了一圈之後女孩似乎沒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淩錦卡準時機從樹蔭中走出來。
“你是夏花同學吧。”保持著友好的微笑,淩錦真擔心許風揚這張臉會把小姑娘給嚇跑。
“你是許風揚?”女生樣貌普通身材平平打扮也不入時,走在大街上完全是路人甲的角色。淩錦望著這個女生,心中感慨,也難為許風揚能從監控中把她找出來。
夏花一眼就認出眼前這個男人是a大的風雲人物,許風揚。他的聲音同電話中的聲音一樣,顯然是他想騙自己出來。
夏花聽過關於許風揚的種種傳聞,什麽他所到之處屍橫遍野,又什麽一旦惹毛他他會像狼人一樣變身,總之拿許風揚去嚇唬小孩子,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別這麽緊張,我沒有要把你賣了的意思。”見到女生警報拉響,一臉警惕的望著自己,淩錦無奈的苦笑一番,“我只是想找你詢問一些事情,裝出物流就是害怕你會有這種反應不出來。”
許風揚的意思是不要解釋,直接進入主題,淩錦心裏還是覺得解釋一下比較好,畢竟兩人之後還要溝通。夏花一直保持著警惕的狀態,他們要如何溝通?
“我什麽都不知道。”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夏花臉色一變,在自己和淩錦之間豎起一道看不見的屏障。
“別這麽早回絕,我還沒開始問。”開口的許風揚,他對於夏花的反應來了興趣,“不如,咱們去l.s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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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重新運轉的命運之輪 第五十六章 許風揚的邀請
l.s是什麽地方?h市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經過l.s從未打過廣告也從未宣傳,但它的選址就足以吸引人耳目。
a大北門緊挨著落霞湖,政府在湖邊修建了公園,供市民前來休閑放松。當時政府規劃的是將那邊所有的樓房都推到,傍著不遠處的夕丘建個大型公園。當時l.s不過是幢普通別墅,原主人是一個在從晚清就來到中國行商的英國商人,後來商人深深愛上了這片土地,決定紮根於此,就在這裏,在落霞湖邊上親自設計,蓋了一棟三層高的小別墅。這棟別墅在當時的抗戰時期一度被日軍相中,想要搶來當臨時總部,奈何商人態度強硬,加之又有英國政府撐腰才讓日軍沒能得逞。
隨著時間的推移,商人死後他的家族逐漸衰落,改革開放沒多久就不得已賣掉房子,返回英國投靠親戚。
房子的第二任主人原先是個屠夫,隨著生意越來越大,手頭上也日漸豐裕,他一直想過有錢人的生活,便買下了這棟別墅,誰知還沒住多長時間,他就因為心臟病死在了房間內。
屠夫死後他老婆就立刻把別墅賣掉,帶著自己的小情人遠走天涯,當時大家不少人都認為是屠夫老婆殺了他,可是苦於找不到罪證。
這房子一耽擱就是十年,十年之後有個國外的收藏家偶然經過這棟房子,經過之後就迅速買下了它。買下房子之後收藏家對這棟房子進行了一次大修,又讓它煥發了當年的光彩。不過同之前所有住在這棟房子裏的主人一樣,自從住進這棟房子,收藏家頻頻失手,最後損失慘重,不得不賣掉所有的藏品抵債。
這棟不詳的別墅再也沒有人敢接受,在落霞邊上一放就又是十年,直到政府要修建公園,才重新出現在公眾的目光中。同時,這棟別墅也迎來了它的第四位主人,一位誰都不知道的隱形富豪。
他為了不讓政府因為修建公園而摧毀別墅,在買房子的同時,連別墅周圍的地也給買了下來。游人在游覽公園的時候就會看到,鐵柵欄以別墅為圓心,前後一百米為半徑,將別墅圍在裏面。
那位誰也不知道的隱形富豪買下別墅之後並沒有打算自己住進去,而是裝修成一家咖啡館,打開門對外做生意。
不過與其說是打開門對外做生意,不說是做成了一個大人物的交際會所。l.s總共有三層,第一層對普通商人開放,不過沒些身價的商人自然是進不來的,二樓則是對政客開放,能上三樓的,全都是l.s的高級vip,也就是同時擁有財富和社會地位的人才能踏入的地方。
不同於前幾任的悲慘下場,改成了咖啡館的l.s繼續矗立在落霞湖邊,靜靜看著每天迎來送往的車輛,和形形色色的客人,沒在發生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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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為什麽打人?”趙勇松開了淩錦,含著笑問女生。
“你們是警察?”沒有直接回答趙勇的問題,淩錦被眼前的場景嚇了一跳。怎麽回事啊,她來揍個人,為什麽會忽然冒出一幫警察?
