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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嫉妒 他的女人,心裏須得裝著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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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嫣也知自己過分, 這是從前想也不敢想的事情。所以甫一坐上蕭景澄的大腿,她整個人便僵在了那裏。

倒是蕭景澄很自然地擡手撫住了她的纖腰,微一用力就把人往自己跟前送。

餘嫣怕與他四目相對, 總覺得這人深不可查,那一雙鳳眸能洞悉這世間一切的罪惡與掩飾。於是她便作勢往他懷裏一倒, 輕輕地喚了聲:“王爺……”

雖說聲音出口時甜膩地令她臉紅, 但好歹是避開了他的眼神, 令餘嫣有了片刻的閃躲。

然後她字斟句酌回答起了方才蕭景澄的問題:“我今日在寺裏撞見了從前的好友。”

“便是在大雄寶殿與你交談的那位女子?”

“是,她姓鐘,自小與我相識, 是我最至交的好友。那時家中突遭變故,她亦對我不離不棄,總想著送錢送物給我。聽說我被順天府抓走後,她整日求父母救我出牢籠。”

只不過鐘大人一個正五品的小官,根本左右不了順天府的案子,最後若不是靠著蕭景澄出手替她查明真相,這冤屈只怕這一世都洗不清。

想到這裏,餘嫣又輕喚了他一聲:“王爺……”

蕭景澄一手摟著她,另一只手裏握著她的半綹青絲, 那發絲在掌心裏來回摩挲,酥麻的感覺慢慢地從心裏冒了出來。

他突然便不想去追究餘嫣今日究竟經歷了些什麽了。

他看得出來從法凈寺出來後她整個人便有些不對, 雖小心翼翼掩藏得很好,但依舊逃不過他如炬的眼神。

還有今日馬車裏那一聲“哥哥”, 雖什麽都未說, 卻像是藏了無盡的心事,叫人一想到便心中不快。

但那又如何,如今人抱在他的懷中, 兩人早已有了肌膚之親。餘嫣這一世都是要跟著他的,不管她口中的哥哥究竟是誰,於她都不再有意義。

他甚至不會令他們再相見。

不見便無情,也不會有那些牽扯不清的細小情愫。

世間男子多薄情,那男兒說不準早已另覓佳人,也無須再牽腸掛肚。

他的女人,心裏須得裝著他才是。

蕭景澄擱在餘嫣腰間的手不由重了幾分,手裏那幾根發絲竟紮得他有些刺痛,那痛感細小又清晰,令他須得做點什麽方才忘卻。

而餘嫣緊張地盯著他,眼裏流露出的小心翼翼的感覺更叫他心頭灼痛。

他不願見她如此怕他,能對著別的男子叫哥哥,對著他卻是這般緊張不安,叫他心緒不悅。

蕭景澄突77ZL然抱起餘嫣,不由分說將她整個人放到了書桌上。餘嫣甚至來不及驚叫出聲,便只覺一陣涼意襲來,低頭一看驚得她趕緊捂住胸口,又緊張地回頭看一眼外間。

“王爺,一會兒念夏會來上茶。”

“她不會來。”

蕭景澄不由分說便一揮手,桌上原本擺放的筆墨紙硯掃落一地,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果然外間侍候的憶冬聽到便敲門來問:“主子,出了何事?”

餘嫣此刻被人禁錮住動彈不得,只得側過頭去從喉間吐出一句話來:“無、無事,你們不必進來了。”

憶冬哪有不懂的道理,立馬噤聲退下。

房內餘嫣臊得滿臉通紅,一轉頭卻對上了蕭景澄眉目如畫的清雋臉孔,頓時失神。

蕭景澄便這般看著她,看得她心跳加速,到嘴的那聲“王爺”便咽了下去,很自然地換了個稱呼:“懷、懷周……”

這話一出連餘嫣自己都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只是她沒料到今日蕭景澄竟是連床都不想讓她沾。

外頭夜色愈發深了,餘嫣卻知今晚只怕是睡不了了。她一手攥緊了胡亂抓到的一張薄宣,將它緊握成團。目光則落在了未被掃落到地上的一本詩集上。

那上面的“長慶集”三個字初時還清晰可見,漸漸的她神志開始朦朧,那字也變得越來越模糊,最後眼前已是一片虛無,連屋內的桌椅擺設都已看不清,只聽到耳邊滿是自己支離破碎的聲音,意識愈發抽離,最後昏倒在了蕭景澄的狂風暴雨中。

嚴循本已睡下,卻在深夜接到了蕭景澄的傳話,即刻趕了過來。

本以為是有軍情要事需他去辦,卻不料在文懿院正院的次間內,蕭景澄一襲牙白長衫青絲如瀑,坐在那裏悠閑地翻著史書,顯然是剛沐浴完的樣子。

嚴循看他不像要漏夜整裝出發辦案的樣子,不由露出幾分驚疑。

結果話還未問出口,蕭景澄便給了他一樁更叫他吃驚的事情去辦。原來王爺深夜將他召來不為公事,只為讓他查一個姓鐘的女子。

不僅要查清她的家世背景,還要查清今日她在法凈寺內與餘嫣談了些什麽。

“還有禮部左侍郎賀家,也一並去查一查。”

嚴循聽到這裏神情一凜,便道:“賀大人可是犯了什麽事?”

