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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花借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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耀光堂和虎即堡陷入了前所未有僵持之地。

虎即堡拒不交人的態度深深刺激了耀光堂眾人,言擎將兒子的棺木、靈堂布置完畢,就憤然帶上一眾弟兄來到了虎即堡大門前。

史致讓自家兄弟先躲在堡中千萬不要出去,自家應了言擎的仗,帶著人沖到了門口。

言擎一看架勢,就是雙方要開戰的意思,二話不說,正好把失子之痛的憤怒都宣洩掉,操起大刀,飛身往史致奔去。

虎即堡眾人上來抵擋言擎的攻勢,言擎大吼一聲:“上!”耀光堂來人一同迎上了虎即堡。

..

遠處一棵樹上,葉明昭和花葙域正細細望著虎即堡門口發生的事。

花葙域臉色有些發白,她沒見過這麽多人打群架的場面,看到許多人血肉橫飛,還是讓她膽戰心驚。

葉明昭感受到了她的不安,細心地偏過身子擋住了她的視線,扶手遮住花葙域的眼,溫柔的聲音響起:“別看。”

花葙域的睫毛輕輕地刷在他手心,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癢癢的,從手開始蔓延到全身,卻是一種別樣的舒適,仿佛世間所有的紛擾都放慢了,留有的只是她不經意間溫柔地觸碰。

沒了前方的視線,花葙域索性躍下了樹,走開幾步,耳邊還遠遠傳來犀利的叫喊聲,她跑的更遠了些,直到聲音隱沒在風裏。

她知道的,這是江湖,刀口舔血的江湖,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言必修那個壞人是她合謀殺的,當時花樓的動亂是葉明昭一手安排的,閱鳴司混入耀光堂和虎即堡的隊伍起來挑事,關鍵的燈籠是她踢翻的,特意往簾子的方向踢,她在那裏事先倒上了油,好讓它燒的更猛烈些,言必修出最後一招時,葉明昭就站在他身邊,沒有人看到他是怎麽出手的,大家看到的是言必修揮舞招式,倒向了史著的利劍。

花葙域她不是救苦救難的菩薩,也沒有普度眾生的聖母情懷,認定了要幫葉明昭覆仇的是自己,要跟著葉明昭來啟潁鎮的也是自己,到現在引申出些焦慮算是哪門子心思。

她如果現在就放棄,避世回七遇山,自己也會瞧不起自己的。

葉明昭是相伴花葙域的那個人,此生最重要的也莫過於他,且花葙域是個極其護短的人,上輩子就是那脾氣,別人說不得自己在意的人的一點壞。

如今已經開始動手了,助葉明昭這路是自己選的,她願意與他一道走,即便前方萬丈深淵,她也不要後悔。

思定,她依舊回到樹上,站於葉明昭身邊。

葉明昭看到她神色淡定的去而覆返微微有些詫異,畢竟是個姑娘家,見不得血腥的場面也是很正常的,她離去,他本是覺得挺好的。

只是現下又回來,心裏雖擔心她怕這些場面,但真實地說,他又是安心了不少,每每她在他身邊,總是會令他安定下來的。

一直就是這樣,兩個人,無論誰在哪裏等,另一個人總是會來到彼此身邊。

習慣兩個人在一起的感覺,就算只是靜靜站立,都能體會到暖暖的溫度。

像是孤獨的旅人在行路上碰到了同樣的夥伴,不自覺地就想靠攏,這樣路途才不會顯得那樣寂苦。

混戰打了一個時辰有餘,雙方死傷過半。

..

“什麽時候動手?”花葙域對葉明昭問道,一切都是按著他的計劃一步步前進,沒有出一絲紕漏,少年葉明昭的心機遠比花葙域想的要覆雜,雖花葙域實則年長於葉明昭,但她來到異世,從孩童開始活起,一直努力保持著與當下歲數相近的心態,多少有些成效,至少和三十多歲的大嬸有很大的區別。就如同一個學生畢業後在學校教書,他的環境令他的心態,永遠要比同齡人年輕不少。

葉明昭瞇了瞇眼,像極了一只慵懶的貓,神色散漫道:“不是現在。我們得先去一個地方。”

虎即堡史家二兄弟本不是名門望族出身,自小在鸞鏡之盟習武,生活過的也並不寬裕。

二人從小便沒有父母,但卻有一好心婦人常常在二人小時照拂於他們。

二兄弟在發家後,奉該婦人為母,便在啟潁鎮邊買下一塊地,將婦人置於此處,有個照應又可不受大戶規矩限制。

原本史家兄弟怕這老婦人被仇家暗算,在小院處布滿暗哨,也對江湖封鎖了老婦人居住於此的消息。

但閱鳴司龐大的情報網,依舊把他們隱藏很好的秘密挖了出來。

葉明昭和花葙域身形靈動地避開了外面的暗哨,來到主院,裊裊升起的炊煙看出了主人正在生火燒飯,昏黃的油燈下透出了點點溫暖。

夕陽像是為天空染上了血色,鮮艷欲滴,但依然照不暖葉明昭清冷的臉色。

史致、史著接到了老婦人病危的消息。

真是屋漏便逢連夜雨,史著和言擎的糾紛沒處理完,養母卻病了。

史著二話沒說,就要往外沖,史致一把拉住沖動的弟弟:“你還沒鬧夠?外面被耀光堂的人秘密圍了個嚴嚴實實,就等著你出去。還沒見到母親,你就先去見了閻王。”