“你知道你剛才打的是什麽人嗎?”趙勇又問,臉上的笑意更濃。
“是個騙子!他騙了我朋友的色不夠,還騙了我朋友的財!”淩錦想到這裏,憤恨的剜了被警察迅速帶出咖啡館的男人一眼,咬牙切齒的說,“警察叔叔,你們一定要把他帶回去嚴刑拷打,指不定他還騙了多少無辜少女,荼毒社會!”
“那你知道你剛才打人是違法的嗎?”趙勇看著淩錦認真的模樣,憋住笑,繼續問。
“你們要是看不見,不就不違法了麽,是不是。”爆發小宇宙的淩錦逐漸冷靜下來,被趙勇這麽一提,她也知道自己在公共場所打人還被警察叔叔抓個正著會有什麽下場。對著趙勇露出一個諂媚的笑容,開始拍眼前這個高大男人的馬屁,“您真厲害,一般我在氣頭上沒幾個人能拿住我,您真不愧是警察叔叔,幹脆利落一點也不拖泥帶水直接就給我拿下了。”
淩錦一邊說著一邊還比劃著,趙勇第一次聽到有女生形容自己強壯,不禁對這個突然冒出來打亂他們計劃的女人越來越感興趣。
“我現在有個讓你將功贖罪的機會,你朋友既然被他騙過,你就帶你朋友到警察局來錄個口供,來日可以作為呈堂公證。”
“配合你們的工作,是做一個優秀公民的應盡義務!”淩錦咧嘴一笑,對著趙勇敬了個不標準的禮。
往事如雲煙在淩錦眼前飄過,那時混亂不堪的咖啡館,明顯驚嚇過度幾欲暈倒的咖啡店老板,津津有味看戲的員工。這段早已被淩錦壓在心底的記憶,當再次拿出來之後,比淩錦意料中的要清晰數倍。仿佛那件事情昨天剛剛發生,她現在不過是重新溫習一遍而已。
淩錦坐在靠窗的位置,兩年過去了,藍山咖啡館裏的布置還和當初一樣,就連服務員和面無表情的老板都沒有什麽太大改變。
但因為人不一樣,心不一樣,再熟悉的場景也都變得不再一樣。
淩錦知道趙勇喜歡提前一點達到約定地點的習慣,為了不讓對方等,淩錦比預計時間提前了十分鐘,在十二點五十的時候到達藍山咖啡館。沒想到,她剛推開咖啡館的門,坐在靠窗位置的男人已經沖她招招手,示意她過去。
簡單寒暄兩句,趙勇沒再跟淩錦多廢話,直接進入主題:“網上那篇帖子是你寫的?”
“你看了?”淩錦依靠著沙發,用餘光註意著許風揚的一舉一動。說來也奇怪,在這麽有意義的地方再次見到趙勇,淩錦居然沒有之前那種心悶和難受。
或許是因為她現在心裏只有正事的原因吧。
“這可是一夜就躥紅的帖子,怕是現在沒幾個人不知道吧。”趙勇點了一杯冰紅茶,他額頭還未全部擦幹的汗水告訴淩錦,趙勇也是剛來沒多久,並且還是一路小跑而來,“關於這件案子,你想知道什麽,你又打算如何幫雲潔呢?”
“我想知道案子的經過。”許風揚也不羅嗦,他翹著二郎腿,一雙琥珀色的眸子鎖定淩錦,生怕女生再出什麽岔子。
“第一案發地點是雲潔宿舍的衛生間,案發時間周六十二號傍晚五點鐘左右。當時雲潔在衛生間洗衣服,正好在秦思瑤進入衛生間的時候雲潔不小心將肥皂弄掉在地上,肥皂沫不小心濺在了秦思瑤腿上。惱怒的秦思瑤開始對雲潔進行辱罵,甚至動手打雲潔。被刺激到臨界點的雲潔在終於忍無可忍的時候出手反抗,她說自己就推了秦思瑤一下,誰知秦思瑤踩到她掉在地上的香皂,不小心滑倒,腦袋正好磕在凸出的地板磚上,當場死亡。”趙勇端起玻璃杯喝了口水,淩錦則在腦海中想象當時的畫面。
“之後呢?”
