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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認出 娘輕一些,叔叔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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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嫣幾乎一夜未睡, 偏生第二日醫館特別忙碌,一大早便來了好幾撥病人。

她也不好一直躲在後院放韓星雲一人應付,只能強撐起精神到前廳去幫忙。

關關自更是在後院待不住, 沒了娘拉著他習字認字,他便只管在前廳後院來回亂跑, 任是誰都抓不住他。

跑累了便往韓星雲的桌邊一倚, 奶聲奶氣道:“爹, 我渴了。”

“找你娘去。”

“爹,我餓了。”

“找你娘去。”

“爹,我悶了。”

“找你娘去。”

“娘她不理我。”

韓星雲想說我也不想理你, 一扭頭看到關關可憐又軟萌的臉蛋,終是沒忍心說出口,無奈只能求助地望向餘嫣。

餘嫣正幫個婆婆撫背,見狀便吩咐春喜找了紙筆出來,又把關關拎過去摁在了椅中,叮囑他:“你便在這裏給我習字。”

關關一看又是跟之前一樣畫符,郁悶得想哭。還未哭出聲便被聽到餘嫣淡淡道:“月餅還剩兩個,若是寫得好便能吃。寫得不好我便與你爹一人一個,全都分了。”

關關……

為了月餅我忍。

胖乎乎的小手一抹毫無眼淚的眼眶, 顫顫巍巍地拿起筆來,努力照著紙上餘嫣寫的那個“關”字, 認真地畫起符來。

小小的人兒心裏打定的主意,就算是畫符, 也要畫個全醫館最好看的符。

可惜77ZL人小能力也小, 那筆握在手中根本不聽話,寫出來的字還是那般歪歪扭扭,根本達不到娘口中說的那個“好”的程度。

一想到香甜的月餅要吃不著了, 關關悲從心中起,嘴一撇眼一紅,眼看著就要張嘴放聲大哭。

豈料已經去收賬的餘嫣像是多長了兩只眼似的,立馬察覺到了他的意圖,只擡頭淡淡掃他一眼,就把孩子的眼淚生生給嚇了回去。

娘好兇娘一點兒都不疼我,我好害怕啊。

關關默默收起眼淚,認命地撿起筆來,一不小心那筆尖觸到了臉頰,在上頭留下了一筆濃濃的墨漬。

春喜見狀笑出聲來,剛要走過去替他擦臉,便見醫館門口走進來幾個家丁模樣的人。他們人人手裏捧著個錦盒,徑直走到了韓星雲面前。

韓星雲停下了寫方子的手望向這幾人,還未開口便見嚴循領著蕭景澄走了進來。

家丁們立馬放下東西退到了一邊,盡量不打擾屋內的其他病人。嚴循則走上前來向韓星雲拱手道:“昨夜多謝韓大夫與韓夫人相救,我家公子特備薄禮幾分以表心意,還望韓大夫不要推辭才好。”

韓星雲不動聲色地看了站在嚴循身邊的蕭景澄,又下意識去看不遠處的餘嫣。只見後者恍若沒看見這兩人,依舊低頭認真做著手中的活計。

她不由在心裏輕嘆一聲,起身回禮道:“多謝公子好意,既如此我便收下了。你們來得正是時候,我一會兒便替你家公子把脈,且先寬座片刻。”

嚴循臉上的笑意略顯為難,韓星雲見狀便道:“怎麽,可是有事要說?”

“倒也沒什麽大事,只是我家公子想向韓夫人當面道謝,不知韓大夫可準允?”

