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實用主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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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眼神……就像是昨天在博物館裏，周錦畫盯著那塊名為“碎片”的碎片一樣。
明明是在盯著那裏看，但又似乎透過了那塊碎片、透過了這裏……在看著別的什麽一樣。
不知道 為什麽，他突然有點莫名地緊張。
“周錦畫！”不自覺地，李寒脫口喊了一聲。
周錦畫倒沒什麽大的反應，側過頭，在並不暖和的夕陽餘暉下，露出一個漂亮的側臉來。
嘴角噙著淺淺的微笑，並沒有問他為什麽叫自己。
但是那雙以往總是承載著不正經或是仿佛快要溢出來的多情，此時卻涼薄了不少。
剩下一種他看不明白的情緒，似乎是很淡，可細看去，卻又濃稠得化不開，如恒古以來就在那裏，只是以往從來沒有顯露過。
李寒不太清楚那是什麽，只知道自己對上他的眼睛時，似乎瞬間就遺忘了他是在笑的。
那……是悲哀嗎？
還是什麽？
周錦畫為什麽會露出這種神情？
“時間……差不多也該回去了。”李寒沒有問出口，只是上前拉了他往回走，催促地道：“再晚點姜倩鈺他們該等急了，走了走了，再晚太陽該下山了！”
周錦畫沒吭聲，微抿著嘴角，視線從不知道看向何處的地方，完全地落到拉著自己走的這個少年身上。
一身臃腫又不講究設計的羽絨服，他記得是前陣子在超市打五折買回來的，保暖倒是保暖，充絨量實惠得很。
就是一穿上，少年原本清瘦的身材，被嚴嚴實實包裹起來，活像一穿了一只圓圓的氣球在身上。
姜倩鈺那丫頭對此非常無奈，叫嚷著白瞎了小寒寒你那張清秀的小臉蛋，被李寒完全無視。
李寒是實用主義，父母離世得早，從小和姑媽一家的不親近，讓他並不習慣把寄希望於別人的照顧，而是早早擁有了“一切靠自己”的獨立意識。
吃飽穿暖最重要！
好看？他又不是追求漂亮的小姑娘，更不是周錦畫那種從頭發絲，精致到腳趾頭的大少爺，他才不在乎。
現在拉著周錦畫，在前面走著的那道背影，看著特別圓滾滾的。
周錦畫下意識地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戳戳這只圓乎乎的大氣球。
下一秒，他被拉著的那只手，卻被人握住了。
李寒皺起眉頭，那是周錦畫所熟悉的要開始嘮叨前的準備表情。
“我還說呢，你穿的這一身好看歸好看，冷不冷啊？”
李寒回頭盯他一眼，語氣裏滿滿是對他這種不實用主義的人的嫌棄。
“這手都冰成什麽樣了？凍成這樣人都不帶抖的，也是‘厲害’了，我還真以為你一點都不冷呢！”
看他那麽風度翩翩淡定自若地走到寒風裏，李寒差點被唬住，以為只要舍得足夠的金錢，真的可以穿更少的衣服，換取更多的溫暖。
周錦畫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卻感覺自己凍得冰涼的手，一下被揣進了個又軟又暖和的地方——
李寒那件堪稱侮辱設計美感的大羽絨服的口袋裏。
口袋很大，拉鏈的，外層是如同羽絨服的其他部分一樣厚實的羽絨夾層，裏面則只是一層薄薄的布料，緊貼著少年穿著一件貼身毛衣的柔韌腰側，被體溫熨得暖暖的。
他的手伸進去，就像從冰天雪地，進入到開了最大暖氣的室內，頓時就熱乎了起來。
沒被人這麽對待過，周錦畫有一瞬間的無所適從，雖然他連眉毛都沒有擡一下。
不適應地動了動手指，卻被李寒隔著厚厚的羽絨服按住了。
瞪了他一眼，李寒哄熊孩子般的語氣：“別動啊，我這兒不耐癢的，再動就不給你捂了！”
周錦畫的眼眸微微地睜大了些，很快，他眼底的笑意更濃地湧了上來，薄唇的弧度也越發明顯。
伸著手，他貼著隔著一層薄薄布料的削瘦腰際，乖巧地不再隨便亂動，“嗯。”
