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許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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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香啊！”姜倩鈺挑了一筷子面，熱騰騰的面香撲鼻，她忍不住嘆了一句就趕緊塞進了嘴裏。
“吹吹再吃，還燙著呢。”李寒一邊低頭挑面，一邊出聲提醒著。
姜倩鈺被燙得直吐舌頭，“已經被燙了……誒，李寒，有人給你發了短信。”
“誰啊？說什麽的？”李寒挑完面，一邊往這邊走，一邊問道。
“一個叫許剛的人。”既然李寒都問了，姜倩鈺也不客氣，點開短信念道：“他說為了秦落，他一定要搞清楚是什麽害死的秦落……額？他說他不會讓秦落就這麽——”
姜倩鈺還沒念完，手機就被李寒倏地拿走了。
他盯著那條短信，眉頭緊鎖，神情緊張。
“糟了！”李寒來不及解釋，一邊撥著許剛的電話，一邊拿上鑰匙就往外沖。
“怎麽了？”姜倩鈺一臉懵逼地跟了上去，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許剛是我同事，他喜歡的女生……墜樓了，他現在一定是去了二十九樓！”
“我也去！”姜倩鈺站起身就打算跟他一起走。
“你待在這兒等我回來！”李寒趕緊喊住了她：“現在已經過了零點了，你去不安全，就在這兒等我。”
“可你一個人去也不安全啊！”姜倩鈺很著急，可也知道李寒說的沒錯。
零點之後，二十九樓會成為極其可怕的存在。
李寒當然也知道自己去了也可能會……
但此時他更不可能讓姜倩鈺陪自己去冒險。
“沒有可是，你就在這裏待著！”
說完，李寒嘭的一聲關上門，匆匆往樓下跑去。
上了出租，他拿出手機，上面接收到許剛發給他的短信的時間，已經過去十幾分鐘了。
李寒把電話播了回去，可手機聽筒裏嘟嘟地響著，就是沒人接電話。
一遍又一遍，李寒給許剛播了一遍又一遍的電話。
他不敢想為什麽許剛那邊沒有反應，也不敢去想許剛現在是不是已經……
夜裏路上車少，出租開得飛快。
街邊的霓虹飛快地往後劃過，五顏六色的攪在一起，看得人心焦。
“到了。”司機把車停下。
李寒根本來不及數零錢給司機，直接掏了一張百元的丟給司機就推門下車了。
他朝著寫字樓大門瘋狂地奔跑著，路過大門前路燈下的座椅時，他看到了幾只酒瓶子，以及地上濕潤的水澤。
這附近並沒有居民區，商業街也在幾條街之外，顯然這些瓶子是許剛留下的。
李寒沒有停頓，一路沖進了正停在一樓的電梯。
而另一家電梯，則已經停在了二十九樓。
零點之後的寫字樓一片安靜，除了李寒的呼吸聲，就沒有別的聲音了。
之前上來找嚴姐那次的記憶，如浪潮般翻湧著擠入大腦裏，本身的恐懼感順著血液慢慢流向四肢百骸，剛才因為狂奔而引起的熱量，在這恐懼蒸騰中流失著。
“叮咚”一聲，電梯停下來了。
密閉的空間裏，李寒呼吸的聲音顯得尤其清晰。
他不知道自己出去後，會看到什麽。
是和之前那次一樣的事，還是……別的什麽。
二十九樓到了。
隨著“叮咚”一聲，銀色的電梯門緩緩地向兩邊滑開，展示出門外如濃霧一般化不開的黑暗。
以及，如另一個世界般的陰森。
李寒定了定神，跨出了電梯。
電梯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在他出去後，恰好地關起了門來。
轎廂裏的燈光，被阻斷了。
視野裏一下黑了下來。
空氣裏像是飄蕩著寒意，附著在皮膚上，悄然地鉆入毛孔裏，融入血管中，順著血液帶走體溫的熱度。
一切像是回到了他上次回來找嚴姐的時候。
空寂，黑暗，像是另一個空間。
李寒緊握著手機，按下電源鍵，屏幕光瞬間亮起。
上面撥打給許剛的電話，早已經自動掛斷了。
他咽下一口口水，喉頭緊張地滾動了下。
這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當然不合適找人。