餘嫣正低頭打個算盤,聽到這話撥珠子的手一頓,雙睫微微顫了顫。她這會兒恨不得立馬便回後院去,偏嚴循一雙眼睛如釘在她身上一般,令她動彈不得。

且蕭景澄是什麽樣的人物,憑他的功夫和耳力只要自己挪動一步,他便能聽出端倪。

餘嫣一時間進退兩難,心思全然不在算賬上,隨口報了個數字給病人的家屬,對方一聽就笑了:“韓夫人您算錯了,少收了二錢藥錢。”

醫館內本就安靜,所有人的註意力都放在了蕭景澄身上,於是那人說話的聲音便顯得格外清楚。

餘嫣心知不妙卻又無計可施,只得眼睜睜看著蕭景澄朝自己的方向走來。

他眼睛上蒙著月牙白的絲帛,一身同色的長身直裰頗為寬大,襯得他整個人都有了股仙風道骨的味道。

褪去了一身肅殺氣息的蕭景澄儒雅翩然,行至她面前時略一拱手,輕聲道:“在下謝過夫人救命之恩,昨日頗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

餘嫣生怕他大庭廣眾下說出昨晚之事,聽他這般含糊帶過不由松了口氣。

只是一顆心剛放下一半又提了起來。

蕭景澄顯然還在等她回話,而她卻頓在那裏不知如何77ZL是好。

她不能開口,她一張嘴他便能認出自己來。雖說過了四年,她也早已成了少婦,可她就是有關系他一定會認出自己的聲音。

畢竟他倆有過那般親昵的時刻,那些夜裏她摟著他輕喚他的小字時,一聲聲一句句,他必定已將自己的聲音牢牢地記了下來。

過往的歡愉在眼前一一閃過,餘嫣後背一涼全身微顫,生怕面前的男人會再上前一步。

一步,他只消再往前一步,便能一伸手抓住自己。而她也將再次落入他的手中。

餘嫣怕極了發生這樣的事情,當下來不及思考什麽,扭頭便要走。就在這時韓星雲終於趕了過來替她解圍。

“蕭公子有禮了,我家娘子天生膽小,失禮之處還望見諒。我且代她謝過蕭公子的一番好意,蕭公子請上座,我現下就替你診脈。”

她這般說蕭景澄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只是他也未立即轉身,雖是看不見卻依舊朝向餘嫣站立的方向,若有所思般沈吟了片刻。

那須臾間的沈默令到在場諸人皆緊張不已,連毫不相幹的病人都莫名緊張了起來。

就在這時已把自己畫成小花貓的關關突然出聲叫了起來:“叔叔!”

他像是認出了蕭景澄,興奮地把手中的筆一扔,三兩下爬下椅子便朝著對方奔了過去。

事發突然餘嫣和韓星雲都沒來得及拉住他,眼睜睜看著個胖胖的小身子朝蕭景澄的懷裏撲去。

那一刻餘嫣頭皮發麻心裏不由叫出聲來。

可還未等她出手把孩子拉回來,醫館外頭突然沖進來個氣勢洶洶的男人。他手裏拿了把菜刀,口中高喊著“還我娘來”,隨即便朝韓星雲和餘嫣站著的方向沖了進來。

他原本似乎是要拿刀砍韓星雲,但在看到餘嫣後又改變了主意,叫道:“姓韓的你害死我娘,我今日便要讓你娘子償命。”

邊說邊舉著手中的刀朝餘嫣的臉砍了過去。

嚴循本想出手相救,無奈他離得有些遠,醫館內人多地小十分逼仄,他也無法施展輕功飛到餘嫣身邊,一時間竟是愛莫能助。

眼看著那人的刀就要砍到餘嫣身上,便見一只手突然伸出,精準地掐住了男人握刀的手腕,只微微一用力便令他痛得嗚哇亂叫,手一松那刀咣當一聲掉落地上。

隨即蕭景澄彎腰將關關抱起,又閃身護到了餘嫣身前,側身將她擋住,同時將孩子護在了懷中。

這一系列動作行雲流水只在轉眼間發生,快得眾人都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麽,就見那男人已是倒在地上捂著自己的手腕嗷嗷叫了起來。

就在這時門外又沖進來一個婦人,哭喊著撲到男人身上不住伸手捶他:“你這是做什麽,娘走了我知你傷心,可你也不能怪到韓大夫頭上啊。娘的病本就重,若非韓大夫出手娘一早便去了。娘臨走前怎麽同你說的,叫你好生過日子不要怨懟任何人,你怎麽就是不聽。你如今77ZL做出這樣的事來,可有為我想過為孩子想過,你、你怎麽可以這樣!”