簡直一副為了取悅心上人，而裝乖賣巧的模樣。
李寒卻完全沒有註意到這個，只把口袋的拉鏈拉上去，然後拍了拍自己口袋，然後邊走邊道：“你啊，今後還是講點實用主義吧，別身材好就不分春夏秋冬全年展示……”
周錦畫安靜地聽著，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面前那個婆婆媽媽嘮叨的人。
就這麽短的時間裏，夕陽徹底下沈，月亮卻還沒有來得及爬上天幕，天立刻就黑了下來。
風呼呼地吹過那片雜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周錦畫的眼眸彎了彎，湊到那個還在喋喋不休的男生耳邊，煞有介事地問：“寒寒，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李寒止住了話頭，自然而然地想起他剛才才講過的鬼哭壩的傳說。
“沒有！”李寒根本就沒有仔細去聽周圍的聲音，就義正言辭地直接否認了：“當然沒有！”
周少爺唇角挑起，一臉惡作劇的興味。
他以一種很認真的語氣，湊在李寒同學的耳邊小聲地道：“你真沒聽到嗎？就是哭聲，那種嗚嗚嗚的，從那邊傳過來，很清楚的……”
李寒果然立刻僵硬了不少，似乎是想回頭看看那片雜草壩子，但又擔心自己會看到什麽東西，脖子僵持的角度非常不明顯，但周錦畫在這麽近的距離，卻看得清清楚楚。
倏地，他破功地笑了。
雖然沒出聲，但拂過耳邊的熱熱呼吸，也足以讓李寒發現了自己被人耍了。
“周、錦、畫！”李寒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然後抓著周錦畫的手就往口袋外抽：“你丫混蛋！嚇我是吧？給我出去！浪費我體溫給你捂手！出去出去！”
身旁的男人卻耍賴地不肯抽手，還遺憾地感嘆著：“這種時候，不是一般該往懷裏鉆嗎？”
李寒炸毛了：“鉆個屁！你給我拿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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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在盯著那裏看，但又似乎透過了那塊碎片、透過了這裏……在看著別的什麽一樣。
不知道 為什麽，他突然有點莫名地緊張。
“周錦畫！”不自覺地，李寒脫口喊了一聲。
周錦畫倒沒什麽大的反應，側過頭，在並不暖和的夕陽餘暉下，露出一個漂亮的側臉來。
嘴角噙著淺淺的微笑，並沒有問他為什麽叫自己。
但是那雙以往總是承載著不正經或是仿佛快要溢出來的多情，此時卻涼薄了不少。
剩下一種他看不明白的情緒，似乎是很淡，可細看去，卻又濃稠得化不開，如恒古以來就在那裏，只是以往從來沒有顯露過。
李寒不太清楚那是什麽，只知道自己對上他的眼睛時，似乎瞬間就遺忘了他是在笑的。
那……是悲哀嗎？
還是什麽？
周錦畫為什麽會露出這種神情？
“時間……差不多也該回去了。”李寒沒有問出口，只是上前拉了他往回走，催促地道：“再晚點姜倩鈺他們該等急了，走了走了，再晚太陽該下山了！”
周錦畫沒吭聲，微抿著嘴角，視線從不知道看向何處的地方，完全地落到拉著自己走的這個少年身上。
一身臃腫又不講究設計的羽絨服，他記得是前陣子在超市打五折買回來的，保暖倒是保暖，充絨量實惠得很。
就是一穿上，少年原本清瘦的身材，被嚴嚴實實包裹起來，活像一穿了一只圓圓的氣球在身上。
姜倩鈺那丫頭對此非常無奈，叫嚷著白瞎了小寒寒你那張清秀的小臉蛋，被李寒完全無視。
李寒是實用主義，父母離世得早，從小和姑媽一家的不親近，讓他並不習慣把寄希望於別人的照顧，而是早早擁有了“一切靠自己”的獨立意識。
吃飽穿暖最重要！
好看？他又不是追求漂亮的小姑娘，更不是周錦畫那種從頭發絲，精致到腳趾頭的大少爺，他才不在乎。
