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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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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似懂非懂的跟他們上了車,過了好半天,我才從這不知是驚是喜的詫異中回過神來。我看著前座上並排坐著的兩人,先是拿出單肩包裏的打印好的簡歷攥了攥,再是喝口水清了清嗓子,如此重覆幾次,正要準備開口了,忽覺一道清湛的目光從後視鏡裏掃了過來,接著是一聲不鹹不淡的低磁嗓音:“怎麽,你這是在表達自己的存在感?”

我:“……”

我表情僵了下,下秒正開著車的陸溫茗轉過頭,清了清嗓子對我說:“阿葉,以後有老大罩著你,我就放心了。”

我一臉疑惑的看著他,倒是那禍水君隨即將臉偏成一個對他來說再好不過的角度,然後說:“卓揚,你從今以後的上司。”

我聽後啊了聲,心說他這樣單刀直入的介紹是不是也太突兀了些時,他卻點起了一根煙,沈聲問:“關於今早文博館的那條新聞,你已經知道了麽?”

我點頭。

他頷首,將話頭接了下去。原來,他們這次的接到的委托,正是我早上聽到的文博館的那樁事,此次,文博館除了要求事務所替他們調查出任闐愷的死因外,更有軒轅夏禹劍的去向問題。

從他的口中,我了解到,這把軒轅夏禹劍正是我國古代十大寶劍之首:聖道之劍。傳說,它的劍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乃是由眾神采首山之銅所鑄,後賜予軒轅黃帝擊敗蚩尤的黃金神劍。此後,劍又被商湯所得,大敗上古三大邪刀,並推翻了夏朝最後一位君王夏桀的j□j。但在那之後,世上就再無軒轅夏禹劍的記載了。

我一路聽著他講那段遙遠的歷史,幾乎忘了自己是什麽時候過海的。當我反應過來,我們的車幾乎都要經過伊麗莎白港的海底隧道了,話到這,就又不得不多提一筆,港島市,顧名思義,就是由島嶼組成的城市。

在這裏,面積最大的南北兩島,由伊麗莎白港分隔開。至於過海(伊麗莎白港)的方式,除了通常的渡輪,就是在東、西的兩條海底隧道裏做選擇了。

我們從西面的“舊隧”出來後又過了大約四十分鐘,終於在下午三時到達了位於北島的港島市文博館。印象中,港文博館一直都是一棟有些年頭的老建築,似乎在03還是04年的時候政府提議要擴建,但之後又因為種種原因耽擱了下來,倒是現在看來,這棟經歷了一個世紀風風雨雨的建築,更像是一名歷史的見證者。

可惜,今天我們的主要任務並不是參觀,就在我們剛進入館內的大廳沒多久,一位剪著短發氣質幹練的女經理就招手向我們走來,示意這次將由她接待。

她告訴我們,文博館是由4個主陳列室組成,分別展示先秦以前、秦代至元代、唐代至清代、民國至現今的一些海外歸國文物。而這次老任出事的地點,正是在1號陳列室的先秦文化展廳。不過,由於這把富於傳奇色彩的軒轅夏禹劍在展會前神秘失蹤,又在同時間內發生了命案,所以這期間文博館的1號陳列室並不對外開放。

聽著她的講述,我們很快也走進了先秦文化展廳,雖然這是老建築,但每年高額的修繕費用仍舊將它保護的很好,空間也足夠空曠,進入後,我的視線很快被鋼化玻璃罩中一件件曾在喧囂歲月中用以鐘鳴鼎食的器物所吸引,看著它們,我似乎也能想象到那份承載著的沈甸甸的歷史。

記得曾在一本書上讀過,那時的漆繪制品通常是與錚亮的青銅器以及白色的陶器擺在一起的,它們色調鮮明,且極富有觀賞價值。可想而知,當將這一件件的文物回歸到屬於它們的時光軸上時,整個的歷史也仿佛因這而流動、而鮮活起來。