李寒抱著一絲不太大的期望摸到了電梯旁邊的走廊燈開關，啪地按下。
隨著清脆的開關聲音，頂燈依然沒有亮起。
黑暗像是被凝固了一樣，聚集在他身體周圍。
李寒咬咬牙，打起精神。
就這麽找吧！
他提起腳，往前邁開步子。
可沒等他踏出第二步，就感覺到腳踝上倏地一涼。
冰涼地手指攀上了他的腳踝，透過皮膚傳來的溫度，像是這根手指的主人，才從太平間的冰櫃中爬出來似的。
“誰！”李寒下意識喊了一聲，飛快地打開手機攝像頭的燈光，往自己腳下一照——
慘白的燈光，明晃晃地照在一張沾染著血跡的臉上。
女人的臉頰削尖，早不覆他初見的圓潤模樣，曾經生動的面龐上，此時只剩下呆滯和死板。
秦落仰著臉，枯草般的黑發被血跡沾染著，淩亂地貼在她臉上，她那雙渙散的瞳孔毫無生氣。
跳樓時摔斷的脖子此時哢哢作響，上半身朝上，下半身像是生生折斷似的扭著，血在她身子下淌開來，一直沾到李寒的腳底。
李寒倒抽一口冷氣，猛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背靠到墻才站穩。
秦落的手一下落空了，她眼珠子極不靈活地往下轉了轉，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又轉了上去，盯著李寒。
咳嚓咳嚓。
秦落摔斷的骨頭在不斷地摩擦，發出細碎的聲音。
她僵硬地爬動起來，朝著李寒爬動過來。
哢擦哢擦……
李寒背後抵著墻，退無可退。
他額頭滲著冷汗，一顆一顆的，他呼吸急促起來，像是心臟快要窒息了一樣。
不要去看……
不要去看！
他拼命壓抑著恐懼，用力閉上眼睛，然後在黑暗中狂奔起來。
咚咚咚！
他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裏回蕩，身後悉悉索索的骨頭摩擦聲，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李寒停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站在公司的磨砂玻璃大門前。
門口的大鎖，已經打開了，半掛在門把手上。
門開了一半，像是在邀請他進去一樣。
李寒猶豫了下，還是他了進去。
“許剛！”他扯著嗓子喊道，“許剛你在哪兒！”
整層樓還是靜悄悄的，只有他的聲音蕩來蕩去，許剛連一絲回應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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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吹吹再吃，還燙著呢。”李寒一邊低頭挑面，一邊出聲提醒著。
姜倩鈺被燙得直吐舌頭，“已經被燙了……誒，李寒，有人給你發了短信。”
“誰啊？說什麽的？”李寒挑完面，一邊往這邊走，一邊問道。
“一個叫許剛的人。”既然李寒都問了，姜倩鈺也不客氣，點開短信念道：“他說為了秦落，他一定要搞清楚是什麽害死的秦落……額？他說他不會讓秦落就這麽——”
姜倩鈺還沒念完，手機就被李寒倏地拿走了。
他盯著那條短信，眉頭緊鎖，神情緊張。
“糟了！”李寒來不及解釋，一邊撥著許剛的電話，一邊拿上鑰匙就往外沖。
“怎麽了？”姜倩鈺一臉懵逼地跟了上去，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了。
“許剛是我同事，他喜歡的女生……墜樓了，他現在一定是去了二十九樓！”
“我也去！”姜倩鈺站起身就打算跟他一起走。
“你待在這兒等我回來！”李寒趕緊喊住了她：“現在已經過了零點了，你去不安全，就在這兒等我。”
“可你一個人去也不安全啊！”姜倩鈺很著急，可也知道李寒說的沒錯。
零點之後，二十九樓會成為極其可怕的存在。
李寒當然也知道自己去了也可能會……
但此時他更不可能讓姜倩鈺陪自己去冒險。
“沒有可是，你就在這裏待著！”
說完，李寒嘭的一聲關上門，匆匆往樓下跑去。