現在拉著周錦畫，在前面走著的那道背影，看著特別圓滾滾的。
周錦畫下意識地伸出另一只手，想要戳戳這只圓乎乎的大氣球。
下一秒，他被拉著的那只手，卻被人握住了。
李寒皺起眉頭，那是周錦畫所熟悉的要開始嘮叨前的準備表情。
“我還說呢，你穿的這一身好看歸好看，冷不冷啊？”
李寒回頭盯他一眼，語氣裏滿滿是對他這種不實用主義的人的嫌棄。
“這手都冰成什麽樣了？凍成這樣人都不帶抖的，也是‘厲害’了，我還真以為你一點都不冷呢！”
看他那麽風度翩翩淡定自若地走到寒風裏，李寒差點被唬住，以為只要舍得足夠的金錢，真的可以穿更少的衣服，換取更多的溫暖。
周錦畫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卻感覺自己凍得冰涼的手，一下被揣進了個又軟又暖和的地方——
李寒那件堪稱侮辱設計美感的大羽絨服的口袋裏。
口袋很大，拉鏈的，外層是如同羽絨服的其他部分一樣厚實的羽絨夾層，裏面則只是一層薄薄的布料，緊貼著少年穿著一件貼身毛衣的柔韌腰側，被體溫熨得暖暖的。
他的手伸進去，就像從冰天雪地，進入到開了最大暖氣的室內，頓時就熱乎了起來。
沒被人這麽對待過，周錦畫有一瞬間的無所適從，雖然他連眉毛都沒有擡一下。
不適應地動了動手指，卻被李寒隔著厚厚的羽絨服按住了。
瞪了他一眼，李寒哄熊孩子般的語氣：“別動啊，我這兒不耐癢的，再動就不給你捂了！”
周錦畫的眼眸微微地睜大了些，很快，他眼底的笑意更濃地湧了上來，薄唇的弧度也越發明顯。
伸著手，他貼著隔著一層薄薄布料的削瘦腰際，乖巧地不再隨便亂動，“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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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卻完全沒有註意到這個，只把口袋的拉鏈拉上去，然後拍了拍自己口袋，然後邊走邊道：“你啊，今後還是講點實用主義吧，別身材好就不分春夏秋冬全年展示……”
周錦畫安靜地聽著，目光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面前那個婆婆媽媽嘮叨的人。
就這麽短的時間裏，夕陽徹底下沈，月亮卻還沒有來得及爬上天幕，天立刻就黑了下來。
風呼呼地吹過那片雜草，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響。
周錦畫的眼眸彎了彎，湊到那個還在喋喋不休的男生耳邊，煞有介事地問：“寒寒，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
李寒止住了話頭，自然而然地想起他剛才才講過的鬼哭壩的傳說。
“沒有！”李寒根本就沒有仔細去聽周圍的聲音，就義正言辭地直接否認了：“當然沒有！”
周少爺唇角挑起，一臉惡作劇的興味。
他以一種很認真的語氣，湊在李寒同學的耳邊小聲地道：“你真沒聽到嗎？就是哭聲，那種嗚嗚嗚的，從那邊傳過來，很清楚的……”
李寒果然立刻僵硬了不少，似乎是想回頭看看那片雜草壩子，但又擔心自己會看到什麽東西，脖子僵持的角度非常不明顯，但周錦畫在這麽近的距離，卻看得清清楚楚。
倏地，他破功地笑了。
雖然沒出聲，但拂過耳邊的熱熱呼吸，也足以讓李寒發現了自己被人耍了。
“周、錦、畫！”李寒咬牙切齒地從牙縫裏擠出這三個字，然後抓著周錦畫的手就往口袋外抽：“你丫混蛋！嚇我是吧？給我出去！浪費我體溫給你捂手！出去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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