“確定秦思瑤死亡之後,雲潔並沒有慌亂,反而異常的鎮靜。她先找出自己平時回家用來拉行李的行李箱,因為秦思瑤本身就很嬌小,所以很容易就被塞了進去,接著她又把衛生間打掃了一邊,將血跡清理幹凈後,用行李箱將屍體運到那條小路。之後便是你發現了屍體,接著報警。”簡單的將案件說了一邊,說完之後趙勇還掏出一個破損的小本子,將剛才所說的,和本子上記載的對照一番。
聽完之後,淩錦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哪裏不對。她偷偷瞅著許風揚,發現許風揚也陷入了思考,男生眉毛微微皺著,應該和現在的自己一樣。
“箱子是打開的。”幾秒之後,許風揚終於開口,問出了關鍵所在,“我發現屍體的時候,旅行箱並沒有拉上拉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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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重新運轉的命運之輪 第五十三章 絕望到希望
無論淩錦如何回憶,那天的情況都是,她用一根木棍輕松挑開了箱子,發現裝在裏面的屍體。除了避開圍在箱子周圍的蒼蠅之外,她沒有遇到任何的阻礙。
雲潔如果是丟了箱子就走,那麽一定不是她把箱子打開,也就是說,之後還有一個人發現了屍體,她打開箱子之後看到了裏面的屍體,沒有來及把旅行箱的拉鏈拉上就落荒而逃。不過即使發現這一點對於雲潔也沒有什麽幫助,無非多牽連一個人而已。
淩錦裝作思考,光明正大的把目光投向許風揚,許風揚還是看不出表情,淩錦卻知道,男生的腦袋一定在高速運轉中。
“大致的案情就是這樣,其實即使雲潔不自首,我們也很快就鎖定了她。箱子上的指紋,還有從三號教學樓前監控拍攝到的畫面,破綻百出。”趙勇端起桌子上的玻璃杯,將冰紅茶一飲而盡,“我警局那邊還有事,先走一步。”
“沒關系,有事你先走。”許風揚點點頭,做了個請的手勢。
“對了……”就在趙勇站起身往門口走去,經過淩錦的一瞬間,一直平靜的淩錦心中忽然掀起波濤,她一把拽住男人的手,勉強擠出一絲笑,“你女朋友……”
“已經火化了。”趙勇陽剛的臉一下子變得柔軟,他低頭看了一眼手腕上戴著的紅色細繩,“多謝關心。”
“節哀……順變……”淩錦像一具木偶一樣,松開趙勇,嘴角還掛著未來及收回的微笑。趙勇什麽都沒說,他沒有註意到男生目光中的呆滯,直接轉身離開。當聽到咖啡館的門打開又合上,淩錦頹然的倒在沙發裏。
她的身體被火化了,以後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淩錦這個的人存在。她只能作為許風揚,等著死亡的再次降臨。
窗外的陽光靜謐,玻璃窗阻隔了馬路的喧囂。咖啡館裏飄蕩著爵士慵懶的調調,中午一點,咖啡館裏並沒有什麽顧客,服務員骨子裏都被染上了音樂的懶散。
藍山咖啡館裏的時間似乎靜止一般,和周圍分隔開來,陽光順著路兩邊梧桐樹葉的間隙射下斑駁的光點,路過行人一陣人影斑駁。
適宜的溫度還有松軟的沙發,空氣中彌漫著的咖啡和甜點的香味,所有的一切都是淩錦從未發現的美好。
美好的外衣遮擋住人們的雙眼,叫他們看不見傷痕或者悲劇。淩錦從口袋中掏出煙,還沒來得及點燃火,就被趕來的服務員禁止。
