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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你是喜歡我的(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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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章︰你是喜歡我的 (2)

在身上,便說:“忘記帶了。”

喝了太多的酒,即便不醉,味道還是很大的,交警要測她的酒精含量。眼神瞄了車身一眼。不知怎麽就改變了主意,只說:“喝了酒就趕快回去吧,這樣開快車多危險。”

最後連款都沒有罰。

顧淺凝站在那裏吹了一會兒冷風。

腦子清醒一點兒,也覺得自己瘋了。坐回來,薄雲易靠著倚背睡著了。他手長腳長,窩在座椅中一定很不舒服,眉頭微微的蹙著,可是很安靜。車裏的光昏黃色的打在臉上,眼窩下面投下兩排細密的影,呼吸很均勻,沒有鼾聲。顧淺凝帶上車門,隔絕外面的冷風,發動引擎坐了一會兒,忽然很想抽支煙。去他的衣服口袋裏摸。

不在這一邊,身體再傾去另一邊拿。手將伸進去,他已經睜開眼睛,迷離的看著她,近在咫尺,才覺得近,兩個人的呼吸相距可聞。下一秒薄雲易已經將她收到懷裏吻上她。

紮實深長的一個吻,顧淺凝這個姿態只覺得連掙紮都用不上力氣,手上的那個支點一松,整個人的重量都砸到他的身上。

薄雲易雙手圈住她,許久之後放開。

嘴角微微上揚:“你是喜歡我的。”

他仿佛是在說夢話,做了好夢,囈語一般,幫她細數各種美好,各種點滴。他說:“陪你一起看電影的是呈揚,穿相同的鞋子走同一段路的是呈揚,冷得冒煙時陪你吃熱氣騰騰的火鍋的人是呈揚,ktv全場兩人只唱一首歌的人是呈揚,你難過,永遠最心疼的人是呈揚……穆曉黧,對你一見鐘情的,也是呈揚……而我,就是呈揚……”

於是很開心,眼睛裏柔情萬種。轉眼又睡過去了。

顧淺凝還是摸出煙,縮在座椅上將那一根靜靜的抽完。徒留一身煙火氣,雲霧已經散盡。

傷筋動骨一百天,要慢慢修養才能完全康覆。安子析現在最大的問題就在那一雙腿上,不僅斷掉了,還用不上力,站也站不起。

在骨頭長好之前,只能打著石膏,想練習行走都不行。只得等石膏拆下去了,再像嬰兒一樣重新學習走路,醫生告訴她:“不要擔心,還有站起來的可能。你這樣的病人不是沒有過,如果堅持練習,恢覆的可能性是極大的,不過一定要耐心。”

安子析每天還是煩燥郁悶,怎麽可能有耐心?等石膏拆下去,就是許久之後了,她真怕時間太長,自己就徹底忘記怎麽走路了,要一輩子都坐在輪椅上。

她心情不好,一家人總要哄著她,時不時的幫她疏導心情。身體已經這樣了,總不能讓精神再垮下去。

只有季江影不這麽做,她的命是簡白硬從他手中奪回去的。季江影修指挑起她的下巴,指腹冰涼,總是沒有溫度,像千年寒冰一樣。

連語氣也是涼涼的,說起話來陰森森,怎麽聽都像鬼魅一樣。他說:“安子析,我給你逃生的機會你不走,以後想走,只怕就沒那麽容易了。鬼門關一旦進了,不是想出就出,除非你真有本事輪回轉世。”

安子析盯緊了,惡狠狠地打了一個冷戰。之後幾天想起來都覺得冷汗涔涔,怕得瑟瑟發抖。

不知他那話從何說起,她賭贏了,不是麽?

季江影這樣算什麽?不達目的,惱羞成怒,就拿狠話來嚇她?

安子析勉強又生硬的扯出笑,這招對其他女人或許管用,但對她而言也只是微茫。她不會被嚇破膽,更不會知難而退。如果她不好過,她也不會讓其他人稱心如意。她自小就是這麽樣的一個性格,而且她有信心可以和季江影較量一番,只要她是季家的媳婦,他就永遠只能是她一個人的。

她笑著說:“好啊,鬼門關就鬼門關,反正我嫁給你了,生是你們季家的人,死是你們季家的鬼。”

季江影抿動嘴角輕笑:“那你好好養傷,別讓媽擔心。”

