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屠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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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辦……
姜倩鈺用力地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幾乎咬出血來。
她焦灼的目光中溢出一絲茫然和無措。
該怎麽辦？
她明知道岑弘偉告訴她這裏危險，她也明知道葛芫華她們上去了，她還能像之前那樣安靜地在這裏等嗎？
姜倩鈺扭回頭望了一眼之前還是她們幾個女生站在那裏的路口，又轉回來望了眼面前黑洞洞的樓道入口，整個人就像是被兩股力量拉扯擰緊。
她繃成了一根即將斷裂的弦。
終於，她的目光閃了閃，低頭，手指飛快地在手機上按出一串文字，發送出去。
從在灼人的恐懼中踟躕，到發完短信，在現實時間上不到片刻。
姜倩鈺一步踏上樓道的階梯，神色堅決地擡起步子，走入了那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在飛速行駛的跑車中，李寒的手機響起一聲短信鈴聲。
他劃開屏幕一看，臉色頓時變了，“周錦畫……姜倩鈺說她等不到我們過來了，她得快點找到其他人出來，她……也進去了……”
跑車飛快滾動的輪子在地上急剎時，劃出短促的刺耳的聲響。
周錦畫神色不變，推開車門，沈聲道：“到了。”
李寒擡頭，透過車窗玻璃，看見那天過來看到的水泥老舊樓房，正矗立在他眼前。
他急急忙忙跟了上去，正要往樓道裏沖，就感覺到周錦畫拉住了他。
“帶著，我做了一些措施，可以保護你。”周錦畫站在路燈下，拽住他的胳膊，把一個東西放到了他手心裏。
大樓和路燈交界的地方，給男人修長的身影染上了分明地光暗陰影。
李寒感覺到自己手裏是一個柔軟的織物，他低頭接過，感覺到某種花香，源源不斷的從袋子裏溢了出來。
和男人身上像是自帶的香味，如出一轍。
“綺苓藍香的花瓣，加了一些別的東西……”周錦畫並沒有詳細地說到底加了什麽東西，只是在少年點點頭，收起袋子之後，牽過他的手，沈穩地道：“走吧。”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一踏進樓道裏，袋子裏原本隱隱飄出的花香，瞬間變得濃烈了起來。
就像是真的有芳香馥郁的綺苓藍香，大片大片地綻開在他們四周。
走道裏依舊如那天他來的時候那樣黑暗，李寒在腳尖磕到了幾次樓梯臺階的豎面之後，身體自然反射地去摸墻，想扶著走。
“別扶墻，貼著我走。”周錦畫像是在漆黑中也能視物一樣，清楚地知道他想要做什麽，“也別開燈……這個時候開燈，會看到你不想看到的……”
李寒摸手機的動作也停滯了，他猶豫了下，往周錦畫那邊靠近了些，“什麽叫……我不想看到的？”
樓道裏剩下沈默的腳步聲，周錦畫沈默了會兒，才回答道：“這棟樓曾經的居民，有好些是被砍死在這條樓道裏，死的時候肢體到處散落，據說血水浸遍了樓道的墻壁和臺階。”
李寒心口一堵，連帶著腳下踩著的臺階，似乎也感覺出一絲粘膩和腥味來。
“那些屍體……總該處理了吧……”他費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問道：“總不能這麽多年了，還擺在樓道裏……”
話這麽說，在適應了黑暗之後的視野，他卻分明清晰的感覺到了，樓道的角落裏……似乎真的有些什麽黑影憧憧……
他想起了龐蕾在墻上摸到的手指。
一股涼風，像是鉆著領口的脖子，直往身體裏竄，鉆到他的心臟裏。