上了出租，他拿出手機，上面接收到許剛發給他的短信的時間，已經過去十幾分鐘了。
李寒把電話播了回去，可手機聽筒裏嘟嘟地響著，就是沒人接電話。
一遍又一遍，李寒給許剛播了一遍又一遍的電話。
他不敢想為什麽許剛那邊沒有反應，也不敢去想許剛現在是不是已經……
夜裏路上車少，出租開得飛快。
街邊的霓虹飛快地往後劃過，五顏六色的攪在一起，看得人心焦。
“到了。”司機把車停下。
李寒根本來不及數零錢給司機，直接掏了一張百元的丟給司機就推門下車了。
他朝著寫字樓大門瘋狂地奔跑著，路過大門前路燈下的座椅時，他看到了幾只酒瓶子，以及地上濕潤的水澤。
這附近並沒有居民區，商業街也在幾條街之外，顯然這些瓶子是許剛留下的。
李寒沒有停頓，一路沖進了正停在一樓的電梯。
而另一家電梯，則已經停在了二十九樓。
零點之後的寫字樓一片安靜，除了李寒的呼吸聲，就沒有別的聲音了。
之前上來找嚴姐那次的記憶，如浪潮般翻湧著擠入大腦裏，本身的恐懼感順著血液慢慢流向四肢百骸，剛才因為狂奔而引起的熱量，在這恐懼蒸騰中流失著。
“叮咚”一聲，電梯停下來了。
密閉的空間裏，李寒呼吸的聲音顯得尤其清晰。
他不知道自己出去後，會看到什麽。
是和之前那次一樣的事，還是……別的什麽。
二十九樓到了。
隨著“叮咚”一聲，銀色的電梯門緩緩地向兩邊滑開，展示出門外如濃霧一般化不開的黑暗。
以及，如另一個世界般的陰森。
李寒定了定神，跨出了電梯。
電梯像是完成了自己的任務，在他出去後，恰好地關起了門來。
轎廂裏的燈光，被阻斷了。
視野裏一下黑了下來。
空氣裏像是飄蕩著寒意，附著在皮膚上，悄然地鉆入毛孔裏，融入血管中，順著血液帶走體溫的熱度。
一切像是回到了他上次回來找嚴姐的時候。
空寂，黑暗，像是另一個空間。
李寒緊握著手機，按下電源鍵，屏幕光瞬間亮起。
上面撥打給許剛的電話，早已經自動掛斷了。
他咽下一口口水，喉頭緊張地滾動了下。
這裏黑得伸手不見五指，當然不合適找人。
李寒抱著一絲不太大的期望摸到了電梯旁邊的走廊燈開關，啪地按下。
隨著清脆的開關聲音，頂燈依然沒有亮起。
黑暗像是被凝固了一樣，聚集在他身體周圍。
李寒咬咬牙，打起精神。
就這麽找吧！
他提起腳，往前邁開步子。
可沒等他踏出第二步，就感覺到腳踝上倏地一涼。
冰涼地手指攀上了他的腳踝，透過皮膚傳來的溫度，像是這根手指的主人，才從太平間的冰櫃中爬出來似的。
“誰！”李寒下意識喊了一聲，飛快地打開手機攝像頭的燈光，往自己腳下一照——
慘白的燈光，明晃晃地照在一張沾染著血跡的臉上。
女人的臉頰削尖，早不覆他初見的圓潤模樣，曾經生動的面龐上，此時只剩下呆滯和死板。
秦落仰著臉，枯草般的黑發被血跡沾染著，淩亂地貼在她臉上，她那雙渙散的瞳孔毫無生氣。
跳樓時摔斷的脖子此時哢哢作響，上半身朝上，下半身像是生生折斷似的扭著，血在她身子下淌開來，一直沾到李寒的腳底。
李寒倒抽一口冷氣，猛地往後退了好幾步，背靠到墻才站穩。
秦落的手一下落空了，她眼珠子極不靈活地往下轉了轉，看了看自己的手，然後，又轉了上去，盯著李寒。
咳嚓咳嚓。
秦落摔斷的骨頭在不斷地摩擦，發出細碎的聲音。
她僵硬地爬動起來，朝著李寒爬動過來。
哢擦哢擦……
李寒背後抵著墻，退無可退。
他額頭滲著冷汗，一顆一顆的，他呼吸急促起來，像是心臟快要窒息了一樣。
不要去看……
不要去看！
他拼命壓抑著恐懼，用力閉上眼睛，然後在黑暗中狂奔起來。
咚咚咚！
他腳步聲在空蕩的走廊裏回蕩，身後悉悉索索的骨頭摩擦聲，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
李寒停下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站在公司的磨砂玻璃大門前。
門口的大鎖，已經打開了，半掛在門把手上。
門開了一半，像是在邀請他進去一樣。
李寒猶豫了下，還是他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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