無奈的交出香煙,淩錦盯著剩下的一包煙忽然呵呵笑起來,現在自己面前的路,除了死,就還剩死了。想透這一點,淩錦心中湧出一股名為釋然的氣體,這股氣直沖她的腦門,沖開她緊蹙的雙眉,沖走她眼眸中的黯然。
她忽然想起上大學時流行過的一句話:我們要好好的活,因為我們會死很久。
她要好好的活,拋棄淩錦的生活,連帶著許風揚的那一份,好好的活。
許風揚靜靜看著淩錦,女生的平靜有點超出他的預料。她不應該是暴走或者歇斯底裏麽,為何會如此平靜。
“走吧……去畫廊。”淩錦站起身,直接就朝門口走去。
“看起來,你終於想開了。”許風揚跟在她身後,嘴角含著笑。
“反正我都死了,還想那麽多幹嘛,反而現在比較苦逼的人是你,不是麽?”淩錦停下腳步,扭過頭對許風揚粲然一笑,站在她正後方的男服務員被這突如其來映入眼簾的笑容所鎮住,這個從進門就一直散發出憂愁感的男人,居然能綻開一個如此灑脫的笑,笑臉讓他深深著迷。
“不要隨便這麽笑,你千萬不要低估這具皮囊的殺傷力。”許風揚收回笑臉,徑直朝前走。淩錦嘀咕了一句‘臭美’也緊緊跟了出去。
推開咖啡店的門,陽光毫無保留的灑滿淩錦全身,每往前邁進一步,淩錦有種特別踏實的感覺,腳底的每一寸都結實的踩在了大地上。
所謂置之死地而後生這句話淩錦是這樣理解的,老天爺斷了她的所有念想,而後讓她借由這具軀體重生。
離開咖啡店淩錦就直接去了高蔚藍的畫室,剛進畫室大門,她就看見今天穿了一身紫色的女人正站在一幅畫前面靜靜思考,這幅畫以深紅作為背景,夾雜黑色和白色,在這三種顏色中間,一個健壯的男人全裸的躺在那裏,胸口插著一把刀,雙眼圓睜,明顯是死不瞑目的樣子。
“小許你來得正好,這幅畫剛送到,你覺得如何?”高蔚藍伸出同樣艷紅的指甲,問淩錦。
淩錦默默走到高蔚藍身邊,等許風揚發表意見,她除了覺得這幅畫有點惡心人以外,什麽想法都沒有。
“太刻意……”許風揚盯著畫,很快就給出評價,“想故意營造出絕望的氛圍但沒有成功,這幅畫可能沒有那麽值得入手。”
“哦?所有人都說這畫給人感覺很絕望,你卻說它沒有。”高蔚藍立刻來了興趣,重新開始審視起這幅畫。
“睜著眼睛說明畫中的人死不瞑目,閉上眼睛之後才代表了放棄希望徹底絕望。”許風揚盯著畫中的男人,還有背景的深紅,“總讓人有種他其實在等待著什麽人來救命一樣,而背景的大片暗紅色間雜這黑和白,讓我感到其實這幅畫就像一個故事一樣,未完待續。完全沒帶給我絕望之感。”
“接觸過屍體的人,真就是不一樣。”高蔚藍讚許的對著淩錦點點頭,“我看了網上一篇關於拿起兇殺案的帖子,寫的很不錯,絲絲入扣,讓我不由自主的就站到了兇手那一邊。”
“多謝誇獎。”許風揚毫不掩藏,直接承認了那篇帖子是自己的作品。高蔚藍在聽到他的回答之後,卻顯得微微有些吃驚,“原來你不止賞畫在行,寫文章也挺厲害。”
“不過是繼承了父母的一些優點而已。”稍稍收斂起目光,許風揚抿著嘴唇微笑。
“你把事情剖析的很到位,恐怕看了帖子的人,都會偏向雲潔那邊。”
“公道自在人心罷了。”許風揚一直保持著溫和的態度,像一塊上好的玉石,立在畫廊中,慢慢綻放他的光華。
“你呀!還真是刀槍不入。”聽了許風揚的回答,高蔚藍咯咯笑出聲,眉眼間的風情萬種連淩錦這個女人都有些難以招架。
許風揚還未來得及張開口,先看見淩錦掏出口袋中的手機,他將話咽回肚子裏,附在手機邊一起聽起來。
來電話的是個陌生號碼,這個號碼讓淩錦心中產生一股隱隱的不安,“你好,哪位?”
“我是梁晨,小潔她……她在看守所自殺了!”