“處理？”周錦畫頓了頓，似乎是對這個詞感到好笑，“自從這裏的居民一夕之間都死了之後，就像是展開了一個巨大的詛咒，每個打這裏主意的，進出過這裏的……沒一個逃過了，即使不死，也都瘋了。”
李寒盯著黑暗中的眼睛，忍不住又睜大了些。
周錦畫的意思也就是說……那些人的屍體……搞不好還在這裏？！
一想到自己的腳下，甚至是身邊，說不定就有什麽殘肢斷臂的屍體躺在那裏，他就忍不住抓緊了周錦畫。
“很怕？”安靜的樓道裏，周錦畫輕聲地問。
他的嗓音非常好聽，極富質感的磁性，電臺主播般標準的發音，帶著一點點他個人的語氣習慣。
李寒沈默了下，“……回學校那次，是我第一次見到死人。”
在那之前，他一直是名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充其量寡言了些，但不要說各種死狀淒慘的屍體，就是葬禮，他也沒參加過一次。
他怎麽可能明知道自己踩在遍布死人的地方，還能像周錦畫一樣冷靜鎮定。
“啊……”
像是聲帶被砂紙摩擦般，痛苦的喘息聲，在不知道哪個角落響起。
這聲音像是一點星火，很快燎原了起來。
一時間，慘叫聲、喘息聲、哀嘆聲……
各式各樣的聲音在他周圍響起，就像是有人在他周圍重現了那場看不見的屠殺一樣。
又像是樓裏的鬼魂們，在不斷重現臨死那刻的痛苦。
這些聲音從第一聲喘息起頭，很快從四面八方，織得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像是潮水般侵襲而來，充斥了李寒的耳朵，占據了他大腦。
一些畫面不知為何忽然闖進他的大腦，明明該是一片黑暗的視網膜上，莫名地出現了一些猩紅色場景。
就像是他的眼睛上，被罩上了一層血漿色的濾鏡。
李寒眼周的肌肉驟然繃緊了，冷汗濕濕地粘著衣服，帶走身體的溫度。
甚至，他感覺到有濃重血腥味的冰冷軀體在他身旁，探著身體扭著腦袋看向他……
綺苓藍香的花香忽然鉆進他的鼻腔，濃郁的花香，生生地把那愈加鮮活的血腥味，給蓋了過去。
幾乎被那些殘破老舊畫面占據的大腦，忽然生出一絲的清明。
身體四肢倏地多了些暖意，他聽到周錦畫的聲音：“到二樓了。”
踏上樓道的最後一階臺階，李寒往四周望了望，卻絲毫沒有發現一點姜倩鈺她們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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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倩鈺用力地咬著自己的下嘴唇，幾乎咬出血來。
她焦灼的目光中溢出一絲茫然和無措。
該怎麽辦？
她明知道岑弘偉告訴她這裏危險，她也明知道葛芫華她們上去了，她還能像之前那樣安靜地在這裏等嗎？
姜倩鈺扭回頭望了一眼之前還是她們幾個女生站在那裏的路口，又轉回來望了眼面前黑洞洞的樓道入口，整個人就像是被兩股力量拉扯擰緊。
她繃成了一根即將斷裂的弦。
終於，她的目光閃了閃，低頭，手指飛快地在手機上按出一串文字，發送出去。
從在灼人的恐懼中踟躕，到發完短信，在現實時間上不到片刻。
姜倩鈺一步踏上樓道的階梯，神色堅決地擡起步子，走入了那片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
在飛速行駛的跑車中，李寒的手機響起一聲短信鈴聲。
他劃開屏幕一看，臉色頓時變了，“周錦畫……姜倩鈺說她等不到我們過來了，她得快點找到其他人出來，她……也進去了……”
跑車飛快滾動的輪子在地上急剎時，劃出短促的刺耳的聲響。
周錦畫神色不變，推開車門，沈聲道：“到了。”
李寒擡頭，透過車窗玻璃，看見那天過來看到的水泥老舊樓房，正矗立在他眼前。
他急急忙忙跟了上去，正要往樓道裏沖，就感覺到周錦畫拉住了他。
“帶著，我做了一些措施，可以保護你。”周錦畫站在路燈下，拽住他的胳膊，把一個東西放到了他手心裏。