之前那樣大動幹戈的鬧了一次,最後以簡白的以死相逼告一段落。這回簡白再不信季江影了,唯怕他趁人不備,又做出什麽混帳事來。

不放心安子析一個人呆著,就說讓她回到大宅裏住。在這裏一直等把傷養好,這樣在簡白的眼皮子底下她也放心。在這裏吃什麽用什麽也方便。而且過年了,不愁人多熱鬧。

這也是安子析一心想要的,她用這一雙腿換來簡白的信任,依現在的情況來看可以小心行得萬年船了。

季江影當著簡白的在承諾不再動她,酒吧下藥那件事不了了之,這一頁算真正的翻過去了。

如果她一回季家,簡白也一定會讓季江影回那裏住,畢竟他們是夫妻,分開住不像話,而簡白有心讓安子析給季家生孩子,定然一心撮合。

有了她每天幫忙盯著,季江影總不至於時不時住在外面不回來。到時候簡白再上演那樣抹脖子的戲碼,嚇死一家人豈不更麻煩。

安子析心情好一點兒,終於開始進食。

安夫人看她這兩天瘦了一大圈,心疼得直掉眼淚。

“你說這是造得什麽孽吧,要把自己折騰成這樣。早知道婚後是這樣,當初就不該讓你處心積慮的嫁到季家來。季家的狼羔子,真的是會吃人的,怎麽可能一點兒情份都不講。”

安子析按住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多說。隔墻有耳的事不能不防,當時顧老爺子不就是栽在這個上面。

“媽,以後你少說點兒,這事再也不要提了。現在我的腿雖然是站不起來了,不過換來這些也值了。真要是坐牢,你覺得我還有什麽?”

名譽,地位,連帶季江影就通通的失去了。

想留住的東西這樣多,難免下的籌碼也要大一些,才有望賭贏不是麽?

“這件事千萬千萬不要再提了,你和我爸都不要再說起。相信我,季家大少奶奶的位置我一定會坐得很穩當,到時候季家的一切都會是我的。”

安夫人心有餘悸,不停的點頭,連聲音也放輕了。

“你放心,我和你爸爸都不會說的。”

想起來,又說:“那個顧淺淺來家裏找過你,說她想見你。”

安子析自己正焦頭爛額,實在沒閑心理會顧淺淺,由其這種風口浪尖上,季江影對她越來越不信任了,她更不能招惹這種麻煩精。幾次電話都按下了,只是刻意的不想接聽。

想了下,給段心語打電話。

“心語啊,是我,段存現在和顧淺淺怎麽樣了?”

段心語一陣郁悶的說:“段存說她現在特煩她,說那個顧淺淺就是個任性的大小姐,一點兒不懂事,天天就跟個瘋婆子一樣跟他鬧,就段存那個脾氣……他想甩了她,可怎麽辦啊?”

顧淺淺那個人真的不能閑下來,一旦閑下來,就會標準的無事生非。而且一定要有一個財主養著她,有錢供她花,苦日子她一天也過不來。三番兩次來找她,她也受不了……安子析甚至想,這樣的顧淺淺到底適合做什麽呢?

“心語,你再勸一勸段存,改天我閑下來了,就跟顧淺淺談一談,讓她去別的城市得了。不會老纏著段存,真是給他添麻煩了。”短時間內她出不了門,也只能這樣。

段心語還說:“子析,你怎麽招惹上她那個麻煩精的啊,簡直一無事處。”

可是有什麽辦法呢,說不上什麽時候還用得到,所以才要先穩住她。

顧家的日子不好過,到現在還在持續住酒店,連個穩定的居所都沒有,哪裏像個家。由其顧老爺子坐牢了,顧淺淺傷還沒好利索,從醫院一出來就有事沒事的往外跑,即便在家也會莫名其妙的耍脾氣,裏裏外外就顧夫人一個人,才越發覺得淒苦不堪。

許多陳年舊事,發酵之後往上泛,就跟碳酸飲料的氣泡一樣,源源滾滾的往上竄,頂著她的鼻骨酸酸的。才發現一晃許多年過去了,那麽多的辛酸疾苦,竟從來不敢真正的想起來。被封存在心底,不去想,就以為可以麻木到死,當從來沒有發生過,原來沒有那麽好的事。這世界總是這樣公平,欠下的,就要一分一分的還回去。