她這哭鬧搞得醫館內熱鬧不已,就有認出他們的病人壯著膽子走過去,安撫著勸道:“我說劉大哥你就寬寬心吧,你娘病了這麽多年,多虧了韓大夫一直拿藥替她吊著啊。如今人死不能覆生,還是得好好過以後的日子才是。”

“是啊是啊,你娘已是七十有八的年紀,算起來也是高壽了。她若知道你這般沖動,在地下也不能安心啊。”

“趕緊回去吧,劉家娘子你趕緊拉他走,別再叫他過來了。”

說罷那人還來向韓星雲求情,“韓大夫求您大人有大量,饒過劉大這一回吧。他娘昨兒夜裏走了,我聽他在那裏哭了一宿,也是可憐哪。”

韓星雲也不是不依不饒之人,看劉嫂子哭得那般傷心,只能揮揮手令他們趕緊離開。

劉大嫂千恩萬謝,拽著自家男人走了,走得太急連那把菜刀都忘了拿上。

他們一走醫館內才重新安靜了下來,有人在那裏小聲感嘆劉大嫂的婆婆這些年得的病,也有人在那裏稱讚蕭景澄的身手了得。

“當真是奇了。他又看不見,怎麽能尋得這般準,一下子就把刀奪下來了。”

“是啊,我這雙眼睛睜得大大的,楞是沒看清他是怎麽奪的刀。”

“我還當是仙人下凡了呢,可惜了,若這雙眼睛能治好,該是怎樣文治武功皆出眾的人才啊。”

“有韓大夫在,定然是沒問題的,韓大夫最會看眼疾。”

韓星雲聽他們提到自己這才回過神來,深吸了兩口氣剛要開口向蕭景澄道謝,一低頭才註意到對方手背上嫣紅的血跡,不由脫口而出。

“蕭公子,你受傷了?”

餘嫣聽到韓星雲這麽說便擡眼望去,果然看到蕭景澄的手背上被割出了一道口子,正在往外冒血。

而他依舊緊緊摟著關關,沒有半分放開的意思。

醫館裏人來人往,人人都把視線落在了他們身上,仿佛她與抱著孩子的蕭景澄才是一家人似的。

餘嫣下意識就想去蕭景澄懷裏把孩子搶回來。

可關關似乎是被他手背上的血給嚇著了,竟變得執拗起來,說什麽也不肯讓自己抱,只不停地說道:“血,娘,流血了……”

韓星雲見狀當即立斷道:“蕭公子請移步,我即刻著人替你包紮。”

邊說邊推了餘嫣一眼,示意她帶人去旁邊的屋子以避開眾人的視線。餘嫣無法,也知這般僵持著不是個事兒,於是只能快走幾步推開了旁邊屋子的門。

那本就是一間上藥的屋子,擺了些桌椅板凳,正中間還有一張單人床。春喜跟著一起走了進來,說是韓星雲吩咐她來打下手,餘嫣見狀總算松了口氣,又見嚴循也跟了進來,便用眼神示意他領蕭景澄坐下。

然後她麻利地找出藥箱,又就著春喜打來的溫水絞了塊帕子,先替蕭景澄擦去手背上的血沫。

她77ZL動作輕柔擦得極為細致,兩人離得那般近,她卻不敢看對方一眼,只強忍著將所有的註意力都放在那帶血的手背上。

就在快要擦完的時候,她聽見關關在那裏提醒她:“娘輕一些,叔叔疼。”

餘嫣便下意識擡眼,果然看到蕭景澄微微蹙眉的樣子。

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怕疼了?從前受再重的傷也沒見他哼過。那一回去燕平山,他遭了蕭晟手底下的人的埋伏,胳膊上叫人砍了一刀。

那次的傷口可比今日長多了也深多了,他也不過疼得滿頭虛汗輕哼一聲。

難道過了這些年,他竟受不住疼了?