大樓和路燈交界的地方，給男人修長的身影染上了分明地光暗陰影。
李寒感覺到自己手裏是一個柔軟的織物，他低頭接過，感覺到某種花香，源源不斷的從袋子裏溢了出來。
和男人身上像是自帶的香味，如出一轍。
“綺苓藍香的花瓣，加了一些別的東西……”周錦畫並沒有詳細地說到底加了什麽東西，只是在少年點點頭，收起袋子之後，牽過他的手，沈穩地道：“走吧。”
不知道是什麽原因，一踏進樓道裏，袋子裏原本隱隱飄出的花香，瞬間變得濃烈了起來。
就像是真的有芳香馥郁的綺苓藍香，大片大片地綻開在他們四周。
走道裏依舊如那天他來的時候那樣黑暗，李寒在腳尖磕到了幾次樓梯臺階的豎面之後，身體自然反射地去摸墻，想扶著走。
“別扶墻，貼著我走。”周錦畫像是在漆黑中也能視物一樣，清楚地知道他想要做什麽，“也別開燈……這個時候開燈，會看到你不想看到的……”
李寒摸手機的動作也停滯了，他猶豫了下，往周錦畫那邊靠近了些，“什麽叫……我不想看到的？”
樓道裏剩下沈默的腳步聲，周錦畫沈默了會兒，才回答道：“這棟樓曾經的居民，有好些是被砍死在這條樓道裏，死的時候肢體到處散落，據說血水浸遍了樓道的墻壁和臺階。”
李寒心口一堵，連帶著腳下踩著的臺階，似乎也感覺出一絲粘膩和腥味來。
“那些屍體……總該處理了吧……”他費力地吞咽了一口口水，問道：“總不能這麽多年了，還擺在樓道裏……”
話這麽說，在適應了黑暗之後的視野，他卻分明清晰的感覺到了，樓道的角落裏……似乎真的有些什麽黑影憧憧……
他想起了龐蕾在墻上摸到的手指。
一股涼風，像是鉆著領口的脖子，直往身體裏竄，鉆到他的心臟裏。
“處理？”周錦畫頓了頓，似乎是對這個詞感到好笑，“自從這裏的居民一夕之間都死了之後，就像是展開了一個巨大的詛咒，每個打這裏主意的，進出過這裏的……沒一個逃過了，即使不死，也都瘋了。”
李寒盯著黑暗中的眼睛，忍不住又睜大了些。
周錦畫的意思也就是說……那些人的屍體……搞不好還在這裏？！
一想到自己的腳下，甚至是身邊，說不定就有什麽殘肢斷臂的屍體躺在那裏，他就忍不住抓緊了周錦畫。
“很怕？”安靜的樓道裏，周錦畫輕聲地問。
他的嗓音非常好聽，極富質感的磁性，電臺主播般標準的發音，帶著一點點他個人的語氣習慣。
李寒沈默了下，“……回學校那次，是我第一次見到死人。”
在那之前，他一直是名普普通通的大學生，充其量寡言了些，但不要說各種死狀淒慘的屍體，就是葬禮，他也沒參加過一次。
他怎麽可能明知道自己踩在遍布死人的地方，還能像周錦畫一樣冷靜鎮定。
“啊……”
像是聲帶被砂紙摩擦般，痛苦的喘息聲，在不知道哪個角落響起。
這聲音像是一點星火，很快燎原了起來。
一時間，慘叫聲、喘息聲、哀嘆聲……
各式各樣的聲音在他周圍響起，就像是有人在他周圍重現了那場看不見的屠殺一樣。
又像是樓裏的鬼魂們，在不斷重現臨死那刻的痛苦。
這些聲音從第一聲喘息起頭，很快從四面八方，織得密密麻麻，鋪天蓋地的，像是潮水般侵襲而來，充斥了李寒的耳朵，占據了他大腦。
一些畫面不知為何忽然闖進他的大腦，明明該是一片黑暗的視網膜上，莫名地出現了一些猩紅色場景。
就像是他的眼睛上，被罩上了一層血漿色的濾鏡。
李寒眼周的肌肉驟然繃緊了，冷汗濕濕地粘著衣服，帶走身體的溫度。
甚至，他感覺到有濃重血腥味的冰冷軀體在他身旁，探著身體扭著腦袋看向他……
綺苓藍香的花香忽然鉆進他的鼻腔，濃郁的花香，生生地把那愈加鮮活的血腥味，給蓋了過去。
幾乎被那些殘破老舊畫面占據的大腦，忽然生出一絲的清明。
身體四肢倏地多了些暖意，他聽到周錦畫的聲音：“到二樓了。”
踏上樓道的最後一階臺階，李寒往四周望了望，卻絲毫沒有發現一點姜倩鈺她們的行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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