翻出舊照片來看,是她一直放在抽屜底層不曾翻出來的,從顧家大宅出來的時候帶了出來。明媚的一對笑嫣,只是兩個小小的臉龐,像是兩朵並蒂的太陽花。只是年頭太久,已經泛了黃,臉孔陌生到她瞇著眼睛去想,仍舊想不出當年那是怎樣的一個眉目。哭時?笑時?竟通通忘記了。心裏一塊地方頓感缺失,撕心裂肺的疼起來。

邪惡的日子悄無聲息,再過許久竟宛如磨礪過的尖刀,一寸寸劃過心口,那樣疼。

顧夫人捧在心口上,終於痛不可遏的哭出聲。

顧淺淺最厭惡的就是她每天死心沈沈的模樣,家裏到如今已經糟糕透頂,再整日哭喪著臉,便會感覺晦氣。

看到她哭也不去哄,將門摔得很大聲,只一只手臂可以用力,還是摔出響來。

顧夫人嚇了一跳,見她回來,連忙收起來。轉過身抹凈眼淚。

“淺淺,你去哪兒了?怎麽到現在才回來?”

顧淺淺煩燥的坐在沙發上:“家裏悶得要死,我出去透透氣不行麽?”看到這個亂糟的環境,就感覺由心煩燥。別人家過年都是喜氣洋洋的,他們呢?要寒酸到這個地步……越想越心煩,沖著顧夫人發脾氣:“你就不會跟大姐再要一點兒錢,她是你生的,給我們點兒錢怎麽了?你看我們住的這叫什麽破地方……除了她,我們還能指望誰?”

顧淺淺“呼”地站起身,又想破口大罵一個人,不等開口,瑟縮得吞咽回去。

在顧淺凝那裏吃過太多苦頭,現在顧淺淺真正的知道怕了,連像以前那樣對她破口大罵都要有怕顧及。

顧夫人嘆氣:“你大姐給的還少麽?我們自己過日子總不能全指望她。她畢竟是嫁出去的人了……”而且顧家這一段時間大麻煩小麻煩層出不窮,已經讓顧淺雲很為難了。還怎麽有臉沒完沒了的纏上去。

顧淺淺懶得聽她說教,拿上包又要出門。

顧夫人問她:“你又要去哪裏?天都黑了,你就不能消停一點兒?一個女孩子就不怕出事。”

顧淺淺沒理會她,甩門出去了。

她還能去哪裏,肯定是去找段存。自打她住院,和段存就失去聯系了。他一次電話也沒給她打過,更沒去看過她。顧淺淺一出院就去家裏找他,可是沒有人。再打他的電話也一直處在關機狀態。

不死心,才回來又打車過去了。

她有段存家的鑰匙,自動開門進去。客廳內亮著燈,高興的不得了,看來他回來了。悄無聲息的上樓,想給他一個驚喜,卻越走越心驚。

臥室的門沒有關嚴,有什麽奇怪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女人的叫聲刺耳而尖銳,顧淺淺一心聽裏面的動靜,沒註意被什麽東西絆了一下。低頭一看,是女人的一件長裙,前面還有內衣……零零散散地扔了一地。

顧淺淺火冒三丈,氣得直發瘋,直接闖進去,不等兩個人反應過來,她已經去撕打上面的段存,不顧不管的下把抓他,一只手實在很不方便,還是把段存的背抓出一道道的血印子。

女人本來意亂情迷,看到她嚇了一跳,尖叫一聲,扯過手邊的被子縮進去。

段存這個時候被打擾,脾氣可想而知,打死顧淺淺的心思都有了。看她張牙舞爪的瘋模樣,直恨得牙齦癢癢。本以為會幾巴掌甩過去,卻沒有。

叫了她一聲:“淺淺……”胡亂套上衣服,拉著她下樓。

顧淺淺又哭又罵:“段存,你混蛋,你背著我偷女人,你還是人麽?”

她罵個不停,覺得委屈,想起這些天來她住院他都沒去看過她。罵得更大聲:“你這幾天為什麽不給我打電話?就是跟這個狐貍精在一起呢對不對?”

段存直皺眉,在他看來,這些女人都是狐貍精,誰也不比誰高貴,都沒什麽兩樣。只是顧淺淺最沒自知之明,大小姐脾氣讓人沒法忍受,無論他說過多少次,她似乎總將他的話當耳旁風。沒有哄她,直接坐到沙發上,點著一根煙,瞇起眸子問她:“罵完了嗎?要是罵完了,你就坐下。要是沒罵完,滾出去接著罵,不過,你得把鑰匙留下。”

他的意思明顯是想一拍兩散,有過前車之鑒,顧淺淺再傻也聽出來了。該長記性的,如果不是因為段存幾天不去找她,而自己又被剛才的場景氣暈了頭,也會收斂一些。聽他這樣說,再看他面無表情的一張臉。頓了下:“你什麽意思?想跟我分手麽?”