第一卷:重新運轉的命運之輪 第五十四章 反抗與隱忍
去醫院的路上,淩錦一直不太明白聽到雲潔自殺未遂這個消息後,許風揚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是個什麽意思。
淩錦嘗試著從許風揚的角度將事情捋了一遍,發現雲潔自殺確實不是什麽壞事。
如果是畏罪自殺,她可以繼續在網上發帖,說雲潔飽受良心的譴責博同情。要是雲潔自殺這件事情另有隱情,那她可就更有寫頭了。
想到這裏,淩錦原本沈重的心情也輕松不少。最重要的一點是,人沒死成就好!
只要還活著,一切都還有希望。
雲潔選擇了割腕自殺,割腕的東西是一小塊碎玻璃,幸好發現及時,只是昏迷了過去,並沒有什麽大礙。
“怎麽回事?”淩錦剛下出租車,就看到了在醫院大門口來回踱步,一臉慌張神色的梁晨。
“看守所的人中午給我電話,說小潔自殺,我想去看看她可是……”梁晨顯然慌了神,他一張方正的臉擰在一起,變成了一個皺皮的包子。
“知道原因嗎?”
“那些人根本不讓我靠近……”說到這裏,小憤青梁晨臉上露出憤恨的表情,相比那幫人不是不讓他靠近那麽簡單。
“好,我知道了,剩下的交給我解決。”淩錦學著許風揚,先對梁晨點點頭,接著掏出手機,撥通許風揚指定的號碼。
當淩錦結束通話之後,她和梁晨在這家醫院裏,幾乎能夠做到暢通無阻。
“真沒想到,拘留所所長你都認識?”讓梁晨帶路去雲潔的病房,自己則跟在梁晨後面。
“不過是他女兒準備出國事項的時候,我幫了一些忙而已,也不算什麽。”許風揚沒有幫剛才的事情放在心裏。他從不為自己的人際所擔憂,認識人對他來說,就像吃飯睡覺一樣簡單。
說著說著,兩人就來到了雲潔的病房外,說了一句我們是雲潔的家屬,門衛很識相的給兩人讓了道。
梁晨惡狠狠的瞪了站在左邊的警察,迫不及待的推門進去。
因為雲潔的身份特殊,所以她住的是獨立病房,小單間裏,電視空調衛生間一應俱全。
雲潔躺在雪白的床上,她已經醒了,正瞪著一雙大眼目光呆滯的望著天花板發呆。淩錦猜不到她在想什麽,聽見她和梁晨進來的動靜雲潔也沒有分神。
似乎天花板上的東西極度吸引著她的註意力,淩錦偷偷瞟了一眼天花板,上面什麽都沒有。
“小潔……”醞釀了半響,梁晨踟躕了一會兒,終於開口,他還沒開始說話,卻反被雲潔打斷。
“為什麽要救我……我該死。”女生已經平躺在那兒,眼睛盯著天花板,淩錦卻分明看見,她張口的一瞬間,眼淚順著眼角一路滑下。
“你認為自己是殺了人該死?還是反抗了秦思瑤該死?”許風揚反問女生,表情依舊是雲淡風輕。
淩錦沒來及收起笑臉,她嘴角還留下的那抹殘笑,使她看起來格外冷酷。
笑真是可奇怪的東西,有時它代表了溫暖與陽光,有時又顯得如此陰暗殘忍。
“你問這話什麽意思!”雲潔還沒有回答,許風揚的話就已經激怒了梁晨,礙於許風揚一直在幫助自己,他並沒當即就發作。
“不要生氣,我只是好奇而已。秦思瑤活著的時候被她欺負不還手就罷了,現在秦思瑤死了,被一個死人打壓還一位認命的人,我還真是第一次見。”許風揚擺出興致勃勃的樣子,慢慢走到雲潔床頭,俯瞰這個女生。
似乎是察覺到許風揚的靠近,雲潔終於轉過頭,用她那無神的雙眼和淩錦對視。
“對了……我差點忘記一點。”看見女生把目光移過來,淩錦學著許風揚的敲敲腦袋,“屈服,可比反抗要簡單多了。忍下來就好,欺負總會結束,反抗反而會遭到更猛烈的報覆,你說是不是?你也是這麽想的吧。”
狹小的病房裏,許風揚溫厚的聲音像流水一般流轉,敲打著墻壁發出好聽的聲音,可再好聽的聲音也遮擋不了刺耳的言語。
梁晨鐵青著臉,雲潔的眼淚越流越多。
“其實這沒什麽,是人都會害怕,一害怕首先想到的就是保護自己。不反抗默默忍受秦思瑤是一種對自己的保護,自殺也是對自己的保護,死了就一了百了再也不會受到傷害了,你,是這麽想的吧。”許風揚的態度咄咄逼人,連淩錦聽了都害怕雲潔會不會被刺激的再度自殺,萬一雲潔再自殺,估計下次梁晨找她就不是拿木棍子打,而是換成刀子了。
“你懂什麽!那裏不是人待的地方,她們打我,罵我,沒日沒夜的折磨我!即使我不自殺我也活不長,你知不知道!”一直躺在那裏的雲潔忽然挺直腰板坐起來,她雙眼圓睜,白眼球不滿紅血絲,從她裸露在外面的皮膚能看到明顯的傷痕。
她嚎叫著,狀態是歇斯底裏。抓過枕頭直接就朝淩錦扔過去,弄掉了插在手上的針頭也毫不在意,“你什麽都不懂,憑什麽說我!你有什麽資格說我!你給我滾!給我滾!”
