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寒沒有打斷她或者追問她，只是很有耐心的看著她，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那個女生其實我認識的，她叫紀雙，也在我周末補習的機構那裏上課，有次我們一起從補習那兒出來，後來上學的時候，又發現我們兩原來還在一個學校上課，就認識了。”鄭纖纖抿了抿嘴。

“但她是高中的，在學校時我和她不在一個地方上課，所以也只是在補習的時候，一起走。”

“可是前幾天……她跳樓了，就在我們學校裏，據說是從高中部那邊的樓頂跳下去的，第二天才被人發現的……”說到這裏的時候，鄭纖纖顯得有些害怕。

死人這種事，不要說才十幾歲的小女孩了，就是成年人，突然看見一具屍體，也不會好到哪兒去。

但李寒從她的描述中感覺到，如果僅僅只是這樣的話，她也不至於在明知道考試後要請家長的，卻還是看不進考試的題目，以至於發揮失常，考出這樣的成績。

鄭纖纖很快又再度開口了：“從她自殺了之後……我在晚上睡著之後，就總是聽到她叫我的聲音……”

李寒心裏的思緒忽然間凝了凝，視線落到看上去瞬間恐懼了不少的鄭纖纖身上去：“聽到她叫你的聲音？”

鄭纖纖咬著嘴唇，臉色因為害怕變得有些發白，用力的點了點頭：“我……晚上一睡著，就會聽到她叫我的聲音，她叫我……叫我……”

她似乎是因為太害怕了，所以一下子說不下去了。

李寒安撫的道：“別怕，告訴我，她叫你幹什麽？”

鄭纖纖咬了咬牙，憋了很久，才終於把話說了出來：“她叫我……叫我去學校！”

“去學校？”李寒皺了眉，“你聽到她晚上叫你去學校？”

鄭纖纖點了點頭，手指緊張地捏著自己的校服袖子，“我、我本來是以為自己聽錯了，可是……直到有天晚上，我醒過來，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了我是門口了，才發現，我居然不知不覺走到臥室門口了……”

鄭纖纖面色有些發白，繼續道：“而且……除了她之外，學校還有另一個女生……死了，是她們班上的……”

李寒擡頭看著她。

“就在紀雙姐姐跳樓沒多久，她們班的一個女生，被發現死在了操場上，據說是在操場跑了一晚累死的，死的時候，是跪著朝著她們班窗戶那邊的……”

所以她才會這麽害怕。

雖然她不確定這兩者之間是不是一定有關系，但不自覺地……就會下意識聯系起來。

而且……跑到累死？

這即便是小孩子，也能察覺出不對勁。

李寒剛想開口問些什麽，就又聽到鄭纖纖在說：“小寒哥哥……昨天晚上，我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站在我家的大門口了……要不是因為摸到門把手冰涼的感覺，可能我就出去了……”

她眼眶剎時紅了，看得出來被昨晚的事嚇得不輕。

李寒摸了摸她的腦袋，安慰著：“別怕，會沒事的。”

“可是……可是我也真怕我會跟那個她們班死去的同班同學一樣……”

鄭纖纖低下頭去，抹了抹眼淚，抽抽噎噎地哭著：“我會不會……會不會也死了，我爸爸媽媽怎麽辦……”

看見妹妹哭成這樣，李寒自然是不好受的。

李寒問道：“這個事……我回去找人問問看，對了，姑媽給你買的手機呢？我問過後，晚點打電話給你。”

姑媽李月給妹妹買了個除了打電話發短信，裝上游戲就很卡的手機。

鄭纖纖很快就把李寒的號碼存在自己手機上了。

李寒遞了紙巾給她又擦了擦眼睛，摸了摸腦袋寬慰地道：“別擔心，哥一定會幫你的。”

回去的時候，周錦畫正在抱著筆記本電腦在客廳做些什麽。

李寒著急，坐下就把發生在表妹身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跟他講了。

“這種事……一般是因為死去的那個女生有什麽遺願吧？”周錦畫停下筷子想了想，又道：“而且，那個女生應該死得很不甘願，臨死前是帶著濃重的怨氣的。”

“怨氣？”李寒忽然想到之前公司辦公室裏，就紀雙死的新聞的討論，不是明明就說了是因為學習壓力大嗎？

這種的怨氣……會是針對什麽？

“嗯，如果不是怨氣，就算是死，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周錦畫道。

“那……我妹妹該怎麽辦？”這麽一說，李寒有些焦急了起來。

周錦畫放下筷子，斬釘截鐵地道：“你先告訴她，晚上睡覺前，把房門從裏面反鎖，然後不管她今晚是怎麽樣，做一晚題也好，總之，盡量不要睡覺，至於我們兩……今晚倒可以去她學校看看情況。”

李寒連忙按他說的，給妹妹打了電話，告訴她這一切，並讓她有任何情況，就給他打電話。

鄭纖纖照辦，拿了一堆卷子出來，決定晚上不睡了，靠做題挨過今晚。

一家臟亂不堪的溜冰場裏，燈光五顏六色地在場子裏掃來掃去的，一身個性服裝的年輕人，在裏面滑來滑去，時不時有一夥的，去落單的人面前嚇嚇人什麽的。

幾個看上去像高中生的人擠在角落的沙發上，深色間很不安穩的樣子。

“臥槽……你們也聽到了？”嚴曼妮驚訝地叫了一聲：“我以為就我聽到了！”

她是這個不良學生小團體的小頭頭，平時她們五個人最喜歡來這裏逃課了。

她爸媽去外地打工了，讓她借住在爺爺奶奶家，爺爺奶奶年紀又大了，也管不住她，所以她時常在各種人員覆雜的場所玩，瘋晚了的時候，就直接不回家也沒事。

而這個團體的其他人，多多少少和她的家庭情況也類似。

不是沒有管得住的監護人，就是家裏家長自己都破事一堆，也懶得管孩子，反正該給吃吃了、學給上了，就不錯了。

“我總覺得……楊秋青的死和紀雙……是不是有關系的啊……”賈含卉似乎有些害怕，小聲地道：“曼妮姐，你說……我們會不會有什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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