史著急的滿頭大汗,他與老婦人關系極好,從小受到婦人的照顧,在他心裏她比自己親娘還要親。

如今院子來人說婦人病倒,他是一刻也等不及想去瞧瞧婦人。

史致安撫史著道:“你不要輕舉妄動,我已修書給戚鸞主,不過幾日,他便會派人過來。”

虎即堡和耀光堂都是在鸞鏡之盟的羽翼下壯大的,如今自己弟弟鬧出了大事,自己這方理虧,怕是應付不了言擎,就將此事告知鸞主戚思遠,還不忘添油加醋地提到言必修往日的紈絝行為,看看通過鸞主之面,

在這件事上有沒有轉圜的餘地。隨後史致叫來堡裏的大夫,帶著大夫往婦人院子趕。

等天擦黑史致才風塵仆仆趕回來,老婦人的情況比他想象中的還要糟糕,怕是只剩一口氣。

史著知道後,更是巴不得自己有對翅膀能飛過去,但是史致堅持不讓史著出門。

接連幾天,史致都躲過耀光堂的暗衛偷偷跑去為老婦人伺候湯藥,還要時不時打發耀光堂來鬧事的人,直把他忙的焦頭爛額。

。。

三日後,子時過後,一道黑影從虎即堡中一躍而出。

“來了。”

等的人來,葉明昭的覆仇來了。

“誰在那兒!”史著從老婦人院子出來,急急奔波回虎即堡。

他焦心老婦人的病,一心想來看看她,眼見今晚趁大哥接待鸞鏡之盟前來的人,才鉆了空子偷溜出來。

當他見過氣息微弱的老婦人時,自是傷心不已。

正抄小道,回去路上,卻聽到有人在身後發出了類似嘆息的聲音。

這大半夜的,不由得他一驚。

身後悠然走出一席提著燈籠的緋衣鬥篷少年,來人面白如玉,風姿挺拔,史著見他年紀小小,卻大半夜身現於此自身詭異不過,更是提高了警惕。

看他早木皆兵的樣子花葙域嘲笑道:“史副堡主,莫怕,你可是我的債主呢。”

聽聞聲音,史著更是寒風刺骨,原來是個女娃,花葙域悅耳的聲音在他聽來像是鬼魂的叫囂。

史著疑是這女是耀光堂的人,自己的行蹤可能敗露,接下來許是有一丈硬仗要打,他的手摸向腰間的利劍。

花葙域旁若無人地說:“我要你借我一樣東西。”她伸出一只手指緩緩朝史著指去。

隱在黑暗中的葉明昭看見她的動作,竟是覺得無比的誘惑,好像她指的是自己一般,呼吸突地一亂。

就這一亂,讓史著聽到身後還有一人,沒等花葙域說完,即刻抽身揮劍而去,葉明昭反應甚快,身似游龍,立馬拔劍相迎,二人纏鬥在一起。

花葙域提著燈籠似是無比失望:“哎,史副堡主,我還沒說完呢。”

話音剛落,她把燈籠往邊於一放,抽出斷綾向史著飛去。

花葙域如同一只游於花叢的蝴蝶,輕靈的身姿舞動著綾緞,斷綾隨著她的招式而改變形狀,像是蝴蝶的翅膀抖動乘風飛揚,“我要借的,是你的命呢!”

葉明昭出手便是用的殺招,雪青色的長袍帶著寒霜之氣,席卷而出。

他身形快速變換著,每次都在史著快刺中他時,一動脫離史著的攻擊轉而反守為攻。

史著面對葉明昭就很是棘手,如今加入了花葙域應付起來更是吃力。

他暗自心驚,耀光堂何時來了這兩名年紀輕輕的高手。他武功雖不低,但一直這麽耗打下去,他遲早會力竭。

劍氣與綾緞一同逼向史著,史著掌向後一推,靠一棵樹的力量朝上飛去,斷綾隨即跟上,纏住史著的腳背往下一拉,史著單腳一躍躲過葉明昭的斷綾劍鋒。

葉明昭噙著冷笑,掌心裏的斷綾劍靈活翻轉,刷的一聲拉開一道絢麗的光幕,在黑夜中劃亮了三人的眉眼,細長的劍光如流水向史著傾瀉。

今日,便是史著的死期。

作者有話要說: 快來人呀 快來人! 我知道你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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