梁晨沖上去想安撫雲潔,卻被進入癲狂狀態的女生遠遠推開,好不容易抱住她,又被女生的拼命掙紮弄得無比狼狽。
淩錦看見許風揚往後退了一步,眼睛並沒有離開雲潔,自己也往後退一步,繼續盯著雲潔,“一點都不難吧。”淩錦聽到許風揚緩緩開口,忽然明白他說了這麽多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其實反抗一點都不難吧……”許風揚的話,讓雲潔逐漸安靜下來。他收起剛才傲慢的態度,和刺人的語氣,露出一個溫和的笑臉。
“你不是不敢反抗,只是習慣了順從。當把你逼到忍無可忍的狀態,你還是會爆發,還是會反抗。都已經到了這步田地,你還不願意改掉自己習慣順從這個壞習慣嗎?”許風揚的語氣像是為耐心的老師,循循善誘的對自己的學生。他的百變,讓淩錦越發吃不準,這到底是怎樣一個男人,他心裏在想些什麽。
許風揚看著雲潔縮在梁晨懷裏哭泣,知道自己的話對女生起了一定的作用,交代讓淩錦走到床邊,伸手去拍拍雲潔的頭頂,許風揚繼續道,“你還想要自己有未來,從現在開始就好好配合我,不論在拘留所遇到什麽事情都不要自尋短見,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再被人欺負。你明白了嗎?
“你要幫我?”哭得梨花帶雨的雲潔擡起頭,巴掌大的小臉上布滿淚痕,看著我見猶憐。
“沒錯,我要幫你,並且一定能夠幫到你!”許風揚的話說的真誠且肯定,不僅帶給了梁晨和雲潔希望,同時也讓一直心懷忐忑的淩錦吃了枚定心丸。
這個男人說到一定會做到,淩錦覺得這點毋庸置疑,既然毋庸置疑,她還忐忑個什麽勁兒?
有囑咐了雲潔幾句註意休息,許風揚示意淩錦差不多可以離開醫院,回學校了。
“我現在一點都不後悔我當時反抗了秦思瑤。”淩錦打開門的一瞬間,身後傳來一個堅定的聲音,“一點也不。”
許風揚早已飄遠,沒有聽見雲潔最後這句話,淩錦則停下腳步,微微一笑,扭頭望著女生,用好奇的表情反問,“你沒做錯,為什麽要後悔?”
第一卷:重新運轉的命運之輪 第五十五章 人證
許風揚從雲潔的反應判斷出,她多半是在看守所裏被人躲貓貓了。不過顯然秦朗成請的人不太專業,在雲潔身上留下了傷痕,能夠成為對雲潔有力的呈堂證供。
出醫院給張清打了個電話,讓她下午帶著相機去醫院找雲潔,看守所這邊許風揚已經交代過,只要說是雲潔的同學,一律暢通無阻。
“那我們現在幹什麽?”交代完事情之後,淩錦站在醫院門口茫然不知所措。她雖然親身經歷著整件事,不過看起來還是像旁觀者一般,一頭霧水。
“去找打開旅行箱的人。”許風揚從知道這件事之後,就一直很在意,淩錦不明白,找到了對於雲潔來說,有什麽好處?