餘嫣心中有事下手便有些沒輕重,最後那一下頗為用力,就聽蕭景澄倒抽一口涼氣,嚴循也緊張地叫一聲:“公、公子!”

蕭景澄擡手止住了他的聲音,又沖餘嫣道:“夫人盡管動手,無須有所顧慮。”

餘嫣看著他的臉,實在看不出他有沒有發現自己,當下也不敢多說什麽,匆匆往他的傷口處塗了藥膏便要替他包紮。

塗藥時手指不可避免地要碰到他的手,餘嫣那會兒緊張地全身都在微顫,好容易上了藥包好紗布處理後一切後,她才發現自己竟已出了一身的汗。

春喜在一旁忙著給她打下手,見她弄完後便說了一句:“不如替關關擦把臉吧,看這孩子弄得,一臉的墨漬。”

餘嫣就想把孩子抱過來,可關關依舊不肯從蕭景澄懷裏出來,還頗為體貼地關心對方道:“叔叔,你這傷口可疼?”

蕭景澄也好脾氣地回他一句:“不疼。”

“真的不疼嗎?我娘可會包傷口了,我受傷了也不疼。”

“你還受過傷?”

“不小心摔倒了。”

關關說著便要去撩褲管,想把自己前兩在在院裏摔倒時磕破的膝蓋撩起來給他看。餘嫣看他愈發跟人親近心裏十分不安,趕緊上前制止他。

“好了,你別鬧了。”

說完臉色一變心知不妙,立馬緊張地望向蕭景澄。

她怎麽忘了自己不能開口的事情,這下他全聽到了,是否下一刻便會認出她來?

餘嫣的冷汗瞬間流了下來,可蕭景澄卻像是沒認出她來,只順著她的話頭往下道:“你娘說了叫你別鬧,快把褲管放下去。叔叔如今看不見,待以後再看。”

“哦,那叔叔你的眼睛會好嗎?”

餘嫣實在受不了他的聒噪,一個用力將人抱進懷裏,低聲喝斥:“收聲。”

說罷沖嚴循福了一福,便徑直抱著孩子走了。

那屋子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反正春喜在那裏也不會有什麽事,再不濟還有韓星雲。她眼下只想回自己的屋裏好好待著,再不要見到蕭景澄才好。

接下來的幾日,餘嫣幾乎每日都會見到蕭景澄。

他本就每日要來醫館令韓星雲看眼,如今又多了手背上一條新添的傷口。嚴循說他們那邊都是粗手粗腳的老爺們,沒人知道怎麽換藥換紗布,所以每日都來拜77ZL托她幫忙。

餘嫣本不想理,念在蕭景澄是為了救自己和關關的份上,只能勉強答應。

只是有件事她卻是不明,蕭景澄那傷本是尋常,為何她日日為他換藥,可拖了七八日了依舊不見好。

那日她就忍不住問韓星雲:“可是我上的藥有什麽問題?”

“你上的都是最好的傷藥,旁人用了都無事,只這位蕭王爺有事。想來他金尊玉貴同凡人不同,連皮肉都嬌貴幾分。”

餘嫣哪裏會信這種鬼話,她也不是沒給蕭景澄上過藥,他身上的皮膚她哪一寸沒摸過。

“根本與你我沒有不同,怎麽會……”

話音未落餘嫣便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一擡眼果真見韓星雲正促狹地望著自己,不由紅了臉。

兩人正說著話,突然見外頭春喜興沖沖地跑進來,一進屋便嚷嚷開了:“喜事大喜事,師公回來了。”

這話一出韓星雲的臉色立馬就變了,向來沈穩自持的她竟有些腿軟,往後退了一步被餘嫣一把扶住。

然後兩人同時起身,朝著醫館門口快步走去。

還未走到門口便見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從外頭邁了進來,雖只著一身粗布衣裳卻難掩其自身的光華。尤其是那雙眼睛,仿佛能洞悉一切。

餘嫣是見過莫濟生的,當即便認了出來。只不過雲游了一番時日後他人略顯疲憊,身上也淩亂了一些,倒是與他向來灑脫的性子頗為相符。

只見他大步邁步醫館,二話不說便坐了下來,一邊吩咐春喜給自己上茶,一面隨手就給旁邊的病人診起脈來。

有些人不認得他便小聲嘀咕:“這一位是誰?”