思緒一路翻飛著,等面前的女經理停下腳步時,我才恍然自己已然走到標號著第17號的玻璃展臺前了。鋼化的玻璃罩中,感應燈隨即亮起,一片幽黃的光中,一尊半人高的直耳深腹的三足青銅鼎靜立眼前。

“傳說夏禹曾收九牧之金鑄九鼎於荊山之下,以象征九州,並在上面鐫刻魑魅魍魎的圖形,讓人們警惕,防止被其傷害。自從有了禹鑄九鼎的傳說,鼎就從一般的炊器而發展為傳國重器。國滅則鼎遷,歷商至周,都把定都或建立王朝稱為‘定鼎’。 ”看著那口鼎,卓揚有些出神的說。

“嘖,老大歷史通啊。”聽著卓揚的解釋,陸溫茗也不由跟著嘆了聲,倒是卓揚似乎並不以為意,而是點點頭向身旁的女經理比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已經可以了。

女經理嗯了聲,很快掏出鑰匙打開了玻璃罩的後門。我站在她的側面,只見她嘴角微抿,靈活的手指在三足青銅鼎的底座上摩挲著。沒多久,就聽一聲地板移動的聲音從我旁邊的地面傳來,我轉頭,驚異的發現17和18號展臺之間的拼木地板竟深深陷了下去,十幾秒過後,一條一人寬的密道已然呈現在了我們眼前。

“密室就在這下面。”女經理邊說著,朝卓揚點點頭。我看看他,又看看卓揚,一緊手心就是要往那冒著嗖嗖涼風的漆黑洞口走去,誰料這才剛邁開一步,面前就被一只修長的手給攔了住,“跟在我後面。”那個低磁的聲音說。

我心怔了下,下意識看了眼那個高挑的身影,不由照做。

正如我剛才所描述,眼前的這條密道的確極其幽深,我小心的扶墻走著,很快,就發現這狹窄的石梯原來並非一通到底,而是迂回著向下。陰暗的密道裏,大概每隔十米便有一盞幽幽的壁燈,它亮在夜裏,仿佛是通往邪惡祭壇的蠟燭。在這裏,一切都像靜止了下來,唯有我們脈搏跳動的聲音和呼吸聲,還彰顯出一絲生命的跡象。

忘了我們究竟走了多久,我只知道當我走下最後一格石梯準備繼續向下時,周圍的光突然就暗了下來,接著我就撞上了前面的卓揚,我揉揉額頭,下秒他的手電已然打開,並鎮定道:“就是這裏了。”

隨著那束光將前方照亮,陰陰的地道裏,我看見一扇鐵銹斑斑的大門抵擋了我們的前路,它就這樣緘默的佇立在漫長的光陰裏,猶如一塊塵封的墓碑。

我抽了口氣,一瞬的思維實在不知該如何表達,就好比你原本預期是的是施華洛世奇,結果對方給你寄來了一條帶犬牙的藏銀飾……

我糾結的看向此時掏出的鑰匙正開門的陸溫茗,沒承想到在那沈重的鐵門被打開的下一瞬,一團海藍色的光芒隨即盛起在了我們的視野裏。

“好……夢幻的‘域’。”我不由開口。

“不,是結界。”身後,卓揚皺起了眉。

聽他這麽一說,我倒是楞了,所謂‘域’,在《陰陽師生存手冊·基礎篇》指的是以精神力制造出的幻境。精神力越高,幻境就越真實,相對的,維持時間也就越長。而從形態上講,由於它和結界相似,所以較難區分。不過,陰陽師所布的結界主要針對三界中隸屬的地界的山妖鬼魅起到一個防禦作用。但像任闐愷現在設下的這種……

我緊了緊手心,但畢竟第一次出這種現場也沒什麽更好的辦法,只能擡頭看向身側默不出聲的卓揚,倒是高出我一個多頭的他雖然是瞧見了,但那一雙深黑的眼睛卻絲毫不見要表態的意思。