“有沒有好處,只有找到了之後才能確定不是嗎?”許風揚看出淩錦的不解,也未多做解釋。
“那你總得告訴我怎麽找吧。”淩錦跟在許風揚後面,很是無奈,這個男人什麽時候才能改掉什麽都不告訴她的毛病?
好歹他們現在是一條繩上的螞蚱好吧。
“三教,調錄像。”許風揚嫌惡的表情告訴淩錦,她在這麽問下去,這個男人估計就要發飆了。識相的閉上嘴,淩錦攔住一輛出租車,速度的趕回學校。
從女生宿舍到小門,是要經過三教,並且三教因為之前連遭竊賊光顧,是a大所有教學樓裏,安保設施最齊全的一棟。就連教學樓外面的小路,也在學校的監控範圍之內。
淩錦不以為,調出那段錄像,就能找到打開行李箱的人。不過她的這種想法就維持了一個半小時,一個半小時之後,當她站在女生宿舍樓下,仰頭觀望的時候,她是打心底裏佩服許風揚。
別說,人和人的構造,還就真不一樣。如果都一樣了,那這個世界得多無趣,所有就要造出愚蠢者,比如她淩錦,還有智慧者比如許風揚。可以讓智慧者看愚蠢者笑話,可以讓愚蠢者瞻仰智慧者光輝。
一舉數得。
一個小時之前,從出租車上跳下來,淩錦就直接沖向保衛科。許風揚在a大好歹也算一枚人物,呼風喚雨什麽的都是小事,何況掉個監控錄像,更是輕而易舉。
原本這段錄像被警方當做證據收走了,但警察不知道的事,a大為了迎接百年校慶,特意進學院裏的東西都換成了最先進的,包括監控室也不例外,所有的錄像在監控的同時會被備份。調出這份備份錄像,淩錦一個人翹著二郎腿坐在監控室看起來。
監控的過程是無聊的,沒過一會兒淩錦就開始打瞌睡,不用睡覺的許風揚肩負起監控的重任。
他們選擇從五點半開始監控,淩錦大約睡了有半個小時,許風揚叫醒她,讓她把錄像倒回一分鐘以前,在許風揚說停的時候,淩錦就按下暫停。
“就是她。”許風揚盯著從監視器前走過的一個女生,肯定道,“把她的臉放大,截圖發給龍應傑。”
之後的調查一帆風順,龍應傑不到半個小時就給出了淩錦答案,不僅把女生姓甚名誰都給查了個清楚,還有女生的社交活動,家庭背景,一並給查了出來。同時也把淩錦早上交代給她的事情辦妥了。秦浪成或公開,或隱蔽的資料,已經通通匯總到了龍應傑手裏,龍應傑又整理出來全部放在了淩錦早上教給他的文件夾裏。
離開監控室,淩錦火速趕回宿舍。路高和頂著油膩膩腦袋的龍應傑正在打dota,從戰局看來,這個圖兩人已經打了有半個多小時。
關於龍應傑的能力,淩錦一直是從他吹噓自己了解到的,他真正有多少實力,淩錦還真不太清楚。既然許風揚這麽相信他,淩錦自然也沒有懷疑的道理。
不過一邊打dota,一邊人肉所查出來的資料,真的可以麽?
“夾子放在你桌子上,你別說,秦朗成這家夥膽子還真大,嘖嘖嘖~這回有得瞧了。”聽到屋裏有動靜,坐在最邊上的龍應傑擡擡眼,看見是許風揚回來,立刻又把目光移回電腦屏幕。
走到自己桌前,拿起隨意擺在桌子上的文件夾,翻開,最上面的是剛才那女生的資料,事無巨細一一被龍應傑記錄了下來。
越看到最後淩錦越驚嘆,搞半天,這屋裏原來有個超級黑客。
根據資料上的提示,那名女生叫夏花,雲潔的同班同學,每周二下午沒有課,沒課的時候愛窩在宿舍裏看看電視劇,上上淘寶。
有了這些資料,淩錦根據許風揚的指示在女生宿舍樓下給夏花打了個電話,並稱自己是快遞,有她的快遞讓夏花下來拿一下。
果然沒多久,一個女孩從樓裏沖了出來,左顧右盼,明顯像是在找什麽東西。找了一圈之後女孩似乎沒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掏出手機準備打電話,淩錦卡準時機從樹蔭中走出來。
“你是夏花同學吧。”保持著友好的微笑,淩錦真擔心許風揚這張臉會把小姑娘給嚇跑。
“你是許風揚?”女生樣貌普通身材平平打扮也不入時,走在大街上完全是路人甲的角色。淩錦望著這個女生,心中感慨,也難為許風揚能從監控中把她找出來。
夏花一眼就認出眼前這個男人是a大的風雲人物,許風揚。他的聲音同電話中的聲音一樣,顯然是他想騙自己出來。
夏花聽過關於許風揚的種種傳聞,什麽他所到之處屍橫遍野,又什麽一旦惹毛他他會像狼人一樣變身,總之拿許風揚去嚇唬小孩子,是非常不錯的選擇。
“別這麽緊張,我沒有要把你賣了的意思。”見到女生警報拉響,一臉警惕的望著自己,淩錦無奈的苦笑一番,“我只是想找你詢問一些事情,裝出物流就是害怕你會有這種反應不出來。”
許風揚的意思是不要解釋,直接進入主題,淩錦心裏還是覺得解釋一下比較好,畢竟兩人之後還要溝通。夏花一直保持著警惕的狀態,他們要如何溝通?