便有人大聲道:“這便是莫神醫啊,我婆婆的腳便是他給醫好的。”

“原來是莫神醫回來了,哎呀那我家老頭子的病可是有救了。”

“那是,莫神醫醫術神乎其神,這天底下便沒有他不能治的病。”

嚴循一直留意著這個男人,打從他出現的那一刻起他的眼睛便亮了起來。他一早就著人打聽過莫濟生的模樣,也看過畫像,見眼前這人眉眼與畫像十分相似,又聽旁人這般議論,當下激動上前急急道:“小生姓嚴,見過莫神醫。”

莫濟生卻像是沒聽到他的話,依舊認真地替人把脈。嚴循心裏著急實在不願再等,只得又道:“在下是陪我家公子來尋神醫的,我家公子傷了眼睛,聽聞莫神醫最擅治眼疾,故前來求訪。只求神醫出手相助,在下必有重金酬謝。”

餘嫣聽得直想撫額,心道嚴循從前也算是個聰明人,為何今日竟這般不會說話。

是太過擔心蕭景澄的病情,還是情急之下不曾細想,竟是想用金銀教莫濟生就範。

也不想想若莫濟生真是個看重錢財的,又怎麽會整日雲游四方呢。留在京城專為達官貴人治病,豈不是掙得更多?

她忍不住上前輕輕扯了扯嚴循的衣袖,示意他稍安兀躁。嚴循也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77ZL,可內心的焦灼已有些無法忍耐,見莫濟生不理會他,剛開口說了一個“莫”字,便聽蕭景澄沈聲道:“嚴循。”

這下他終於收口不再言語,靜靜地站到了一旁。

莫濟生低著頭扯了扯唇角,待給人診完脈後便拿起筆來開方子,又叮囑了幾句後便招手喚來了下一個人,自顧自忙了起來。

他是個天生的醫癡,於治病救人這一道上十分癡迷,從不管病人是否付得起診金,興致來了不眠不休可以坐診一整日。碰到些抓不起藥的便分文不取,遇到令他不痛快的人便是擺座金山在他面前,也是看都不看一眼。

餘嫣記得上回鎮上一個土財主仗勢欺人,非要叫他扔下一屋子的老弱去給他一人治病,莫濟生便沒理他。

非但不理他還連門都不讓人進,後來土財主派人送了許多東西過來,都叫他直接推出門去。

所以嚴循拿金銀還誘惑莫濟生,實在是用錯方法了。

因著莫濟生出手,醫館裏的病人很快便給看了個七七八八。只是就如餘嫣猜測的一般,他什麽人都看,也不計較錢財,偏偏就跟沒看見蕭景澄一般,連視線都未落到他身上。

蕭景澄倒也不急,就這麽坐在那裏細細品茶,還把嚴循叫了過去,不許他杵在那裏煩著莫濟生。

就這般一直到醫館內所有的病人皆拿藥離開,只剩下他們幾人時,莫濟生才拍拍手起身,一副準備回後院歇息的樣子。

嚴循忍了又忍終是沒忍住,上前一步頗為懇切道:“請神醫留步,我家公子已等了幾個時辰,還請神醫出手相助。我家公子乃是在西北戰場上受的傷,是為了保家衛國才會這般,求神醫看在這個份上莫要推辭。”

這個原因比起方才那個顯然好了許多,莫濟生聽到後果真停下了腳步,回頭看了眼蕭景澄坐著的方向。

此刻已近黃昏,夕陽照進屋內籠罩在他的身上,更顯得他整個人出塵脫俗又溫潤如玉。

餘嫣看著這樣的蕭景澄,幾乎忘了他從前是怎樣的一個人。

但莫濟生卻並未動容,反倒伸手指向了她,問道:“不如你說,我該不該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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