她或許就不該問,問了才更傷情。

段存笑起來:“分手?你覺得我們用得著分手麽,我從來就不認為我們兩個是在一起的。”走馬觀花,類似顧淺淺這樣的女朋友他不計其數。之所以對她還有那麽一點兒特別,全是因為安子析是段心語的朋友。

顧淺淺睜大眼睛:“你說什麽?”

段存吐了一口煙圈:“我說的還不夠清楚麽?我說過,如果你安份,不論吃的,用的,我該給你還是會給你。但如果你每天跟個潑婦一樣,要像今天這麽惡心我,那你就馬上滾,有多遠滾多遠,別把我逼急了。”

顧淺淺的臉就已經白了。

原神有一些歸位,想起她是怎麽重新回到他身邊來的,還不是因為之前的妥協,也就是說包括他找別的女人,她要視而不見。生悶氣可以,可是不能幹涉他。她也是答應過的,沒辦法,她想有錢花,還想住大房子,現在除了段存沒人可以給她。

段存扔下她讓她好好想,自己拿上水上樓。

走到一半樓梯回過頭:“想明白就直接走,今晚你不能住這裏。”

顧淺淺有些委曲求全的想,顧家現在已經落破如斯,積蓄所剩無幾,而顧夫人年紀大了,想出去掙錢一定不可能。而她也不會做什麽,更沒想過出去找工作,那些苦她可吃不了。單指望顧淺雲的話,不愁沒多久就要喝西北風。

反正段存可以給她錢花,如果她願意住下來,除了他說不可以的那些時間,便能住下來。

她想了一路,最後終於想明白了。再怎麽也比回家裏強,有些委屈能受,有些卻不能受。她不認為自己一個大小姐該過那種豬狗不如的日子。

到家後給段存發了一條短信,只說:“我以後願意好好聽話。”

她這樣就算徹底妥協了。

顧淺凝來薄家這幾天,今天要是最忙的一天。下人從早上起來就開始收拾,就連廚房裏準備的食材都是薄東勝喜歡吃的。他坐晚上的航班回來,聽說七點來鐘就能到家。

薄淺凝起來的時候,薄雲易還沒有下來。下人已經備好了早餐,讓她先到餐廳裏吃。

早餐做得很豐富,中式西式的都有。

顧淺凝來了兩三天,他們都已經掌握了她的口胃,知道她愛吃中式的,把小籠包,青粥和小菜端上來,實在很周到。

“謝謝,這些天給你們添麻煩了。”

蘇姨笑了笑:“麻煩什麽,還不都是應該的。時間長著呢,以後你喜歡吃什麽就跟我們說,讓廚房裏做。”

看了眼時間,樂呵呵的:“看樣子今天少爺又睡過頭了。其實少爺不喜歡睡懶覺的,這兩天真是把他喝壞了。”

能看出蘇姨對薄雲易很疼愛,字裏行字流露出,其實整個薄家的下人對薄雲易都是這個樣子。

顧淺凝擡起頭:“嗯,他昨晚真是喝多了。”

到家了都沒醒來,還是管家叫了幾個人把他扶到樓上去的。

“說我壞話呢?”薄雲易按著額頭從樓上下來。一下樓就吵著餓:“蘇姨,我快餓死了,前胸貼後背了,快給我搞點兒吃的。”

蘇姨嘮叨他:“昨晚又吐了,天天那麽吐,胃受得了才怪。你等著,我去廚房給你拿吃的。”薄雲易喜歡吃什麽沒人比她更知道,問也不問直接去拿了。

薄雲易等不及了,在靠近顧淺凝的那張椅子上坐下來,順手拿起盤子裏的小籠包一口填到嘴裏。

顧淺凝側首看他。

薄雲易只差舔一舔手指,挑眉問她:“怎麽了?”他剛洗過澡,頭發沒有完全吹幹,有一點兒濕,全身散發著沐浴露和洗發水的味道。

顧淺凝提醒他:“你剛才吃的包子是我咬過的,你沒看到?”