“我什麽都不知道。”似乎感覺到了什麽,夏花臉色一變,在自己和淩錦之間豎起一道看不見的屏障。
“別這麽早回絕,我還沒開始問。”開口的許風揚,他對於夏花的反應來了興趣,“不如,咱們去l.s坐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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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重新運轉的命運之輪 第五十六章 許風揚的邀請
l.s是什麽地方?h市內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經過l.s從未打過廣告也從未宣傳,但它的選址就足以吸引人耳目。
a大北門緊挨著落霞湖,政府在湖邊修建了公園,供市民前來休閑放松。當時政府規劃的是將那邊所有的樓房都推到,傍著不遠處的夕丘建個大型公園。當時l.s不過是幢普通別墅,原主人是一個在從晚清就來到中國行商的英國商人,後來商人深深愛上了這片土地,決定紮根於此,就在這裏,在落霞湖邊上親自設計,蓋了一棟三層高的小別墅。這棟別墅在當時的抗戰時期一度被日軍相中,想要搶來當臨時總部,奈何商人態度強硬,加之又有英國政府撐腰才讓日軍沒能得逞。
隨著時間的推移,商人死後他的家族逐漸衰落,改革開放沒多久就不得已賣掉房子,返回英國投靠親戚。
房子的第二任主人原先是個屠夫,隨著生意越來越大,手頭上也日漸豐裕,他一直想過有錢人的生活,便買下了這棟別墅,誰知還沒住多長時間,他就因為心臟病死在了房間內。
屠夫死後他老婆就立刻把別墅賣掉,帶著自己的小情人遠走天涯,當時大家不少人都認為是屠夫老婆殺了他,可是苦於找不到罪證。
這房子一耽擱就是十年,十年之後有個國外的收藏家偶然經過這棟房子,經過之後就迅速買下了它。買下房子之後收藏家對這棟房子進行了一次大修,又讓它煥發了當年的光彩。不過同之前所有住在這棟房子裏的主人一樣,自從住進這棟房子,收藏家頻頻失手,最後損失慘重,不得不賣掉所有的藏品抵債。
這棟不詳的別墅再也沒有人敢接受,在落霞邊上一放就又是十年,直到政府要修建公園,才重新出現在公眾的目光中。同時,這棟別墅也迎來了它的第四位主人,一位誰都不知道的隱形富豪。
他為了不讓政府因為修建公園而摧毀別墅,在買房子的同時,連別墅周圍的地也給買了下來。游人在游覽公園的時候就會看到,鐵柵欄以別墅為圓心,前後一百米為半徑,將別墅圍在裏面。
那位誰也不知道的隱形富豪買下別墅之後並沒有打算自己住進去,而是裝修成一家咖啡館,打開門對外做生意。
不過與其說是打開門對外做生意,不說是做成了一個大人物的交際會所。l.s總共有三層,第一層對普通商人開放,不過沒些身價的商人自然是進不來的,二樓則是對政客開放,能上三樓的,全都是l.s的高級vip,也就是同時擁有財富和社會地位的人才能踏入的地方。
不同於前幾任的悲慘下場,改成了咖啡館的l.s繼續矗立在落霞湖邊,靜靜看著每天迎來送往的車輛,和形形色色的客人,沒在發生任何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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