“不是,查查他的家眷,尤其是賀夫人。”

今日賀夫人看餘嫣的眼神明顯有古怪,蕭景澄是極聰明的人,先前醋意萌生只顧著折騰餘嫣並未細想,此刻靜下心來分析了一番,很快心裏便有了點眉目。

“聽聞賀大人有一子,年紀輕輕文采情藻極為出眾,一並將此人也查個清楚。”

嚴循一直到這會兒才聽出點眉目來。鐘姑娘賀夫人還有這個賀公子,這些人都與餘姑娘脫不開幹系。

而這幾人中唯有賀家少爺是男子,王爺既說不是為了皇城司的事查賀家,那想來便只有兒女私情了。

堂堂皇城司六品都知,77ZL大晚上跑來便是要查一對男女的過往情事,實在叫嚴循有些不習慣。

但再不習慣也得查,王爺的事無大小,件件都是頂頂重要的事情。嚴循領命後便轉身離開去辦此事,臨走前忍不住回頭又看了蕭景澄一眼,總覺得今日的王爺有些許不同。

蕭景澄也察覺到了自己的異樣。不說別的,就他自打納了餘嫣後,還未像今日這般狠過。

將人折騰到昏死過去,可見他心裏積的那團火有多大。一聲“哥哥”便已叫他無法自控,這實在有些出乎蕭景澄的預料。

曾幾何時,他竟已叫一個小女子牽動了心腸,放不下忘不了。

那一夜蕭景澄不曾歇在內室,只在書房內歇了幾個時辰,天不亮便離了文懿院。

餘嫣因前一晚實在太累,直睡到日上三桿還睜不開眼,困得蜷縮在被子裏微瞇著眼。

這感覺與上回宿醉有幾分相似,卻也有所不同。上回醒來後是頭疼得厲害,這回頭雖不疼,可身上其他地方都像是散架了一般,只微微一動便疼得她倒抽涼氣。

念夏一直守在外頭,昨夜她本聽了餘嫣的吩咐準備給王爺上茶,結果到了外間就被憶冬攔了下來。

後者沖她做了個搖頭的動作,她便什麽都明白了。後來兩人便乖乖守在外間,特意離得遠了些,既怕打擾到房中二人又怕聽到那叫人面紅耳赤的聲音。

直至後來王爺出來喚人送熱水進去,兩人才松了一口氣。

念夏猜到餘嫣昨夜折騰得厲害,今日必是起不來的,所以連早膳都沒讓人送過來,只讓人燉了金瓜雪蛤葛仙桃膠,一並在廚房裏細細地煨著。

她則一直留在外間,待聽得裏面發出細微的響動後,便推門輕手輕腳走了進去。

餘嫣還未全醒,朦朧地躺在床上只輕聲問她要水,念夏趕緊倒了杯溫水來將她扶起,慢慢餵她喝了。

喝過水後的餘嫣還是懶得動彈,又重新躺了回去,念夏便勸她:“主子不妨起來喝點東西再睡?這都快到晌午了,您好歹吃兩口。”

餘嫣若是不好,王爺回來必定要拿她們下人發落。

可餘嫣此刻當真沒有胃口,她擺擺手道:“不必管我,我再躺一會兒。”

“那……我先替主子上藥?”

說罷她從袖籠裏拿出了一個瓷瓶。這是清早王爺走前特意留給她的,叮囑她待餘嫣醒後便給她上藥。念夏自然懂得他的意思,這瓶子在她身上捂了幾個時辰,瓶身已然溫熱。

餘嫣一看到那瓶子便想起那日蕭景澄替自己上藥的情景,哪裏好意思麻煩念夏。她拿過瓶子淡淡道:“你出去吧,我自己來就行。”

“可是王爺吩咐要奴婢……”

“不用,我自己來就好。王爺跟前我自不會說漏嘴。”

念夏見她堅持便也不再說什麽,默默退了出去。餘嫣待她關上門後艱難地從床上坐了起來,顫顫巍巍去掀身上的被子,身子剛一動便疼得她渾77ZL身打顫。

餘嫣已許久沒有這般疼過,她強忍著沒有掉淚,胡亂替自己上了藥。隨即又裹緊了被子睡了過去。

明明屋內溫暖怡人,她身上卻莫名起了一絲涼意。

往後餘生,她便都要這般過了吧。

什麽賀慶舟什麽娃娃親,都已離她遠去。她不會再有愛她敬她的夫君,有的只是高高在上的主人。她甚至不會再見到賀慶舟。

他們已是兩個世界的人,他正在參加科舉,憑他的文采必定能高中。到時候為官娶妻生三五個稚嫩的孩童,一世都過得和順圓滿。

而她則永遠逃不出蕭景澄的手掌心,永遠都是一個無法令人直視的存在。

他若高興他日便帶她進府,封個妾氏姨娘什麽。若是無意便一直將她留在別苑中,待哪日新人換舊人,他便也將她忘了。

所有的一切從抄家那日起,就都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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