薄雲易怔了下,接著不當回事的笑起來:“那有什麽,我又不嫌你臟。”指著她的粥:“那個你還吃不吃?不吃我一起解決了。”

蘇姨端著他的三明治和牛奶上來,看到他沒皮沒臉的和顧淺凝搶食吃。笑得很開心,過來打薄雲易的手。

“吃你自己的,搶淺凝小姐的幹什麽。”

薄雲易笑著:“你看她吃飯慢騰騰的,而我不是快餓死了麽,不搶她的便宜她。”

顧淺凝咒他:“你是餓死鬼啊。”

蘇姨看兩人在飯桌前打笑,越看越開心,覺得兩人很般配,真不見薄雲易對哪家的姑娘這樣過。看來真是帶回家來見父母的準媳婦,否則也不會這個時候回來。

猜想著,這樣的姑娘老爺夫人見到了一定會很喜歡。

白天薄雲易要出去打球,而且不是高爾夫,也不是網球,乒乓球,而是籃球。叫上顧淺凝一起,告訴她:“拿衣服兼顧啦啦隊,全歸你一個人了。”

顧淺凝鄙視他:“你都多大年紀了,還打籃球?”

“我二十六我打籃球怎麽了?”薄雲易能被她給氣哭:“這就叫老了,那你心目中多大的才是翩翩佳公子?十歲?五歲?你也太重口了吧。”

顧淺凝拿眼睛瞪他。

“反正不是你這樣的。”

“那是什麽樣的?”

顧淺凝已經不理他,打開車門坐上去。

薄雲易一回京都就成了混世魔王,不像之前,在其實城市裏是工作,而且不是小打小鬧,就必須有模有樣。每天西裝革履,一回來就輕松自在許多。

玩瘋了,可是今天不敢。老爺子晚上回來,又是許久未見,怎麽也得準備一下接見。

所以中午一起吃過飯就往家裏開。

路上跟顧淺凝說起薄東勝。

“我爸那個人乍一看會覺得比較嚴肅,十分不好說話的樣子,主要平時不太會笑的緣故,我從小到大也很少看到他笑。其實他比我媽好相處,對人也比較寬容,只是嚴格了一點兒。我比較崇拜我爸爸,怎麽說呢,他那個人不茍言笑,可是很正直,我覺得做為一個男人,就該是他那個樣子。”

顧淺凝轉首看他,須臾:“其實你也很成功。”

薄雲易搖頭:“跟我爸差遠了,有的時候男人不是會賺錢,光鮮靚麗就叫成功。在我看來成功有很不一樣的定義,有的時候舍小愛,就大愛,那樣是很偉大的。包括那些為國家貢獻青春與生命的戰士,他們或許不是最會賺錢的,生活過得也不是最好的,可是他們在我看來就是最成功的。這些事情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首先是覺悟,我覺得很多人就不具備。金錢,榮譽,安逸,甚至小家小業的幸福,對很多人來說是誘惑,有太多人無法舍棄這些為哪一項事業奮鬥終生。太熱血了,甚至會被說成是傻氣。其實執著和死心眼完全不一樣。頭破血流不肯回頭,也不見得就是愚昧,肯為理想去赴死,本身就是種難能可貴的精神。人一旦沒了執著,那就不可愛了。”

顧淺凝瞇起眸子聽他說,看他停下來,只道:“沒想到你會這麽定義成功。在很多人看來那些人是傻得無藥可救了,哪比得上清清靜靜過好日子來得實惠。”

薄雲易挑起眉毛:“你以為我是紈絝的公子哥?”問完自己都要笑了:“其實我就是挺紈絝,所以才說自己失敗。你可能不會想象得到,我小時候的夢想是想做警察,能當間諜最好。長大了就想去當兵,可是我媽硬是攔著沒讓。她說家裏就兩個男人,一個已經貢獻終生被搭進去了,整天都不著家,總有一個可以陪著她。我想我爸也是感覺對不起她,所以一直不同意我進部隊,結果很不幸的我成了滿身銅臭的商人。但總算我在這方面有一點兒天賦,雖然不是特別喜歡,做起來也不會太吃力。”

顧淺凝多看了他一眼。

“真是沒想到呢,你曾經竟有過那樣的夢想。”

薄雲易握著方向盤說:“那種心態你們女人可能不太能理解,一般都是男人小的時候這樣的熱血情結會比較重。”