我眨眨眼,剛要以為是自己求救的信號表達的還不夠強烈,沒想餘光一個不慎,就這麽恰好就窺見了他手裏原本夾著的煙在暗處猝然變成一柄通體暗紋的薄質銀劍的全過程。我揉了揉眼,以為自己是眼花,哪曉得下一秒,就聽他一聲不徐不疾的“破”,跟著手裏的長劍就這麽動作優雅的直劃了下去。

眼前,原本那海藍色的結界頓時如碎裂的玻璃罩般,隨著他劍鋒劃開的第一道裂縫,漸漸裂成了無數道的細痕。緊接著轟然一聲“砰”響,我看見數萬粒顆藍色冰晶猶如落雪般紛揚漫了下來,確是無可觸摸的,轉瞬消散在了空氣裏。

我屏息,瞬間楞住了。我看著他,更看著他作勢將劍一收,又化作了剛才夾在手裏的香煙,終於反應過來,我說:“你這煙挺不錯的。”

他聽後將直挺鼻梁上的眼鏡推了一推,淡淡說:“我也覺得不錯。”

我:“……”

隨著結界被打開,我們很快就走了進去,眼前的密室裏,除了三壁白墻,頂上一盞晃動著的白熾燈外,就是斜對著大門那個接近兩米高的深綠色保險箱了,只是那保險箱的門現在半敞開,裏面鋪著黃綢的錦匣早已空了。

很顯然,那把傳說中的軒轅夏禹劍開始就是放在這裏的。

我閉上眼,準備感受下這裏的氣氛,倒是身後的卓揚忽而冷靜開口,說:“你們有沒有想過,任闐愷的六芒星陣究竟是被什麽破壞的?”

聽著他的話,我不由也皺起了眉,我側臉,看見他半蹲在地上,修長的手指摩挲著地面,半響,他才站起身沖我們推了推眼鏡,“排除任闐愷是自殺的可能性,那麽試想一下,對方是如何做到在不破壞結界的情況下進入密室盜走軒轅夏禹劍,並將任闐愷殺害的呢?”

順著他的話,我將自己剛才感應的情況仔細想了想,說:“從老任六芒星陣的殘餘力量看來,當時,他的陣法應該是由內向外被破壞的,既然這樣,我以為有沒可能是逆風呢?”

“你的意思,術法失控,反噬靈主?”將話搶去的是原本盯著保險櫃看的陸溫茗,此刻,他像是聽到了什麽好笑的話一般,沖我搖搖頭走了過來:“我說師妹啊,好歹任闐愷也是高級陰陽師,這種只有發生在低等級陰陽師的事……”

“我倒覺得,葛葉說的並不是沒有道理。”一旁卓揚打斷他的話,“陰陽師的異能來自於式神,而式神術考驗的是也陰陽師的精神力,但如果締約者操縱的式神本身就難以駕馭呢?”

話到這,他略停上一停,隨即又將話引到了另外個方向上,“現在我們姑且不提逆風的可能性究竟有多大,只說這把軒轅夏禹劍,對方這麽著急的想要拿走它,你們認為,會是為了什麽呢?”

會這樣問,顯然卓揚這番話裏還有話,我想了想,很快明白過來,畢竟對於像軒轅夏禹劍這樣一把正史上並沒有過多文字描述的古劍,撇去使用價值不談,只說文物鑒定這一塊,其實難度系數就極大,既然如此,尋常的變賣,顯然就說不過去了。這邊琢磨不出個所以然,我嘆了口氣,索性再次走近那保險櫃,並起手祭出個訣,打算以搜靈術試試能否找出老任生前的最後一絲念力。

霧。

眼前所見皆是濃的化不開的黑霧。

異度空間中,我看見黑霧正中的星陣裏一道絳紅身影募地躥起,緊接著,就這麽愉快的失去了知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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