顧淺凝訥訥:“誰說女人就不能體會呢。”她最是感同身受。

不過最早的時候沒想過那麽多,包括進基地,都像是隨波逐流被浪潮打過去的,起初也想過逃避,甚至退縮。畢竟太小了,只有四歲,又那樣苦。太累太痛的時候會哭鼻子,一度哭到撕心裂肺,想逃離那個地獄一樣的地方。

若說童年有什麽事情是記得的,通通忘記了,怎麽去的美國,怎麽變成孤兒流落街頭,一切模糊到只有一個微茫的輪廓,閉上眼睛再想不起來。能想起的,唯有那些訓練的苦楚,生不如死,所以刻骨銘心。

後來連心都被訓練成了石頭,鐵打的一般,身體裏仿佛被掏空,再重新植入一個叫做“信仰”的東西,唯一一點生機盎然的存在,在身體裏生根發芽,直長成擎蒼之勢,這世上再沒有什麽東西可以匹敵。

她不怕別人說她傻,正是因為有了這些,她才無所畏懼,頑強不屈的活到了今天。人的內心不強大,不百煉成鋼,有些尋常的坎坷反倒更容易壓垮人。她那樣顛沛流離的人生,如果不是進了基地,只怕根本走不到今天。

早在某個時候凍死或者餓死街頭了,即便長大成人,一步一個艱辛,一定不能像現在這樣保護自己,亦說不出有怎麽的悲慘命動,卻不見得就會比現在好。

所以她此生無悔,真的是無悔。

睡著了,到薄家的時候是被薄雲易叫醒的。下車後她吵著上樓去睡,需要冷靜,薄東勝晚上就要回來了,她終於可以接近目標。

下午的時候上官小小過來了,她每天都來,薄雲易一吵她:“怎麽那麽閑?”

上官小小就用她拙劣的借口:“我來照顧我的花。”有的時候也說:“我來看看淺凝不行麽。”

薄雲易攔住她:“你別上去吵她,她在樓上睡覺。”

上官小小盯緊他,一雙大眼睛跟探照燈似的。

“薄雲易,你怎麽對淺凝那麽好,你不是對她有什麽不良企圖吧?”他哼了聲:“你可別想多了,淺凝說了,散一散心她是要回去的。”

薄雲易瞇起眼睛:“什麽時候?”

上官小小將頭一揚:“反正不會太久,她說就這幾天。”

薄雲易坐在那裏不說話了。

上官小小叫了他幾聲聽不到,拿手掌在他眼前晃了晃,他才回過神來,將她的手打掉。上官小小就說:“今天不是伯父回來,我在你們家蹭飯吃不走了。”

薄雲易忽然有些煩燥,站起身去書房。只說:“愛走不走。”

上官小小臉皮這麽厚,一定是不走的。一開始還在客廳裏等顧淺凝睡醒,可是等得太久就坐不住了。跑到樓上去敲她的房門。

顧淺凝根本沒有睡,躺在床上想事情,聽到敲門聲,從床上下來。一看是上官小小,請她進來。

上官小小一踏進來就抱怨:“淺凝,我已經來好一會兒了,薄雲易他不讓我上來,怕吵到你睡覺,我實在是等不及了。”

顧淺凝問她:“你找我有事?”

上官小小猶豫了一下,才說:“淺凝,我這人有什麽說什麽,哪一句不中聽你也不要往心裏去。薄伯父晚上就要回來了,你打算怎麽跟他說?”

顧淺凝看了她一眼,知道上官小小在擔心什麽。這樣敏感的時候帶回家裏來的一定很難說成是普通朋友,任誰想都是見長大的嫌疑最大。估計薄雲易最初也是動了這樣的小心思。

如果這不是個最好時機,無論如何不會趕在這個時候跑到朋友家裏來竄門。上官小小真的挺聰明,她雖然快言快語,可是擔心的事情永遠很在點上。

------題外話------

丫頭們,謝謝打賞,禮物,和票票!你們的支持我都看在眼裏,到今天才說。打賞和禮物以後都免了,沒人跟你們矯情,說得花樣百出就沒意思了,花錢看書本身就不容易。還有,嘻嘻咱平時不透劇,又把劇情搞得雲裏霧裏,在大家當前看來合理不合理的,能這麽包容,很感激你們,謝謝!

乖哈,還有,咱第六十章吧,有一個“趨之若騖”用得大錯特錯了,可是不改修改,現在修一次審的時間太長,會耽誤大家看文,咱就這麽說一下得了。嘻嘻,你們聰明絕頂,其實一定已經看出來我用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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